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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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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山顿了一顿，续道：“师兄你还记得当年千机辩的事吗？”
地藏王忽然面带苦涩，摇头道：“怎么能不记得呢？”苍陌小爱微微好奇，问道：“什么千机辩？”
地藏王道：“黄鹤派门规，每年想要拜入本门的弟子，必须要在九九重阳节那一天参加由掌门人主持的千机辩。所谓千机辩，便是掌门人出十个题目，交给所有新来的弟子，每个题目，他们都分成两拨人，加以辩论，分出胜负，等到十组题目完成之后，掌门人会依据每人表现决定他们是否能够加入黄鹤派。那一年，我和方师弟结伴前往黄鹤派所在的纹松山，结果，重阳节千机辩下来，我成为了那一年的大弟子。”
苍陌小爱奇道：“那方叔叔呢？”龙战也甚好奇，方一山惊才绝艳，堪称一代宗师，怎么能让地藏王夺得大弟子的称号呢？地藏王却道：“方师弟那一年没能加入黄鹤派。”
“为什么？”在场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名震当代的鄂尔多国师还曾有这般怀才不遇的经历。贺叔雄道：“那一定是你们师傅有眼无珠了！”
地藏王道：“不是，师傅虽然不能成为当代伯乐，但身为六大派的掌门人，知人之明总是有的。方师弟之所以没得到机会，是因为整场千机辩，他一句话都没说。”
“一句话都没说？那他当时是被人喂了哑药？”贺叔雄道。众人听了，也连连称是，想来方一山才华太高，引起了同门嫉妒，有人暗中给他为了哑药，不让他说话，也是合情入理。苍陌小爱望着方一山，想这个处处高人一等、傲气凌人的方叔叔竟然也曾被人陷害，有过那些悲苦之事，以他的脾气秉性，当真是伤心难过之极，不由得珠泪莹然。
地藏王见众人对方一山都起了同情之心，苦笑道：“不是这样的，当时方师弟身上一点伤病都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方师弟却笑道，没什么好说的。自那一次之后，方师弟每年重阳节都要来拜山，可每一次千机辩他都是一句话都不说，然后徒劳而返。这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事情也终于出现了转机。”
龙战不由暗暗佩服，方一山心智果然坚定，竟然坚持不懈，拜了十年的山。苍陌小爱道：“可是你师傅被方叔叔的诚心打动了？”
地藏王道：“不是，我师傅一贯是铁石心肠，而且本门立派数百年，门规岂是能够轻易废弛的？方师弟之所以迎来了转机，还是因为我师傅记性比常人好，那一年千机辩后，方师弟正要下山，师傅忽然叫住他，问他是不是连续来了十年，方师弟点点头。家师意味深长地说，今年你不必走了，我收你为徒。
众位师叔伯，师兄弟们都极是惊讶，为什么这个一句话不说的人能够留下来，师傅说了一句话，震惊了我们，他说，方师弟这十年来，一共一百道辩题，每次都站在胜利者的队伍中。师傅接着说道，第一年十道题全对了，或许是巧合，第二年、第三年或许还是，但是能够十年不出错，可见此人确实是智慧深湛。
师傅又问方师弟为什么不出言辩论，方师弟却道，这些题目都是显而易见，没有值得辩解之处。”
众人看着方一山，都露出了极其敬佩的神色，地藏王又道：“不久到了十月，是一年一度的弟子大较的时候，师傅觉得方师弟既然是天纵奇才，便破格让他参加，入门第一年便参加弟子大较的，在本门数百年历史上，方师弟是空前绝后。”
苍陌小爱忽然拍手道：“我知道了，方叔叔一定打败了所有人，得了第一。”地藏王摇摇头：“公主，你太小看黄鹤派了，方师弟入门才不到一个月，要夺了第一，那我们这么多年，岂不是都活在狗身上了？”
众人哈哈大笑，苍陌小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地藏王话锋一转，续道：“但方师弟虽然没有夺魁，却也做出了一件轰动本门的大事。”
