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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架空)再世为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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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不稳。暗室灯花摇曳,影子在挂满书画的墙上随之微微闪烁着。
“皇天浩德……”他写道,一边写,一边却觉得一个个正正方方的字化作锋利的刀刃,在心头剜出片片血痕,带来无穷的苦涩——疼痛已经麻木。他想起父亲方克俭留下的“忠正守国”的遗言,想起在自己倾力教导之下,渐长成人的先帝,师徒之情与君臣之交的深厚,想起皇宫大火前一晚先帝虽慌却不乱,仍然坚持守城的身影……他方静玄得天之幸,方才教导出这样一位贤君。可却……然而,他亦无法不记得北宫棣温润的眉眼,屈服的不甘,气急的怒颜,一切切如此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父亲曾让他在成年之礼时在祖祠之中立誓:“我方静玄行事当上对天地,下启神明,君贤则忠君,时乱则守国。恪守礼正,不毁气节。”
方静玄慢慢落着笔,耳边稚嫩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然而十几年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他的心中浮着一丝对未来的无措。是他先毁了君臣之道,他无法做到对先帝问心无愧,更不可能不顾成千上万条生命而刻意寻死。他必须活着赎罪,因为死亡才是宽恕,而他亦已大错。他想着,他就守着这天下吧,为民为国,说什么也不能让暴戾的北宫棣毁了这大晋基业……
第三章 涂药也惹祸
“殿下,”布宁小心翼翼得说到,“方大人在门外候着。”他眉眼低垂,一副不敢抬头的样子。俯下身子对床前的人说道。
“让他进来。”房内传来一个微轻的声音,正是北宫棣。
“是,”布宁小声道,连忙小跑到外邀请站在殿外的方静玄进入。方静玄正待踏入,却正好遇上北宫棣的心腹陈夏阳从中出来。两者四目相对,皆是目中微微一闪。
陈夏阳是随着燕王北宫棣南下的幕僚之首,年方四十,长了北宫棣十余岁。其出生在塞北蓝瑛,却习得一身阴阳权谋之术,更通儒道。虽然未参加科举,但是陈夏阳在北方有着赫赫之名,号为“燕王第一谋士”也不为过。
当然,真说起来,这天下论权谋之术玩的好的,只怕北宫棣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先生来了,”陈夏阳不愧是沉浮多年的老手,也无尴尬之色,脸上一笑,道:“殿下等急了。”方静玄神色微微一动,当下要说什么,却见陈夏阳拱了拱手,擦肩而过时轻声道:“殿下午后不知为何,陡然晕了过去,却是有些着热,先生想必身上有些灵药才是。”
方静玄闻言神色不变,缩在袖中的右手却紧紧的握着一个东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一如往常般挺直身骨,走进殿门。
陈夏阳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哑然失笑。虽然他不知为何这块硬骨头突然屈服,但是这般以来,殿下的心病想必可以好了。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入夜的天色,夜凉如水,一轮上弦明月升起,却不知刚刚殿外正看着天空的方静玄心中又作何感想。
内室中的北宫棣此刻卧在床上,额头有些许的汗渍。一个太医宰中白发苍苍的院判正候在床前,但北宫棣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诊脉。老太医正无奈至极,却见方静玄入了门来,当下眼前一亮,行礼道:“方先生!久闻方府乃是医圣传人,如今却要求教了。”
方静玄行礼完毕,走到床前,看见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北宫棣,微微皱眉,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忧色。他犹豫了一下,凑到床前,说道:“殿下。”又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低低说道:“诏书与人皆在此。”
北宫棣微微一动,却没有睁开眼看着他。方静玄又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从中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交给身侧的老太医。方静玄解释道:“此为百花露,可解万毒,也可通气清热。”
