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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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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胜衣淡淡地道:“而且你问心无愧,根本就无须在乎别人的说话。”
  方直又苦笑一下。
  沈胜衣接道:“不过你那些朋友一定很希望你能够告诉他一些你的感想。”
  方直连笑也再笑不出来,苦着脸:“这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终于移动脚步,同怡红院那边走去,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押往刑场等候斩首的犯人。
  沈胜衣亦步亦趋,脸上亦没有笑容,目光凝结在方直背上。
  从身形看来,这个方直与方才那个方直亦并无不同的地方,最低限度,沈胜衣便已瞧不出来。
  天下间怎会有这么相似的人?沈胜衣叹息在心中。
  那两个丫环在门外,她们目送沈胜衣远去,已准备回身进去了,却就在那个时候看见沈胜衣被方直挡住去路。
  她们虽然听不到沈胜衣方直二人在说什么,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内,亦觉得很奇怪,不由留上了心。
  然后他们就看见两人向怡红院这边走回来,当然更不会走进去!
  这倒是省掉了沈胜衣不少麻烦!
  那两个丫环并不认识方直,但也没有问原因,她们只知道沈胜衣是三姐也不想开罪的人,就是再接待沈胜衣进去,也不会受责骂。
  所以她们如言将二人引入怡红院,引向秋红的房间。
  也就在那道回廊上,他们遇到了那位尚三姐。
  三姐看样子,也是要到秋红的房间一看究竟,他的身材赏在未免胖了一些,一段路走下来,就像是方爬过十座大山,不住喘气。
  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三姐却怔住在当场,那种惊讶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因为看见了、沈胜衣回来。
  沈胜衣看在眼内,心头一动,倘未开口,三姐已然向方直招呼:“方公子,是你啊?”
  方直呆了呆:“这位是……”
  沈胜衣替他介绍:“怡红院的老板娘,你可以叫她三姐。”
  方直想了一会:“恕我记性不好,忘记了在那儿见过。”
  三姐笑笑道:“张千户张大爷大寿的那天,别人指点给我认识,却是没有机会谈上半句话。”
  她上下又打量了方直一遍:“好像方公子这种君子,本就不是我们这种人高攀得起。”
  方直连声:“言重——”三姐目光转落在沈胜衣的面上。“沈公子,这玩笑虽然很有趣,似乎找错了对象。”
  沈胜衣摸了摸鼻子:“这是否玩笑,现在还是言之过早。”
  “哦?”三姐疑惑的望着沈胜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实在难以说清楚,秋红的房间就在前面,我们还是先进去一看。”沈胜衣随即举步走前,一面推了方直一把,方直只有走上前去。
  “我正要进去看看。”三姐亦举步。
  沈胜衣走到三姐身旁,突又问:“尚威还没有向你禀告?”
  三姐摇头:“你不是叫了他在秋红房间看着,等你回来。”
  沈胜衣一皱眉:“我没有这样叫他——”脚步突然快起来。
  这时候他们离开秋红的房间已没有多远,尚威应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但竟然一些反应也没有,这是很奇怪。
  莫非又出事?
