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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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脸，见四个人站在房子拐角，朝着这边张望着，心中一暖。“石珀！我来了！”张竹生喊了一声，朝着他们走去。
　　那四个人也顶着风朝着他摇晃着走来，越走越近，张竹生心中逐渐惊疑，停下了脚步，那四人却慢慢跑动起来，张竹生闻见一股腐臭的气味正从前方弥漫过来。
　　“站住！”张竹生端起枪，对着朝自己跑来的四人，四人毫不理会，却伸出双臂，胡乱挥舞着，像是要抓什么东西。
　　“僵尸！”张竹生觉得那冰凉的感觉一下子从尾巴骨窜到到后脊梁上，已经看见那几张溃烂丑恶的脸，千疮百孔，它们勉强伸出双臂平衡着身体，朝着张竹生快速靠近着。
　　“真的……是僵尸！”张竹生睁大眼睛，寒毛全炸开了，在那僵尸距离自己三米远的时候，终于抠动了扳机。
　　枪声回荡，子弹呼啸着，几只僵尸被子弹打穿了几个窟窿，却毫不退却，径直伸着双臂扑向张竹生。来不及多想，张竹生用枪架住前面的僵尸，飞起一脚，那僵尸却分量很轻，被踢飞了出去。张竹生转身就跑，却被另一只僵尸抓住了头发，张竹生闷哼一声，被拉得仰起脸，那僵尸却张开嘴巴，一股潮湿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黑洞洞的嘴巴上两排利齿，朝着张竹生颈子上爆出的血管咬去。
　　张竹生抓住那僵尸的手腕，硬生生转过身来，被拽掉一撮头发，却将那僵尸的手骨也折断了。张竹生疼得满面泪水，抡起枪托，砸在那僵尸头上，崩地一声，将它砸翻在地。
　　“跑！”张竹生只剩下这一个想法，顶着风，他撒腿朝房子后面跑去，跌倒的僵尸摇晃着站起身，跟在张竹生身后追来。
　　张竹生转身，甩手一串子弹飞出，把一只僵尸的脑壳打地像开瓢的葫芦，那僵尸横飞起来，跌在草丛里，却兀自挣扎着想爬起来。张竹生大骇，“杀不死！”调头就跑。
　　房子后面草丛很深，张竹生一脚踩空，狠狠崴了一下，脚踝立刻疼痛刺骨。却顾不上查看伤势，他一瘸一拐想绕过房子，僵尸却已经追到身后，一把卡住他的脖子，那冰凉入骨的感觉，使得他浑身发麻。那指骨却越收越紧，张竹生屏住呼吸，用尽全力，倒转枪管，朝身后狠狠捅去。噗嗤一声，却似扎破了个湿纸箱子。张竹生借着腰肋的力量，将枪管用力撬动，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吱摩擦声传来，那僵尸逐渐松开了手，却是被张竹生用枪管把肋骨撬断好几根，露在外面，像折断的新鲜树枝。
第十六卷　堕劫天使　第三章　崩溃边缘
　　张竹生大喊一声，飞起一脚，踹中那僵尸的胸膛，却是咔嚓一声，将那僵尸的胸膛踹了个窟窿。连整个脚都陷在了僵尸肋廓里。张竹生几欲抓狂，甩动着脚，想把脚拔出来，却见后面三只僵尸已经扑了过来，心一横，踩着那僵尸朝着房子的拐角跑了过去。
　　张竹生脚挂着那僵尸，一路歪歪斜斜努力奔跑着，脚下的僵尸骨骼寸断，被踩得啪啪作响，脑袋和下半身早已不知甩到了哪里，一双枯干的手仍旧抱着张竹生的腿不停抓挠着。
　　又跑出几步，张竹生猛地将腿甩出，那半截僵尸终于被甩了出去，咚地一声落在猪笼草里，挣扎着，竟然还没死去。
　　“杀不死啊！”张竹生鞋子被甩掉，端着冲锋枪对着身后一只僵尸近距离扣动扳机，怒目圆睁，大声嘶吼着，愤怒的子弹统统打进那具僵尸的身体，僵尸骨肉横飞，被弹雨撕成碎片，只剩下骨盆以下完整，依然朝前迈步，朝着张竹生跑来。
　　张竹生一枪托将那半截僵尸扫倒，“没子弹了！”此刻他欲哭无泪，已经围着这房子跑了一圈，回到了门口。“石珀！”张竹生竭力喊着，朝着那卡车跑去，一翻身，窜到了卡车后厢里，两只僵尸却紧跟着他，抓住车厢，努力向上爬来。
　　张竹生望着那千疮百孔的两张脸，怒气冲天，从屁股后面拔出折叠工兵铲，啪一下打开，朝着那脑袋抡了出去。当地一声，一只僵尸被打地横飞起来，远远落在草丛里。另一只却已经爬上车厢，摇晃着朝张竹生扑来，张竹生用铲子狠狠捅去，嚓地一声扎进那僵尸的胸肋，张竹生大喊一声，将那僵尸挑了起来，远远扔在房子门口。
　　两只僵尸却仍然在地上挣扎着爬起，张竹生怒从胆边生，抓住栏杆，一个鱼跃，从后厢跳进了驾驶室，拧动钥匙。卡车轰的一声，像只蓄势的野兽般低低怒吼着，张竹生抓着方向盘，通红的眼睛几乎滴下血来，猛地踩下油门！
　　卡车轰得一声冲了出去，那僵尸刚刚爬起身，梆得一声就被卡车撞倒，耳听得咯咯叭叭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那僵尸被轧成了干肉酱。
