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骨琴心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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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商容看准黄蓉下筷最多的菜，不动声色把菜碟移过去，黄蓉玲珑剔透，岂会发觉不出萧商容的动作。萧商容从容温和，这一举动不过是下意识的，他在家与爹娘吃饭也是这般，黄蓉却记在了心里。暗自觉得只怕再也没人这么心细如发的关心她了。
　　吃惯了可口的佳肴，再来吃客栈大厨做的饭菜着实觉得无味，若不是看在萧商容照顾她移菜碟的份上，黄蓉下筷哪会这么勤，她咽一口饭，看向对面吃饭都能很优雅的男子道：“喂，你觉得这饭菜怎么样？”
　　喂这个称呼……萧商容停筷：“黄公子可以唤在下商容。”顿一顿回答黄蓉的问题，“尚算一般。”
　　黄蓉没在意萧商容的纠正，点头，礼尚往来：“那你也可以叫我作……作蓉儿好啦，我爹爹也是这么叫我的。”黄蓉握着筷子对摆在桌上的菜挑挑练练，“你认为这菜尚算一般，我却觉得不怎么样。拍马都赶不上我做的。不然……”黄蓉抬头，“改天请你尝尝？”
　　萧商容闭口不谈没有乞丐对饭菜挑练的道理，点头顺着黄蓉的话：“求之不得。”黄蓉当即高兴得嘴角上扬。
　　解决完温饱问题，家里的绸缎铺还是得去看一看。黄蓉不提离开，萧商容不赶人。萧家的绸缎铺是琴川数一数二的，萧商容去巡视铺子时尚有许多人在里面挑选布匹做衣裳。萧商容身份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人去赶他带来的人，黄蓉一进铺子里，她所到之地挑布匹的人避之不及，更有人拿奇怪的眼神看她与萧商容。萧商容眼疾手快的按住黄蓉翻飞的手腕：“这是我家的铺子，蓉儿给个面子。”
　　黄蓉掌下赫然是一包药粉，想来不是痒痒粉就是泻药，她轻哼一声，悻悻收手。萧商容笑：“多谢蓉儿。”
　　“反正你武功比我高，你说什么我敢不听吗？”黄蓉吐了吐舌头。
　　萧商容但笑不语领黄蓉进了后院的一个小房间，掌柜的闻了消息忙赶来见萧商容。谈的尽是些生意上的问题，黄蓉不免觉得有些无聊，坐在一旁颇没精神。“倒是疏忽了。”萧商容道。随后命丫头进来领黄蓉出去挑选成衣再到其他屋子换上。
　　黄蓉道：“无论我看上什么你都舍得给我？”
　　萧商容答：“只要蓉儿喜欢。”
　　萧家身家之大，莫说只是铺子里的一些衣服绸缎，就算是黄蓉看上夜明珠、金银玉器也不是要不起。丫头得了萧商容的意思，带领黄蓉出了去。掌柜的想不明白东家少爷怎么对一个乞丐这么上心，但人家私事也容不得他过问。萧商容按平常规矩一一询问掌柜，待查询完毕后日头西斜，黄蓉还没回来。
　　总不能选衣服的这点时间出了岔子吧。萧商容才出房间就见方才领着黄蓉的丫头立在门外，神情焦急无措，一见萧商容吓得差点没哭出来。萧商容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小丫头哽咽着解释了一遍。大概是她以为黄蓉是男子，带着黄蓉去看男装，黄蓉却不管不顾往女装堆里面扎，接着，挑了店里最贵的两件衣裳躲房里面换去了。小丫头在外面等，等了许久还不见黄蓉出来，不免心焦，推门去看房里一人也无。弄丢了东家带来的人，小丫头愈发心慌，又怕萧商容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拿她是问，这才站在屋外徘徊踌躇。
　　萧商容安慰了小丫头两句，打发她下去，见没事，小丫头大大松了口气。照他对黄蓉的了解，人不是平白无故不见了，大约是仗着自己轻功好，走了。
　　斜阳余晖照耀着院子，萧商容低头，夕阳映衬着院里的大树，却多出了一条长长的人影。这么喜欢上树，萧商容摇头。“一人孤身在外，注意分辨人心，好好保重。”像是想起什么，低笑一声，“下次再缺饭吃别拿松果砸我了。”
　　不出意外树影狠狠的晃了一晃，萧商容笑着出了绸缎铺。　　　　　　　　　　　　　　　　　　　　
作者有话要说：　　ORZ　没人看么。

☆、第三章

　　回府时管家说有人找他，黄蓉不可能这么快去而复返，还直接返到了他家里。还果然不是黄蓉，来找萧商容的是云华和云清。这是直接踩在晚饭的点上找来的，理所当然云华、云清留在萧家用晚饭。
