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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架空)再世为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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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路过的乞人蜷缩在角落,透过大门看向温暖的府邸中,一双麻木的眼中倒映着橙黄的烛火,听着间或从中传来阵阵言笑声、寒暄声。
原来今日是知府老爷黄贵武在做寿,凡是钧阳府里头有些身份的人,纷纷前来拜寿。有些人还打听到,黄老爷的姐夫在黑州都指挥司里任职,是以军政中都颇有关系。
“大人,不——不好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慌慌张张的传来,打破了宾主和乐的气氛。虽已年届天命,身材魁梧的黄贵武依然行事粗厉。只见他把脸色一沉,伸脚一踹:“甚么混帐话!本老爷好的很!”
那个冲进宴厅的仆从被踢得转了一圈,从地上一骨碌儿爬起,哭丧着八字眉:“大人!城关来报,钧陇山上起烽火了!”
自从北宫棣实行有邑制度以来,每到秋冬之际,北方元狄人叩关的事件数量大大减少。有邑贵族的庄园形成了从草原到大晋本土的一道缓冲地带,而他们更是自备甲兵,若是一般小股的游牧民族来劫掠,还不一定讨得到好处。这钧阳府虽然地处边疆,首当其冲,也已经有了两年没有遇上叩关之事,谁能料想这山上的烽火竟在此时燃起了。
原本红光满面的黄贵武登时变了脸色,手中的酒杯一下子落在地上,哐当摔成碎片,他直直站了起来:“什么!快去通报道台司。来人……不,我亲自去城楼上。”他顾不得堂中一下子僵硬的气氛,风风火火得冲了出去。一见主寿星已然离席,众人面面相觑之下,也只好怀着异样的心情告了辞。
匆匆忙忙感到城楼之上,黄贵武神色凝重得向北眺望,只见茫茫白光下远处遥遥的山岭起伏间,大约有三四道狼烟已然升起。黄贵武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狂变,转头一把抓过一个士兵的领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禀大人……是申时出头,钧陇山上的狼烟就起了。莫不是元狄人叩关……”
“除了钧陇山,还有别处吗?”黄贵武反而冷静下来,打断他问道。
“不知道,天色已晚,远处看不清晰。”小兵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黄贵武眼睛一眯,原本满是和善的眸子里划过精光:“封锁北城门。传本官令,即刻宵禁,城中所有人回屋。所有守兵待位,本官守在此处!”他吩咐完毕,露出了忧虑的神色。自言自语道:“竟没有消息,关外几道有邑的封锁线难道尽数被破了……此次只怕来势汹汹。但愿卫所尽快增兵来此,否则,这点兵力防守不住啊……”
夜色渐渐深重了,黄贵武却丝毫不敢松懈,干脆吩咐下人取来一座,坐在了城楼上。露色加重,寒风凛凛,随着时间渐逝,烽火又渐渐增多了一道,心急如焚的黄贵武愈发紧张,唯恐下一刻狄兵便出现在远方。
一个时辰过去了,黄贵武感到露天寒风中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钧陇山本是边境的天然屏障,然而此刻,却成了一座阻碍,隔断了有邑移民与钧阳的直接联系。自从有邑制度实行以来,北方草原民族的生活便不大好过起来。黄贵武不难想像,这次狄人来袭,必是集结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他内心深处最担忧的,恰恰就是他们不会只把钧阳当作唯一的攻击对象,若是游牧民族借着机动优势,分兵骚扰,四处袭击……黄贵武简直不敢想象此刻关外又乱成了什么样子。
就在黄贵武坐守城门,神经紧绷时,他忽的听到一众人喧哗的声音传来。黄贵武连忙转过头去,见到四五个人迎面走来。前头一个黑脸大汉身材高大魁梧,一看清他的相貌,黄贵武便心中一跳,竟然是黑州州牧鲁季大人,他一个六品知府,曾有幸远远见过一面州牧大人,今日竟接触了真人。
