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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当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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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谨慎地盘问她:“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给我下这种蛊?”。
曼沁罗答道:“你仰着脸那么专注地看着我,看起来那么深情,那时候我就想,好想有人这么爱我……你太厉害了,我的那些同心蛊、生生世世蛊都没办法对功力比我高的人起作用。只有这个本命蛊,我从一开始,就是用命养着它,它能够无视境界的高低起作用,但就是这样,我也只能对你下了母蛊,受制于你,不过,值得,真的值得……”。
果然是疯子。
我问出了最担心的一句:“这蛊有什么副作用?对我有什么害处?”。
她神情恍惚地说:“没有副作用,能增进你的功力,如果操控得当,甚至可以分享子蛊的寿命……”。
我眉头皱紧,思考着继续问:“会发生什么我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曼沁罗终于答道:“这个蛊和当初的我对你下的法阵能共同起作用,以后、以后你看到你的心上人,她会是我的样子……”。
我顿时哑然了。
也就是说,以后我再见到阿莼,她会长着曼沁罗的脸?。
这一招真是狠啊!。
我曾经做了你的替身,不过没关系,以后一辈子,你都会是我的替身——这就是她的逻辑吗?
我长叹一声,松开了对曼沁罗的钳制,向月宫外走去。
其实这次来月宫,也是因为听说了拜月教主去世的消息。我考虑着如果能够扶植曼沁罗的势力,把拜月教的势力收入手下,那也就不必再耗费大力气去想法子灭掉拜月教。
所以这次来月宫,其实是来收小弟的。
其实这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这个方式我绝不能接受。曼沁罗对我是言听计从,但我最初为什么想要扩大势力、夺取皇位?。
是为了阿莼。是为了让阿莼过上幸福的、快乐的、自由的日子。
我想起回宫后第三次和她见面,那时候宫中有妃子去世,陛下还在圆明园,阿莼独自回宫参加葬礼。
我悄悄去拜访她。
她坐在长春宫的回廊里,廊上花木春深,她坐在藤椅中,捧着茶杯在看书。
我坐在她对面,静静听她翻动书页的声音,感受她的呼吸,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那时候我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半睡半醒地躺在我膝上看书,那我会完满得像是拥有了全宇宙。
如果不能再看到她,如果不能再完全地感受到她在我的生命中,那我会变成残缺的人。
一直走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溪边,我在空气中凝出一面水镜,受伤后我失去了灵力,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术法,我也施得不完整。
镜中,阿莼秀发如瀑跌落,笑着对我说出一句话,她身后杏花齐放。她回首含笑,娉婷离去。
我痛苦地呻…吟一声,我看到的,居然真的是曼沁罗的脸。
身后有人说:“原来是她啊——她就是那个‘阿莼’吗?”。
是曼沁罗。她跟上来了。那一刻我手指一动,非常想要直接毁了她那张含笑含情的脸。
但下一刻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其实曼沁罗长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一直不了解曼沁罗的想法,她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知道阿莼的模样。
这明明,就是我和阿莼两个人的事。
这个世界虽然大,这个宇宙虽然大,但和我有关联的,也只有阿莼一个人而已。
我操纵剑气,把曼沁罗的手脚钉在了草地上,遭此重创,她居然也没有哭叫,反而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闪耀着胜利的光辉。
出门遇到疯子,真实没办法的事情。
其实,小小一个蛊,若我灵力还在,有千百种法子灭它成灰。但现在么……可能就要用那种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我在面前凝成一面一米高的水镜,慢慢解开了衣襟。
小金刀干净而锋利,切入心口的皮肤,很快就沁出了血珠,像是我曾经见过的,被扔在白雪地上凋零的红玫瑰。血珠越来越多,鲜血流了下来。
我用气劲感受着心口的蛊虫,一刀一刀,把它的细小足爪从心脉剥离。
一共十八刀。
虽然已经服用了隔绝痛感的药物,但剜心的疼痛毕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打湿了眼睫毛,看上去像泪水一样。
口含着保命的丹药,我错愕地发现,十八刀竟在心口组合成了一个“莼”字的大体形状,只是还差最后那一勾。
一下子捏死那只虫子,我笑了笑,在心口划上最后一刀,补全刻在心上的那个字。
十九刀。
还好因为巧合,竟然成了这样一个字。不然我真的会觉得得不偿失。
曼沁罗被钉在地上,先前一直在大叫:。
“你疯了吗!你不能这么硬来,会死人的!”。
“爱新觉罗弘晖你这个变态,你不是人!”。
“松开我,求求你,松开我,我去找人来救你,我给你解开这个蛊!我刚才是骗你的,真的是骗你的,你想想,这蛊是我养的,我怎么可能解不开!”。
“你就这么爱那个女人?我杀了她,我一定杀了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快松开我!”
