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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天择 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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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鸟叫过后,大家都放下心来,他们又回到篝火旁继续品尝着人造的茶叶。
不大一会儿,从问话方向来了一位英国军官。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树丛,双眼环顾左右,渐渐走近了中尉。尽管看得出来人是个上尉,可从他穿着打扮上看不出他是那个部队的。和中尉一样,他的军服是经由四合一组成的,仅能挡挡雨。
“是第四旅吗?”他问道。
“对,是第四旅,”中尉说,“喂,你好,马克姆。”
上尉显得更为亲近,主动伸出双手笑着说:“好吆,好吆!我从来也没有指望过能发现你的行踪,更不用说能找到你了。”他倚着大炮说,“伙计,你不知道这儿周围的山脊上满是俄国人吗!”
“我猜是这样的,”中尉说,“我们一直等这伙俄国佬,已经有三天了。”
马克姆又开言道:“可是……可是你们目前是在死亡陷阱之中!”他掩饰着惊奇说,“嗯!我不能冒昧地向战地部队指挥官进言。”
“你是从司令部来的吗?”
“我是从维克多将军那儿来的,到这儿来找到你真费了我一番周折。我说,老伙计,那些俄国佬……”
“维克多将军怎么样?”
“咱们私下说说,他正忧心忡忡。自打英国社会党人接管伦敦、处决卡尔松以来,维克多就没睡过安稳觉。”
“鲍尔杰,”中尉说,“给上尉拿些早饭来。”
鲍尔杰不情愿地拿来一整块面包,还有一罐子茶水。参谋官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没办法,”中尉说,“这是我们在这座堡垒里偶然找到的最后一点给养了。慢慢吃吧,因为下次再想什么吃的东西,就应该跟俄国佬要了。那么,上边有什么命令传下来吗?”
“司令部要召你回去休整一下。”
中尉吃惊地抖了一下说:“这是不是与我没服从英国社会民主党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有关?我没按他们的意思任命士兵委员会。”
马克姆耸了耸肩,张开大嘴编起了瞎话:“哦,不会的,有谁会在乎那事。我想他们是要你承担更大范围内的指挥责任,他们对你印象不错,你是知道的。”
“那么……”中尉说道,他心里非常明白,被召回的军官一般来讲等于是被罢免了。
“这是将军的意思。可是,你看这里,那些俄国人……”
“我马上就要与他们交战,”中尉说。“他们是新被派来的,应该有很多皮靴和面包,兴许还会有些喝的。我最得意的威则尔是负责监听的,他说昨天晚上听到了车轮声。”
“对。我正要告诉你。我看到一门便携式迫击炮和一枚反坦克火箭……”
“不!”
“是真的,”马克姆说。“大炮!”
“不只这些。”
“嗯,我要……怎么回事?自从两年前轰炸巴黎以来,前线上还未见有野战兵器。尽管追击炮和便携式反坦克火箭筒称不上是野战兵器。你想他们有炮弹吗?”
“他们有弹药车。”
“啊!那就是说他们有马匹了!”
