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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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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异而迷人。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一双手紧抓住那张锦被,千指深深的陷进锦被内,一面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
她也就在这种快乐与痛苦之中死亡。
方直却是死在恐惧之下。
他亦是赤裸着身子,压在那个女孩子之上,一张脸向着门那边,眼睛仍然睁大,眼瞳中充满了恐惧。
十二支弩箭深嵌在他的后背之内,其中最少有六支正中要害。
那些弩箭都是三支一组,成品字,弩箭之外,还有一支长剑。
就是这支长剑直没至柄,穿透方直的身子,再插入那个女孩子的体内,将两人一起钉在床上。这支长剑当然也致命,方直到底是死在剑下还是箭下?
血仍然在奔流,两人当然是死了才不久,沈胜衣只看这仍然在奔流的鲜血已知道,他也就怔在床前,双脚就像是给钉子钉稳在地上。
尚威跟着走进来,看见这种情景,亦不由怔在旁边。
沈胜衣没有理会他,一双眼盯稳在方直的体上,剑眉深蹙。
这绝无疑问是杀人灭口,沈胜衣不能肯定的只是,方直的被杀,到底在欧阳兄弟的袭击他之前还是之后。
表面上看来,这应该是之后,但之前,亦不是全无可能。
道理很简单,那既然是有足够的时间杀方直,亦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方直离开怡红院,这杀机,在发现沈胜衣追踪方直进入那条小巷的时候也许更已经引发了,欧阳兄弟的袭击!
的未尝不可能只是在暂时牵制他的行动,阻止他与方直接触。
方直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沈胜衣虽然不知道,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看出关系重大。
尚威等了一会,看见沈胜衣仍然在那里发呆,不由试探道:“沈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胜衣果然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苦笑道:“我也不清楚。”
尚威“哦”一声,显然有些不相信。
沈胜衣接说道:“也许他知道得大多了。”
“很多什么?”尚威追问,这个人的好奇心显然也大得很。
沈胜衣摇头:“由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是在我意料之外。”
他说的是事实,艾飞雨的杀人,方直的嫖妓,欧阳兄弟的出现——甚至方直的喜欢摧残秋红这个有肺病的弱女,又何尝不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尚威诧异的望着沈胜衣。
“这些事每一件都是与我的两个好朋友有关,偏偏又给我遇上,所以找来了。”沈胜衣苦笑了一下。“也许就因为我的出现,使得整件事变得更复杂。”
尚威沉吟道:“你意思是说,因为你发现了你这位朋友有些不妥,要追问究竟,迫使某些人杀人灭口。”
“表面上看来,就是这样了。”
“那个凶手——”尚威面色突然一变,放目四顾。
沈胜衣看在眼内,叹了一口气。
尚威目光转回沈胜衣,有些尴尬的道:“那三支弩箭……”
沈胜衣探手用力从枕旁取出一个箭匣子。
那个箭匣相连着一条线香粗细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斜系在一测的门框上,门若是在外推开,撞在绳子上,绳子就牵动着机括。
弩箭也就是因此射出来。
这种装置虽然简单,却亦见心思,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够安排妥当,安排的那个人纵然不是老手,心思也必然远在一般人之上。
尚威目光一落,神色更尴尬,道:“我应该注意到的,却没有注意。”
沈胜衣道:“怡红院这之前相信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没有。”尚威微渭道:“这些日子实在过得大舒适了,所以找的反应才会变得这样迟钝,凶手若是仍然在房间内,我就是不死在弩箭之下,他除非不出手,否则我只怕也很难保得住性命。”
沈胜衣没有再作声,又仔细打量了那两具体一眼,剑眉皱得更深。
尚威目光亦一转:“杀人的最少有两个人。”
沈胜衣缓缓道:“是不是因为除了弩箭之外还有一支剑?”
尚威转问:“以沈公子看来……”
沈胜衣道:“箭与剑亦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那一剑的目的,很可能只是要杀死秋红。”一顿接又道:“那些弩箭谁也可以看得出,已足以致命的了。”
尚威道:“是不是秋红已认出他是什么人?”
