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一只塞壬的进化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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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但看着上百只不断咆哮着冲过来的蝎尾猿的时候，她不得不勉力打起精神，努力组合起此刻在它们脚下大量凝聚着的水元素。
　　　　伴随着轻微的喀拉声连绵响起，那片足够湿润的土地之上，冰晶蔓延着，连同其下的沙土一并冻结。
　　　　一大片冰面出现在蝎尾猿群的脚下。正在奔跑当中的蝎尾猿们顿时前仆后继地滑到，狼狈地倒了一大片。
　　　　辛西亚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抽痛起来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跑开。
　　　　她很清楚那小伎俩只能暂时拖住它们一段时间而已，只有趁着这段时间跑出足够远的距离，直到脱离它们的领地范围，才能真正摆脱它们。
　　　　她有些郁结地低咒着那群将她带到那片地方的黑衣人，要不是他们好巧不巧将战斗的地点就定在那群猴子的领地附近，也不会在战斗的时候让它们听到风声，一窝蜂地奔涌过来了。
　　　　不过……那真的是巧合吗……？
　　　　辛西亚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早点和他们撕破脸皮，将他们解决掉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希望能够尽快摆脱它们，然后找个休息的地方……她快要到极限了……这个该死的没有水的地方……
　　　　辛西亚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起来，脚步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但在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怪叫声的时候，辛西亚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她有些纠结地回过头，果然在远处看到了以惊人速度重新追赶过来的蝎尾猿。
　　　　她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手伸进腰间，握住了系在腰间的匕首的手柄。
　　　　但几乎就在同时，她听到了一道带些讶异和冷淡的男声：“你怎么在这里？”
　　　　辛西亚闻声望去，就看到那个略微有有些眼熟的穿着银色盔甲的青年正持剑看着她。
　　　　“这就要问你的人了。”辛西亚冷淡地回答道。
　　　　虽然知道这青年本身对她还算优待，送她出去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但一想到那群作死的黑衣人正是他的手下，辛西亚对他就没好脸色：“阁下的御下能力简直令我惊叹。在您手下工作想必一定是非常轻松的吧？”
　　　　“……你什么意思。”在辛西亚毫不掩饰的讽刺下，青年抿了抿唇，有些困惑地问道。
　　　　辛西亚不爽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莫兰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正当他快步走向那个浑身透着古怪的少女，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耳朵一动，突然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看远处。
　　　　在他看到那群毛茸茸脏乎乎的怪物的那一瞬间，辛西亚确定自己看到了，青年脸上那副好似不小心吞了苍蝇一般的扭曲神色。
　　　　她于是露出一个堪称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你的手下引来的。我可是在被追杀中哦。”
　　　　“怎么可能！明明在事先已经清理了附近所有具有攻击性的魔物……！”莫兰瞪大眼，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愕然。
　　　　辛西亚看着他的表情，反倒止住笑容，皱起了眉。
　　　　情况显然不太正常。如果说先前对莫兰那道命令的违抗是因为他的手下们对辛西亚的愤怒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就说明……他的手下们，在更久之前，就开始对莫兰的命令阳奉阴违……
　　　　她眨了眨眼，眼神落在身旁攥紧了手中剑柄的青年身上。
　　　　——他的脸色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苍白下来。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辛西亚撇了撇嘴，对青年的敌意倒是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不少，“连下属忠诚与否都看不出来吗？”
