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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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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千岁不会失言。”桓帆老脸微红,点头道:“这个自然……将军请到前堂安坐,孤一定当着众人之面,向将军请罪。”
  张浴心中得意,哼了一声,便要转身出去。却听身后有人道:“将军且慢。”转眼便见桓帆身后一名枯瘦文士走到前面,对着桓帆道:“千岁,那颗将军印就在房中。”一言既出,张浴固然满面怒容,何弘等人更是大声喝骂起来。
  桓帆微微一笑,道:“方才他们已经进去搜查过,计先生还有什么意见吗?”那文士正是号称“无计不用”的计无用。当下冲着张浴抱拳道:“将军可否让计某再进去检查一次?当然,计某的身上也可先让将军搜查。”
  “欺人太甚。”何弘勃然大怒,佩剑半抽,厉声喝道:“将军岂可容汝等再三折辱?”计无用丝毫不为所动,轻要折扇,淡笑道:“若是心中无愧,何必怕计某再搜一次?”何弘又道:“若再搜不到,哼,休怪将爷手中宝剑。”计无用点了点头,道:“若是再搜不到,计某甘愿用项上人头谢罪。”接着双目一转,问道:“若是搜到,又当如何?”
  “放屁……”何弘忍无可忍,正待破口大骂。张浴却挥手阻止,道:“若是找到此印,本将军也任凭千岁处置。”何弘也接着道:“若是找到此印,我何弘便第一个与张将军划清界限。”说完之后,方觉失言,急忙对着张浴道:“属下一时气愤,口不择言,还请将军不怪。”张浴点了点头,示意无妨,转对计无用道:“先生请。”计无用双臂张开,道:“请将军派人搜身。”张浴嘿嘿笑道:“在这么多人的眼下,本将军还怕你动手脚不成?”其实计无用身材消瘦,一袭青衫,一眼望去便知道没有地方可以藏下大印,张浴也乐得在众人面前,显示大度宽宏。
  计无用再微微一礼,便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走进书房。书房陈设极为简单,一张长桌,几把梨木椅,一具书架,上面零散放着几本兵书,再普通不过。计无用上下打量片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墙上那幅“虎啸山林”巨画上面,笑道:“将军这幅画端的气势雄浑。”
  虎乃兽中之王,象征猛将,身为武将的张浴书房里面挂一张这样的画,并不奇怪。众人只觉得计无用在拖延时间,何弘又打算开口之际,计无用却将那幅画扯了下来,伸手在墙壁上敲道:“这里好像有个暗格。”
  张欲在这间书房里住了整整五年,根本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暗格,当即喝道:“你胡说……”后面“什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计无用五指成爪,将手插入墙内,抽出之时,手上便已经多了一个紫檀木盒。
  计无用这一手“大鹰爪功”固然是技惊四座,而手上拿出的木盒,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张浴浑身一震,似乎突然之间老了十岁,喃喃念道:“怎么会这样?”话音刚落,何弘早抢上前去,夺下木盒,打开之后,迅速扔掉,高声道:“果然是‘车骑将军’的大印,张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张浴抬眼看到何弘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中顿时雪亮,大声道:“本将军明白了,是你,是你勾结他们,诬陷本将军。”计无用哈哈笑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事到如今,张将军还向巧言狡辩么?诸位谁不知道,何将军对你是忠心耿耿,处处为你辩解。现在却反诬赖他冤枉你,真是让人心寒。”
  在场众人都知何弘乃是张浴心腹,又见方才何弘确实在处处为张浴说话,现在听到计无用这样说,都觉得张浴为了自保,胡乱攀牵他人,确实乃是小人行径,看他的眼光中都多了几分鄙夷。张浴看了看众人,再看了看在旁浅笑的桓帆,知道自己已经跌入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不由大声道:“尔等跟随本将军多年,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就是太相信你了。”何弘立刻接口道:“何某跟随将军多年,尽忠职守。却万万没有想到将军会是此等不忠不义之徒,真是某瞎了眼。”说着便走到桓帆身前,下拜道:“末将方才有眼无珠,忠奸不辨,还请千岁恕罪。现在既知张浴嘴脸,便当遵从诺言,与他再无瓜葛,还请千岁恩准。”桓帆点了点头,道:“将军弃暗投明,可喜可贺。孤定会上表朝廷,不追究将军任何责任。”然后转看着张浴的其他属下,沉声喝道:“莫非诸位打算跟着张浴一起谋逆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不定。桓帆目示何弘,后者马上又道:“张浴勾结太子,意图不轨,乃诛九族之罪。我等并不知情,何必被他牵连?再者张浴背信忘义,若是将来再反咬诸位一口……”