老太医检查一下,捻须赞叹道:“不愧为方府。”神色间却没有一丝对方静玄似乎突然成为燕王之幕府的惊讶,全然是一副迷恋医道的样子。能够在宫廷诡谲之下安然生存至这般年纪,老太医想必也是久经宦海之人,老辣万分,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太医慎重得为北宫棣服下药,不一会儿,北宫棣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他这才睁开眼睛,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似乎不愿再看侍立床侧的方静玄一眼。
方静玄却是神色不变,一下子抓住北宫棣放在身侧的右手,把脉起来。北宫棣的身体正值酸软,尚未来得及挣脱,就被方静玄一句直直的“殿下固然身为龙子,圣体金安,还是莫要讳医的好。”给堵了即将出口的怒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方静玄在“讳医”两字上若有若无加重了一丝读音。
这一幕却看得老太医暗暗咂舌。一方面为方静玄的耿直不畏大含敬意,一方面也对其手段大感佩服。刚才他费尽口舌,几乎说的嗓子冒烟,北宫棣却始终自负身体强健,不让诊脉。如今方静玄竟然这般断然出手诊治,而北宫棣却也未大怒。
他自然不知不是北宫棣不怒,而是其突然被提起了昨夜之事,历历在目,一时间心头大窘不好发作而已。
片刻后,方静玄放下北宫棣的右手。“殿下,虽然热气散了大半,然还是需要疏通的。在下有术可治,只是……”方静玄用眼神示意四周,北宫棣僵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退下吧。”
待得四周的侍从等人纷纷离开了房间,北宫棣方才冷冷道:“你既来,诏书何在。”方静玄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小楷的绢纸,北宫棣却看也不看,继续道:“如若无事,先生可歇去了。”
“殿下忘了在下所言么?”方静玄慢慢抬头,对上北宫棣的眼神,不避不闪,“殿下,龙凤虽健,尚有幼时;山虎虽猛,犹有所弱。”
北宫棣抽搐了一下嘴角,内心暗自对这些文人饰词翻了个白眼,开口道:“先生想说什么,大可直言。”
方静玄紧紧锁住他的目光,声音稳稳,有如背诵一般:“如有微热,体寒,食欲不振,乃是平常之症状。这两日不仅有所忌口,也需要多加休息调养。殿下,身子的隐晦可好了些?殿下想必并不知晓,然而,上药却是必须的。”
就这样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北宫棣听了,却腾地一下,有如熟了的虾一般,脸上染上了红晕。他半是羞半是恼,想要怒喝,却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只冒出了一句:“先生懂得颇多啊。”
“不敢,在下翻找了一日的医书,倒让殿下见笑。”方静玄不改神色,淡淡的道。北宫棣闻言气结。
方静玄视若不见,拿出一个玉盒,打开盒盖,一股清凉之气幽幽冒出。“这是玉灵软膏,对外伤跌转有奇效,且性温和。”言罢慢慢的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在下有术可治,不知殿下可否信医?”
北宫棣眼中微微一阵闪烁,身后传来的感受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但若是自己涂药,却是太过难堪;然而,若是让方静玄来做这事,却又让他觉得没来由的恼火。思量半晌,北宫棣咬了咬牙,道:“有劳先生了。”
方静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然而北宫棣却未注意到。调整了一下姿势,方静玄侧坐在了塌上,解开了北宫棣的衣襟。说起来,北宫棣的长相袭自母妃,自是一流的,未曾料到善武的燕王这一身肌肤却也极好,身上不少地方有些浅褐的大大小小的伤疤,却是在征战的时候留下的。
方静玄嘴角动了动,此刻这般暴露在光亮之下的景色,似惹旖旎。然而方静玄却冷静之极,眼中毫无狎昵,北宫棣犹豫了一下,伏在方静玄的腿上。方静玄用手微微沾了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处周围,北宫棣一颤道:“孝甫!你在做甚。”