“我看见有两匹战马!”中尉露出一丝愉快的微笑,说,“啊,你来的正是时候。烤马肉,想想看,焦脆多汁、香味欲滴的马肉。”
“马肉?”尽管鲍尔杰在一百多尺之外,却立即竖起了耳朵。
旅队本身也似有了一线生机。他们在一无所有的树林子里寻找最佳的位置,想要看清高处的俄国人。这个事可以说是非同寻常的。
一想到食物,马克姆片刻间头昏脑胀。鉴于他正执行的公务,他是绝不应该说出这番话的:“我有好长时间没吃顿像样的饭了,更不用说马肉了。”
中尉从这话中立刻听出了门道。战场指挥官和参谋部军官之间都各怀心事。当战场指挥官们在战斗、在挨饿的时候,参谋部的军官却在坚不可摧的司令部里躲躲闪闪。这些参谋能得到来自英国的定期口粮,而他们长时间以来都是靠压缩食品活下来的。这些食物是很久以前人口比现在活在世上的人多得多的时代储存起来的。中尉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参谋要历经艰辛徒步赶到这里。
“出什么事儿了?”马克姆兴许是从中尉那刻薄的口气里意识到他说漏了嘴。
“到底出什么事了?”中尉仍是穷追不舍。马克姆装出一副笑脸说;“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们已经与英格兰失去了联系,至少有三个月没有食物了。”
“你没有把所知道的都告诉我。”马克姆难为情地说:“嗯,算是你占上风了。司令部正在召回所有的野战部队。维克多将军正在考虑要将我们目前的基地撤到南部去,那儿物产丰饶,可吃的东西多,这对我们大家都会更好。”
他惯于阿谀,又想尽力让中尉少问些这类尖锐的问题,便说道;“我是专门被派来找你的。众所周知,你是有能力的,人们都很欣赏你。维克多觉得如果由你来指挥行动,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中尉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英格兰……不对,不是英格兰,而是那些可恶的左翼分子禁止我们再返回故土。”
“不……是因为要进行免疫隔离。”
“这么说我们还有希望回去?”中尉接着问。
马克姆无言以对了。
“他们是害怕了,”中尉说,“他们怕我们回去使他们政府受到我们的威胁。”他故声大笑道:“这些可怜、渺小、吓得发抖的傻瓜!英国境外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部队一万人都不到了。原来应该有一千人的地方,现在连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们曾猛揍过法国人、德国人、俄国人、意大利人,回过头又猛击了一通德国人,直到我们的人员和他们的一样少。首先,我们得竭尽全力弄到运输工具和食物。其次,他们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来编织敌国行将入侵的谎言,但是,已经有两年了,我们在这个大陆上还没有找到你们称为政治实体的东西。我们要回家,不会把疾病带回去。我们在这儿算是什么?我们与五十个国家的人熔为一炉,由不到一百名军官指挥着,分布在从埃及到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广大地区。这里有十万活人,一千万甚至两千万座坟墓,这是些没有国家被抛弃了的人。整整一代人被子弹、饥饿、疾病毁灭,而幸存下来勉强糊口的可怜虫却还在英格兰对我们心存戒备、耿耿于怀。”
这番话对马克姆来说不无影响。他才出来两年,从最高议会出来时,他原本是满怀希望、趾高气扬的。他最初是要给维克多将军送信,之后,他就再没被准许返乡。
一刹那间,他忘却了对战场指挥官们的恐惧,想起了码头上那个哭泣的心上人。他说:“我怎么着也会回去的,这不是诀别,我一定会再见到她的!”
“在维克多手下,你是回不去的。”
“等等,”马克姆提醒到,他又开始害怕上了,“维克多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呀。”
“也许是的。”
马克姆从这话中嗅出了可怕的味道。“但是你得听命于他,对吧?”马克姆说。
“是要回司令部吗?当然了。”
马克姆松了一口气。这些战场指挥者有时是多么愚蠢!难道说他们什么风声都没听到吗?但当时已经有三十多个连队天真地服从了命令,绝没有想到一俟他们到达,就会被剥夺指挥权,让他们滚蛋,使被他们冒犯了的军官再也看不到他们。但是,不会的,直到这事儿完了,中尉都不会明白的。对马克姆来说,这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现在衡量事物轻重的标准是唯一的,那就是看一个军官能指挥多少部队。总参谋部不大可能留着个敢于抗命的战地指挥官,让他指挥部队,这不是要威胁到总参谋部的威信,动摇它的基础吗?
“他们在英格兰各行其事,”中尉说,“是的,他们是随心所欲的。”
马克姆又被弄得糊里糊涂了。他马上又校正起中尉的思路来了,我们到了新地方之后,事情就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勤奋创业,开垦出一大块富饶的土地,大家就丰衣足食了。”
“真的吗?”中尉应道。
马克姆从这句话中根本听不出什么门道来。他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因为这时好像在耳畔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发自欧洲大陆的深处。
“不舒服吗?”中尉问他,“是高烧?卡尔斯通!快拿一口酒精给马克姆上尉。”
“多谢了。”马克姆感动地说。
中尉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他看上去不像是长期挨饿的样子,因为他的身体既健康又结实。他出生在苦难之中,又从中崛起。他用手拂平那金黄色的尖发,将意大利硅铁盔戴在头上,穿上紧身短上衣,扣紧腰带。出于习惯,他检查了一下自动枪,和子弹夹里的每一颗子弹。
毛基这个脊梁弯弯,有双机灵眼睛的小家伙常常来服侍中尉。他拿了一小块布走过来给中尉擦亮了皮靴。然后,他从残肢处脱下防弹衣,这还是将近四年前从—个瑞士人那儿缴获来的呢。这件防弹衣有寸把厚,丝质,约有三十来磅重,加上打在里面的金属片就更重了。如果不想把它毁做它用,是什么都割不透它的。毛基把它套在中尉的身上,然后将剃须用品收到装防毒面具的容器里。
“你刚刚去哪儿啦?”中尉问。
“我独自去侦察了,”毛基指着自己犀利炯炯的双眼答道。他是军旅里看得最远的。他发出不祥的一笑说:“俄国人正趁着天亮开始行动呢。他们已爬下山谷朝这边来,我看到了那边山丘上的俄国军官了。”他朝一座裸露的小山指去,“看到他们了吗?”