  张浴在一旁听着何弘煽动众人,早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我杀了你这狗贼。”当下拔出佩剑,刺向何弘。何弘正在专心致志地鼓动众人,没有想到张浴会突然发难,大惊之余,竟没有躲开,被张浴一剑刺入小腹。
  “保护千岁。”计无用大喊一声,蜀国公的几名侍卫都一起上前围攻张浴。而计无用也抢上前去,表面上是救护何弘,右手却在众人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按在何弘的胸膛上,内力一吐,何弘顿时口喷鲜血,道:“你……你……”可惜再也不能将“你”后面的话说将出来。
  桓帆见何弘已死,轻叹一声,道:“张将军,在众人面前,你又何必杀人灭口。岂不知越是越这样,你的罪便越重么?孤便是想饶你,却也不能罔顾国法。”原本张浴那些犹豫不决的部下,见到其行凶灭口,便都纷纷转向桓帆。桓帆自是一一向众人保证,只追究张浴一人之罪,更是让众人感激涕淋。
  张浴一人苦斗桓帆手下八名侍卫,始终不能获胜,但见部属尽皆变节,更是又气又急,手中宝剑渐渐不成招式。过得十余招,背上便被人刺了一剑。但张浴生性刚猛,受伤之后,非但不惧,反而更加激起万千豪气,大喝一声,竟将刺伤自己之人,一剑斩杀。众侍卫被其威势所慑,都不由一愣,但想着桓帆还在一旁观战,又立刻挺刀上前。
  “退下。”计无用轻呵一声,铁骨折扇便向张浴胸前点去。计无用的身手远远高出那些侍卫,而张浴苦战良久,虽然气势不减,但毕竟体力大损。七八招后,张浴身上便是血迹斑斑,前胸后背被计无用的铁扇划出几道伤口。热血外流,反而更加激起张浴的血性,一把长剑更是疯狂舞动,所用的全是两伤招数。只可惜计无用的武艺高出他太多,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分毫,反而又被对方乘隙扫中几扇,鲜血狂喷而出。
  一声声的怒吼,一滴滴的鲜血,让张浴的部下都不忍再看,都不由转过脸去。即便是在桓帆的心中也敬佩张浴的勇烈,暗叹:可惜此人不能为我所用,或者……正打算开口劝说张浴放弃抵抗,却听着一声狂吼,计无用的折扇已经准确无误地插入张浴的胸膛。张浴铁塔般的身体扑然倒地,只有那一双圆瞪的大眼,始终不肯合上。
  计无用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缓缓将折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冷冷说道:“张浴谋逆拒捕,而且意图行刺千岁。千岁不得已而杀之,诸位可有不服?”众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齐齐下拜请罪。桓帆哈哈一笑,道:“乱贼已除,各位不必惊慌,快快起身。”众人方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又听着外面一名军士高喊着“报”,跑进院内。看着院中的情况,不由呆住,张大的嘴巴,竟再合不上。
  计无用走上前去,喝道:“有什么事?”那军士猛然回过神来,咽了下口水,道:“城外来了支军马……”还未说完,院子又沸腾起来。桓帆急忙招了招手,道:“诸位不必担心,城外是孤的西川军马,只是担心叛贼张浴狗急跳墙,所以不得不藏有后着。现在张浴已死,孤自会命他们退回成都。”说着目光一转,向着旁边一员武将道:“刘将军,张浴死后,汉中诸将以你职位最高,就暂请你代理太守一职。”
  那个刘将军被桓帆双眼一瞪,便冷汗直冒,哪里敢答应?急忙道:“末将位卑职浅,万不敢当此大任,还请千岁另委他人。”桓帆哈哈一笑,道:“也罢。那孤先指派人手,等入京之后,再奏请朝廷另派将领。”刘将军心中松了口气,连声道:“多谢千岁。”桓帆挥了挥手,道:“走吧,随孤去迎接城外的将士。”
  是夜,桓帆便坐在张浴的书房内,不住把玩着那颗“安西将军”印,良久才道:“计先生果然妙计谋,区区三万两黄金,便让孤唾手而得汉中。”计无用缓缓答道:“何弘贪财好赌,张浴却用他为心腹,焉能不败?”桓帆哈哈大笑,道:“人总有缺点,先生却能善加利用,可见高明。只是陛下若知张浴如此无能,只怕在赤城也要气得暴跳如雷。”说完神色一正,道:“谭将军。”
