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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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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残破不堪,正堂的石像坏了大半,也不知的哪儿尊神。
从善将阿鸾丢在破蒲团上,坐在一旁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略微缓过来,起身拜了拜那残破的神像道:“不知是哪位神仙,借您的庙宇躲一躲,您别介意。”
她看了一眼外面,她有点担心张三找不到她,那现在可是她的保命符。
她又蹲下身看了看阿鸾,她估摸着是惊吓过度,又累的,她脸上还有云隐的血,从善伸手给她擦了擦,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别怕,撑到相爷来救我们就行了,相爷会来救我们的。”
庙外忽然刮起大风,刮的快掉的门板哐当哐当的乱晃。
从善的心也哐当哐当乱晃,她不敢确定温江雪还会不会带圣上来,圣上会不会来,她也不确定林律多久能追到这里。
那一路上的行人和守门的差役都看到她们出城了,林律追过来只是早晚的事,她希望晚一点……希望温江雪能赶得上。
两天两夜,她不知道她和阿鸾能不能撑到,这才过了半天……
带着这么虚弱的阿鸾继续逃,是不太可能的,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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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天从来不眷顾她,当天夜里大风不止,阿鸾发烧了。
她烧的整个脸都是通红的,不停的发抖说胡话。
张三还没有回来,林律他们也没有来,她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轻举妄动的出去。
大风刮的破庙中满是灰尘,从善将阿鸾挪到了避风的角落,将破旧的香炉给倒空了,抱着去外面找水。
会将庙建在这里,肯定附近有水源。
果然她在庙后面不远,找到了一条小溪,她将香炉洗净,抱了一香炉的水回去。
阿鸾烧的神志不清,她喂阿鸾喝了些水,她也全咳出来了。
从善只能撕了衣服,用水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擦手心脚心降温。
阿鸾一直在说胡话,有时是“珠儿姐姐来了吗?”有时又是“云隐把我的鞋子拿来我要去门口接珠儿姐姐”……
反正说来说去离不开珠儿姐姐,她失忆后的生活何其单调,除了云隐就只有萧无双了,再没有被的记忆。
从善叹气对她道:“你的珠儿姐姐再也来不了了……”
她忽然睁开了眼,吓了从善一跳,她的眼神却是不清醒的,烧糊涂的,涣散的看着从善,哑哑的问她,“珠儿姐姐不来看我了吗?”
从善还没来得及答,她就一栽头又昏了过去。
后半夜她开始低低的哭起来,也不知是哭什么,就是很伤心的哭着。
从善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抱着香炉闷闷道:“哭吧哭吧,哭够了就快醒过来,为你的珠儿姐姐报仇,为你们的洛儿报仇。”
那庙外没有星月,这庙中梦里的人在哭泣。
从善也不知是怎么睡着了,梦里还梦到温江雪回来了,骑着大黑马远远的过来,她高兴的对他挥手,可快到眼前时他忽然开弓上弦一箭射|了过来……
她吓得一激灵醒过来,有人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阿鸾苍白的脸和亮亮的眼,她头发已经开始花白,脸上皱纹一点点生长出来。
“你做噩梦了?”阿鸾哑声问她。
她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
“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阿鸾拉下她的手,那手背上已经长出老年斑。
从善忙从怀里掏出珍珠簪子道:“我放点血给你喝。”
阿鸾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
从善蹙眉看她。
她躺在那里虚弱的笑了笑,“我已活够了。”
从善呆在那里,不知讲什么,她想过的所有解救阿鸾的对策里,都没有计划过如果阿鸾不想活了怎么办……
她眼眶红了红,低声问从善,“云隐死了对吗?”
从善低了低眼,无法隐瞒道:“对。”
她闭着眼睛,喉头哽的发颤,鼻头发红,半天才又勉强开口问道:“珠儿姐姐……也死了,是不是?”
她……都听到了?听明白了?