　　猛地一打方向盘，张竹生又朝着另一只僵尸冲去，当地一下，那僵尸竟然没被卷进车下，却是趴在车头，手脚乱抓。张竹生狞笑着，卡车狂奔，看着那僵尸伸长手臂，抓得引擎盖咯吱作响，慢慢爬到前窗。张竹生猛踩刹车，那僵尸借着惯性飞了出去，却是在草丛里翻滚几下，又站了起来。
　　张竹生却飞身跳下驾驶室，手里提着一个油壶，一边瘸着腿朝着那僵尸走去，一边拧开了盖子。那僵尸朝张竹生扑来，张竹生身子轻轻一闪，脚下一个绊子，那僵尸噗通一下跌在地上，张竹生一把抓住那僵尸的脖子，披头盖脑将油壶里的液体浇在僵尸身上。那僵尸挣扎着，张竹生一脚将僵尸踢飞出去，扔掉油壶，看着那慢慢爬起的僵尸，掏出打火机，啪地打着火，脸部扭曲，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朝着那僵尸扔去。
　　轰地一下，那僵尸身上窜起三丈高的浓焰，又随着大风呼呼作响，横斜着剧烈燃烧。只见一个人形在火焰里挣扎着，踉跄着朝张竹生慢慢走来，张竹生却双手握拳，怒视着那僵尸。终于，那僵尸突然发出一阵颤抖地响彻深夜的哭号，轰然跌倒。火焰呼地一下又升腾起来，大风猛烈，不一会儿那僵尸在火焰中再也不动了。
　　张竹生站在风中，衣服被风鼓胀地呼呼作响，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突然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
　　张竹生扭头想朝着门口走去，却猛然被绊倒在地，那具被卡车碾压的僵尸抓着他的身子爬将上来，下半身已然不见，张开嘴，朝着张竹生的脖子咬去！张竹生狂怒，双手抠住它那腐烂的眼眶，大拇指狠狠插了进去，腐烂的液体滴滴答答流了张竹生一脸。那僵尸却似力大无比，脑袋拼命朝着张竹生的脖子凑去，却是要咬断他耳后的动脉！
　　张竹生用力扳着僵尸的脑袋，猛然一口咬在僵尸的脖子上，仿如咬中朽木，苦涩的汁液流了满嘴。张竹生撕心裂肺般哈哈狂笑着，吐出咬下的腐肉，又一口咬了上去！
　　张竹生疯了一般，抓着那僵尸的脑袋，拼命撕咬着那僵尸的脖子。僵尸在他身上奋力抓挠，张竹生却不管不顾，咔嚓一声咬在那僵尸的颈椎上，胸中一口闷气猛然爆发，竟生生将那僵尸的颈椎拽断！
　　张竹生倒在地上，捧起僵尸的脑袋，哈哈大笑着，那僵尸的半截身子兀自挣扎着，却似失却了气力，终于一动不动，趴在张竹生身上。张竹生举着那头颅，犹自疯狂大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终于，张竹生摇晃着站了起来，看看手中的头颅，一阵厌恶，远远丢在了一边。他几乎脱力了，疲乏地慢慢走到卡车边上，靠着卡车轮胎坐下，大口喘着气。
　　“石珀……他们还没有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听不到吗？”张竹生已经懒得去思考了，他抓起工兵铲，撑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房子走去。
　　当张竹生走进走廊，他无力地用工兵铲敲打着铁墙，但那屋门紧紧关着，没有一点动静。“他们……还在睡？”张竹生心中一惊，踉跄着来到屋门，轻轻一推，门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石珀？……黄辰辰？”张竹生喊着，却无人回答，张竹生毛骨悚然，“失踪了？全部失踪了？”他慢慢摸索着，从墙边的箱子里摸出一只蜡烛，又摸到一盒火柴，慢慢将蜡烛点亮，举起来朝四下看着。
　　空无一人，石珀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石珀！”张竹生厉声喝喊起来，声音嘶哑，在房间内回荡着，可是，无人应答。
　　突然张竹生看见墙角似乎坐着一个人，心中一阵惊喜，“谁在那里？”他举着蜡烛走了过去，那人的脸渐渐明亮起来，却是明灭不定，丑陋变形。一具干尸，一具干尸坐在墙角。
　　张竹生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烛光闪烁，那僵尸的脸在明暗光影下，却似活了一般狞笑着。张竹生把蜡烛抬高，墙壁上，一行日文刻在墙上。它们……又出现了！
　　“石珀！”张竹生呆立在那里，眼泪顺着鼻颊流了下来，“黄辰辰，杨攀月，教授……”张竹生慢慢转过身，喃喃念着，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两眼呆滞无光，拖着受伤的腿，一步步走出房间。
