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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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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慧又道:“想必知客僧已经告诉世子,方丈正在会见贵客,请世子暂到客房稍待片刻。”
  “放屁。我家世子是什么身份?你马上去叫方丈出来,否则看俺不掀了你这几间破禅房。”那个叫黑虎果然说起话来虎虎生威。
  短短几句话,让秦舒听的十分明白。猜想雍国公世子郭鹏前来安国寺,也是为了求见云荒大师,哪知道云荒大师却因为自己这个“贵客”,怠慢了郭鹏,所以引起对方的不满,带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只可惜郭鹏的属下耍威风耍错了地方,果然就听普慧不冷不热地道:“这位施主好威风。你若是敢动本寺一砖一瓦,小僧保证你出不了山门。”
  “普慧。”一直不发一言的云荒大师终于隔着门大声道:“你又犯了嗔戒。”
  “是。”外面传来普慧恭敬地声音道:“弟子知错了。”
  云荒大师又淡然道:“罚你到伙房挑水一月,去吧。”
  “弟子遵命。”普慧合什行礼之后,也不多看郭鹏等人一眼,便匆匆离去。
  郭鹏见云荒大师开口,急忙道:“本世子远道而来,还请大师不吝赐见。”
  秦舒正好借此脱身,起立道:“既然大师另有贵客,在下就先告辞了。改日有空再来登门拜访。”
  云荒大师也只好点头道:“施主请。”
  秦舒再行一礼,然后转身开门而出。此时院中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最中间的锦衣青年,服饰华贵,眉目俊朗,只是满脸的轻浮,应该就是雍国公世子郭鹏。至于周围除了三两名知客僧外,都是雍国公府上的家将,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其中一人更是高壮,面目黝黑,如半截铁塔一般,大约就是郭鹏口中所说的黑虎了。
  秦舒的目光在众人面上快速扫过,然后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快步向着院外走去。
  “小子,等等。”黑虎却偏偏将身体阻拦在秦舒的去路上,一双豹眼上下打量着道:“你就是那个什么贵客?”
  秦舒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知道是个浑人,也懒得搭理,又向旁边退了一步,欲避开黑虎。黑虎却得理不让人,又进逼一步,大声道:“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云荒大师的贵客是什么样。”
  秦舒听他口出脏言,不禁微怒,剑眉上挑,望着郭鹏道:“世子请管好家奴。”
  郭鹏虽然轻浮,但深知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自己一个雍国公世子也算不上天大的爵位。所以在求见云荒大师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老和尚居然以会见贵客为由,拒绝和自己会面。郭鹏是雍国公郭援的独子,在长安那边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想到刚来洛阳就碰了这么一个钉子。而手下的家将也都对这样的待遇感到很没有面子,便拥簇着他一起闯了进来。
  如果说云荒大师真的是接见什么皇子亲王、达官显贵,郭鹏也还就把这口气咽下去了。可是偏偏从禅房里面走出来的只是一个布衣书生,既无奴仆,也无随从,倒让郭鹏觉得云荒这老秃驴太不是抬举。所以在黑虎阻拦秦舒的时候,郭鹏也没有开口喝止。
  听到秦舒询问自己,郭鹏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道:“你误会了。黑将军是六品军职,可不是本世子的家奴。”他故意将这“六品军职”说出来,也就是想再试探下秦舒的身份。心想,本世子一个家奴都是六品武官,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舒何等精明,焉不知郭鹏的心思,顿时心中来气。忽而展颜笑道:“原来是位将军,果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黑虎听他调侃自己,勃然大怒,喝道:“小子找死。”说着就抡起碗口大小的拳头,向着秦舒胸口砸去。