“什么事？”苍陌小爱问道。贺叔雄哈哈笑道：“他不会在大较期间和师娘偷偷相好罢？”龙战大惊，忙向方一山看去，生怕贺叔雄出言不逊，被方一山打死，却见方一山仍是双手抱胸，仰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地藏王不理贺叔雄，道：“方师弟挨着把所有参加大较的弟子看了一遍，便对师傅说，我能够指出前四名。师傅当时很是惊讶，因为方师弟入门没多久，根本没怎么见过我们这些入门五年以上的弟子，方师弟把前四名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师傅不信，便说，如果方师弟说对了就把本门绝学瀚海孤星剑法传给他。三天之后，果然剩下的四个人正是方师弟写的四个。到了最后决战时，是由我和边沧海师弟争夺第一，师傅把我和边沧海师弟一齐叫过去，说出了他和方一山的戏言，方师弟当时说我是第一，边师弟是第二，师傅却命令我故意输给边师弟。”
贺叔雄笑道：“原来你师傅心思这般龌龊！六大派也不过如此嘛！”
地藏王道：“不是师傅心思龌龊，实在是这瀚海孤星剑谱事关重大，怎么能够轻易交给一个入门才不到一个月的弟子呢？”贺叔雄呸道：“他奶奶个熊！不就是一个破剑谱吗，值得当成宝贝一样？”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四十四章
地藏王没有说话，缓缓起手，朝着贺叔雄刺出一剑，贺叔雄见识也算广博，当下认出这一招是南河派的“抚松倒影”，剑意绵延，力道悠长，贺叔雄全然不惧，劈手一刀，雄浑内力发出，正指向“抚松倒影”的破绽。霹雳雷火才刚刚转到刀口，贺叔雄眼睛一花，手腕处对方摆好了一张剑网，等待自己投入。再一细看，对方这一招却不是“抚松倒影”了，眼见他身体一动没动，连手势、剑尖方向都没变，招式却成了仙鹤派的“冲天香阵”，剑势密集，剑网恢恢，笼罩着贺叔雄。
贺叔雄全然不惧，他大喝一声，一招“顶天雷”发出，仙鹤派的剑法太过阴柔，贺叔雄使出强横剑招，自然能占得上风。没想到他刚刚作出“冲天雷”的架势，猛地发觉对方的招式竟然又变成了柳家剑法的“万家灯火”，人影数分，自己还去哪里强横去。贺叔雄暗觉不妙，只见地藏王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微笑。贺叔雄心道：“既然你善于变招，虚虚实实，老子也不跟你变了，你乐意怎么变怎么变！”于是横刀胸前，转攻为守。
蓦地地藏王的剑招又变了，这一次在场众人无不失声道：“海光寺！”地藏王法相庄严，这一招又变成了海光寺的菩提千叶剑中的招式，具体第几式无人知道，因为菩提千叶剑是海光三十三绝技之一，心法为不传之秘，却不知地藏王怎么学来。
贺叔雄已经必败无疑，孰料地藏王不急着取他性命，而是连连变招，众人的惊呼也一浪高过一浪，重霄宫、云龙派、平顶门等江湖大派的招式都次第呈现，最后地藏王猛地一收剑，寒光一闪，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地藏王道：“这瀚海孤星剑中的瀚海，可还入得贺将军的法眼？”贺叔雄呸道：“花拳绣腿，雕虫小技，何足道哉！”孟婆婆骂道：“嘴硬！”龙战却道：“这瀚海二字，取的可是百川归海之意，是将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化为自己的武功？”
地藏王笑道：“这位少侠果然聪明，正是此意。”
苍陌小爱问道：“那孤星呢？”众人心头都笼罩了一层迷雾，是啊，一个瀚海已经如此厉害了，那孤星是什么神奇武功呢？
地藏王摇头苦笑道：“孤星剑太过艰森，本派近二百年来，只有方师弟一个人练成。”
方一山忽然对地藏王道：“古师兄，你知道边师兄死的事吗？”龙战心道：“原来地藏王姓古。”
地藏王道：“听人说起过，据说是宇文逸渡和边沧海一起到狼山想要捕捉白虎，结果边师弟命丧白虎之手。”此事龙战亲眼所见，看来这地藏王僻处幽冥地府，却是尽知天下之事。方一山道：“但宇文师兄前些日子派人传来消息说，边师弟心口处有一处剑伤，才是致命伤，这剑伤却是平顶门的手法。”
“玉面神农？”地藏王奇道。方一山道：“此事究竟如何，尚不清楚，宇文师兄一个人要查明原委，怕力不能及，所以我想请古师兄出山帮他一把。”地藏王叹了口气，他心知自己终究不是方一山的对手，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超不过他，也不再固执，叹气道：“好罢，那师弟你呢，你打算在鄂尔多终老吗？”方一山道：“我答应流云公照顾雪鹰，决不能食言。况且流云公尚有遗愿未曾完成，我也要代他办到。”
