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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神掌 作者:曹若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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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倒是相当的利落。
  韩剑秋站住了,默默打量围在四周,那七匹马上的七个狂夫。
  七个人当中,只有一个是身着青衫,以外六个,全是一式一色的深黄紧身衣外罩深黄长袍。面对着韩剑秋的一位,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是,这人五官的配合,却予人一种特别阴森冷酷的感觉。此人之侧,是一个豹头环眼,短小精悍的角色。然后,就是唯一身穿青衫的那位朋友了,这位朋友白苍苍的一张面孔,倒也嘴是嘴,鼻是鼻,没有什么特异处,只是他一双眼睛长坏了,白多黑少不说,且骨碌碌转个不停,贼兮兮的典型一双鼠眼,由这双眼便破坏了他整个面孔的调和,变得那样的鬼崇邪异了。
  在韩剑秋两边及身后的四个黄袍人,全是腰粗膀阔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形貌强悍,生相狰狞,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狠角色。
  韩剑秋没有作声,吭也不吭。
  豹头环眼的人瞪着他,突然叱喝道:“兔崽子,你是干啥吃的?”
  韩剑秋慢吞吞的道:“走路的!”
  那人厉声道:“混你娘的球,老子还不知道你是走路的么?老子是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韩剑秋平静的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那人大吼一声,道:“老子要问,你就得答,罗嗦你娘的头!”
  韩剑秋似乎有什么感觉——他昂着脸道:“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豹头环眼的那人神色猛沉,但随即又狂笑起来,他转脸向身侧那似笑非笑的人物说道:“四哥,这兔崽子好大狗胆,居然反问起我们干什么来的了!四哥,可是告不告诉他呢?”
  那被称为四哥的“嘿嘿”一笑,声音尖尖的道:“我看这小子有点儿门道,老五,你抖漏抖漏他!”
  豹头环眼的那人大笑道:“成,奔驰了这么大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也顺便给大家伙开开心。”
  突然,韩剑秋问道:“‘鬼谷’?”
  正准备动手的那人不禁怔了怔,他收起架势,上下打量着韩剑秋,蓦而暴烈的道:“你是谁?”
  韩剑秋注视着对方,缓缓的道:“阁下想就是‘鬼谷’的‘鬼谷七魂’的老五‘吸魂掌’张标了?”
  豹头环眼的那一位形容凌厉的道:“不错,我是张标。”
  韩剑秋望了那似笑非笑的人物,又道:“这一位,想必就是‘游魂掌’欧阳沛长?”
  对方唇角勾动了几下,尖尖细细的道:“乖乖,一点也不错。”
  韩剑秋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其余四位,必乃‘鬼谷’所属的高手,四位‘鬼角郎’了?”
  “游魂掌”欧阳沛长颔首道:“完全正确,朋友,完全正确!”
  韩剑秋指了指那青衫人,道:“这位面生得紧,是否可以引介,以便拜识韩荆州?”
  张标凶狠的道:“兔崽子,你听好了,这位是‘邛崃双义’老二顾兰英,如今他们已加盟本谷,递补我大哥与三哥的缺。”
  顿了顿,“咦”了一声,又道:“你怎么认识我们的?”
  韩剑秋安详的道:“‘鬼谷’威镇四海,绿林魁首,列位为‘鬼谷’翘楚俊彦,更是名扬天下,声慑五岳,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非但认识,更仰慕得很呢!”
  张标粗暴的道:“少他娘来这一套过门,老子不受你这个道,娘的,老子看你举止鬼崇,行迹可疑,必不是什么好路数,说不定就是来踩探咱们的?”
  韩剑秋淡淡的道:“我踩你们什么?踩你们的尾巴?”
  张标窒了窒,勃然大怒道:“好杂碎!”
  欧阳沛长忽然摆摆手,笑道:“朋友,你是哪个码头的?”
  韩剑秋摇摇头道:“不在山,不在寨,凑合着混碗江湖饭吃而已,自是比不得各位堂堂扎实。”
  张标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你休要话中带刺,当心老子活剥了你这龟孙子。”
  韩剑秋笑笑说道:“姓张的,你口气不小!”
  张标微微一呆之后,大吼道:“兔崽子,老子就称量称量你。”
  “游魂掌”欧阳沛长忙道:“老五,且慢。”
  张标怪叫道:“四哥,这小子这份狂法,可真叫稀罕哪!
