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一只塞壬的进化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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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少女……”神官喃喃着，这次，位于他前方的利欧突然敏锐地回过头，盯住了他。
　　　　“大人，那位少女，怎么了吗？”席拉看了利欧一眼，脸色有些挫败，但还是替他询问道。
　　　　“她就是我等待已久的那个人。”帝福尼淡淡道。
　　　　他的语气非常坦然，似乎并不明白这句暧昧不明的话语，于在场的几个人心中炸开了怎样滔天巨浪。
　　　　利欧弯弯唇，冲他露出一抹笑，但眼底却毫无笑意。
　　　　“别开玩笑啊，特别是拿她开玩笑。我啊，还是比较喜欢诚实的人。”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辛西亚已经成功制住了金发的小少年，此刻正恶意地用一颗颗拳头大小的水球拍他的脑袋。
　　　　“你找死！！”金发的小少年暴怒地吼叫着，他的头发被完全打湿，*地黏在皮肤上，看起来整个人都要蔫掉了。但在这种萎靡的状态下，他的眼神却显得愈发尖锐刺目。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占据绝对的优势，也许是天生对小孩下不了手。总之，在逃亡的一路上也杀了不少人的辛西亚此刻却发现，对着这个满口叫嚣着要杀了她的小少年，自己还真是下不了杀手。
　　　　因此面对小正太的叫嚣，辛西亚很淡定地回应：“你来啊。”
　　　　说话之间，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发现那里已经被不断浇上去的水降温的差不多了，就满意地将他搂进怀里，一阵大力的揉搓。
　　　　“我杀了你！！！”感觉身体被裹进一个柔软而又冰冷的怀抱当中，脑袋被当成破布一样胡乱揉弄着，自觉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的米契尔眼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脸色也涨红着，整个人感觉都要被前所未有的怒火撑爆了。
　　　　“……”
　　　　“……”
　　　　“……”
　　　　远处，后来出现的三人，以及差点因为神官的‘调戏’跟他们打起来的利欧，全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出现的场景，呆在了原地。
　　　　“……喂……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奇拉米用一种飘渺的语气问道。
　　　　这次终于有人搭上了他的话。
　　　　“……调戏……？”席拉的语气微妙而不确定，“啊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小霸王被人这么抱在怀里揉弄呢。”
　　　　这女人说着说着竟然喷笑出声。
　　　　神官有些困惑地皱起眉，而利欧的脸色是直接发青了。
　　　　“辛西亚……”转眼将刚才还恨恨的神官抛在脑后，利欧像是小孩子一样冲动地朝着辛西亚的方向跑去，有点委屈地指着她怀里的米契尔问道，“为什么要抱着这个小鬼？”
　　　　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不断在升高，辛西亚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是松开了金发的小男孩，任由他狼狈地跌跌撞撞跑开。
　　　　“辛西亚……”手中一紧，是利欧拉住了她的手。
　　　　辛西亚看着利欧跟孩子似的委屈表情，不禁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他挺可爱的……”
　　　　说起来，可能是她审美比较异常，比起希贝儿那种纯洁善良得像是小白兔一般的小孩子，她倒是更加中意这种骄傲又有些胡来，像是猫咪一样傲娇的小孩子类型。
　　　　虽然眼前这只可能只有傲没有娇，但是他的年龄给他加了不少分。换了成年版的，说不定就只会欠扁得让人想直接做掉。
　　　　辛西亚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还离得不远的米契尔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他那双会说话一般的灵动的石榴红大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震惊，整个小身子都禁不住打击似的踉跄了下。
　　　　回头又瞪了辛西亚一眼，他的神情中除了愤怒之外，意外的还多了股怪异的情绪。
　　　　辛西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心头掠过一丝怀念。
　　　　似乎很久以前，她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傲娇’的弟弟，可以让她一边逗弄，一边宠溺着。
