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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架空)再世为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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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南军初试海

  南疆的卢勾山中有一种独有的动物,当地的土家人称之为“醐猫儿”。此物通体雪白,唯两耳和四肢末端是黑色,皮毛油光软滑,比狐裘不差。但因为它体形小巧,来如影去如风,唯有最为杰出的猎人才能在山林中发现它、追逐它,并捕获它。
  此刻,一个谨慎而步履轻巧的人影正在树林间飞快得穿梭着。他浑身上下穿着贴身的猎服,与宽大而行动翩翩的中土袍衫相比,此种服装能让人行动时不发出声响。他忽然停了下来,躲在一颗粗壮的榕树后,亮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
  这是一位年轻的猎人,他一面观察着在远处一株枯木上优雅迈步的雪白动物,一面暗自屏住呼吸,头脑中飞快的思考起来。
  巴扎岭月亮寨是方圆几百里中排名前五的寨子,而好些个土人寨子都有着一个风俗:男孩在二十岁时,必须入山捕猎,以猎物来见证成年礼。而能猎到醐猫儿的勇士,将会得到最盛情的款待与崇敬。
  年轻的猎人似乎是想到了美酒、鲜花与美丽的姑娘,他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那只醐猫儿警惕的张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此处已是卢勾山的深处,年轻的猎人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此击不中,他必须立刻寻找别的猎物,在天黑前赶回寨子的大祭坛。
  无声无息的,他卸下了挂在背后的弓箭,搭弓上弦,瞄准。时间一分一秒流散了,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蓦得,几乎在传来一阵奇怪动荡的一刹那,猎人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得松开了弦。然而醐猫儿已然跃起,眼看这支箭将无功,却忽然窜出了一个奇怪的活物。金石相击之声过后,就见醐猫儿已然倒在地上,一柄箭插在额头,那高大的活物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猎人苦笑,他在原地并未走近,朗声说着土家话:“勇士,您用刀如神,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猎人。”
  那边却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年轻的猎人一惊,立刻冲了上去。果然是个一个男人,但他穿着褴褛,发鬓散乱,手中却牢牢握着一柄弯刀。年轻的猎人眼尖,在他同样破烂的铠甲上发现了一个“晋”字。那人忽然睁开眼,说到:“快……带消息回……并州丘南军……南疆古丽地区……叛乱……”
  猎人磕磕碰碰的听懂了他说的大晋话,顿时不甚不流利回答:“您……名字……什么……是?”
  那人死死的看着他,说到:“百户张源。你是南蛮人……若你带回消息,必有重酬……他竭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血液却涌了出来,立刻又昏死了。
  年轻的猎人看了看触手可及的醐猫儿,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大晋百户。他是带着醐猫儿回月亮寨,还是跨过山林去完成陌生的嘱托?说实话,他知道卢勾山脉的那一头是大晋,但却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家。这个话题历来被寨中的祭祀们禁止。年轻的猎人忽然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报——”一阵高亮而难得一闻的声音自外传来,原本异常吵闹的文渊阁一下子安静下来。杨子荣和刘缜不由停下了争执。刚入阁的大理寺卿元崇安,与左都御史白瑞对视一眼,慢慢走回了位子。户部的王善从头到尾一直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看着宝钞提举司的文书,眼皮也没有抬。
  那个小兵冲了进来,跪在地上,看到杨子荣,立刻眼睛一亮:“禀诸位大人!并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南疆古丽叛乱!”
  文渊阁内静的有些诡异,杨子荣踱起了步子,问道:“可向燕京宋大人处传了讯?”兵部尚书宋礼前些日子领命去了燕京,不在京师。
  那人跪着道:“属下不知。请左侍郎大人尽快行事啊!”