　　　　青年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消去了颜色。他并没有对少女的话做出一丝反驳。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辛西亚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已经紧到发白。心中一时倒是多了些好奇。这家伙的实力，似乎和他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成对称啊。
　　　　像是被她的一句话唤回了神智，莫兰举起了手中的剑。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他原地猛地躲了一下脚，借着反冲的力道迅速地超前冲刺了过去。
　　　　一个颇深的坑洞出现在原地。
　　　　和那群奔跑过来的蝎尾猿正面相对，就在即将撞上的那一瞬间，他反而更加快速地迎了上去。从剑尖的顶部开始燃起暗紫色的斗气，很快覆盖着整个华丽的剑身。
　　　　辛西亚注意到那柄华丽的等身大剑靠近剑柄部位的剑身中心镶嵌着的一颗银白色的宝石泛出了刺目的光亮。
　　　　莫兰整个人像是一柄尖锐无比的剑一般，狠狠地刺入了蝎尾猿群。
　　　　一个照面之下，他直接将挡在他面前的两三只蝎尾猿穿透，猩红的鲜血顿时漫天喷洒开来，将他银亮的铠甲染成血色。
　　　　燃烧着斗气的剑身在他周身划开一道剑弧，他周身的空气以一种奇特的波动震荡开来，无形的气刃穿透周围一圈蝎尾猿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它们的身体切割开来。
　　　　这家伙果然很强啊。
　　　　辛西亚站在远处，有些感慨地想着，一派悠闲地看戏。
　　　　但很快，伴随着蝎尾猿们歇斯底里的嘶叫，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蝎尾猿从远处赶来，加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莫兰不知疲倦地战斗着。渐渐地，蝎尾猿们就开始有些畏缩起来。一些看起来更加狡猾的家伙们，不知何时就开始转移了目标，将视线定在了一边的辛西亚身上。
　　　　辛西亚抽了抽嘴角，用刚刚积攒的一点魔力召唤来一片水雾，然后接着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跑路了。
　　　　“等等！不要再往前走！！”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辛西亚听而不闻。
　　　　鬼才要留在这里当靶子，趁着莫兰那家伙和蝎尾猿缠上的工夫还是快点跑路好了，她可没忘记那家伙一开始就放下的狠话。
　　　　……再往前一步，死？她都不知道往前多少步了。再不跑，等他处理完那群蝎尾猿再来处理她啊？
　　　　还有蝎尾猿那群欺软怕硬的家伙，等她恢复魔力之后一定要给它们一个好看的！
　　　　辛西亚一边窝火地想着，一边跑得更快了。
　　　　然而，跑着跑着，她突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天上的太阳，是不是比刚才……显得更大了一点？她有些迷茫地半遮着眼抬起头看了看太阳，随后又有些困惑地转头望了望四周：为什么会觉得周围空气里的温度……比之前更加剧烈了呢？
　　　　淬不及防之下，脑袋好像直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辛西亚骤然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一道浅浅的波浪从下向上荡漾开来，仿佛是有人伸手突然拂开了遮挡她视线的迷雾一般，她面前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高得完全看不见顶的火红色的光墙。
　　　　视野一瞬间被火红的世界侵袭，她震撼地瞪大了眼睛。

　　☆、第17章

琉璃色的光墙不断地震荡着，躁动的火元素凝聚而成的火焰在里面不停跃动。短短地与墙面对视几眼之后，辛西亚很快就感觉到眼睛的刺痛。
　　　　她条件反射性地闭起眼，但视野中似乎仍然残留着那侵略性极强的红色。眼睛好像在那一瞬间被灼伤了一般，不受控制地酝酿起泪水，然后从闭合的眼里滑落下来。
　　　　啊啊什么情况。她痛苦地用手捂着眼睛，往那上面扔了一个水疗术。她什么都没做啊，怎么突然就被攻击了！
　　　　她的脚步连连后退着，期望甩脱那种快要被火红色的世界吞噬的恐慌感。但随即，一股满含痛楚的啸声毫无预兆地从极近的地方响起，蛮横地震荡着她的耳膜。
　　　　那声音中蕴含的愤怒和不甘混杂着天生的霸道威严震动荒野，一瞬间传的很远很远。
　　　　“啊啊啊啊！！”辛西亚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开始抓狂起来，“叫什么啊叫！有本事出来和老娘决一死战啊啊啊！！！”
　　　　整个人被火元素包围的感觉几乎要令她发疯了。然而，那似乎还不算完。
　　　　那道声音越来越响，其中蕴含的恐怖的暴躁和不甘甚至影响到了辛西亚。光墙似乎代表了他的心情一般，开始明明暗暗起来。
　　　　一股恐怖的高热膨胀开来，透过光墙之后，甚至开始炙烤起空气。
　　　　辛西亚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水元素正在快速地泯灭。不是转移、不是重组，而是真真正正的泯灭成虚无。
　　　　她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原来元素这种虚无而神秘的存在，也是会被毁灭的。