　　　　那应该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的事了吧……是谁呢……
　　　　辛西亚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记不清穿越前的事情了。她……以前是个刚刚工作没几年的英语老师……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工作的学校是……？朋友是……？
　　　　她的面色突然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穿越的时候还记得很清楚的啊……
　　　　耳畔回想着利欧担心的呼喊，辛西亚却充耳不闻，如同魔怔了一般，她颤抖着唇，拼命回忆自己脑海中本来以为永远都不会遗忘的记忆……
　　　　但是，越是回忆，就有愈多的空白……
　　　　就在辛西亚心神大乱的时候，一道干净而柔和的声音突然穿透一切，进入了她的脑海。
　　　　“所有在时光见证下流淌的事件，都永远不会被遗忘。”
　　　　辛西亚惶惶然地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发神官。
　　　　他此刻面上的神情平静而淡漠，眼神柔和，话语却带着仿佛能够直入人心的力量。
　　　　“你知道……”
　　　　辛西亚怔愣地望着他。
　　　　神官冲她一笑，张口欲言，却突然被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有意无意打断……
　　　　“哦呵呵，还真是热闹的场景呢。”

　　☆、第35章

突然出现的老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一双如同孩童一般明澈的大眼，和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他穿着一身极为符合辛西亚原本想象中的威严魔法师的样子的秘银法袍，手中拄着一根造型颇为夸张的魔杖。
　　　　“小姑娘，晚上好啊。”他笑得眯起双眼，看起来就如同任何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一样，但他身上又多了股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气场，使人不禁产生既想靠近又有点敬畏的情绪。
　　　　“哼。”金发红眸的少年在看到他以后，眼神立马变得森冷下来，撇撇嘴不屑地将头转到一旁。
　　　　“米契尔，是不是又调皮了。”老人却毫不在意，看着米契尔的眼神，就犹如看着自家不听话的孙儿一般，慈爱又有些无奈。随即，他看向辛西亚，“抱歉，没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吧？”
　　　　老人的一番表现愈发缓和了气氛。
　　　　辛西亚也客套地冲他微微一笑。
　　　　“喂，这次也不是我先出手的！是他们先惹到我的！！”米契尔眯起眼瞪着老人，言语间毫不客气，“罗德老头，别多管闲事。”
　　　　虽然表现的不敬，但辛西亚却莫名觉得，这小鬼对这老人应该还有点说不出的忌惮。
　　　　“哦？”罗德有些惊讶，看着辛西亚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等等、”辛西亚微微摇了摇头，身旁的神官反倒是为她辩解，“事情的起因还要怪罪到我们的头上，和她其实没什么关系。”
　　　　“哦，帝福尼，你们也在啊。”老人仿佛现在才看到他们似的，笑呵呵地打招呼。
　　　　“这两个人在玩闹的时候，摔出的酒杯不慎砸向他们，那名少年回击之后，又意外砸到了刚刚起身准备外出的米契尔。”黑发的神官指指席拉和红鼻子，淡定地将事件的经过解释了一边之后，就一脸诚恳的看着辛西亚说道，“抱歉，我应该早点出面说明的。”
　　　　完全没在意周围的人一脸怪异的表情。
　　　　那个永远面瘫的帝福尼在道歉？还是一脸真诚的！？
　　　　‘红鼻子’和席拉对视了一眼，在这种时候没有胡闹，而是很正经地道了歉。
　　　　米契尔撇撇嘴，显然对两人敷衍的歉意不屑一顾。他红色的眼眸转动着扫过在场的众人，扫过辛西亚一眼后，径直落在了帝福尼身上。
　　　　‘他在想什么？’他小小的眉蹙着，眼神有些疑惑。
　　　　酒杯事件实际上只是一件相当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当时就正从酒馆出来，当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他们之前怎么闹他才不管，直接砸到他头的那个才是他利落当然应该报复的对象。至于那两个胡闹的杂碎，暂时放他们一马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的米契尔，完全不想承认。实际上，他转而将怒火完全倾泻在门外的他们身上，也有几分是在忌惮端坐在那里的帝福尼。
　　　　可恶啊，哥哥不在身边，在这里简直处处受制。
　　　　米契尔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完全不似孩童应有的阴鹜，心底已经生了退意。
　　　　而另一边，惊异过后，罗德看着辛西亚的眼眸中更添了一分深意。
　　　　“看来都是一场误会啊。”罗德看看辛西亚，缓缓地说，“那么，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怎么样？那孩子的长辈不在身边，我就代他向你们道个歉。米契尔总是太冲动了……”