  秦舒有心向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一点教训,所以才激他动手。正准备伸手还击的时候,就听傅羽在外面喝道:“住手。”
  黑虎生生停了下来,转头又见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铁青着脸走进院内,不由问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本将军住手。”
  “放肆。”郭鹏却是认得傅羽,上前抬手就给了黑虎一个耳光,喝骂道:“瞎了眼的奴才,这位乃是燕国公傅老公爷的嫡孙,还不快去赔礼认罪。”
  四姓国公在朝廷的位次排名,以燕国公为首,蜀国公为次,楚国公又次,雍国公最末。这个排名也正体现出各家与皇室关系的亲疏,所以郭鹏实在不愿意随便开罪傅羽,急忙堆下笑脸,迎上前道:“原来是傅世兄。小弟听闻世兄也在京中,本打算过两日就登门拜访,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世兄。下属不认识世兄,多有得罪,还请世兄不要见怪。”
  傅羽将马匹安顿好以后,由知客僧告诉秦舒的去处,便一路寻来,刚好却见郭鹏带人闯了进来。他与傅羽年纪相仿,少年时随父祖入京,都不陌生。知道郭鹏从小就是浮浪子弟,不愿意与之深交,所以只是徘徊在院子外面,并不入内相见。却没有想到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郭鹏的手下准备向秦舒动手,傅羽深感秦舒两次救命之恩,又有结义之情,顿时怒气上涌,也不顾及两家的世代交情,开口喝止。
  见郭鹏满脸堆笑,傅羽也不好再板着脸,稍微缓和道:“郭世兄客气了。这位是小弟的结义兄长,今日与小弟一同来安国寺中进香。不知道有什么得罪世兄的地方,要让家奴动手。”
  郭鹏实在没有想到秦舒会是堂堂燕国公嫡孙傅羽的结义兄长,不由地向秦舒多看了几眼,暗忖,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不仅云荒那老和尚当他是贵客,连傅羽也是他的结义兄弟?转念又暗自庆幸,还好刚才黑虎没有动起手来,万一真是什么贵人,那可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郭鹏又笑道:“误会,误会。既然是傅世兄的兄长,那便也是小弟的兄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在下秦舒。”秦舒也确实不喜欢郭鹏这样的为人,但想着对方毕竟是雍国公世子之尊,还是不要得罪为好,于是笑道:“在下一介布衣,哪里能高攀世子大人。”
  “不然。”郭鹏却十分亲热地道:“能让傅世兄结交的,必然不是凡品,日后本世子也要多与秦兄亲近亲近。”
  傅羽见两人都笑脸言和,也就不愿意再多生事,又跟郭鹏客套几句,便与秦舒一起离开。郭鹏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秦舒究竟是什么人?满朝显贵中,似乎没有什么姓秦的。”
  黑虎摸着被打的脸颊,道:“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本事,最多就是靠着嘴巴哄着傅羽。”
  “你当傅羽是什么人都能结交的吗?”郭鹏瞪了他一眼,道:“在京城重地,不必长安。你还是给本世子安分点,少添乱子。”
  黑虎马屁拍在马腿上,急忙道:“是,小人知错了。”
  郭鹏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才委屈你了,傅羽是得罪不起的。还是先求见云荒大师啊。”说着便走到禅房,道:“雍国公世子郭鹏求见云荒方丈。”
    正文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05:45 本章字数:5643
      经过郭鹏这样一折腾,秦舒和傅羽都再没有心思在安国寺内游玩,便又一起打马回城。傅羽唯恐秦舒不悦,便替郭鹏开解道:“兄长不必气闷,那郭鹏是雍国公世子,向来娇惯,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兄长看在小弟面上,不要往心里去。”
  “是啊。”傅羽轻叹一声,似乎是在为太子感到惋惜,道:“陛下被围,太子谋逆,这样大的事情,几位国公怎么可能不赶来京城。前两日楚国公就已经到了,现在就只差蜀国公了,西川路途遥远,只怕要迟几日。太子一失足成千古恨,东宫之位固然不保,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全。”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秦舒,问道:“兄长既然在楚王府中走动,不知楚王殿下是什么心思?”
