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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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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语然瞧了眼在一边站着的章姑姑。章姑姑的脸仍然绷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得意。安语然瞧见她的神色后,突然心中一动,便顺着宸妃的话道:“母妃此计甚妙,既洗清了然儿的声名,也让皇后她们气得发疯,羽薰当场把她那件绣了许久才绣好的嫁衣剪得粉碎呢!”
  她与宸妃又说了几句闲话,午膳送到了,吃过饭,稍事歇息后,宸妃便要午睡了。安语然说要问问她一些在宴席上应该注意的礼节,就留在了宸妃的卧房。
  待房中再无一人随侍,连章姑姑都退了出去后,安语然凑近宸妃耳边,轻声问道:“母妃,第二条流言是否是章姑姑的主意?”
  宸妃见她突然放轻声音说话,吃了一惊,也轻声道:“是啊,怎么了?”
  安语然压低声音道:“然儿觉得散布出第一条流言的,很可能是羽玥皇姐,而不是薰姐姐。薰姐姐脾气爽直,不是会阴谋陷害别人的性子,何况她听闻第二条流言后,就直接来华辰阁怒骂我了。如果是她散布出来的流言,就不会这样表现了。”
  宸妃讶然道:“然儿怀疑是惠妃那边搞的鬼?”
  安语然点点头:“母妃,且听我说。”接着便把羽澈告诉她,前次下毒是羽玥所为,这次大同寺烧香也是羽玥约她外出,又在辇车上暗示她应该趁机逃跑,之后羽玥又派人在皇宫外追杀她的事详细告诉了宸妃。
  宸妃听完后,喃喃道:“那么是羽玥想要害你?不是羽薰?”
  安语然道:“母妃可要小心章姑姑,她这次的主意可不是为了恢复女儿的声名。”她将之前对羽薰的一番分析说给了宸妃听。
  宸妃默默地听完,眸中泛起被背叛的伤感与愤怒,仍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我自进宫以来,就是章姑姑服侍我,你也是她一手带大。这宫中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之外就是她了。她怎么会……”
  安语然道:“人心会变,女儿也想相信章姑姑并非故意害女儿,只是出了个笨主意而已,但是女儿还是希望母妃小心提防,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若章姑姑真的被收买了……”
  宸妃轻轻点头:“母妃既然知道了,就会小心提防,她若不是最好,若是的话,就不能再留。”
  作者有话要说:羽薰其实性子不坏哦,只是脾气大些。


☆、故人

    二月二十九,岷皇在皇宫里安排了盛大的宴会;作为昰澄定侯的送别宴。除了安语然之外;其他所有成年的皇子皇女也一并列席。
  安语然和羽薰是手挽着手一起出现在宴会上的,神态亲密;巧笑嫣然;立时让最近盛传的二条流言都显得荒谬起来。
  作为宴会上年龄最小的公主,安语然的座位在诸皇子皇女中是最下首的;紧邻着羽玥。她照着宸妃教的礼仪,小心地端坐着;微微垂目;静听上首的岷皇讲话。岷皇说了几句后;昰澄定侯客套几句;岷皇再客套几句;你来我往地废话听得安语然差点睡着。
  突然听昰澄定侯道:“此次来岷国出使,最使本侯意外的是收到了贵国公主的书信。”
  此言一出,安语然眼角瞥见羽玥的身子突然一颤,她有些意外地微微侧头看向羽玥,发现她脸上不动声色,双手却在桌下攥紧自己的衣摆,显得紧张起来。
  安语然觉得奇怪了,昰澄定侯明明是说收到了自己的书信,羽玥紧张什么?从宸妃的话来看,澄定侯确实收到了自己手书的信笺,并未被他人篡改。那么羽玥听到澄定侯这句话时,为何会显得紧张?如果她早知自己修书给澄定侯的事,就更不该紧张了。
  只听澄定侯继续道:“信中所及,发前人之所未见,述前人之所未言,新奇有益,实在让本侯想不到是出自于一位公主之手……”
  听到这里,羽玥的双手放开了衣摆,身子也微微一沉,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即有意无意地看了安语然一眼。
