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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虐到底-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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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天夜里韩景宇起来喝水,被女人撞上了,看到了他那一身斑驳的痕迹。
    女人心跳如擂鼓,这痕迹很新,看得出是近几日才印在身上的,而这几日韩景宇都在宅子里好好的住着,唯一的一次外出也是被钟源带出去玩了一个通宵。那一个通宵到底是干了什么,女人无从得知。但是现在,她看见了韩景宇这一身痕迹,就好像是明白了。
    韩景宇跟钟源之间,的确是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钟老爷子笃定韩景宇是钟源的私生子,才将他接进来住着,但韩景宇跟钟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能就要她好好查查了。
    女人有的是手段,拿了钟源的头发跟韩景宇的头发去查,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韩景宇跟钟源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那他给韩景宇弄得身份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她手上拿捏着这样一个秘密,却又不敢吐露出来。
    钟家的事,哪轮得到她来过问呢?
    钟源这几日过的颓丧的很,从那天出了那事之后,他不敢面对韩景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肮脏的心思而羞耻。明明很多记忆都缺失了,在浴室里自渎时的肮脏心思却清晰无比。
    钟源从来不敢想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知道韩景宇是什么样的人,他对于韩景宇的喜爱是因为他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他知道韩景宇是个怎样倔强的人,所以他喜欢他,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喜欢和疼爱。他以为这是他对韩景宇的全部情感,却没想到那些情感会在欲望的催化下诞生出那样的肮脏和龌龊。
    在那一夜之前,钟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清自己的本质。
    男人的本质。
    钟源是真的不敢在面对韩景宇了,他怕那些被他强自按捺下去的东西会倏忽一下再长出来。
    但是钟源却又不可抑制的开始关注了韩景宇更多他从前没有关注到的东西。
    钟源觉得自己心理出了毛病,这毛病叫他难以言说,白天他不再跟韩景宇说上一句话,在餐桌上,老爷子的目光注视下,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交流都苍白干瘪。但是在夜里,在精力无处发泄的夜里,那些不小心冒出头的龌龊心思蓬勃生长出来了。
    钟源厌弃自己,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小人,恶心至极。但是欲望驱使他的身体,他唾弃自己的同时,却也放任了自己的身体去寻找欢愉和释放。
    钟源的欲望好像一只开了闸的猛兽,虽然他正当壮年,对生理的需求是如此,但是在从前,这些欲望被他压制成了生活在可有可无的一部分。只有在真正无法排遣的时候,他才会去解决。但是现在,那突然生长出来的欲望在深夜长成了猛兽,让他夜里燥热的辗转反侧,满脑子不可控的思想发了疯一样的成长。
    他臆想谁都可以,都不至于让他有这么大的负罪感,但是他偏偏只记得起韩景宇一个,那个名字光是咀嚼在口中都叫他燥热的难以宣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钟源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难以自控在深夜里臆想着那个人达到欢愉的顶峰。
    韩景宇只当是钟源为那天的事而尴尬,他在心里早已释然了,怕是钟源却还耿耿于怀。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钟源谈这一件事,这件事对两人来说都是尴尬,不如不提。
    钟源再也不会和韩景宇勾肩搭背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了,也不会看着韩景宇从浴室里光着上身走出来的时候笑他身子单薄,更不会开着车带他到处去找好玩的东西。在韩景宇的眼里,钟源避他如虎。
    钟源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状态,他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韩景宇早已习惯一个人,钟源粗鲁的插入了他的生活,如今突然的抽离也并没有让他有多少的不适感。他只是有些微的失落。
    钟源在他身上烙下的痕迹都消退的差不多了,韩景宇可以不在穿那些不合时宜的高领衣服,他神色自若的跟钟源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听着钟老爷子的絮絮叨叨。
    老人到晚年都似乎变得话多起来,他跟女人说了韩景宇在家里的身份和位置,女人则表示愿意接受。
    钟源的模样显得尤其的心不在焉。
