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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蜀山剑侠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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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蟒闻言,立即拱手:“多谢赏脸,祝大师顺利。”

说完拜别想走,忽又想到什么,回身又问:“昨日我师兄苦孩儿司徒平送信时,可曾与大师见面亲自交付?”

法元虽答应司徒手不告诉许飞娘,却不知薛蟒与他关系更差,没脑子地梗实说道;“昨日他本是将书信从空中抛下,不想被文笔峰那头的两个女子抢去,我想要回,那两女执意不肯,双方几乎动武,你师兄才出面解围,费了半天唇舌,才把书信取回。见了令师,就说我们一切心照不宣,按书行事便是了。”

薛蟒闻言,不觉狞笑两声。法元但觉他似乎不怀好意,但话都说了,只有由他。

薛蟒似在报恩,说道:“那晓月禅师小徒弟鹿清,家师曾对他有恩,大师再到紫金泷,就说我薛蟒致意,他自会引大师去见晓月禅师。”

说完,使自告别离去。

法元但闻此言,想来该较能倾利进行,遂整整僧衣,再次和秦朗重登紫金泷,请将去了。

那晓月弹师是何方神圣,竟然容得法元如此敬重。

原来晓月禅师本号灭尘子,也是峨嵋派剑仙鼻祖长眉真人的徒弟,和妙一真人齐漱溟乃师兄弟。

可惜他心胸,气量偏狭,见及师弟齐漱溟,末学新进,反倒后来居上,有些不服。

而那长眉真人道法高深,自能看出晓月举止,渐渐对他疏远,晓月遂含恨在心。

等到长眉真人临将飞升时,把众弟子叫到面前,把道统传给了玄真子和齐漱溟,差点没把晓月肚皮气炸,然而又奈何他们不得。

真人又对众弟子道:“此番承继道统。原看那人的根行厚薄,功夫深浅为标准,不以入门先后论次序,不过人心难测,各人又都身怀绝技,难免日后为非作歹,遮羞门户,我走后,倘有不守清规者,我自有制裁之法。”

说罢,取出一石匣说道:“这石匣内,有我炼魔时用的飞剑,交与齐漱溟掌管,无论门下何人。只要犯了清规,便由玄真子与齐漱溟调查确实,只须朝石匣跪倒默祝,便可取这飞剑去砍那人首级。

“如果你二人所闻非实,或颠倒是非,就是再怎样默祝,这石匣也不会打开,甚或反害了自己,大家需要谨记。”

长眉真人吩咐已毕,使自飞升而去。

众人俱都来与齐漱溟和玄真子致贺,推独晓月满心不快,强打笑颜,敷衍了一阵。

后来他越想越气,假说下山行道,便打江跑到庐山隐居,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因知寡不敌众,又有长眉真人留下的石匣镇威,倒也并不想叛教。

