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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旧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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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笑道:“咦,那不是吗?”桃实仙道:“我怎地没瞧见?”令狐冲有意将他们远远引开,免得和群豪争闹相斗,当下信手乱指,七个人越走越远。
  桃干仙砰的一声,推开一间偏殿之门,里面黑漆漆地一无所见。令狐冲笑道:“啊哟,六只老鼠抬只猫,钻进洞里去啦。”桃根仙道:“你可别骗人。”晃亮火熠,但见这房中空荡荡地一无所有,只是一尊佛像面壁而坐。桃根仙过去点燃了供桌上的油灯,说道:“那里有洞?咱们把老鼠赶出来。”拿了油灯四下一照,却是一个洞穴也没有。桃枝仙道:“只怕是在菩萨的背后?”桃干仙道:“菩萨的背后,就是咱们七人,难道咱们是老鼠么?”桃枝仙道:“菩萨对着墙壁,他的背后,就是前面。”桃干仙道:“你明明说错了,偏不承认!背后怎么会就是前面?”
  桃花仙道:“是背后也好,前面也好,咱们拉开来瞧瞧。”桃叶仙、桃实仙齐道:“正是。”三个人伸手使去拉动佛像。令狐冲叫道:“使不得,这是达摩老祖。”他知达摩老祖乃少林寺的祖师,达摩是中土武学之祖,少林寺的武学所以领袖群伦,历数百年而不衰,便是自达摩老祖一脉相承,达摩当年曾面壁九年,终于大彻大悟,所以寺中所供奉的佛像,也是面向墙壁。但桃花仙等野性已发,那去理会令狐冲的呼唤,三人一齐使劲,力道逾千斤,只听得轧轧连声,已将那达摩像扳了转来,突然之间,七个人一齐大叫,只见眼前一块铁板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大洞。只是铁板的机括日久生锈,纠结甚固,在桃花仙等三人的大力拉扯之下,发出叽叽格格之声,闻之耳剌牙酸。
  桃枝仙叫道:“果然有个洞!果然有个洞。”桃根仙道:“我去把六只老鼠揪了出来。”头一低,已从洞中钻了进去。桃干仙等五人谁肯落后?纷纷钻进。洞内似乎极大,六个人进去之后,但听得脚步之声,但随即六个人哇哇叫喊,又奔了出来。桃枝仙道:“里面黑漆漆地,深不见底。”桃叶仙道:“既是黑漆漆地,又怎知一定很深?说不定再走几步,便到了尽头呢。”桃枝仙道:“你既知再走几步便到尽头,为何不再走几步,以便知道尽头所在?”桃叶仙道:“我说的是‘说不定’,却不是‘一定’,‘说不定’与‘一定’之间,大有分别。”桃枝仙道:“你既知是‘说不定’,又何必多说?”桃根仙道:“吵甚么?快点两根火把,进去瞧瞧。”桃实仙道:“为甚么只点两根,点三根不可以么?”桃花仙道:“既然点得三根,为什么便点不得四根?”
  六个人口中不停,手下行动却也十分迅捷,片刻之间,已拆下桌腿,点起了四根火把,六个人便如小儿一般,你争我夺,抢了火把,钻入洞中。令狐冲寻思:“瞧这模样,明明是少林寺的一条秘密地道。当日我在孤山梅庄被困,也是经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看来盈盈便是囚在其中。”思念及此,一颗心怦怦大跳,当即钻入洞中,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这地道甚是宽敞,与梅庄地下的狭隘潮湿全然不同,只是洞中霉气甚重,吸在胸中,极不舒服。他急奔一阵,已追到了桃谷六仙。只听那桃实仙道:“那六只老鼠怎地还是不见,只怕不是钻到这洞里来的。”桃枝仙道:“那么咱们回出去,到别的地方找找。”桃干仙道:“到了尽头再回去却也不迟。”六个人又行一阵,突然之间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禅杖当头直击下来。桃花仙走在最前,急忙向后一跃,重重撞在桃实仙胸前。只见一名僧人手执禅杖迅速踏入右边山壁之中。桃花仙大怒,喝道:“你奶奶的,贼秃驴,却躲在这里暗算老爷。”伸手往山壁中抓去,呼的一声响,左边山壁中又有一条禅杖击了出去。这一杖将桃花仙的退路尽数封死,他无可退避,只得向前纵出,左足刚落地,右侧又有一条禅杖飞出。