方静玄的语调细听有些奇异,道:“殿下,若是不用手,在下只带了这个。”北宫棣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一根玉棒,不由恼怒异常,冷哼道:“先生继续。”方静玄当下不紧不慢得上药。掌下微微紧绷的腰际,残留的浅浅的印记,方静玄的眼神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北宫棣却不知,只是觉得尴尬万分,身上传来的感受如此清晰而又敏感,让他回忆起那些醉后欢爱的片段,与伏身在下承欢的记忆来。
用手指将药细细涂抹在每一处,方静玄渐渐抿起了唇。北宫棣突然低叫一声;浑身僵硬:“先生在……作甚……”
方静玄神色不变,道:“殿下,何处伤重,应当多敷。”
北宫棣咬紧牙,一手死死攥着床上的稠被,才忍住了出口的怒骂或者可能的低吟,道:“多谢先生指点,孤……唔感激不尽。”
等到浑身无力的北宫棣被方静玄翻过身来,他才懊悔得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本来,他想当然的以为这只是场简单的上药,却变成了如要人命般的折磨。
“殿下,这盒还请收好。”方静玄道。半靠在床头的北宫棣脸色一僵,抬起头来,却发现方静玄正低着头,彼此之间距离极近,呼吸相闻。一时间两人竟奇异地定住了。
北宫棣这才发现,方静玄长得很不错。早年十分,北宫棣曾经在拜见太子东宫时偶尔见过方静玄的父亲,方克俭一面。那真是一个风流绝代的美男子。小小年纪的北宫棣被方克俭的惊世容颜震了一下,如今才发现,方静玄的眉目虽然更为古正,却也是俊秀异常。只是常年板着脸,让人忽略罢了。此刻被方静玄深邃的双目注视着,他既觉得十分不自在,又不肯先挪开示弱,当下僵持了下来。
方静玄慢慢低下头,北宫棣上身未动,手却紧紧抓住了床单。
然而,他却看见方静玄只是轻轻抬手,拂去了一丝落在他肩头的丝发,便退去了。北宫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中深处却有些懊恼与一丝复杂闪过。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道:“先生若是有意,不妨听一下孤的一些决定。”
“殿下请讲。”方静玄一贯敛眉,垂下眼。
“孤打算让文熙旧臣,连同成王、惠王,一同戍守西海。”北宫棣慢慢道。
这正是他思忱良久,计算得失,方才做下的决定。成王惠王,乃是文熙帝的两个弟弟,一个十三、一个十五。而那些原先被他屠戮一空的文熙旧臣们,也不能杀了了事,毕竟北宫棣心中还是颇为欣赏那些人的铮铮铁骨的。
然而北宫棣更不可能把他们留在中土,给自己增添麻烦。何况若真留下了他们,别说自家旧臣,就是那些投奔而来的新文人们也会激烈反对,弄成分崩离析的朝局。
杀了舍不得,留又不能留,便只能流放。不过戍守西海,与其说是戴罪立功,不如说是自生自灭,毕竟那里岛国众多,蛮人无数,不是教化之地。更何况,北宫棣盘算着征服世界,自然还有后着。
然而方静玄闻言却浑身一颤,激动异常道:“此言当真?在下……叩谢殿下。”
北宫棣一愣,脸色随即精彩了起来。想必方静玄是以为,自己会放他一同去西海。他冷笑一声,道:“孝甫,至于你,还是留下罢!”
方静玄脸色一变:“殿下!”
北宫棣神色冷漠,道:“北宫黎冰的幼子尚两岁,出海的话,未免显得孤不仁!不如和先生一同留在国内,而北宫焰也尚需人教导。”
闻言方静玄惨然坐地,直视着北宫棣,北宫棣却故意看着他处,脸上挂着一丝讥笑。方静玄沉默不语,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布宁的声音:“殿下,刘大人求见。”
“进来罢。”北宫棣淡淡道。方静玄低着头,怔怔着告退离开了大殿。待跨出了宫门,他忽得想起来,北宫棣不知是有意无意,竟然忘了收回那块留在身边的玉牌。他不由得掏出羊脂玉,一个“燕”字古篆刻于其上,明暗的灯火下分外触目惊心。
西海是什么样的地方呢?《天地志》记载:“西漠抵海,外流岛繁及不可胜数,地荒甚罕雨。”换话句话说,那就是一个极其蛮荒之处,是中土之人眼中的“不毛之地”。然而西海上岛屿众多,虽然因为大漠阻隔的关系,和中土的交流大为不便,但是其上的土著之人却也占地为王,各有根结。
如今大晋内部通用的地图上,只有寥寥关于西海的描绘,甚至在后世待过的北宫棣的眼中看来,是极为不准确的。北宫棣却深深知道,那一块如今中土诸人不甚在意,也无可奈何的海洋,是怎样广阔,又是代表着怎样无可限量的未来。矿藏,运输,军事……这些将会成为极为关键的国家优势,北宫棣自然怎么也不肯放着宝山而置之不理了。
第四章 发配成仁德
“吱呀”一声,随着门的打开,一丝光影透了进来,这是一处不知名的暗室,地上铺着厚厚的杂草。坐在上面的一人闻声抬起头来,只见他虽然发髻散乱狼狈,神色间却一片冷漠与桀骜。两个身着鱼服,身侧佩刀之人拿出钥匙,打开了他脚边的镣铐,将他扶起,正待押出。那人却冷笑一声,挣开了他们的双手,道:“不必押着,我李桓宗自可行走。”
出了院子来到一处侧厅,一阵沉默的梳洗更衣后,李桓宗与身后紧紧随从看押着他的二人上了一辆小马车。一路上,他闭着双目,一副对周遭毫不理睬、漠不关心的样子。待得马车停下,他方才睁眼,下车后,抬头只见一块额匾高悬,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引人注目。此处正是京师赫赫有名的“白景堂”。