“没看见。”
“就在那边,帽状石头顶上。”
“诸位军官,你们瞅见没有?”
“看!太阳射到那双筒望远镜上了!”
“我还是没看见,不过,我们信得着你的话。”
“老天爷,先生们,”马克姆说,“你们不会就坐在这儿等他们来吧!”
“干吗不呢?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进攻,把我们置身于开阔地,等那些带着大炮的人来轰我们。”
“那怎么会,可是……”
“别担心,”中尉说。“副官,除了留下两个人坚守岗位外,把其余的人都叫上来。十分钟后准备出发。”
“遵命,长官。”
“出发?”马克姆问道。“到哪儿去?”
这时,一个哨兵从灌木丛中跑出来,到中尉面前报告说,“我看到有六七个俄国巡逻兵过来了。”他朝西指去。
没过多会儿,又有两名哨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报告西边和东边的敌情。北边早巳展露出俄国指挥部的迹象了。
“你们被发现了!”马克姆说,“他们是由你们点燃的篝火找到你们的!”
“鲍尔杰,抓紧时间投下一批绿色炸弹来制造烟幕,”中尉发令道,“波拉格,那些口径不对的弹药也都带上了吧?”
“有些还在地堡下面呢,长官。”
“好。现在派一个班收集所有能找到的干柴,把它扔进火里。卡尔斯通,你最好检查一下压缩机枪。”
“遵命,长官。”
“吐吐,原地待命担任后卫指挥,集合上你们的人。”
“是,中尉。”
“天哪,老伙计!”马克姆说。“连撤退的地方都没有还要后卫有什么用?啊,是的,我懂了。我是很理智的,可每回我看到你们这些战场指挥官准备防御或进攻时,我就头痛。你知道你们一点也不按书上说的做,哇,我们自己要是有大炮该有多好。”
“没用的东西。”
“哦?”
“如果我有反坦克步枪和便携式迫击炮,那结果又将如何?上帝呀,几年前他们不就证明了吗?一方所受到的损失与它给予另一方的重创相抵。有个叫拿破仑的家伙使大炮变成时兴的东西,法国人是这么说的。可大炮除了能轰倒围墙外完全是废铁一堆,就像是飞机一样。只有太多的伤亡和悲哀,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
“怎么会没有呢?贺莱若,帮鲍尔杰拿一下水壶。”
营地里沸腾了,一派紧张的活动场面。
卡尔斯通等准备着压缩机枪。从前,是用汽油机压缩,手动压缩只是作为辅助。但是现在,只有靠手动了,四个人正把机枪装满弹药以供使用。卡尔斯通检查着破旧的压力计,他凭机枪的声音就可以找到毛病。他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弹药缺乏。英国发放的弹药大多都已经失效了,仅存下来的子弹正变成机枪吐出的火舌。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找到这一类东西,因为这些机枪的枪架曾打算被用来当做富有进攻性的超声速武器。这种武器被设计成能够在五百码处击中目标,但是当这一切武器的冷凝器失效,无法更换电池时,就一点儿用途也没有了。所以说它一直都只是欧洲地形景观的一部分,剩下的只有炮架轮子和承载架。
中尉在空地四周踱来踱去,检查着。他要看着最后的哨位进驻,还要看到头一批俄国人出现。
这时,威则尔突然跳了起来,高声喊叫道:“炸弹!”