  这时令狐冲已看得清楚,使禅杖的僧人并非活人,乃是以机括操纵的铁人,只是装置得极妙,只要有人踏中了地下的机括,便有禅杖击出,而且进退呼应,每一杖都是极精妙厉害之着。桃花仙抽出腰刀挡架,但听得当的一声大响,腰刀给击成了曲尺之形,原来禅杖份量极重,下击之力更是沉猛无比。
  桃花仙叫声“啊哟”,着地滚倒,又有一柄禅杖搂头击了下来。桃根仙、桃枝仙各抽腰刀,抢过去相救兄弟,双刀齐上,加之其时那禅杖下击之势已衰,这才挡住,不让击在桃花仙身上。但一杖甫过,二杖又至,桃干仙、桃叶仙、桃实仙三人手足情深,三股风般扑将进去。五柄单刀使将开来,与两壁击来的禅杖斗了起来。那些使禅杖的铁和尚虽是死物,但当时装置之人却是心思机灵之极的大匠,若非本人身具少林绝艺,便是有少林高僧在旁指点,是以这些铁和尚一杖既出,尽属妙着,更有一桩极厉害处,铁和尚的手臂和禅杖均系纯钢所铸,数百斤的重量再加机括牵引,下击力道之强,远胜大力高手。桃谷六仙武功虽强,可是单刀碰到禅杖之上,直如蜻蜓撼石柱一般,顷刻间便弯曲断折。六个人叫苦连天,要想退出,后路呼呼风响,尽是禅杖影子,但每向前踏出一步,又增添了几个铁和尚参与夹击。
  令狐冲眼见势危,又看出这些铁和尚的招数固是极精,每一招中均具极大破绽,当即抽出长剑刷刷两剑,剌向两个铁和尚的手腕,只听得当当两声,剑尖都剌在铁和尚的手腕穴道,火花微溅,长剑却弹了转来。便在此时,猛听得桃实仙啊的一声大叫,已被禅杖击中,倒在地下。令狐冲本已心下惊惶,这一来神智更乱,眼见禅杖晃动,想也不想,又是两剑剌出,铮铮两声,仍是刺中了铁和尚的要害,但这两下剑术中的至精至妙之着,只是刮去了铁和尚胸口和小腹上的一些铁锈,头顶风响,一杖罩将下来。令狐冲大惊,踏前闪避,左前方又是一杖击到。
  蓦地里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看不到了。原来桃谷六仙携入四根火把,抢前接战铁和尚之时都抛在地下,这些火把其实便是燃着的桌脚,横持在手时可以烧着,一抛落地,不久便即熄灭。令狐冲抢上之时,已有三根火把熄灭,避得几杖时连第四根火把也熄灭了。他武功的精要之处在于看通敌人招数的来路,识破敌招中的破绽,先前长剑虽然剌不倒和尚,但仗着料知敌招来势,一一闪避开去,此刻眼前一黑,登时全然的手足无措,接着左肩一阵剧痛,身子向前俯跌了下去,但听得“啊哟”,“哼!”“我的妈啊!”喊叫连连,桃谷六仙一一都被击倒。
  令狐冲俯伏在地,只听得背后呼呼风响,尽是禅杖扫掠之声,一时之间,他便觉如在梦魇之中,全身丝毫动弹不得,心下惶怖已达极点,却是全然的无能为力。但听得风声渐轻,叽叽格格之声不绝,似是各个铁和尚回归了原位。忽然间眼前一亮,有人叫道:“令狐公子,你在这里么?”令狐冲大喜,叫道:“我—我在这里——”但听得自己的声音微弱之极,几乎不相信发自自己口中。他伏在地下,不敢稍动,只听得脚步声响,几个人走了进来,听得计无施“咦”的一声,甚是惊奇。令狐冲道:“别—别过来—机关—机关厉害得紧。”
  原来计无施等久候令狐冲不归,心下挂念,一路寻将过来,在达摩堂中发现了地道的入口,眼见令狐冲和桃谷六仙横卧于地,头脸上尽是鲜血,无不骇然。祖千秋道:“令狐公子,你怎么了?”令狐冲道:“站住别动,一动便触发了机关。”祖千秋道:“是!我用软鞭拖你出来可好?”令狐冲道:“最好不过!”祖千秋软鞭甩出,卷住桃枝仙的左足,将他着地拖出。
  要知桃枝仙躺在地道的最外处,祖千秋将他拉了出来,这才用软鞭卷住令狐冲右足,叫声“得罪了!”又将他拉出。如此陆续将余下桃谷五仙都拉了出来,并未触动机括,那些装在两壁的铁和尚也就没再跃出伤人。
  令狐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忙去察看桃谷六仙。六个人肩头,背上都被钢杖击伤,幸好六人皮粗肉厚,又以深渊内力相抗,受伤虽然不轻,却无一致命,过不多时,一个个都醒转了。桃根仙睁眼不见铁和尚,便即吹牛:“这个铁做的和尚好生厉害,可都教桃谷六仙给破了。”桃花仙倒还有三分自知之明,觉得不便尽居其功,说道:“令狐公子也有一点功劳,只不过功劳及不上我六兄弟而已。”令狐冲强忍肩头疼痛,笑道:“这个自然,谁又及得上桃谷六仙了。”