　　　　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骤然攥紧了她的心脏，一股疯狂的警报在她内心疯狂鸣响，辛西亚开始不顾一切地转身，想要逃离这片带给她无比压抑感的恐怖地带。
　　　　然而，就在她没逃开多远的时候，沉闷的、厚重的、令人完全无法忽视的震动开始了。辛西亚忍不住强压着惊悸转身，就看到那道无比高大的墙壁开始产生丝丝缕缕的裂缝。随即，完全裂开。
　　　　有若实质的火元素仿佛岩浆一般从那里面奔涌出来，一瞬间淹没了在那一瞬间显得无比渺小的辛西亚。
　　　　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觉得自己靠近死亡，辛西亚第一次*还没有遭到重创的时候就自主地完成了半觉醒。
　　　　但是，就算是这样，在火海的侵袭中，她仍然忍不住发生了嘶哑的惨叫：“啊啊啊……！！！”
　　　　周围的水元素几乎完全消失殆尽，她几乎只能靠着自己体内存在着的有限的水元素苦苦支撑。然而她往身上覆盖水元素的速度却完全比不上火海侵袭的速度。
　　　　就在她觉得身体快要完全被汽化的时候，从口袋里传来了轻微的娇嫩的叫声。
　　　　伴随着熟悉的蓝色的魔力覆盖视野，辛西亚失去了意识。
　　　　******
　　　　醒过来的时候，辛西亚只觉得全身都痛得不行。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类似于被架在火上烤的痛楚，不得不说，那感觉令永生难忘。
　　　　她安静地躺在原地，自己给自己刷水疗术。说起来，水疗术实际上只是水系魔法师入门级的低级魔法，疗伤的效果不能说差，但现在也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她的需要了。
　　　　一股清凉的力量温和地梳洗着自己饱经创伤的皮肤，辛西亚疼得浑身颤抖，心中充满无以名状的憋屈。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的手指颤抖着伸进记忆中口袋的方向。却直接摸到了自己温热的大腿。
　　　　辛西亚愣住了。随即才想起来，她全身的衣服应该都在刚才的焚烧中汽化了。
　　　　她惊慌地坐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环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视线不断在周围逡巡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土。
　　　　地面的沙土甚至都被高温融化成了焦黑的晶体，一股说不出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找了很久，她才找到那枚原来被挂在她脖子上的蓝色指环，还有……一枚拇指盖大小的蓝色晶体。
　　　　她捧着那颗带给她莫名熟悉感觉的晶石，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拳头。
　　　　心口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痛，她咬紧了牙关，眼神有些狂乱起来——到头来，她还是没能保护身边任何一个人！
　　　　就在她刚刚有些自得地扬起头颅的时候，现实再次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巴掌。
　　　　但是，没关系……她只要继续变强，然后……报仇！
　　　　小树林故意改变路标误导她的刺客一伙、沙漠中追杀她的黑衣人一伙、蝎尾猿一伙、御下不严的莫兰、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满是火元素的奇怪地方……这些混蛋欠她的债，她都会一个不落地讨回来！
　　　　辛西亚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漫无目的地乱走。
　　　　她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这里原本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她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真是受够了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了。
　　　　如果被她知道哪里有图书馆的话她一定要去扫盲！
　　　　正愤愤地这么想着的辛西亚突然一脚踢到了什么。
　　　　她停下脚步，低头望去。
　　　　一具焦黑的尸体正横躺在她的身前。
　　　　哦，人类！
　　　　辛西亚有些振奋地蹲下身体，凑近了那具根本看不清原来面目的身体。
　　　　那是一具死相相当凄惨的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焦黑炭化。他/她身上的衣物似乎已经被焚烧殆尽，只剩下几块零碎的布料遮遮掩掩的盖在一些身体部位上。
　　　　虽然有点恶心，但也不过就是一具尸体而已。辛西亚面不改色地蹲在原地，随手凝聚了一根冰枪，小心翼翼地拿枪头戳了一下可能是脸的地方。
　　　　一整块炭一样的东西啪地掉了下来。
　　　　辛西亚：“……”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放下枪，继续淡定地观察着。