然而在庐山住了几年,静极思动,使游走天台、雁荡,在插虹涧遇见追云叟,因论及峨嵋继承问题,晓月恼羞成怒,二人大打出手,此事被同门知道,都说他不对。

晓月一怒,投到贵州野人山,去削发归佛,拜了长狄洞的哈哈老祖为师,练了许多异派的邪法。

到底他根基还厚,除了记恨玄真子与齐漱溟之外。并未为非作歹,众同门得知此事,只管他惋惜,叹了几口气,也未去干涉他。

后来他又收了打箭炉一个窗户儿子,名叫朱洪为徒,便常在打箭炉居住,那里乃是川康间孔道,因此又认得了许多红教中人。

晓月偶游至黄山,爱那紫金泷之胜,便在那里居祝他同许飞娘的关系,乃是因为有一年被北海陷空老祖所困,还见许飞娘前来解困,因欠她—点情。

他早知法元买来寻他,因为近年勤修苦练,不似从前气盛。虽仍记前嫌,却知齐漱溟、玄真子功行进步,不敢造次,所以法元来了两次,俱命鹿清等设辞拒绝。

法元第二次走后,便接到许飞娘传书,心神交战了好一会儿儿,结果心中默认,盘算之后,仍觉暂时不露面为是。

便招鹿清在面前,嘱咐了几句,鹿清自知应对之策。

相隔不到盏茶光景,法元、秦朗二人三度拜访紫金泷。

鹿清早已站在洞旁等候,看见法元师徒转回,不待其张口,便迎上前来说道:“适才家师回转,已知二位来意,叫我转致二位,请二位放心回庙,到了紧急时节,家师自会前去助阵。今日另有要事,不及等二位前来叙谈,他老人家匆匆又下山去了。”

法元疑心鹿清又是故意推辞,正待发言,那秦朗已把薛蟒吩咐之言,照样说了一遍。

鹿清闻得泰朗提及薛蟒致意,果真换了一副欢喜面孔,先问泰朗姓名,然后问他因何与薛蟒相熟?

谈了几句,渐渐投机,三人便在洞石上面坐下,又谈了一阵。法元乘机请他精忙,请晓月禅师下山。

鹿清知道法元心中疑虑,便向他说道:“我师父生平认不打诳语,说了就算数,二位只管放心吧!”

法元感觉他说话较为真诚,信了几分,又问鹿清道:“当初我同令师见面,已是三十年前,后来他老人家搬到打箭炉,便很少去问候。小师父是几时拜入门墙,功行这样精进?”

鹿清道:“你要问我出家的根由么?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记得我是生长在四川一个盐山石洞里面,我没有娘,喂我乳食的是一又梅花鹿,有一天,师父他老人家住过那山,我正跟一群山鹿在那追玩,我师父说我生有异禀,日后还可和我生身父母见面,便把我带到打箭炉,传我剑术,到现在已快十年了。那个薛蟒的师父曾经帮过我师父的忙,他又帮过我忙,我要是早知道二位跟他认识,我早就跟你交好了。”

法元见鹿清说话,胸无城府。也不知道什么礼节称呼,纯然一片天真,非常可爱。

正想同他多谈几句,想打听晓月禅师在此隐居,是否为觅那断玉勾?

方要张口,便听崖后传来病恹恹声音唤道:“清师弟,话说完了,快回来吧!我还有事找你。”

鹿清闻言,便起身,忙向二人作辞道:“尊师并不在洞中,不便让二位进去,现在师兄唤我,自是有事,异日有缘,相见再谈!”

说罢,也不拜礼,径自跳身离去。

法元、秦朗见鹿清已走。

心想晓月禅师既然受许飞娘之托,复交代徒弟许言,该不致黄牛。遂朝山崖那头拱手为礼,说声“日后恭迎大驾光临”,两人始动身离开紫金泷。

秦朝道:“师父可另有人要请将?”

法元计算时日尚早,自是能请多少便请多少。

心念一闪,此去回路,将经过庐山,何不去请那雷音的师叔八手观音飞凤师大下山助阵,顺便打听雷音和龙化下落。

秦朗没意见,两人留日夜赶跟不到两天两夜光景,便到庐山,并寻及白鹿洞区。

正待穿过三段平台,忽见一阵腥风卷起,两人赶忙定目看去,只见洞内跃出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冲着二人扑来。

法元知是飞凤师太桊养宠物,不敢用剑伤它,登时闪向一株古松,以为自可免去虎口威胁。

岂知他刚上树,那洞顶一处小凹口,突然又飞出一条独角白鳞大蟒,箭也似地扑向正想躲开猛虎的奏郎。

如此虎蛇交迫,秦朗一时心急,大喝一声:“来得好!”