“也许,”沈胜衣沉吟着道:“但亦不无可能,这个人很特别,只要秋红说出来,我们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尚威道:“以我看,这个人这么容易找到这里来,对于怡红院的环境非常熟悉。”
沈胜衣沉吟着道:“就是怕红院的常客亦不足为奇。”目光又落下,叹了一口气。
那一剑的目的,会不会只是要将方直的丑态留下来?
沈胜衣条的生出这个念头。
尚威已经在留意着沈胜衣的表情,看见他这样,不由又问道:“公子好像还发现了什么?”
沈胜衣没有说出来。
尚威试探着又问:“公子好像对于这位阮公子的所为很诧异。”
沈胜衣脱口应道:“他本来应不是这种人。”
尚威道:“也许他一直都隐蔽着,表面是一套,赏在又一套。”
沈胜衣道:“他就是能够骗过我也不能骗过其他朋友。”
“这位阮公子的朋友很多?”
“很多。”沈胜衣奇怪地问:“你们对他好像完全陌生。”
尚威沉吟了一下:“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他很像一个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他很像方直,这当然,绝没有可能是方直,因为方直是一个君子。”
“人所共知,一个真正的君子。”沈胜衣显得有些儿无可奈何。
“好像他那样的一个君子又怎么会嫖妓?”
沈胜衣说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在意!”
尚威的笑容突然僵结,呆望着沈胜衣,讷讷道:“这……这位阮公子莫非就是“君子”方直?”
沈胜衣微喟道:“我是希望不是。”
尚威征在那里,沈胜衣没有再理会他,沉吟着缓缓伸出手,将那支剑缓缓拔了出来。
血狂涌,看来仍然是那么鲜亮。
尚威呆看着,一声也不发。
沈胜衣目光落在剑上,细看了一遍,才将剑在枕旁放下来。
尚威从咽喉发出了一声轻咳,忍不住道:“这支剑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沈胜衣点头:“随便在那里,都可以买到这种剑。”
尚威道:“凶手看来早已经考虑到这方面。”
沈胜衣淡淡的道:“剑虽然普通,用剑的却是一个高手!”
尚威的目光这才落在伤口上,沈胜衣接道:“只有高手才能够剌出这么精彩的一剑!”
尚威却看不出这一剑精彩在何处,他虽然很想知道,却没有追问。
沈胜衣也没有再说那一剑,扬起右手看了看夹在指缝中那支弩箭,随又在剑旁放下。
尚威目光随着一转,试探问道:“这种弩箭看来颇不简单。”
沈胜衣道:“用得起这种弩箭的人一定不会是守财奴。”
尚威立即道:“这就是线索。”
“不是——”沈胜衣摇头。“这种弩箭乃是神机营定制,用的是特别金属,配合弹弓,十五步之内,可以洞穿甲胄。”
尚威道:“除了官家,外面的人是不可能买得到的了?”
“买得到,只是价钱比一般的要贵上五倍。”沈胜衣一面伸手扳着方直的双肩,一面道:“虽然这样,买的人仍很多,据说单就是四川唐门,就曾经一次买去了十万支之多。”
尚威嘟喃道:“唐门也放心买的东西,其他的人当然就更放心了。”
沈胜衣小心翼翼的将方直的体翻过来。
尚威倏的一声苦笑。“看来我的江湖经验实在少得可怜。”
沈胜衣道:“因为你已经算不上是一个江湖人。”
尚威叹息:“本来是的。”
沈胜衣淡然一笑:“能够退出江湖当然是退出江湖的好。在江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性命也比较一般人短促。”
尚威沉默了下去,沈胜衣双手随即在方直的面上摸捏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仔细,在额头耳后颔下更加仔细观看,尚威一旁越看越奇怪,忍不住问道:“他的脸又怎样了。”
“很正常——”沈胜衣的语声明显的透着强烈的失望,接又叹了一口气。
尚威忽有所悟,道:“你是怀疑他可能是别人易容?”
