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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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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
作者:一只杀千刀的馒头
文案:
腹黑攻x温润受,大体这个属性,当然时不时攻会傲娇啦,病娇啦,占有欲超强啦神马的……你懂的~
内容标签:甜文 相爱相杀 天之骄子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兰瑾 ┃ 配角:慕轻执贺兰瑜 ┃ 其它:各种炮灰
☆、兵临王城
石之美者即为玉,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君子当如玉。
珏国落于四大古国的北羿西侧,虽只是个小国,却是北羿游商去往西蒙的必经之路,世人只道珏国因盛产美玉而号称为“珏”,殊不知,双玉才为珏,而这双玉指的又是何物抑或是何人,却是不得而知。
在当今珏国王室腐朽,朝纲败坏之际,却未曾发展到民不聊生的境地,此层污秽浊世之间,全因一人在勉力支撑,他便是珏国的二公子贺兰瑾,徽号沉素。
君子当沉敛心之素,不畏罗尘遮妄眼,沉素公子以一人之力想在内忧外患的珏国力挽狂澜,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他一开始确实是做到了,三年旱涝,五年饥荒,贺兰瑾不顾其皇子的身份,几下民间,事事亲为,带着珏国的子民走到了今日,可惜,敌得过天灾,却最终没能躲得过人祸,野心勃勃的北羿终究兵临王城,珏国王室的软弱,大臣的背离,让赴死抵抗的贺兰瑾和珏国子民心寒无比,百姓们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沐风的身影,心中大恸,那位本该高高在上的公子,那位总是心怀仁德却甘居下流的公子,那个人才是他们真正的王,事已至此,早已是回天乏术,就连敌国北羿的文人骚客也不禁要哀叹一声:璞玉蒙尘,天命不公。
长风吹起如瀑青丝,掠过素衣男子紧紧抿着的珠玉色唇角,勾勒着他白皙分明的面庞,斜眉入鬓,凤眼微明,连月的奔波操劳亦掩不住那眉宇间的坚韧不甘,看着城楼下不远处驻扎的北羿大军,贺兰瑾闭上了眼,任由狂风呼啸过他每一根发丝,感受着那风中带着恨意怨怼的浓烈血气。
“皇兄。”一名锦衣少年刚顺着石阶攀上城楼,此处风急阴湿,让处惯了深宫的少年有些不适,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风口处的贺兰瑾,急急的向他走去,等靠近了,又重新唤了声:“哥哥。”
贺兰瑾睁开眼睛,狭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看着这个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五弟,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才发现,那个懵懂的总受欺凌的孩童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结实的身躯已再不是那个能够被随意呼来喝去的小皇子。贺兰瑾勉强笑了笑,道:“阿瑜。”眼里半是宠溺半是哀伤,“你跟着我受苦了。”
贺兰瑜大力的摇着头,稚气未退的脸上满是担忧,信誓旦旦的道:“阿瑜不苦,阿瑜喜欢和兄长一块儿。父皇他早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如今被北羿逼退王城,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还是喜欢什么事都依赖自己的贺兰瑜,这么多天来处在痛苦挣扎中的贺兰瑾终于有了一丝笑颜,他轻启朱唇,似是说了什么,但声音太过飘渺虚无,一下子就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但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贺兰瑜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一向运筹帷幄,天资聪颖的兄长竟然也会如此焦躁,那是贺兰瑜从不曾见过的惶恐与不安。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呢……”
沉素公子依然屹立于王城城楼之上,身边是他从小疼爱的五弟,身后便是珏国最后的阵地,王都里尽是想着投降保命的懦夫宵小,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北羿精兵,那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公子竟会说出“我们该怎么办”这样无奈的语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璞玉