　　云华是和萧父萧母相熟的，云华的父亲是琴川县令，平日和萧袁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走的勤，他们的后院自然也相熟。云华是云家的嫡长子，云清则是云华一母同胞的妹妹，小云华两岁。因家中有客，虽现在男女之防还没后世那么严重，萧袁的小老婆们依旧没有上桌。席上只有正房这是对客人的尊重。
　　萧母往云清碗里夹了两筷子菜，语气熟稔：“不知不觉商容都十八了，按说都这个年纪了也谈得婚姻大事啦。哎，清儿，我记得你是多少岁了？”
　　云清隐晦的抬头打量萧商容，萧商容只作未闻，云清失望的埋头吃饭。云华忙接过话：“清儿正好小我两岁，今年十六呢，伯母。”
　　萧母也是一个剔透知心的人，见自家儿子没有反应也不再问。萧商容的名誉不错，家世又好，何愁没有女子嫁，事实上像云清一样喜欢萧商容的女子还不少。只不过萧母见云华与儿子走得近，萧家和云家关系又好，亲上加亲只有更好的理儿。但如果儿子不喜欢，其他都是空谈。
　　见不再有人说话，萧商容简单汇报了铺子的生意，将黄蓉拿走了两件衣裳的事也说了，只略过他是女子不提。萧母道：“商容，你也别太心软了，这明摆着是那乞丐讹你。”
　　云华比萧母反应更大，粗着嗓子：“那臭乞丐还真缠上你了？商容，照我说，打他一顿，他就知道什么人惹不得。”
　　萧袁倒最平静，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道：“商容稳重，他也这么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损失个把银钱长点经验无伤大雅。”
　　萧商容顺从的点头，云华气不过：“商容性子好，我可不好应付。伯母你放心，下次我看到那乞丐，一定打得他满地爪牙，看他还敢不敢诈商容。”——只怕下次再见，云华打不过也舍不得打小乞丐了。
　　萧母欣慰的点点头，给云华夹菜。萧袁道：“商容，云华，你们读书也有两年多，快要科举了吧。你们俩可得争气啊。”
　　云华拍拍胸脯：“那当然，商容就不用说了他那么聪明。我也肯定会给琴川争光的！”
　　云清说：“哥哥和商容哥哥都很厉害。”
　　萧商容礼貌性的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又问云华来找他何事。其实无非是云清想要找萧商容玩，又总不好孤身一个女儿家就去找人，只好缠着哥哥上萧府。这话云华肯定说不得，便推说只是来看看萧商容，晚上一块出去逛逛夜市。萧商容十八岁，萧母愣是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亲近过，也怕他读书读傻了，乐于见萧商容多出门玩。
　　于是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萧商容用过晚饭又要出门。
　　花灯节余温犹存，街市来来往往的人，极是热闹，云清领着两人这边看看那边逛逛。萧商容眼睛一斜看向云华，云华摊手，传达着我也没办法的信息。云清在家中十分受宠，要什么有什么，她闹起来云华也招架不住。本来昨日她就想找萧商容，奈何萧商容与云华一早约定决不带她，这才挨到今日。
　　街面上还有卖花灯猜谜的，成双成对的情侣双双携手一起玩乐，云清盯着一盏花灯巴巴的看着萧商容。如云华所说，云清在云家极受宠爱，便养成了她娇小姐的性子。往日萧商容会去云华家做客，云清便在，在萧商容还小的时候，云清还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就知道指挥萧商容帮她干这干那，娇气十足。现在长大了虽然不像小时候那么蛮横，还是有些小姐脾气。萧商容揉着额角，云华在云清背后打着拜托的手势，萧商容叹气正欲上前。
　　这个当口不知何处跑来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包子，掌心沾满了油水，跌跌撞撞跑过来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云清的粉色裙子上，包子馅散落一地。小孩的表情还有些茫然，云清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一巴掌就准备招呼过去，云华及时拦住，忙说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那小男孩不管这么多，走到萧商容面前仰着头：“大哥哥，是一个漂亮姐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看了这个你就知道啦。”另一只干净的手上放着一枚松果。
