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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侠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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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看见司徒霜的凄苦神色,不禁大是怜惜,温和地又说道:“你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吗?”急步向她身前走去。
司徒霜被他这一问,顿时引起一腔愁怀,满腹辛酸,嘤嘤一声,竟伏在罗雁秋的胸前大哭起来了。
罗雁秋本是天生情种,自是深悉司徒霜对他情意,但因他是首座弟子,下面还有两个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师弟,必须自持身份,是以装作浑然不知。
此时一见她伤心得痛哭起来,而且又无他人在场,不禁动起怜香惜玉的情怀,他用手轻拂着司徒姑娘的如云秀发,微带歉意地说道:“唉!我使你受了委屈是吗?”
他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说出来,每一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听得司徒姑娘芳心中大是感动,只此一句话,已胜过千言万语,她倏然抬起头,星眸中散发出激动的神色,道:
“你哪会使我受过半点委屈来,都是我不好,有时说话惹你生气。”
她说得柔顺无比,在罗雁秋面前,变得如羔羊一般,这昔日叱咤风云的雪山派红衣女飞卫,一旦为情所缚,英风豪气全失。
罗雁秋举袖擦干了她娇靥上的泪痕,柔声说道:“别瞎说了,我从来就没生过你的气。”
司徒霜展颜一笑,娇若春花,楚楚动人,沉缅在从未有过的幸福之中。
罗雁秋说道:“你发的什么怔?走吧,若是在日落前找不到人家,我们就得挨饿了。”
当先向峰下奔去。
他们本无目的,只顾低头往奔,两个时辰之后,也不知又走了多少路程,仰首天空,丽日高悬,原来已是正午时分。俩人在七绝山庄折腾了一夜,又奔行了一上午,早觉饥肠辘辘,放缓脚步,游目四望,但见空山寂寂,哪有半点人影?
司徒霜内力本不如罗雁秋精湛,何况女子的先天秉赋又差,她全力跟随着罗雁秋奔弛,早累得娇喘嘘嘘,举袖轻拭香汗,说道:“别跑啦,休息休息再说吧。”
罗雁秋回首看了她一眼,随拣了一片浓荫坐下,苦笑道:“看来饿是挨定啦,我们且坐下运气行功一遍,也许会好些。”说完,便即垂首闭目。
他们俩人各把真气调匀,周游四肢百穴,奇经八脉,一遍行功完毕,气纳丹田,神归紫府以后,便觉心静神和,疲乏饥渴也感顿去。
俩人正想动身前行,蓦然,一阵朗朗的吟哦之声,遥遥传来:“乾坤一转丸,日月双飞箭。浮生梦一场,世事云千变。万里玉门关,七里钓鱼滩。晓日长安近,秋风蜀道难。休干,误杀英雄汉,看看,星星两鬓斑!”
那吟哦之声,虽是遥遥传来,但入耳却清晰异常,罗雁秋虽不完全懂得其中含意,但却不禁脱口说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
司徒霜一听,那歌词中充满着人生哲理,而出世的思想更为显著,知道此人定是一位风尘中的侠隐人物,好奇之心大起,说道:“既然有人,我们就去看看好吗?现在虽是暂时不饥不渴,但若能问问路或置办点干粮,也好留着明天吃。”
罗雁秋早被那人的深厚内力所吸引,说道:“好,我们就去看看。”当先向那发声处奔去。
二人越过一座峰头,举目看去,不禁怔住!
只见一座山坡之上,建着一椽茅舍,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森树林,前面却是数株老梅,两丛修竹,另外一棵如盖大树下,正坐着一个白发如银,身着玄色布衣的老婆婆,她正自聚精会神地纺纱。
俩人停足愕然之间,那老婆婆已停止纺纱,颤巍巍地站起来,望着他们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娃儿可是迷了路?不然怎会误打误撞地跑到这里来。”
罗雁秋和司徒霜紧走一阵,已到那老婆婆身前,他一见老婆婆满面慈祥,顿感如沐春风,不禁想起自己母亲,他虽是不谙世俗礼数之人,但也不由变得十分恭谨,一笑说道:“老人家,你这大年纪了,怎么还要自己纺纱,可别累……”他突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内力充沛的吟哦之声,知道这老婆婆决非常人,是以倏然住口。
那老婆婆一笑,赞许地说道:“你这娃儿竟有这般好心,难得难得!”