下了王城城楼,走过昔日繁华的主街道,一直到尽头,便是一国王宫之所在,因出产美玉闻名,珏国的大内皇宫无一不用玉石来装点修葺,而如今,再如何温润华美的玉石也不再像昔日那般光彩夺目,苦难的百姓们的怨恨,战死的将士们的英魂,充斥了这座依旧沉浸于歌舞升平的禁宫,却仍然没能唤醒那些一心想着粉饰太平的皇亲贵胄。
贺兰瑾走在前面,五公子贺兰瑜颠颠儿的赶上前,拉住兄长贺兰瑾的衣袖的一角,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沉素公子贺兰瑾侧头看了看贺兰瑜脸上有些怯怯的神情,笑了笑,想要给予他鼓励,自打进了这皇宫以来,五弟脸上便没了在自己面前那番真诚的笑容,这也不能怪他,他的母亲是出身低微的浣衣婢,且生下他们姐弟二人后便撒手人寰,一个没权没势的母亲,一个无根无力的皇子,不论在哪个国家的后廷,都不可能会过得好,若是没有贺兰瑾的庇佑,这个孩子气的皇子估计早就成为一抔黄土了。
转过雕梁画栋的水榭长廊,正要往泊梁殿走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明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养在宫中的器宇轩昂与贺兰瑾奔波在外多日的憔悴相比,自是俊秀上那么几分,但其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厌恶与傲气,将这与贺兰瑾三分相似的面容衬得阴气沉沉。
“二皇兄。”饶是再不情愿,三公子贺兰珉还是开口先称呼了对方一声,不过是比自己早出生了一年罢了,却要占着兄长的名义,要知道如今得势的不再是你们翁云家,现下,那掌管中宫的后座上坐着的,是我的母亲,是我们柳家。
听出来人那声极不情愿的“兄长”,贺兰瑾忍不住皱了皱眉,要换做是平常,这事本不会引起什么心中波澜,自己母亲的娘家翁云家与贺兰珉母亲的娘家柳家素来敌对,而今翁云家势弱,朝中政要皆以柳家马首是瞻,此时的贺兰珉还肯这么低声下气的称呼一声自己兄长,倒是让贺兰瑾有些吃惊,他向着三公子贺兰珉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脚步却未停,带着紧紧拉着自己衣袖的贺兰瑜快步向前走去。
与贺兰珉擦肩而过时,五皇子贺兰瑜被三公子的一个狠戾眼神吓得更加瑟缩,要知道,这位三公子贺兰珉自从出生便是帝后的心头肉,而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五皇子,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才盼来了救自己脱离苦海的“二皇兄”,而期间受的苦有一大半便是出自这位地位崇高的贺兰珉之手,那皮开肉绽的滋味,那充斥于耳边的淫秽侮辱,都叫贺兰瑜不由得跟着瑟瑟发抖。
贺兰瑾似是察觉到了五弟的恐惧,伸手拽住他抓着自己衣袖一角的手,牢牢握住,牵着他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望着贺兰瑾与贺兰瑜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贺兰珉勾了勾唇角,冷笑出声,眸中阴狠更甚,如同忘不见底的深渊,其中似有赫赫白骨想要拉着你一同坠入那化不开的浓郁欲望。
转过水榭,柏梁殿不过几步之遥,门前的守卫侍女依照规矩通传,却叫贺兰瑾二人在门前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在烽火连月的当口,作为珏国皇后的柳氏还有摆这等威风的心思,让贺兰瑾眉头锁得更深,尤其在进入殿堂,看到自己的父亲贺兰连嘉也坐在高位上安然品茶时,心更是冷了大半截。
皇后柳飞雪将二公子贺兰瑾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抹讥讽,面上却不显,放下茶盏,正坐道:“瑾儿连日来领兵卫城,煞是辛苦,来人,赐座。”尽显一国之后的威仪。
侍从搬来奢华的沉木座椅,而贺兰瑾却没有领命坐下,他站着屈身行了一礼,恭敬的道:“不知母后急招儿臣回殿,所谓何事?”言下之意,自是希望赶快回到前线,不想再与此人多做纠缠。
柳飞雪还没开口,却是皇帝的一声断喝,打断了贺兰瑾的言辞,“放肆!你母后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昭你回城,怎么?你不心怀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心生怨怼?!!”皇帝说着就要起身,却是有些不稳又坐了回去,接过身侧总管递过的帕子,边咳嗽边道:“咳咳……与北羿一役,你不必再管,安心做你的二皇子便好,咳咳咳咳咳……”
听到此处,贺兰瑾不觉一震,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抬眸向着已是老态尽显的父皇看去,沉声问道:“儿臣愚钝,父皇的不必再管是什么意思?”