  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涌上沈胜衣的心头,脚步一快再快,抢在三姐之前,来到秋红房间门前。
  门仍然大开,尚威也仍然在房间之内,只是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所以一些反应也没有。
  致命的伤口在咽喉,尚威就像宰鸡一样被宰掉,他坐在桌旁一张椅子之上,头搁在椅背,鲜血仍然不停在滴下,溅红了老大的一幅地面。
  他的眼睁得很大,眼瞳仍然残留着诧异的神色,嘴角笑尚未逝。
  看他样子,他竟然是在欢愉中破人宰掉,在死亡的那刹那,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胜衣的两只脚彷佛又被钉子钉上,钉稳在地上,三姐喘着气快步走到沈胜衣的身旁,一看房间的情形,不由得一声惊呼。
  方直本来可以落在三姐之前,但结果还是跟在三姐之后,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仍然懂得礼让,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可是到看清楚了这位君子亦不禁怔在当场。
  沈胜衣脚步即时又放开,掠至床前,床上的两具体与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方直那张脸仍是那样仰着。
  但是目光落在这个已死了的方直的面上那刹那,沈胜衣的眼睛又张大,又露出那种惊讶已极的表情。
  这个死人面上的皮肤竟然像水母一样缓缓的不停在波动起伏。
  他面上的表情也因而起了变化,不是喜,不是怒,什么也不是,却令人看来毛骨悚然,在那层皮肤之下,简直就像有一窝蚯蚓,一窝虫蚁,不停在游移。
  沈胜衣从来没有见过样的一张脸,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一个可怕的念头旋即在他的心底浮上来,他的身形立即倒退。
  三姐与那个活生生的方直,这时候正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沈胜衣暴退,齐皆一怔。
  “沈兄……”方直两个字才出口,已然被沈胜衣的左手一把抓住,沈胜衣的右手同时抓住三姐,脚步一顿,又凉了回去。
  三姐虽然不在乎男人拖拖拉拉,但亦给沈胜衣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脱口一声惊呼。
  惊呼未绝,沈胜衣已然将两人拉到床前,一声:“你们看!”
  三姐方直目光一落,齐皆一呆。
  方直脱口道:“这是谁?怎么与我的相貌完全一样?”
  那张脸虽然不停在浮动,但仍然不难分辨得出,那与方直的相貌并无不同。
  三姐亦奇怪的道:“怎么真的有两个君子方直?”
  沈胜衣冷冷的道:“他说他叫做阮环,那是在怡红院之内,至于在怡红院之外叫做么,可就难说了。”
  方直吃惊的问道:“你是说他会冒充我?”
  沈胜衣点头:“你应该留意到他的装束与你根本就没有分别,我在怡红院之外看见他的时候,他运连路的姿势,也是学你一样。”
  方直大吃一惊:“除了进来妓院之外,他还做过什么事情?”
  “那要问他了。”沈胜衣目光一转。“无论地做过什么,我相信别人也只会算在你身上。”
  方直一手按着前额,呻吟也似地叫出来。“天——”沈胜衣接道:“你们现在相信了?”
  三姐慑嚅着忽然问:“他的脸到底怎样了?”
  沈胜衣没有回答,三姐也随即看到了为什么。
  方直这死人的脸这时候又出现了另一种变化,浮动的皮肤之上突然出现了几个洞。
  那几个洞的出现就像是在皮肤下蠕动的那窝蚯蚓,那窝在咬破皮肤,准备爬出来。
  沈胜衣出奇的冷静,方直已开始颤抖起来,三姐更好像随时都会昏倒。
  那几个洞周围的皮肤迅速消蚀,洞迅速扩大,并没有什么爬出来,皮肤之下露出了血肉白骨。
  血彷佛在沸腾,白骨之上隐约有了烟冒起来。
  沈胜衣始终开口:“我们若是迟来一步,看见的就不是一张与方直完全一样的脸。”
  活生生的那个方直连连头头,三姐颤抖着接道:“有人要毁掉这证据。”
  沈胜衣颔首。“这也该在我们之前就完成,还没有完成,未必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也许就只是要让我们看一看。”
  “有什么作用?”
  “若说这是一种警告亦不无可能。”
  “警告?”三姐一怔。
  “也许是警告我们不要张扬,亦可能是警告我们不要再追究。”
  “一张脸变成这样,就是说出去,没有证据,有谁会相信?”三姐苦笑。“说到追究这问题,更就是笑话。”
  “不是笑话。”沈胜衣沉声道:“事情绝不会是巧合,显然有人在制造第二个方直。”
  沈胜衣目光落在身旁的方直面上。“你知道这个死了的方直在生前曾经以你这个方直的身份做过什么事?”
