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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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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能是有的!”关天养吁了口气,道:“这是咱们第一笔生意,无论如何都得做成。这样,我去交易所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二狗子,你和小白去一趟天云楼,看看他们那的行情。四丫在家做饭,中午我们再回来碰头!”
陈朔点头说好,拉上苏少白就走。
关天养到了栖凤街后,先去了一趟知真斋。店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找钱帮忙渡过了难关,宋奕这才不至于把店盘了,是以自史玉柱以下,大家都对他比以往多了好些敬重。见他来了,史玉柱亲自迎到偏厅,还给他泡了茶。
关天养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以为史玉柱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就道:“大掌柜,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干嘛这样呢?”
史玉柱道:“这个,小关少爷,老板是这样交待咱们的,打今儿以后,得拿你也当老板,要不然他可不依!”
关天养纳闷地道:“宋大叔这又是干什么?!”见店里客人极多,就让史玉柱去忙,不用管他。
站在偏厅的窗前,正巧可以看到斜对面的天云楼。来往的顾客虽不如知真斋多,但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无不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天云楼高五层,装潢得极是富丽堂皇,整个九夏鬼市唯它独尊。从下往上看,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感觉,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尊崇之情来,让人觉得它所售卖的东西非同一般,能在这里出入消费,俨然就是无上殊荣。
能买得起法宝的哪一个不是身家豪富之辈?对于他们来说,价格反倒是其次的,东西的品质和消费时所享受到的那份虚荣反而是主要的。
想通了此节,关天养恍然悟出为什么自己强化祭炼出来的法宝并不比天云楼的差,价格也低得多,挂在交易所反倒卖不出去的原因。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难不成跟天云楼合作么?
没得这个道理!
自从晓得中秋之夜羞辱自己的朱衣少年就是天云楼少主后,他心里是恨怒交加,仇怨非但没有因此而化解,反而还越积越深。他时常对自己说:“欧阳家有钱有势,就可以罔顾道理,随意欺凌别人。若不是因为宋大叔,我和四丫不定得落一个怎样可悲的下场呢。可宋大叔能护得了我一时,也护不得我一世。若是我还要留在九夏城,那就得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四丫才行。”话虽如此说,但天云楼和欧阳家的实力简直就像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每每想起,总是惊惧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宁可离开九夏城,去其他地方另谋生路也不会跟天云楼合作。
呆了片刻,见知真斋里里外外都井然有序,也没有他能帮得上手的,就跟史玉柱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交易所了。
那对护腕还摆在进门最显眼的柜台上,乏人问津。
伙计见他来了,忙迎上来招呼。关天养就说要见大掌柜陆子风。伙计说:“对不住嘞,大掌柜昨儿就外出办事,得后晌才能回来。”
关天养哦了一声,说了句:“那我后晌再来!”扭头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指着那对护腕问道:“这个怎么摆在这?”交易行上上下下,除了陆子风,没人知道这东西是他托托寄卖的。
伙计的精神头立即就来了,道:“小关哥果然有眼力,识货呀……”滔滔不绝地向关天养介绍起这护腕是出息名家之手,选材上等,炼制手法独到,最重要的是威力不俗,而且价格也极为公道……关天养见他说得天花乱绽,简直跟陈朔有得一拼,感到好笑之余,也不免佩服起交易行的用心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伙计道:“小的姓颜,颜色的颜,单名一个霄,九霄云外的霄。”
关天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很不错,好好干!”打赏了五两碎银子,扬长去了。
颜霄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银子,再看了看关天养的背影,似乎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经过天云楼前时,见人群围成一团,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也就好奇地挤了上去。人群里,陈朔正愤怒地和天云楼的护卫争辩,说为什么不允许他们上二楼,别人都能上去他们怎么就不能,还说天云楼歧视顾客。
护卫冷笑道:“买得起的顾客我们从来都是奉为上宾,你嘛,还是打哪来回哪去!”
陈朔脖子以上陡地红透了,怒道:“你说什么?你敢怀疑老子买不起?”
护卫一副‘老子懒得跟你说’的架式,哼了一声道:“买不买得起是你的事,总之天云楼不欢迎你们。走吧,走吧!”