她哭起来:“对不起……我爱你。”。
我捏死那只虫子,她张口喷出一口血,顿时面如金纸,喘息着大口大口吐血,染红了绿草地。
母蛊死了,子蛊也活不了。
我皱着眉头,在心口涂上止血的药物,艰难地走过去扯住她的头发,把保命的丹药塞进她的口中。
半个时辰后,我已经能够如常行走,曼沁罗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害人终害己。
我打算走了,她扯住我的衣角,艰难地问:“为什么救我?”。
你以为白救你的吗?。
我思考了一下,给她下命令:“我马上回京,你以后要随时给我传递消息,告诉我拜月教的情况。你在拜月教中,要坐稳教主之位,掌控拜月教全部势力,以图日后为我所用。”
想想,不放心这个脑残少女,把傀儡丹塞一颗给她:“这药和你的蛊虫差不多是一个作用,以后我会给你解药。今日我救你性命,五年内你务必为我所用。”。
她拿起那颗傀儡丹,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又是一时冲动,这家伙完全凭借感情冲动行事,真是无药可救。不过不管她自己怎么行事,对我有利就行。我懒得再管,开始给属下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接我。
拜月教教主和云贵两广总督鄂尔泰均为我所用,西南边陲皆在我掌控当中——
额娘已在京中为我拉拢满族亲贵、宗室老人。接下来我要考虑的,是怎么插手江浙一带的势力。
书信
弘晖篇 第三十一章。
一次,我们梦见我们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才发现我们爱着对方。——泰戈尔
回京后,正赶上雍正八年的元宵年宴。赶在过年之前,父皇下达了册封我为明亲王的旨意,并令人为我出宫建府,同时也令人一同为宝贝勒、贝贝勒一同建府。
之前弘历、弘昼一直住在宫中,这次为着我的缘故,两人却是要搬出来了,而且我和弘历竟然还是邻居。为了这个,我与他们吃了不少酒。兼且旁边还有身着重孝的弘晓——今年怡亲王去世了——皇帝特许他放开了乐呵一夜,但他愁绪满怀,一杯又一杯,只是在吃闷酒。最后竟拉着我,一边叫大哥,一边就和我碰起杯来,我自然不能不奉陪。
心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阿莼了。
很难想象人竟然会有那么多尖锐刺痛的念头,每次我抬起头看着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时,心中涌上的嫉妒之情难以自抑。堂上有水晶盘,盘中盛着颗颗光润的明月珠,这是我游历归来后为他补上的生辰之礼,此物不仅珍奇,寓意也佳,雍正皇帝喜悦之下,在元宵年宴时也把它们摆上来令诸君开眼。
我也错过了阿莼的生日,现在,我却连见她一面都是无法。
而这个人,他随时随地可以见到阿莼,甚至想要对她做出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他合法地拥有阿莼。
我强迫自己把思绪从这个危险的方向转移开来,转向生日礼物这件事情上去。
一路上我都惦记着这一件事情。我寻人细细地打探过她的任何一点信息,我知道,她的生日是在九月二十二,太后在的时候,为着温恪公主的旧事,每年都会在自己宫中为她小小过个生辰。太后薨后,就连万寿节也惯常不大办,阿莼的生日更是许久没有办过了。
心脏的每次跳动,都牵扯起心口的微疼。
伤口是一个莼字。
我和她实在隔得太远了,思念难抑、茫然痛苦的时候,这道伤痕能带给我一种哀静的满足感。心上带着她的名字,就像一个虔诚的祈祷,一个永不变换的诺言。
其实曼沁罗完全没必要嫉妒阿莼,她不过是一时做了阿莼的替身,就心心念念,不能或忘。而阿莼呢,在此前一直做着一个死去公主的替身。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难受。大概爱着一个人,总会有些感同身受。哪怕她自己并不在意。
我为阿莼准备的生日礼物共有十数件,比如我在澜沧江那边发现的森林里发现的一块千年琥珀,它的年龄大概能追溯到史前,里面有两朵白色的不知名史前花朵,花型与兰花仿佛。珍奇的是,这两朵花竟然是天然的并蒂状。
