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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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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情大好的离开,刑房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从善心里一惊快步走到门口,透过小窗一看,果然上了锁,忙喊道:“义父大人!”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走出了甬道,“好歹给张被子啊……”
    她扒着小铁窗看那两侧的守卫,两人得到了指示根本不理她。
    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好容易活下来,身受重伤还要蹲牢房,连个被子都没有。
    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
    她唉声叹气的缩在椅子里收拾自己的伤口,忽听到外面有人声,还有开门声,顿时精神一凛,回头就瞧见门被打开,门口站了个人。
    那人竟是雪白的发,雪白的脸,冷若冰霜的眉目,提着个灯笼站在那里鬼魅一般。
    从善一愣,他也一愣,随后不悦的开口问:“何人?”是问守卫的。
    守卫忙道:“他……他是相爷带回来的,说在这里关一晚上……属下不知,不知大人今夜会来这间刑房睡觉,所以……”
    她没听错吧?这位是来刑房里睡觉的???这是得多变|态啊……比温江雪还变|态!

  ☆、第3章 三

“大人……要不您换一间睡觉?”守卫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意思是他实在是不敢把相爷关着的人给挪出去。
    那位白头发的冷美人就在门口极其不悦的“啧”了一声。
    守卫噗通就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乖乖,从善在椅子里看着那满头冷汗跟得罪了天王老子一样害怕的守卫,心中惊讶,这位白头发的冷美人是什么来头啊?怕成这样?
    守卫只差没哭了,相爷与这位爷,他都得罪不起啊!
    那位白头发的冷美人似乎困倦至极,眼圈乌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的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高高瘦瘦的随从小哥,长的勉强秀气,却垂头丧气一脸衰相,抱着被褥枕头也进了来,看都没看从善一眼,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天窗下,铁架旁,手脚利落的将被褥铺好,对那白头发道:“铺好了大人。”
    “恩。”那白头发冷美人挥挥手。
    随从小哥就又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路过从善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她一眼,抿了抿嘴,皱了皱眉,十分小声的说了句,“小心椅子。”
    啊?
    从善没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在问那随从小哥已经快步离开,牢门“咔”的一声关上却没再上锁。
    室中顿时寂静,随后一声细微的“咔吧”声,从善就觉得屁股下的椅子突然“爆炸”了。
    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坐在一堆坍塌的椅子腿儿中摔懵了,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椅子怎么突然自动炸裂了??
    脊椎骨疼的她坐在地上“哎呦”一声抽冷气儿。
    就听一声极其极其不悦的咋舌声,“啧。”那白头发冷美人扭过头来忽然一把拎起她,乌黑的眼圈冷冷道:“我要卧眠了。”
    那你卧啊!从善被他吓了一跳。
    他又冷冷道:“闭紧你的嘴,不要让我听到一丝声响,否则……”他抬手一挥,身侧的小桌子轰然炸裂。
    哎呀妈的!从善算是明白了椅子为什么炸裂,现在的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搞威胁,变不变态!
    她忙点头,不与变态起争执,因为她打不过。
    那白头发的才松开她,将她甩到一边转身一头就倒进了被褥之中。
    不出五秒钟,她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秒睡啊!厉害厉害。
    从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无语泪两行,她冷,她疼,她也非常困……今夜一定是她的亡命之夜,她流了好多血,还要冷飕飕的站一夜,香消玉殒就在弹指间了。
    他的被子雪白雪白的,金丝面,细绒里,看起来又柔软又暖和,从善慢慢蹲下坐在地上,看那可贵的被子,看那被子里的人。
    他发髻未解,抱着枕头将脑袋缩在被子里,只一双骨瘦嶙峋的脚露在外面,他这种睡姿是典型缺乏安全感和母爱的表现,比较容易攻略。
    小室寂寂,她忽然听到牢门外两声极轻极快的“咔吧”声,她浑身一凛,那声音她熟悉,是扭断颈椎骨的声音,手法干脆,一击毙命。
    完了。
    她脑中飞快的过滤信息,扭过头看着那牢门被轻轻推开,黑影闪动的一瞬间她当机立断扑身包向正在熟睡的白头发,登时喊道:“大人小心!”