　　　　他话还没说完，米契尔已经暴跳如雷起来：“臭老头，谁给你的资格可以充作我的长辈！？就算是法师公会的会长，你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两道身着锗红衣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宽大的兜帽掩住形貌，只余下神秘的下巴和嘴唇，那两道身影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站在米契尔的背后，竟突然令他原本在众人出场之后显得单薄的身形气势无限膨胀起来。
　　　　“炎之东征！他竟然还留下两个红衣级别的在你身边？”罗德倒是完全没受到这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的影响，而是看着刚出场的两人有些惊叹。
　　　　“那是当然的。”米契尔闻言傲慢地斜了他一眼。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恨得要死。虽说是他大哥留下来专门保护他的，但这些在大哥手下腥风血雨里出来的强者根本没怎么看得起他，刚才被辛西亚欺负的时候也完全没准备出来。只有在罗德这家伙言语间冒犯了他大哥的时候，这些家伙才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警告。
　　　　可恶啊，感觉到罗德骤然凝重起来的视线，席拉他们受到震慑的目光，辛西亚有些惊讶的表情，米契尔心中在升起一点飘然的同时，又开始熊熊燃烧起火焰来。
　　　　来自血液的力量让他与生俱来的傲慢，但现实却让他的那些初生的骄傲混杂着混乱的嫉妒开始在灵魂深处不甘地燃烧起来。
　　　　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哥一样……不、他将会超越他！
　　　　在两名红衣沉默而带着警告甚至还掺杂一点杀意的目光之中，罗德有些无奈地为自己刚才的口误道歉。看来即使是家长不在，欺负人家小孩也不能过火啊。
　　　　老人无辜地摊摊手，转脸就冲着辛西亚眨眼，竭力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次就先放过你。还有那个女人，你对我所做的事情，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和你慢慢清算！”米契尔似乎已经无心再待下去了。他最后看了辛西亚和帝福尼一眼，转身干脆地离去。
　　　　他身边的两个人影也在这时候缓缓消去，逐渐由有到无的身体在少年的背后拖出一道红色的残影，渐渐消弭无踪。
　　　　小小的少年拖着孤单的脚步，最后隐没在转角处。
　　　　“那么，我们也走了。”还剩下两批人，但原本出乎意料地亲近辛西亚的帝福尼反倒是先提出离开的一个。
　　　　他深深地看了辛西亚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很期待，再见。”辛西亚对这个神官的印象还不错，因此冲他点头道别。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觉中露出了笑意。
　　　　利欧的眸色暗了暗，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不像辛西亚，对危险从来有着敏锐而精准的直觉。今晚出现的几个人各个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与生俱来的感应能力让他反倒在这几个人面前束手束脚。
　　　　但就是这几个人，几乎都对辛西亚开始另眼相看。其中那个红眼睛的小鬼还能理解，但是那个莱特城的罗德会长，还有那个连他都不知道来历的神官，对辛西亚的关注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令他开始头痛起来，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本身并不惧怕任何危险，甚至可以说享受着战斗的感觉。但因为辛西亚在身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动用脑子想办法规避起可能伤到她的任意危险。
　　　　就在他眉头紧皱的时候，额心突然一凉，随即，一只冰凉的、仿佛沾染水汽的手指以一种柔和的力道抹平他眉心的褶皱。
　　　　“辛西亚！？”利欧愣了愣，突然一把握住那只手，低头看着她。
　　　　“我们也走吧。”辛西亚难得主动地握住了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揉揉他的头发。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先找个休息的地方整理一下思绪吧。
　　　　她朝着罗德老人示意了一下，刚刚准备拉着利欧走开，就毫无防备地扑的一个踉跄。
　　　　“辛西亚~~~”刚刚还皱起眉头，表情严肃，眼神有些深沉掺着阴郁的少年一瞬间化身大狗，抱住辛西亚就不肯撒手了。他将脑袋埋进辛西亚的颈窝，半干的金色细碎短发乱七八糟地支棱着，蹭的辛西亚很痒。