  若不教训教训他,他会以为咱们‘鬼谷’的人脑门子上全顶着一个‘瘟’字了!”
  欧阳沛长阴恻恻的道:“你别急躁,老五,四哥我什么时候没有叫你痛快过?慢慢来,人家只怕有点恃仗哩!啧啧,一副大马金刀的架势……”
  韩剑秋低沉的道:“列位,‘鬼谷’的人一向是蛮横霸道,什么时候对人容忍过,说起来,谁都有个响叮当的万儿,但骨子里却是蛇鼠一窝……”
  张标气得口沫四溅的吼道:“你他娘的,你越来越想上天啦!”
  韩剑秋不愠不怒的道:“我是说的实情。”
  欧阳沛长冷冷的道:“朋友,看你的模样,似乎是想和我们别别苗头?”
  韩剑秋静静的道:“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欧阳沛长脸色阴沉下来,他暴怒地道:“你倒很狂,多年来,我还没遇过有你这个胆量的……”
  顿了顿,又道:“看起来,朋友,你似乎与本谷有过过节?”
  韩剑秋眉毛轻挑,道:“只要常在江湖走动,总会碰上对不对?至于过节,到时我会告诉你,那是当你们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张标气吞山河的咆吼着:“四哥,让我来剥了他这身人皮!”
  欧阳沛长摇摇头,反而有些迟疑,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气宇轩昂,沉定如山,只那份稳练劲就已够瞧,他摸不清人家的来路出身,一时之间,倒下不得手……
  韩剑秋慢吞吞的道:“随便哪一位先上都行,或者,列位一起?”
  欧阳沛长注视着韩剑秋,尖锐的道:“说出个名号来听听——只要你够种!”
  韩剑秋抿抿唇,道:“我不认为有此必要,为了不让列位做个糊涂鬼,在你们断气时,我会告诉你。”
  欧阳沛长“嘿嘿”一笑,故意使用激将法,道:“你怕我们报复?”
  韩剑秋道:“我不怕,在你们临死前说出我的名字,就是让你们好到阎王那儿告‘阴状’。”
  张标怒叱着说道:“那就亮个字号出来,娘的皮,缩头缩尾,算是哪门子英雄好汉!”
  韩剑秋微笑道:“老实说,我怕一亮字号,吓跑了列位。”
  “吸魂掌”张标气冲斗牛,火冒三丈,道:“你这不知自己为何物的王八兔子贼,你如此嚣张狂妄,敢情是迷了魂,疯了心,你他娘的你,你今天死定了!”
  “游魂掌”欧阳沛长也动了真怒,道:“好朋友,说不得我也要见识见识,领教领教!”
  很突兀的,“邛崃双凶”老二顾兰英忽然出声道:“喂,你可是‘断指修罗’韩剑秋一伙的?”
  一言提醒梦中人,“游魂掌”欧阳沛长再向韩剑秋仔细一打量,朝他右手一看,可不是缺了一个指头,暗道:“老天爷,怎么这样巧,就碰到这位人王!”
  他正要言语,韩剑秋却一味装糊涂道:“我是哪里的人,目前暂不想告诉列位,但是,列位也有一个最佳的探查方法,呃——将我击倒,再严刑相逼,不就垂手可得么?”
  张标狂吼道:“放你娘的屁!”
  这时,顾兰英面色肃然的悄悄对欧阳沛长道:“四爷,此人来历不明,讳莫如深,定不是好路数,我们可千万当心,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阴沟里翻了船。”
  欧阳沛长心里正在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已认出韩剑秋,又不敢宣布,因为韩剑秋近日种种事迹,已近乎神说了,一但说出此人就是韩剑秋,无疑给自己这边增加了精神压力,故装糊涂微微点头,道:“我晓得。”
  张标又在怒叱道:“娘的,你这胆上生毛的野种,我看八成是发了痴癫,这一下子就要给你以当头棒喝。”
  欧阳沛长略一沉吟,道:“朋友,你即不肯留名亮万,我们也不能轻饶过你,但如今我们尚有要事待办,没工夫与你瞎纠缠,这样吧!咱们约个时间地点,到时候,再痛痛快快热闹热闹……”
  韩剑秋悠闲的:“列位忙什么呀?”
  欧阳沛长变色道:“你什么意思?”
  韩剑秋拂拂衣袖,道:“很简单,我不想拖拖拉拉,拣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日不如马上,我的意思——现在就解决。”
  欧阳沛长也被激起怒火,虽然明知韩剑秋当面,也不由怒道:“你以为我们怕你?”