    ——白头发武功很高。
    ——白头发地位很高。
    ——不管来的黑影人是谁,是不是冲着她,她都难以幸免,所以不管了!先强行拖白头发下水!假装是一伙的!
    果然那白头发被惊醒,反应敏捷的卷着她侧身一闪,只听“铛铛铛”的三声三枚闪着寒光的梅花镖就钉在了从善刚刚的位置。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顿时抓紧那白头发的衣襟,低声道:“大人小心,他们有至少两个人。”门外两个守卫同时被扭断脖子,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的。
    那白头发头发睡的散乱,一双眼睛却已经清明的闪着光,厌烦的将她甩到身后,盯着那黑影人问道:“何人?”
    那黑影人果然是专业的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从善,毫不废话直接拔出匕首就上。
    白头发也毫不示弱出手又快又狠。
    从善缩在墙角紧盯着四周,果然趁着他们激战第二个黑影人冒出来,一匕首就朝她而来,她立刻再次朝白头发扑过去,大喊:“大人小心暗算!”
    ——她要做到混乱战局,火力集中在白头发身上。顺便让白头发误解黑影人冲着他来,她是为了扑身救他!
    可惜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奔跑速度,她刚扑到白头发身后就被黑影人一匕首扎在了后背。
    真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她跌撞上白头发的后背眼泪就下来了,生而为人,我|日|你|娘!
    白头发回头看她显然是吃了一惊,反手一把短刀就掷了出去,一声惨叫那捅她一刀的黑影人被钉死在墙上。
    后面的动作戏她没看清,反正就是黑影人一死一残的被白头发踩在脚下,她被白头发单手拎着。
    “究竟是何人?”他脚下一用力踩的那半残的黑影人险些吐血。
    这怎么可能问的出来,黑影人一看就是专业的,被擒的下一步肯定是服毒自尽。
    从善心中腹诽,果然听一声闷哼,黑影人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死了。
    白头发很是懊恼,“啧。”了一声。
    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迟来的守卫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狼藉呼啦啦跪了一地,“属下来迟,大人恕罪!”
    要你们何用。从善一阵阵的打颤,背后上还插着匕首,这感觉很不妙。
    白头发低头看了她一眼,扭过她的身子要帮她拔匕首,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巍巍道:“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个大夫抢救一下……这匕首上……有毒。”
    开玩笑,你个不懂医术的万一拔死她怎么办?
    白头发一蹙眉,拎着她就往外走。
    到门口那守卫想拦,“大人!这人……是相爷的人。”
    白头发只是一脚踢开他,连停都未停道:“让他找我来要人。”
    够强势!她喜欢。
    
    回廊外还在下雨。
    从善就被那么拎着昏昏沉沉的进了一个大院里,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个一脸丧气的随从小哥,看到他拎着从善居然也不惊讶,只是看着他的衣服叹气道:“大人怎么又把衣服搞成了这样……”
    白头发不理他,径直走进去,问:“薛雪呢?”
    “睡了。”随从叹气,嘟囔道:“衣服沾血很难洗哎……”
    从善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白头发拎着她大步穿过院子,走到一间房子前,一脚踹开进去。
    从善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看,顿时吓的精神一凛,这屋子……是停尸房???摆着一具具盖白布的尸体和几副棺材,冷气森森的点着一只白蜡烛,还上着几柱香。
    怎么个意思啊!
    从善一把抓住白头发的手,挣扎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他也不搭理从善,而是快步走到头前的一副上好沉阴木棺材旁,一脚将棺材板给踹了开。
    从善抱着他的手痛哭,“我还这么年轻,我这么美,我不能死……”
    然后她听到那棺材里传出一声咒骂:“要死没棺材的少白头!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睡觉的时候找我!不要踢我的棺材!他妈的踢坏了把你的骨头拆出来你也赔不起!”
    从善低头一看,棺材里爬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她两眼一闭就要吓死过去,她胆小,亏心事做多的人都格外胆小,她要死了要死了。
    那白头发却拎着她往棺材里的人怀里一塞,“伤在后背,匕首上有毒,再有半刻就死了,抓紧时间。”
    他说了好长的一句话!从善痛哭中惊奇,有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就摸上了她的后背,又凉又软,跟蛇一样,吓得她抱着白头发的胳膊就往他怀里钻,后背突然一冷一疼,“噗”的一声轻响,匕首就被拔掉了。
    那靠在棺材里的人手指夹着匕首嗅了嗅,当啷一声丢在地上道:“哇,这毒||药可贵了,上头那位才用得起,你确定要救?”