有趣些的是江湖上寻得的一把宝剑,名为青霜,据我考证,应该就是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曾提到的那一把。寻常的就是一套胭脂水粉,是京城宝香斋里镇店之作的一整套胭脂水粉,里面光是口脂就有石榴娇、嫩吴香、洛儿殷等十六种不同颜色,其中使用的不同讲究还让店铺附赠了一个丫鬟——用于讲解脂粉使用方法的。
其余首饰、衣物之类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不过听曼沁罗的说法,要想在女子面前讨巧,这些也得懂些才成。我为阿莼寻来一件霓裳舞衣并头面首饰,据考证和当年杨贵妃跳霓裳羽衣舞时穿戴的装束一模一样。这当然不是拿来穿的,只是让她看着赏玩有趣罢了。
还有一个做苏州菜的厨子,过些日子我就想办法把他安□宣妃宫中的小厨房里去。
我做足了功课,奈何现在佳人不在眼前,一切都是白搭。
雍正皇帝很是高兴,也颇喝了几杯,就开始和张廷玉吹牛。
“以前我们兄弟几个字写得都好,就是老八写得不好,我的字最开始也不好,不过勤能补拙,后来最得汗阿玛喜爱的,还是我练的那一手董其昌字,只是我怎么写,总也赶不上汗阿玛啊!”
他微微摇头,十分感叹的样子。
张廷玉笑道:“陛下和几个王爷,字自然都是好的,只是陛下格外孝顺些,临摹的是圣祖爷的字,到后来几乎就以假乱真,真是功力非凡,老臣也听父亲提过,圣祖爷每次提起四阿哥的字,那都是满意再满意,真是简在帝心啊!”。
雍正皇帝听得笑起来,点头道:“就数你张廷玉会说话!我也不是有意去模仿圣祖爷的字,不过是天然爱好相同——如今他们兄弟几个,又是各有所长,弘历擅长书画,弘昼画画尤好,如今弘晖更佳,他那笔字你们真是没有见过,与史上诸多先圣都有不同,自成一体啊!”
众臣听得都是大为好奇,雍正皇帝吩咐道:“弘晖,你派人去你宫中把朕上次与你写的书信取来,苏培盛,你也去把明亲王的回信取来。”。
果然,又要开始丢人了。我默默扶额,厚着脸皮笑道:“父皇,无需派人去取,此刻便在儿子袖中。”。
皇帝笑道:“你怎么把这东西塞袖子里?”。
我回他:“并非儿子对父亲墨宝有所不敬,只是自从接到信后,心中感念,不敢稍离,便日日搁在袖中。”。
话音一落,满堂人声顿时喧哗起来,人人抢着上前对皇帝说“阿哥纯孝”,一时吵得跟菜市场似的。皇帝满脸笑意,几乎要流溢出来,还板着脸道:“胡闹,若是一时不慎掉出来可怎生是好?岂不失礼?——还不拿来给廷玉看看。”。
满堂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臣纷纷传看。
我含笑站在一旁,脸上一阵一阵发烧。
真丢脸啊……。
这封信是在路上收到的,信里大意如下:“弘晖,自从你上路后,我就没有接到你报平安的书信。为此我着急万分,心里想你想得夜里睡不着。上次听鄂尔泰报奏,说亲眼在辖地看到了你,你很平安。听了他这番回复我才放下心来,稍觉安慰,又感到很伤心,有你父亲我在这里,还要你在外风雨兼程,受伤受累,教我怎么忍心。如果下次再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别的做不到,保护你还是做得到的。”。
“这世界上最爱儿女的就是父母,你小时候曾经受过伤,左边手腕怕有些难受。如果今日有什么病痛,一定要及时和爸爸讲。现在信还没寄出去,我又开始想你了。记得及时回信。皇帝亲字。”
我……。
我听说,雍正皇帝以前曾经给年羹尧写过书信,信中言词极其肉麻,什么朕就是知你信你用你,必不负你之类。当然具体书信我没有看过,但也对其中的缠绵用语有所了解。
没想到他给儿子写信也这个调调的。
真是无比庆幸,还好他没和阿莼书信交流过,否则以父皇这个写情书的功力,真是危险万分啊。
那天我们席上的人是真的都喝多了。
喝到最后,就连狡猾腹黑的弘昼都醺醺然陶陶然,立足不稳地扯着我的衣袖跌倒在我的怀里:“大哥,大哥,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比弘历那小子可好多了,我悄悄告诉你——”。
我把他推开一些,免得蹭到伤口扯着疼,很给他面子地侧着耳朵听他说。
“其实弟弟我早已经想给自己办葬礼了,都打算好了,一出门开府立刻就去办丧事,反正落在他手里,这也是迟早的事……”。
“弘时之死,实在和他脱不了关系!那时八叔都病成那样了,何况又被圈禁在内务府,如何能与三哥暗通消息、谋害圣驾?”。
