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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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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薰被她说穿心事,这下闹了个大红脸,站定了推开安语然,愤愤地说:“然妹真是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替你解围,这才陪着你来踩枫枝的,你倒好,这样取笑我!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了。”
安语然便嘻嘻哈哈地讨了饶,拉着羽薰一起去踩枫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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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春仪式结束,皇室的车队又浩浩荡荡地回城。
安语然从辇车的纱窗向外看去,叹息自己又要回到那个无聊的皇宫里去了,空暇时间不是练字就是和狗二玩闹,一点意义都没有。整日看着那几间宫阁,那几个花园,连绘画都画不出什么新意来了。
她看见街边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看个头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这个时节,户外还是很冷的,那孩子却只穿了件破烂的夹衣,破洞处可以看到,里面连棉絮都没有塞。孩子脚上的鞋子也是单薄而破烂,好几个脚趾头与脚踝都□在外,寒风中早已变成了紫红的颜色。这孩子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破瓷碗,里面却一个铜板都没有。
安语然看得难过,急忙喊停了辇车,连带着后面的车也不得不停下。她不便下车,就解□上的貂皮鹤氅,让随侍宫女再拿些银两和糕点,连带着那件鹤氅给那孩子送去。
羽玥的辇车就在安语然的后面,见突然停了,就不满地让宫女下车看是怎么回事。回来的宫女道:“回公主殿下,是前面的三公主叫停的,为了给路边的乞儿糕点和银两,听说三公主还把自己的鹤氅解下来给那乞儿。”
羽玥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笼络人心。”
那宫女不敢接口,只能低头垂目坐好。
乞讨的孩子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银两和这么华贵的衣服,害怕得不敢收下,任那宫女怎么说都不敢伸手去接,直到宫女不耐烦地把东西放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才相信这真是给他的,赶紧向前趴跪在地上,连声说着:“谢谢大好人,谢谢大好人!”
安语然看到他如此感激,心中却更为难过,游逸曾说过,这孩子拿了这些东西,也是要去交给丐头的,他自己最多不过是吃了那些糕点,免了一日的饥寒而已。然而她又不能把他带回皇宫,这连岐城里这么多乞儿,她可以每日施舍糕点吗?她又可以施舍到几个?当他们逐渐长大以后呢?
或许,她能做的,并不仅仅是练练字画画图。她想要做一些能改变这些孩子将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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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辇车行驶在午门外的永福大街上时,安语然瞧见了一个人,一个她最近常常会想起的人。
他还是一身白衫,孑然独立,冷峻清逸。
早春的白日还是较短,午后的阳光,早早地就带上几分橙黄的颜色,斜斜洒在他的身上,让安语然想起初入游府的那个傍晚,他也是这样静静站在橙黄色的阳光里,一脸淡然。只是现在的他,清瘦了许多,显得有几分憔悴,让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双眸之下虽有淡淡的青影,目光却仍然锐利,直视着一辆辆驶过的辇车。
只是短短的数息时间,她的车从他的身前驶过。有那么一瞬间,隔着纱窗,他们相互凝视着对方,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惊异与欢喜,还有释然与无奈……
时间如果能凝固,让她选择永远封存某个时刻,也许她会选择此时此刻,然而,时间终究是留不住的。留存下来的,只有永难忘怀的记忆碎片。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们交错而过,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容颜。
辇车直直驶入午门下的阴影当中,再次驶出阴影时,已是在皇宫中了。安语然颓然转身,随侍的宫女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她眨眨眼睛,将漾起的泪水忍了回去:“风沙吹进了眼里。”至少,他来找她了,至少,他们都好好的活着,那么将来会怎样,谁又能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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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逸目送她所乘辇车,消失在午门下的阴影中,凤眸中也掠过一抹暗影。
居然真的是她,岷国的三公主,若非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当初只是追着她在驿站与市镇居住的痕迹,追到连岐城后就再也没了音讯,他不耐再等邹铉发来的消息,未等伤势痊愈,就亲自赶到了连岐,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十数日后,他收到一条消息,从榆云镇上归来的车夫王贵那儿得知,她确实是到了连岐城,但让他心生不豫的是,同车而行的还有个叫柯岭的猎户,据王贵所说,两人关系还颇为暧昧。
他就在连岐住了下来,打发邹铉去周边市镇找人。不曾想,却在上月下旬听到了连岐城内一条流言,说的是岷国三公主曾失踪过一年多,流落在外的时候,曾在青楼住过许久。这岷国公主的外貌被传的五花八门,但其中一个说法引起了他的注意,据那人说,岷国公主的双眸是金褐色的,因为别致,所以在青楼特别受欢迎。
他对此事上了心,让邹铉去仔细调查,闻知今日会有祭春神的仪式,他便等在了午门外,却没有想到,真的见到了她本人!