    吃了晚饭各自散去,韩景宇上楼休息,钟源跟老爷子在书房说了会儿话,也退回来去休息了。他跟女人住一间房,两人却是不睡在一起的,钟源多数时候会回自己的房间,只有极少的时候,在老爷子逼的没办法的情况下,他才会进女人的房间里。即使是这样,两人也并没有实际上的进展。
    女人知道,也从来不勉强他。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沙发上,已经是惯有的套路了。
    深夜的时候,女人被细微的水声吵醒。醒来看到浴室的灯亮着,浴室跟女人睡的床只隔三米左右的距离,磨砂玻璃挡着,看得出一道人影。女人看到钟源在里面洗澡,因为光线的缘故,她好似连钟源下巴上流下的水珠形状都看的清清楚楚。
    钟源身材高大,印在玻璃上的影子也是如他的人一样。
    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半夜要洗澡,拧了眉坐起来,浴室里的钟源是看不到外面的,他在深夜,看见女人睡熟了才起来的,也没有想过再刻意的去遮拦什么。女人看了一阵,就收回了目光。
    女人侧躺了一会儿,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未歇,转头又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影子的动作。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她自然看清了钟源的动作。
    女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知道钟源在做什么,同时的她又有些苦涩,明明和她同处一室,却宁愿半夜起来自己纾解……
    水声响了很久,因为女人刻意的去听,所以听到了那哗啦啦的水声下,那沉浊的喘息和呢喃。
    钟源一身疲惫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女人蜷缩在床上,似乎是睡的很熟。钟源也没有多想什么,按灭了浴室的灯光,跟着也睡下了。
    第二天,钟源依旧没跟韩景宇有什么接触,韩景宇被老爷子带出去了,说是跟他出去学习,钟源几次想跟韩景宇说话,到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韩景宇被钟老爷子带出去了一天,那一天女人就看着钟源在家里踱步,很烦躁的,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女人就是觉得,钟源烦躁的很。
    晚上韩景宇回来了,还是在一起吃饭,钟源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随口提到了自己小时候,跟老爷子出去听讲座,听得无聊的睡着了,口水涂满了整张桌子。
    钟老爷子黑着脸,几次都要发作,但因为韩景宇跟女人都在,训斥的话没有脱口而出。
    饭桌散了,钟蔚把钟源又拎书房里去训话了,韩景宇还是跟往常一样回房休息,这时候女人忽然叫住了他。
    韩景宇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叫他,问了声,“怎么了?”
    “今天怎么样?”女人想,这大概是钟源想要问的话。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钟源没有问出口。
    韩景宇有些诧异,他不知打女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回答了,“还好。”
    “不无聊吗?听钟源说,跟老爷子出去,应该是很无聊的吧。”女人说。
    韩景宇想了想今天经历的一切,还是那两个字,“还好。”
    女人知道他冷淡,弯了弯唇就走了。
    韩景宇上了楼。
    夜里女人又见到钟源起来了,浴室里的灯都关了,只听得到哗哗的流水声。所有的一切,都被掩藏在这水声中,仿佛发生了之后,可以经由这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一样。
    钟源重复了那一夜女人看到的事。
    女人也听到了那水声中压抑的沉浊喘息和一两句泄露出来的破碎言语。
    大概钟源是真的喜欢着韩景宇的。女人这么想着。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在这样自己都看得出的露骨的心思里,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只能在黑暗里,才能宣泄出来呢?
    女人望着眼前的黑暗,翻身闭上了眼睛。
    钟家的宅子依旧宁静如往昔,女人却如同一个一下子跳脱出来的旁观者,在发现了一个两人都不能俱全知道的秘密的时候,冷眼看着钟源在夜里疯狂的臆想和白日里的冷淡中切换,好像他那些肮脏的心思真的被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了一样。
    韩景宇又被钟老爷子带出去学习了,而钟源的脸色一直阴沉。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夜夜的水声中到底掩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女人抿了一口红茶。
    
    第183章 打破
    
    韩景宇自然不知道这些事,钟源从回来后跟他说的话,寥寥可数。
    他也不是没有察觉,他也不是没有一点点的失落。
    钟蔚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多如钟源所说,都是十分无聊的地方,两个老人在一起谈论的事,绝对不是韩景宇这个年纪的人可以插进去的。韩景宇更多的时候,都是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然后神思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
    钟蔚跟他说,要摆正自己在钟家的位置。韩景宇听了只能默然,他在钟家,到底算个什么呢?