“三哥已经是被废为庶人,就这样还暗地里推上一手……总是一家子骨肉兄弟!我又何尝能得一个好下场?只怕也是死得悄无声息罢,既是这样,我还不如先给自己操办一番,呵呵……”
他嘶哑地笑着,眼中滚动着泪珠,笑声中毫无喜意,有的只是无限的凄凉冷落。
若是我不回来,只怕他还真就这个下场。
我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说:“你放心。”。
弘昼忽然笑道:“大哥,现在既是出宫开府了,你我也正好多亲近亲近,可不能光顾着和四哥做邻居,就把弟弟我扔在脑后了——弟弟我也是有长处的,下次你我一起去逛八大胡同,我对那地方,熟得很!”。
谁要和你去逛八大胡同?。
我默默地黑线着,一转头就看见弘历站在廊外,脸色皎白,含笑看着我们。
好的很,这就是我一家子的兄弟。一个苦大仇深,一个阴森莫测,看着怎么都这么诡异呢。
弘历翩翩走过来,浅笑道:“五弟喝醉了就这样,大哥莫怪。五弟,宴席都散了,大臣们都已经出宫,你今晚是在宿在宫里,还是回自己府里去?再过会子,只怕宫门要下钥了。”
弘昼哈哈一笑,也不搭理弘历,作出十足的醉态,把我一推,笑道:“罢了罢了,这便归去吧。”。
口中唱着:“颠不剌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可喜娘的庞儿罕曾见。则着人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在半天。慢俄延,投至到陇门儿前,刚那了上步远。刚刚的打个照面,风魔了张解元……”步态蹒跚地去了。
我和弘历面面相觑,许久,我叹道:“窜词了。”。
弘历哧地笑出来:“大哥真是妙人儿。”。
我隐忍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四弟,不要调戏你哥,你哥我不是你能随便乱来的人物……
他眼含笑意地瞧着我,月光下看,瓜子脸儿,长眉秀眼,朱唇皓齿。如果把性别换一下,倒也是个美女。
由此可见,熹贵妃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
弘历说道:“大哥在席上尽兴了吗?不若你我兄弟二人再喝上几杯如何?”
我当然点头答应了。人要自己找虐真是没办法,竟然要和我拼酒。
弘历继续出主意:“听说大哥是武学高人?”。
我淡漠地点头:“不过会使几套剑法,谈不上什么高人。”。
弘历有些落寞地笑笑:“其实我也曾寻人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全不入流,不敢和大哥相比,不过向武之心,是从来没熄过的。”。
我扬眉看向他,怎么?想学弘昼跟我习武?抱歉,四弟,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不知怎的我瞧你有些不顺眼啊。
弘历倒没有这个意思:“弟弟也想知道和大哥的差距,今日大哥便让我见识见识如何?现在你我各凭手段,到内宫水月亭去,谁后到的,自罚三大杯。”。
我点头应了。
唉,遇到明莼后,我身边的神奇事情就一件件的多起来。前段时间遇到那个疯子圣女也就算了,今天弟弟发了酒疯,居然和小朋友似的要和我比轻功。
水月亭其实是个曲水流觞亭,等弘历赶到的时候,我站在一旁,亭外有个阿监,正守着炉子热黄酒。
他面现颓色,叹道:“我输了。”。
我微笑着递给他一杯烫得滚热的酒,他把酒杯搁在水里面,等到杯子再流到他面前时,温热的黄酒正好入口。
我已经可以肯定,今天晚上弘历绝对是喝多了。不管是刚才莫名其妙一定要和我比轻功,还是现在端起杯子连干三杯,都不是他正常状态下会做的事情。
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他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抽风。
此地无丝竹管弦之盛,无秋月春花之美,有的不过是夜风低微的呜鸣,和无月无星的夜晚沉沉的浓黑。亭外烧着红烛,灯影打在弘历的脸上,他端起第四杯酒,脸上显出惘然的情绪。
他沉思许久,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句:“大哥,你为什么还没有成亲?”