黄贵武连忙行礼拜见:“下官拜见大人——”他一看清鲁季后面露出脸的几人,眼睛不由得瞪得更大了,心头既是惊讶又是慌张:掌管一州军事的黑州左都指挥使袁玖,驻扎北地的穆云军左将军朵别案,还有一个手执佩剑,一望气度非凡的陌生人……这一群大神忽然亲临钧阳府这座小庙,饶是黄贵武沉浮宦海几十年,也不由得心下惴惴。
“免礼。”州牧鲁季一摆手,站到城楼上,眺望月色中异常清晰的狼烟。萧萧北风呼啸在耳畔,隔绝了远方的声音。
左都指挥使袁玖皱起了眉头:“该死!钧陇山此地,可比另两处更为棘手。”
“自然,方大人不是说了,按探报,另两处不过是骚扰的小股部队,天澜部落的主力兵马可是选了这座山脉,五六日之内,大批兵马便要临城了。”朵别案接口道。
黄贵武不由得心上咯噔一下,脸色一变,果然不只是他钧阳府一处有兵报,只是他钧阳府似乎倒了血霉,被元狄人选中为主力战场了。
左都指挥使袁玖冷冷哼了一声:“眼见为实,袁某总要见到,才能肯定这探报的虚实。”这人倒似颇为谨慎。
那个身配长剑的人似乎对他们的争执不感兴趣,微微凝眉望了远处一眼。黄贵武心下好奇此人身份,暗地里打量了他一番。此人大约三四十岁,见他举动间颇有一分气度,不大像是军中之人,到更像是一个文官。他腰上佩着一个玉牌,黄贵武定睛一看,只瞧见一个“燕”字,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你是此地知府?”那人突然转过身,略略一打量,看着他问道。
“禀大人,是。”黄贵武刚在猜测他的身份,以为此人发现了自己暗中的窥伺之举,不由唬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 “燕”之一字当今乃是忌讳,他却大大方方得将玉牌配在身上。当今圣上还是燕王之时,负责燕军出战粮草的姐夫曾偶然提过一两句,这玉牌莫非是……
“这钧阳府的大致情况,你且说一说。”那人黑眸深邃,看着他问道。
黄贵武瞄了瞄另三位大人,见他们没有异议,当下斟酌词句回答道:“是。本府下辖五县,位于钧陇山南,越过钧陇山便是天澜草原。因着地形险要,往年偶有兵戈,不过这两年来少了许多。钧阳府是大晋的四大马市之一,城中聚集了许多商人,茶马生意颇为兴旺。本地百姓春末开耕,秋初封田,其余也会从事一些生意……”
黄贵武小心翼翼的看了神色不变的询问者一眼,见他表情古正,心中一突,暗暗叫苦。身为钧阳知府,他自然知道,当地百姓不务农时会偷偷摸摸走私一些茶马。走私茶马一事被当局严令禁止,违者要发配充军。此人看起来颇为不好说话,而且只怕是天子近臣,若是追究起来他也讨不到好处。黄贵武只恨自己一时口快,提到了这茬。
“哦,离此地最近的卫军有多远?”那人似乎没有发现,放了黄贵武一马。
黄贵武擦了擦冷汗,说道:“约有六十余里。原本是更近的,只是近两年来无事,故而远调了。”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忽然又问道:“听说昔日钧阳之地乃是古战场?”
黄贵武一听,顿时颇有些自豪的说道:“大人,钧陇山千年前唤名阴山,这古诗有云:不教胡马度阴山,说的就是此地。钧阳本是兵家必争之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垮下了脸。看今日的架势,莫不是被自己一语成谶了。
眼前之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黄贵武心下一惊,这人笑起来倒是一副好相貌。黄贵武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下官斗胆,敢问您——”
“我姓方。”那人道。
“——方大人,这可是元狄人叩关,就要开战了?”黄贵武眉头眼角满是忧心惙惙。
那人打量了他两眼,说道:“也不瞒你,穆云军与州卫军已然开拔。明日清晨,第一批骑兵便可到此。我等是先行一步来探查一番。”
“元狄人此次没有选择重兵防守的黑州大同、宣府两处,而是挑了此地,只怕其中也有颇谙兵道之人。朵将军今晚会戍守此地,你若有心,便叫府中商人尽数离开钧阳,百姓闭门莫出。”那人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下方静玄。这北海之地,只怕要有纷乱了。”