　　张竹生坐在走廊门口，看着已经微明的天色，风已经小了很多，四下草野都在微曦的光芒下闪动着，猪笼草哗哗响动着，这世界似乎从此就剩了他一个人。
　　张竹生脑袋整个混沌一片，各种念头和声音响作一团。“这里就是个平行空间的交接点……我们又穿越了……”“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以后这尸体别轻易挪动了。”“即便是病毒，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传染的，接触？空气？还是伤口？”“他们愿意彼此信任，相互以性命托付……”“烧掉猪笼草！带他们去小岛！”
　　“他们回去了……”张竹生呆呆望着眼前渐渐血红的猪笼草，“他们被感染了……他们四个被感染了，他们四个……四个！”张竹生突然浑身哆嗦着，“四个！四个僵尸？！”
　　“不对！”张竹生颤抖着，“不可能是他们，不可能！”他脑袋里飞快转动着，这种超负荷的思考，不断的否定和猜疑，几乎让他崩溃，“他们一定是回去了，这里是个虫洞！”张竹生猛地站起来，朝着房间跑去，“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张竹生在铁壁上仔细搜索着，一点点摸着，试图找到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他们丢下我了，我只有一个人了……”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烁着这个念头，他惊慌失措，身体颤抖着。
　　但终于，他还是放弃了，呆呆立了半天，慢慢走出房间，走出门口，看着那片血红的猪笼草。太阳出来了，风已经停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原上，在张竹生眼里，这片草原鲜艳明媚的色彩却那么假，一切都假模假样的，一切都假里假气的。
　　“都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发梦……”张竹生慢慢坐在猪笼草织成的花田里，静静发呆，“这梦太长了，什么时候会是尽头……”
　　从房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张竹生扭过头，看着房子，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石珀和黄辰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张竹生坐在猪笼草中，吃了一惊：“张竹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张竹生迟疑着，脑袋有些迟钝，“石珀？”他努力思考着，“石珀和黄辰辰？”杨攀月也出现在门口，“张竹生怎么坐在那里？他不对劲啊？”
第十六卷　堕劫天使　第四章　天使失控
　　石珀和黄辰辰走出房子，看见张竹生坐在猪笼草中发呆，不禁吃了一惊：“张竹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张竹生迟疑着，脑袋有些迟钝，“石珀？”他努力思考着，“石珀和黄辰辰？”杨攀月也出现在门口，“张竹生怎么坐在那里？他不对劲啊？”
　　张竹生还怔怔地望着他们，脑袋里呼呼直响，“杨攀月？”“张大哥！你受伤了？”黄辰辰松开石珀的手，朝着张竹生跑来，石珀皱着眉头，看着狼籍一片的现场，也大步朝着张竹生走了过来。
　　黄辰辰走到近前，惊呼一声，张竹生胸膛上血肉模糊，全是一道道深深的抓痕，两边的皮肉翻卷开来，血已经凝结成痂，衣服褴褛，却是惊异万分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遇见野兽了吗？”杨攀月和教授也跑了过来，杨攀月查看着他的伤势，“不严重，不过得缝合！”石珀慢慢走了过来，脸色铁青：“干尸？是干尸袭击的你？”
　　张竹生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却是慢慢站起来，抓住黄辰辰的手，满面喜悦地颤抖着：“你们，你们都还在？”
　　“出了点问题，”教授拍了一下张竹生的肩膀，“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张竹生却是激动地颤抖起来，身子一歪，软软瘫了下去。“张大哥！”黄辰辰惊恐地喊着。“没事，”杨攀月翻开张竹生的眼睑，“脱力了……正好，帮着我给他缝合伤口吧。”
　　“是干尸，”石珀指着猪笼草里半截尸体，声音有些发颤，“他跟干尸打了一夜！”