  杨子荣接过军报挥手让他退下,有些烦躁得揉了揉头。刘缜见状,顺手递上了杯茶,杨子荣拿着茶杯,怔怔得凝视着桌上铺开的大晋全图。
  真是多事之秋!方静玄走后,北宫棣没有再设立文渊阁首揆,而是在原来杨子荣、刘缜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三个人:元崇安、白瑞与王善,组成了五大学士的议政规模。杨子荣自然不会知道,北宫棣正是把上一世的“乾宁五学士”提早了许多年,重新组起来了。
  然而七月末传来荆州大旱的坏消息,北宫棣登基三年一直风调雨顺,这大旱之事颇弄的人心惶惶。民间也盛传什么“陛下冤枉了忠臣,将他发配,故而天降怒火”。然而北宫棣除了让文渊阁拿主意之外,便再无作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杨子荣与刘缜正对派遣的钦差人员讨论半日,争执不下。元白二人素来一派交好,没什么主意。而王善那里,只要与宝钞财政无关,他看都不会主动看一眼!这两日的政事堆积着,还待他们票拟之后,递交给陛下,文渊阁大学士杨子荣简直要忙得要上火了。
  一只手忽然指上了地图的一角。原来是刘缜:“这是古丽!”他神色凝重。杨子荣不由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由叹了口气:“子清,你去安排荆州的人。兵部之事你并不通晓,由我这个左侍郎看看吧。”
  刘缜也知道大局为重,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然将二人都派去荆州?”杨子荣一愣,下意识道:“陛下似乎没有很重视……”言下之意是,派两个钦差太隆重了。刘缜皱起了眉,眼带思索得慢慢走开了。
  “哦,南蛮之疆叛乱?”北宫棣声音淡淡的,顺手翻开一份折子,与兵部奏报放在一起。
  杨子荣站在殿中央,垂首恭敬得道:“禀陛下,是。古丽地处并州、南疆交界之地,虽奉我大晋为主,但早有叛乱之心。此次事发突然,我大晋在古丽的驻军仓促应战,几乎全军覆没。若非一名百户托当地土人告知丘南军,只怕先机尽失!”
  “那名土人当重赏之。”北宫棣道。他又摩挲了手中的纸张一会儿,看着两份内容几乎无二的奏报。但是署名下的日期来看,北宫棣另拿出的奏报早了一个月。是并州军方管事不利,太过松懈,还是有人故意押后?视线划过纸头上“厂卫”特有的标记,他的眼睛暗了暗。
  “南洋水师如何?”北宫棣突然问道。
  杨子荣眼中一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曾参与筹建水师,乾宁元年,水师初步建成后,便领兵部侍郎一职。此刻杨子荣颇有些振奋,难得激动的道:“禀陛下,可战!”
  北宫棣浅浅笑了笑,沉声道:“杨子荣,你去枢密院传旨。慕容德领兵,立刻前往并州。调离海港中所有水军,择航线沿花江入海口、与各岛屿西上。速速平叛。”他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话,在景心殿中缭绕着。
  “古丽多林木……带上燕京军器局的火燃弹吧。”
  杨子荣悚然。火燃弹是军器局新制武器,用石油、白磷等造成,燃起后可以长达几个时辰不灭。此次出兵必然是伏尸百万,流火千里,然而他看了眼龙椅上表情平淡却骨中嗜血的帝王,行礼后恭敬得退下了。
  次日,慕容德自京师启程前往并州。十日后,在南洋离海港口,碧澄澄的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船只等待进发,中央几艘是几百丈的高桅铁甲帆船,森寒的火炮在船舷一侧露出口子。还有线条流畅的箭头状小船,在水面上航速极快。望去黑压压一片,仿佛遮天蔽日一般。
  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北宫棣竟然在这片土地上组建了一支不逊于上一世下南洋时最鼎盛的舰队。大晋的财富与决心可见一斑。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的舰队是震慑与示威,而这一世,北宫棣将从鞘中抽出宝刀,他要的是一支历经浴血的军队,是一支王者之师。
  誓师高台上,慕容德朗声道:“此次去,誓要平南疆!”他眼中狂热,身形如剑,犹如天神一般。众人却无一轻视这个俊秀的青年,关于枢密院中他沙盘推演时以一敌三的凶悍事迹早有耳闻,而兵法韬略更是得陛下赞誉“非凡”的——此人为将,谁敢明言异议?又何况他到来的短短两三天,便恩威并施、干脆利落得收服南洋水军上下。而后枢密院紧跟着一道令下,原本的刺头纷纷被调离……