龙战想道：“苍陌流云的遗愿，多半是一统天下，方一山一己执念，不知要葬送多少生灵。”想到这里，不由深深望了方一山一眼，忽然方一山转过头来，对着龙战和贺叔雄道：“你们二人是薛敖手下罢，据说，断代图现今在薛敖手里？”
龙战道：“断代图既然在侯爷手里，任谁也休想打它的主意！”
方一山傲然冷笑，道：“老夫早将断代图背得滚瓜烂熟了，青龙火，先天崩，灵枢易，戾气生，断代图上的前四个预言一一实现了，不知下一个还要多久。”说罢喟然长叹，似是怀有无限感慨。
这几句话停在别人耳里尚可，龙战听了，却是心神激荡，不能自已，青龙大火，举国皆知，更曾听韩大哥口述其事，据说是玄化塔的禁制被触发所致，先天狱崩塌毁灭，灵枢移位，戾气滋生蔓延这些都是他亲历之事，原以为没有必然因果，没想到方一山却说这是断代图里的预言，龙战不由问道：“晚辈想请问方先生，不知断代图里的下一个预言是什么？”
方一山道：“非常之机，只传与有缘之人，断代图不是在你们手里么，只要你参详得透，所有的玄机都在里面。”方一山大手一摆，道：“公主殿下，咱们回去罢。”苍陌小爱回头望了龙战一眼，眼中满是恋恋不舍之意，龙战迎着她的目光，心道“这个汗国公主，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是这般不开心，不快活！”不觉发了愣。
忽听贺叔雄笑道：“怎么，龙兄弟对人家动情了？”龙战才回过神来，低声叹气，不由问道：“贺将军，你说人这一辈子，怎么才算是快活？”贺叔雄哈哈笑道：“他奶奶个熊，有他娘的吃，有他娘的喝，有他娘的骂，便是神仙日子也比不上了。”
龙战苦笑摇头，心道：“若是这般，龙某非但是快活，而且是逍遥极乐了！”
贺、龙二人出了幽冥地府，一路东行，过了约莫半天，忽然遇到一股股败兵，都是万安国兵士，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之极，只顾得逃命去了，贺叔雄不住喝止，却没人听他的话。贺叔雄大怒，骂道：“都急着奔丧去吗？”于是亮出他的令牌，收拢了部分残兵，得知这是孙度卢的手下。
败兵中有人言道，孙度卢带兵在东面一个黄山坡上驻扎，被江远的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本想往东面逃，结果东面被对方重兵围住，只好逃向西边，没料到西边也是重重设伏，孙度卢所带兵力折损了十之七八，才勉强冲到这里。
贺叔雄暗叫道：“他奶奶个熊！孙度卢这个草包！”
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喊：“谁说本将是草包了？”原来是孙度卢现身了，只见他穿着普通军服，显是冒充了小兵逃出来的，贺叔雄哈哈大笑道：“他奶奶个熊！被人家打得丢盔弃甲，不是草包是什么？”
孙度卢冷笑道：“本将好歹还带出几个兵来，不像贺大将军，单枪匹马就杀了出来，好威风！好煞气！”
贺叔雄呸了一声，道：“老子的兵，都是一个顶仨，力战而死，不像你们，只顾得逃命，连兵器都丢了不管，孙将军身先士卒，做的好榜样啊！”孙度卢顿时黑了脸，道：“贺叔雄！你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又道：“贺将军，你被偷袭兵败，自己一个人逃出去，不来向友军通报军情，导致我鄂尔多防线全线溃败，这一点本将没说错罢，就是到了朝廷上，你也逃不脱这干系！”
贺叔雄道：“老子是去刺杀鄂国公主去了！可不像你们，一打了败仗，打滚儿便想到友军那里去了。”孙度卢冷笑道：“刺杀公主，就凭你？方一山是何等人物，你去刺杀公主，本将不是傻子，会信你这弥天大谎？”
这时，龙战忽然插话道：“贺将军确实是去刺杀鄂国公主去了，末将与他同行，可以作证。”孙度卢抬眼瞧了龙战一眼，只见此人身材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额头上戴着一块莫名其妙的青竹板，上面斑斑裂痕，隐约可见，他脸上棱角分明，时不时露出一抹愁苦神色，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孙度卢看他服色，不过是个弓马手，却傲然一副将军模样，顿时越看越气，满脸不屑，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贺叔雄眼见孙度卢恼羞成怒，去打龙战，心道：“龙兄弟何等武功，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却见龙战动也没动，竟然生生挨了一掌，孙度卢行伍出身，虽武功不高，出手却甚是狠辣，龙战脸上顿时肿起一大片，嘴角也流出血来。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四十五章