　　　　嗯，这是一具非常干净的尸体。手腕、脖颈、手指上都没有饰品，身上的纹饰也看不出来，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随身物品。或者说是一切都已经在大火中烧毁了。
　　　　辛西亚皱起了眉。唯一发现的尸体上竟然什么信息都看不出来，作为一具尸体，这家伙也太没用了吧。
　　　　话说，这家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她瞥了眼它的胸……平的。喉结……已经变成一整块碳化物了所以看不分明。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它的下半身。那块关键的部位恰好被一块难得留存下来的漆黑布料盖住了。
　　　　辛西亚于是重新提起枪，枪尖逐渐朝着那里靠了过去……
　　　　然而，就在辛西亚莫名兴奋地要揭开那块布的时候，尸体骤然震了一下。
　　　　她的手僵住了。
　　　　随后，辛西亚眼睁睁看着尸体侧放在腿边的那只漆黑的手突然挣动了一下。
　　　　她瞬间炸毛！本能地挥舞着手上的凶器将那只手整个贯穿定在了地面上！
　　　　“嘶……”一股沉闷嘶哑的痛吼声响起。
　　　　辛西亚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暴怒的猩红色眼睛。那双载满杀意的眼瞳之中闪烁着有若实质的火焰，令所有与其对视的人都有种瞬间会被焚烧殆尽的错觉。
　　　　刚刚才从剧烈的烧灼中缓过神来的辛西亚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挥手，一大股水流猛烈地浇在了他的脸上！
　　　　当水流触碰到那人的身体的时候，顿时像是水与火相遇那样传出了轻微的嗤嗤声。一股青烟袅袅升起，那具尸体猛然跳了一下，随即不动了。
　　　　看着那双眼睛闭上的辛西亚呼了口气，抹了抹汗。向后倒坐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清那双眼睛之后，她就下意识地确信这个‘尸体’一定是个男人——要是有那种眼神的是个女人的话，那真是太恐怖了。
　　　　身体都已经成这样了，这家伙……还没死透？
　　　　不对……他刚才绝对已经停止呼吸了，那么……是死而复生！？
　　　　突然，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再一次粘稠起来。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恐怖的存在感扩散开来。
　　　　想也不想地再次一个大水球砸了过去，那具尸体再次不动弹了。这一次的危机解除，但辛西亚却有些惊讶地发现，那具原本焦黑的尸体身上开始有一部分的焦痕脱落，露出里面新生的白皙皮肤。
　　　　——他在快速地恢复，毋庸置疑的。
　　　　试着杀了他，还是现在逃跑？辛西亚继续高高举起冰枪的时候，一道声音稍稍改变了她的想法。
　　　　“……主人……！”悠长的呼唤断断续续地从远处传来。她眯起眼，良好的视力令她发现了远方那一个不断朝这里接近的小点。
　　　　那闪耀的银色光芒闪得人眼疼。
　　　　是莫兰。
　　　　辛西亚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转身跑开。
　　　　******
　　　　莫兰赶到这片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地域的时候，那具身体的主人已经半坐起来。
　　　　脱离了辛西亚的‘虐待’之后，他全身的伤势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一块块死皮从他身上脱落下来，露出底下新生的健康而强壮的身躯。
　　　　“主人。”莫兰半跪在他的面前，恭敬地将披风双手奉上。
　　　　他面前半坐起来的青年撑着脸颊抬起了头。火焰般招摇的红色短发桀骜地向上竖起，俊美而深刻的五官此刻却散发着阴郁而冷酷的气息。他猩红色的眼眸转动了下，冷淡地落在莫兰身上。
　　　　“……主人？”感觉到自家主人此刻异常糟糕的心情，仍然维持着半跪姿势的莫兰有些迟疑的稍稍抬起了头，目光上移了些，从男人赤｜裸的胸膛转移到他的下巴。
　　　　西泽收回了目光，无趣地转回头去。他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觉得将身体出坦露来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一般，对手下递来的披风完全视而不见。
　　　　他抬起一直紧握的左手，轻轻摊开。
　　　　一根浅蓝色的发丝蜷成一小团，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莫兰睁大了眼睛。
　　　　“找到她。然后杀了她。”简短的命令背后是掩不住的血腥。
　　　　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步履微微踉跄了一下。
　　　　莫兰震惊之下猛然抬起头颅，才发现自己主人的面容前所未有的苍白。

　　☆、第18章

“神啊，请降下久旱的甘霖，用您的仁慈与宽容救赎您虔诚的信徒……”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金发的少女跪坐在湖边，紧闭着双眼，声音地低柔地喃喃着。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她身边的草地上满是雨露，草原上吹动的风中满是潮湿的水汽，天气湿润的令人不悦。