  傅羽被秦舒道破心思,不由脸上微红,急忙道:“兄长误会了。小弟得祖父交代,万不敢参与皇子间的争斗。”
  秦舒见他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复道:“为兄对齐王殿下的神武英姿早有所闻,神往已久。贤弟此番北征,便是在齐王麾下作战,不妨给为兄说说齐王殿下的风采。”
  提到齐王李吉,傅羽顿时来是兴致,激动地道:“小弟在幽州时,自问武艺胆略不逊他人。只有见到齐王殿下与兄长时,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初鲜卑慕容启大军进犯上谷,小弟跟随祖父率军抵御。以三万对抗二十万多万敌军,血战大半个月,虽然杀敌过倍,但所剩兵马不到五千,城池上下全是尸体,也分不清究竟是鲜卑人还是我大充将士。”说到这里,傅羽似乎又想起了那残酷的场景,不由顿了顿。
  秦舒虽然还没有经历过战争,但还是可以想像到那份惨烈,便又问道:“我听说后来是齐王殿下带兵救了你们,击退了鲜卑大军。”
  “是的。”傅羽又继续道:“慕容启见久攻不克,终于动用了‘天狼营’。”提到这三个字,傅羽咬牙切齿地道:“这群畜生虽然该死,但确实是百战精锐,个个浑不畏死。而且‘天狼营’的统帅是慕容启的长子慕容胜,号称‘鲜卑第一勇士’。小弟和他交过手,险些命丧在他的刀下。眼前上谷就要陷落,齐王殿下带着‘神骑营’的弟兄们终于赶到了。”
  傅羽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向往之情,道:“可惜兄长当时不在,没有见识齐王殿下的神射。箭无虚发,连射登上城头的鲜卑将领十五员,便是慕容胜也险些伤在他的箭下。本来小弟还想见识齐王殿下与慕容胜之间一战,可惜慕容启见救兵赶来,便下令撤军了。后来小弟主动请命,跟随齐王麾下作战,殿下每战必前,身先士卒,雄姿风范,小弟真的是十分敬仰。”
  秦舒哈哈笑道:“贤弟如此推崇,那等齐王殿下回京以后,一定要替为兄引见。只是不知为兄一介布衣,齐王殿下肯不肯结识?”
  “兄长哪里话。”傅羽急忙道:“齐王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却平易近人,与将士同甘共苦。我军被围困在赤城后,粮草告竭,殿下便将所分禄米以大锅熬粥,全军共饮。”
  这倒不失为笼络军心的好办法,秦舒心里暗道:齐王如此深得军心,只怕撼动不易。
  傅羽见他不说话,只道是被齐王所折服,便又小声试探道:“如今太子之位朝夕不保,小弟以为东宫之位,非齐王莫属,兄长既然有建功立业之心,何不……”
  “贤弟多心了。”秦舒打断他的话,道:“为兄不过是想随便谋个出身,光耀门楣。楚王殿下虽然不及齐王大志,但待人谦和,为兄在他府上还算过得顺心。”
  傅羽看了看秦舒,似乎有些失望,叹道:“既然兄长这样说,那就算了。”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傅羽又只好说了几处洛阳的名胜,让秦舒挑选明日游玩。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燕国公别居。远远看见大门外栓着一匹骏马,傅羽常在军中,一眼就认出是大充的军马,不由喜道:“北边来人了,肯定是祖父有消息传来。”说完之后,翻身下马,匆匆跑进门内,高声道:“是谁来了?”
  秦舒对皇帝的行踪也很在意,紧紧得跟在傅羽的身后。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从厅内冲了出来,倒头就拜在傅羽的脚下,放声大哭。
  傅羽看着那汉子头上缠的白色麻带,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不由心惊胆战,颤声问道:“傅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那汉子是燕国公傅俭身边的贴身家将傅义,跟随傅俭东征西战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傅羽都是以叔叔相称。傅义听傅羽问起,便抱住他的双腿,道:“少公爷,老千岁他,他……”
  “我祖父怎么了?”傅羽伸手抓住傅义的衣领,将这个百多斤的壮汉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怒声喝道:“你快点说。”
  傅义被他这声大喝,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片刻才答道:“老千岁他遇刺身亡了。”
  “什么?”傅羽乍闻噩耗,只是怔了怔,身体向后便倒。秦舒急忙抢上扶住,原来傅羽已经昏厥过去。
  傅义更是惊骇万分,上前不住喊道:“少公爷,少公爷……”秦舒略作查看,知道傅羽是伤心过度,暂时晕厥,并无大碍。遂掐着傅羽人中,喊道:“贤弟醒醒。”
  不过片刻,傅羽幽幽醒转,便抱住傅义放声大哭。秦舒见两人只顾着悲伤,不说正事,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二弟还是节哀顺便,且进房中说话。既然傅老千岁是遇刺身亡,贤弟便该手刃仇敌,为老千岁报仇。”
  “兄长说的极是。”傅羽一抹脸上的泪水,对着傅义道:“还请叔叔入内,为我详细说说祖父被刺的经过。”
  于是三人便走入客厅坐定,由傅义讲述傅俭遇刺的经过。原来鲜卑与大充议和之后,就主动撤去包围,放大充皇帝李疆以及城中将士南归。而燕国公傅俭唯恐鲜卑使诈,便向皇帝李疆献计,仿汉初纪信故事,以自己假扮皇帝。李疆接受他的建议,大军行至困龙峡,两边峭壁突然被火药炸开,乱石崩落,正中傅俭所乘的御车,傅俭与周围数百御林军都葬身乱石之中。
  傅羽听完以后,大声道:“必然是鲜卑慕容启使诈,欲害陛下,却误杀我祖父。”
  秦舒却皱眉道:“贤弟先莫急着下此定论。为兄倒觉得此事蹊跷,恐怕不是鲜卑所为。”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傅羽厉声道:“鲜卑杀我父母、祖父,傅羽此生若不能横扫塞外,荡平鲜卑,誓不为人。”
  “少公爷。”傅义看了看秦舒,突然道:“这位公子说的话,叶侯爷也说过。老千岁遇刺之后,世子悲痛欲绝,跪请陛下再次兴兵为老千岁复仇。叶侯爷却进言陛下,说老千岁遇害绝非慕容启所为。而且鲜卑方面也派遣使臣前来,再三解释此事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话又岂能相信?”傅羽打断他的话,喝道:“想要谋杀陛下,除了鲜卑人,还能有谁?”