白景堂乃是京师数一数二的酒楼,王侯将相宴请会客之时,选择此地的大有人在。而白景堂有这般欣荣之色,皆因这经营之人和当朝皇室北宫家渊源匪浅,乃至晋太‖祖北宫鎏亲笔书下的额匾,悬挂在这正门之前。
就在这个夏日的午后,白景堂的杨秋阁中忽然来了一群不同寻常的客人。客人不多,不过区区二十三位。他们或者脸色如冰沉默着,或者桀骜不已得散漫姿态,或者干脆斜眉怒视着坐在座位上首,一个兀自酌饮的人。然而,这些来客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北宫棣“清君侧”的檄文中列出的“奸臣”名单中的一员。
穿过长廊回院,李桓宗踏进了房中,微微一扫,只见大理寺卿焦亚元、兵部尚书兴正候杨忠、户部尚书常文许、翰林院编修容桑、驸马许由……李桓宗突然眯起眼睛,不由洪声冷笑道:“今天什么风竟把柳元侍郎大人给吹来了?”
柳元正是北宫棣攻入京城后,率先降了燕王的一批臣子之一,原本官居从三品礼部侍郎。他却自顾自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李桓宗说的话一般。李桓宗不由看向柳元左侧座位上首另一侧,对着脸色苍白,低头呆坐着的方静玄拱了拱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般又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人,半晌后,陈夏阳带着两个随侍进入了庭中。他坐在上首的一个位子上,不顾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咳嗽一声道:“人来的差不多了,用膳吧。孝甫,在下敬你一杯。”当下开动筷子,一旁不断有侍女向各桌呈上菜肴。
陈夏阳吃得欢,但是其余这些逆臣们却不这么想,甚至食而无味,无法下箸的大有人在。但是,碍于文人的面子与礼法,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只是桌子上的酒却没多少人去动它。众人暗中往来暗示着,然而陈夏阳却丝毫口风不露,既不说是为什么,又不说吃完后等待众人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好不容易,众人才从柳元无意中透出的消息知道,这一切与上头的“方静玄”大有关联。众人不由仔细打量着这位同门,这才发现,方静玄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与茫然之色,更夹杂着目光闪失之间的一丝无法明辨的神色。
用膳的人心头各异,只有少数与方静玄熟识之人,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然而他们尚未来得及询问,就被陈夏阳的劝酒给打断了。
酒足饭饱之后,终于有人抓住了机会问道:“方先生,不知昨夜景心殿中何状?”
方静玄的脸上更加痛苦,他抿了抿嘴,却说不出什么。
就在此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北宫棣带着一众侍从扬长而入。众人中本有张口欲斥的,然而却纷纷在北宫棣似笑非笑的冰冷一瞥中一滞,卡到嘴边却说不出话来。北宫棣进了庭中,大步坐上了那张始终空着的主位,右手微微在台子上敲击着,目光逡巡过四周,既有人不屑避开,也有人怒而视之,最终他的目光落回了始终低着头的方静玄身上。
就在这气氛微微凝滞的时刻,北宫棣微微一笑,众人心中不由微寒,只听他悠悠道:“在座的都是文熙旧臣,彼此也都相熟。然而尔等身为臣子,却欺君罔上,扰乱圣听,害得文熙帝自焚而崩。国丧主,为不忠,君死臣,为不孝。不忠不孝,更犯下滔天罪孽。尔等死不足惜!”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的社稷不可荒废。”北宫棣却是话风一转,“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杀戮,孤可恕你们不死。西海正需教化,不如你们诸人随着皇侄——成王、惠王,戴罪立功去罢。至于方先生,留下教导文熙帝的嫡子,朕不日封他为恭王。”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暗生疑窦,均被北宫棣突如其来的言语打晕了头脑。
本来众人是想着必是免不了一死,便做以身殉国,死亦无憾。未曾想被关押这么多日后,这件处处透着诡异的事情,却是这般定论。杀神王爷北宫棣何时转了性子?向来眦睚必报的北宫棣,怎么会让清君侧一役中屡屡让他不得安生,多次陷入险境的“左逆文臣”留的一条命在?