黄贵武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处,一个仆从小心翼翼得凑到他身边,呈上一笼馒头。“老爷,夫人说您未用膳,这寿馒头刚刚出锅,快用吧。”黄贵武盯着手中白色馒头上印着大大的“寿”字,咧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这可真是他过的最特殊的寿辰了。
第三十六章 孝甫化冰封
鲁季和袁玖二人未在钧阳府久留,当夜便与方静玄、朵将军作别,回到黑州首府坐镇去了。左将军朵别案却跟着方静玄,一路回到城内的一处院落中,一进门,他就急急忙忙的开口了:“方大人,我穆云军这般开拔。虽则有祥龙配,毕竟还是要一份谴兵书……”
方静玄解下佩剑,坐在桌案边慢慢擦拭着剑鞘的的纹路,动作颇为熟练。他闻言抬头看了朵别案一眼,道:“我已然去了书信,调兵令不日便自京中发来。”
朵别案闻言,见他“噌”的一声抽出了宝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气逼人。当下不由得一缩头,笑道:“如此便好,朵某先去城外营寨了,哈哈!方大人不必送了。”
方静玄待他离去,方才归剑入鞘,敛眉沉思起来。
大晋四军之一的穆云军常年在北方戍关,昔日曾与燕军共战过,自是巴不得有战事可打,好斩获军功。黑州的都指挥使司又不同,卫所的地方军上下都一心求防,不愿劳动民力,恐损自家利益。即使方静玄是有尚方宝剑与“同虎符”的玉佩在手,他们也大可不买他这个“钦差”的账。毕竟天高皇帝远,北方民风彪悍。若要求其配合,除了借力厂卫之外,看来必须要一道圣旨才能压得住他们……
想到此处,方静玄又不由得恼怒起来。那日他在船上时,被一大箱子的北方官民、军政情报震惊良久,还未回味过来,又见一名厂卫中人跪在他身前,呼他为主上。他方才知晓,北宫棣说“好好保存”的扳指是什么意思,竟然是可以调动所有厂卫的两仪环。他这哪里是发配,分明就是身为钦差去替北宫棣管理北边,甚至解决北患……北宫棣为何不当面解释清楚,非让他误会个中缘由。
且他别离京师已有几月,北宫棣竟一封书信也未来过,非要他先遣人送去不成?
他方静玄素来不是服软之人,只是几个月来,他却实实在在尝了一把“最恼相思罪”的感受。然而深沉如方静玄,也知道北宫棣在京师受的苦只怕比之更甚。
如水一般的月光从窗□□入,印在地面上,方静玄坐在月光里,眉眼淡淡的看着掌中刻着古篆的玉佩,慢慢地合拢掌心,仿佛悄然握住了甚么一般。
黑州与京师相隔几千里,也不知道厂卫是如何传递消息的,方静玄在钧阳府的第三日,调兵令便传到了一脸焦急与兴奋的朵别案手里,与此同时来到的,还有一道要求“黑州所有官员听其所令,如朕亲至”的圣旨。好在方静玄得到情报之下,对地方卫所士兵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看好,只让他们按原例防守本地,原本脸色僵硬的袁玖再见到他,也和善了许多,唤上一声“方大人”。
不过州牧鲁季虽未表态,为大军准备的粮草却非常充分。左将军朵别案和军师们商议一番,觉得与其等候敌人前来,不如主动出击。当下整军待发,调兵令一到,便分路出关去往草原。
方静玄此刻正待在钧阳府厂卫准备的院落中,看着手中递交来的书信。
“静玄亲启”,他慢慢浏览着,熟悉的笔迹,信上内容不多,言语间只肯论及正事,却偏偏在最后嘱托了一句“北方苦寒,君勿忘添衣”。方静玄死死的看着薄薄的纸,忽然抬眼冷笑一声:“你主上他写了几遍?”
跪在地上的厂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方静玄哼了一声,看着最后“北宫棣亲笔”,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北宫棣来信的措辞,几乎可以让他透过纸面看到那人兀自隐忍的样子,这可比他去的那封语调冷硬犹如文书一般的信,要好上不知多少。只是,无论他措辞如何,北宫棣也定会小心翼翼如视珍宝,一如……方静玄抿了抿唇,默默收起了信,眼神冷冷一扫道:“南方如何?”