虽是问句,但他心中早已有了分明,可是,当真的从自己父皇嘴中听到那几个字,仍是令贺兰瑾悲痛欲绝,“降服”,“附属国”,“和亲”……这些字眼让贺兰瑾如坠冰窖,尤其这些话语是从一国之君的父皇口中说出,而他的神情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时,更是将带着百姓负隅顽抗的贺兰瑾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接过皇帝贺兰连嘉的话头,柳飞雪亲启朱唇,继续道:“吾兄柳丞相在此次议和之事上立了大功,北羿接受了我们求和的条件,不日便会来接受我等的朝贺,而你的四妹妹也将会作为和亲公主出嫁北羿。瑾儿,本宫知你素来刚烈,但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危,此战必须停。”
“呵!”许久未曾出声的贺兰瑾嗤笑了一声,你们卖国求荣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保住你们的权势地位,却非要说成是为了苍生,真是可笑至极,本来还对父皇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贺兰瑾彻底放弃了挣扎,娘亲,外公……孩儿无能,令我珏国大好河山落入他人之手,如今满朝文武皆无保家卫国之心,就算珏国子民再怎么万众一心,又何以抵抗此等内忧外患的局面呢?
贺兰瑾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贺兰瑜则担心不已,皱着眉陷入了深思。
柳飞雪的最后一句“黎民百姓”虽不是出自她的真心,却真真正正地扣住了贺兰瑾的命脉,国已破,志已亡,自己手中还剩下什么呢?只剩下那些跟着自己抗战至今的父老乡亲了,那是自己最后的底线,他们的国,自己没能如约帮他们守住,他们的命,不可再有什么闪失了,至少,凭眼下的处境,还能为他们的家赌上这最后的一搏。
浓厚的睫毛颤了颤,贺兰瑾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不再看向坐于上首的帝后,眼中是数不尽的哀怨与坚定,他一手撩起青衫衣摆,双膝跪地,沉声道:“父皇,今珏国已亡,儿臣不忍白骨千里,离人呜咽,甘愿做这向北羿俯首称臣的第一人,和亲之事莫要再提,一切祸乱皆由儿臣一力承担,儿臣愿以阶下囚之态亲自向北羿太子请罪。”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直至额头淤青,发丝凌乱。
而自始至终未能引起帝后任何一人注意的贺兰瑜则悄声站于贺兰瑾身后,看着一向平静无澜的兄长卑躬屈膝,乃至内心悲鸣,贺兰瑜垂着眼眸,默不作声,却将上首无动于衷的帝后二人的惺惺作态,深深的刻入了眼底。
而近在珏国王城十里开外的北羿大军之中,一位玄色戎装的男子凭风眺望,任其身后狂沙来复,战马嘶鸣,他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珏国都城的城楼,那里不久前还站着一位黑发如瀑的公子,长衫素手,忧心忡忡,那是珏国的二皇子沉素公子,亦是与这北羿精锐抗战了长达数月之久的奇人。
此时的城楼上早已没了那位沉素公子的身影,却依旧没能引走戎装男子的视线,他痴痴的看着,就如第一次见那人时一样,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为其坚韧的身姿和温和的浅笑所乱,他看着谋士从一边递上来的珏国降书,笑得恣意盎然。
身旁一位只着常服的老臣看着这位即将登基的北羿新主,皱眉唤了声:“太子殿下。”
被唤作太子的戎装男子定定地看着城楼的方向,没有转身,半晌,才缓缓开口回应,内容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他饶有兴味的说道:“真是块好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日更,会很快写完的,我保证!