    白头发厌烦的看她一眼。
    她反应过来忙道:“大人,你我共过生死,情深义重,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棺材里的人“咦?”了一声,柔软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道:“封崖,你断|袖也断的太没眼光了吧。”
    休要胡说!她一向以美貌自持,可以侮辱她,不可以侮辱她的美貌。
    白头发却不搭腔拎着她将她搁在旁边一个空着的停尸板上,对死抱着他胳膊的从善道:“松手。”
    她抵死不松,抱着道:“我害怕!”
    白头发耻笑她,“怂货。”
    “我是。”她坦然承认,就是不撒手。
    那棺材里的人笑了一声,从善看过去,只见那人赤着脚跨出棺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簪子抓着一把黑发利落的挽了起来,等走到她跟前时她看到一张阴柔美丽到雌雄莫辩的脸,柳眉凤眼,唇角带勾,不笑也是笑颜。
    她败了!她的美貌输给了一个男人!
    他走过来在一个小药箱里摸了摸,摸出一只琉璃的小匣子和一个小白瓶,从小白瓶中到出一粒丸药手指灵巧的一挑就塞进了她的口中,入口即化,挺好吃。而后他过来扒她的衣服。
    从善一紧张,一把攥住衣襟,完了,这是要脱衣服上药了,她不能在剧情一开场就暴露女儿身啊!这还怎么混!
    那黑头发的以为她不明所以,便道:“你放心,我不是断|袖,把衣服脱了给你去毒上药,我的药可是很贵的,要不是看你是我们封大处|男的姘|头我才舍不得给你。”
    “闭上嘴!”白头发一手刀就砍了过去。
    他轻轻巧巧的躲开,笑着伸手又去拉她的衣襟,看她又抓紧了,他那笑容就顿了住,抬眼看了一眼白头发,那脸上分明写了——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有古怪。
    “怎么?你的身子看不得?”他问。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娇娇媚媚的人简直是个人精啊!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干不过他啊!
    她能说“你们先转过身,我脱了衣服趴在板子上,你们再扭过来上药?”
    不能啊!这个人精势必会当场怀疑她,撕开她的衣服看!她不想死,可她在这两个摸不透底的人面前暴露女儿身说不定也会死啊,他们万一是皇上的人?相爷的人?天要亡她!
    白头发不耐烦的抓着她的衣襟,“不想活了?”
    想!那就……不管了!对不住了少白头大人!

  ☆、第4章 四

白头发不耐烦的抓着她的衣襟,“不想活了?”
    想!想活的不得了!那就……不管了!对不住了少白头大人!
    她抱着他的手臂爬起身,面对白头发跪在停尸板上,一双幽黑的眼睛看着他,扑身扎进了她怀里。
    封崖一愣,对面站着等着给她上药的大美人也是一愣,搞什么?
    谁料还不等封崖推开她,她就开始脱|衣|服了,前身紧贴着封崖,手脚麻利就两下已经把衣服扒|光,赤着臂膀紧紧搂住了他,恨不能将自己裹进封崖衣服里一般。
    封崖一僵,那大美人眉头一挑。
    她的动作太快了,一扑两脱,一眨眼她就狗皮膏药一样前身紧紧贴在封崖怀里,死命的搂着他。
    被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紧紧搂着,这种感受封崖第一次体会,登时头皮一麻,浑身毛骨悚然,一掌就要推开她,“滚开!”
    却听她哆哆嗦嗦厉声道:“封……封大人!念在我是为了救你差点没命的份上你就让我抱一抱吧!”
    “撒手!”封崖收了掌,改推她,可入手是赤|裸的肌肤,又热又滑,那触感让他……不自在,而且一想到是个男的,他更不自在,“滚下去!”他改去推她的脸,入手却碰到凉凉的泪水,一低眼发现她哭了。
    她的脸白极了,眼又黑,满眶亮晶晶的泪水,看的他手指一顿。
    “封大人。”她死命抱着他,可怜兮兮的哭道:“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您就借我抱一抱,行吗?”