陈朔正要开骂,关天养也冲了上去,指着护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卫见是他,分明一愣,挤出三分笑意道:“原来是小关哥,少见呀!”
关天养嘿嘿地冷笑道:“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护卫道:“这话可不是对小关哥说的。天云楼是什么地方小关哥也清楚,虽说一楼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逛的,但二楼以上嘛,那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去的。”说话时,却满脸鄙夷地看着陈朔和苏少白,说不出的厌弃。
关天养又恨又怒,差点就一拳照护卫的脸上打了过去,好在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再不能随便与天云楼起冲突。在没能力和他们硬碰硬前,要忍,一定要忍。强吸一口气,道:“好,很好,我们是乞丐,是贱民,自然不凭出入天云楼这种尊贵地方!二狗子,别跟他废话,咱们走!”
护卫还假笑道:“小关哥,这是什么话?不进去喝杯茶么?哈哈……”
听着那一串串得意的笑意,关天养拳头捏得死死的,指节嘣嘣作响,渐渐泛出血红色的双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陈朔固然气怒,但也知道天云楼是惹不起的,当街吵闹不过是为了讨个公道,见关天养眼睛泛红,就要发起狂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天养,冷静!别跟这些狗一样的家伙一般见识!”苏少白抓住他另一只臂膀道:“对,他们只当自己多高贵,其实不过是欧阳家养的狗!”
关天养的火气渐渐消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陈朔道:“我们想上二楼去看看,却被他们拦下来,说什么二楼以上的地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去的,怕我们失手坏了什么东西又赔不起,死活不让上去。就这样,我就跟他们争了起来。我倒也不是想闹,只是为了讨个公道,要不然这口气可没法出!”
关天养道:“哼,没法出?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
【三十九、失踪】
正准备叫车回关帝庙,就见四丫从知真斋里跑了出来,神情慌张,浑似屁股后面有活鬼在追一样。关天养叫住问道:“怎么,又出什么事了么?”四丫喘着气道:“哥哥,不,不好了……”关天养本以为欧阳家的又去找麻烦了,看她身后,又没有人追,更奇了,道:“啥不好了?”四丫拉着他,又拉着陈朔道:“柳,柳姐姐出,出事了……”
陈朔的脸膛煞时就涨红了,问道:“柳妹他怎么了?”死死地抓住了四丫。
四丫叫道:“疼呀!”将手臂从陈朔手里抽了出来,才道:“柳大叔说,柳姐姐可能,可能被王铁匠给拐跑了?!”
“啥?”关天养和苏少白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
陈朔虚须戟竖,嚷道:“这不可能!”撒腿就朝柳家跑去。
关天养将他拉回来道:“你这要跑到什么时候?”招手叫了辆骡车,直奔柳家而去。
柳家与其他生活在九夏城最底层的几十万户百姓一样,没甚家世背景,靠着手艺维生,日子向来过得紧巴巴的。柳大龙是木匠,育有一儿一女,女儿柳娅,现年十六岁,已经出落得一表人才,儿子还不到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柳大龙从没指望女儿能嫁入大富大贵之家,只望能寻个实诚可靠,终身可托之辈。因年龄相差不多,关天养打小就和柳娅一起玩耍,也算青梅竹马的朋友。随着年龄渐长,柳娅就跟着母亲在家做针线活,极少在外抛头露面了,只是偶尔来关帝庙找四丫玩会子。正是这样才和陈朔相识了。