  方直显然现在才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吃惊的望着沈胜衣,讷讷地道:“他……他……”
  沈胜衣淡淡的道:“嫖妓只是一件小事……”
  “他还做过什么?”方直惊问。
  “不知道。”沈胜衣一笑。“希望不是一些很坏很坏的事情。”
  方直一声叹息。“希望不쟊。”
  三姐安慰道:“也许到时候,我们能够替你分辨……”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下,她到底还没有忘记她方才说过什么。
  方直只有叹息。三姐想了想,目光转向沈胜衣。“沈公子名动天下,别人就是不相信我这个妇人,也应该相信这位名侠。”
  沈胜衣沉吟着道:“众口烁金,只凭我片面之词,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方直倏的道:“不管怎样,事情始终一定有一个水落石出。”
  沈胜衣点点头:“那你要希望在水落石出之前找你算账的人就是有,也不会大多,你说不服的,我暂时也能够替你请走了。”
  说话间,那张在消蚀的脸已千孔百洞血肉模糊,非独不像一张人的脸,甚至什么也不像。三姐无意又看一眼,始终忍不住呕吐出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沈胜衣没有理会,目光落在体胸膛的伤口之上,那之内竟然也有烟冒出来。
  “奇怪”沈胜衣的鼻翅一皱双手霍地暴展,左右又抄住了三姐与方直的臂膀,疾往门外倒退了出去。
  那几个丫环正在门外张头探脑,冷不防给撞得翻的翻,倒的倒。
  “沈兄——”方直方待问为什么,眼前火光一闪,旋即听到一声霹雳巨响!
  那个方直的死也就在那刹那爆炸开来,血肉横飞,周围激射了开去。
  方直与那位三姐这时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惊呼未已,几片血肉已下,正在三姐面上。
  三姐不由自主的伸手往面上一抹,再一看,身子一仰,终于昏迷过去。
  沈胜衣及时扶住,花了好几十斤气力才不让三姐倒下来。
  方直没有上前帮忙,他虽然没有昏倒,两条腿已抖得好像弹琵琶一样,旁边那几个丫环亦一个个面无人色,膛目结舌。
  沈胜衣好容易将三姐在地上放下,探头看了一眼。
  床上只剩秋红一具体,已不是在方才那位置,沾满了模糊血肉,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方直的,而那个方直,已变成了千百片,散落在周围,亦有黏住在墙壁上。
  沈胜衣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连他也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吐出来。
  方直已开始吐了,吐出来的都是苦水,一只手扶着墙壁,总算没有倒下去。
  沈胜衣一摇头,一长身,探身将那两扇关起来,然后才松过一口气,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方直面上。“想不到你这位君子的胆子并不比一般人大。”
  方直苦着脸:“听你这样说,我现在倒是有些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个君子。”
  “奇怪,有资格做君子的人总是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君子,这大概就是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了。”
  方直摇头苦笑,转问:“你们江湖人通常都是以这种方法毁灭迹?”
  沈胜衣笑道:“别的江湖人我可不知,我这个江湖人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毁灭迹的方法。”
  “那是说,连听也没有听过?”
  沈胜衣颔首:“君子是美誉,被称为君子的人,可以说是一种很特殊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这位君子的遭遇也是比别人特别得多,所以,连带我这个江湖朋友也大开眼界。”
  方直叹息道:“想不到这时候沈兄还有心情说笑。”
  沈胜衣正色说道:“这是事实。”
  方直征了征,沈胜衣接道:“你若不是平日的举止与一般人有异,绝不会有君子的美誉,你若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君子,这件事相信还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方直一再叹息:“我平日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沈胜衣亦自叹息:“所以我也为你深感不幸,而目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是痛改前非,决心做一个常人也来不及的了。”
  方直不禁啼笑皆非,转而问道:“沈兄,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做?”
  “不知道。”沈胜衣应得很爽快,这也是事实。
  方直再问:“以你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一个与我这么相似的人冒充我?”
  沈胜衣摇头:“在目前,我知道的恐怕只有两件事。”
  “是那两件?”
  “冒充你,相信就因为你在江湖上实在大有信用。”
  “哦?”方直很奇怪。
  “也许他们要假借你的身份,做一些要某些人相信的事情。”
  “壤的?”方直不由这样问。
  沈胜衣笑笑:“你看他们用这种方法毁灭迹,像不像一些好人?”