虽然见到了她,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是一国的公主,长居深宫,少有外出的机会。他现在却只是莲国的一介商人,既无资格求见公主,又无机会觐见岷皇,即使能够觐见岷皇,难道他能对岷皇说贵国的羽然公主早在去年就已经与我成婚,请准许她随我一起去莲国吧。
更何况,他不知她的心思如何。她几次三番地从他身边逃走,自是不愿作他妻子,现在她身为公主了,就更不会愿意作他妻子了,恐怕还会将前事一笔勾销吧?
游逸微垂凤眸,无奈地笑笑,至少,她还活着,至少,她看到他那一瞬,眼中并非厌恶与害怕,还有着几分欢喜,那么将来会怎样,谁又能说的准呢?
作者有话要说:踩枫枝好像真的有点用哦~~~
另,最近两章都很肥吧?嘿嘿~
☆、建言
安语然在祭春神仪式的第二天上午,待早朝完毕后;向岷皇求见。
岷皇虽然对羽然公主逃婚以及闹出流言的事情非常恼怒;但自从知道这个三女儿修书给昰澄定侯,建言细化联盟书;让澄定侯大加称赞后;就知道这个女儿有些特殊,虽行事大胆逾矩;在国事上却颇有见识。
他也有些疑惑,失踪前的羽然虽然活泼好动;却从没有表现出这般的见识;难道是自己以前对这个女儿还了解得不够?又或是她经历大难后;看待事物也透彻了许多?
岷皇正想着此事;安语然已经进入房中向他行礼;他便点头微笑道:“坐下再说,然儿此次求见,所为何事?”
安语然待岷皇坐下后,自己才坐下:“回父皇,然儿昨日在回宫的路上,见到一个乞儿,衣衫单薄,十分可怜。”
岷皇叹了口气道:“我国山地多而平原少,瘠地多而肥地少,自朕登基这几年来,一直着力兴修水利,鼓励百姓拓广农田,减少农税,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但天灾难免,一旦发生天灾,总有乡民流离失所,各州府都会将居无定所的流民尽量安置,却总有照拂不到的。”
安语然点点头:“父皇仁慈贤明,重视民生,令然儿敬重。然儿也想成为父皇这样的人,为国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父皇与群臣定国策,侧重大局,细枝末节难免照顾不到。然儿身为儿臣,自当为父皇分忧。”
岷皇看了安语然一眼,疑惑地问:“哦?你要如何为朕分忧?”
安语然道:“回父皇,然儿昨日回来后就一直想,这么小的孩子,失去父母家庭的照拂,自己尚无能力做工,只能乞讨为生,若是有个地方能收留他,供他读书,或是教他技能,这样他长大以后,就能自食其力,安居乐业了。所以,然儿想向父皇请求一件事,求父皇答应然儿,兴建一间书院,专门收留孤儿,教养他们,让他们居有定所,学有所成。”
岷皇微点下颌:“这是好事,但兴建书院的银两,从何而出?”
安语然道:“回父皇,当从国库出。”
岷皇摇摇头:“我国不日将对韻国开战,军费支出非常可观,哪里还有多余银两建书院收养孤儿?”