  谭林急忙上前道:“末将在。”桓帆乃将手中大印递出,道:“孤欲以将军为安西将军,领汉中太守。若无孤之命,任何人不得再取走此印。”谭林大声道:“末将明白。有末将一日,汉中便在千岁麾下一日。”桓矾满意地点了点头,舒展下身体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入京了。”
  众人人便一起行礼告退,计无用出门之后,也回转自己房中。刚要上塌休息,突然听见有人轻轻敲打窗户,便低声问道:“是谁?”外面那人答道:“小人‘秘’字十九。”计无用又问道:“什么事?”窗户便打开一条小缝,从缝隙之中塞进一个信封。计无用上前拿过信封,确认是原封之后,道:“你去吧。”外面之人只说了一个“是”字,便不再出声,想必已经离开。
  计无用缓缓拆开信封,就着烛光查看里面内容。突然“啊”的一声,信纸飘然落地,上面只有短短六个字“皇帝已经突围”。
    正文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05:44 本章字数:7132
      秦舒并不喜欢楚王府,更不喜欢楚王李昌派给他的随从。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名为仆役,实则是李昌安排监视他的眼线。以秦舒的本事,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监视,只不过想到洗浴如厕的时候,窗外都可能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秦舒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所以秦舒搬了出来,搬到燕国公在京城的别居里。
  按照大充礼制,受封在外的各位国公,每五年都要进京面圣一次,时间长则一月,短则十日。以众人国公的身份,当然不能居住在馆驿里面,所以四姓国公都在京城置有房产,称为别居。傅俭平日以勤俭持家,所住别居不过是个独门小院,不仅不符合他的国公身份,便是与寻常富豪之家比起来,也多有不如。
  在马杲父子谋逆失败后,楚王李昌暂时代替太子监国,一方面调兵遣将,一方面筹措粮草。傅羽有军职在身,而且又是从前线回来,自然整日跟随在李昌身边相助。直到后来皇帝解围南下的消息传来,京城不必派二师部队救援,傅羽才渐渐空闲下来,便陪着结义兄长在京城周围的名胜古迹游玩。这天两人闲来无事,约同前往洛阳城外的安国寺内进香礼佛。
  佛教是东汉明帝时传入中国,最初并不为人所关注。但后来世道艰难,战乱不断,很多百姓在对现实失望之余,都迷信着上天神灵之力,今生受苦,却指望来世能脱离苦海,是以信仰之人大增。李疆称帝之后,为了能巩固统治,对佛教也是十分推崇,上行下效,使得佛教渐渐在国中盛行起来。在洛阳城内外,共建有上百座寺庙,而城外的安国寺,最为有名,素有天下第一寺之称。
  秦舒并不相信有所谓的佛祖,但傅羽得知皇帝、祖父平安突围的消息后,心情大好,便显露出少年好动的本性。听说安国寺主持是位有道高僧,便一定拉着秦舒一起前来。
  安国寺果然是全国第一大寺庙,远在两三里之外,两人就看着香客络绎不绝。傅羽幼时曾来过洛阳,于路指点景色,不住向秦舒讲解。秦舒连连点头,对他的话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及至庙前,秦舒抬眼望着雄伟的山门,也不禁道:“好大的一座庙。”
  傅羽遂笑着解释道:“兄长有所不知,这安国寺乃是天佑二十五年,陛下五十寿诞之时,由齐王殿下发起,诸皇子百官共同捐建而成。故而与别处不同,香火最为鼎盛。”
  “原来如此。”秦舒心中却暗道:齐王李吉处处讨皇帝欢心,锋芒毕露,也难怪闹得满城风雨,夺嫡之心,人尽皆知。
  傅羽早翻身下马,对着秦舒道:“兄长就在此等候,小弟先去将马拴住。听说这庙里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马匹车辆太多,寺庙一概不负责安置。”
  秦舒跟着下马,把缰绳递给傅羽,道:“有劳贤弟。”傅羽也不说话,牵着两匹马自去找地方安顿。秦舒则信步走入庙门,就见左右树着四座凶神恶煞的神像。秦舒虽然博学多才,但却佛教所知甚少,便饶有兴趣地仔细查看着四座神像旁边的小木牌,才知道这是所谓的四大金刚。
  “施主,贫僧有礼了。”秦舒正看得入迷,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转头便见一名少年僧人正对着合什行礼。那少年僧人约莫也就二十上下,眉目清秀,举止得体,秦舒也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想不到空门之中,还有这样俊杰的人物。
  平身第一次被人称呼为“施主”,秦舒觉得很是不习惯,急忙还了一礼,问道:“大师是在叫在下吗?”