  祖千秋问:“公子,到底是怎么一会事?”令狐冲将情形简略说了,道:“多半圣姑便给囚在其内。咱们怎生想个计较,将这些铁和尚破了。”祖千秋向桃谷六仙瞧了一眼,道:“原来铁和尚还没破去。”桃干仙道:“要破铁和尚,复有何难?我们只是一时还不想出手而已。”桃实仙道:“是啊,桃谷六仙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无敌不克。”计无施道:“不知这些铁和尚到底怎样厉害法,请桃谷六仙再冲进去引动机括,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但桃谷六仙适才吃过苦头,那肯再上前去领略那钢杖飞舞,无处可避的困境。桃干仙道:“众位,猫捉老鼠,大家都见过了,可是老鼠咬猫,有人见过没有?”桃叶仙道:“我们七个人,适才便见了,当真是大开眼界,毕生未睹。”他六兄弟另有一项绝技,遇上难题无法对答,那便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扯了开去。
  令狐冲道:“请那一位到外边去搬几块大石来,都须一二百斤的。”当下便有三人出去,搬了三块大石进来,都是少林寺庭院中的假山石笋,每一块至少有二百斤重。令狐冲端起一块,运起内力,着地滚去。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响,引发机括,两壁轧轧连声,铁和尚一个个闪将出来,眼前杖影晃动,呼呼风变不绝,一柄钢杖越舞越快,过了良久,一个个铁和尚才缩入石壁之中。群豪只瞧得目眩神驰,矫舌不下。
  计无施道:“公子,这些铁和尚有机括牵引,以在下之见,机括之力有时而尽,须得以绞盘绞紧机簧铁链,铁人方能再动。只须再用大石滚动几次,机簧力道一尽,铁和尚便不能动了。”令狐冲急于要救盈盈脱险,说道:“我看铁和尚出杖之势毫不缓慢,不知要再舞几次,机簧力道方尽,再试七八次,天也亮了。那一位兄长有宝刀宝剑,请借来一用。”当即有人越众而前,拔刀出鞘,道:“盟主,在下这口兵刃颇为锋利。”令狐冲见那人高鼻深目,颏下一部黄须,似是西域人氏,接过那口刀一看,果然冷气森森,大非寻常,道:“多谢了,要借兄长宝刀,去削铁人,若有损伤莫怪。”那人笑道:“为接圣姑,大伙儿性命尚且不惜,刀剑是身外之物,何足道哉。”
  令狐冲点了点头,向前踏出,桃谷六仙齐叫:“小心!”令狐冲又踏出两步,呼的一声,一柄禅杖当头击下。这招式他已是第三次见到,毫不思索的举刀一挥,嗤的一声响,铁和尚右腕应要而断,铁手和钢杖掉在地下。令狐冲赞道:“好宝刀!”
  他初时尚恐这单刀不够锋利,不能一举削断铁和尚的手腕,待见此刀削铁如泥,实是希世奇珍,不出得精神大振,刷刷两声,又已削断了两只铁和尚的手腕。他以刀作剑,所使的全是“独孤九剑”中的招数。这些铁和尚不绝从两壁进攻,但手腕一断,禅杖跌落,两只手臂虽然仍是上下挥舞,但既无禅杖,也就全无威胁之力了。令狐冲眼见越向前行,铁和尚所出的招数越是精妙,心下暗暗佩服,但毕竟是铁铸的死物,一招既出,破绽大露,手腕一断之后,机括虽是不住作响,却全成废物了。群豪手执火把,跟随其后,替他照明,削断了百余只铁手之后,石壁中再无铁和尚跃出。有人一数,铁和尚共是一百单八名之数。群豪在地道中齐声欢呼,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响。
  令狐冲亟盼及早见到盈盈,接过一个火把,抢前而行,但却一路也步步为营,生恐又触上甚么机关,地道不住向下倾斜,越走越低,直行出三里有余,地道通入了几个天生的洞穴,始终没再遇到甚么机关陷阱。突然之间,前面透过来淡淡的光芒,令狐冲快步抢前,一步踏出,足底一软,竟是踏在一层积雪之上,同时一阵清新的寒气灌入胸膛,身子竟然已在空处。他四下一望,黑沉沉的夜色之中,大雪纷飞飘落,跟着听得淙淙水响,却是处身在一条山溪之畔。霎时之间,心下好生失望,原来这地道并非通向囚禁盈盈之处。却听得计无施在身后说道:“大家传下话去,千万别出声,多半咱们已在少室山下。”令狐冲心道:“难道咱们已然脱险?”