☆、和亲
大军压境,绵延数里,珏国封城数日,北羿军每日城门前鸣鼓示威,战马嘶鸣,飞沙走石之间,历经数百载的珏国王城眼见着有岌岌可危之势。
寅时刚过一刻,珏国王城的大门居然破天荒的开了,伴随着铁索刺耳的摩擦声,巨大而又沉重的吊桥被守城士兵缓缓放下,最终稳稳地落在了湍急的护城河之上。
杂沓的马蹄声声,两列训练有素的珏国侍卫队率先出现,列队前行,竟是向着北羿大军的驻扎地而来。
立于哨岗前的北羿军士见此情形,立刻前往主帐报信。
主帐之内,北羿老臣苏皖章听了前方的报信,频频点头,末了,抚了抚长须,转头看向正埋首批阅文书的太子,唤道:“殿下。”
太子慕轻执从文书中抬起了头,一手支着脸颊,一手拿着毛笔拨弄着砚台里还未来得及干涸的墨汁。忽而轻笑了一声,道:“苏爱卿,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被点名的苏皖章不慌不忙地笑道:“珏国来降,遣尊贵的四公主前来和亲,赠君明珠,俯首称臣,此等诚意,当得起殿下前往亲迎。”
慕轻执笑了,停下了手中的戏耍,道:“确实如此。”
帐外马匹早已备好,慕轻执与苏皖章翻身上马,手起鞭落,片刻功夫,便已到了军营最前。
珏国的那两列侍卫队亦已到了百米开外,队伍中,后方那顶金銮红帐的八乘马车已经将珏国此举的目的暴露无遗。
能够使用皇家仪仗出嫁的女子,当然只可能是珏国现下唯一的公主——贺兰玥。
送亲的队伍停在了北羿军营前,手捧礼单的年迈使节下马行跪礼,颤巍巍的道:“微臣乃珏国礼部侍郎陈一清,特此呈上……”
“哼。”未等陈一清说完,便被慕轻执的一声冷笑打断了。
深知这位太子脾气的苏皖章率先发难道:“堂堂珏国公主和亲之行,居然只派了个侍郎来,珏国当真是后继无人了吗?还是吾王根本就入不了你们那些重臣的眼?”
本就害怕的陈一清闻言更是颤抖不已,自己在朝内一直默默无闻,此次也是被临时拉过来凑数,那些个老臣股肱都畏惧于北羿太子的天威,谁都不肯前来,只好抓了自己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吏,前来送死。
眼见着这个陈一清要吓晕过去的架势,慕轻执不再看他,一个点地翻身,借着轻盈的步伐稳稳地落在了公主的喜车前。
由于事出突然外加慕轻执的轻功身法诡异,随行的护卫队还未出手便已让他进入了马车之内,虽是无礼至极,但北羿太子想要做的事,这些个亡国将领又怎敢说个“不”字?。
装点华贵的马车里,蒙着喜帕的新娘端坐正中,侍奉于左右的侍女被慕轻执喝退,很快,车内只剩下身穿喜服的新娘与一脸玩味的慕轻执。
“惜暮公主,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送你来和亲,看来,公主的宏图大志怕是要变成一场空欢喜了。”慕轻执席地坐下,盯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开口道。
纤细的素手抬起,映衬着这里满溢的红,更显得她柔弱苍白,女子自行揭开喜帕,姣好的面庞妆容精致,嘴角挂着抹浅笑,落落大方的直视着眼前的慕轻执,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心急?时机还未到,一切还有待转机。”
“哦?”慕轻执看着眼前这个纤弱恬淡的女子,外人都道惜暮公主温婉娴静,不喜争端,谁又能想到,北羿能这么快兵临王城,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这位公主的通风报信,看着表里不一、胜券在握的贺兰玥,慕轻执饶有兴致地问道:“虽然本王对公主想要称帝的野心很是欣赏,但此次,公主你已被皇室所弃,成为和亲的牺牲品,事已至此,难不成还存在什么变数不成?”
贺兰玥不见悲哀,亦不见愤懑,眉眼一弯却是笑出了声,眼里深处,尽是志得意满,她道:“太子殿下,若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变数是谁,不是么?”
慕轻执侧了侧身,斜倚在车窗前,仿佛又回到了那狂风呼啸的城楼前,青砖高墙的城楼顶端,那人翻飞的衣角,轻蹙的眉宇,竟是历历在目。
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贺兰玥轻掩唇角,低垂着眼眸,道:“他来了。”
随着一声骏马的嘶鸣,车外来人翻身下马,撩起衣衫前摆便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石子膈的膝盖生疼,他却毫不在意,对着立在喜车前的苏皖章拜了下去,沉声道:“珏国罪臣贺兰瑾,前来求见北羿太子殿下。”
倚在车窗前的慕轻执悄悄撩起车帘的一角,正好可以看到那人跪着的背影,嘴角沉了沉,复又勾起,道:“公主事事机敏,当真是块值得细细雕琢的璞玉。”
贺兰玥透过那车帘细微的缝隙,也看到了那人跪伏着的刚直背影,叹道:“可惜,殿下想要的璞玉,并不是惜暮这一块,对么?”
