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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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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姑姑在她大婚那日出了丑,安语然已经有所耳闻,只觉得她是自作自受,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她就不清楚了,这便听宸妃细细说来。
  原来大婚那日,喜舆到了公主府门口时,吃下强力泻药的章姑姑腹中已经是翻江倒海,她冒着冷汗跟在喜舆后面。虽然她脸上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现在看来却更加僵硬,眼神也变得呆滞起来。
  公主所乘喜舆比之一般花轿要豪华不少,前后左右都有舆夫抬着,在进门时速度变慢,跟在后面的章姑姑停下步子,等喜舆进门后再跟着进去。停顿之后,再次迈步,让她的小腹里又是一阵涌动,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来。
  章姑姑头上冷汗直冒,僵硬着两条腿,肥臀微微朝后撅着拼命忍耐。好不容易跟着喜舆到了府内,却是越走越慢,肚子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连她身边的李嬷嬷也听到了,不由得瞧了她一眼。章姑姑心知不妙,再拖延下去她就要当众出丑了,赶紧对李嬷嬷道:“昨晚大概是着凉了,我去去就来,如果公主问起,你替我担待着点。”
  她说完不待李嬷嬷回答,匆匆离开众人的队伍,去找净房。糟糕的是,公主府的环境她不熟悉,府里的人又都去看热闹了。她走了两个园子,都没找到人问路,腹中骚动绞痛却越来越强烈,每走一步都让她冒出更多冷汗。
  眼看周围无人,章姑姑把心一横,决定找个隐蔽的树丛,在后面就地解决。四面看去,这公主府是新建而成,树丛灌木前几日刚刚栽好,枝叶并不繁茂,怎么看都不能完全挡住一个蹲下的人。但要她再走几十步去别的园子找地方,已经做不到了。
  章姑姑快步走到一棵灌木之后,刚要脱下裤子,却看见几个人从园子另一端过来,抬着几个大酒坛子。她尴尬地半蹲着,想要站起来时,腹部不由自主地用力,顿时后门一酸,忍了半天的物事喷薄而出……
  章姑姑穿着宫里的服饰,公主府里的下人一看便知,她出丑之事,自此以后都被传为笑谈。
  这日下午,章姑姑羞愧难当地回了宫,她本想偷偷溜回自己的住处,却意外地被宸妃关入私牢。她本就不是忠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羽玥收买了,还没怎么用刑,就把之前所做的种种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原来羽薰硬是送了安语然一个宫女后,羽玥见有机可乘,便让章姑姑以家人威胁那个宫女,并安排她在那日传膳,让她在饭菜中下了毒。之后安语然对联姻之事不满,颇有怨言,也是她通报给了羽玥。章姑姑一口咬定全是羽玥命她做下这些事情,在宸妃向她保证,如果愿意做人证的话,可以保她性命后,连关于羽薰羽然两位公主的流言是羽玥命人散布出去的也说了出来。
  宸妃听闻下毒也是出自羽玥之手,便对一年前的羽然坠崖之事,生了疑心,详加盘问之下,章姑姑招供出此事也是羽玥主使,伪装羽薰的笔迹,以信笺约羽然到崖上相会,再推她坠崖落江。
  宸妃第二日一早就将状告到岷皇那里。
  岷皇为求公平,找来羽玥,怒声喝问。羽玥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做过那些陷害自己姐妹之事。说到底,章姑姑只是一介宫女,又一直是在宸妃这里管事的,现在突然指证羽玥,难保不是出于宸妃的授意。岷皇面对一边是告状的爱妃,一边是喊冤的爱女,左右为难,便将此事交与皇后处置。
  皇后掌管内廷,倒是比岷皇更清楚羽玥的性子。之前的几件事章姑姑又说的明白,包括时间、场所、参与的具体何人,都说得清清楚楚。加之流言的事连羽薰也牵扯进去,还害得她手腕被激怒中的羽薰划伤,这些也让她对羽玥暗暗生恨。
  但岷皇虽然将此事交给皇后处置,皇后也颇难决定到底如何惩处羽玥,怕若是惩治太过,就会给岷皇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一切。章姑姑突然莫名死在牢中,早晨来送饭的宫女发现她时,尸身早已变得冰冷僵硬。
  羽玥做得这件欲盖弥彰的蠢事,让岷皇彻底震怒了。他亲自下诏,废了羽玥的公主身份,将她关入冷宫□,终身不得离开一步。
  至于羽玥原本的婚事,自然也就此告吹。这让那位爱玩乐的济宁侯府世子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幸好还没成婚就出了这事,要以羽玥公主的这个性子,成婚之后一定会整死他养在外面的姑娘,他以后也别想有其他的女人了。
  ·
  听完宸妃所说,安语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位二皇姐总算是就此歇菜了,小夜被妖孽带回了昰国,章姑姑也死了,她终于不必小心提防着过日子了。
  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想起一事,便问宸妃:“母妃,羽玥皇姐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恨然儿?然儿以前真的对不起她吗?”推她坠江,饭中下毒,恨自己的姐妹恨到这种地步,应该是件刻骨铭心的大事吧?