两人不能说是一见倾心,也谈不上日久生情。毕竟陈朔第一次见柳娅时才十岁,表明心意却是去年的事。那时陈朔已经有了自己的宅子,收入也较柳大龙天差地别,几番纠结,到底还是决定向柳家提亲。毕竟柳娅已经十六岁,到了出嫁的年龄,若他再出手,怕就没有机会了。
陈朔的出身是众所周知的,虽然有点爱财,但人品绝无问题。媒婆一说,柳大龙就口头上应承了下来,说只要陈朔能在中秋节前下二百两银子的聘礼,这桩亲事就算订下来了。就在陈朔提亲之前,王大锤子刚好也请媒婆上柳家探口风。
柳大龙并不知道陈朔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每有入账,要不得多久就花得一文不剩,没饭吃就去关天养那里蹭,总归是不会饿着。柳大龙对他们干的行当也有所耳闻,知道二百两银子对陈朔来说不算个大数目,并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哪知那时的陈朔别说二百两,就连二十两都拿不出来。后来得了卖白螺的钱,这才去把聘礼给下了。
当时的情形街坊邻里都见着了。陈朔换了身簇新的衣服,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票身着提着各色彩礼的少年,自打进了文安巷,鞭炮就没停歇地放了起来,一直放到柳家门外。恰好那天柳大龙没有活,呆在家里筹办着过节,听见有鞭炮声就出来看是哪家办喜事。见陈朔一路走来,柳大龙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忙命老婆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候在门边。
陈朔见柳大龙迎了出来,知道没得让老丈人久候的道理,快步走上前来,一撩袍子,拜了下去道:“柳大叔……”
邻里们们哄笑了起来,说是新姑父拜见老泰山了。
柳大龙忙将他扶起,让进了屋里。
进了堂屋后,陈朔就命把东西摆上来,最抢眼的当然就是那满满两大盘子的雪花纹银。每锭五十两,共二十锭,共是一千两。陈朔说一盘是聘礼,一盘是给柳家的安家之费。
柳大龙一年辛苦到头,才不过二十多两银子的收入,一辈子挣的钱加起来也没有一千两。乍见这么多钱,也是有些昏头。在邻里们的起哄之下,他半推半就地受了聘礼。
亲事订下来后,柳大龙不急,他老婆却是急了,几次三番叫陈朔去问什么时候把事情办了。陈朔却是一推再推。这倒好,八字刚刚划完一撇,眼看着那一捺也要起手了,结果媳妇被人拐走了。换谁不急得发疯?
整个文安巷都闹开了,官差也都来过,问了情况,邻里们左一群、右一团地聚在一起,像吃屎的苍蝇般嗡嗡地说这说那。
骡车到了柳家门前,陈朔疯虎般冲了下去,见满院子的柳家亲友,就道:“柳妹,柳妹怎么了?”
柳大龙还没开口,儿子柳长生就嚷道:“狗子哥哥,姐姐不见了……”柳大龙断喝道:“要你多嘴!”见关天养、苏少白和四丫都来了,忙让进屋里说话。
陈朔哪里还有心情叙礼?一把抓住柳大龙道:“柳妹真被王大锤子拐走了?”
柳大龙正要说话,他老婆却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左一句命苦,右一句什么的,闹得人鬼火直冒。柳大龙怒喝道:“号什么丧?娅子还没死呢!”四丫忙过去安抚。柳大龙这才说道:“今儿早上吃过饭后,娅子就去大井边洗衣服,可大半上午过去了,也不见有人回来,他娘就让猪娃(柳长生)去喊。结果只看到衣服在那,人不见了。他娘以为去庙上找四丫了,就亲自去找。四丫说根本没见过人。娅子这孩子老实,从不在外面乱走,当时我就料到可能出了事。后来,后来街坊们都说王家铁匠铺这会子都没开门,也不见人出来,是不是有问题。我也一时急了,让猪娃爬墙进了王家,却发现里里外外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东西倒是收拾得好好的,像是出远门去了!后来听大井边的老朱家孩子说,早上还看见王铁匠和娅子说话呢,后来就不见了人……”
陈朔听到这里,跺脚骂道:“狗曰的,敢抢我老婆,不废了你丫的老子就是你养的……”作势就往外冲。
关天养一把拉住他道:“去哪?”
陈朔道:“还能去哪?自然是找王大锤子去!”
“去哪找?”