慕轻执放下手中车帘,转过了头。贺兰玥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快,自知自己失言,不敢再说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轻执才重新开口,话中却带上了些微的嘲讽与威吓,他道:“多谢公主成全,赐吾无瑕美玉。”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亲
贺兰瑾跪在苏皖章的面前,一动不动,太子还在马车内,苏皖章不敢随便发号施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位珏国的二皇子。
连月来战场的交锋,让苏皖章对这位传闻中的二皇子敬佩有嘉,不论是才智还是为君者的仁善,贺兰瑾都是个中翘楚,如今这位深受爱戴的二皇子就这么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苏皖章不知不觉间心生不忍,好几次都想亲身去扶他起来。
就在苏皖章犹豫不决时,半天没有动静的喜车车帘动了动,慕轻执一步步从车上走下来,到了跪着的贺兰瑾身前,负手而立。
因为低着头,贺兰瑾只看到一双穿云避月的黑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不敢动,只能将身段放得更低,以示自己降服的诚意。
“抬起头来。”慕轻执看着这个本该运筹帷幄的男子,如今却臣服在自己脚下,没了那份傲气,没了那点淡然,只觉得心头很不舒服。
贺兰瑾依言抬头,憔悴的脸颊惨白如纸,眼角一片嫣红,耳边一根发丝随意的垂下肩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
这样温润而又禁欲的男子很容易就激起了慕轻执想要去破坏和蹂躏的心理,他嗤笑一声,道:“不知沉素公子突然拦截令妹的花轿,所谓何事?”
早在凤城的战场,贺兰瑾就见过这位北羿太子,他那凌厉的眼神,毫不手软的计策,都曾让贺兰瑾一一领教,曾经的贺兰瑾还能与之一战,但如今,国已破,山河尽毁,他是成王,自己是败寇,谈何争锋?又谈何相对?
贺兰瑾侧开眼眸,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敌人眼中,尽显卑微,不慌不忙的说道:“珏国已是殿下的囊中之物,可是,和亲之事,还望殿下能够三思,主战不肯降的是我,屡次对抗殿下的亦是我,珏国的子民是无辜的,惜暮不过是个女子,只因出身皇家,又是何等的无辜,我才是战乱的罪人,若殿下肯送还公主,我愿成为阶下囚,任凭北羿处置,不敢有任何怨言。”
慕轻执依旧是笑着的,好一个罪人,好一个阶下囚,真是字字……诛心;你既然自己肯委身,那就休要怪我日后的不肯放手。
“沉素公子素有仁德之名,本殿下便圆了你这份护人的心切。”慕轻执说着伸出手,苏皖章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臣了,立刻递上珏国侍郎送过来的礼单与圣旨。
慕轻执手握这份和亲礼书,又向着贺兰瑾靠近了一步,运功于掌心,将手中礼单震得粉碎。
沾染了墨香的锦缎碎片如白雪般纷飞,有些落在贺兰瑾乌黑如瀑的长发上,映衬着他如释重负的黑眸。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惜暮公主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红衣如血,长眉入鬓,人未至,泪先流,她快步走至贺兰瑾身旁,为他拂去发上的碎片,泣不成声。
若不是早就知道惜暮的真心,聪慧如慕轻执,想必也会被眼前这位梨花带雨的女子所蒙蔽吧。
贺兰瑾看着这个与五弟一母同出的妹妹,笑了笑,道:“你是我妹妹,兄长来换妹妹回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饶是冷情如惜暮,也被眼前这位兄长不带任何欲念的笑容刺到了眼,刺进了心。早知如此,当年你又为何只救下五弟,而我却不得不委身于皇后手中。惜暮想到这些年自己独自承受的苦痛,不得不讨好帝后,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艰辛,心肠又硬了起来。我与五弟是不同的,五弟还有你这个皇兄护他一生,而我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慕轻执打断了这份单方面的兄妹情深,挑了挑眉,向着在一旁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陈一清,冷声道:“礼部侍郎,事情你都看到了,还不护送你们的公主回城?难道你还在等本殿下出尔反尔吗?!”
礼部侍郎陈一清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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