　　漂亮姐姐？萧商容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拿过他手上的松果，再往他出来的地方看去，却没有熟悉的身影。这话同时也被云清云华听个正着，云清不可置信道：“商容哥哥，你，你跟人合伙欺负我？哥哥！”云清双手捶打云华，云华不住告饶，这次任云华再怎么使眼色萧商容也只抬头看天。
　　最后各退一步，云华带云清去河边洗一洗衣裳。云清蹲在梯子下水边拿水擦衣服，云华和萧商容站在上面。“漂亮姐姐？商容，真看不出来啊，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那妹妹，有人了？”云华揶揄。
　　萧商容不甚在意：“那人你认识的。”
　　云华奇道：“我认识？不会是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吧，还是书院洗衣服的小丫头，难道是夫子的女儿？”萧商容懒得接话，刚好云清一脸委屈的擦完衣服上了来，萧商容转身就走，云华表情垮了下去，“商容，我开玩笑，你别生气啊。等等我。”云华忙跟上去，现在不走云清会闹他闹得很难看的。最后掉队的云清跺脚，跑步追上去。
　　琴川繁华，夜间燃放烟花衬得琴川更显瑰丽，忽闻一阵琴音传来。萧商容是个中好手，听琴即知弹琴的人造诣还算不错，然而琴静，音中隐有浮躁，琴音欢快，想来弹琴之人正直韶华，因而不能静心，细细品味琴的妙处。不过依这个水平来看，再过些年，未必不能成为高手。循声望去，只见稍远处围了许多人，正中间摆了一个小场子被围了个严实，萧商容在这头看不见弹琴人的样子。
　　云清赶上来时见萧商容听琴听得认真，熟悉萧商容的人谁不知道此人爱琴喜琴，他的琴堪比天籁，若非亲近之人，也难闻一曲。云清只听萧商容弹过一次，还是只有云华在的时候，云清闯进去听见的。刚好萧商容琴音收尾，但就这么几个音符，也让人觉得人间难闻。此刻，萧商容听得仔细，云清不服气，道：“这点琴技算什么，比起商容哥哥的差多了，我……我的也比他弹得好。哥哥，看我去赢了他。”云清风风火火说走就走，云华递给萧商容一个无奈的眼神，跟了上去。
　　琴川每年是有这么个习惯，有人划地拉一个小场子比琴棋书画，四样设四个冠军，萧商容偶尔也会来听听琴但自己从不上场，里面比琴的大多是追逐浮华，为奖品而去，听久了也没意思。这次难得见到一个琴技上佳，只是心境还静不下来的人，萧商容也想见见，到底是谁。
　　云清云华琴川人大多都认识，县令子女，谁不想争着认识？不知怎的，围着场地的人群有些安静，因而琴声才能传得远，云清拨开人群，见是她，也没人反抗甚至自动让出路来，云华紧紧跟在后面护住妹子，萧商容走在最后。人群围成的圈渐渐散开一条通路，露出弹琴人的身影，正对着云清三人。
　　那是一个女子，低垂着脸颊，认真抚琴。女子身着一件青色衣裳，看料子应是上品，萧商容眼神闪了一下——那衣裳是他家，今日下午被人拿走的两件衣裳中一件。女子发如黑墨，长发披肩，更显她肤色白皙，身材玲珑纤细，一双游走琴上的手皎若白雪，烟花鸣放下女子的容颜忽明忽暗，活像从画中走下来的人。怪不得今日来观比琴的人比往年多，光是这女子一低头，一抚弦间的风姿，很难不吸引人的眼球。
　　云华眼睛都盯直了，喃喃道：“抬头，抬头，抬头。”美好的事物是大家所喜爱，追捧的，无关乎俗与不俗，人之天性。同身为女子的云清停下步伐，看见这副美景，愣了一瞬间，被云华的声音惊醒，下意识去看萧商容，后者眼睛竟也放在弹琴的女子身上。云清使劲捏了一下哥哥的胳膊，疼得云华嗷嗷叫。
　　许是被这边的动静惊扰，青衣女子遂云华愿缓缓抬起头来。先见眉毛，秀气而灵动，浓密且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生得漆黑澄澈，光彩照人，秋波流转间容光逼人，再是鼻子，嘴唇，女子肤色胜雪，唇上不沾脂粉也红艳夺目。细看之下猜测她年龄大概不过十五六岁，还稍显稚嫩，然她现在已是这般光景，再过些年，不能倾国也能倾城。轻风扬起她的长发，宛如黑夜乍然盛开的花朵，让人恨不得护她在怀里不忍令她受寒风苦楚，天下间所有美好的词语组合起来都不足形容她的慑人之姿。
　　忽而，青衣少女嘴角扬起，黑眸更是灵动之极，不可逼视，像是对谁笑，凡间精灵，堕世仙子，仅如是尔。