“当然……”陈朔这才想起王大锤子已经拐着柳娅跑了,心下气血翻涌,差点没当场昏了过去。
关天养按着陈朔坐到椅子里道:“你先冷静一下。”又让人倒杯水给他,拿出五两碎银子对柳长生道:“去巷子外面叫个兄弟过来!”柳长生知道他说的是那些个蹲点讨饭的乞丐,接过银子,一溜地跑了。关天养又对苏少白道:“你去把街坊们都叫过来,问问他们谁了解王大锤子的底细,谁要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就答谢人家五两银子的茶水费!”苏少白点头就去了。
见关天养丝毫不乱,分派有度,柳大龙似乎也看到了希望,拉着他的手道:“天养,这,这事就全仰仗你了……”说着,也哭了。
关天养道:“依我看,柳姐姐极有可能是被王大锤子蓄谋绑架了。所以这事不能急,慢慢来……”
柳大龙说:“官府的人也是这么说,可,可……唉,我好好的一个闺女哟……”谁都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柳娅的名节就算毁了,即便是陈朔不嫌弃,他老柳家在文安巷也再抬不起头来了。
关天养安慰道:“不用担心,柳姐姐会没事的!”
说话间,柳长生就领着一名少年乞丐进来了。
少年乞丐朝关天养长了个长揖,道:“天养哥,你叫我?”
关天养道:“王家铁匠铺的王大锤子你认识吧?”
少年乞丐道:“认识!”
“那你给我说说他都有什么特征?”
少年乞丐不假思索地道:“三十来岁,牛高马大,皮肤很黑,左边脸颊上有一条寸许长的伤疤,上牙还有点外翻……还有,应该就这些了!”
关天养点头赞许道:“很好,有这些就够了。传出消息去,谁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或者是告知他的行踪,赏银五百两。若是能够把他给抓住啰,赏银一千两!还有,他身边若跟着一位姑娘,可要好生保护!记下了么?”
少年乞丐精神顿时大振,道:“记下了。小关哥等着听好信儿吧……”关天养打赏了一锭十两的纹银,就让他赶紧去。
陈朔这才缓了过来,道:“光这一条道还不够。”拿出一张五百银的银票道:“叔,你去衙门走一趟,也让他们出个悬赏告示,这钱是辛苦费。若能救回柳妹,我再谢他们五百两茶水费!”柳大龙接过银票,匆匆地去了。
柳家亲友们见陈朔如此慷慨,都纷纷赞誉了起来。
片刻后,苏少白也回来了,把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总。陈朔经过一番分析,就说:“若王大锤子要的是钱,得手之后必然会派人来索要赎金。但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收到消息,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了!”
有人问是什么。
陈朔极不情愿地说道:“为了人!我们都知道,王大锤子也看上了柳妹,还派人上门提了亲,但叔并没有同意这门亲事。他极有可能因此而怀恨在心,趁机绑架了柳妹。若真是这样,他那可能逃回老家鄢州去了!”
关天养道:“那好,你留在坐镇,我和小白去追!”
陈朔道:“不行,我和小白去追,你留下!”
关天养道:“你走了,这里的一摊子谁来管?”
陈朔想了想,道:“好,那你们去!路上小心!”
【四十、落魂坡上的女鬼(上)】
【这几日老弟结婚,忙得很,所以更新有点慢,不过随后会跟上!】
关天养和苏少白午饭也顾不上吃,东西也顾不得收拾,就赁了健马,取道北门直奔八百里外的鄢州。
去鄢州有两条道,一条经太合府往北,一条走寿光府往西。经太合的要走一段水程,然后再取道陆路,须得七八日光景才能抵达;走商县的全是陆路官道,若是快马,四五功夫便能到,若乘驿车,也得七八日功夫。关天养也吃不准王大锤子会带着柳娅走哪条道,与苏少白商议一番后,决定两人各循着一条道追下去,若哪一方有了消息,就以【青鸟符】告知对方。
【青鸟符】一式双份,它不同于【千里鹤】可以定向传送文字信息,一旦其中一道符纸焚化,另一道符纸也将会在茶盏功夫内发热自燃。火焰呈赤红色表示情况危急,青蓝色表示一切正常。除此之外,再不能表达第三种意思。分符纸的时候,关天养就感慨:“早知道就多买几个千里鹤了,方便又省事!”
苏少白说:“老规矩,如果谁有消息就烧红符。一路无事的话,鄢州南门码头见,不见不散!”