  “正是。”少年僧人微微笑道:“贫僧法名普慧,奉方丈师尊之命,特在此等候贵客光临。”
  “贵客?”秦舒看了看左右,只有自己一人,不由笑道:“莫非师傅口中的贵客是指在下?在下首次前来贵寺游玩,并不认识方丈大师,何来贵客之说?”
  普慧答道:“贫僧今日起身的时候,方丈特意嘱咐,说昨夜梦中预见,今日必有贵客临门,让贫僧在山门等候。贫僧从早上等到现在,所见皆是庸碌之辈,只有施主,英姿风范,让贫僧一眼就觉得施主便是那个贵客。”
  秦舒哈哈笑道:“师傅错了,在下身无长物,不过是偶然来到贵寺,哪里算得上什么贵客?”转眼刚好看见一辆华丽马车行到寺庙门口,后面跟着数十仆从,立时指着道:“喏,那才该是师傅等候的贵客。”
  岂料普慧看也不看,便答道:“名马宝车未必就尊,仆役成群也并非算贵。与施主比起来,雍国公世子也不一定算得上尊贵。”
  “雍国公世子?”秦舒见那马车华贵,只道是京中那位富家贵公子出游,却没有想到会是大充四大国公之一的雍国公世子。既然雍国公世子来了安国寺,那么雍国公郭援是不是也来到洛阳了呢?秦舒略作思量,抬眼却见普慧正盯着自己,自觉失态,急忙笑道:“师傅过誉了,在下哪里能与雍国公世子相比?”
  “是与不是,还请施主先与贫僧去见过方丈再说,如何?”普慧见他有些犹豫,又道:“雍国公世子前来,鄙寺免不得又要热闹一番,施主不如跟贫僧去后院,也图个清静。”
  这句话倒是说到秦舒的心坎里去了,与其在外面看雍国公世子郭鹏摆排场,还不如躲到后院禅房去。于是道:“师傅美意,在下岂敢不遵。只是在下还有一位结义兄弟……”
  “这个简单。”普慧说着便向旁边一名僧人招手,示意对方走近道:“等会儿若是有人来寻找这位施主,就带他到方丈禅房外等候。”等那僧人答应走开,秦舒便跟在普慧后面,从大殿旁边的偏门走入后院禅房。
  与前殿的喧哗大气不同,越往里走,禅房越为清静简朴。两人走到一处禅房外,普慧先对秦舒道:“请施主稍等片刻。”便走到门前,恭声道:“师尊,贵客已经到了。”就听里面一个浑厚虬劲的声音道:“贵客远来,老衲不曾远迎,还请贵客恕罪。普慧,请贵客进来。”
  “是。”普慧便打开房门,退到秦舒身旁,道:“施主请。”
  秦舒见他侧身相请,估计是让自己独自入内。他少年心性,对房间里那位“梦见贵人”的方丈,多少还是有些好奇。于是也不谦让,对着普慧抬手一礼,便迈步走入禅室之内。在他走进去后,普慧便又伸手将房门轻轻合上。
  禅房内布置的极为简单,一张云床,几个蒲团,还有两个青铜香炉,正散发着缭缭香气。秦舒轻轻吸了口气,只觉得这香闻着十分舒畅,却不知道是什么香料。至于云床上盘腿打坐的白眉老僧一定就是普慧口中的方丈大师了。在秦舒来安国寺之前,傅羽便给他说过,安国寺主持云荒大师是位有道高僧。此刻秦舒见到对面老僧法相威严,气度不凡,便合什道:“在下见过方丈大师。”
  云荒大师本来是合着眼睛,听到秦舒说话,才将双眼睁开,顿时精光四射。让秦舒心中暗暗惊讶:这老和尚果然不简单。云荒大师双眼在秦舒身上打量一番之后,也用着同样惊讶的语气道:“施主果然好人物。”说完又指着地上的蒲团道:“请坐。老衲禅房中一向没有外人入内,所以不曾备有桌椅,还请施主见谅。”
  “不妨。”秦舒谢过之后,便学着盘腿坐下。而云荒大师也从云床起身,走到秦舒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并问道:“施主从北而来?”
