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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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易从司徒三的房间跑了出来欣喜道：真的？象一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的跑出了小院子迎接西城。

枝干交错的地方，果然，2匹黑马朝他们的位置奔驰而来。司徒易看着那两匹马，微微皱起眉头。其中一个是西城必定没有错，可是另外一个青衣少年是谁呢？

青衣的自然是千茑。千茑一手拉自己的马绳，一手拉住了西城的马绳。

西城伸手挡掉额头上垂下来，白雪累累的树枝笑道：千茑兄，这是桃花国度了，你不必担心了，我的马跟我很久，认识路的。

千茑一声哼，松掉了手，道：要不是小四那混蛋让我照顾下你，我懒得理你呢？他说完惯性的去摸腰袋，才发现那只酒葫芦已经被自己砸了，想起来十分惋惜，不由的连连摇头。才问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酒喝啊？

西城笑道：酒倒是有点，老三也好这口。不过没象你这么凶。

西城微笑的样子很温和，真诚。干净的明眸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瞎子。小四的马匹也在后面赶了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来桃花国度，没想到他也知道进桃花国度的路。看来这桃花国度对圣门杀手来说是必修的一课。

司徒易兴奋的哈哈大笑道：小三，小三。我在这呢？

几日不见，司徒易特别的想念西城，生怕他去了“圣门”，可是他连“圣门”是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提去救他。

西城远远的就听见司徒易的声音，倍感亲切。朝司徒易挥挥手，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他这才知道没有一双眼睛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司徒三是清醒的，如果司徒三清醒着，就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司徒易拉住了西城的马，西城翻身滚下来。司徒易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啊。

“是啊。”西城双眼空洞，只感觉到司徒易满腔热血。司徒易还是感觉出了什么，他惊道：你的眼睛怎么了，脸怎么了？被打了？

西城嘿嘿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四的快马也到了，他跳下了马，拉过了西城道：你没事吧？

西域亦翻身跳下马，迎了上来看着西城，急道：西城，你的眼睛怎么了。

“中了“火磷散”，现在失明了。”西城笑着道，似乎无关紧要。

看到小四，司徒易也无比激动：小四，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小四道：司徒三怎么样了？

还是小四理解西城。西城握小四的手，都觉得浑身一颤。

司徒易低下了头道：他醒了。

“醒了？”西城兴奋的叫道，激动得要进去看司徒三。司徒易却拦住了他，为难的道：可是。

“可是什么？”西城心微微泛凉。

司徒易道：老三，好象不认得我们了。

西城的心“晃荡”一声，象跌进了万丈深渊，冰凉冰凉的。

小四皱起了眉头，心一遍一遍的痛，惋惜道：活着总比死去的好，灵道还是没下重手。

西城手心捏得很紧，突然松开口，叹了口气：是啊，活着总比死去的好。小四，带我进去看看老三。

小四点了点头，扶着西城走进屋子。众人跟在身后。

西原从司徒三里屋翻掀开了窗帘走了出来，道：西城哥，你回来拉。轻点声，三前辈刚睡下了。你们不要一起进去吵他了。

当他看到西城被小四扶着，那空洞而通明的大眼睛时，惊住了：西城哥，你怎么了？

西城微笑的摆摆手道：我没事，我一个人进去看老三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我吧。

司徒易沉默的低下头。

小四道：我扶你进去。

西城点头。

屋子和从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几张破木椅子。窗户打开了，外面白雪茫茫。

桌子上的蜡台，蜡油堆积起一层高。想是有人在这里日夜熬夜的照顾着老三。

司徒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一张老脸，睡得还算安稳，倒没有一丝痛苦。

小四皱起眉头，轻声说着这屋子的所有情形。西城如同可以自己看见，摸索着床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伸出手摸索着司徒三的手。

当触摸到司徒三那双老手时，微微一震，这双手背粗糙，手心却长满了厚厚，硬硬的茧子。苍老的骨节都秃了出来。

司徒三活了这一辈子，用这一双手做过多少暗器，做过多少药材，练过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为什么今天竟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西城低下头，心里一片凌乱，他轻声道：老三，我回来了。小三无用。连一双眼睛都瞎了，在也不能救你了。