　　云华激动得揪萧商容的衣袖：“人间绝色！她在对我笑，她在对我笑。”紧接着傻傻的笑出声来。
　　萧商容轻轻拂开云华爪子，捋顺袖子，向着正前方的女子，回以温文一笑。那少女正是下午不告而别的黄蓉。
　　有景如画，生平难见。青衣少女灵动婉约，烂漫清丽，倾尽韶华；白衣少年温文尔雅，翩然如玉，遗世独立。相视一笑，含尽世间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云华眼睛胶在黄蓉身上，云清愤愤然大步上前，小女孩心思，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夺了所有人的目光。黄蓉还在继续演奏，云清伸手一掌拍下，云华像才从梦中醒过来忙快步上前，他动作稍慢来不及阻止云清动作，然而，云清这一掌也没有拍下去。云清手掌落在半空，她只觉有气流阻她，使出吃奶的劲也不得移动分毫，像是被谁捆住一样，直到云华拉回她的手，黄蓉暗自收回内力，才能活动自如。要风得风的大小姐何曾吃过这种苦，心中害怕脸上露怯一张嘴仍不饶人，她指着黄蓉骂道：“妖女。”
　　云华脸一沉：“清儿，怎么说话的？道歉。”
　　云清不可置信看着云华：“哥哥，你道刚才我怎么没拍下去，这妖女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把我的手挡住了。”
　　大庭广众谁也没看见黄蓉有过动作，这么一个绝代佳人被人指妖女，大家都觉有些过分。有时候人言是偏向看似弱的一方，纷纷指责云清有些过分。云华道：“清儿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了，女孩子家的名誉是能随便坏的吗？你先找人麻烦，自当道歉。嘶……”云清狠狠捏了下云华胳膊。云华倒抽着气，赔着笑脸对黄蓉道，“姑娘，舍妹得罪姑娘之处，我这个做哥哥的代她道歉了。”
　　黄蓉一心二用边奏边道：“本姑娘不与丑人计较。”她一说话，声音犹如铃铛清脆，又甜又柔，婉转悦耳，不禁让围观的人心驰神往。然则这话有些过了，云清本身也是一个清秀佳人，加之她身份关系，走到哪都有人献殷勤，使之信心倍增。只是黄蓉生得极美，似天山的仙子，云清站在她面前，就像给她陪衬的丫鬟。但虽如此，也称不得丑人。
　　没有姑娘愿意被比她更漂亮的女子数落，云清气急败坏：“妖女，你说谁是丑人。”
　　云华提高嗓门：“清儿！你先说这位姑娘的！你在家里面，在爹娘面前的礼节呢？”这种时候就能显出美女的特权了。男人的心大都长偏了。这话好像不对，女人的心也是偏的。
　　一曲将毕，黄蓉停手站起：“丑人多作怪。”黄蓉嫣然一笑，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人道，“你说呢？商容哥哥。”
　　云清，云华表情一致转身，愕然看着萧商容，云清气愤道：“妖女不许学我。”顿一顿，迅速摆出委屈的表情，“商容哥哥，你与这妖女认识？你，你看她欺负我！”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萧商容去了，萧商容按了按额头。黄蓉玩着头发，状似漫不经心，萧商容却知道鬼精灵的丫头定是竖着耳朵等回答，颇为无奈道：“云姑娘你哥哥说得不错，妖女不是能够随便叫的。”黄蓉眼睛一亮，挑衅的看云清，那神情就像顽劣不听话的小孩子，萧商容叹气，“蓉儿，你也不对。”
　　一个云姑娘，一个蓉儿。黄蓉占了便宜，选择忽略萧商容最后一句话，得意道：“听见没有？云姑娘！你若是还要点面皮，这时候就应该转身哭着跑回去啦。”
　　周围是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云清面上挂不住，偏这种小女儿吵架的场景云华还不放在心上。哥哥不帮自己，喜欢的人胳膊肘也不往这边拐，云清眼睛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终是抹着泪珠嘤嘤嘤哭着跑了。临走前赏了云华一脚。云华吃痛，苦着脸：“商容，你认识这么个绝世大美女怎么也不见你介绍来认识认识，不够意思。我……我们约好，明天！明天我去找你，你……你定要把这蓉姑娘介绍给我认识。”他转向黄蓉嘿嘿一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蓉姑娘，我妹子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我代她给你道歉，那个，我们明天再见啊！”说完转身就跑，一路追着云清去。
