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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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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松逸手掌挥了挥,示意司事郎官等人离去。
  俟司事郎官等人行礼退出後,简松逸在鹤贝勒身侧坐了下来,微笑道:“小弟不明白鹤兄为何恩将仇报?”
  鹤贝勒不禁一怔,冷笑道:“本爵一向桀傲不驯,骄妄无礼,论说本爵要向你行礼请安,但大不了罪上加罪谪戍充军,本爵一向恩怨分明,为何又加一项大帽子?”
  “鹤兄矫传圣旨就是一项死罪!”
  “难道是你求情的么?”
  简松逸微笑不语。
  鹤贝勒面色转和,摇首道:“本爵始终不明白,当初矫传旨意也是为了相助清莲格格,岂知大怨,清莲格格非但不领情,反获上斥,将十三太保调离不受本爵统驭,试问这股怨气怎可咽得下去!”
  “鹤兄不明白,小弟却明白得很,”简松逸正色道:“鹤兄知否宋远谋乃明逆卧底奸细,小弟不愿事态扩大,如兴起大狱,鹤兄忍见族诛抄家之祸?小弟逼不得已诛杀乔守奇,宣称为了私怨而起。”
  “宋远谋他通敌叛国,那是他宋远谋自已的事,舆本爵何干?”
  简松逸拍案而起,大怒道:“你口口声声自称本爵,难道我杀不了你么?”鹤贝勒反唇相稽,厉声道:“凭你也配!”简松逸冷冷一笑,取出一面金牌,解下肩头长剑,道:“鹤贝勒,你仔细瞧瞧。”
  那惊心动魄“如朕亲临”四字首先映入鹤贝勒眼帘,不由吓得面如土色,再一看长剑柄上镶著金镶“钦赐尚方,先斩後奏”八个明亮亮字体,一刹那间酒意狂态全滑,跪伏在地三呼万岁。
  简松逸冷笑道:“现在,我配不配杀得了你!”高声道:“来人啦!”
  宗人府中差役堂官纷纷奔来。
  简松逸冷笑道:“摘去他的顶戴!”
  差役一拥而上,摘下鹤贝勒冠戴,鹤贝勒懊悔不绝,只怨自己说话太狂,讨饶也是无用。
  忽闻堂外清莲格格话声传来道:“且慢!”
  只见清莲格格走入,挥手示意差役堂官下去,望了简松逸一眼,嗔道:“逸弟,你不是向我替鹤贝勒求情,如今怎么反要杀他?”
  简松逸无言叹息一声。
  清莲格格道:“贝勒请起!”
  此刻,鹤贝勒狂态全消,向清莲格格及简松逸行礼谢罪。
  只见简松逸太息一声道:“小弟闻讯过迟,所以赶来,反不获鹤兄见谅,其实小弟最钦佩鹤兄,朝中如无鹤兄,无人制止明珠嚣张猖狂,若鹤兄在朝,圣上必渐烛明珠之奸,圣眷一淡,重罪难免。”
  这话正中鹤贝勒心坎,慰帖异常。
  简松逸又道:“小弟不同,视服官为苦,辞又不得,明日小弟又将离京作五岳名山之游了,”说著抱拳一揖,接道:“鹤兄请委屈片刻,稍时必有佳音到来,小弟告辞,”收起金牌宝剑与清莲格格双双离去。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鹤贝勒已奉诏获释,立即驱车去玉狮子横街格格府邸登门负荆请罪。
  鹤贝勒已是心悦诚服,舆简松逸把酒言欢,前怨尽释。
  简松逸指点鹤贝勒如何防范、制止明珠为恶,授以锦囊妙计,鹤贝勒大喜道谢回府。
  明日一大早,简松逸就要上路,清莲格格自是依依不舍,有说不尽的绵绵情话,更有欢娱嫌夜短的缠绵恩爱。
  天尚未大亮,朦陇曙光,朝露曙光之际,一辆华丽双驹套车已自出了都门。
  车把式是个健壮的汉子,栗肌铁腱,油黑发亮,身披著一件背心,长鞭挥舞空际,驰奔如飞。
  这次绝不是简松逸单身上路,除了车把式外,尚有多人在暗中前後相护,不容出一点差池。
  清莲格格虽知简松逸武勇绝伦,心智更高,却忧心个郎安危,精心挑选十数人都是些身负绝学之辈,所谓绝学,并非专治武功而言,亦全非格格府内之人。
  简松逸坐在车内,自己嘲笑道:“这倒好了,做梦亦未曾料到自己变成笼中之鸟,平日自负机智极高,料事如神,也难免着了庆嬷嬷算计,日後行事非更须谨慎小心不可!”
  车行如飞,薄暮时分,已自赶至娘子关,出娘子关即是山西境内。
  
  wavelet 扫描,xmwjw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 十 章 一山又此一山高
  娘子关在平宝县东北,相传唐平阳公主曾亲统娘子军驻此,故名,关居太行山隘口,形势险要,当晋冀两省交通咽喉,正太铁路往此,为兵家争夺要地,由关外仰视太行,重嶂峭壁,深谷迂回,车径人行皆盘旋而上,蜿蜒高耸,一入晋境,地势即转平坦,谓为“山西高原。”
  关内尽寥寥数百户人家,入夜後更是荒凉异常。
  套车停在顺德客栈门前,车把式一跃下得车辕,宏亮高暍道:“有上房么?”
  店夥疾奔而出,笑道:“有,有,公子爷请!”