  “不像。”方直苦笑。“这么说,在他们事了之后,我是随时都有可能糊里糊涂死掉的了。”
  “极有可能。”沈胜衣笑接。“天知道他们将会闯些什么祸,拿你的身份去开罪多少人?”
  方直看着沈胜衣,叹了一气。“我倒是奇怪你现在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些被你那个替身骗信的人发觉被骗,相信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方直怔住在那里。
  沈胜表又道:“就像我方才看见你偷进怡红院,已经大吃了一惊……”
  “嫖妓只是一件小事。”方直重复沈胜衣这句话,双手抱着头,在墙边坐下。
  沈胜衣目光随着落下。“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暂时放心的就是,你这个替身现在已不存在。”
  方直抬起头,连声说道:“不错,不错——”沈胜表又笑了起来。
  方直忙又问:“你还在得意什么?”
  沈胜衣摇头:“我们虽然很少见面,但我有一个习惯,你似乎已经知道。”
  方直又一怔,道:“每次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好像都特别喜欢笑……”
  沈胜衣微渭:“这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了。”
  方直嘟喃:“我就是不明白。”
  “另一个替身也许永不会出现,也许很快就会出现。”沈胜衣终于说出了他心中的忧虑。
  方直怀疑的望着沈胜衣。“你以为天下间很多人的相貌与我相似?”
  沈胜衣叹息着道:“这是我也许知道的第二件事。”
  “真……真的这么多人与我长得差不多?”方直惶恐的站起身来。
  “也许”“你其实没有见过……”
  沈胜衣沉吟着笑了笑,道:“要找两个完全相似的人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双生儿虽然不少,但完全相似的双生子相信不多。”
  方直截口道:“我是独生子,一个兄弟也没有,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沈胜衣点了点头:“我没有怀疑这不是……”
  “那你的意思……”方直心头陡然一动,叫出来。“易容术!”
  沈胜衣沉吟着道:“我曾经见过一个叫做“变化”的和尚,一生精研易容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地步的易容术是怎样的?”
  “已能够将一个人的容貌完全改变,据他说,这还不是易容术的颠峰。”
  “怎样才是?”
  “不知道。”沈胜衣微喟。“他虽然与我无仇恨,可惜他制造的人与我当时却是在敌对中,所以我虽然很想向他请教一下,始终都没有机会。”
  “这个和尚现在在什么地方?”
  “地狱——”沈胜衣显得有些婉惜。“他易容的技巧有没有传给什么人我不知道,江湖上有没有在易容方面成就在他之上的人,我也一样不知道。”
  一顿他又道:“除了“变化”之外,还有一个白玉楼。”
  “画剑双绝,粉侯白玉楼?”
  “不错——”沈胜衣笑了笑。“他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个易容高手,因为他得到了一册匪夷所思的无双谱。”
  “谱名无双,当然独步天下。”方直好奇地探问。“那是记载易容术的?”
  “无双语的真正作用,目前还没有人清楚,但利用来易容,也很成功。”
  “现在是否还在白玉楼手上?”
  “还在——”沈胜衣目光落在闭上的门户上。“你那个替身若是易容制造出来的,应该是属于”变化“那一派。”
  方直怀疑的望着沈胜衣道:“何以见得?”
  “白玉楼那一派的易容是表面的,用一种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覆在一个人的面上,很快能够造出一张与那个人相同的面具来,换句话来,他虽然可以变出很多个一模一样的人,但并没有改变这些人的本来面目,在取下面具之后,这些人就能够恢复本来的身份。”
  方直连连点头。
  沈胜衣接道:“变化那一种却刚好相反,据说他甚至可以将一个人整块面皮移植到另一个人的面上,其中当然需要某些生肌之类的药物配台,而容貌改变之后,要回复本来只怕就甚成问题。”
  “我的面皮还在。”方直伸手抚着脸颊。
  “但你也看到的了,你那个替身并不是戴着面具。”
  沈胜衣眯起眼睛:“所以我实在有些怀疑,这一次又遇上了一个易容高手!,一个比”变化”更厉害的易容高手!”