安语然昨晚已经考虑良久,对于岷皇会怎么拒绝她设想了许多可能,也想好了该怎么回应,此时便道:“回父皇,然儿已经考虑过——首先,书院不需新建,购置旧宅,加以改造,就能省下不少银两,其后只需聘用先生与仆妇,以及日常饮食,所费不需太多。
其次,我国对韻国的战争中,将士难免伤亡,按例需给予阵亡将士抚恤金,这也是一大笔支出。不如改一下抚恤的形式,如果该将士有子嗣,那么他的子嗣可以在书院中免费食宿,读书。如果表现优秀,还可以给予一定的奖学金。
军队中许多二十出头的人已经有了子嗣,何况普通士兵子女亦是兵籍,照以往的话,根本没有机会通过读书出人头地,现在这样,岂不是比单纯给予抚恤金,更能解将士的后顾之忧,激励将士的士气?”
岷皇先是点点头,随后又开始摇头:“目前来讲,确实如此,但抚恤金毕竟是一次性给予,对韻国之战也只有数年,战争结束后,书院却还需维持支出,到时候银两又该从何而出?”
安语然道:“敢问父皇,国库的银两从何而来?”
“自然是收税而来。”
“这些银两又该用于何处?”
“用处繁多,比如官吏俸禄,修建道路、桥梁、水利,赈灾,军费,皇宫中各殿的用度等等。”岷皇板起脸来问道:“然儿这是在考较朕吗?若是考较朕的话,这些问题又太简单了,为君者岂可不知?”
安语然急忙起身跪下:“然儿不敢,请父皇恕然儿无礼。”
岷皇本是板着脸,这会儿却笑了起来:“然儿不用紧张,快快起身。朕也知你问这些自有深意,朕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安语然站了起来,心中嘀咕,你还不是要摆摆皇上的威风、父亲的尊严嘛,害我不得不多跪一次,脸上还是恭恭敬敬的:“然儿想说的是,如父皇刚才所说,国库中的银两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官吏俸禄,修建道路、桥梁、水利,赈灾,军费等等开支,都是为国为民,唯独皇宫内的用度,不属此列。
然儿想,只要在皇宫用度内稍微节省,大家每年少做几件衣服,少打几件首饰,甚至少点几盏灯,所省费用,就足够维持书院一应开支。
而书院内并非白白养活这些孤儿,他们并无家事干扰,可以比普通人更专注于求学,其中定有聪慧人才,这些人本来孤苦伶仃,全靠父皇恩典才获得了读书的机会,自然会感佩皇恩,尽力为国效力。目前来说,父皇只是小小付出,但数年之后,就可见功效,于国于民都大有好处。”
岷皇略作沉吟后,慢慢说道:“这确是好事,朕准许此事。不过……然儿,你是从何处了解这么多国事的?”
“其实女儿只是想要说服父皇开书院的事,昨日便先去问过三皇兄,这些都是三皇兄教然儿的。”安语然心中暗想,羽澈啊,对不住了,黑锅只能找你来背了。
岷皇心道那个读书成痴的儿子,要摆这些道理出来倒也容易,难怪羽然今日说起来头头是道,原来是事先找羽澈商量过了。他捋了一下胡子道:“虽然朕答应了此事,但然儿身为女子,且并未出阁,不宜抛头露面,还是将开书院的事交给别人去办吧。”
安语然道:“父皇,然儿既然已经声名受损,此生也难有好婚事,倒不如一生不嫁,为国为民做些好事,也不枉此生了。”
岷皇皱眉道:“胡闹!小小年纪说什么一生不嫁,何况先前只是流言,过阵子大家忘了也就忘了。你若是抛头露面去操办书院之事,岂不是落人口实,反叫别人信了之前的流言吗?”
安语然也知岷皇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父皇,那然儿就不自己出面,但需找个然儿能信任的人,诸事委托他去做,然儿只在幕后出谋划策,这样总行了吧?”
岷皇缓和了脸色,点点头:“这样倒是可行,然儿你所说的信任之人,可有人选?”
“然儿想请三皇兄替然儿出面。”
“澈儿?他向来恬淡喜静,不爱与人多打交道,他会愿意替你出面?”