  安语然把她的反应瞧在眼里,心中默默思忖,澄定侯刚才只说“贵国公主”,并未说明是哪位公主……莫非羽玥以为第一句话中的公主是指她自己,听到第二句才知道不是说她?那么她也给过澄定侯信笺?如果羽玥也曾修书给澄定侯,看她现在反应,定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有一多半的可能是为了陷害自己。
  她想着这事,澄定侯后面说得几句话便没有听到。这时候岷皇道:“小女一向顽劣,此次只是一时突发奇想而已,倒教澄定侯见笑了。”说着便看向安语然,用眼神示意她起身谦逊几句。
  安语然还在走神,听到岷皇咳嗽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只见岷皇瞪着自己,便赶紧站起来,行了个对长辈礼:“侯爷过誉了,羽然一介女流,愧不敢当侯爷如此称赞。”
  昰澄定侯五十多岁年纪,面庞清癯,双目有神,这会儿他微笑道:“公主不必太谦,公主大才,不让须眉。若是当时修书给本侯的并非身份尊贵的公主,而是普通女子,本侯一定会向皇上讨人的。本侯用人,唯才是用,根本不会在乎是男是女。”
  安语然心道这澄定侯倒是思想颇为开明,嘴上又谦逊几句,坐下时看到了羽玥带着恨意的眼神,只能在心中翻个谁也看不到的白眼,暗叹一口气,前身啊前身,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啊?害得我现在时时要小心提防,这日子太累人了!
  终于开始上菜了,按照宸妃之前所说的,只能吃面前的几盆菜,不能把手臂伸长,眼神不能乱看还不能盯着一盆菜吃,更不能把面前的菜吃光。安语然按宸妃所言装着淑女,心中暗自决定,回去后定要叫厨房再炒几个菜,补偿一下自己。
  席间,闷得发慌的安语然借上净房之机,离开了设宴大殿。等一下她还得回去,不能离开太久,不然就要被人以为是出来拉翔的,而且还是翔秘的那种。大殿到净房的路上,经过一处小花园,安语然便在这处小花园里缓步而行。
  正值寒冬,园中只有耐寒的针叶树木依然苍翠,绕过一丛柏树后,可以看见一座嶙峋奇石堆砌而成的假山,山石上覆着白雪,映着天光与灯光,呈现出暗蓝、金橙两种相间的颜色。
  在假山的间隙,安语然偶然瞥见了一条小小的黑影窜过。她好奇心起,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刚绕过假山,那石头背后的小小黑影又窜得远了,这一次她看得较为清楚了,黑影其实是只猫咪。安语然顿时来了兴致,一边模仿着猫咪的叫声,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它。
  那猫本欲奔远,听见安语然的叫声,就停下了脚步,警惕地回头看着她。
  安语然走上几步,这么近的距离,足够将那只猫的模样瞧个清楚了。它是一只棕黑色的虎纹猫,有着黄褐色的圆眼睛,身体肥硕,毛色油亮,似乎被喂养得极好。
  当看清这只猫的模样后,她瞪大了双眸,那“喵呜喵呜”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她的心砰砰跳着,试着轻唤道:“猫大!”
  这只猫与猫大长得一模一样!它有些迷惑地瞧着安语然,似乎在辨认她的样貌,又似乎只是在观察陌生人。
  安语然又向前跨了一步,它立刻转头,向假山外面窜去。安语然急忙绕出假山,一路追着它,一边叫着:“猫大,猫大。”虽然它们如此相像,但她并不敢确定它就是猫大,她只是这么希望着。
  不知不觉她追到了另一个园子里,那只猫虽然肥硕,跑得倒是极快,一溜烟地窜入一扇房门中不见了。
  安语然这下犹豫了,今日设宴,这个园子被用来安排宾客临时休息,这间房中亮着灯,应该是有人在里面歇息,她不好跟进去,在门外喊“猫大”也显得唐突了,但要她这就放弃,转身离去,她又不甘心。犹豫再三,她还是轻轻地唤道:“猫大。”
  房里静静的,既没有猫的叫声,也没有人的动静。
  安语然慢慢走近那间房间,在门外立了一会儿。反正房门开着,她站在门外向里面看一下总不要紧吧?她又走近几步,侧头从门口向内看去,从她这个角度看来,房间似乎是空的。
  她轻咳一声:“冒昧打搅。”
  无人回应,安语然便轻轻拉开门,探头向里面张望,刚才明明看见那只猫窜了进来,这会儿也不知它躲在了哪里。房间内空无一人,更空无一猫。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进去找一下那只猫,突然听见背后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找什么?”