  韩剑秋夷然不惧道:“至少,列位也不会以为我怕列位吧?”
  张标怒极了的大叫道:“四哥,我们更无须与这野种粘缠,眼下就宰了他,岂不干净俐落?走,他还以为我们胆怯心虚哩!”
  韩剑秋点点头,道:“这位张老五说得不错,列位既有胆量惹事生非,横里找碴,就该有胆量见个真章,光是吃软怕硬,欺善忌恶,又算是哪门子好汉,我说欧阳爷,临到阵上,就不兴拖枪回马了!”
  韩剑秋也看出欧阳沛长已认出自己,想故装糊涂拖过去,于是,及时将了一军。
  大凡是武林中人,最怕的就是激,因为谁都但愿留个名在,欧阳沛长已冒火,狠毒的道:“给你鼻子,长了脸,你当我们不能当场分你的尸?”
  韩剑秋招招手,笑道:“我正等着,可不是?”
  就在韩剑秋的语音缭绕于唇边的刹那,左侧,一股劲风猝然对准他左边“太阳穴”袭来。
    
  
  



  
  
  三十二
  韩剑秋没有闪躲,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加上事出突兀,他却这般雍容自若,毫不慌张的伸出手去——他的手清清楚楚的伸出去,过程是那么明确,却准确无比的抓住了飞袭而至的东西,是一支没羽钢梭。
  这支没羽钢梭沉重而尖锐,又在强劲的力量下射出,所指的部位更是他的“太阳穴”,显然,出手的这位是想要他的命。
  韩剑秋的手甫始捞住了钢梭,只见梭身在他手掌中一闪即失,几乎在同一时间,左边,一声怪叫撕裂人心般响起。
  马背上,一名黄袍大汉像发了“羊癫疯”一样滚跌地上,那支钢梭正嵌插在他膝盖骨中,随着他的翻动而颤颤轻摇。
  练武的人都知道,人身上哪个部位遭受伤害最为痛苦,膝盖骨这地方即是其中之一,要不了命,但却痛得要命。
  当然那名受创的大汉便是方才发动偷袭的同一个人,如今,他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凶器而已,只是收回的方式并非为他所喜罢了。
  事情的经过与变化仅在瞬息之间,遭袭,反击,像是幻影般一转而成,快若光闪,一气贯通——
  斜刺里,一条“竹节鞭”、一柄“砍山刀”,便不分先后猛扫过来。
  韩剑秋依然纹风不动,他目光紧紧注视着欧阳沛长,张标,以及顾兰英三人,右手电击般穿飞挥舞,日影在花幻中,扫来的“竹节鞭”猝然跳震,“当”的一声砸在同伴手拿“砍山刀”上,于是,两名黄袍大汉也因用力过猛,惊叫着各自从鞍上翻落。
  就在这时——背后,第四名黄袍大汉飞身而起,此人带着他的短柄山叉,流矢一样暴射韩剑秋的头顶。
  韩剑秋身形不闪,只微微偏头,叉头颤动着擦过他的鼻尖,直插他的胸膛,在此电光石火之间,他右掌弹翻,那名凌空扑击的大汉已闷哼一声满口鲜血喷得像洒了一天的红雨,手舞足蹈的跌出了五六步外,一对短柄山叉早就抛出了老远。
  然后,韩剑秋就背着手站在原地,形态悠闲而安详,仿佛分根本没有动过手,仿佛那四名大汉的滚跌仆摔,与他毫无牵连一样。
  从头至尾,他一直没有移动过半步,甚至出手及反击敌人,也只是使用单掌,那股子强悍,那股威猛,那股子冷傲,简直就凝成形了。
  欧阳沛长的神色大大的变了样,狭长的面孔便似罩上了一层灰,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冻结成那样惊恐愤怒的僵窒,他的双眼急速眨动,呼吸粗浊,一口牙差点就咬碎了。
  “吸魂掌”张标的模样更不中瞧,这位“鬼谷七魂”的老五,面孔扭曲,双目如火,额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两边“太阳穴”也在不停的跳动,他大张着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往里吸气,好像若非如此,便抑止不住他内心那般狂焰的激怒了。
  顾兰英还算比较安静,只是一张苍白的脸更像白得泛青而已。
  他们曾顾虑过对方的功力程度,“游魂掌”欧阳沛长也知道了对方的出身来历,但事前任是怎样个酌量法他们却也未曾料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头一遭的试探,居然一败涂地,且又败得这样灰头土脸,面上无光。
  刚才向韩剑秋进攻的四个黄袍人,并非是“鬼谷”的小角色,也不是滥芋充数的稀松人物,相反的,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严受实力考验,方才能膺任此位的“鬼谷”的“鬼角郎”。