司徒霜上前敛衽一礼,道:“老前辈,就只你一人住在这里吗?”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我那老伴终日在深山大泽中采药,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唉,差不多就算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罗雁秋冲口说道:“老人家,那你不觉害怕吗?”他想着这老婆婆虽会武功,但孤单单的一个人,住在荒山野岭之中,不觉大是关心,是以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那老婆婆慈祥地一笑,说道:“我这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仰望了一下天色,又道:“你们两个娃儿都还没吃午饭吧?
我正好炖了一只肥大的山鸡,你们快点来吃。”说着颤巍巍地向茅舍走去。
罗雁秋和司徒霜虽说行功过后,饥渴顿去,但那也只是一种暂时的抑止,此刻一听说有得吃,不由垂涎三尺,频咽口水,也不推辞,大步随后跟去。
老婆婆当即在厨下端上来一锅,揭开锅盖,里面犹自热气蒸腾,然后又拿来几个馍馍,说道:“你们来吃吧,虽是野味,但味道还不错。”
罗雁秋从不知道客气寒喧,但却对这老婆婆发出由衷感激,微微一笑道:“谢谢你老人家啦!”扯下一只鸡腿,就着馍馍,大嚼起来。
司徒霜轻颦黛眉,娇嗔地说道:“看你,老人家还没吃哩!”
那老婆婆一笑说道:“这山鸡肉我都吃腻了,你们别客气。尽管吃就是。”
说着,把一只鸡腿递到司徒姑娘手里。
片刻工夫,罗雁秋已先自吃饱,离座而起,司徒霜也跟着放下碗筷,虽未吃饱,但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蓦然,一声长啸划空而来,那老婆婆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娃儿赶得真巧,我那老伴儿回来了,这位姑娘别客气,请继续吃,我去接接他。”说着,原坐姿势不动,腾身向门外飘去,罗雁秋被那迅捷的身法一惊,再急步至茅舍门前时,那婆婆的身形已在数十丈外了。
只听对面山峰上一声龙吟大笑响起,一条人影如流矢划空,一闪即至,竟是一个须发皆白,面貌清瘦的玄衣老者。
他调侃地说道:“老婆子,看你有了客人,我这老伴儿要不要,倒是无所谓了。”
两个老人说说笑笑,伉丽情深,连罗雁秋和司徒霜也看得十分羡慕!
那玄衣老者距罗雁秋还有数十丈之远,便听他“咦”的一声,大呼道:“罗兄弟,你还认得我这老哥哥吗?”撇开老伴不顾,竟自当先向罗雁秋疾奔过来。
须知,罗雁秋对那老婆婆生出孺慕之情,将她视如己母,此刻一见那玄衣老者撇开那老婆婆不管,呼喊自己,先是一怔,继之则为那老婆婆抱不平,大感不悦,冷冷说道:“你这老头儿,大喊大叫个什么?我虽是姓罗,但却不是你的罗兄弟!”
那老者愕然停足,又向罗雁秋仔细打量了一阵子,才喟然说道:“罗兄弟,我们才年余不见,难道就把你葛大哥忘了吗?唉!自武当山七星峰下一别,我就回浙东点苍山将老伴迁来此处,一方面为雪山派玉皇堂堂主百步凌波谭玉笙已然打听到我的隐居之处,再者我也想为兄弟打听仇人的下落,才……”
罗雁秋冷冷截断他的话道:“你这老头儿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有什么仇人?”
那老者双眸中突然神光暴射,须眉轩动,神情激动异常,却向司徒霜大喝道:“你可是雪山派的红衣飞卫司徒霜吗?”
司徒霜不知道老者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南天叟,而且也不知道老者和罗雁秋是什么关系,是以只在一旁静听,见他竟认识自己,又提起自己的来历,不禁娇面微红,赧然道:
“晚辈正是司徒霜,但已不是雪山派的红衣女飞卫了。”
南天叟诧然道:“这话怎说,你是不是勾引了我这位罗兄弟,一起私奔来此?”
他想起玄衣仙子杜月娟勾引谈笑书生诸葛胆的事,而且见司徒霜羞赧的神情,更以为罗雁秋不认自己,是因为她的关系,是以急怒间,口不择言,说出这番话来。
司徒霜还要开口,罗雁秋却怒吼一声,说道:“她是我师妹,和我一起出来,是奉师父之命,你说哪个私奔?”