沈胜衣道:“不错。”
“看来你要失望了?”
“很失望——”沈胜衣颓然放开双手,“既不是易容,天下间又怎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尚威讷讷地问道:“你是绝不会认错人?”
沈胜衣苦笑:“我的记性一向还不坏,对于这个朋友也一向特别留意。”
尚威追问:“留意什么?”
“一个真正的君子,一般的行动看来都非常有趣,有时留意一下,也未尝就不是一种乐趣。”
尚威亦不由苦笑起来。
沈胜衣颓然退下,在一张椅子上颓然坐下,尚威突然又说道:“不亲眼看见,相信你也绝不会相信方直会来到这种地方,做出这种事情。”
沈胜衣点头。
“方直要变也应该早就变了,等不到现在。”尚威苦笑道:“看来这只能解释是你这位朋友,突然迷失了本性。”
沈胜衣缓缓道:“江湖上有一种传说,某些人能够利用药物控制别人服从他们的命令,做出一些违反本性的事情,但我这位朋友显然不是这回事。”
尚威道:“他不是第一次到这儿,一直看来一些也不像失去常性的样子。”
沈胜衣叹息着道:“我虽然只跟了他一段路,却不能不承认他一切看来都很正常!这当然是对不认识他的人来说。”
尚威道:“对于认识他的人来说,却是像变了第二个人。”
“是进入了小巷,认为没有人看见才变的,这种变可以说是非常正常。”
尚威沉默了下去,沈胜衣亦没有再作声,脑袋中却也没有什么,就像是突然给抽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威才又开口道:“这件事公子准备怎样处置?”
沈胜衣沉吟着道:“我现在应该走一趟方家,也许在那里可找到一丝线索。”
尚威急问道:“这两具体又怎样处置?”
沈胜衣道:“暂时不要动,等我回来。”长身而起。
尚威呆望着沈胜衣,没有任何表示,他事实亦什么主意也没有。
沈胜衣举步走了出去,脑筋又活动起来。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聪明人,但即使他怎样聪明,也不会想到,一个无可救药的死人竟然会复活过来!
口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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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浓。
沈胜衣走出秋红的房间,忽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怡红院到处都已经亮起了灯光,该明亮的地方如白昼,不该明亮的地方灯光却用得非常旖旎,也当然非常恰当。
两个小丫环等候在回廊外,看见了沈胜衣,一齐迎了上来。
是尚三娘吩咐她们等候在那里,等候沈胜衣出来,然后引到内堂。
内堂是尚三姐款待贵客的地方,沈胜衣到达的时候,倘三姐已经等候在那里。
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神态很平和,面上虽没有愁容,但一丝笑容也没有,倒是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桌上准备了名茶,芬芳扑鼻,弦歌声一阵阵传来,环境也实在很好,沈胜衣却一些喝茶的心情也没有。
他也没有坐下。
尚三姐看着沈胜衣,悠然道:“怎么不坐?”
“要赶去一处地方。”
“很重要的事?”
沈胜衣点头:“虽然去到也许已不是时候,但还是要走一趟。”
尚三姐颔首转问:“秋红的房间里出了什么事?”
“死了两个人。”
“秋红是其一,你那位朋友……”
“也死了。”沈胜衣补充一句。“死在弩箭、利剑之下,杀他们的是高手。”
三姐的面容居然没有变,突然问:“你那位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叫阮环?”
沈胜衣摇头:“他本叫方直!”
三姐这才变了面色,但惊讶之色更浓,脱口一声:“没有可能!”