　　　　然而就在这片灰色的场景之中，却有着一道像是在发光一样的身影。
　　　　少女闭着眼，金色的顺滑长发披散在背后。她的表情非常恬静，唇色如同蔷薇花瓣一般娇嫩而美好。像是歌声一样的祷言从她嘴里倾泻而出，在湖面上空不断回旋着。
　　　　【好吵……】
　　　　一件白底金边的华贵拖地披风牢牢将少女包裹在里面，那上面绘制的金色纹路即使在阴沉的天际仍然无比耀眼，乍看之下，像是在缓缓流动一般，带着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
　　　　雷丽安娜在填饱肚子之后，终于从难解的疲惫中缓过劲来。她抹了把嘴，伸手抓起自己放置在腿边的长剑，然后站了起来。轻盈而便于行动的皮甲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女佣兵性感到爆灯的好身材。她快走几步，跳上山坡顶部。看着下方跪坐在湖边的少女，雷丽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消失不见。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朝着下面的少女喊道：“希贝儿小姐——！我们该上路了——”
　　　　【闭嘴……！】
　　　　湖边的少女仿佛骤然惊醒一般，睫毛微微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微微起身，转头看着从山坡上飞快地跑下来的黑发女人，嘴角自然就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雷丽安娜姐姐，我马上就来。”
　　　　她说着回过头，伸出小手从湖水中掬起一捧清透的水，轻轻泼洒在自己的脸上。
　　　　刚才明明只是说着要来这里稍微梳洗一下，但是看到这汪蓝的令人心醉的湖水，就忍不住在这里做起了祷告。
　　　　只要待在这里，心里就忍不住静谧下来。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还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清晨去祷告室的感觉一样……
　　　　想起已经只存在于回忆中的那些场景，女孩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甜蜜又忧伤的的神情。
　　　　然而，这一细腻的情怀并没有在少女的心底存在太久。希贝儿的注意力很快被水中的意象吸引——当她将手再次探出水中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抹明显比周围水面颜色更深的深蓝色影子快速地从她手下晃过。
　　　　“啊！”她吃惊地快速抽回了手，这突然的举动带起一连串的水花，水珠落下的时候，哗啦啦地就打碎了水面的平静。
　　　　希贝儿凝神盯着水面良久，直到水面恢复平静，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身材高挑的女佣兵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有些怪异的表情，禁不住学着她的样子探出头看了看水面。
　　　　“没什么……”希贝儿轻声说着，有些迟疑地站起身，说道。
　　　　“那就快走吧，马儿也喂好了，我们快点继续开始赶路。”雷丽安娜点了点头，利落地拉起女孩的小手准备离开。
　　　　“哦、哦……”希贝儿咬了咬唇，乖巧地被巨力的女人拉着走。但却不自觉地，一边走着一边回过头，频频打量着身后蔚蓝的湖面。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刚才那一瞬间，划过她的手指的，应该是……头发？
　　　　一想到那可能是人类的头发，希贝儿意外的没觉得害怕和恶心，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新奇。
　　　　但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够任性的时候了，不能再因为她而在这里耽搁了时间。就在少女内心有些不舍地被女佣兵拉走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伙打扮得乱七八糟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围住了她们。
　　　　“呦，好靓的两个妞！”
　　　　“在这种连鸟都懒得过来下蛋的破地方竟然会出现这么两个大美人和小美人，该不会是魔兽变得吧~！”
　　　　“哈哈，拉兹你又在做白日梦了，怎么可能……只是两个女人而已啦。”
　　　　粗俗的话语从那些男人的嘴里冒了出来。希贝儿忍不住微微蹙起了颜色浅淡的眉毛，露出了明显不太舒服的神色。
　　　　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的女人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形状漂亮的手早就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在看小丑一般看着他们，猩红性感的唇边带点淡淡的嘲讽。
　　　　“喂，说话都给我注意点！”看到她这幅不为所动的表情，男人们似乎觉得有些无趣。过不了过久，那种没什么意义的类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