从善喉头噎了噎,不知该如何答她。
她自己轻声说,“我梦到珠儿姐姐死了,她说她去陪洛儿了,再也不能回来看我了,我听见……你说为她报仇……她死了吗?”
从善终是道:“是,她被闻人寻害死了。”
她还是捂住脸躺在地上哭出了声,越哭越凶。
外面风声已停,天色阴沉的不知是什么时辰。
从善没有劝她,也没有安慰她,只等着她哭的不再哭了,才道:“她死前把你的地址留给了我,我想她是想让我来看看你吧。”她那时不明白萧无双为什么把阿鸾的地址留给她,如今看来……也许是想有一个人来看看她吧。
她躺在那里,只落泪没有哭声,眼泪珍珠似得一珠珠滑进发髻里,她声音发哑的道:“闻人寻不好,闻人寻对她不好……我跟她说,她总是不听我的……”她又闭了闭眼,红着鼻子问道:“她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的都是说给闻人寻听的,没有说给阿鸾听的。
从善如鲠在喉,终于说了谎话,她说,“萧无双让你好好活着,不要为她难过。”
她扭过头去,一抽一抽的又哭了。
半天半天,从善听到一句,“怎么会不难过……这世上我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从善低了低头道:“有的,闻人寻你不认识吗?”
她转过头来,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从善,“我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为什么要死了才不放过他?”从善问道:“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为什么不把命豁出去,为你的珠儿姐姐和洛儿报仇?”
她眼睛里是泪水,花的看不清从善。
只听她道:“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呢?云隐已经为你死了,萧无双也不能复活了,你当真以为死了下地府能找到她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魂,人死了就死了。”
她哭的止不住。
从善道:“我等了从郁那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回来看过我,哪里有什么魂魄,那只是活人寻求的自我安慰而已,人死如灯灭,你死了大概真的没有人再记得萧无双的委屈了。”
她在泪眼朦胧的里看到从善起身,对她道:“生死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想清楚就好,我出去一下,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转身要出庙宇。
刚走到门口,就听阿鸾哽咽的喊她:“等一等……”
她顿步回过头去,阿鸾一头白发,撑着身子坐起,低低道:“你能帮我替珠儿姐姐报仇吗?”
“不能。”从善道:“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世上只有你最有机会杀了闻人寻。”
她抬头吃惊的看从善。
从善走回去,蹲下身道:“你有没有听萧无双说过你的从前?”
她摇了摇头,摇的泪水滑落。
“你曾经是闻人寻最亲近的人。”从善替她擦掉泪水,将她知道的那些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阿鸾,她不想隐瞒,她希望阿鸾清楚整件事之后再做决定。
虽然她十分想让阿鸾活下去,成为她的靠山。
阿鸾就那么听着,像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般,从善讲的那些,她没有一丝丝的代入感……她甚至怀疑,她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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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幕再次落下时,阿鸾已经喝了从善的血,她恢复了原样,靠在神像之下休息。
从善也发晕的厉害,在那里闭目养神。
庙外阴沉沉的夜色里忽然响起一声闷雷,从善惊的猛地醒来,就看外远处的林子外,火光洞洞,正朝着她们而来。
从善一惊,忙摇醒阿鸾,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有人来了,你能跑吗?”
阿鸾迷迷糊糊的勉强站起身,却晕的厉害,她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又发过烧,实在是跑不动。
从善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火光,脱了阿鸾的外袍披在身上,将她塞进了破败的神像之后,正好藏下了她。
“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引开他们。”从善拉过破布遮住她。
她忙拉住了从善的手,小心翼翼道:“你要小心,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她眼眶又红了,如今她唯一认识的能依靠的只有从善了。
从善点了点头,又对她道:“要是相爷,就是那个抓你们的男人来找你,你就出去,他是来救你的。”她拍了拍阿鸾的手,披着衣服奔了出来。
夜色里电闪雷鸣,她吓的缩着脑袋,埋头朝那火光跑去,等那群人发现了她,叫嚷着:“那有人!一个女人!就在那里!快追!”