“三皇兄已经答应然儿了。”来求见岷皇之前,安语然就与羽澈谈过,羽澈并无一丝犹豫便答应了,不过安语然真正所想的是,只要羽澈外出,她就可以女扮男装跟着出宫,至于到时候谁才是真的出面,岷皇哪里会知道。
岷皇对于羽澈会答应此事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去做吧。”
·
隔天一早,安语然找到羽澈:“三哥,今天我们就去找适合办书院的地点吧?”
“我们?”羽澈合起手中书卷,有些诧异地问道:“不是说由我出面吗?”
安语然莞尔一笑:“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琐事吗?何况你去找了,还要回来和我说一遍,不如我跟着一起去,当场拍板,省时间省功夫。”
羽澈举起手中书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昨日你来找我商量时,我还道你变得老实了,谁知还是没改这性子,怕是你早就想好这么做了吧?”
安语然轻吐舌头:“你读了这么多书,总该读到过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羽澈笑着摇头道:“我可从来没有读到过这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日我是第一次听说。”
安语然有些讶异:“第一次听说?”
“是啊,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看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这句话,安语然道:“忘了哪里看到的,三哥忘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羽澈道:“羽然,你……有些之前的事还记得吧?”
安语然微微一惊,瞧了眼羽澈,他眼神清明温和,还带着丝笑意,安语然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看透了似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羽澈自然不会猜到她是穿越而来的,想来是以为她明明记得以前的事,却装作不记得。然而事实是,她确实是装作不记得,却真的是不知道以前羽然公主身上所发生的事。
她知道,这时候沉默得越久,就越是能印证羽澈的猜想,他一定还只是猜测,拿这话来试探她,可是她虽然知道不该沉默,却还是愣了许久,才勉强笑了笑:“好在我记得以前认得字,还有以前学到的一些东西,不然就变傻子了。但是人啊事啊,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奇怪吧?好像有些事我不想记得似的。”
羽澈也不再追问,看向门外,庭院里栽着一颗老梅,此时正当残梅已凋零落尽,新芽还未萌生的时候,只有那遒劲的黑色枝条,纵横伸展向那青空之中。
他看了一会儿,淡然道:“有些事,不记得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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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然把随侍的两个宫女打发回华辰阁,自己进入内室换上侍卫的衣服,出来后,羽澈瞧了她这般模样,不由失笑道:“衣服太大了吧?”
安语然卷着袖子:“光从这句话就看出三哥你是个老好人,只说衣服太大,不说是我个子太小。”
羽澈叹了口气,扶额道:“我怎么会答应你,陪你这般胡闹的?”
安语然嘻嘻笑道:“因为你是我三哥啊。”
羽澈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摇头道:“你这身打扮不行,反而显眼,不如改穿普通男装,到时候也方便说话。”
安语然微微皱眉:“可是我没有准备啊。”
羽澈劝道:“今日就算了,我命人去买些适合你穿的男装,明日再去选址吧。”
安语然照着镜子上下看了看,自己这个“侍卫”确实不像样,如此瘦弱矮小的侍卫,是如何被选进宫来,护卫皇子的?就是走后门也不能这么离谱吧?她不得不放弃了今日就出宫的打算,和羽澈商量起聘用老师的事来。
☆、吃醋
之后的几日,安语然为筹备书院;城内到处奔波;定址、购宅、改建、装饰、聘人,诸般事宜都需要定下来;羽澈成了她的挡箭牌;既要陪着她出宫,又要替她遮掩行踪;连书也没时间看,也真是难为他了。
安语然心中打算;等这事忙完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次。只是要怎么谢他倒是个难题;请他吃顿饭吧;他又不喜欢;送书给他吧,也不知道哪些书他没有读过,只好以后再想了。
宸妃早先已经放柯岭出宫,由羽澈安排他在城中暂住,这些天他就搬到了刚买下的空宅子里,帮忙改建书院之事。
数日奔波下来,大多事宜都初步定下了,安语然瞧着书院内为改建而忙碌的工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只待书院改建完成,再招几个老妈子,这就可以开始收留孤儿、乞儿了。