　　当张竹生醒过来时，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他吃力地想坐起来，杨攀月连忙扶着他。身边大片的猪笼草红艳似火，低垂着捕食器，像一个个铃铛般娇艳欲滴。张竹生摸摸胸口，火辣辣地疼，已经被缠上几圈绷带，他深深叹口气：“小月……石珀他们呢？”杨攀月微微笑着：“还从没人这么叫过我呢，不过……这样叫着很亲切。”
　　她扶着张竹生站起来，朝着房子走去，“他们在看那房间，”她露出古怪的表情，“大变活人呢。”
　　张竹生看着杨攀月俊俏的脸庞，“我以为，你们都回去了。”杨攀月笑了一声，“把你丢下了吗？你觉得，”她抬起眼睛，“石珀会那样做？”“你们不会的！”张竹生喃喃说着，一步一步朝着房子走去。“慢点，”杨攀月提醒他，“你脚踝肿得厉害。”
　　两人走到走廊，却见石珀正靠墙站着，望着屋里。“你醒了？”石珀招呼着张竹生，“来，一起看魔术。”
　　“魔术？”张竹生看着抱臂而立的石珀，石珀点点头，没说话，又盯着那房间一动不动。张竹生慢慢靠在墙上，也看着那屋子，墙角的干尸面对面远远望着他们。
　　突然房子晃动了一下，接着一阵低沉的轰隆声仿佛从地底响起，张竹生惊异间，却见对面的屋子缓缓移动着，从面前消失了，接着又一个房间慢慢出现在大家面前，黄辰辰和教授却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大哥！”黄辰辰跑到张竹生面前，“你醒了？”张竹生点点头，依旧吃惊地看着那个房间，“会移动的房间？”
　　石珀抱着双臂，“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了，走廊这么长，怎么屋子这么小。”他指着那房间，“有两个房间，并排的两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房间左右移动，这就是为什么那干尸不翼而飞的原因。”
　　“我们当时住进了那间有干尸的房间，然后等咱们出去之后，这房间移动了，藏到了墙壁里，等咱们回来，看到的是另一个房间。”石珀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么简单。”
　　“你刚出去解手，这房子就移动了，”石珀看着张竹生，“所以你找不到我们了，对不起，我们在另一个房间里。”张竹生脸上肌肉抖动着，似笑非笑，最后低下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知道那个房间通向哪里吗？”石珀拍拍张竹生的肩膀，“可能需要过一两个小时了，这房间移动的规律我们还没掌握。”
　　“是两个房间，”教授却摆摆手，“但有干尸的房间移动后是没有出口的，刚才我们就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里，”他苦笑一声，“刚才都担心出不来了，好在这房子还在按时移动。”
　　众人走进房间，坐在床上等待着，石珀看着四周，摇摇头：“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布置，难怪我们会出现这样的错觉……”他递给张竹生一根烟，“跟我们说说昨晚你的经历吧？”
　　张竹生慢慢抽着烟，沉默了好一阵子，“石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干尸活了，袭击了我。”众人静静听着，张竹生慢慢诉说着昨晚惊心动魄的战斗，“到最后，真的不怕了，”他抽了一口烟，手指微微发抖，“其实它们除了抓挠和咬人外，没别的手段，而且它们体重很轻，但力量较大。如果不是惊慌失措，我不会弄成这个样子。有把工兵铲，黄辰辰都能对付的了一两个。”
　　他深深叹口气，“它们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真的是变成僵尸了。”
　　“怎么造成的？”教授沉思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珀，”张竹生看着石珀，慢慢说，“把那片猪笼草烧了吧。”“是猪笼草造成的？”石珀狐疑地看着张竹生，张竹生喉头滚动，慢慢站起身，望着外面的走廊，“是猪笼草……那是培养病毒用的实验器皿……”
　　众人大吃一惊，正惊讶间，房子轰隆一声移动了，张竹生看见那门口渐渐消失在面前，又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出现在大家面前。
　　“进去看看吧，”石珀挥挥手，带着张竹生走进门洞，却是一条向下的楼梯，石珀打开电筒，一步步朝着下面走去。