  安语然吃了一惊,这声音如此熟悉!她猛地转身,瞪着身后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第一次在摩韻街头看到他时一样,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粉色深衣,腰侧随意地打了个单结,余下的腰带飘垂在身侧,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墨黑的眸子看似随意,却依然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这死妖孽,真的还活着!她原本想过,如果他真的活着,如果她真的见到他,一定要狠狠臭骂他一顿,可真看到他,而且还是在这皇宫之中!她却只是傻傻地站着,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容问离瞧着她目瞪口呆的神情,轻轻扬起眉梢,唇角浮出一个完美微笑,竟向她行了一礼:“公主殿下金安,殿下不在大殿欢宴,却到了在下休息的地方,所为何事?”
  安语然入宫一个多月了,早就适应了被各种人行礼参拜,但容问离这番做作,却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受的倾向,早先在小楼做清洁,习惯了被他支来支去,每日一“黑”更是家常便饭,现在他突然摆低姿态对待她,一时竟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她本是借机溜出宴客大殿,准备一会儿就回去的,因此并未披上鹤氅,之前追赶猫大还不觉得冷,这会儿静了下来,站在室外说了几句话后,身上便渐渐有了些寒意。容问离瞧她身上衣衫单薄,向门内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冬夜寒冷,公主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请进屋再谈。”
  安语然当然不会介意,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了,可不想被冻成冰棍。她跨入房中,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这时猫大施施然地从床底走了出来。她笑眯眯地看着猫大,招招手唤它过来,猫大轻轻地叫了一声,向着她一溜小跑过来。
  安语然伸出双手,期待着它扑到自己臂弯里时,那种毛茸茸、软绵绵的手感。
  猫大却一溜烟地从她身边跑过,跑到那个妖孽的脚下,歪着头在他的腿边蹭啊蹭,十分可耻地卖起萌来。
  安语然那个气啊,当初是谁救了它啊,是谁给它上药,是谁给它洗澡,是谁天天提供一堆好吃好喝,把它从一只瘦弱的野猫,喂成了现在的加菲猫二世啊?它现在却完全无视自己,只对妖孽卖萌了,这个叛徒!
  她一火大,刚才的不自在全都不翼而飞了,她瞪着妖孽问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楼怎么会着火的?你又为何要装死?”
  容问离缓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这茶不算好,将就喝吧。”
  安语然满头黑线,这里招待用的茶,不可能是贡茶,确实比不上他平时喝得那些极品好茶,但他当着她这公主的面说皇宫里的茶不好,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里的茶自然是普通货色,我那里还有去年的贡茶,比起你……”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醒悟过来,他喵的,差点又被这妖孽成功转移话题了,她好歹也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明争暗斗,早就不是那个刚穿越来时不知深浅的女子了,这次要是再被他耍得团团转,她就跟他的姓! 
  茶虽普通,茶杯却热乎乎地暖着手,安语然捧着茶杯,清了清嗓子,问出她的第一个问题:“今日父皇设宴招待昰国使者,你是跟着昰澄定侯一起来的?”既然这妖孽刚才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不想谈论小楼的事情,她姑且放下,先从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开始吧。
  “澄定侯是在下的姨父。”
  在小楼时,她就觉得这妖孽的身份不简单,果然他有个侯爷姨父撑腰,不过从昰国跑去韻国开青楼还是相当古怪,让人颇为好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若是这妖孽有心隐瞒的事,那无论她如何追问,他都不肯说的。
  今日他既然随昰澄定侯来赴宴,为何又呆在休息的客房不去宴席上?安语然试探着问道:“你早知道羽然公主就是我?你看到我写给昰澄定侯的那封信了?”当时她是用鹅毛笔书写的信笺,他又是早就看到过自己笔迹的,只要一见那封信,便可知道羽然公主就是自己。
  容问离笑了笑:“数月不见,公主殿下变得聪敏了。”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是赞扬,但我怎么不觉得你在夸我啊?”说她现在聪敏,那以前就是傻妞了?