她是偷偷溜出宫的,不敢在外面久留,更加不舍得在宫外花时间吃饭,回了华辰阁又往往已经错过饭点,索性便不吃了。这些天,常常不吃午饭,让她本就娇小的小身板变得更纤细了。
羽澈知道她急着建成书院,也不劝她,此时看她笑的开心,便逗她道:“你又何必这么急,晚几天建成也无妨啊。”
安语然摇摇头:“早一天建成,就可以早一天让那些孩子不再挨饿受冻,我当然急啊。好在现在一切上了正轨,我就不必天天出宫来这里了。”
羽澈道:“那就回去吧。”
安语然“嗯”了一声,向柯岭道:“我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柯岭点点头,目送安语然与羽澈到了车旁,就回到书院内,去验看木匠所做的桌椅。
羽澈先上了车,安语然扶着车门,正要跨上去,却听见一声“语然。”这语调、这嗓音是何其的熟悉!她心砰砰狂跳着,回头看向声音来处。
确然是他。
见到他的那一瞬,安语然像傻了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游逸走近过来,勾起唇角,带着几分嘲谑还有几分温情地笑着:“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愣怔地看着他唇角这抹熟悉的笑容,直到这抹笑容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直到眼眶中再也盛不住那么多的泪,灼热的泪滑下脸庞,温热了微凉的脸颊,嘴角尝到了淡淡的盐味。
前几天在午门外见到他后,她常常想起以前与他相处的情景,似乎总是斗嘴,少有融洽时刻。从那个雪夜起,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的笑容,他这样的口气,都让她想念!
她的反应出乎游逸的预想,他向前跨了一步,半抬右手,似乎想要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时羽澈从车内探出头来,瞧了眼游逸,对还在发愣的安语然微笑道:“似乎是故人吧?羽然,不如请这位公子先上车详谈吧?”
安语然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向游逸道:“上车再说。”
游逸稍一犹豫,睨了眼一脸和气的羽澈,再瞧瞧安语然,随即道:“好!”他回头示意四宝回后面车上去,自己跟着安语然跨上马车。
后面数十尺外的邹铉暗暗担心,却也只能赶车跟在他们后面。
·
车内三人端坐,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安语然此时已经擦去眼泪,调整好了心情,却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千言万语,不知该说那一句。说你平安无事太好了?似乎太过肉麻。说你怎么找到我的,又似乎太过疏离。何况此时此景,这些话都不需再说,她其实只想说一句,在这里看到你,真好。
游逸初见她落泪,自己眸中也有些酸楚,但心中更是狂喜!此时只想揽她入怀,将她紧紧抱住,奈何车里并非只有他与她,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电灯泡。
羽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就率先打破车内沉默,开口问道:“不才姓萧,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游。”
“游公子似乎与羽然是旧识?”
游逸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这萧姓男子称呼她“语然”,自是与她极为熟识才会如此亲密称呼。且他衣着华贵,谈吐气质又是优雅平和,显是公侯世家子弟,却以读书人自居,谦称不才。他不由“哼”了一声,冷声道:“是旧识又如何?”
羽澈为了不要引人注目,出宫时并未穿着体现皇子身份的绣蟒纹常服,这便让游逸生出了误会。他略一思索,已知游逸的敌意由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故意不加点破:“不知羽然是如何与游公子相识的?”
安语然本来是自称被船家救上,之后就坐车与柯岭同行而来,这会儿自然不能让游逸说出他们相识是因为她替林家大小姐代嫁,急忙插嘴道:“我与游公子是在路上偶遇的,我……得他相助,十分感激。”
她不愿被萧公子知道与自己的关系。游逸心中不豫,误会更深,盯着安语然道:“语然可还记得我曾助你何事?”
安语然哪里想得到游逸在吃味,她为了不要在羽澈面前穿帮,临时编了个借口说曾得游逸相助,谁知这死鱿鱼竟追问他到底帮了自己什么事,这不是存心为难她么?她气恼地瞪了游逸一眼:“那么小的事情,我忘了。”
游逸凤眸一眯:“忘了?不如我告诉你吧。”
安语然一瞪眼:“我是特意忘记的,你不要瞎提醒!”
她担心地瞧了眼羽澈,发现羽澈居然在一边看得兴致盎然,不由得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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