右手猛打,几道红光射出。

法元急喊:“休要冒失!”已是来不及。

只见红光过处,把那三丈来长的白蟒蛇斩成数断,压得猛虎四处躲进,作势一吼,又要打来。

法元见白蟒被杀,知道闯下大祸,复闻洞内传来冷喝声,便知不妙。

也来不及说话,伸手将秦朗一拉,急喝:“快逃!”两人登时尽展轻功,没命逃开。

足足避逃两座山头,但觉背后已无追兵,法元始嘘喘大气,擦擦额头汗珠,埋怨说道:“你怎么这么鲁莽?我连声叫你不可冒失,你怎还把老太婆看门蛇给斩成数段?这老太婆可是出了名的烈性子,非常难惹,她对人倒无善恶,全凭感情,我同她交往,也只是由于雷音关系,并无深交,请她下山,也只是碰碰运气,现在你斩了她宠物,要是被她知道,谁是吃不完兜着走!”

秦朗道:“当时情急,我哪想这么多,反正她没追上,咱赖给峨嵋派便是。”

“赖得掉最好!”法元还是提心吊胆:“实在猜不出峨嵋派没事干啥到她洞口斩蛇?”

秦郎一脸知错,可是有能如何?

法元责他也无益,连道:“快走吧!没事别说,免得自打嘴巴!”

师徒俩于是又找偏僻山径奔行而去,准备躲过老太婆追捕。

待离开庐山之后,复计划往北行,希望能找到更多帮手。

第十一章开罪俏佳人

话说齐金蝉和姐姐灵云、白侠孙南一同护送朱梅回到黄山之后。

由于朱梅大病初愈,餐霞大师又不在,只好暂留山中。

齐金蝉一则怕餐霞大师问及盗宝之罪,再则心系江湖凡尘,哪忍得了在黄山苦呆下去?

于是催促姐姐先行上路。齐灵云拗之不过,只好告别朱梅,领着弟弟及孙南,不做停留地往川境方向行去。

朱海本就有意请留金蝉几日,哪知这小子不懂人情,竟然说走就走,气得满心懊恼。然而又怎好意思当面表白此事,只有闷自生气,以后再也不理这不知趣的家伙。

齐金蝉哪知无心之过,已得罪俏佳人?

他一心一意想回成都碧笃庵,看看一些道朋僧友,可能的话,再去收拾智通和尚,以报一箭之仇。

五日一过,三人终抵碧筠庵。

但见此庵四周松柏矗立,翠竹丛生,白墙绿瓦隐隐泛现,倒是清幽雅致。

三人方自出现,里头知客小僧立即迎来。轰然一响,大门陡开,竟然挤来七八位年轻男女,一涌而上,根本把知客僧赶在一旁。

齐金颤唉呀一声,乍见许多人,竟也兴奋直笑。瞄两个小光头。不就是松鹤二童吗?

半年前好像还把两人骗去成都盗酒,醉在半路被抬回来的糗事啊!

齐灵云则见着青衣劲装女子,含笑说道:“轻云师妹好功夫,你把粉面怫俞德给打惨了。”

那青衣女子正是周轻云,但闻灵云要来,她已兴奋出迎。

前些日子,她在黄山练剑,自和师姐女空空,师妹朱梅皆因齐灵云有所交往,交情更是不错。唯独齐金蝉对这位周淳的女儿还未仔细谋面,闻言自是瞄眼过去。

只见得她年约十六七岁,已是窈窕身躯,纤纤动人,本是一张淑女脸客,樱桃小口,上唇汗毛浓密,瞧来竟也英气十足,若再销紧粗粗眉头,准像个男人婆。

齐金蝉一时忍不住,脱口问道:“小胡子,像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见及周轻云丰满胸脯,他当然知道她是男是女,如此说,就是一张嘴饶不了人。

周轻云更对这个贼头贼眼的小麻烦多瞄几眼,冷冷一哼,正待说“我是男的,你岂非变成女的”之际,齐灵云已喝道:“小弟你敢无礼,还不拜见轻云师姐!”

齐金蝉可没那么容易摆平,邪邪一笑:“凭什么要我拜师姐?”

齐灵云斥道:“她年龄比你大,你敢不遵么?”

齐金蝉道:“他爸爸都要拜我为师,这怎么算?”