  宸妃却微皱双眉,摇了摇头:“然儿你以前虽然活泼调皮,小时候也闯过几次不大不小的祸,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安语然挑挑眉毛,好吧,不管是宸妃还是羽薰、羽澈,每个人都说羽然不曾对不起羽玥,那她也就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一个馒头也可能引发一场血案,起因也许很小,却在心胸狭隘的人心中种下了恨意的幼苗,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生根壮大,别人也许早就忘了那个最初的起因,那人却因执念而困住了自己。
  ·
  宴席结束后,安语然与游逸出宫回府。
  在车上,她提出顺路去漱墨书院看看。自那次被小夜劫去,至她大婚之日,都被岷皇禁足在华辰阁,无法外出。这几天又是新婚燕尔,今日她才第一次出门。虽然通过书信、账簿,她一直掌握着书院的发展情况,但终究太久没有去过,总想亲眼看看才觉放心。
  这话刚说完,她就见乐灵双眸一亮,似乎颇为期待的样子。她极少见老成的乐灵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便留上了一分心。
  到了书院后,她找到柯岭询问书院最近情况。柯岭三言两语地说明了,一切都很顺利,她编的美术、体育教材都找到了老师来教,唯独数学这门课目,一直都找不到能执教的老师。她心知这个世界重儒轻术,也不是一时能够改变的,接着又问了学生的学习与食宿情况。
  她与柯岭交谈时,游逸陪在一边。早先邹铉的调查中,就提到她与柯岭一路同来连岐,游逸见她倚重柯岭管理书院,又与他说了许多话,这便有些不快。
  安语然还不觉得,对着柯岭一通交待。柯岭面对着她,倒是瞧见了游逸的脸色,只是他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提醒她。
  安语然瞧见柯岭的视线看着游逸的方向,才停了滔滔不绝,回头看向游逸,发现他已经等得不耐,便对柯岭道:“明日开始,还是我来上数学课吧。”现在不住皇宫,她可自由了许多。
  游逸咳嗽一声:“天色不早了,还有些像要下雨的样子,还是快点回去吧。”
  安语然向窗外看去,天色确实不早了,但是天空晴朗无云,哪里有一点点要下雨的样子?她挑眉看看游逸,罢了,反正她也交待得差不多了:“柯岭,上个月的账簿正好给我带回去。”
  安语然等着账簿来时,转身面向游逸,却见乐灵的视线,一直跟着柯岭的背影,心中一动,突然说:“乐灵,你也跟着去,帮柯岭一起拿。”
  乐灵喜滋滋地应了,小跑着跟上柯岭的步子。安语然偷偷一笑,看来她还有做媒人的天分。
  游逸见这会儿屋里没人,就勾着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微微低头看着她:“你和柯岭的话真多。”
  安语然眨眨眼,就知道死鱿鱼又吃干醋了,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柯岭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当初遇到柯岭,我早就死在山崖之下的那片林子里了,或者是被敖天烨的手下抓了回去,你哪里还见得到我啊?”
  “那刚才你笑什么?”
  安语然嘻嘻笑道:“你没看见乐灵的神情吗?我在撮合她与柯岭啊。明天开始,我就每日带着乐灵来书院,多给他们制造机会。”
  游逸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你以后每日都来书院?你可记得那时候答应过我,来帮我管生意的?”