  但是,平时横眉竖眼,张牙舞爪惯了的这四位“鬼角郎”,在韩剑秋的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不要说他们的主子大出意外,连他们自己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那名膝盖中插着自己没羽钢梭的仁兄,此刻已坐在地上,抱着那条受伤的腿,痛得嘴牙咧嘴,面色泛黄,就差一点没哭出声来。
  使短柄山叉的那位“鬼角郎”,早已趴伏着动弹不得了,他可是还有一丝气,不时发出极细微的呻吟声,看来已离死不远了。
  只受了一场虚惊,却闹了个颜面扫地的另两名“鬼角郎”,如今正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两个人两眼发直,就像见了鬼似的呆望着韩剑秋。
  韩剑秋淡淡的说道:“如果说这名闻遐迩,领导绿林魁首的‘鬼谷’‘鬼角郎’之属,只是像这四位一样的窝囊,欧阳四爷,张五爷,你们‘鬼谷’可就真叫有名无实,白白糟蹋大好的粮食了!”
  顿了顿,又道:“也难怪,就像你们大爷,还不是那样稀松,手下儿郎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标猛的石破天惊的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就吃定我们了?我告诉你,差得远呢?”
  韩剑秋半点肝火不动的道:“我不是东西,是人,我有名有姓,我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诛杀的韩剑秋!”
  张标喉咙像堵了一把沙子,窒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面前这人竟是本谷头号敌人,促使本谷上下不安的韩剑秋——“断指修罗!”
  韩剑秋道:“所以,我要过五关,斩六将,步步高升,一个又接一个来,由小而大。张标,你手下的狗腿子们业已当不住我了,且替你丢了活人,你还不放马过来捞回脸面,而一泄心中怨气?”
  挫牙如磨,张标好半晌才缓过气来,野兽般狂嗥,道:“韩剑秋,你这狂夫,我要一丝一丝撕了你,一点一点的割了你!”
  韩剑秋平静的道:“这也是我对你的想法,张老五,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张标“霍”的一声偏腿下马,咬牙道:“混帐王八蛋的韩剑秋,是你自寻死路,咱们这笔帐本来迟早要结,现在就提前结也是一样。”
  韩剑秋道:“说得多么动听,你以为‘鬼谷’就可以只手遮天,从来硬弩弦先断,你们这块招牌,去唬唬那些半调子或生嫩雏儿犹可,想罩到我头上,算你们楣运当头。我原本准备‘无底洞’约会之后,再去找你们算帐,你们却横里找碴,无事生非,少不得先拿你们开刀,欧阳沛长,你们就认命吧!”
  欧阳沛长实际上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那股杀机充盈于心,狠酷的意念占满了他的思维,但是,慑于韩剑秋的威势,面颊的股肉微微抽搐,冷凄凄的道:“我们会令你满意,我们会的……”
  张标的扑击便在此时发动。
  这位“鬼谷”的老五,无耳道长的传人,功力之纯,动作之猛,果然大大不同于方才那四位“鬼角郎”,只见他身形一闪,“哗啦啦”的金铁震撼声便密雷似的串响,而形同怪蛇一样的黑影也漫空飞舞,纵横交织,宛如一眨眼间,狂烈的力道便自无形而有形,那么突兀的卷罩过来。
  张标的兵器,是一条六尺长的大铁链。
  鬼谷的七魂,本来都以掌见长,每人在掌上都有其独特的一帜,对敌时,就是用这掌法扰敌乱敌人精神,促使对方抵抗意志消失,最后由他予宰予割。
  这种功夫,有如现代的“催眠术”,只是将他渗入武功的招术之中发出。
  但是,当他知道对方是韩剑秋后,知道这种掌式在他身上已失去效用,故而改用兵器攻击对方。
  韩剑秋这一次没有再像原先一样卓立不动了,他感受到敌人的攻势异常凌厉,他不愿托大,这不是托大的时候,他需要相当小心。
  “袖中刀”在一溜寒芒的光华猝闪中流电也似猝射,就有那么准,于虚幻的链影交织时,飞击铁链的本身。
  “呛”一声互撞声中,火花四溅,大铁链荡扬三尺,“袖中刀”已似眩颤的流波,一片连一片,一蓬随一蓬的跟着急泻。
  张标匆匆后退,大铁链狂挥急舞,风声呼呼,他竭力跳跃弹翻,手上家伙分成不同的角度飞速反击,织成一片稍现即逝的罗网。
  而韩剑秋的身形却似鬼魅般飘逸,又似鬼魅般有形无实,他仿佛是虚幻的,是空灵的,就在那样奇异怪诞的闪掠中穿过网隙,“袖中刀”的寒电晶芒便宛若蓝焰冷矢一样,从四面八方罩向了张标。