她扭头朝破庙的反方向跑去。
林子里枝杈横生,她看不清路,又被雷电吓的不敢抬头,跌跌撞撞的只管往前跑,身后的人群越追越进,叫嚷着让她停下来,不许跑。
头顶一道闪电劈下,她脚底就是一空,在“轰隆”的闷雷声中摔进了一个捕野猪的陷阱里,杂草树叶兜着泥土扑面而下,她摔的眼前发黑。
然后,那些人就追上了她。
火光照进陷阱里来,她忙捂住脸趴下身子,就听人道:“小王爷,应该就是这个女人了!看衣服是那个女犯人!”
小王爷?林瑞阳?
她没敢回头,就听见林瑞阳的声音,他冷冷的下令道:“就地杀了,掩埋,不用带回去。”
果然他和长公主只是为了置阿鸾于死地……
从善听到刀出鞘的声音,忙转身抬头,扬声喊道:“林瑞阳是我!”
那张胖乎乎的脸,衬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下来,他蹙了蹙眉,“陈楚玉?”
“是我。”从善站起身,仰头道:“我以为是林律他们来抓我了,所以才逃,没想到是你……”
林瑞阳站在陷阱口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对她伸手道:“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从善抓住他的手,被他拉了上去,脚踝不知何时扭伤了,如今一站立就疼的发软。
林瑞阳伸手抱住了她,问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个女人呢?”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半分都不像他平日里傻乎乎的样子。
从善抓着他的手,发颤道:“我们在城门外跑散了,她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她身子发软道:“你……能不能先带我回去?我脚疼的厉害。”
林瑞阳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又看了看她,她确实脸色惨白,浑身冒汗。
他弯腰将从善抱起,对跟随他的手下道:“你们在林子里继续找。”他抱着从善走到林外,停马的地方,将从善抱上了马。
从善在马上看了一眼电闪雷鸣下的林子,只希望温江雪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救下阿鸾。
林瑞阳翻身上马,在背后圈住了她,拉住缰绳,“你在看什么?”
“没有,我只是怕打雷。”从善低声道。
林瑞阳催了催马,忽然低声问她,“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从善脊背绷紧,“因为她从云隐手里救过我。”
林瑞阳便没有再开口,是在走远了才又低声道:“不要再插手这个女人的事。”他伸手拉下自己的披风盖住从善,往城门的反方向去。
从善一惊,问道:“我们不回县衙?”
“你如今是共犯。”林瑞阳道:“不能回县衙,回去了我也不好护你。”
城中如今已经戒严,没有林律的指令谁也不准出入。
林律和县太爷带人在城中一家一家的搜查,长公主自己带了人,说是为朝廷出力,让林瑞阳带人去了城外搜查。
封崖和丁丁被限制在了县府之中。
“那我们要去哪里?”这电闪雷鸣的夜色里,马蹄疾奔,她根本看不清这是哪里。
林瑞阳拉上披风盖住她的脸道:“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从善动了动,忽然听到远处有马蹄声,隆隆而来,她忙拉下披风,看到远处的路上有一队人马疾奔而来,她的心莫名的开始突突狂跳,那队人马来的方向……是京都!