  安语然忆起当初说这话时的情景,正是他们被敖天烨追杀的时候,当自己在风雪中昏迷后,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几乎裸裎着的,还被他抱在怀里……
  她脸上微热:“当初我没有找到最想做的事啊,可是现在,我想把这个书院办好,让这些孩子们能学有所成,恐怕是不能帮上你的忙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愧疚,便又道:“不过我可以帮你看看账本什么的,还可以帮你改进记账的方式,让账本更加一目了然,容易……”
  游逸本就不是为了要她帮什么忙才说这话的,这会儿更俯低几分,用嘴唇轻蹭着她的唇瓣。安语然被他这么一蹭,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游逸正要吻下去,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柯岭和乐灵回来了,便放开了她。
  安语然没有他耳力灵敏,还有些诧异,刚想问,就看见柯岭从门口进来,后面跟着双手捧着账簿的乐灵,才知道他为何突然放开了自己,心道好险。
  ·
  回到府里,用过晚膳后,安语然便捧着书院上月的账簿看了起来。柯岭管着书院她是很放心的,但采买中间的那些弯弯绕绕柯岭不了解,账本他也看不懂,还是要她每月核对过才行。
  她一手翻开厚厚的账簿,一手执鹅毛笔,把账簿上的流水账记录到自己做的账本上,正写得入神的时候,腰间突然环上了一双臂膀,接着便有个脑袋轻轻搁在了她的肩头上。
  游逸在她耳边,用嘴唇蹭来蹭去,一边低声说道:“都这么晚了,娘子我们歇了吧。”
  安语然一心想今晚看完账簿,明天开始,她还要去书院上课呢,到时候备课啊批改作业,事情就要多起来了。她轻轻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上,柔声道:“你先去歇吧,我要把账簿对完再睡。”
  游逸索性把她抱起,自己坐在凳子上,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后面搂着她道:“就让为夫陪娘子对账。”
  安语然回头对他轻笑一下,便继续埋头账簿。然而她很快就发现,游逸这个陪法,她就根本不能安心对账了。他环着她的两只手,先是把玩着她挂在腰间的那块翡翠游鱼牌子,还时不时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这也就罢了,安语然用手捂着一侧耳朵,另一手继续誊帐。
  谁知游逸变本加厉,又顺着衣衫下摆伸手进去,沿着她的腰腹一路向上。夏日衣衫本就单薄,她外衫下面只有一件薄纱小衣和丝质抹胸,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罩上了她微凉的胸乳,贴合的地方,温热的感觉混合着酥麻感,让她再也难以静下心来。
  她还想装着冷静,他却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里柔嫩的乳珠,让她禁不住颤了一下,笔尖一滑,差点就把帐记错了。
  她回头低声嗔道:“别闹了,让我对完啊。”一边试图把他那只捣蛋的手拉出来。
  他却吻住她的唇瓣,含糊地说道:“好,去床上对。”
  安语然被他吻得心跳渐渐加快,脸上也微微发热起来,知道今晚如果不答应他,恐怕就没法安心对完帐了,大不了明日早些起床对账,便放下了鹅毛笔,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她的应许,游逸立时把一手伸到她膝弯下面,将她抱起,却不放开她的唇瓣,就这么一直吻着走到卧床边。他也不急着褪去她的衣衫,坐在床边,还是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从她的下颌开始,慢慢地往下吻……
  直到她双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游逸才一个转身,将她放倒在床上,伏□子。
  安语然心有不甘每次都被他压,轻喊道:“这次我要在上面!”
  游逸挑了挑眉,勾起一边嘴角:“你要在上面?”
  安语然瞧着他一脸戏谑的笑容,撇了撇嘴。哼,敢看不起她?好歹她也是穿越女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一个翻身将游逸推倒,顺手放下了床幔……
  夏夜漫漫,萤火生辉,满室春光,旖旎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本文正文完结,之后还有两章番外,明天20:09分前放完,敬请期待,嘻嘻~
  第一本长篇,居然也就这么写完了,将近32W字,有一点点成就感,也有些淡淡的失落。
  最后一章,抓紧时间做广告(不要打我):何如新坑《重生之种药生香》,希望看完本文的看官们也去新坑瞧瞧,若是瞧着还能看,就顺手收藏一下,(^o^)/~


☆、番外一  羽玥的冷宫

    自来冷宫中所囚之人,需素衣冷食;不得化妆;不得盘发,禁高声喧哗;禁嬉笑歌舞。
  羽玥虽然被贬;至少比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好过一些。岷皇曾吩咐过,要给她足够的衣物与温热的膳食;毕竟,她是他的女儿啊!