  计无施道:“公子,隆冬之际,山上的溪流不会有水,看来咱们通过地道,已到了山脚。”祖千秋道:“是了,咱们误撞,找到了少林寺出寺的秘密地道。”令狐冲道:“那就快快传话进去,要大伙儿从地道中出来。”计无施命众人散开探路,再命数十人远远守住地道的出口,以防敌人陡然夹攻,若将地道的前后都给堵死,未及出来的兄弟可就生生困死了。
  过不多时,已有探路的人回报,确是到了少室山山脚,处身之所是在后山,抬头可以望到山顶的寺院。群豪均知尚有不少同伴未曾脱险,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这时从地道中出来的豪客渐渐增多,跟着连伤者和死者的尸体已都抬了出来。群豪死里逃生,虽不纵声欢呼,但窃窃私议,无不喜形于色。
  漠北双熊中的黑熊说道:“盟主,那些龟儿子还道咱们仍在寺中,不如就去攻他们的屁股,斩断龟儿子的尾巴,也好出一口胸中恶气。”令狐冲摇手道:“咱们来到少林是为迎接圣姑,圣姑既然接不到,当再继续寻访,不必多所杀伤。”白熊道:“哼,好歹我要捉几个龟儿子来吃了,否则给他们欺负得太过厉害。”令狐冲道:“请各位传下号令,大伙儿分别散去,遇到正教门下,最好不要打斗动粗。有谁听到圣姑的消息,务须广为传布。我令狐冲有生之日,不论经历多大艰险,定要助圣姑脱困。寺中的兄弟可都出来了么?”计无施走到地道出口之处,向内叫了几声,隔了半晌,又叫了几声,里面无人答应,这才回报:“都出来了!”令狐冲童心忽起,说道:“咱们一齐大叫三声,好教正教中人吓一大跳。”租千秋笑道:“妙极!大伙儿跟着盟主齐声大叫。”令狐冲运起内力叫道:“大家跟着呼叫,一、二、三!‘喂,我们下山来啦!’”
  数千人跟着齐声大叫:“喂,我们下山来啦!”令狐冲又叫:“你们便在山上赏雪吧!”群豪跟着大叫:“你们便在山上赏雪吧!”令狐冲再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群豪也都大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令狐冲笑道:“走吧!”忽然有人大声叫道:“你们这批乌龟儿子王八蛋,去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数千人也跟着骂了起来:“你们这批乌龟儿子王八蛋,去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这等粗俗下流的骂人之声,由数千人齐声喊了出来,声震山谷,当真是前所未有,骇人听闻。令狐冲大声叫道:“好啦,不用叫了,大伙儿走吧!”群豪喊得兴起,跟着又叫:“好啦,不用叫了,大伙儿走吧!”众人叫嚷了一阵,眼见半山里并无动静,天色渐明而大雪仍是纷纷飘落,有些人便渐渐散去。令狐冲心想:“眼前第一件大事,是要找到盈盈的所在,其次是须得查明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是何人所害,要办这两件大事,该去何处才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少林僧和正教中人一知我们都下了少室山,既是围歼不成,自然都会回入少林寺去。说不定他们将盈盈带在身边。办此二事,须回少林。”又想:“要混入少林寺中,人越少越好,可不能让祖兄他们同行。”当将宝刀还了给那西域豪士,当下向祖千秋、计无施、老头子、蓝凤凰、黄伯流等一干人作别,说道:“大家分头努力,迎到圣姑之后,再行欢聚痛饮。”计无施道:“公子,你要到那里去?”令狐冲道:“请恕小弟眼下不便明言,日后自当详告。”众人不敢多问,当即拱手而别。令狐冲展开轻功,窜入了树林之中,随印纵身上树,以免在雪地里留下足迹。他藏身在枝叶浓密之处,过了好半晌,耳听得群豪喧哗之声渐歇,终于寂然无声,料想各人已然散去,当下缓步回向地道的出道处,果然已无一人。那出口处是隐藏在两块大石之后,长草掩映,不知内情之人即使到了其旁,亦绝不会发现。令狐冲此时手中已无兵刃,在地下拾了一根树枝,拗成四尺来长,拿在手中,又回入地道。