  “是。”傅义见傅羽动怒,也只好道:“其实属下也觉得老千岁是慕容启害的,属下日后一定追随少公爷,为老千岁报仇。”
  秦舒还想再言,就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秦公子在吗?”秦舒听出是楚王府侍卫总管赵乾的声音,急忙道:“在,赵总管请进。”并迎到门口,便见赵乾迈步入内。
  赵乾与秦舒见礼之后,立刻走到傅羽面前,倒头拜道:“卑职见过少公爷。楚王千岁听闻傅老千岁遇刺噩耗,本当亲来慰问。但有要事缠身,不能分身,特命卑职前来,还请少公爷节哀。”
  傅羽伸手将赵乾扶起,道:“多谢楚王千岁好意,还请赵总管回府之后,代我谢恩。”
  “卑职一定将话带到。”赵乾又道:“殿下有事请秦公子过府商议,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傅羽见秦舒有些犹豫,急忙道:“既然楚王殿下相召,必然是要紧的事。兄长但去无妨。”
  秦舒见傅羽刚有丧祖之痛,觉得现在离开,似乎有些不讲义气。听傅羽这样一说,便道:“既是如此,那为兄去去便来。”乃与傅羽作别,跟着赵乾一起打马赶到楚王府。
  有赵乾引路,不必通传,两人便直入书房。楚王李昌早等候在内,见二人前来,立刻起身道:“子逸终于来了。”秦舒急忙上前行礼,道:“有劳殿下久侯,不知殿下召见,有何要事?”
  李昌向赵乾一使眼色,示意他出去,然后拿着一份军报递给秦舒,道:“这是蜀国公送来的军报。”
  秦舒缓缓打开,匆匆看了一遍,淡然道:“张浴计不如人,身首异处,也算是活该。”
  李昌眉头微皱,问道:“你的意思是,就按着蜀国公的意思,认定张浴与太子勾结,其罪当诛?”
  “那还能怎么办?”秦舒无奈地道:“现在汉中已经被蜀国公收在治下,张浴又死无对证。此刻斥责桓帆谋害张浴,无异于逼他造反。殿下试想,以现在的朝廷的状况,有能力来平定这场叛乱吗?”