很快人人都听到它的呼啸,眼见它飞了过来。这是一枚便携式迫击炮炮弹,它从空中摇坠下来。不知是谁,出于对从未见过炮弹的人的同情,携带马克姆退到弹药车的隐蔽处。
炸弹径直击中开阔地中心,爆炸了。榴霰弹杀气腾腾地呼啸嘶鸣着,摧残着早就被毁了的树林子。
第二章
死神降临此处时,那一百六十八人竟然都奇迹般地摆脱掉了它的魔爪。便携式追击炮的口径是相当大的,可还没等弹片的呼啸声停下来,空地上又聚满了人。扫视一眼后发现,全班人马完好无损,只是背包略有损坏。
“吐吐!”中尉说,“用火力封锁那个通道口来掩护我们。”
“是,中尉。”
“其余的人排成双行跟在我后面!”中尉喊道,大步朝堡垒最大出口的上端走去。他在那儿停了一下说,“就这样,动作要快,保持身体低位。”
他向从身边匆匆走过的人,还有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式。
炮弹飞的鸣响不绝于耳。这一浪压过一浪的声波又像施魔术般地使这块地上空无一人了。三磅重的炮弹耀眼地划过眼前,顿时,树林里弹片横飞。然而,还没等被炮弹纷纷炸飞的树枝落完,战士们就都从洞口爬出来,烟雾之中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波拉德!”中尉叫道。
“是,”士官长回道。
“帮个忙。马克姆,你先下去。我们没事儿。你现在尽管钻到洞底去吧。”在士官长的帮助下,中尉开始往火上扔干树枝。
毛基在洞口处尖叫到,“迫击炮弹!”
那炮弹几乎就在火堆旁炸裂开了。中尉和波拉德从身后隐蔽处悄悄溜开,因为堆干柴的工作也干完了。然后,他俩一起抬着好几箱弹药,沿干柴堆撒满了两百磅各种各样脱了保险圈的炸弹。这种装置古已有之,好像子弹夹一样,一发子弹连着另一发子弹。最古老的东西也往往是最可靠的。
“炮弹飞过来了!”毛基厉声发出警告。飞弹的嘶鸣声在熊熊闪烁的烈焰旁止住。树根被拔起,大树一头栽到地上。中尉健步跑上来,把意大利玻璃头盔面罩往下一拉,用披风紧紧裹住身体。
“我们的人都钻进洞里!”中尉朝波拉德高声命令着。
士官长尽管心中很不情愿,可还是照中尉的话去做了。
这会儿,飞来的炮弹引燃了地上的炸弹,几夹子炸弹开始在干柴堆处炸响。有好几次把中尉的披肩掀起来。他把最后一箱炸弹摆完后,就一头扎进了洞口。他们身后的交火声开始愈演愈烈。
中尉掀起头盔,从聚集在外室的人群中挤了过去。他举起手,做了个让人信服的手势,让大伙跟随他沿走廊扎了进去。
路面凹凸不平,树根把路面简直给毁了。廊顶的钢梁锈蚀处,碎石一堆接一堆地落下。进去一百二十码处,他们途经一处营房,里面一层层铺位上还躺着一具具尸骸,这些死者是被燃气弹直接送归西天的。再到上面的一层,是些大炮的残迹,它们扭曲着,布满了腐蚀油渍,宛如被时间遗忘了的史前怪物。沿路的观察孔透出一束束光线,在所经过的高柱上跳动着。
“我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些东西留了下来,”马克姆紧张地说,“我倒听说过有一回使用了这种武器——这里有多少人阵亡啊!”