  他快步前行,回到达摩堂中,侧耳倾听,只听得前殿隐隐已有人声,想来正教中人行事十分持重,一路缓缓查将过来,只怕有人布下陷阱,中了机关。令狐冲运力双臂,将达摩像慢慢推回原处,心下盘算:“要偷听正教诸门派掌门人的谈话,该躲在何处最好?少林寺中千房百舍,便不知他们将在那一间屋子中会商。”想起当日方生大师引着自己去见方丈,依稀记得方丈打坐的处所,当即奔出达摩堂,径向后行。可是奔了一阵,少林寺中房舍实在太大,始终找不到方丈的禅房。耳听得脚步声响,外边有十余人走近,他处身之所乃是一座偏殿,殿上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四顾无处可以藏身,一纵身便钻入了木匾之后。
  耳听得脚步声渐近,有七八人走了进来。一人说道:“这些邪魔外道本事也真不小,咱们四下里围得铁桶也似,居然还是给他们逃了下山。”另一人道:“看来少室山上有什么地道秘径,通向山下,否则这些人怎么逃得出去?”又一人道:“地道秘径是决计没有的。小僧在少林寺出家二十余年,可从来没听见有什么秘密的下山路径。”先前那人道:“既然称得上秘径,寻常人等也就不会知道啦。”
  令狐冲听这几人对答之言,知道其中一人乃少林寺僧人,其余数人当是少林派约来的帮手了。只听那少林僧道:“就算小僧不知,难道我们当家方丈也不知道?寺中若有此秘径地道,敝寺方丈事先自会知照各派首领,怎能容这些邪魔外道从容脱身?”另一人嘿嘿的笑了一声。忽听得一人大声喝道:“甚么人?给我出来!”
  令狐冲大吃一惊:“原来我踪迹他们发现了?”正想纵身跃出,忽听得东侧的木匾之后传出哈哈一笑,一人说道:“老子透了口大气,吹落了几片灰尘,居然给你们见到了,眼光倒厉害得很哪!”这声音甚是清亮,正是向问天的口音。令狐冲又惊又喜,心道:“原来向大哥早就躲在这儿,他屏息之技甚是了得,我在这里多时,却没听了出来。若不是灰尘跌落,谅来这些人也绝不会知觉——”便在这心念电转之际,忽听得嗒嗒两声,东西两侧忽有一人跃下。跟着有三人齐声呼喝:“什——”“你——”“干——”但这三人的呼喝之声都只吐得一个字,随即哑了。令狐冲忍不住探头出去,只见大殿中两条黑影飞舞,一人是向问天,另一人身材高大,却是任我行。这两人出掌无声,但每出一掌,殿中便有一人倒下,顷刻之间,殿中倒下了八人,其中五人俯伏不动,三人则是仰面向天,都是双目圆睁,神情十分可布,脸上肌肉一动不动,显然均被任向二人一掌击毙。任我行微微一笑,说道:“盈儿,下来吧!”西首木匾之中,又有一人飘然而落,身形婀娜,正是多日不见的盈盈。
  令狐冲心情大是激动,但见她身穿一身粗布衣衫,容色憔悴,全无血色。他正想跃下和她相见,任我行回过身来,向着他藏身之处摇了摇手。令狐冲不明其意,寻思:“他们先到,我藏身木匾之后,他们自是都知道了。任老先生叫我不可出来,却是何意?”但剎那之间,他便明白了任我行的用意,只见殿门中几个人快步抢进。他一瞥之下,见到了师父师娘岳不群夫妇和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其余尚有不少人众。他不敢多看,立即缩头匾后,一颗心剧烈跳动,心想:“盈盈他们陷身重围,我——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她脱险。”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七煞掌。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盈盈道:“我何以去而复回,正要请方丈大师指教。”方证道:“此言老衲可不明原由。这两位想必是黑木崖上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来到少林是客,便请坐下说话。”令狐冲心下暗暗佩服:“方证大师果是有道高僧,跟见本派弟子尸横就地,竟然丝毫不动声色,对付来袭杀人的对头,仍是如此彬彬有礼。”
  向问天道:“这位是朝阳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他二人在武林中的名头,当真是响亮无比,只是退隐已久,方证大师、岳不群夫妇他们均不相识。众人一听到向问天这两句话,便有数人轻轻“咦”的一声,其余各人却是十分镇定,心下虽然震惊,外形却是绝不显露。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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