　　　　她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很想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刚刚还想夸他终于稍微有了点成熟气质呢，一转眼就打回原形了。
　　　　“哦呵呵。”罗德老人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露出笑容。
　　　　“小姑娘，你叫做辛西亚对吧？”他温和地看着辛西亚问道。
　　　　“是的。”辛西亚将利欧的脑袋推开一些，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个外人在看，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她曲起手指，狠狠敲在在利欧的脑门上，加重语气，“快点放开！”
　　　　“哦……”利欧很听话地松开她，只是手还握着她的不放。
　　　　“辛西亚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老人宽和地笑着，“我在莱特城已经住了很多年了，说不定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哦。”
　　　　“没什么特定的目标……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我要找的……”辛西亚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开口问道，“我刚才似乎听到，您……是法师公会的会长？”
　　　　罗德笑着冲她挤挤眼睛，回答：“哎呀，都怪米契尔那孩子，我本来还想多保持一些神秘感呢……”
　　　　这就是肯定了。
　　　　“那么，”辛西亚仰头看着他，“这里……就是黎明之城吗？”

　　☆、第36章

“黎明之城啊……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罗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解的光，他冲着辛西亚弯弯唇角，遗憾地说，“那是我们所有魔法师的憧憬之所，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了。”
　　　　脑海中闪过一副辉煌到了极致的画面，被贯通天地的光芒笼罩的光辉之城，也随着那人的死亡而堙没。似乎已经永远只能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他本来就已经老了，在刚才却更显老态，看起来愈发的虚弱无害。
　　　　辛西亚眨了眨眼。她还以为这是比较有名、不难到达的地方。毕竟当初兰斯说起这里的时候语气就跟吃饭喝水一般随意。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法师公会看看？”罗德的眼神愈发慈和，看着辛西亚的目光真的就跟看着自己亲近的小辈一般，“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城里的戒备很严。如果还没找到住处的话，就住在那里吧。”
　　　　“不用了，会给您添麻烦吧。”辛西亚眨眨眼，淡淡地婉拒了。她对这老人的观感还不错，因此说话还算客气。但她不知道怎么的，对他的示好就是不想接受。她抬起手，指了指身畔的利欧，语气随意，“我的同伴知道怎么找到住处。”
　　　　利欧就站在她的身边，但罗德老人在说话的时候，却一直是看着她说的，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利欧的存在一样。这实际上也只能证明这老人对她有所企图吧。
　　　　注意到她收紧的手，利欧原本一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闪了闪，眼中慢慢地，掠过一丝温暖的笑意。辛西亚的眼神还是很淡定，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实际上皱起了眉头。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辛西亚的利欧，其实完全不在意他人对他的态度。傲慢也好、倾慕也好，对他来说统统都是无所谓的东西。但是看着辛西亚无意识的维护，他突然就很想摸摸辛西亚还藏在帽檐里的细软头发，再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心里酸胀的感觉起起伏伏，金发的少年简直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野兽一样，看着少女的时候，连桀骜竖起的一头乱发都顺服下来。
　　　　“哈哈，没关系的。法师公会已经很久没有新面孔的魔法师出现了，如果你能来的话，法师公会上下都会很高兴的……魔法师的归属，就应该在法师公会，不是吗？”罗德像是没听懂辛西亚的拒绝一般，笑容满面地一番话像是示弱、又像是在隐喻着些什么。也许看懂了辛西亚拒绝的真正原因，他终于转脸看向利欧，“你的同伴……是佣兵吧？法师公会同样欢迎力量强大的‘客人’，事实上，*力量强大的剑士和用魔法进行战斗的魔法师也是很好的搭配呢。”
　　　　他的话中带着莫名的意味。辛西亚抬头望望天，怎么有股酸味……没道理啊。应该是错觉吧。
　　　　辛西亚没怎么听懂，事实上也不怎么在意。一届工会会长都做出这样热情到近乎殷勤的邀请了，她也不怎么好拒绝，最终还是被罗德领走。来到了传说中的……法师公会大门。