  此刻,无人提出古丽只是南疆的一部分,被所有的甲兵仿佛被他感染了万丈豪情,统一的高声吼道:“誓平南疆!誓平南疆!”喊声如雷,贯彻天际。
  慕容德满意的笑了,隽秀雅致,高台旁站立的副将与千户却纷纷打了个寒噤。形如好女,性如恶鬼。慕容德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评价。至少,在这个时空中,他并未如原本那般历尽坎坷,大器晚成,他是锋芒毕露,个性十足的战场新星。
  “出发!”他拔出剑,遥遥指向天空。猎猎海风中的“水”字旗帜飞扬着,士气如虹。
  暮秋之时夜阑姗姗,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坐在桌前的北宫棣拿出一张纸,慢慢的写到:“静玄,南方诸疆颇不安分,正好南洋水师训练已久,可堪一战。不知北方如何……”他写完之后,怔怔看了半晌,忽然抽起信纸,似要靠近桌边火烛,却又收了回来。北宫棣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书架边,从一处抽出了一本四书五经,把写满字迹的纸夹了进去。
  他的手指在书脊上划过,他送他出海已然两月,然则仿佛度日如年。相隔天涯,纵然心与君同,到底意难平。
  《诗经》被夹入纸张的那一页上,正悠悠写着一语,似在说着主人之心声: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第三十四章 使者自西来

  南洋是一个统称,包括陆地上林瘴密布的南疆野岭、花江入海口处的南蛮荒岛,还有便是离海、南海两大海域。若非自小生长在此,必然是搞不清这复杂的地形,对其中纷繁的水道、暗礁也只有望而生畏,暗中却步了。
  建立水师之初,北宫棣便要求选拔沿海有资历的水手、船家子弟,齐聚至并州组成新的军队。南洋水师的港口选址在了并州沿海的一处天然深水港,八月初,枢密院后副枢密使慕容德奉命,调走了几乎全部的舰船出征后,只余下了几艘防卫巡海的军船。白云港忽然间清净下来,却让人有些颇不习惯。
  自动兵之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争,且耗时必然长久。
  中土虽然一贯把南疆看作蛮荒之地,颇为不耻,然而占地称王,甚至将其纳入版图的想法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当今的皇帝显然就抱着后一种念头。而在大晋国力蒸蒸日上的时候,竟然有人反叛“宗主之国”,屠戮守军,公然做出挑衅的行为。即使不知道“古丽”在什么地方,是多大的地域,大晋几乎所有人都一致对外得群情激愤,骂上一句“宵小弹丸之地”,连那些一贯讲究仁义道德的酸腐夫子,也对派兵出战并无异议。
  至于古丽为何叛乱,是否因某些人故意挑拨鼓动,却根本不是众人关心的了。
  有“犯我强汉,虽远必诛之”的珠玉在前,北宫棣从善如流得抒发了身为一代明君兼着好战分子内心的愤怒与气魄。不仅下令并州、交州的丘南军时刻准备,与水军一起前后包抄,大有一战平定南洋的意思,还借着为战集资为名,开始以国库信誉为抵押,发行一种叫做“战争债券”的东西。
  经过三年的改整,大晋全国的经济步步上升,国库中甚是充裕。在姚禀秋、王善等户部官员的主持下,宝钞渐渐开始代替民间惯用的银两、通宝,有成为通用货币的趋势。但北宫棣这种极有“动摇国本”、“夺取民财”之嫌的做法,还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对此民间响应者寥寥。这倒不是百姓们对明显强盛的国力支持下的信誉不信任,或者对大晋军队的能力持着怀疑,而是——这“参股”可以理解,“战争债券”实在是闻所未闻呐!凡为平民百姓,天然心性中自有一种对战争之事敬而远之的心态,即便他们知道当今皇帝是一个明君,此战也是合情合理,却也万万犯不上主动去沾染其中。
  北宫棣对这种情形早有预料,但他发行“战争债券”的本意是把全大晋的主流人士都绑在他开拓疆域的利益大船上,会买下债券入股的基本上是各地的大商行、朝中心思伶俐的高官之流。而待此战完毕,百姓中某些一时投机的好奇之辈获得了好处,令人眼红,自然下一次的时候,原来按兵不动之人才会趋之若鹜。
  不过,对南洋诸疆,北宫棣还真失了上一生“入我大晋版图”的豪情壮志——反过来看,那是块多好的殖民地啊。原材料丰富,原住民文化程度低,这次古丽又送上门来,提供了一个“出兵”的理由。北宫棣动的心思可不是劳心劳力得教化那片土地,而是直接打着建立二极政权的主意,输出原材料、劳动力到中土,再由中土进行文化倾灌。从南至北、由西到东,让这片大陆变成大晋的附属,而南疆,则是大晋的后花园!