沈胜衣苦笑。
“你没有认错人?”三姐这句话出口亦知道是废话,随又说道:“这实在不可能。”
沈胜衣很明白三姐的心情,除了苦笑之外,亦无话可说。
三姐叹了口气。“这里的事,交给我可以了。”
沈胜衣一声“多谢”,转身再举步。
好像“多谢”这种话他一向不惯说,今天说来却非常流利,就连他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失常,在失常之下,又将会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来。
两个小丫环接待沈胜衣到怡红院大门,就像是送客也似的送了去,只差在没有几句场面话。
若是有朋友现在看见,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
此念一动,沈胜衣不由苦笑了一下,急步走下石阶,往方直城中那幢屋子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 变
长街两旁的夜店这时候都已亮起灯火,行人很多,声音嘈杂。
沈胜衣垂着头走着,倒不是因为方从妓院出来,只是心绪太乱,想清理一下。
他的头垂得并不低,眼睛也没有因为心情影响看不见迎面走来的人。
几个人迎面走来,但都没有撞在沈胜衣身上,有两个虽然瞎猫一样,还是给沈胜衣让开去。
这些人之后,差不多有两丈距离没有人再迎面走来,沈胜衣的心绪好像平静了很多。
然后他看到了两只好像在那里见过的鞋,看到了一袭也好像在那里见过的青布长衫。
那个人站在沈胜衣面前没有动,就好像在等着沈胜衣撞上头。
沈胜衣没有撞上去,非常突然的脚步一顿,又非常突然的抬起头。
那刹那,他简直就像突然被电极,浑身猛一震,怔住在当场。
认识他的人,这时候若是看见他,不难会怀疑是第二个人。
相信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看过沈胜衣的面色会变成这样,神态会变成这样。
沈胜衣那刹那的面色简直就像白纸一样,突然苍白了起来。
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口半张,几乎可以塞得下一只鸽蛋,显出一种极其震惊的神态。
他纵横江湖,出生入死,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凶险的环境,接触过多少可怕的人物,能够令他震惊的事情实在不多。
令他震惊到这样的更就是绝无仅有。
非独震惊,而且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陡然在他的心底涌上来。
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浑身上下却没有任何令人恐惧的地方,就是那张脸也很正常,只不过实在太像一个人。
太像他的一个好朋友,而他这个好朋友在片刻之前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一个无可救药,百分之一百的死人。
方直!
站在沈胜衣面前,挡住沈胜衣去路的,竟就是不久前已经变成了死人的君子方直。
他看见沈胜衣那样子,亦为之一呆,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并无任何不妥,但看在沈胜衣眼内,却为之毛骨悚然。
“方直——”沈胜衣从咽喉中发出了这两个字,那简直就是呻吟。
方直面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恭恭敬敬的道:“沈兄好。”
“不好——”沈胜衣苦笑,情绪已完全稳定下来。
方直乾咳了一声,接道:“小弟远远看见沈兄走来,满怀心事的模样,若突然上前招呼,只恐惊吓着沈兄,所以恭迎在这里,想不到还是吓了沈兄一跳。”
沈胜衣听得很用心,每一个字部听得很清楚,这绝无疑问,是方直的声音,语气举止与平日的方直也并无两样!
好猛的鬼!
那刹那,沈胜衣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不由得苦笑一声。
方直接着又道:“罪过罪过,恕罪恕罪。”
沈胜衣只有苦笑。
“沈兄别来无恙。”
沈胜衣叹了一口气:“一直都很好,只是方才险些给你吓死。”
方直笑笑:“沈兄好像并不是第一次从妓院走出来。”
沈胜衣冷冷的道:“你看见我走出怡红院大门?”
“沈兄气宇非凡,所以小弟老远就认出来。”方直又笑笑。“沈兄就是不说,小弟也知道沈兄进去怡红院一定有必须进去的理由,绝不是寻欢作乐。”
沈胜衣缓缓问道:“你以为我是进去嫖妓,给你这个正人君子撞上,所以吓一跳?”
“小弟绝没有这个念头。”方直慌不迭否认。
沈胜衣上下又打量方直一遍,突然问:“你是个君子。”
方直叹息道:“我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无意做什么君子。”
沈胜表又问道:“你是从来不会说谎的。”
“不是不会,只是总觉得,没有说谎的必要。”
沈胜衣沉声道:“那我现在间你一句,你就老老实实的答我一句。”
“沈兄请问。”
“方才你去过什么地方?”