    这人……好生难缠,跟个娘们一样可怜吧唧的哭。
    “怂货。”封崖鄙夷至极。
    “恩。”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封大人说的对,我是,我就是。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娘炮。”封崖又鄙夷她,却是没有再推她,而是举着一双手瞪那看热闹的大美人,“上药,快点。”
    大美人挑了挑眉毛咂舌称叹,“乖乖,封崖你不会真断袖了吧?你不是冷若冰霜,冷漠无情吗?今日怎么了?老|处|男心动?”
    “再多说一个字,我将你的棺材拆了!”封崖额头青筋暴跳,“快点上药让他滚!”
    大美人果然抿着嘴不说了,却把气全撒在了从善身上,上药那叫一个狠啊,堪比刮骨疗伤。
    从善抱着封崖,咬紧了牙哽咽,忍不住悲从中来嘟囔了一句:“做人太难了,我不要做人了……”
    “???”封崖满头青筋,完全听不明白她说什么玩意。
    她却也自顾自的哽咽嘟囔,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竟还有什么,“我日|你|仙|人……”到后面居然开始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美人忍不住问道:“你嘴里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吵死了。”
    她哽声道:“金刚经。”
    “什么玩意儿?”大美人没搞懂,“你超|度自己啊?”
    从善想把白眼翻到脑后,谁超度念金刚经啊,没文化。可她不敢,只是道:“我给自己壮胆……”
    大美人呲的一声笑了,笑声里充满了鄙视,挑眉看封崖,“不是我说封崖,你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货色?”
    这话她就不乐意听了,什么货色?她怎么说也是上等货色,美貌可观。
    封崖骂了一句,闭嘴。
    大美人道:“不然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可从来没带人回来让我救活过,都是往死了治,这次是为什么?”
    这地方太可怕了……从善抱着封崖哭的再可怜一点,希望唤醒封崖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封崖被哭的心烦,吼她,“闭嘴!”
    她乖乖闭上嘴,吐出一口气,就听封崖跟大美人道:“我有话问他。”所以他暂时不能死。
    她叹口气,她差点就以为这个少白头被自己的美貌打动了,失败啊失败。不过他能问什么呢?问她的身份?和那卷毛相爷一样的意图?
    她细细盘算,听身后大美人道:“好了,口子不大,不用包扎,每日上药拔毒就死不了,肩膀上的伤……”
    还要每日上药?从善心中哀嚎。
    “不用。”封崖道:“不关我事。”
    那意思是肩膀上的伤不是为了他受的就不管了??冷酷无情,从善腹诽。
    “滚开。”封崖不留情面的推她。
    从善吐出一口气却不松手,在他耳边低低道:“封大人,今日真身相对,您若明白,还望高抬贵手,饶我薄命,先行谢过您了。”抱着封崖,单手去拉脚边的上衣。
    她讲的又低又呢喃,热热的气吹在耳边,让封崖耳朵发红,想推开,她已披好上衣松开他,弯腰一揖做到底。
    “多谢封大人。”她故意将身子俯在板子上,飞快的将衣襟系好,穿好,吐出一口解脱了的气,希望封崖什么都没看出来。
    封崖皱了皱眉,手指暗自摸了摸她刚离开的前襟,还是热的,她说……真心相对?什么意思?
    她作揖的几秒已将衣服穿好,直起腰来对身后的大美人也是一笑,“也多谢薛大人。”
    “你认识我?”薛雪笑着看她。
    她笑道:“在下刚回京都,怎么有幸认识薛大人,是之前封大人提起过你的姓名。”
    对答沉稳老套,毫不露怯,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个痛哭流涕的样子,薛雪看着她的眼,觉得这个小矮子不是一般人,便笑着伸手道:“我再为你诊诊脉,看看伤势如何。“
    “不劳烦薛大人了。”她收回手爬下停尸板,不给他机会。
    薛雪还要再说,便听门外有人道:“大人,温相爷来了。”
    卷毛相爷?来的这么快?从善一惊,已听见院子里呼啦啦的脚步声,那个垂头丧气的随从站在门口,一侧身,那抬着相爷的四人肩舆就已停在了门口的回廊下。
    外面雨小了些,他换了另一副暖耳带着,一双绿眼睛盯着从善笑了笑,笑的从善发憷。
    薛雪不乐意的对那随从道:“长安你怎么不拦着啊,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随从长安叹口气道:“薛老爷,我只是个杂役。”我哪里拦得住堂堂相爷,他又叹口气,“而且大门我刚修好,太难修了……”再撞坏了怎么办?