  不得不说,千年来的文明古国,血脉中的礼仪之邦、道德教化的传承,在经历了后世的北宫棣身上完全褪去了。他本就铁血好战,仁慈不过是一时面具,这场打着“大晋尊严不可侵犯”的幌子却行侵略之实的战争就可将其清楚至极的折射一二。
  就在举国上下关注焦点放在南方之时,礼部却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来访之人。
  刚被提拔的礼部尚书仇有贞,此刻面对等候在花厅中的客人,却丝毫不敢怠慢。跨入门前,仇有贞更是仔仔细细得整了整衣服。
  来客背对着他站立,一身儒衫,正凝神细细赏着墙上的画卷。仇有贞轻轻咳了一声,行礼沉声道:“尊驾到访,我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那人转过身来,颔下一绺长须,神色间一片沉静。竟是昔日文熙帝在位时的户部尚书,随一众人被发配西海的常文许。
  三年余未见,常文许依旧如电的目光扫了他一下。仇有贞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昔日恩诏下后,北宫棣还昭告天下道:凡心怀故君者可以主动向官府报名,由官府统一送往西海,照料文熙帝北宫黎冰的两个幼弟,成王、惠王。这道明诏一下,却若有若无被文官们集体忽视了。
  这本是人之常情,毕竟人能因一时意气可以为之赴死,却不一定愿意在有了大好的希望时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仇有贞本是常文许主考那一年点的进士,理应唤常文许一声“恩师”,昔日两人关系也颇为友善。只是仇有贞却和所有人一样保持了沉默,留在京师,在方静玄的提拔下成为礼部左侍郎,现在更是身居尚书之位……一丝尴尬不由得弥漫在他的心头。
  常文许回礼,仇有贞有些慌乱的去扶他,却又避开了他的视线。“……阁下请入座。”仇有贞勉强挑出一个合适的称呼。
  常文许依言坐下,默默打量了一番四周,眼光落到一张挂在花厅一角,写着“四维可张”的字上。叹了口气,他问道:“不知方孝甫如何了?”
  仇有贞见他端详那张留着的墨宝,神色颇有几分睹物思人的复杂感慨。‘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方静玄这幅字取自《管子》,此刻孤零零挂在那里,笔锋间尽数是铮铮大气。
  常文许片刻后又说到:“……昔日我倒是错怪他了。只是他这般做,却到头来……唉,敬乎哀乎!”
  仇有贞不敢接话。所有人上奏方静玄的折子,北宫棣都留中不发,至今为止,方静玄究竟为何下狱依然是一片云里雾里,这个话题着实是忌讳了些。
  好在常文许忽然来到京师并不是来叙旧的,他神色一正,仇有贞也严肃起来。仇有贞开口:“敢问阁下来是为何?”
  常文许淡淡道:“我此番来,乃为西海之使。《移民纪则》中有写:凡据拥三十个基本采邑领,则为有邑三等男爵……犯官获得三等男爵即可回国,有大晋专授爵位。可是如此?”他抬眼直直看着仇有贞。
  繁茂的树花廊道间,仇有贞在前,略伸一手身前为引,身后跟着常文许向楼阁庭院中走去。常文许看着阔别几载的白景堂,繁华依旧,却有些物是人非的错觉。仇有贞与他来到楼阁前,推开木门,做出邀请的姿势他进入厅中。
  厅中布置得一如既往的内敛雅致,却透露着华贵。一个白衣人已然坐在厅中,他闻声慢慢转过头来,目光微微打量了一下来客。
  仇有贞与常文许跪下行了礼。“免礼平身。”北宫棣开口了,“入座。”他的手指向下首的空位。
  常文许默默得抬头看着他,只见帝王两道斜眉冷厉依旧,凤目琼鼻,唇生微髭,身上未着龙袍,眉眼淡淡的,辨不出情绪。北宫棣的气度愈发不凡了,却喜怒不定,仿佛冷酷又仿佛漠然,让他下意识得联想到了昔日的晋□□。子肖父,然而北宫棣却又胜三分。常文许默默回想着千里来到京师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即使他依然视北宫棣为篡位背德之人,却不得不承认,新帝的确作为非凡。
  “卿为何来?”虽然是白景堂的内院,在三张桌上服侍的却是宫中侍从。北宫棣示意开筵后,便直截了当问道。
  “为使。”常文许气度自若的答。