　　黄蓉道：“这两兄妹真有意思，一个昨晚凶我，一个今天找我麻烦。”萧商容心道，你若一开始就这副装扮出现，云华岂会凶她，云华性情耿直，对待女性从不露恶；而倘若遇见云清时是小乞丐的打扮，云清大概连眼神都不会给她一个。可见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举办比试的人此时上前，对着黄蓉和萧商容拱手一礼，善意调侃道：“了不得这位姑娘琴艺出众，原是萧公子的红颜知己。姑娘，你赢了。”
　　萧商容淡淡一笑敛衽回礼，黄蓉脸颊微红，啐道：“谁是他红颜知己，你这人不要乱说。”
　　那男子笑着说是，道了歉：“姑娘赢了，那把琴便是姑娘的了。”
　　黄蓉也不客气，抱了琴便招呼萧商容一起离开。他们俩一走，围观的人群也就散开了。
　　时辰还不算晚，街上人头攒动，俊男美女的组合惹人注目，但凡男子皆目不转睛盯着黄蓉看，反之若是女子时不时瞄上萧商容一眼。黄蓉眼珠子一转，笑道：“商容，你说我美吗？”这个女子婉约、灵动，一颦一笑恰到好处，骨子里又有一种诗韵隽雅清逸。从上古仙人到堕入浊世，萧商容所见美丽女子何其多，九天上的仙子也是见过的，但不能不说黄蓉着实美，美得耀眼璀璨。黄蓉盈盈笑道，“你既然说我美，那又为什么不像其他人，像你的好朋友云华那样，盯我盯得眼睛都直了。莫不是，你见过比我还漂亮的女孩子？说，是谁！”
　　萧商容啼笑皆非：“那么，蓉儿是乐意我只看到你的表象容颜？”
　　黄蓉一愣：“那也不是，也不喜欢。”黄蓉嘟着嘴，十分可爱，想了一会儿她点头道，“好吧，放过你。”
　　怎么说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黄蓉玲珑心思，岂知萧商容也是聪明绝顶，要真耍起心眼来，黄蓉哪里是对手。萧商容问黄蓉：“可用过晚饭？”
　　黄蓉抱琴点头：“用过啦，但你若要请我吃饭，我却不介意多吃一餐。”她眼睛眨了眨，精灵般可爱，俏皮又道，“作为报答，我赢的这琴送你好啦。”不由分说，不待萧商容答话黄蓉硬把瑶琴塞到他怀里，少女笑声清脆，背着手面向萧商容倒退着走在他前面，“这琴我试过，固然算不得名琴可比市面上一般的琴好多啦，反正你喜欢琴，不亏吧？”说罢转身小跑着领路，娇小的身躯灵活躲避人流，不一会儿功夫钻进了路边的小摊，独余一句话还来不及说的萧商容。
　　这女子当真心细，知他喜爱瑶琴，萧商容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千百年来，第一次有女子送他最爱的事物。
　　将琴放在一边随黄蓉在路边小摊坐下，叫了两碗混沌，趁食物还未上来，两人又随意聊起来。萧商容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黄蓉道：“本来还没细想的，不过你既然问起来了，我无处可去，不如，去你家住好啦。”
　　“你倒是没一点防人之心。”
　　黄蓉撅着嘴：“反正你又不会害我。你这么说，不会是想将我拒之门外吧。呜，想我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你就忍心不对我伸出援助之手？”黄蓉抬手掩住眼睛假意哭泣。
　　萧商容失笑：“随口一说而已，你要来在下自是欢迎之至。”
　　黄蓉立刻放下手，眼中全无半滴眼泪，黑白分明的眸中绽放着笑意。笑了一会儿，她撑头认真看萧商容：“我问你，你老老实实答我，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帮她解围付了馒头钱，不追究她拿松果砸他，给她买早餐，收租时别人看不起她这个小乞丐，他便言笑晏晏一番话堵得人家哑口无言，把好吃的移到她面前，送她名贵衣服……黄蓉一一数来，“不许拿能帮就帮的话敷衍我！”现在的黄蓉女装明艳，做小乞丐时凶恶得惹人厌，这时即便面露恶相也是美丽至极。坐在她对面的若非内敛自持的萧商容，早就心神荡漾了。
　　可是，昨晚出手相助，也真只是一句能帮就帮。萧商容咽下这句话，黄蓉堵死了他的回答，萧商容笑道：“蓉儿不细数，我却不知帮了你这么多。”本是随手之举，他没放在心上，黄蓉却记在心间，这种感觉他倒能体会，萧商容亦表情认真，“我初时受苦，得人恩惠，便记住了人与人间的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