  “子逸说的是。”李昌苦笑道:“我这个舅舅啊,怕是忍耐不了几年了。”
  秦舒道:“桓帆在西南隐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控制汉中,打通益州北大门。若不是陛下与鲜卑议和回兵,只怕他不会就此收手。我想,这也是陛下为什么急于与鲜卑议和的原因之一。四姓国公虽然表面上忠心耿耿,一旦天下有变,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乘势而动。”
  李昌长叹一声,道:“秦并六国,李斯就曾献言始皇分封制的弊端。父皇何其英明,却还是有失误的地方。”
  “这却不能怪陛下。”秦舒又道:“当初陛下欲代汉称帝,必须要有几家国公的支持,裂土分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相信陛下必然也时刻在想削藩之事,比如这次燕国公傅俭遇刺,陛下多半会乘机削弱燕藩。”
  李昌看了看秦舒,突然“呵呵”笑道:“子逸倒是深得父皇之心。不错,边报传来,父皇以鲜卑势大,命镇北将军徐嵘与新任燕国公傅恒同掌幽州军事,又将禁军校尉三人,擢升为上谷、代郡、北平三郡太守。这样一来,燕国公的封地、权力少了接近一半。”
  李昌把这些说完以后,顿了顿,又问道:“这次傅老千岁遇刺之事,极为蹊跷。子逸以为,该是何人背后主使?虽然父皇诏书上说明不是鲜卑,但孤却觉得父皇是为了不再与鲜卑交恶,才委曲求全的。”
  “殿下错了。”秦舒摇头道:“这次事件绝对不是鲜卑所为。殿下应该知道鲜卑为什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突然答应和我大充议和。”
  李昌点了点头道:“鲜卑天王慕容启突患重病,长子慕容胜与幼子慕容宏为了储位,明争暗斗。慕容启唯恐祸起萧墙,所以急着与我大充议和。”
  “这就对了。”秦舒继续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鲜卑只愿与我大充和平共处,绝对不想再节外生枝。行刺陛下固然能让我大充举朝混乱,但如果行刺事情败露,再与大充刀兵相见,也绝非慕容启所愿。所以我觉得慕容启不会冒险行刺,此事背后另有主谋。”
  “哪会是谁呢?”李昌在房中踱了几步,突然道:“莫非是……”
  “不会。”他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秦舒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陛下虽然有心削弱各藩,但此次与鲜卑交战,燕国公嫡系军队死伤大半,实力大损。陛下根本没有必要再行险除去傅俭,更何况傅俭在北疆镇守多年,深知鲜卑虚弱,有他在,便能保幽州无事。陛下圣明,断然不会做此自毁长城之事。”
  李昌不过是随意猜测,被秦舒点破之后,尴尬笑道:“孤并没有疑心父皇的意思。”又咳嗽一声,道:“父皇御驾不日将到河内,孤与其他几位皇弟都要前去接驾。你到时候,要不要随孤前往?”
  “殿下若是不嫌弃,我确实想陪殿下前往。”秦舒想了想,又道:“殿下可考虑过,陛下回京,齐王殿下也跟着回来了。”
  “哦,是。”李昌有些失落地道:“他也该回来了。”
  在李昌兄弟中,齐王李吉最受父皇李疆的喜爱。这次北征,只带着李吉一人,固然是因为他武艺军略出众。但满朝都明白,李疆此意,不过是想让齐王争战立功,要改易储位。只是没有想到北征鲜卑会一败涂地,当然也更没有人能想到东宫太子李建会犯下谋逆大罪。所以虽然齐王李吉没有立下赫赫战功,但回京之后,进入东宫,已经是很多人心中认定的事实了。
  李昌虽然暂代监国之位,但论名望实力,还远不能与齐王相比。所以再提到齐王回京后,便显得有些失落。不仅要离开监国之位,而且极有可能再次恢复到以前那种平淡的生活。如果太子修德,不发生谋逆大案,李昌本来是没有什么野心和权欲的。可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过,就舍不得放弃。这些天在京城监国,掌握着天下大权,李昌虽然有些累,但却觉得很兴奋,远远比当一个太平享乐王爷舒服得多。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到以前,实在是不愿意再眼睁睁地看着齐王进入东宫,日后再登上大宝。
  对于李昌的心思,秦舒早就琢磨的一清二楚,见他如此神色,便又道:“虽然齐王的实力远远超过殿下,但殿下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哦?”李昌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盯着秦舒道:“子逸这话是什么意思?孤可从来没有想过……”
  “殿下何必自欺?”秦舒坦然笑道:“我追随殿下,也不是只想在殿下的王府中当一个清闲门客。殿下身为皇子,又怎能胸无大志呢?殿下需知,凡事事在人为,只要殿下有心,我必能助殿下达成所愿。”
  “当真?”李昌的目光逐渐变得热切起来。是啊,当太子,当皇帝,才该是每个皇子心中所追求的最高目标。一个王爷算什么?皇帝喜欢你,你才是王爷,要是不喜欢,活得比囚徒还没有自由。李昌这些年为了不让太子和齐王猜疑自己,韬光养晦,处处小心翼翼。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不愿意再这样过下去。大家都是父皇的血脉,凭什么就该李建、李吉兄弟轮流当太子?
  李昌看着秦舒自信满满的表情,突然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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