正巧有杯酒流到我面前,我也端起来喝。
听到他这句问话,我想起阿莼,心中一热,微笑道:“时机未到。”。
弘历“哦”一声,喝完一杯,掷进水里面去,又拿起一杯开始喝。他竟然勾上了我的肩膀,然后眨着眼睛微笑说道:“那大哥你难道就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女孩子?”。
我答:“有一个。”。
弘历毕竟不是八婆,不能扯着我的袖子问“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只能又喝了口酒,寂寞地说:“我也有。有一个女孩子,我从小就认识她,待她与别人都不同,只是这辈子注定和她无缘了。”
他抬起脸来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自失地微笑着,眼神说不出的空茫沉寂。
这番话,估计他从未对人倾诉。我接下去:“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
他笑了笑,喝下去的醇酒烧得脸颊通红,“那时候我才十岁……她年纪更小。她特别聪明,可惜自己没办法找到书看,就来借我的书,有的时候就绣几个荷包香囊作为回礼。”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和她说以后一定娶她做福晋,结果她甩了我一巴掌跑了,以后每次见我,都没有好脸色……我实在不知到底哪里恼了她。”。
我听到这里,笑道:“只怕是女儿家害羞吧。”。
弘历叹息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只是之后再去找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见我的了。之后我又娶了福晋……其实毕竟是我对她不起。她怎么不高兴也是应该的,只是人生光阴,又有几载?
可惜人生光阴,又有几载?最近我回想往事,才发觉我与她相识,竟然也有十几年了。”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她莫非真要一辈子不理睬我了不成……每次都是我去瞧她,去和她说话,她只知道板着脸,说不两句就想走,唉,我那妹妹,当真狠心。”。
我听得饶有趣味,说:“妹妹?她只怕也嫁人了罢。”。
弘历已经喝得眼神恍惚了,他苦笑道:“可不是,我终究是求之不得的了,只盼她过得好,可她过得又不好……她身子又弱,我有的时候就让我那福晋去给她送药材,只是终究传药不传心,我以前曾求得她一方提诗帕子,后来她和我闹翻后,也把那帕子硬要回去烧了。”。
我问细节:“什么诗?”。
他索然道:“有一次书房里先生布置了功课,我一时生病了,她来看我,就在帕子里写了首诗给我,说是应付功课之用,万不能给旁人看到的。就连这么个念想,终究也是成空罢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蘸着酒液就在亭柱上写下了两行大字。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我也站起来,和他一同看着这渐渐蒸发无痕的字迹。
“其实这些往事,想来无端,思之无益,只是终我一生,只怕也难以忘怀,总归是萦绕心间……想来只是要哭要笑,当时和她在一处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仗着皇子身份欺负她,现在要我能回到那时候,便是和她一同吃盏茶,心里也是欢喜不尽,又哪里还舍得对她有一分一毫的不好……”
“说来不怕你笑,我如今儿子都有了,府里福晋贤惠,侧福晋也有了两个,可我见过再多的美人,心里喜欢的也只有她一个……”。
“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她,也只喜欢她。”。
“她偏偏就是不信,有时候,我真是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他说着,声音竟渐渐哽咽。我心中大起同情之意,过去拍拍他肩膀:“你这又是何必?在这里哭得再狠些,她也只当你无情。有喜欢的女子,去追求便是了。既然她丈夫对她不好,你给她丈夫些补偿,以后躲着那人悄悄和她相会几次。就算她不喜欢你,你也能一解相思不是。”
我想想,又补充道:“只是,你心中既然喜欢她,就不要在外面招惹这么多女子了——愿得一心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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