  羽玥嘴角翘起;眸中却无笑意;真的是他的女儿吗?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何如此不同对待?
  在这里独居;已一月有余;除了惠妃,再没有其他人来看过她,包括他。
  ·
  在羽玥刚刚学会画画的时候,她画了一幅父皇的画像,母妃夸她画得好。
  她自那天起便一直把画儿带在身上,想在见到父皇的时候,给他看这幅画。父皇一定也会像母妃那样夸她,说她画得极好,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把这幅画送给父皇。
  父皇一定会开心,也许会抱抱她,也许会让她像羽然那样坐在他膝上,和她说说话,用手指逗弄她的脸,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这天她终于见到了父皇,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精心四折叠好的那页画纸,向着他走过去,一边腼腆地小声开了口:“父皇……”
  比她小了一岁的羽然从她身边跑过,一把扯走她手中所持画纸,口中叫嚷着:“父皇,然儿刚学会了叠纸船,然儿叠给你看!”
  羽然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一顿胡乱揉搓,那张画纸被捏成了奇怪的形状,随便怎样看都和纸船完全不似!羽然却高高举起这团乱纸给父皇看,还骄傲地说道:“看,父皇,纸船!会在水上漂的。”
  父皇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点着头轻轻击掌:“很像船。”
  羽玥走上一步,想要拿回她的画,羽然却小手一扬,将那团乱纸投了出去,直直落入湖中。
  宣纸吸水甚快,很快就舒展开来,在碧绿澄清的湖水中半沉半浮着。
  羽然瘪瘪小嘴,皱起了脸,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我的船!”
  父皇便把羽然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膝上,用手指轻轻逗弄她的脸:“然儿不哭啊!朕再给你找许多纸来折纸船,好不好?”
  羽然就破涕为笑了:“然儿要许多许多许多许多的纸!”
  羽玥低头看着澄澈湖水里微微晃动的画纸,她不要许多许多的纸,她只想要这一张!
  吸饱了水的宣纸完全舒展开来,上面是微笑着的父皇,然而父皇没有看着它,只看着羽然。
  她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也!不!
  


☆、番外二 问离与小夜

  岷国都城连岐偏向西北部,而昰国都城则位于该国东部沿海地区;因此若是从连岐城出发;东行昰国都城的路途十分遥远,乘坐马车的话;路上要走一个多月的时间。
  五月下旬的某日清晨;一队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出某个驿站,到了官道上之后;才依次开始加速。
  乍一看这么庞大的车队,会让人以为是运货的车队呢。但要再细看;就会知道不是运货车队;这些马车虽没有什么太奢华的装饰;却都在早晨出发前就擦洗得干干净净;浑然不见前一日路上的尘土;驾车的车夫也是装束整齐,服饰统一。
  昰澄定侯的女儿回国,路上自然少不得丫鬟、老妈子、护卫等等服侍的人,这些人就要坐上七八辆马车了。再加上她是不肯用驿站客房里那些被其他人用过的被褥床垫椅垫的,随行所带的衣物被服等等用品装在大大小小的箱子里,又要装上四五辆车。因此车队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有十几辆马车了。 
  小夜在岷国刑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住了十几天,头三日内除了清水,什么饭食都没有吃,到了第四日起,每日才只有一餐白粥配咸菜,直把她饿的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那天她在黑暗里偷袭安语然时,被她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下,因为在牢里没有正常的饮食,身体恢复极其缓慢,就算整天躺着,小腹也隐隐作痛。若是遇到中午送粥来,以及去墙角使用便桶时,腹部用力,更是痛楚。但她上要进食,下要排泄,大牢中自然无人服侍她,只能强忍疼痛爬起身来。
  小夜在侯府向来娇生惯养,哪里吃过一点点这样的苦头?在牢里的这十数日,她每日都要低声诅咒安语然无数遍,只有想到她已被拂风毁了容貌,才让小夜心里稍微舒服一些。