　　待得众人来到楼梯尽头，推开一扇门，刺目的灯光照射过来，众人一阵眩晕，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
　　这是一个宽大的地下室，却是摆放着种种奇怪的器械和工具，墙上地上全是斑驳的印迹，竟然像是凝固的血迹一般。张竹生觉得身上的毛孔在慢慢炸开，这里有着一种奇怪的阴森感觉，空气里混杂着一种浓重粘稠的油脂和血腥味道。
　　“这是刑讯室？”张竹生摸着一根沾满血渍的铁柱，心里颤抖着。“是刑讯室，”石珀点点头，“各种刑具都有，”他拨拉了一下从天花板上低垂的一串镣铐，竟然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这个房子，应该是个监狱了。”
　　望着血迹斑驳的地下室，各种镣铐刑具木架板凳在炫目的防爆灯下却显出一种奇怪的阴沉感觉，张竹生耳边隐约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不由得打个寒战。
　　“那边有个门，”石珀带着大家走到另一边，他拉了两下，“被焊死了，你看这焊点，还是新的。”“要不要……”张竹生头上冒着汗珠，“要不要打开？”
　　石珀摇摇头，“如果这里出现了紧急情况，我说如果……那片乱坟岗的死人都是这里的人，”他敲敲那门，梆梆响着，“底下应该是这些人的住处了，宿舍什么的。既然封掉，肯定有缘故，”他扭头指着门边墙上一块墙壁，上面用粉笔写着一行日语，有着几个大大的惊叹号，“应该是警告。”
　　“我分析的情况是这样的，”教授咳嗽一声，“他们用某种病毒在这里做……人体试验，实验失败了，病毒扩散。”众人眼前闪现出被还原的现场，一个个白衣人惊慌失措，四下溃逃，不停开枪射击，一群僵尸抓狂地撕咬着他们。“为了防止病毒扩散，他们将尸体紧急埋掉，把这里封死，然后撤离了。”教授叹口气，“一场悲剧。”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病毒是如何传播的，”石珀皱起眉头，“咱们已经遭遇了一次攻击了，这地方已经不能呆了，今天咱们就离开这里。”
　　“已经感染了……”张竹生喃喃地说，石珀一愣，张竹生扭过脸，看着石珀惨然一笑：“上面写的是：‘天使无法控制，紧急撤离！’你们的猜测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天使’，他们竟然给这种病毒起这么个名字……“众人呆呆看着张竹生，黄辰辰懦懦地问：“张大哥，你懂日文？”张竹生点点头：“我是日本人，我叫竹间鸣一。很抱歉，我一直没对你们说。”
　　石珀却突然一笑，脸色灿然，伸手搂住张竹生，“你是张竹生，管你是哪国人呢。”他回头看着发愣的几个人，“咱们回去吧，上去再说，这地方我不喜欢。”
　　众人慢慢靠着房子坐着，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每个人的脸，众人都眯起眼，默默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我叫竹间鸣一，大阪人，我父母都是做寄卖生意的。我一直很喜欢中国文化，所以来中国求学，研究中国古代史。”张竹生慢慢诉说着，“我没有刻意想隐瞒我的身份，我的中国名字就叫张竹生，是我的老师帮我起的，他希望我能像竹子一样虚心正直。”
第十六卷　堕劫天使　第五章　生死弟兄
　　“让我隐瞒身份的原因，是那晚的歌声，”他神色平静，望着前方，“塞壬的歌声，是我掩饰自己惊慌的说法，那其实是日本的传统歌剧——木偶净琉璃，”他神色突然陷入深深的疲惫，“当我听到这歌声，很害怕，我知道这事件是日本人做的，所以我……”
　　“你怕我们知道你是日本人，丢下你，怀疑你。”石珀微笑着，张竹生点点头，“所以我就隐瞒着，但我知道隐瞒不了多久……终究会被识破，我一次一次鼓起勇气，但还是没能说出来，甚至……”他眼中泛着泪花，“我看到王金海，感觉马上要跟幕后的日本人遭遇了，我不想被当众揭穿当众抛弃，我只有选择离队……”
　　“这些我们都理解，”石珀叹口气，“既然你懂得日语，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一些情况跟大家说说？”
　　张竹生点点头，“那干尸写在墙壁上的字，意思是：猪笼草培养的‘天使’病毒已经失控，他已经感染，走不出去了，让看到字的人抓紧去北方小岛获取血清。”众人互望了一眼，“小岛？”“是小岛，”张竹生神色凄然，“我们已经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