贺叔雄大怒，拔刀指向孙度卢，孙度卢冷笑道：“怎么，本将打了一个区区弓马手，贺叔雄你就要为他杀了本将？”贺叔雄目眦欲裂，眼见要拔出到来，旁观众人均觉不妙，可“霹雳雷火刀法”何等迅猛霸气，都来不及阻止，孙度卢心下一惊，这个贺叔雄还真下的了手，当此乱军之际，他杀了自己，也没人能替自己伸冤的，况且他是薛侯爷的心腹爱将，天不怕地不怕。孙度卢软了三分，大叫“呜呼”，却见一道白光闪过，贺叔雄熊熊的刀光被白光一带，砍到了旁边一株小树上，刀背生生把那住切为两段。
孙度卢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来，却是被自己打了的那个弓马手救了自己一命，孙度卢面上尴尬，一时无话可说，却见那弓马手神色淡然，沉声道：“贺将军，孙将军，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你们两人争长短，比责任，而是赶紧想个办法，怎样通知更东边的友军，和他们重组防线，挡住鄂尔多的骑兵。”
贺叔雄狠狠地道：“他奶奶个熊！”他浓浓吐了口痰，道：“龙兄弟，你怎么想？”龙战却转向孙度卢，问道：“不知孙将军有何高见？”孙度卢倒也是个见惯生死之人，淡然道：“本将在朝廷上又没靠山，所以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这就南下，回朝廷请罪。”贺叔雄是薛门中人，孙度卢说自己没靠山，暗含了讥讽之意。
贺叔雄道：“打了败仗怎么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狠狠打鄂尔多一场就是了，孙度卢你怕什么！”孙度卢苦笑道：“本将怕什么，本将有什么好怕的，身为主将，打了败仗，再好不过一个死字，我现下回去，主动认罪，皇上还能放过我的家人。”
贺叔雄冷笑道：“原来孙将军毕竟与贺某不同，是有家室的人啊。”孙度卢道：“你也别冷嘲热讽，难道你有什么主意？”
贺叔雄道：“鄂尔多这次借着祭天之名，暗中调动兵力，胃口不小，苍陌雪鹰没有过来，不过是一个幌子，是用来迷惑咱们的，方一山才是这次行动的首领。”贺叔雄沉吟着，目前的状况着实棘手，从贺叔雄到孙度卢，防线已然被撕裂了一个大缺口，下一步便是海毅镇守的天狼关，天狼关扼守着鄂尔多到万安国的要冲，两边都是千山万壑，飞鸟难过，中间是雄关漫道的天狼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贺叔雄道：“当年苍陌流云三计破天狼，直捣京城，名垂战史，如今若是再让苍陌雪鹰也打进来，咱们这些守边的大将怎么和万安国的老百姓们交代！”
贺叔雄答应回朝之后主动承担战败罪责，求侯爷说情饶过孙度卢的失职之罪，至少不累及家人，孙度卢拗不过他，便带着残兵跟着贺叔雄、龙战二人赶到天狼关。
天狼关守将名叫海毅，说来此人来头甚大，竟是当朝宰辅海三多的胞弟，海毅见了贺、孙二人，听他们说了鄂尔多举兵前来的情状，皱眉道：“这些本将都已经知道了，天狼关之后，直到京师重地，再无一道要害屏障，是以此关决不能丢，但究竟怎样守住，还需贺、孙两位将军多多献策献力才好。”
贺叔雄道：“对方连胜两场，正自得意，防备想必松懈，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当主动出击，定能取胜。”孙度卢却道：“我方两度战败，溃不成军，兵将士气低落，而对方连战连捷，兵势正盛，万不能直撄其锋，还是要死守险关，才是上策。”
海毅却道：“两位将军说得各有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龙战不由心道：“这个海将军优柔寡断，敌人都要兵临关下了，他还说要从长计议。”之后两日，乃是高级军官商谈对策，龙战职级不够，再加上孙度卢力阻，不能与闻会议，只能在军营里默默等待，贺叔雄等连夜探讨，龙战再没见过他一眼。