“在离店之前,一直留在店子里。”
“离店之后?”
“就是从这边走,正好遇上沈兄。”
“你没有进过怡红院?”沈胜衣冷冷的追问!
“若是有进去的必要,我也会进去的,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这个必要。”方直一面诧异的望着沈胜衣。
沈胜衣冷截:“我只是问你方才。”
方直苦笑:“一直以来都没有,方才当然也没有的了。”
沈胜衣怔住,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非独心绪又乱起来,而且变得有些儿语无伦次。
他征征的望着方直,好像现在才看清楚这个人,方直也是征征的望着沈胜衣,到底是因为沈胜衣这样望着他,还是因为沈胜衣的说话态度令他深感诧异,抑或是故意装成这样,相信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最低限度,沈胜衣就已瞧不出来,在他眼中,那好像每一种都有些,他也从未这样怀疑过方直。
两个人呆看了一会,还是方直先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胜衣脱口道:“你不知道?”
方直摇摇头,苦笑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沈胜衣追问。
“你简直完全变了另一个人。”方直叹了一口气。“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子。”
沈胜衣冷冷的道:“还不是拜你这位君子所赐?”
方直“哦”一声,又是一面的诧异之色,从他这种反应的迅速看来,实在又不像装模作样。
沈胜衣突然移动脚步,绕着方直打了一个转,方直的身子跟着沈胜衣移动,诧异之色也就更加浓了。
他方待追问,沈胜衣突然又停下:“听说你并没有兄弟。”
方直不暇思索的道:“这是事赏。”
沈胜衣问:“以你看除了孪生亲兄弟之外,有没有相貌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不知道。”方直沉吟着。“也许有,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两个这样的人。”
沈胜衣淡然应道:“你很快就会见到的了。”
方直方待问,又给沈胜衣抢住前头。“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阮环的人?”
“阮环?”方直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
沈胜衣倏的一笑:“这是否说谎,很快就会有一个明白。”
方直只是呆望着沈胜衣。
“你有生以来从未进过妓院?”沈胜衣接又这样问。
方直叹息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变得这样子不信任?”
沈胜衣缓缓道:“方才。”
方直接问:“怎样方可以令你恢复对我的信任?”
沈胜衣笑道:“很简单,只要你随我到一个地方。”
“那里?”
“怡红院!”沈胜衣笑得简直就像是一个贼。
“什么?”方直吓了一跳。
“走!”沈胜衣接挥手请方直上路。
“真要去怡红院?”方直怀疑追问。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沈胜衣瞪着眼,的确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方直怔在当场。
沈胜衣缓缓地道:“反正你从来不曾进过妓院,难得也有这个好机会,怎能不去见识一番。”
方直吃吃地问:“一定要我进去?”
沈胜衣道:“一定要!”一顿又道:“你若是再不举步,我就将你扛进去。”
方直叹了一口气,道:“先师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只要问心无愧,无论到什么地方,也不必害怕。”
沈胜衣淡淡的道:“阳光也一样会照进污秽的地方,何尝见阳光被染污?”
方直只有叹气。
沈胜衣接又挥手:“方兄,请——”方直没有移动,只是望着沈胜衣:“听说你向来脱得很,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只是……”
“怎样?”沈胜衣板起脸。
“实在令人吃不消。”方直又叹息。“幸好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沈胜衣仍然板着脸。“这还不是怡红院最热闹的时候,所以你最好还是进去。”
“怡红院热闹与否,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越热闹,也就是说人客越多,认识你的人当然也难免多一些。”
方直苦笑道:“看见也没有办法,我既不能掩得住别人的眼睛,也不能掩住别人的嘴巴。”
沈胜衣淡淡地道:“而且你问心无愧,根本就无须在乎别人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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