“已然开战。主将慕容德。”这人颇有些惜字如金的意味,接着奉上了一叠情报。
方静玄不置可否,伸手接过,一目十行得看了下去。
大晋京师皇城内的禁宫是依照古制的“天子之居”所建,禁宫外廷以文华殿与太极殿为中心,内廷以景阳宫为前主,庆元宫为后主,两宫分别是帝王与帝后的寝宫。朱红砌墙,琉璃铺瓦,殿宇楼台间,高低错落,步步森严,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本应是画栋雕梁,金碧辉煌之处,庆元宫外却门庭冷落,两三宫人慢慢扫着庭前的落叶与灰尘。自皇后懿旨下后,这里比皇城早一步入了冬天。宫外“废后”的谣言传得飞快,然而中宫却不闻不问,安静的沉默着。
“殿下!殿下!慢点走,入冬了,小心寒气。”青砖铺就的宫道上,一众宫人们急急忙忙的跟着前方身着明黄礼袍的人,最前头的一个舍人连声促道,一面趋步小跑着。
太子北宫昱溟迈着飞快的步子,小小的脸色紧绷着:“李福安。”“是是,奴才在。”那个舍人应答道。
北宫昱溟头也不回:“闭嘴,孤听了心烦。”
众人只好噤了声,今日太子殿下似乎不怎么高兴,连李福安都受了责。想往日太子殿下是多么仁善的个性,处事不慌,待下和善,所有人交口称赞是小小年纪便有贤明之主的征兆。可宫里这几个月着实变了天,暗潮流涌,谁也不知下一刻是否是祸上头来。
北宫昱溟来到庆元宫宫门前,入目便是此萧条之景,纵非第一次见,仍是气的面色发红,他冷哼一声,让宫人候在外头,独自一人迈了进去。穿过庭院,闯入正殿中,他行礼跪在地上:“母后,儿臣求见母后。”
隔着数道珠帘,北宫昱溟听不到回答,只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敲击渔点之声。北宫昱溟抿着唇,抬头望向香晕缭绕的内室,无论内心中有多么想见到皇后,他却只能跪在外堂,静静等候着。庆元宫里四周华奢非凡的摆饰尽数撤了下去,失了伪装的宫殿露出了原本的磅礴厚重,与原本的苍凉,直直临下。
北宫昱溟不敢大声呼喊,因为这并无用处,他攥紧着拳头,“礼”之一字束缚着他的一切行动。他凝望半晌,依然没有回应。连一个通传的下人也没有。脸上温和慧敏的面具在此地终于被褪下,北宫昱溟垂着头,无法掩去的疲惫轻缀眼角,他嘴唇轻抖絮呐着:
“母后竟是一面也不愿见溟儿么?”
儿童稚嫩的声音悲切之极,而又带着一丝怨艾。北宫昱溟低着头,眼中兜兜转转化为了一片涩意与冰冷。
忽的一个声音传来:“溟儿?”太子抬起头,却是穿着朝服的北宫棣。北宫棣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左常,从里走向太子问道:“你怎在此处?”
太子张了张嘴,北宫棣忽然皱起了眉,叹了口气,弯下腰抱起了他。北宫昱溟伏在他身上,跟着他一步步踏出了宫殿,眼中渐行渐远的厚重宫门缓缓合上,冥冥之中他忽然间就知道,再也见不到了。
“父皇,母后……”太子终究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出口之言换了一个:“为何要礼佛?”
北宫棣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母后的懿旨上都说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北宫昱溟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方太傅离了京师,母后又不见任何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一个个孤亲近的人都要离开……”
北宫棣微微垂下眼,有些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濡湿了领口,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他拍了拍太子的背,孩童浑身一颤,勾着他脖颈的手愈发紧了些。
“你是太子……”北宫棣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他四岁丧母,养在慧和皇后名下。皇考只宠爱太子,视诸皇子为无物。北宫昱溟既被他祭天钦定为国储,便须明白,身在此位,终是没有一个堪亲近的人的。
皆道帝王无情,焉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是学会了将人之本性深埋心底,无可触及罢了。
趴在他身上无声流泪的太子终究让北宫棣有些不忍心,他慢慢的道:“你母后也未见朕……溟儿,你还有朕。往后莫去后宫了,多去看你二弟罢。”
北宫棣没有听见回答,两人的影子紧紧相依,在夕阳下拉的极长极长,冰冷的风中,北宫棣却知道此刻贪恋着一丝暖意的太子,再睁开他闭着的双目时,必有什么不一样了。
学会无情是好事,只切莫如你父皇动情。无情尚可巧笑嫣嫣,屋梁落月。有情之后,便就是除他之外,天下万物再不入眼。此间得失滋味,或就是心甘情愿四字,又有谁能勘破呢?