  出了大牢后,小夜的身体已经无法经得起路途上的劳累,容问离虽然想早日带她离开,却也不得不先留在使馆,请来大夫为她诊治,开方调理。在使馆有人服侍,有人精心照料饮食起居,又经过十数天的调养,容问离见小夜已经恢复了大半,便命人准备一应物事,离开连岐,出发去往昰国。
  小夜虽然万分委屈,因为知道容问离必然还在生她的气,不敢说还要留在连岐多住几天的话,却在心里把这笔帐又算在了安语然的头上。
  出了连岐城后,这一路上她多半时间躺在自己那辆加了许多软垫的马车里休息,身边围着的都是丫鬟、老妈子,让人去叫容问离过来,他始终置之不理。
  晚上到了驿站,她想去容问离的房间找他,他又总是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十几天里,别说是和容问离说上一句话了,她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今日清晨起床后,她发现自己走路小腹不会再疼,便终于耐不住了,待车队整装,前几辆打头的马车驶出驿站大院后,她就下车,一辆辆找过去,终于发现容问离所坐的马车,心中喜悦,扶着门框上车,对着容问离甜甜一笑:“问离哥哥。”
  容问离膝上坐着猫大,头也不抬,悠哉地捋着猫大背上的毛。猫大惬意地眯起双眼,喉中发出“呼噜噜”的低沉声音。一人一猫,完全无视小夜的存在。
  小夜对此早有预料,心中想着自己毁了那女人的容貌,他估计要恨自己许久了,不过她不介意,问离哥哥始终是她的。
  她在车中找了个垫子,放在容问离的对面,舒舒服服地坐下了,又甜甜地唤了声问离哥哥,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你这几天都不理小夜了,小夜很难过啊!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她已经那么丑了,你还喜欢她什么?”
  之前在情花小楼时,拂风只道安语然是个普通女子,夜主子既然吩咐下来,杀了也就杀了。等到了岷国连岐,小夜为了接近安语然,伪装父亲身亡的孤女住进书院,这时拂风已经知道她的公主身份。
  他虽然受命劫持了安语然并毁了她的容貌,可毕竟牵涉到两国的关系,他不敢真的对公主下手。但小夜是任性独断惯了的,他的身份亦无法劝她改变主意,无奈之下,只能背对小夜,在安语然脸上伪装了一条刀伤。
  容问离并不理她。关于安语然容貌未毁之事,拂风并不敢禀告小夜,他却是知道的。
  小夜眼珠一转,又自言自语道:“如果她那么丑都还让问离哥哥记挂着她的话,小夜就很想派人去杀她了。”
  容问离一直低头挠着猫大的脖子,这时却突然抬头,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绽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小夜,你若是笑起来,还是很美的,比现在这种样子要好看得多。”
  小夜略微歪头,甜甜笑道:“这样吗?比那个女人好看吗?”
  “好看得多。”
  “那问离哥哥还喜欢她吗?”
  “从来就不曾喜欢过那个女子,只是觉得让游家少爷着一下急,非常有趣而已。”
  小夜并不信他的话,他看着自己时,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墨眸里却全无笑意。以前问离哥哥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最喜欢自己,总是最护着自己,看着自己微笑的时候,眸子里也会带着温柔的神色,虽然和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一些不同……
  可是自从问离哥哥到了韻国,她很久都没见到他了。她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去,赶了很远的路,到摩韻城去找他,却在中元节那日的街头,看到他冲着那个女人眨眼,微笑。离家这么久,所以问离哥哥忘记了她,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她恨那个女人,想要让她落水,淹死她最好,然而那女人竟会游水,还蠢到要去救撞她下水的见雪。看到那女人力竭快要游不动时,她真的很得意。想不到有人突然跃入河中,救起了那女人。
  拂风去调查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原来是游家新娶的少夫人。身为人妇居然还来勾引她的问离哥哥,还不知羞耻地住到了情花里面!这时她已经回到了家里,被父亲看得死死的,只能传讯让拂风杀了那女人,问离哥哥却一直护着她。拂风非但没有杀掉她,还带了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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