  秦舒顿时心中一紧,暗想:自己刚来洛阳,对各方面的情况都还不是十分熟悉。眼前这个老僧虽然看上去道貌岸然,却指不定就是谁派来试探自己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笑答道:“大师不愧是有道高僧,在下确实是从塞外而来。”
  “那就对了。”云荒大师哈哈笑道:“老衲昨天夜里曾梦到一只雄鹰从北方飞来,在洛阳上空盘桓数圈,又向鄙寺而来。老衲便知道今日寺中必来贵客,果然不假。”
  秦舒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谦虚地道:“睡梦之事,大师怎能当真?在下来贵寺,不过是个巧合而已。不过要说贵客的话,我的那位结义兄弟倒真算得上是贵客。”
  “哦?”云荒大师惊奇地问道:“不知施主的结义兄弟是何人?”
  秦舒如实答道:“大充四大国公之首燕国公傅老公爷的嫡孙傅羽,身份极为显赫,也是刚从北面而来,莫非大师梦中所指的贵客便是他不成?”
  云荒大师再看了看秦舒,摇头道:“施主少年俊杰,何必总是拘泥于身份家世?老衲忝居这安国寺主持一职,所见的达官显贵还少么?老衲平身识人无数,很少见过施主这样的人物。想那傅羽虽是燕国公嫡孙,但老衲敢断言,绝对没有施主这般风采,否则以其身份,如何又肯与施主结拜呢?”
  “大师谬赞了。”秦舒再次谦逊道:“在下不过是机缘巧合,救了傅小公爷一命,才能与之结拜。”
  “原来是这样。”云荒大师略微沉吟,又问道:“恕老衲多问一句,不知施主从北而来,所为何事?”
  终于说到正题了。秦舒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便答道:“实不敢隐瞒大师,在下自觉学有所成,又闻大充与鲜卑开战,一路南来,不过是希望以身平所学,博得功名富贵。”
  云荒大师眉头微皱,道:“施主的心中只有功名富贵?”
  “那是当然。”秦舒呵呵一笑,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下五岁习文,七岁练武,也都只是为了谋求功名,名留青史罢了。这些俗念,让大师见笑了。”
  “这却好办。”云荒大师面无表情地道:“老衲正好可以帮施主一个小忙。齐王殿下时常到鄙寺礼佛,与老衲颇有几分交情。不如让老衲修书一封,向殿下举荐施主,以施主的学识武艺,必能获其重用。”
  “不敢有劳大师。”秦舒脸上虽然还是在微笑,心中却紧张起来,想这安国寺乃是齐王李吉发起建造,难道主持云荒大师就是他的眼线心腹?自己现在身属楚王府,云荒大师莫非就是特意来劝说自己改投齐王府的?
  秦舒笑容渐渐淡去,正色道:“在下南来,只望以所学建功立业,若只是凭借大师引荐,而得到齐王殿下的赏识,实非在下所愿。”
  云荒大师“呵呵”笑了起来,道:“施主能有这样的志气,老衲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老衲引荐只是个引子,能否得到齐王殿下的赏识,却还要看施主自己的本事。”
  云荒大师这样说,秦舒便不知该如何推辞,若是直言自己投入楚王府,而不肯改仕齐王,非但会自己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必然会引起齐王对楚王的猜疑。而以现在楚王的实力,想要公然与齐王抗衡,显然是极不明智的。
  秦舒正盘算着如何回绝云荒大师的话,就听外面传来几人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又听普慧的声音道:“世子大人请留步。”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阻拦世子大驾,滚开。”一个粗暴的声音吼起,接着又是一个清细的声音道:“黑虎,不得无礼。鄙下无礼,还请大师见谅。本世子远道前来,特为求见贵寺云荒方丈,还请大师代为通传。”
  普慧又道:“想必知客僧已经告诉世子,方丈正在会见贵客,请世子暂到客房稍待片刻。”
  “放屁。我家世子是什么身份?你马上去叫方丈出来,否则看俺不掀了你这几间破禅房。”那个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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