    钟老爷子待他太好,所以他不愿意想谎言揭穿的那一天自己会遭到何种的对待。
    今天钟蔚带他见的人十分年轻,和平时钟蔚引见的老者都有很大的不同。而这个人,还是个熟人。
    韩景宇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恍然了很久才想起来。好似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遥远的仿佛过了半生那么长。
    那个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人也是陪着一个老人来的,那老人坐在轮椅上,形容枯槁,一双眼却清明睿智。
    钟老爷子走过去,那推着轮椅的年轻人就先打了招呼,“钟爷爷。”
    钟蔚冷硬的面孔中露出几分笑意,“刘家小子嘴巴真是招人喜欢。”
    这人的模样和韩景宇见到的懒洋洋不同,他沉静站着的模样温文尔雅。一身的邪气尽去,看着好似一块玉一般的温润。
    “钟老来了啊。”轮椅上的老人伸出手,钟蔚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钟蔚跟他仿佛很是熟稔了,语气中还有几分关切,“刘老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老人道,“一把老骨头,还指望能有什么造化不成。”
    “诶,怎么能这么说。我看你精神气足的很啊。”钟蔚说。
    老人道,“哪比的上你,我是老了不中用了。”
    两个老人攀谈起往昔来,竟没有韩景宇平日见到的那些公事公办的人情往来来的枯燥,韩景宇还是在听这些的,而跟他相对战立的那人,却是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两个老人说了半天,话题忽然一转,落到了韩景宇身上。
    老人看着韩景宇是跟着钟蔚的,就问了声,“这位是?”
    钟蔚也不便说的太开,模棱两合的说了句,“家里人。”
    老人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韩景宇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审视。
    韩景宇目光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个老人又谈了从前的事,韩景宇见着平日严肃古板的钟蔚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轻快来。
    “好了好了,别让小辈的见笑了。”老人也觉着两人这样的谈话实在是太过损碍形象。
    钟蔚也知道自己显露了太过不该有的情绪,轰起人来,“景宇啊,你去外面坐一会。”
    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偏头跟身后的人说了句话,那年轻俊朗的少年人也跟着韩景宇走了出来。
    这宅子跟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从堂屋里出来,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荷塘柳树,韩景宇从进来时就觉得景色别致,现在出来细看更觉得这一方风景独好身后那紧随着出来的年轻人一下就没有了方才在屋子里的正经,跟在韩景宇的身后,一会儿又绕到他面前,盯着韩景宇的脸,眼睛眯起来时就像在笑一样。
    “没想到能见到你。”他没说完的话大概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韩景宇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避让几次无果后终于抬头正视他的脸了。
    刘爻裂开嘴唇,这样的模样一下就和韩景宇印象中的重合了。
    韩景宇不欲同他多说半句话,绕开了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那人忽而又绕到了他面前。
    韩景宇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刘爻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一样,一双褐色的几乎透明的眼几乎要贴过来,韩景宇又往后避开了。
    刘爻现在是很兴奋的,这兴奋感来的毫无缘由。
    他对韩景宇的厌恶,防备全部都视而不见。只专注于看他的五官,他对他靠近时所做出的相应反应。
    刘爻伸手,两指做出摩擦的动作,“要不要玩一局?”