当时,他若肯开口,周淳目必叩头拜师,何况他入门比周轻云早,这辈分,他很不甘心被压下去。

周轻云、齐灵云突闻此言,心头一愣,不知如何是好,齐金蝉始呵呵笑道:“其实,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斤斤计较辈分呢?论到后来,还不是大大小小一团乱,我看,我们就以平辈相称好了。”

齐灵云斥道:“没大没小,你敢狡辩,我向娘说去!准罚你七天七放莲花池!”

齐金蝉但闻母亲,再也装不起来,摆摆手;“算啦,你高兴,就当老大好了!”

瞄着周轻云,似讽非讽道:“女人想保密年龄都来不及,怎会有人这么喜欢‘大’?搞不懂啊!”

勉强拜个礼,先溜闪进庵去了。

齐灵云歉声道:“妹子别理他,他就是这样。有时候,连我姐都管不了,他只怕我爹。”

周轻云瞄着齐金蝉背影,吃吃笑起:“他很性格,敢叫我小胡子?”

摸摸嘴角浓密汗毛,终也感觉自己不同于他人之处。

齐灵云表示,必好好教训他,周轻云直道没关系。

众人方自相互介绍,随即进入庵中。

里头复又迎来几位长辈,齐金蝉早被醉道人拦下,一一向长辈磕头,他暗叫麻烦,却又来何不了。磕了一阵,仍是觉得混乱不堪,递进入禅房,拿来纸笔,准备写它几笔。

醉道人不知他要问名堂,遂开口询问。

齐金蝉道:“准备替你们排英雄榜啊!以便了解你们复杂关系!就像孙南的师父是髯仙李元化,髯仙的师弟是风火道人吴元智,他又带着大弟子七星手施林到来!施林又跟周轻云父亲同江以兄弟称呼,我嘛!要叫他表师兄,呵呵,一表三千里,多么复杂啊!”

说罢当真一一列名,并划关系线,惹得众人暗笑于心,却对他憨纳一面,投以会心一笑。

其实来此助阵客人不少,惹非用及齐金蝉方法,众人要在一时间弄清关系,还得痛下苦功不可。

齐金蝉反正没事,也就自得其乐,边问边记。半晌下来,已记入十余名我辈中人。

分别有: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巫山白分涧正修庵白云大师、陕西太白山积翠崖万里飞虹修元奇——其弟子为黑孩儿尉迟火、坎离真人许元通、云南昂明池开天寺哈哈僧元觉禅师——其弟子为铁沙弥悟修,髯仙李元化也已到来,另有一人矮叟朱梅。

齐金蝉不禁瞧向这位喜欢坐在屋顶,翘着二郎阻,猛抓竹枝到牙缝的矮小老头。

瞧他圆圆脑袋快秃得只剩前顶灰白一揭发毛,配上爱长不长的小羊散须,那表情、那动作,说不尽滑稽与夸张。

他也正转着细小圆活眼珠儿盯向齐金蝉,两人一在屋顶上,一在地面,相互较量开来,各自盘算对方心头在想什么。

醉道人见状,立即暗示金蝉别失礼,他乃是嵩山二者之的矮叟朱梅。另一老追云叟办事未归,此地他属最老最大,自有资格摆此样子。

齐金蝉当然知道他身分。如此瞧他,乃出自较量心态,但最重要的是,他已发现,这朱梅怎会跟自己那个小情人同名同姓?

他忽而问向醉道人:“醉叔,朱师怕当真如此姓名?怎会跟餐霞大师三徒弟名字一模一样?”

醉道人一愣:“真有此事?这是犯忌啊!餐霞大师难道没想到这层,替她将名字改姓么?”

髯仙李元化闻言,哈哈一笑道:“醉道友,你在本门中,可算是一个道行渊厚,见闻最广的人,怎么连你朱老前辈同餐霞大师女弟子朱梅同名同姓,这段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么?”