她没敢声张,怕林瑞阳看出什么,却见林瑞阳一顿马,忽然勒马掉头转入了路旁的小道中。
从善忙扭头,就在那电闪雷鸣之下,透过小道的林木看到疾奔而来的人马当中,一人骑着黑马,快马加鞭,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明显。
“义父!”她拼命的大喊,还没挣扎就被林瑞阳捂住了嘴,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一点。
从善想再动,发现了一个让她心惊的事情,她动不了了,林瑞阳封住了她的穴道,林瑞阳……会武功。
林瑞阳捂住她的嘴巴,躲在密林之中,她看不见身后的大路,只听到那队人马,马蹄隆隆的从她身后呼啸而过。
她的心愈来愈沉,直到那马蹄声远去,林瑞阳才松开她,重新带她上了大路。
从善被带着走了一会儿,停下时她匆忙看到眼前是个庄子,门口的灯笼上似乎写着一个——林字。
还没等再看什么,林瑞阳已将她抱下马,一路抱进了庄子。
等拉开她的披风时,她已经在屋子里了。
林瑞阳站在她眼前,完全不是平日里的模样,对她道:“我让人来给你洗澡,看一看你的脚。”
“林瑞阳。”从善开口问道:“我知道阿鸾在哪儿,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林瑞阳回过头来,看着她道:“放了你?我明明是救了你,你为什么想要走?你难道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从善心里一沉,她有些害怕,她感受到了一股……变|态的味道。
她忙道:“喜欢,特别喜欢。”
☆、第54章 五十四
林瑞阳拿进来一套女人的衣服,说是没穿过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委婉的表示有没有男装。
林瑞阳便又蹙眉问她:“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穿男装方便点。”从善心道,你个变态,把我抓来,给我穿女人的衣服,想干什么!不就是觊觎我的美色吗!
“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恢复女儿身。”林瑞阳解了她的穴道,就出去了。
从善先将随身的锦囊啊匕首啊先藏在了枕头下。
有两个小丫鬟进来,沉默的扒了她的衣服,给她洗澡,洗头发,沉默的替她一层一层的穿上衣服和裙子,扶她坐在桌子旁。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
从善几乎怀疑这两位是个哑巴。
然后林瑞阳领着一个老大夫进来,给她看脚。
她的脚确实扭伤了,老大夫一通折腾,疼的她连连抓桌子。
林瑞阳还好死不死的说,“你可以叫出去,不用逞强。”
她不,万一她叫出来林瑞阳对她起了色心怎么办?她要警惕。
老大夫最后说半个月不要走动,没有什么大碍,就走了。
一间灯光暧昧的厢房里,只剩下她与林瑞阳两个人,她穿着女人的衣服,散着湿发,林瑞阳还盯着她看。
哎,都是她太美惹出的麻烦。
“你饿不饿?”林瑞阳问她。
她忙摇头。
“不饿?”林瑞阳又道:“是不饿还是不敢吃我的东西?”
何必明说呢……
从善抬头笑道:“我确实不饿,小王爷今夜救我,我很感激,只是我实在不方便在此久留,还望小王爷……”
林瑞阳忽然过来弯腰将她抱起,朝着内室的床榻走去。
从善心惊如驴踢啊,这是要干嘛!她还没有想好要献|身啊!她忙道:“小王爷我能走!”
林瑞阳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她的手就暗中摸上了枕头下的匕首,抬头就撞上林瑞阳琥珀色的眼睛。
他俯身瞧着她,低声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什么?
她对林瑞阳皱眉,“我不太明白小王爷指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的事。”林瑞阳问的直接。
她依旧皱着眉,“那个女人的事?什么事?小王爷是指你要杀她吗?”从善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问:“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小王爷。”
“问。”林瑞阳整个人都便的简洁明了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在林子里,小王爷错把我当成了那个女人,您说,要就地正法?”从善诧异至极的问道:“您……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人?就算她真是罪犯,那也该交给朝廷处置啊。”
林瑞阳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眼睛,她这样问,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世?那温江雪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突然回来?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吧?
“因为她差点吸我的血啊。”林瑞阳忽然笑了笑,蹲下身子看她道:“坏人都该死,对不对?”
他胖乎乎的脸笑的十分和善,眯着眼睛,唇角弯弯,一下子之间又变成了那个单纯的小胖子。
变脸之快,从善有些怕他,笑着说了一声,“也对。”
林瑞阳握住她的手笑道:“那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件事?”
“好啊好啊,我一定知无不言。”从善也笑的开心。
林瑞阳问道:“温相爷怎么会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了?”