第三十七章 南疆捷报传
碧澄澄的海面上,晴空万里,一艘轻桅快帆破浪而来,溅起朵朵碧涛。在它之后,几艘体型是其数倍的大船紧紧缀着,两者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眼瞧着前方那艘小船就要被逐至,海上忽然暗下来,渐渐起了风暴。
天说变就变,转眼间已是疾风夹着骤雨扑打而下,海面一下子从平静如镜变化成浪潮涌动,令甲板上的人与物纷纷随着摇晃起来。
“够了,差不多进入射程,开炮吧。”在紧紧追着的几艘大船中,一艘包着铁皮的舰船船舷上站立着一个身披长袍的人,看了看天气与前方的距离,发令道。
“大人,不是吩咐说,尽量抓活的么?”他身旁恭立着的人有些犹疑的问道,颔下的小胡子微微晃动着。
“你是定巽号的舰长,还是我是定巽号的舰长?”发令者吹胡子瞪了他一眼:“快些解决了这艘古丽皇室的逃兵,好回去复命!传我令,发炮!”
小胡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说实在的,在大海上泡了整整一年,虽也时常上岸补给,但到底是有些想念着中土了。南疆土人倒也有一些船只,速度虽快,但着实不经打。像这艘与他们在海上玩了几个月的捉迷藏,还是被逮住了。至于陆地上那些游兵散勇的骚扰,几颗火燃弹过去,成千上万的林木瞬间化为火海……后来,这招便就不用了。说是杀孽太重,恐有不祥,提起那个场景,连一些老兵都面无人色。
不过,在小胡子眼里,觉得杀孽重不重倒在其次,毕竟这样一出手便化千里为火海的东西,还是留作威慑效果更好。而且,听说那一次试发后,慕容将军还特意上了“请罪书”,传回来的圣旨也罚了他半年俸禄。圣旨上还有一句话“南疆林木价值非凡,卿就一把火尽数烧了,岂不亏本”,据亲兵说那刻慕容德大人的表情很是精彩。
在花江口沿岸对那古丽用了火燃弹后,当地负隅顽抗的力度一下子就减少了许多。或许用定坤号舰长的话说,就是“打狠了,帮儿猢狲学乖了”……
小胡子收回思绪,望着前方风雨飘扬中的小船,已经扬起的白旗,周围的炮火却丝毫不停,视若不见的一发发击打在船身上。大浪翻起,水从破口处涌上了小船底舱。隔着哗哗的雨声,不远处的叫喊哭声丝毫不闻,挣扎的人影,倾倒的船只,令人感受仿佛在看一出哑剧一般……不到两柱香的时间,海面上只剩下了几块浮木,再无方才船只的影子。
“回程!”定巽号舰长挥了挥手,高声喊着。
船头调转时,迎面而来的一束阳光击穿了乌云,拨开阴霾,小胡子眯起眼睛,看着转瞬间又是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光,接住不知何时身旁递来的一袋酒。军人向来没有无聊的情感,因为远处即是吾乡。
乾宁四年八月,古丽叛乱镇压,南洋水师捷报频传。九月,大胜归国,大晋与南疆、南蛮数十个大型部落签订藩属协议,要求集资战争赔款。因古丽皇族尽灭,建立南洋古丽军事基地,有水师常年驻守港湾。
同年北宫棣宣布,乾宁五年起,南疆纳入有邑移民范围。
京师的万歆苑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日北宫棣广邀文武百官,在此设宴为南洋归来的一众兵士贺功,其中主角正坐在最高的帝席畔。
慕容德脱下了一身戎装,换上了世家子弟的礼袍,望去温良俊秀,让不少偷偷敲他的少女都暗中红了脸。北宫棣淡笑着向慕容德问话,稍稍勾起的唇角,方显他内心的志得意满。
“太子到!”一阵通传声后,身着明黄的少年走了过来,给北宫棣行了礼,转头看见慕容德,笑道:“这便是咱们新晋的安南伯?孤常听丘元说你兵略非凡。”
慕容德连忙见礼道:“微臣不敢当!殿下过誉了。”他一身月白长衫,风姿隽秀,北宫昱溟不由得愈发欣赏得点了点头,道:“你不日就要回戍南方,此次回京,不如与丘元叙旧一番,孤听说你们是同年。”
慕容博含笑应下了。
北宫昱溟坐到了帝席旁设立的太子席上。乾宁四年初,北宫棣忽然下令太子一同上朝,参知政事。一时间漫天飞舞的“废后风波”顿时匿了声迹——北宫棣明摆着说了,太子不动,皇后自然也是不会动的。
倒有人向北宫棣提议开选秀,并婉转的表示陛下子嗣不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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