  北宫棣轻微点了点头,道:“朕两年前托人带去的《有邑手则》与《移民纪则》中的确如卿所言。朕已然恩赐尔等二十四人(二十三位文臣另加上了柳元)三等轻车都尉之爵。凡尔等管辖的,人口超过五十户的聚居之地为一个基本采邑领。拥有基本采邑领达三十、四十、五十个,分别为三等、二等、一等有邑男爵……”
  常文许手微微颤了颤。那日北宫棣也在此地设宴,而后把吃的提心吊胆的一众文熙旧臣被赶去了西海。此刻情形仿佛当日再现,只是北宫棣已然为帝,而他却不得不俯首称臣。
  “……三年已然过去,不知西海的诸人中谁有了进爵有禄爵位的资格?”北宫棣话风一转,直截了当的问道。
  常文许自认颇有识人之能,但偏偏北宫棣一直与他的判断失准。从北宫棣入城后没有杀人开始,到恩诏征集自愿义士,朝堂上也唯贤是举,甚至他特意令陈夏阳去西漠传旨宣布他们为“有邑移民”……他也听到了不少“仁君”的称赞,但常文许绝不会相信北宫棣本性是仁柔的。细细揣摩之后,这些文熙旧臣只有纷纷认定:北宫棣绝非将他们赶到西海便不理不睬了。
  常文许的思绪转的飞快,立刻回答道:“包括在下在内,另有容桑、杨忠二人。按规定可获三等男爵与二等男爵。”
  当年常文许被赦免了九族的死罪,受允去海外建功赎罪,北宫棣甚至专门派方静玄去说服他。方静玄在他开口喝骂之前,冷冷的问他,是他的命重要,还是文熙帝遗骨的命重要。这话一下子堵得常文许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常文许见左逆文臣里除了杨忠二人没有屈服,其余人都认了罪,顿时也就默默认下了。
  然而这个“牵连九族”的判罚反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常文许的家族本身就是个大家族,九族加起来更是多达三百余人,远远超过那些只是全家受牵连以及三族受牵连的。北宫棣给出了“流放者进爵可回归本土”的希望后,死里逃生的众人心里立刻变化了。海外再好,“回归故土、叶落归根”的想法对这一批大儒来说,仍旧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北宫棣若有所思:“西海诸多岛屿,卿等教化有功。卿且在京师稍候,朕届时下圣旨册封卿等三人。”北宫棣并没有刁难推诿的想法,事实上,对于这一群被当做试点有邑制度的大儒,他们三年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他还是颇为赞赏的。这毕竟是有邑贵族中第一批晋升男爵的大事,北宫棣将其作为榜样还来不及,怎会食言而肥。
  虽然有所预料,听到北宫棣的许诺,常文许的眼睛还是不由得睁得大大的,北宫棣竟然真的册封爵位,莫非……北宫棣真的受了那所谓的仁德感化不成?

  第三十五章 北海有纷乱

  北宫棣并没有彻底与已经食不下咽的常文许用膳,他稍稍动了动筷子,就起身离开了白景堂。常文许魂不守舍的吃完后,将北宫棣的话反复推敲,在心底得出了唯一结论,北宫棣真的是想要他们这些罪臣教化百姓,在海外建立一片隶属于大晋的王道乐土。他涩涩叹了口气:难道北宫棣真是天命所归的一代雄主?
  常文许也很无奈,他并不是真的想顺着北宫棣的安排,但是此间规则的制定者又非他。受西海诸人之托,他也暗暗存了一份试探的心思回归故土,然而此刻的常文许心中是真生出了一种茫然无措之感。
  仇有贞贵为礼部尚书,本不必亲自接待作为使者的常文许,更无需对他恭敬至此。但先有师生一层的情谊,再加复杂的政治原因,仇有贞在北宫棣离开后,亲自把常文许送到了外宾馆,方才乘车回府。驾车的小厮并不认得常文许,只是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句:“老爷,何必这么恭敬。”仇有贞斥责了他一句,良久又无声得叹了口气。
  暂且不表常文许的纠结。于此同时,在黑州边境钧阳府内最奢华的一座府邸中,四处张灯结彩,异常喜气洋洋。围墙外夜色渐落,暮秋的寒风一道道刮了起来,路过的乞人蜷缩在角落,透过大门看向温暖的府邸中,一双麻木的眼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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