醉道人便问究竟,诸位侠客亦想听髯仙说出经过。

髯仙道:“起初我也不知,数月前我奉追云叟之命去请餐霞,她说要报周轻云及朱梅参加破寺,并同诸位前辈见见面,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我闻及朱梅和朱老前辈同名,使问餐霞为何不改过,餐霞才说出这段因果。

餐霞大师的弟子朱梅与朱老前辈关系甚深,她已因坠劫三次,就连拜在大师门下,还是受朱老前辈所托呢!”

大家正要听髯仙说下去,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朱梅业已站在众人面前,瞄着髯仙道:

“李胡子,你这也开始长舌了么?专门谈人背后隐私?”

髯仙闻言,满面飞红,赶忙拱手告罪。众人心知犯忌,哪敢再围圈盗听,登时拜礼,四散避去。

唯有齐金蝉对他毫无顾忌,邪邪一笑道;“大伯您不觉得这种事,根本包不住么?”

“小子,你敢威胁我老人家?”喀然一响,朱梅登时伸手敲来齐金蝉响头。

齐金蝉唉呀痛叫,手抚脑袋,赶忙跳开,满脸后悔莫及,自找倒霉表情,哪敢再吭一声。

朱梅这才邪声笑起:“谁说。我就敲!没家教!”

说完,电射屋顶,眨眼不见。

齐金蝉暗叫倒霉,然而畏于朱梅辈分太高,武功又出神入化,谁感跟他作对?

只得忍下来,哪天再问梅姐便是。

他被敲,四周檐舍暗自传来笑声。然而却无人敢出面,免得再犯禁忌。

齐金蝉好生无奈,抓起毛笔直写着“猪妹妹(朱梅)顶光光,见着男人就发慌,见着女人就发狂”字样,勉强其是报一箭之仇。

忽而背后闪出一颗光头脑袋,吓得齐金蝉唉呀一声,赶忙收缩白纸笔。

再看清来人,原是一张少年圆圆胖脸,正咧着大嘴巴笑道:“别急,是我啦!”

敢情来者是齐金蝉的拜把兄弟笑和尚。

瞧他那副弥乐佛般肥胖身躯,总是露出一股憨然无忧无虑笑容,似乎天塌下来都是件好笑事情似的。犯了禁忌也不知道。

齐金蝉急醒之间,一笔点劈过去,学着朱梅口吻:“好小子,你敢威胁我老人家!”

可惜齐金蝉早算及此着,黑笔点人不中,但那一劈甩,墨汁却如利刀劈出,硬是甩的笑和尚圆脸像西瓜般被切成两半,由右眼到左腮,直若海盗绑的独眼罩儿。

齐金蝉见状,呵呵笑起,神笔一抖:“胆敢犯我生死判官笔,脑袋不保!”

笑和尚一脸苦笑:“兄弟才见面,一定就要叫我挂彩吗?”

齐金蝉笑道:“那是你的光荣,我不是随便替人挂彩的!”

“我宁可把光荣让给别人。”笑和尚苦笑道:“你的见面礼,实在叫人难以消受。”

齐金蝉道:“久了,你就习惯啦!走!我带你洗脸去,虽是不能擦的。”

说完,手一招,直往后院行去。

笑和尚顾不得有许,还是跟了他去。毕竟袈裟只有一件,弄脏了,如何过年?

齐金蝉则领着笑和尚避开人群,寻至假山冷泉处,始替兄弟洗去脸上墨汁。

笑和尚道:“快一年不见了吧?你武功好像更精进许多。”

从方才那甩笔,他已发现自己竟然毫无躲闪余地,否则也不会落个完全命中地步,可见兄弟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

齐金蝉道:“我得跟你学太乙神雷掌!”

笑和尚道:“我师父不是传与你了吗?”

齐金蝉道:“我要的是最上乘口诀,你学到没?”

“呀……”笑和尚当然背过,但此乃不传之秘,未得师父允许,如何能传得别人?