南天叟更感奇疑,说道:“令师东海三侠,何时收她做的徒弟?”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我师父是玄阴叟,我才不知道什么东海三侠。”
南天叟突然仰天狂笑,笑声凄厉而悲伤,喃喃说道:“果然我猜得不错,和诸葛胆一样。”
那老婆婆在一旁听得怔住,此时插口道:“你说这娃儿姓罗,可是一年前在大巴山慨赠紫红灵胆,救活我这条命的罗雁秋。”
南天叟突地目现奇光,大声说道:“不错!”他激动之情顿去,和颜悦色地向罗雁秋问道:“小兄弟,你身上可有一块青翠玉佩吗?”
罗雁秋剑眉一皱,噫的一声,说道:“你怎知我身上可有一块青翠玉佩?”随即探手取出。
那老婆婆的神情,也自微感激动,脱口说道:“那不是龙凤玉佩吗?”
罗雁秋一笑说道:“不错,上面确隐现着一龙一凤,老人家若是想要,我就送与你吧。”
伸手将那块龙凤玉佩送至那老婆婆的面前。
那老婆婆方接在手中,南天叟脸上早已变色,厉喝道:“还他!
我以龙凤玉佩换他的紫红灵胆,救活了你一条老命,虽然尚不足报答,但在武当山七星峰下我却也救过他一次,现在是谁也不欠谁的人情,他不认我就算啦。”
罗雁秋见南天叟对那老婆婆疾言厉色,大是不满,冷冷道:“这块玉是我的,我愿给她老人家,你管不着!”
南天叟闻言一愕,却不知为何罗雁秋对自己的老伴如此好,于是诧然问道:“他们俩人来此多久?”
那老婆婆答道:“才比你早来了半个时辰,一顿饭还没吃完呢,问这干吗?”说着,又向罗雁秋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块玉是否和我的一样,你还是自己留着罢。”于是又交还罗雁秋手中。
司徒霜从他们的对话中,已对罗雁秋和这老者的一段渊源,知道了个大概,她微启樱唇,低低说道:“老前辈,这是个误会,晚辈想……”
南天叟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还不是因为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子!”
司徒霜本想将罗雁秋的遭遇说出,哪知南天叟先入为主,认定是她勾引罗雁秋,像玄衣仙子杜月娟勾引谈笑书生诸葛胆一样,不愿听她说下去,而且还骂她不知羞耻,这大大损伤了她少女的自尊,银牙一咬,强自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向罗雁秋说道:“师兄,我们走吧。”
南天叟此时不再理会俩人,大步向茅舍内走去。
那老婆婆喟叹一声,说道:“你总算救过老身一条命,我这里有几粒丹丸,功能疗伤解毒,培元益气,你就带在身边,日后也许会有用处。”说着,取出一个羊脂般的玉瓶,里面盛了三粒色呈艳红,绿豆大小的药丸,交在罗雁秋手里,转身也向茅舍走去。
罗雁秋茫然地接过玉瓶,看着老婆婆颤巍巍的身形,视线逐渐模糊……
罗雁秋和司徒霜离开南天叟隐居之处,径自往南方奔行。
数日之后,他们已离开祁连山区,在一个小镇上备好了干粮饮水,却转向东方关内而行。
一日正午时刻,他们正在一个山坡的大树之下,吃着干粮,远处突地隐隐传来喝叱之声,罗雁秋内力精厚,他仔细一听,已知数里外,正有人相搏,当即一跃而起,将随身东西带好,面现兴奋之色,说道:“你听到打斗之声没有?我们看热闹去。”
说完也不管司徒霜同不同意,径自向那发声处奔去。
俩人各展上乘轻功,一阵奔驰,便来在一个小小的山坳之中,只见四人两对,打成一团,罗雁秋和司徒霜在打斗处十丈之外一个大石后隐住身形,运目看去,不禁愕然怔住。
原来其中俩人,正是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另外俩人,一个手舞一对子母鸳鸯圈,身着浅灰破衣,足登草履,腰中横扣一道淡黄丝带,满身的油腻,一头蓬松乱发,看样子疯疯癫癫;一个五短身材,大头环目,天蓝色破大褂长仅及膝,赤足草履,满脸油光,鄂下留着稀疏的花白胡须,手中使的却是一根软索蛇链,看来俩人俱是五旬左右。
四人正打得难解难分,看武功,赤煞仙米灵最高,但碧眼神雕胡天衢却是最弱,扯平起来,正是个半斤八两,一时难分胜负之局。
罗雁秋因对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擅自离开感到不悦,是以也不愿现身相助。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奇招百出,变化无穷,直看得罗雁秋眉飞色舞,大是高兴。
蓦然,又是数声长啸,破空传来,只见三条人影,如流矢划空电射而至。
为首之人,年约六旬,身着蓝色道袍,足登逍遥福字履,背插宝剑,胸前白髯飘飘,气度雍容,后面俩人,一年约五旬,花白胡须,脸型瘦长,双目成凌,一个黄面长发,双目深陷,俱是道家装束。
这三人一现身,那手持软索蛇链的老者,陡地施出一招“推波逐浪”,将赤煞仙米灵迫退一步,跳出圈外,哈哈大笑道:“牛鼻子,来得正好,我老要饭的还以为你们‘华山三剑’驾返道山呢,是哪股风把你们吹到这里来了?”