最后，由海毅定下计来，分兵两半，一半由他和孙度卢带领，死守天狼关，另一半跟着贺叔雄前去偷袭鄂尔多前锋江远的营寨。贺叔雄为了借这五千兵马，着实大费口舌，还立下了军令状，若不能胜，当献上首级请罪。
这天天色刚黑，龙战便接到将令，派他带一千人去西面山头设伏，阻断援兵，贺叔雄却先带着五百人，浩浩荡荡，骑着不知几千匹马，佯作一路大军，前去挑战。江远带兵迎战，贺叔雄没敢恋战，便带兵疾走，江远不疑有它，纵兵追击，却陷入了贺叔雄三千五百伏兵的埋伏，此时，贺叔雄翻身杀来，两路夹击，把江远围在垓心。
江远所部立时大乱，损失甚重，但鄂尔多兵将骁勇，贺叔雄却也始终不能将优势化为胜势，反而江远所部惊慌过后，在重围之中渐渐稳住阵脚。贺叔雄不由叹道：“鄂尔多兵当真厉害，此战若是敌我易地而处，万安国兵士万难坚持这么久，几下子冲击便溃败了。”
贺叔雄焦急万分，一面命令兵将猛攻，一面派人传令龙战死守四面路口，别让对方援军过来。龙战得了命令，寻思：“想凭着这一千人，挡住方一山的一万大军，是万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给贺将军争取战机。”于是将一千军马分开三路，在三个要道均有设伏，，每路三百人，另外一百人负责三个路口的传讯。果然没过多久，无尘和黄袍客带着先锋队先冲了过来，龙战远远望去，对方士兵果然训练有素，或三十人一组，或五十人一组，彼此首尾相连，循环相顾，想要偷袭也是不易，对方警惕万分，龙战始终寻觅不到战机，只好下令暂缓动手。
直到先锋队全通过了第一个路口，龙战才准备要下令出击，此时，前两路伏兵正好能夹击对方，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他正要下令，忽闻蹄声大作，喊声震天，对方的又一路大军不旋踵又到了第一个路口，龙战心中犹疑，此时下令，却不知究竟是谁夹击谁了，一时暗暗后悔没有早些出击。
耳听对方越来越近，龙战一咬牙，心道：“也只能这样拼了，但愿贺将军那边能够速战速决。”于是命令燃起讯号炮，指挥前两个路口的伏兵出击，双方兵马被分成四段，在狭小的山路间大战，万安国兵马虽少，但山路下场，鄂尔多的兵力优势也发挥不出来。但鄂尔多强在单兵作战超出万安国士兵甚多，龙战一边浴血奋战，一边看着身边兵士一个个倒地不起，心中悲愤莫名，大口一声，“一叶知秋”发出，这招本来是连出七剑，可龙战激愤之下，竟然连着出了九剑，杀死了九名敌兵，第九剑余势未消，刺入另一人胸膛，竟连杀了十人。
无尘看到这手剑法，又见对方年纪甚轻，瞧不清面目，不由朗声问道：“对面将军，你使得是什么剑法？”龙战说是“先天派”剑法，无尘想了半天，却想不出先天派是什么门派，世居何地，却万万没有想到先天派是龙战自创的门派，门下只有黄德、李双、赵赫三人。
无尘抢攻上前，和龙战交手，长剑相交，两人手臂都是一震，无尘心道：“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深厚的内力！”龙战想的却是：“对方高手如云，我还能守得住这条要道吗？”
龙战所部且战且退，龙战见此时已经快要推到最后一个路口了，便刷刷抢出两剑，避退无尘，纵身上马，朝后奔去。到了最后伏兵之处，一个士兵禀报道：“将军，那边有一大队犯人路过。”龙战奇道：“犯人？”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四十六章
那士兵解释道：“那些犯人都是犯了重罪，被罚在塞外修长城的，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但现下若给他们发现这里的战况，说不定这些人要暴乱！”龙战不禁皱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敌军来势汹汹，这边又冒出来一大批戍卒。龙战问道：“约莫有多少人？”那士兵寻思一阵，道：“怕有上千人！”龙战微一沉吟，便道：“好，你在这儿带人继续伏击，我去那边瞧瞧！”
这些犯人个个衣衫褴褛，身上都带着伤，个个神情木然，一张张枯萎的脸孔下面不知掩藏着多少愁苦沉闷和怨恨。龙战想起陈胜吴广之事，偌大一个秦帝国便是被这看着不起眼的暴乱颠覆的。
看管这些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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