齐金蝉瞧他脸色,自是猜个人九不离十,邪邪一笑道:“别急!你师父早说要传我,只是没时间罢了,就连那无形剑,他都准备传我,否则他怎会让你跟我在一起?”

“真有此事?”

“不信,你回去向问看。”

笑和尚多半信他几分,毕竟师父已传他神掌。再传无形剑已是不足为奇,何况他爹齐漱溟和师父苦行头陀同为三仙,又是好友,双方不时切磋武功,已达毫无蠢私地步。就算齐金蝉不小心学去,师父照样会原谅他吧!

齐金蝉道:“我们还谈什么私心!你看,天下异宝!”

齐金蝉立即从肩上解下一黄布包袱,四下暗瞧无人。始敢打将开来,现出一口冰灰铁盒,正是他从天雷峰盗来之奇异宝。

这铁盒本是理在醉仙崖岩壁上,齐金蝉临出门,找了个方便借口,支开姐姐,自行潜去,又把它带在身边。他想破慈云寺乃大事一桩,迟早用它得着。

一路上怕姐姐发现,只好假装背后着包袱,还塞了衣服和干粮,始瞒过姐姐,如今为了取得实和尚信任,自该把宝物展露出来。

笑和尚凑兴过来:“什么宝物?”

伸手摸这铁盒,但觉冰冷而已,摸不出什么好感觉。

齐金蝉神秘兮兮道:“此乃天下第一至宝,我称它天雷轰,你的太乙神雷厉害吗?嘿嘿,我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轰出比神掌更强百倍的威力。”

食指转着,好不威神。

“真的?”

笑和尚半信半疑,又自认真摸宝一番,还是感觉不出它的威力。

齐金蝉道:“当然是真的,只要把手指插入铁盒小孔中,雷电就来。”

“真的吗?我试试行不行?”

“可以,但只能轻轻一摸,你会感觉麻麻地就行。”

齐金蝉又特别叮咛:“别太大劲,否则会轰掉整栋禅院!”

笑和尚会意,齐金蝉始敢把那暗钮凹洞指出来。

笑和尚一把兴奋,一把紧张,直问就是这里吗?一指按戳过去。

齐金蝉登对急叫“太重”,但党声音过慢,猛想抢回,岂知笑和尚一向粗手粗脚,这一按,猝见两道奇光电蛇叭然扭穿包袱而出。

齐金蝉又把铁盒斜摆,那电速斜冲假山,暴劈过去,直若百斤炸药炸开,轰然暴响,乱石景山,打得齐金蝉、笑和尚唉唉撞退掉跃地面。

四周登时传来急喝声,齐金蝉、笑和尚哪顾得灰头土脸,筋肉生疼,一人拼劲抓向疾落地面铁盒,一人猛抓包袱,急中乱塞地把铁盒塞于包袱里头,来不及绑回背部,齐金蝉只好倒地压着。

瞬间不及三秒,醉道人、周轻云、齐灵云、髯仙李元化,以及十余名绝顶高手四面八方扑来。急问发生何事?

有人掠屋连赶,有八四处搜寻,有人望着尘烟滚滚,假山已变成桌大的凹洞,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齐金蝉怕泄底,突然喝着;“有刺客!”

伸手往西墙指去,七八名高手霎时追去。

齐灵云录是关心弟弟,急忙欺来想扶他:“你伤得如何?”

“没关系,只是皮肉之伤。”齐金蝉立即坐起。忽然喝向笑和尚:“脸丢大了,快追呵!”

他先行提着包袱弹起,已往西墙射去。

笑和尚自知他用意——留在此被询问,对宝物自是不利。

于是喝然起身,追赶过去,形态却表现成——为掩饰尴尬而逃。

髯仙李元化果然误会,轻轻笑道:“现在还追什么?避窘倒是真的。”

齐灵云和周轻云顾及齐金蝉安危,仍自追赶西墙而去。

留下现场几名侠客,却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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