那白髯道人高喧一声无量寿佛,朗声说道:“十年不见,尚大侠风采依旧……”
手持软索蛇链的老者晃晃大脑袋,哈哈笑道:“牛鼻子,快别来这一套,我老要饭的一向口快心直,心窝里存不住话,我问你,你们华山派离祁连山最近,是不是也听到了百妙佛珠出现的消息?”
那白髯道人乃是华山派现任掌门皓首云龙司空长卿;花白胡须,面目瘦削的道人是阴手纯阳师巩;黄面长须的则是回天剑施琼。
皓首云龙司空长卿又低喧了一声无量寿佛,说道:“出家之人戒打狂语,我们华山派确闻得百妙佛珠在祁连山出现的传闻,但这等大事,自有东西双仙出头!”
那疯疯癫癫,手持子母鸳鸯圈之人,仰天狂笑两声,冷冷说道:“牛鼻子说话少要转弯抹角,我疯子想问问你们华山三剑,已十年不履江湖,却突然来此作甚?”
阴手纯阳师巩哈哈干笑两声说道:“柳疯子,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华山三剑,此行正是为百妙佛珠而来。”
疯侠柳梦台咧嘴一笑道:“这还像话,你这阴手纯阳的手虽阴,嘴巴还算光明。”
皓首云龙司空长卿朗声说道:“我三清门下弟子,最戒贪念,我们华山派并未存抢夺那‘百妙佛珠’之心,但却不愿让这种稀世珍宝落入匪夷手中,那不但贻害武林,而且,咱们侠义道中人也被人齿冷!”
他们说至此处,赤煞仙米灵不禁心中一懔,但表面上却装作镇静,阴阴说道:“臭化子,你还要不要和大爷较量,若再和那几个牛鼻子噜噜嗦嗦,大爷可没工夫等了!”
那被称做臭化子的人,正是江南神乞尚乾露。他和疯侠柳梦台,呆在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听万里游龙吕九皋回去说罗雁秋和谈笑书生诸葛胆一样,被紫虚道人以美色诱惑,背叛师门,这两个怪侠俱是性情中人,别人还没作声,他们先气得哇哇大叫,要联袂去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将罗雁秋抓来大大教训一顿,也不管别人劝解,当即离开武当山。哪知他们到大雪山时,正值罗雁秋被诸葛胆留客三月之时,自是不得其门而入,于是便在康、川、秦、甘一带游侠,却不料巧遇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俩人,这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于是,不分清红皂白,就大打了起来。
江南神乞尚乾露听米灵一说,刚要开口,却听疯侠柳梦台向皓首云龙司空长卿说道:
“牛鼻子,你别说得冠冕堂皇,要夺那百妙佛珠,只管出手,我疯子和老化子还是两个好帮手,不过你们可知道那百妙佛珠是落在什么人的手中吗?”
阴手纯阳师巩瞪了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一眼,打个哈哈说道:“这抢得百妙佛珠之人,远在天边,不过……”
疯侠柳梦台和江南神乞尚乾露表面上虽是不修边幅,说话做事似是疯疯癫癫,但却俱是聪明绝顶之人,他这语意,哪还听不出来,齐将目光投在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身上,哈哈大笑,江南神乞说道:“无怪这两个兔崽子想溜,原来是作贼心虚。”
碧眼神雕胡天衢知道江南神乞尚乾露厉害,以赤煞仙米灵的功力,刚才苦斗百十回合,也不过战个平手,此时又来了华山三剑,若他们五人联手,那可是无法抵挡,他沉思良久,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脱身之策。
却听疯侠柳梦台向华山三剑一笑说道:“你们这三个牛鼻子十年不履江湖,想是练出了一点新玩意,现在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他微微一顿,又说:“不过,若你们三人要养精蓄锐,保存实力夺取那百妙佛珠,我疯子仍愿再打上一阵,想他老化子也不会推辞。”
华山三剑本想在一旁坐收渔利,此时被疯侠拿话一挤,回天剑施琼首先沉不住气,冷哼一声道:“疯子少贫嘴,贫道师兄弟三人,自信可收拾得了他们!”