    韩景宇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刘爻见他没有反应,就想起了赌注来诱惑他,“怎么,来玩一局,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韩景宇绕也绕不开,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缠上了他一样。
    刘爻向来信奉,没有不赌的人,只有赌注不够吸引才不愿意赌的人。而他想跟韩景宇赌一把。
    韩景宇只觉得他烦人又缠人。
    “玩不玩?”刘爻和韩景宇对视。韩景宇的眼睛和他的手一样漂亮。
    韩景宇用短短的一瞬确定了他话中的真假,但事实是像刘爻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测。
    “你答应我一件事?”韩景宇重复。
    刘爻点头,“嗯。”
    韩景宇只想用最快的方法摆脱这个人,“可以,那玩吧。”
    刘爻一下子牵住了他的手。
    韩景宇要把手抽出来,刘爻已经扣着他的手带他进了一个阁楼里。就是那种古时用来供奉佛像的阁楼,分上中下三层,从外面看觉得古典庄严,进来一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楼摆着一套桌椅,是那种很仿古的大梨花木椅子,很像古董一类的,刘爻进来之后就把他的手松开,而后自己绕进了阁楼的帘子后面,韩景宇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刘爻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了,那木箱子雕工精美,符纹栩栩如生。
    刘爻放在桌子上,一打开就是一箱子象牙铸造的麻将。
    这麻将比上次刘爻给他看的还要精细很多,质地也更柔润,刘爻将那麻将子倒了满满一桌子,韩景宇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刘爻把这满满当当的象牙麻将倒出来之后,就向韩景宇问道,“玩什么?”
    韩景宇回,“随意。”
    “二十一点?”刘爻说的是赌场里最常见的玩法。
    韩景宇说,“行。”
    刘爻站着没动,就盯着韩景宇。
    韩景宇正觉得古怪,就听到刘爻说,“你来。”
    韩景宇伸手开始码面前的麻将子,刘爻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
    韩景宇的手指骨节纤细,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的漂亮。刘爻一双眼眨也不眨,到韩景宇拧眉问他还玩不玩的时候,他才从某种状态中挣脱出来一样。
    二十一点猜的是点数。五张牌,幺鸡东南西北发财这样的都不在计数以内,两饼三条那样的计数叠加,最后得到的数字必须大于或等于二十一点。反之则算是输。
    这是赌场里很常见的玩法,韩景宇从前经常这么和人玩,比猜牌更要多一份心思的。
    刘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你先。”
    韩景宇没有推拒,他的手从第一排一直滑到最后一排的末张,翻开,是黑的。
    刘爻计数,“八。”而后他也伸手摸了一张牌,也是一个八。
    两人都是站着的姿势,低头时候的表情谁都看不清谁的,刘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韩景宇的手指,看着他的手指翻开剩下的几张牌。
    韩景宇玩了太多,就算许久不玩,也并没有生疏。五张牌,累积的点数有二十七。
    刘爻只比他逊一筹,二十六。
    两人没有抽出一张空牌。
    “你输了。”刘爻最后一张牌翻出来的时候韩景宇说。
    刘爻声音轻快,听起来还有几分愉悦的味道,“嗯,我输了。”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韩景宇说。
    刘爻点头,“你说。”
    韩景宇说,“别在我面前晃了。”
    刘爻眼睛眨了眨。
    “没听懂?”韩景宇问。
    刘爻回答,“听懂了。”
    韩景宇说,“那就好。”然后转头就出了阁楼。
    刘爻等韩景宇走出去很远之后才低下头看手下翻出来的牌,看了半响才有些遗憾的说,“差一点。”而后他一挥手,整整齐齐的象牙麻将混做了一堆。
    刘爻果真如他所说,到韩景宇跟着钟蔚从这老宅子里离开,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钟蔚问他,“下午你同那个刘家的小子在一起干了什么?”