司徒三的手微微一震，似乎被西城的话惊醒过来，微微的睁开了双眼，苍老的眼皮微微一张，看着西城。

西城感觉到了他的动静，喜道：老三，你醒拉？

司徒三面前的这个少年，少年苍白的脸象老了十岁，微笑的表情如此无力。司徒三缓缓的吐了口气，沙哑的道：你这娃娃是谁啊？为什么哭了啊？

司徒三竟开口说话了，西城惊喜道：老三，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三啊？

“小三，啊？？”司徒三的记忆似乎一片空白，无力回想起：小三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西城脑子蒙了一下，嗡嗡作响。司徒三怎么就不认得自己了呢？他伸手抓起司徒三的手，将手心搭在司徒三的脉搏上。

脉搏跳动平稳，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　fsktxt。ｃōｍ险了。可是心脉跳动却十分平凡，没有以前如此健壮。这就是说，司徒三已经失去武功了？甚至有可能是失去了记忆。

西城愣在那里，空荡的眼睛里，几颗冷泪缓缓滑落下来。

司徒易从屋子内走了进来，轻叹一口气道：老三谁都不认得了。

西城把手放在司徒三的手心里，握得很紧，很紧。司徒三浑浊的眸子里看着西城苍白的脸，竟闪过一丝恻隐之心。

西城突然抹了把了泪，咧开嘴角笑了，抬头对司徒三道：老三，没事的，活着就好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这几天吃司徒易的咸菜疙瘩一定吃得很讨厌了吧。我这就给你做好吃的。

未料司徒三竟笑了起来，拍掌喜道：好啊，好啊。他做的菜不好吃。说完抬起手，指得就是司徒易，模样如同顽童。

司徒易瞪大眼睛道：有得吃就不错了，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嘛。

西城笑了，站了起来。

小四没有笑，看着西城那白纸般的脸，心里突然觉得一片缓缓的平静。他伸出手，看手心挪动的着条黑线，心里静静感叹。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27章　密谋对策

夜幕降临，一屋子的人围着一张炕坐了下来。

炕边放着一盆碳火，烧得很旺。

外面的世界很安静，雪没有停，徐徐飘落，象在编制一个又一个的梦。风声很轻，静静的。

司徒易起身关了客厅的门，屋子变得很暖和，旁边碳火时不时有柴火未干发生的爆点声，火苗跳动的光影，照在每个人脸上，红通通的，看起来象很有气色。

小四休息够了。

西城瞎了眼睛，却一直在忙，西原做他的帮手。

西原是最懂西城的，也是最乖巧的。

红娘的病已经稳定下来了，也醒过来了。只不过还不适合下床走动，只能一直躺在床上，西原伺候她。那一刀在险一些就要切到心脏了，司徒晓有意要留红娘一命，却又不想让她轻易就站起来。

西城口诉，西原挑了些治疗红娘伤口的药材，又给司徒三熬了补充记忆的药。忙得不亦乐乎。

西城在一边指导西原做了些可口的小菜，烧了几条鱼。司徒三吃得津津有味，似乎特别怀念这个味道的菜，看来对西城还是有一点眷念之情。

大家也吃过了晚饭。

西城看起来有些累，坐在炕上，闭起了眼睛，头一直要往小四的方向倒。

小四坐在他身边，双腿盘膝，双手轻搭在来两边的膝盖上。一身白衣如雪。头发又整整齐齐的梳了上去，恢复了男子的打扮，象道士打坐。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女子的身份，却也没有对他有什么顾忌。只是感慨世道弄人，险些埋没了这一绝色美人。

西域与西原坐在炕里面。

司徒易坐在西城对面。

炕台很大，中间围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蜡台，洗得干干净净的茶几。

千茑突然从后面窜了进来，一身青衫都有些湿了，头发也湿哒哒的。手中却提着一大坛酒。

那确实是好酒，远远的就已经闻到了酒的香气。千茑惊喜道：哇，还不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一等好酒呢？他说完拔掉了塞子，往口中大灌了一口。整间屋子都是酒香混淆柴火的味道。