江南神乞尚乾露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老化子正要休息休息,喂喂肚子里的酒虫。”
当即盘膝坐下,取下酒葫芦,咕咕噜噜喝了起来。
赤煞仙米灵眼看脱身不得,怪啸一声,翻腕拔出青冥剑,只见寒光森森,银虹爆射,看得华山三剑同时一懔,各各翻腕拔剑,阴手纯阳师巩和回天剑施琼双双跃身迎去。
皓首云龙司空长卿朗喝一声:“两位师弟小心,对方的宝剑碰不得。”他早看出那青冥剑必是神兵利器,是以出言警告。
赤煞仙米灵怪笑两声:“老杂毛你倒识货。”猛然振腕,径向阴手纯阳持剑手腕削去。
阴手纯阳师巩只觉宝剑未到,冷风先自袭体,不禁一懔,哪敢用剑封架,急忙振袂跃起,让开一剑,大喝一声:“果是神兵利器!”
振腕一剑“起风腾蛟”,直刺过去。
回天剑施琼长剑疾出,一招“八方风雨”,幻化一片剑影,径袭碧眼神雕胡天衢。
须知华山派素以剑术驰誉武林,而华山三剑十年不履江湖,剑术又是大大精进,他们只这起手一招,已见精奥。
疯侠柳梦台在旁大叫道:“华山牛鼻子,果然有点名堂。”
赤煞仙米灵阴阴一笑道:“剑术不错,但却不能入我赤煞仙米灵之眼。”左手青冥剑一招“孤雁回生”,舞起漫天青虹,直取阴手纯阳师巩左肩井穴,右掌“手挥琵琶”,当胸拍去。
阴手纯阳只觉那剑风掌影各挟透骨冷风,哪敢硬接,侧身避开袭来一掌,左肩一沉,也同时让开了青冥剑,左腕挥动之间,一招“乱点鸳鸯”,幻化出三点剑影,分指赤煞仙米灵三处大穴,一面口中喝道:“好蛮的打法。”
华山派“太极三十六式”,虽是招招奇绝,威力惊人,无如赤煞仙米灵手中青冥剑,功能削金断玉,一般宝剑不敢与之硬碰,是以吃亏不少,且玄阴门武功又是以诡异见长,故四五十招过后,阴手纯阳师巩即渐落下风。
碧眼神雕胡天衢和回天剑施琼的一对,却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但回天剑扫眼一看二师兄渐被赤煞仙米灵迫居下风,不由心里一急,掌中剑一紧,“王母卷帘”、“进步回环”、“斜踩七星”三手绝招连环出手,剑聚一片银光,势如排山倒海,碧眼神雕顿时被迫得连连后退。
这双方的形势互有消长,因而又保持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之局,转瞬间,百招已过。
江南神乞尚乾露醉眼惺松,转首向皓首云龙司空长卿大叫道:“牛鼻子,你还摆什么臭排场,再不出手,你那个纯阳老祖就活不成啦!”
果然阴手纯阳已渐形危殆,只累得气喘嘘嘘,汗如雨下,皓首云龙再也顾不得自恃身份,高喧一声“无量寿佛”,说道:“施主请恕贫道联剑并攻了。”一招“江河倒泻”从右侧攻上。
阴手纯阳一见掌门师兄出手相助,不由精神一振,奋起余勇,剑演“伏地追风”,径削赤煞仙米灵下盘。
这不过是眨眼工夫,华山二剑联手各出一剑,同是“太极三十六式”中的杀手绝学,这等奇奥的招术,一人一剑出手,已是威猛奇奥,兼具并有,眼下华山二剑联手攻出,更是声势慑人,但见两柄长剑挥动之间,幻出一片剑山光幕,把赤煞仙米灵罩入弥空剑气之中。
赤煞仙米灵见华山三剑中,仅两剑联手,便有如是威力,不由暗感懔骇,纵是神兵利器在手,也在片刻之后,被迫居下风,他怪啸一声,青冥剑唰唰唰向皓首云龙连攻三剑,左手运起“阴煞掌”,无声无息地向阴手纯阳师巩胸前拍去。
须知,阴手纯阳师巩既有“阴手”之称,手掌之上自也有其独到的功夫,赤煞仙米灵拍出这一掌,虽是无声无息,但在行家眼中,一看便知,师巩微一懔骇之下,周身真气疾转,将其独自修为的“百柔罡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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