    韩景宇说,“在一起讲了几句话,他就走了。”
    钟蔚没有深究,点了点头。大概他也没想到韩景宇会和刘爻认识。
    韩景宇跟钟蔚回去的时候,钟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钟蔚看见他这么安分眉毛就挑的老高。
    钟源一直坐在那里把枯燥的报纸看完才站起来,那时候韩景宇跟钟蔚已经上桌子吃饭了,钟蔚今天没看到女人,就问了一声。
    钟源漫不经心的回答,“处理点私事出去了。”
    钟老爷子’嗯‘了声。
    餐桌上韩景宇安静一如往昔,这顿饭吃的也没有任何波澜,吃完饭之后生活作息规律的都上楼去休息了。
    钟老爷子房间里的灯最早熄,跟着韩景宇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了。
    深夜,钟源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站到阳台那里。他大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因为满腹的愁闷而夜不能眠。
    而后,他看到韩景宇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韩景宇是被噩梦惊醒的,那甚至也不能说是噩梦,只是过往的一些事,一些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想过,以为已经忘却的人和事。
    钟源听到窗子打开的声音,他有些慌乱的按熄了自己房间的灯。
    韩景宇的房间就在女人房间的对面,钟源现在就睡在女人住的房间里,这样近,所以他连一点点的声响都可以感受的到。
    韩景宇醒了,一时半会就没有什么睡意,开了窗站在窗户旁边。
    钟源从那片漆黑的侧头望过去,就能看到韩景宇此刻的模样。
    韩景宇脸色苍白的很,目光也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样沉静的超越年龄。从那个角度侧头望过去,灯光将韩景宇的面部轮廓修饰的柔和的不像话。
    钟源怔怔的看着他。
    韩景宇梦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介于美梦和噩梦之间的,无法定义的梦魇。他醒来时心口发疼,冷汗涔涔。尤其是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之时,那样的惶恐无助。
    开了灯,却依旧不能平复此刻的心绪。
    夜晚总是能暴露出一个人更多的真实。没有任何伪善的真实。
    韩景宇在骨子里就不是个多坚强的人,他强迫自己强硬,强迫自己强大。但是在这样一个深夜里,刚从一个梦魇里惊醒,什么样的伪装都还来不及将自己武装的牢不可破。
    钟源只觉得这个时候的韩景宇看起来十分的稚弱。这稚弱叫他心口的对于弱者的爱怜几乎要满溢出来。
    韩景宇在窗口站了一刻钟,钟源看着他关上窗户,关上灯,仿佛也一并用那些东西把骨子里的柔弱层层包裹起来。
    
    第184章 拜访
    
    刘爻来钟家做客。
    他来的时候正撞上钟源,钟源与他是旧识,见到他突然的拜访也是吃了一惊。刘爻为人乖僻,平日都不愿与他有太多的交集。这一次冒然的造访,实在是奇怪的很。
    刘爻来的时候钟蔚也在,但刘爻毕竟是个小辈,钟蔚就没有露面,只叫人给钟源传了句话,嘱咐他好好招待。
    两人从小时至今日,刘爻来钟家主宅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钟源实在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来接待他。
    偏偏刘爻还是个挑剔的人,钟源把老爷子最爱喝的茶都拿出来了,也没见刘爻挨上一下。
    钟源不知道刘爻来意,同他说了几句话,刘爻回了几句,就这个时候,钟蔚从楼上下来了,身边跟着人,看着像是要出去办事儿的。
    钟源见到老头子脸色不大好,扭头靠着沙发就问了声,“爸,你这是出去啊?”
    钟蔚瞪了他一眼,旁边那个人已经在门口开了门。
    钟源知道他老头子脾气如何,也没再说什么。老爷子看到刘爻了,脸色缓和了一些,正要跟他说几句话,又被钟源插嘴问了声,“爸,你是不是办的不是急事儿啊?不急吃个饭再去呗。”
    不是急事也能被钟蔚这样的脾气折腾成急事,钟源就是清楚钟蔚的脾气,才这么开了口。
    钟蔚再不耽搁,跟刘爻说了声就要走,人都走出去了,还记得家里有个人,折返回来跟钟源交代,“等下叫景宇下来吃饭。”
    这事那轮得到钟老爷子吩咐,上午的时候钟源就跟厨房里交代了一遍韩景宇喜欢吃的菜色。
    钟蔚那一句是无意,刘爻听的却是有心。
    钟源没察觉出刘爻的异常来,两人又叙了会儿旧,到正午的时候,厨房里有人过来说午饭准备好了,钟源自然而然的就把刘爻给留了下来。刘爻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钟源早就习惯了,招呼了他一起吃饭。
    韩景宇在楼上看书,书是钟老爷子拿给韩景宇的,都是那种内容晦涩的藏书,韩景宇不跟钟蔚出门的时候,都是在楼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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