  “想来是平时夸赞公主殿下的人太多,公主殿下听得腻烦,在下的赞扬,已经入不得公主耳中了。”
  安语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要不要一口一个公主殿下啊?还自称在下,话中句句带着讽刺,让人听起来不是个味道。久别重逢后,看到他还活着,让她小小地激动了一把,现在他却摆出一副“你是公主殿下,我敬而远之”的态度,难道是要提醒她此时太忘形了吗?小楼相处时的轻松融洽,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澄定侯是否还收到过羽玥皇姐的信?”今日宴席上,澄定侯说收到岷国公主来信时,羽玥表现反常,此时她正好向妖孽求证。
  容问离道:“姨父曾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上说贵国羽然公主为了逃避联姻,在上香的路上跳车逃跑了。”
  “那么澄定侯之所以不再提联姻之事,只谈联盟事宜,是因为这封匿名信?”安语然几乎可以确定,这份匿名信就是羽玥搞的鬼,不过她却不知道,这反而是帮自己的忙。
  容问离道:“确实如此。”
  他这种淡漠的态度,使得安语然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安语然试图打破这份尴尬:“绯青、陈妈她们可好?”既然他是装死,她们也该也都活着吧?
  容问离淡淡道:“都很好。”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是岷国公主的吗?”
  “在下倒是好奇,公主殿下是以何种借口离开宴席的?”
  “啊!”安语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她本是借口上净房溜出来的,离开大殿太久,早该回去了,可是她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这个妖孽的,偏偏昰国使团明日就要启程回昰国了!
  她不甘心地瞧了眼容问离,他微微笑着,刚才那句话是提醒,也是在赶她走。他根本无心和她多谈!
  安语然咬咬牙:“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回到设宴大殿,岷皇不满地盯了安语然一眼,她垂下头避开岷皇视线,耳中却听到羽玥故作关切地说了一句:“羽然妹妹去次净房也太久了,莫不是有什么不适?姐姐担心得差点想去找你了呢。”
  安语然心中不爽,冷冷地回了一句:“羽然反而比较担心羽玥皇姐的身体呢。昰澄定侯刚才提到公主修书与他时,羽玥皇姐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羽玥脸色微变,偷偷瞟了眼安语然此时的神情,没有接她的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有个重要人物会回归哦~~嘿嘿~~!


☆、祭春神

    三月初三,岷国有祭春神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翻土;让家中多子的妇人亲手埋下一段枫树枝条,以预示今年丰收。就算不是务农的人家;家中也多有田地农庄;一样也要祭春神,更因此衍生出向春神祈求好姻缘与求子的风俗。
  宸妃因流言之事;担心安语然的将来婚姻,因此早几日就将此事告诉了她。安语然对这祭春神时祈求好姻缘的风俗无感;却乐于可以外出;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兴奋。
  宸妃笑着摇了摇头;这便命宫女去准备几日后祭春神所用衣物用具。
  ·
  转眼已是三月初三;这一天阳光和煦;风吹在身上却还带有几分寒意。而过了这一天之后,气温便会越来越暖,逐渐进入春季,万物复苏,冻土消融,农夫们也将在祭春节之后开始春耕了。
  北国的春季要迟来,冬季又要早至,一年之中,适合耕种的时间要比南方少了许多,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人们都希望能有更多的收成。难怪岷国要比南方诸国多了一个祭春神的习俗。
  皇家祭春神自然不会是为了自家田地,而是为了祈福今年一整年能够风调雨顺,举国农事顺遂,作物丰收。作为多山的北地,耕田本就不多,所以岷皇对农事尤其的重视,每年都要出连岐城,在城外择一肥沃田地进行祭春仪式,今年亦不例外 。
  一大早,岷皇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就从宫中出发,大半个时辰后,到达了这次祭春的目的地,城郊去年亩产最多的一处田地。