  “难道天下间真的不可能有两个相貌完全相同的人?”
  “也许有。”
  “你既然不能肯定,为什么只是想到易容方面?”方直实在很奇怪。
  沈胜衣笑笑:“因为我今天看到的,相貌完全相同的人并不是你们。”
  “还有谁?”方直追问。
  “冷血欧阳,”沈胜衣一面说一面留意方直的表情变化!
  “欧阳立?”方直显得有些诧异。“这个人怎会走来嘉兴?”
  “你认识他?”
  “见过一面,在黄鹤楼,四年前的事了,这个人相貌很恐怖,所以给我的印象也特别深刻。”
  “好像他那样子人,就是双生子,只怕也很难相像,可是今天我看见他的同时……”是不是……还看见一个与他一样的人?“沈胜衣点头,方直看着他,一会,忽然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相信未必会相信你的话。“”也许我还看见了另一个艾飞雨。””艾飞雨——“方直震惊。”他是我们的好朋友……“”所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应该很清楚,可是我今天见到的这位好朋友,相貌虽然一样,行事作风却完全是另一个人。“”又怎样不同?“”简直是一个冷血杀手,在南湖之上连杀多人。“方直喃喃道:“第二个我不清楚,艾飞雨绝非那种随便杀人的人,绝不是。”
  “就像你绝不会偷偷摸摸的进来这种地方。”
  “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相似的人?”方直用力的摇了一下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非独他想不透,沈胜衣到现在为止,仍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只是他已经推测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阴谋正在暗中进行,却因为那个假方直的嫖妓客,终于露出了一角。
  这无论怎样都应该是私事,不会是阴谋的一部份。
  从尚威的说话来分析,秋红只是一个既可怜,又不幸的妓女,对那个假方直无论是肉欲抑或是真情,亦不过在加速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那个假方直所以选择秋红,除了秋红还有几分姿色之外,秋红住在这种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未曾不是一个原因。
  他当然也应该知道秋红的痛,却毫不在乎,若说是一片忠心,那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也许他是连自己的生命也一样不在乎,亦不无可能,那是一种错觉,他认为自己不过在摧残方直的生命。从他的化名阮环,亦可以看得出在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件事算在方直头上。
  这个阴谋沈胜衣虽然还未知道目的何在,到这个地步,亦已经看出非独关系重大,而且地出人意表,也安排得非常周密。
  若说错,也许就只是错在用了一个不适宜做君子的人冒充君子。
  做君子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胜衣有时也怀疑,好像方直这种君子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个。
  所以这个错,未尝不可以说是天意。
  那些人显然在尽力填补这个漏洞,能够杀的人似乎部不准备留下。
  沈胜衣却有多次经验,当一个计划被发觉出现漏洞需要补救的时候,通常也就是失败的开始,那些为补救这个漏洞的人,每一个都可能形成另一个漏洞。
  因为他们必须行动迅速,在这种迅速的行动之下,通常都缺乏一个周密的计划来配合。
  若是要灭口,连弩再加上那一剑已足够,毁去那张脸,亦应该在同一次行动完成。
  第二次行动若非要补救第一次行动的不足,根本就是多余,两用到火药更就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这除非那个假方直身体上某一部份有一个非常特别,很容易为人辨别出来的特征。
  这个可能性当然不高,连面貌也能够改变,还有什么改变不了。
  最合理的解释,乃是在补救第一个行动之外,在警告沈胜衣不要追查下去,而且相信主要还是在警告。
  这种警告他们当然也应该知道,对沈胜衣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在警告之后,应该就是采取进一步行动,除去沈胜衣这个障碍。
  从他们这种行事作风看来,他们不开始行动则已,一开始,沈胜衣只怕便无宁日。
  沈胜衣并不在乎,现在就是有一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了。
  好奇心只是其次,方直与艾飞雨都是他的好朋友,这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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