司徒易白起眼，看着这酒鬼道：一天不见你，原来是去挖酒了。

西城叹道：那是老三埋的，是上好的女儿红，埋了好些日子了，竟被你找到了。

小四冷着眼看着千茑道：下次我在请你喝百年女儿红好了，能不能现在请你过来这里，我们商谈些事？

千茑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突然叹了口气，大声感叹道：哎，等你请我，不知道何年何月。而我们这人啊，人家才给了半个馒头却要给人家卖命，世道不同啊。他口中的那个人自然是指小四。

小四脸上没有表情，两只玻璃般的大眼睛瞪着他，一会才道：我说话自然是会做到，只不过我不想你现在喝酒误事而已。

“西城门二个少爷。圣门一大杀手。圣门前圣主圣灵之子。司徒家的少爷，围在一起，这究竟是做什么？？”千茑没好气的又道：难道你也想把我拉下水？

众人面面向嘘，心中各自感叹，能够凑在一起确实是缘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些不相干的人会聚集在一起。众人惊奇的是没见过这个家伙，而这家伙却对他们的身世如此清楚。

小四开口淡道：那能请江湖第一神盗过来与我们一起商讨是我们的福气。

司徒易板起眼鄙视的看着千茑，没有惊奇，道：他就是那天下第一神盗啊？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千茑易容天下第一，谁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什么？”西域道，看着千茑白皙的脸，干干净净的手指，一点都不象做贼的样子。

千茑闻到了一股酸不拉几的味道，只能坐了过来道：好吧好吧，说吧。什么事呢，我先说了，如果要请我的话，价钱是很贵的。

小四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连天岳。难道想害我不成？？

千茑口中还未吞下去的那酒水险些喷出来，忙擦擦嘴，尴尬道：你还惦记着那事呢？

小四冷过了眼看着他：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我的，还是老实说吧。

“这是我个人私事，我想没必要跟你一一汇报吧。”

“很好。”小四竟没有在究竟下去。千茑应该庆幸，小四不是灵道。

西域与西原竟同时惊问道：你们去过圣门了？做什么？

哥两如此默契。

西城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是想去救嫣然的，没想到嫣然竟然帮着连天岳摆了我一道。

“你的眼睛是嫣然毒瞎的？”西域明白了，一脸惊诧。西城不语。

千茑无所谓的补了一句：哎，爱得深，恨得切嘛。

众人都看着他，瞬间无语。西城低下了头，道：对不起，西域哥。我没能把嫣然带回来。

西域木然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让我们不要在惦记她了，她在那里过得很好。”

西原睁大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全身颤抖不已。

小四心一沉，原来西城早就知道嫣然已经死了：圣门本来就是有去无回的。

西城道：我奇怪的是司徒姑娘竟然也上圣门了，而且向连天岳贡献了一张地图。叶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小四道：叶子竟确实不知道耍什么把戏。

“江湖纷争，本来就与我们无关。我想做的只是为老三报仇，为死去的父母，为嫣然报仇。”西城说至此ｗωｗ奇fsktxt書com网，平静得没有一丝脸色。

司徒易突然道：你别忘了，老三吩咐你的事，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杀了白如雪。

小四抬起眼，心微微一跳，而表情却静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淡道：西城瞎了眼，你们先叫他去送死吗？我不答应。

西城苍白一笑，拉起了小四的手道：我没事的，就算眼睛瞎了，我也必须去。

“不过是”火磷散“，你为什么不先治好眼睛呢？”小四道。

西城沉默了，他道：我本以为老三醒过来，治我，根本不是问题。可是老三竟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火磷散”分为好几种，必须知道他的药性，药成分。配药时没有一双眼睛，很难配解药，一但配错。。。。西城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而且配药的时候要适当的运功疗伤逼毒，否则那我这双眼睛就真的完了。如果红姐姐的身体好了，或许还能帮点忙。可是你们中没一个人懂医术。