“堡垒热病、哗变……直到最后,老前辈们玩起了这样的把戏,即通过上面的观察孔将燃气手榴弹扔下来。”
马克姆走过一具四肢摊开的尸体时,那死者的金章在肋骨间发出叮呤一声,一束阳光射在那上面。马克姆赶紧跟住了中尉。
他们身边藏着的老鼠吱吱叫着。这些老鼠是些幸存下来的,它们曾经胆大到向一个正在睡觉的人发动攻势,在他睡醒前把他的眼球拖出来吃掉。
这队人静静地移动着。很早以前,他们就不在靴底钉平头钉了。因为这会在石头上留下蹭痕,暴露部队的行踪,他们在行进中也不排成队列,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留意的地方,有自我约束、自己管理自己的方式。所以,他们虽间隔很远,却能排成一队。即使在多年以前他们中有人曾经守卫过这类堡垒,他们也都本能地留意着不碰到地道顶部。
地道下沉。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在齐膝深的水中噼泼前行了。
负责机关枪小队的下士卡尔斯通蓬头乱发的咯咯笑着活像只老母鸡,他将宝贵的弹药扛过了这段难走的地方。弹药箱都磨得很薄了,只要跌一跤,这些弹药就会报销。
中尉不时划亮火石来寻找墙上的粉笔记号,以确定正确的转弯处。
马克姆开始意识到这地方最近被勘测过。他紧跟在中尉的披风后,火石光映出中尉的表情,马克姆为这表情所打动。中尉的眼里闪着光,唇边露着嘲弄的微笑,就好像他非常喜欢这个行当似的。每当他们经过一个观察口时,马克姆耳边都能听到激烈的交火声。他渐渐发觉填满炸弹的干柴在逐渐燃着,一时间就像是导火索一样。实际上,远处后面的空地上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苦苦地守卫着。
马克姆又敬重地望了一眼中尉。但尽管如此,中尉对他来说还是个未知数,这帮散在四方的军官没有一个是他所能了解的。他们似乎没有感情,对焦虑无动于衷,能够存活于虚无之中。
马克姆曾听说过过去的军官的一些轶闻,讲述军官如何用手枪和鞭子驱赶不愿冲锋的士兵,讲述军官们是怎样执行愚蠢的命令,结果总是在防卫森严的军事目标前死亡。
他还听说过有不少军官挨了黑枪。但那是昨天的事了,一个世纪的五分之一已经逝去的昨天。
昨天,俘虏们要被射杀,因为这会省下粮食。那时,英勇豪迈的精神已被嗜战的野蛮欲念吞没,残暴就像是一群野狗染上了狂犬病一样在欧洲大陆上蔓延。这并不是说中尉是善良的好人,他只是并不在意。他的手下不属于哪一个政府,而属于他本人,这就像他也属于他们一样。似乎所有有胆量的人都死在他们的手中了,留下的是一些特殊的人。他们没有人性的弱点,不受死神的威胁,这种人似乎已形成某种特殊的活法。
马克姆并不希求中尉能有怜悯之心,这是不存在的。他边跟着穿着披肩的中尉,边自忖道,这伙战斗着的人尽管有许多方面值得赞扬,在其它方面还是变了质的。他们对战斗的偏爱执狂是绝顶的,勇敢仅仅是说说而已。难道他还能找出比中尉临阵脱逃,只是因为对方有野战炮更好的证据吗?
有个问题使马克姆着恼。他们正远离头一个露营地,但他们有目的地吗?他们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呢?前方那朦胧的亮光变得越发明显了。 地堡出口处长满了野草,洞顶坍塌了下来,要想出去非得肚皮朝下爬着出去不可。中尉仔细地勘察了一番。
前方伸展着一条分辨不清的壕沟,这儿曾经是与后方联络的必经地,它建在一处斜向北方的狭长谷地上。
中尉的队伍已经穿越了俄国人指挥部所在的小山。中尉让出路,让手下都从洞中钻了出来。壕沟里没有一根草木摇动来表明有他们存在的迹象。他们没有集堆,而是潜没在窄小,看似空空,却隐蔽着整支队伍的沟堑里。
“波拉德,去占领东坡,”中尉轻声命令道,“吐吐……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中尉。”吐吐爬出来说。“你在此待命准备联络,好吗?”
“是,中尉。他们都年轻力壮,又有那么多人。”
“很好。占领西坡,朝山顶行进。半小时后,会在太阳方向听到我们的进攻信号。卡尔斯通,你留在这儿以应付来自上方的火力。如果有必要,你要用机枪掩护我们撤退。如果我们成功了,马上带上枪支上来。威则尔,你要确定出他们缁重的确切方位。带上六个人,干掉哨兵时一定不能弄出动静。”
“没问题,长官。”
“传令下去。波拉德带领第一团,吐吐带领第二团,第三团由我指挥。记住,不许开枪,只用钢丝、棍棒和利刃就够了。不许杀死他们的指挥官和参谋官。”
命令像一阵轻柔的风般被传了下去。然后波拉德出发了。全队的三分之一人马散开了,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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