关天养摇头道:“不,谁要是先到就等两天,如果两天后还没到,就直接回九夏等消息。”
苏少白道:“好,就这样!”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关天养本想立即上路的,又想到万一九夏城这边有了消息,他们也没办法知道,却还往鄢州瞎追,未免就得不偿失。就又折回城里,叫过一名乞丐,让带信给陈朔,一有消息就烧红符给他。这才取道奔商县而去。
天黑时,正好赶到七十里外的莫家堡。关天养先是在镇子上打听消息,也有说见过王大锤子模样的人,也有说没见过,但都异口同声地说没见过一个十六七岁,高高瘦瘦,编着两条油黑大辫子,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姑娘。
眼见下起了雨来,关天养只得先在镇上子东头的奉安老客栈安顿下来再说。
用过饭后,雨已经越下越大,全然没有止歇的迹象。关天养倒在床上,暗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由来的焦躁异常。窗外雨声嘀嘀哒哒,像深山古寺的木鱼,纵有千般烦恼,不消得片刻,也被洗涤得干干净净了。
经过一夜的雨水浸泡,官道一片泥泞,极不好走。关天养盘算了一下,边赶路边打听,天黑的时候说不定能到一百五十里外的商县。柳娅不会骑马,王大锤子又急着赶路,马车自然是最佳的选择。普通健马一天最多能赶两百来里路,马车顶多百余里,若王大锤子走的是这条道,昨儿晚上说不定就歇在前面四十里外的朱家坝。若真是这样,下午就应该追得上。
辰时上路,巳时三刻才到朱家坝镇上。几家客栈一打听,都说没见过。关天养顿时纳闷了,暗道:“莫家堡的人说见过,朱家坝的人却说没见过,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王大锤子还能飞了不成?”眼见午时都过了,也顾不上吃饭,又继续往前追。
朱家坝往北三十里就是落魂坡,便是天气晴好时这里也时常雾气弥漫,一片冥冥渺渺,好似鬼域,更何况是阴雨绵绵之日?
关天养也不是第一次路过落魂坡,但是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天气下走落魂坡还是头一遭。
当地人常说落魂坡白天都有鬼魂出没,若是一个人赶路,听得背后有人喊你名字,千万不可回头,一旦回头,魂就得被游荡的恶鬼给吸走,那你就活不成了。
自打上了落魂坡后,行人一个也不见,空空的大道上就自己一人一骑,四周的景物尽被笼罩在弥漫的水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阴冷的风一阵紧似一紧地吹着,俄尔还传来一阵斑鸠的叫声,饶是关天养素来胆大,也禁不住一阵阵的心头发毛,脊背上寒意森森。
赶了十多里路后,依旧不见行人,天气也越来越阴沉,好似就要黑下来一般,让人好不烦闷。关天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忍不住啐骂道:“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蓦地感到后颈一凉,好似有人吹了口气。
霎时之间,关天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汗毛倒竖,额上背上全是冷汗。
有鬼?!
胯下的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恐惧,扬蹄嘶鸣了起来。
关天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白天撞鬼。长这么大,修行真他见过了,妖兽见过了,神仙见过了,连恶龙也都见过了,唯独就没见过鬼。
《九州风物志》上说‘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又说‘鬼有所归,乃不为厉。’,还说‘不归之鬼,厉也,阴气贼害,当去之以调和阴阳。’。
人死之后,魂魄将归于冥府的,如果归不去,那就会化为厉鬼,以阴邪之气害人,破坏天地之阴阳平衡,应该祛之、镇之、杀之以调和阴阳。
此时此刻,关天养身边但凡有个人,而不是在这冥冥渺渺,雾笼雨罩,阴风阵阵的山野间,还一个人顶着沉寂与枯燥赶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别说是鬼,哪怕是突地蹿出一条恶龙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
跑吗?
这是关天养意识到身后有鬼的第一念头。
“跑,为什么要跑?”他如是问着自己:“不就是一只鬼吗?老子不信还能把我给吃了!”就想回头看一下,敢大白天出来害人的鬼到底长什么样。
脖子一扭,就又想到当地人流传的传说:‘若是一个人赶路,听得背后有人喊你名字,千万不可回头,一旦回头,魂就得被游荡的恶鬼给吸走,那你就活不成了。’,顿时又僵住了,暗道:“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都说人的肩膀上各有一盏灯,一旦回头就会熄掉,护身的阳气顷时间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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