  猝然间,张标单足旋舞,“呼噜噜”有如车轮转,大铁链挥出一片光彩,却蓦地居中猛落,同时,他的左手翻飞,一片红云倏然遮眼——正是那霸道的“吸魂掌”。
  韩剑秋长身飞迎,他要减少因距离而增加的压力,左手微偏猛翻,在一记火辣辣的震动下,他抓住了那条凌空挥落的粗大铁链,右手的“袖中刀”倏然飞旋,于是,“嗤嗤”裂帛声里,红絮片片,漫天飞舞。
  大吼如雷,张标双手握链,奋力一扯——
  韩剑秋顺势滚翻,双脚起处,张标一个筋斗仰出去,但是,另一抹乌黝黝的光华已笔直指向韩剑秋腰肋。
  那是一支笔,一支生铁铸成的“九莲笔”。
  九朵浮雕于笔身的莲花隐约映动,并不美观,但却带着一种冷森郁暗的气息,笔尖一颤,点成了千百幻影在刹那散开。
  韩剑秋已来不及再去给张标加上一下了,他的“袖中刀”就像突涌的怒浪般倒卷,照面间把那支“九莲笔”的攻势封了出去。
  不错,握笔的主儿是“游魂掌”欧阳沛长。
  欧阳沛长急速闪握,乌黑光亮的“九莲笔”诡异莫测的游动点戳,做着线与点的变化,他不与敌人正面硬拼,却藉着移转及晃动的间隙来寻找下手的机会,这是一种狡猾阴柔的打斗方式,就如同使用这种方式的人。
  韩剑秋的动作却是连续的、快速的、雷霆万钧的,他完全采取主动的攻杀,每一翻腾间狠斩猛劈,每一旋迥里飞罩闪卷,身与影、刀同势、密合不分,一气呵成!
  二十招后,欧阳沛长已经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又是一声嘶厉的吼叫,张标又再度灰头土脸的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像是在拼命,大铁链横扫猛挥,全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韩剑秋冷冷一笑,飞快闪旋,在连串的躲过二十一链二十七笔的一刹,他的“袖中刀”倏然映凝,晶芒如虹,当寒芒的光辉花人眼的瞬息,虹影突泄,分化为漫天闪亮的光雨洒落焉。
  怪叫着,张标扑地翻滚,身上皮开肉绽,每一翻滚,全在地上印下一团团殷红血迹。
  欧阳沛长的“九莲笔”凌空飞舞,就在那样严密的拦截里,仍不能完全阻止由细微得几乎等于无的间隙中渗入的芒点,他的手臂立时血花连喷,与金铁激烈的互撞声相互衬互合。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韩剑秋猝然十二个跟头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颊边,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的挥刀,冷电闪掣下,两颗人头便抛上了半空。
  就在此际,顾兰英一声策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闪,冷凛厉至极。
  韩剑秋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刀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袖中刀”轻扬,顾兰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刀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兰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苦,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堪堪在那芒点中脱困,欧阳沛长暴吼着再度扑上,笔连笔,腿接腿,狂风骤雨般拚命攻击,而就在韩剑秋的飞快闪挪里,这位鬼谷传人,排行第四的首要人物,却猝然斜出半步。蓦然弓身,于是,就在他的背后衣领内,响起清脆的一声“夺”,一支长有五寸,又薄又细的金色五爪锐器,业已闪电般射向韩剑秋。
  韩剑秋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稳立不动,金芒映闪,已到面前,于是,快得不可言喻,他“唰”的就是雷鸣电掣的一招——“千剑照红妆”。
  劲力成流,飞旋直击,刀未接实,那支五爪锐器已经“嗡”的一震,断为两半,分朝远处弹落。
  “五虎爪,嗯,五虎爪!”
  韩剑秋大笑着暴起,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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