北宫棣却转头一手指向了柳元:“你,柳元,也跟着他们去吧。”
“殿下!”柳元抬头震惊道,“这,这,为何?”
“为何?”北宫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突然站起,伸手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了柳元的大衣,只听“乒乓”一声,一把短剑落在地上。
众人心中均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留着你,难道等你来杀了孤么?”北宫棣懒洋洋的说道。
在座的虽然都是悍不畏死之人,但也是饱经宦海,精明通达之辈。他们自然知道,这北宫棣进了京师,尚未杀伐,那都是燕王做隐忍的时候,为的是尚且不想血洗皇城。一旦他起了杀心,不说血流漂杵,只怕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是肯定的。
如今柳元这一番暴露,只怕那悬着的屠刀就要落下,毕竟刺杀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君王可以容忍。
就在在座诸人暗道“吾命休矣”之时,却传来北宫棣嘿嘿的冷笑,他转过身子,准备离开白景堂。
“殿下!”一个蓦然声音却生生唤住了走到一半的北宫棣,却是方静玄抬起头,第一次开了口。
“在下请去西海。”
“孤不许!”北宫棣闻言不知何处来的一阵气焰,不由勃然大怒。他的眉毛渐渐蹙起,微微侧头轮廓冷厉,眼神逼仄。
他阴森森道:“先生和北宫焰留在京师。孤听说北宫焰正值两岁,易染风寒,先生若是不理会文熙帝的骨肉,那可自便。”
“在下,在下……”方静玄说道一半,眼前一暗。抬头却见北宫棣冷冷看着他,一柄剑按在他的颈侧,寒光袭人。北宫棣明明笑着,却教人觉得煞气逼人,然而从方静玄的角度看,又仿佛那双无比明亮的眼睛清丽异常。“先生还要说什么?孤可没有忘了那件事。”
方静玄终于沉默了。北宫棣收起剑,“噌”的一生放回鞘中,轻轻得说到:“方静玄,你以为那件事了结了么?哼!”说罢离开了这处气氛诡谲的地方。方静玄苍白着脸,苦笑着,默默思忱,当真是翻脸无情,喜怒不定,只是自己却真要走那一条未知的路么?
北宫棣冷着脸坐在车里,心里烦躁不已。他说不清为何方静玄再三提出前往西海,自己会如此不愿,更说不清那一丝怒火的来源。这让他愈发恼火不已,方静玄,北宫棣细细咀嚼这个名字,闭上眼时,那昔日鲜血中伫立的傲骨,那激怒他大开杀戒的“敌人”,那张明明俊美却正气凛然的脸浮现在眼前。连带着,北宫棣回忆起前一世身为皇子的更多其他的东西,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身为一个皇子,到成为一个王爷,再到戍守北方,震慑诸王,血染江山,踏上皇位。北宫棣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纯良的理想家,他利欲熏心,善用权谋,他孤身一人,勾心斗角。北宫棣也有理想,那就是成为一代千古大帝,成就不世功名,让大晋成为世界的主宰之一……所以他可以心系百姓,仁慈待民;也可以刑罚无不用其极,血腥不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清醒,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然而现在有些改变了,出现了可以扰动他的心弦的人。
是方静玄。
北宫棣在攻入京师,焚灭的大殿中没杀他,在那夜雨露过后没杀他,在今天他违逆如斯之时,依然没杀他。
北宫棣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方静玄不可杀,杀了天下读书种子就绝了。”
然而真的是这个原因么?或许北宫棣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未曾料到,一个小小的波澜,可以改变无数的未来……
第五章 死谏帝王怒
“宣百官入朝觐见!”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禁宫中的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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