“去找白如雪吧，她的医术我领教过，我怕西城眼睛不治，会永世治不好的。”西域突然道。

小四抬起头，竟道：好，我带西城去求她。你们杀不杀她，是另一回事。

“可是？”西城不知道小四这是什么逻辑，哭笑不得。

“别说了，就这样决定了。”

西域道：我与你一起去。

“你带走她的女儿，你想与她无仇，她会这么想吗？”小四冷道。

西域张大嘴，瞬间无语，咬了牙道：就算那样，我还是得去。

小四看着他，不在说什么。

千茑突然道：那我也得去。

小四别过头，看他笑西西的表情，冷声道：你又想去坏事？

千茑不以为难的道：那你可管不着我了，我是我，你是你。你走你的阳光大路，我走我的阴凉小桥。

小四知道说不过这个家伙，瞪了他一眼：你别先坏了我的事就行了，否则我第一个把你给杀了。

千茑喝了口酒，酒水流洒了一身：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司徒易叫道：那我怎么办？？？

西城道：你自然是照顾好老三了，别在给他吃咸菜疙瘩了。司徒易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28章　微笑的连天岳

连天岳接过了地图，只看了一眼，又递给原青，道：很好，先收起来吧。帮我传灵山少掌门前来一趟，我想问问，他们主子在搞什么鬼。

原青应下了，便出去了。留连天岳与灵道三人，连天岳别过头去看萧含笑道：萧公子能够赏脸观光我们圣门，连某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萧含微微一笑，作恭道：圣司客气了，我与子道从小是朋友，此次是来看他的。

连天岳笑道：那该让灵道带你圣门好好玩玩。萧含笑点头。

灵道在一边微笑着：圣司，想做什么呢？地图虽然已经到手了，没有钥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放心了，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别人办了。”

灵道心微微一掠，想问什么，却没问。

连天岳笑了，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启动了外面的杀手帮我处理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钥匙了。

“外界的杀手？看来圣司还是留了一手。”灵道微笑道，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连天岳却一点都不介意：是啊，没想到训练这东南西北门会这么失败。说完微微叹息，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惋惜。晃着折扇微笑道：灵道，你稍等一会，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灵道不语。

话刚完，原青便带着司徒晓走了进来。一身鹅黄色的大衣衬托着她鹅软石般的脸蛋，十分娇艳。一股清淡的菊花香。

连天岳却没有被她那绝色的容颜动容，只是微笑道：司徒姑娘，一路辛苦了。

司徒晓抬起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微微一惊。这就是连天岳？那张精美绝伦的侧脸让她大吃一惊，实在是太完美了。连天岳虽已经接近40岁，可是身材保养得如同20岁一般，身高八尺，一表人才，英气逼人，竟惹得司徒晓一心跳，微笑道：多谢连先生关心。晓儿能见先生一面，实是三生有幸。说完倾国的脸上荡漾着醉人的微笑。

连天岳请司徒晓坐下。

下人端上了一盘晚茶，玻璃透明的茶壶里荡漾着红茶，如同西瓜汁般娇艳，斟在了透明的玻璃杯子中，十分漂亮。司徒晓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器皿，不由的赞许。她举起了杯子，轻一闻，一股甜甜的香气扑面而来。轻缀一口，清甜爽口。

连天岳轻晃着折扇，微笑道：姑娘带来的东西，我们十分感激。不知道叶先生还有什么话要带给连某听的？

司徒晓微笑道：连先生真是聪明，7月7日，叶子竟要在灵山召开武林大会，各大门派的请帖已经下下去了，与先生一样，一张地图。所以，到时候还请圣门赏脸，去灵山喝一杯竹叶青。

“灵山的竹叶青比起我们圣门的“红玫瑰”，不知道哪个味道会更好呢。姑娘这就回去告诉叶先生，我们一定赏脸？你说是吧，灵道。你就与司徒姑娘走这一躺吧？”