    薛雪对他哼了一声,“那个烂大门就不要修了,连条狗也拦不住要那门何用。”扭头对封崖道:“拆了换新的。”
    哇哇,厉害了。这话摆明了是骂卷毛相爷是条狗,从善看着薛雪肃然起敬,前辈。
    偏偏那封崖居然一本正经的应了,“好,换门。”
    哎呀,夜雨霏霏下从善竟听出了一丝丝的宠溺,再看相爷,他坐在肩舆里带着暖耳,似乎没怎么听清,只是心情很不愉快的皱着一双眉,冷冷道:“封崖,我来要人了。”
    她想起封崖带她出刑房时跟看守说了,让相爷找他要人,他竟来的这么快,看来看守是他的人,那他应该也知道黑影人的事了。
    “过来。”他很不愉快的瞪着从善。
    叫她?从善一愣,看了一眼封崖。
    封崖果然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对温江雪道:“他是你的人?”
    “当然。”温江雪将一边的暖耳摘下一点,露出耳朵来,可被那雨声烦的频频皱眉,“难不成还要我拿出证据来?封崖少用你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今日没心思陪你玩。”手指一叩肩舆,两侧的兵卫便呼啦啦涌上前来拿从善。
    封崖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啊,两个大人物为了争夺她而动手,她有点沉醉了,可理智让她拉住了封崖,如今她身份微妙,好容易和卷毛相爷达成关系,可不能惹恼了相爷,少白头和他基友不怕,她怕,她身份卑微谁也不敢惹。
    “封大人切莫动手,我确实是……”她垂着眼道:“相爷的义子。”
    她能感受到封崖和薛雪的惊讶,哎,她混的委实不易,她也不想随便认爹。
    “义子?”薛雪先笑出声,“温相爷今年二十有四吧?这么年轻竟学起了那些老宦官的把戏,收养义子玩?”
    他的嘴着实的欠,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温江雪大抵这次听清了,唇角拧出了一丝笑道:“薛雪,不给你个教训你是不知道收敛了。”
    薛雪有恃无恐,“相爷看不惯我大可以找个理由杀了我啊。”
    从善诧异,她还没见过这么骄纵的人啊,跟皇上的爱妃一样,真不怕相爷动怒杀了他?为啥?
    温江雪笑了一声,“你们这院儿里的人我确实暂时杀不得,但是……”他抬起眼来,绿绿的眼睛里满是碧波,“我可以教训你。”他一挥手道:“将屋里的棺材给我砸了。”
    此言一出薛雪登时变了脸,棺材就是他的命啊!
    卫兵一涌而上。
    封崖护着薛雪就要上前动手,却听温江雪幽幽道:“封崖,我听说你最近想讨一个重刑犯的命,让他入你这院子,这折子圣上交给我处理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封崖一顿,竟反手将要冲过去的薛雪叩了住。
    然后从善听到了噼里啪啦木板碎裂的声响和薛雪的怒吼,“少白头我|日|你|仙|人!”
    从善捂着耳朵扭过头不敢看,太暴力了。
    却见封崖低头在他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什么,他竟渐渐缓和下来,只是咬牙切齿的道:“你要赔给我!”
    封崖点头,他才闭上眼气的发抖扶墙。
    从善对他有些敬佩了,太能忍了!厉害厉害。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温江雪突然冷声喝她。
    从善幽幽叹口气,放下手慢腾腾的就往外去,相爷的眼神简直催命一样,她这不是来了嘛。
    她刚跨出门槛,就听封崖道:“站住。”
    “过来!”温江雪又吼她。
    哎,她真是红颜祸水,一个两个都想留她,可她好想死。
    她在门槛踯躅,封崖已几步追过来,往她的手里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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