从善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便道:“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我也不想期满你,其实我救那个女人,是因为……相爷。”
“温相爷?”林瑞阳蹙眉。
“是啊。”从善叹气道:“他在府衙叫我跟他回屋,然后说他有急事要回京一趟,少则两三天就回来,让我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要保住那个女人,不能让她死,不然他就让我给那个女人陪葬。”她看林瑞阳,他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她又道:“那个叫张三的影卫就是他留下来保护那女人和监视我的,哎,我的小命攥在他手上,我怎么敢不听他的?”管他信不信,先半真半假的给他灌一脑子,让他慢慢去分辨,就算不全信,他也会半信半疑的。
从善不等他开口就又先问:“你知道那女的是什么来头吗?相爷这么护着她……应该不一般啊?”
林瑞阳摇了摇头笑道:“谁知道呢,温相爷一向高深莫测。”
从善看他站起身往她这边靠,又忙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林瑞阳看着她往后仰的身子,知道她很抗拒他。
“小王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还阻止我和相爷碰面?”她问,她要看看林瑞阳找出个什么样的理由。
林瑞阳看着她,歪头叫她的散发捋到了耳后,捋的她浑身战栗,强忍着没有推开。
他道:“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保护你。”
他如此的坦诚,倒是让从善不好意思了,还没有人这么坦诚的承认过喜欢她!可惜是个胖子……还有点变态。
她躲了躲他的手,听他又道:“你现在是共犯,回去肯定少不了吃苦头,温江雪对你又不好,你不如就住在这里,这里衣食无忧,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还可以恢复女儿身,这不好吗?”
呸,说的好听,不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他怕自己回去乱跟人说吗?所以要将她关起来。
“好啊,当然好了。”从善笑道:“我早就希望能有人庇护,不用每天为活命发愁了。”她伸手握住林瑞阳的手,真真切切的问道:“小王爷是真心喜欢我吗?”
“自然真心。”他手指轻轻摸着从善的脸,“你几次救我,无论你是真心假意,我都很感动。”
从善便又问:“那你愿意娶我吗?明媒正娶,做你的九王妃,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用自己硬撑了。”
林瑞阳手指一顿,看着她,慢慢收回了手,直起身道:“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要紧。”
他扶从善躺下,替她拉下帐幔,走出了房门。
从善躺在榻上看着床幔上被窗外灯色印出来零碎的影子,笑了一声,现在的人啊,明明另有目的,还非要冠以爱的名义,糊弄傻子呢?
她实在是累极,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窗外还在打雷,像是要下雨了,她想起温江雪那个王八蛋,在心里跟菩萨祈求,求菩萨先不要下雨,等温江雪来把她救出去再下雨,不然他头疼起来万一恨起了陈家人,不愿意来救她可咋整。
她被雷声惊的时醒时睡的,睡不踏实,便蒙着头侧过身捂着耳朵,等雷过了再睡。
那朦朦胧胧之中她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一只竹藤编的小球咕噜噜的滚了进来,哒的一声轻响撞在了床榻边。
谁?
她轻轻拉开蒙头的被子,透过一条缝隙往外看——她看见被风吹动的纱幔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走过来,灰扑扑的立在了她的床幔之外,看着她。
她看不清脸,看不清是人……是鬼。
她缩在被子里不敢声张,然后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探过床幔,朝她伸了进来……
她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呼吸都窒住,那只小手就抓住了她的被子,拉了拉,像是要掀开她的被子。
窗外闪雷轰隆闪过,照出那小小的人一双灰扑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拉她被子的手越拉越劲大,她屏住呼吸,刚要挥匕首出去,就听门外有丫鬟说了一句,“这门怎么开了?”
那小手倏的收回,床幔一荡,那小小的人扭头就跑了出去,只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和撞在丫鬟身上,丫鬟的低叫声,“呀!你怎么跑出来了!”
丫鬟‘啪’的合上了门。
从善掀开被子,一头的冷汗,是谁……那小娃娃是谁?
从善一夜未睡,第二天捡起床角那个小竹藤球,出门找丫鬟。
丫鬟们见了竹藤球像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接过球行了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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