灵道喝了口茶，轻吐了口气，心想：就知道是这样子的。他抬起头对连天岳微笑道：可以。萧含听了象吞了一只苍蝇似的看着他，道：我没听错吧？

灵道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话。

司徒晓看了灵道一眼，微笑道：那晓儿明日便起程了，还请灵公子先做好准备。

灵道道：好。

司徒晓起了身告辞了。

连天岳对灵道道：你也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与司徒姑娘一道前行吧？你应该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灵道微微一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29章　清寂的清落

夜笼罩的北国，白色恰恰填补了这场无声无息的黑夜。远处的雪山，蒙胧胧一片，月亮突然跳出了云层，光洁的洒照着这一片大地，如此洁净，如此安详。远处的雪山竟显得格外亮眼，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什么。

小四静坐在亭子围栏上，双手抱着膝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远处的雪山，眼中渐渐有了惆怅的深邃，深邃的边境竟是远处的那一坐雪山，心中暗自感叹想：那里就是雪山了，就是我娘亲住的地方？一个生了我，却不知道我存在的人。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一见到她就狠她。7年前见到她的那一幕起，我就该感觉出来了，她就是我的娘亲。一个最亲最陌生的人。

亭子石桌子上摆了一盏烛台，烛光罩着薄薄的灯纸，昏昏的光芒从白纸中透出来，照射在小四那张白皙的脸上，一丝丝暖光。

空气中冻结的冷气幽幽在漂浮。

白色，白色，无情的白色，一直蔓延着他整个人生。见他轻声一叹，抬起了头，空中的半片悬月幽幽得如同他洁净的脸。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千茑了。千茑手可离剑，却不可离酒，他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小四的肩上，靠着他，道：兄弟，想什么呢？

小四，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千茑看着他，道：没有啊。

“没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千茑嘿嘿一笑道：我想问一下，我那百年好酒什么时候可以喝到？还有你真的喜欢那个瞎子么？

小四沉默了一会，才道：他不是瞎子，就算真的是瞎子，在我心中，也是最完美的男人。他并不愿意回答他那百年好酒的事情，仿佛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

“是吗？”千茑灌了口酒才道：小四，你心事越来越重了。我都猜不透你想做什么了？

小四抬起头看着天，淡声道：千茑，你也一样，为什么要杀白如雪？你与她有仇。

“那瞎子和那姓司徒的跟她有仇吗？”

小四不语。千茑却道：我只是拿了人家的钱财，与人消灾而已。

“拿自己的命去做赌博，这事，是不是跟你母亲有关系？”

千茑眼神微微一掠，身后突然传来西城的声音。小四回头一望，西城摸索着朝这里走来。千茑看着西城，嘿嘿一笑道：其实我觉得那瞎子还不错。说完挥手一笑，转身跳下亭子，朝院子外面走去了，没有回头，青色的身影满是落寂。

小四慌起身，走到西城身边，接过西城的手，拉他走到亭子边，坐了下来。西城奇怪的道：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不见了？

“是千茑。”小四淡道。

“千茑？他与你说什么了？？”

小四道：他说红颜祸水。

西城一愣，突然笑了：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常在红尘走，哪有不沾巾之理。西城说完竟小四轻轻拥入怀中，小四一愣，才轻轻的笑了。

西城双眼朦胧，7年前与小四相遇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时光流失得真快，一晃竟过了就过了7年了。

这是释放的爱情，挣脱了世俗的枷锁，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可是为什么他眼睛却瞎了呢？在也看不见小四那张倾国的容颜，难道爱小四就需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那么？

如果可以拥有小四，他愿意一辈子都是瞎的。

小四此时此刻的心，好安静。突然觉得手一抖，心猛然一震动，好象是一根神经线活活的要被扯断。他瞬间整大了眼睛，双目中布满震惊的血丝。还没来得及发应过来，就感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鼻子中流了出来。他愣了一会，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把鼻子，一看。昏黄的灯光下，指间上的痕迹如此明显。

红色的？是血！

小四觉得神经瞬间一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心，看着手心。手心的那根黑线已经不在手心了。不见了，这么说已经蔓延到了胳膊上了？？？他突然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让西城抱着他，没有惊动他。如果这一刻哪怕不是天长地久，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