  辇车刚停下,安语然便有些忘形地跳下车,回头看见暗暗皱眉的宸妃,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向她嘻嘻一笑。宸妃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缓步下车。
  安语然向周围看去。今年中选的是一个小农庄,不远处可以看到灰黑色,顶端覆着白雪的山峦,农田里积雪已融,露出了黑黝黝地土壤。准备进行祭春仪式的这块农田周围已经被御前侍卫围了起来,礼官们也早早就到了,将前几日就搭起的祭台清扫干净,各式用具都布置到位,只等岷皇一行到达就可直接进行仪式。
  岷皇与皇后最后下车,待众人礼毕,岷皇赞赏了农庄主人几句,希望他的农庄今年还能有极好的收成。农庄主人激动地再次跪了下去,口中大喊皇恩浩荡。接着岷皇携皇后登上高耸的祭台,先由岷皇念祝祷词,再点燃香火,供奉春神。
  奉过香火后,皇后缓步下了祭台,来到这块农田的中央,素手轻轻挽袖,接过宫女递上的一柄小巧金锄,翻开土壤。当然这柄金锄只是包金,并非纯金制成,农田这个位置的土也早就提前翻松了,所以皇后只是做做样子,毫不费力地挖出一个浅坑。
  她将金锄递还宫女,这时另一边早有宫女捧上金盘,盘中是一节早晨刚切下来的枫树枝条。皇后双手取过枫枝,将这节枝条放入浅坑,再用土壤将它掩埋起来。
  此时祭台上的岷皇又念了一段祝祷词,大意是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秋收能够丰获,至此仪式结束。
  皇后离开这块农田后,宸妃轻拉安语然的衣袖,示意她现在可以去踩那节枫枝所埋的地方,安语然摇摇头,她才不信去踩一脚枫枝就能带来什么好姻缘,何况这会儿跑到田地中央去祈求好姻缘,不是平白又让人想起关于她的流言么?她虽不在意流言,却也不喜欢被别人看猴戏。
  身后突然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句:“羽然妹妹赶紧去祈福吧,一年也就一次机会,过了今日只有等明年了。不过,我看羽然妹妹就算去了也没用,还是不要被人看笑话了。”
  安语然不用转身就知道那是羽玥,也许是前几天宴席上她对羽玥的暗讽,让羽玥觉得不必再伪装成关心她的好姐姐了,现在开始把敌意摆到台面上来了。这样也好,她本就厌憎羽玥,既然羽玥开始撕破伪装,她也就不必再假装尊敬这位皇姐了。
  她正要回击羽玥,羽薰从前面走了过来,一把挽起她的手臂:“走,然妹我们去踩枫枝,不要理她,她对自己定的亲事不满意,就希望别人也和她一样!”
  羽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双眸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去年她母妃给她定了和济宁侯府世子的亲事,虽然爵位比不上靖国公府,但是一来羽薰是要和嫡次子成婚,而她是要下嫁世子;二来济宁侯府家底丰厚,轮田地财产的话,要远远超出靖国公府。
  她本来颇为满意这门亲事,虽然嘴上不提,但只要在羽薰面前,心里就总有种良好感觉。谁知不久后她才知道,这个济宁侯府世子给牡丹阁的一个姑娘赎了身,在外面买了宅子偷偷养着。要说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被包养的青楼女子,连个妾都不算,不能单凭这事儿就退婚。但换了谁的未来相公做出这样的事,谁都不会好受的不是?
  羽玥刚知道此事时,连着几天没有睡着觉,每次看到羽薰,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若是羽薰提起绣嫁衣的事,她就会觉得羽薰是在当面嘲讽自己了。
  这会儿,羽薰真明着开口嘲讽她了,更教羽玥恨得银牙咬碎,她还来不及想出什么回嘴的狠话,羽薰已经拉着安语然跑远了。
  安语然等走远了,便凑近羽薰耳边,悄悄地向羽薰问羽玥的婚事。羽薰语带讥讽地简单说了一遍,安语然回头看看站在田边,一脸铁青的羽玥,心道看来她是不会来踩枫枝了。
  她由此事联想到羽薰也已经定亲,有些好奇地问道:“薰姐姐,你不是已经定了亲,怎么还来踩枫枝啊?莫不是对祝公子有些不满意了?”
  “去!”羽薰笑着假意打了她的肩膀一下,“又不是只有祈求好姻缘才能踩枫枝,我是为了求个吉兆呗。”
  安语然回想了一下宸妃前几日所说,突然明白羽薰的心思,嘻嘻笑道:“我知道薰姐姐是求得什么吉兆了,好没羞啊,还没嫁过去呢就想着为人家生孩子了。”
  羽薰被她说穿心事,这下闹了个大红脸,站定了推开安语然,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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