　　　　传说中的……
　　　　法师公会。
　　　　夜风吹过，已经爬上铁锈的金属门扉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这里就是……法师公会？”辛西亚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起来。
　　　　“哎呀，一回到这里，总是觉得很安心呢。”穿着称得上华丽的老者露出怀念而自豪的笑容，像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雀跃道，“我们走吧。”
　　　　走、走你个头啊！
　　　　辛西亚有点磨牙，放眼望去，眼前独立成一幢的三层高石制建筑孤零零伫立在远离城中心的这一块偏僻之处，四周荒草疯狂弥漫，不知道他们在那些荒地上埋了些什么东西，间或有宝蓝色的闪光在伏地的藤蔓中亮起，在黑夜中乍一眼看去，恍若无数双密密麻麻的发光的眼球一般，让人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看到罗德已经干脆利落地迈步进去，辛西亚心里紧了紧，暗自握紧了拳，也不示弱地紧跟了上去。
　　　　利欧倒是对这里那种莫名阴森的气氛没什么感觉，随意地跟着辛西亚就进去了。
　　　　背对着两个小辈走在最前面的罗德伸手抚了抚长长的胡子，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女娃娃的性格看来不禁有些孤僻，还很要强啊。
　　　　但这丝笑意很快就因为面前大厅里发生的情景而消失了。
　　　　“薇儿，肖恩……怎么回事！”老人的声线开始变得严厉起来，他大步走向大厅中正僵持着的两方人马，行走之间看不出一丝老态。
　　　　与他的反应不同，辛西亚的注意力倒是没有太多集中在厅中的人群身上。挡在身前的罗德一离开，整个灯火辉煌的大厅顿时就展露在她的眼前。
　　　　第一印象就是大，非常的大。
　　　　明明从外面看来，这里不过是一栋寻常的三层小建筑，就算是整个一楼都拿来做大厅，那尺寸也有限。但辛西亚此刻看来，眼前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做个足球场都简直绰绰有余了。
　　　　这种情况显然不寻常，辛西亚不禁被勾起了兴趣。
　　　　“难道是传说中的空间魔法……”
　　　　可以能够解答她疑问的罗德正在焦头烂额之中，辛西亚此时才将视线转移到这座空荡的大厅内唯一有人气的地方。
　　　　就看见一个一脸不满的褐发小女孩正嘟着嘴，冲着罗德说了些什么。
　　　　辛西亚距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但是架不住这里的回音效果实在太好，还是隐隐听见了小女孩带着怒气的话语：“爷爷，你拦着薇儿做什么！维恩是叛徒！薇儿要给这叛徒好看！”
　　　　名叫薇儿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穿着一身小小的红色法袍，脸蛋非常精致可爱，但手中握着的一条银色小鞭却似乎证明了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她不怀好意地将垂落在地面的鞭子扬起，狠狠地抽击了一下地面，那股清脆的响声吓得她对面那道矮小的身影畏缩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了。
　　　　“是啊，导师。”薇儿一说这话，原本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的男人也开口了，语气森然，“这小子居然说什么要退出我们法师公会的蠢话。真是可笑，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算我们工会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强盛了，也远远还没到区区一个卑贱的低等学徒都可以踩在脚下的地步！”
　　　　黑色卷发垂落在肩头，眼神犹如毒蛇一般阴鹜，说话的那个男人虽然五官还算俊秀，脸色却苍白而阴沉。他同样一身法袍，但即使是在宽松的法袍遮掩下，也看的出来身形异常的消瘦，似乎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看到这里，辛西亚多少已经明白了情况。心里不禁为苦逼的罗德会长鞠了一把同情泪，居然被这么□裸的打脸了。
　　　　融合原主记忆的她知道，学徒和公会的关系，并不像是地球上的职员与公司之间那样平等的雇佣关系，反而更接近于主仆。以佣兵公会为例，能在里面工作的学徒，大多都是家境困苦，又被鉴定成没有任何资质的少年少女。他们与佣兵工会签了死契，实际上，已经是属于公会的所有物了。
　　　　如无例外，学徒就是一辈子为公会鞠躬尽瘁到底的命。
　　　　“就算是这样，也不要急着动手。我说过多少遍了，遇事不要这么急躁。”罗德皱紧了眉，虽然还在教育孙女，但他本身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原本就是作为工会的忠仆培养的学徒竟然会背叛，而且还是当着刚来的辛西亚的面，感觉老脸都丢尽了的罗德能有好脸色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