  简松逸早就跨下车来,随着店夥进入川堂。
  堂屋内灯火如画,七八张方桌面上已坐得有人,简松逸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小达摩江上云,趋前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江大侠亦在此处,幸会,幸会!”
  江上云似亦感喜出望外,拉着简松逸入席,命店夥加酒添菜。
  简松逸大笑道:“久别重逢,快何如之,今晚由在下作东!”
  车把式立即照料简松逸所住上房後,即择壁角一张桌面上叫酒唤菜大饮大嚼起来。
  川堂内食客均是江湖人物,神态懔悍,面目阴森,三三两两,也有独自踞坐一席,自饮自酌。
  须臾,店外鱼贯涌入六人,为首者身着官服,似是戈什哈装束,佩刀执鞭,面色沉肃,高喝
  道:“店家,叫他们让出一张桌面,”手指向一个背插鬼头刀汉子,接道:“老爷要坐这张,较为宽舒爽洁!”
  那鬼头刀汉子鸡眼一翻,举掌猛拍桌面,霍地立起,冷笑道:“就凭你是官便敢仗势欺人,老子徧不让又得怎样?”
  身穿官服那人缓缓走前,含笑道:“本官不敢对你怎么样?”
  只见刀光闪得一闪,背插鬼头刀汉子惨呼一声,一条右臂生生被削落,拍哒堕地,血涌如注。
  “朋友举击桌面就该断去一臂,口称老子也该割舌示儆,念你初犯,滚吧!”
  出刀之快,举座骇然瞠目结舌。
  背插鬼头刀汉子先前威风不知到何处去了,面色惨变,抓起断臂,狼狈奔向店门。
  “且慢,”身着官服之人喝道:“咱知朋友是太行山下面无名小卒,朋友这是咎由自取,休要搬弄是非!”
  背插鬼头刀汉子心惊胆寒,怎敢回话,头也不回窜窜逃去。
  其他席面上江湖人物显然也是太行匪党,见状脸色微变,纷纷回房而去。
  店夥面无人色,强自镇定,拭抹血迹,摆上杯筷。
  江上云低声道:“少侠知道么,得自传闻长江镖局失镖竟落在太行山之手中!”
  “真的?”
  “不论是真是假,无疑是一项诡计,诱来正派高手,引发一场武林纷争。”
  “含鄱口之事又将重演!”
  “不错!”江上云道:“少侠,此事将该如何?程乃恭到处向侠义道人物哭诉恳求相助,如今武林人物纷向太行云集骛趋,风闻徐爷及弟兄均离赣北上,少侠还是留在此处,抑或赶往北上!”
  简松逸略一沉吟道:“既定之策,不容变更,太行之事,尚在密云不雨,静观其变,釜底抽薪,使其作法自毙,”语声甚低。
  江上云知简松遥已成竹在胸,稳操胜算,也不多言,他本与简松逸离赣北上同行,一明一暗,娘子关客旅相遇,亦是巧妙有意的安排。
  兴尽各自回房安歇。
  午夜时分,顺德客栈外捷如鬼魅飘落十数条人影。
  那辆华丽套车仍停在客栈外,只车把式伏在车辕上沉睡,鼾声如雷,右手却紧抚著一把长鞭,鞭稍施曳在地。
  方才断臂汉子也在内,望了车辕上车把式一眼,低声狞笑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忽低噫一声道:“本山弟兄竟一个未见,莫非俺这条右臂白白断送了么?”
  忽闻一声阴恻恻低笑道:“活该!”
  笑声就是附近,却未见半个人影,令人毛发悚立,瞻战心寒……
  那班匪徒不禁大惊失色。
  听那笑声冷语就在附近,除了车把式之外还有谁?但车把式鼾声如雷,分明另有其人。
  匪徒们面面相腼,暗自蓄势戒备。
  半晌,并无丝毫动静。
  一个匪徒低声道:“吴贤弟,你那仇家刀法迅快,不言而知身手绝高,依愚兄看来理屈在你,故而不宜造次,只先唤醒车把式问问你那仇家是否还住在店内再说如何?”
  断臂匪徒点了点头,走进套车侧,正欲唤醒车把式。
  蓦地,
  车把式挽执那条拖曳在地的长鞭突似灵蛇般窜起挥动。
  叭叭两声,断臂汉子及另一匪徒顿被卷起,飞坠在数丈开外街心石板上,晕厥过去。
  众匪徒不禁大惊一拥而上忽弓弦乱向,弩矢蝗射,惨噑声起,匪徒个个射成一具刺猬般毙命在地……
  天色大亮。
  娘子关靠城门墙墚上悬着一具具尸体,刺猬般死状狰狞恐怖,尚有数人似是经过毒打刑供,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关口贴了一张告示,谓匪徒深晚侵袭滋事,意图杀官谋叛,是以捕杀示众,以後出入关门须接受盘查,如发现可疑叛逆,令民众报请缉捕告语。
  娘子关军防要地,结有重兵,此举委实震惊了太行之主,吴姓断臂汉子虽奉命探听过往武林人物形迹,却未令他逞强使性,聚众报复,曲在於己,怨得了谁?
  日正中天
  华丽套车已自驰骤如飞过了郭庄,太原遥遥在望……
  山西省以其在太行山之西故名,为我国王道政治发源地,尧都平肠,舜都蒲阪,禹都安邑,均在山西汾河流域,山西省旧时为晋国,又别名“晋”。
  车把式长鞭飞扬,不时响起宏亮吆喝声。轮蹄奔驰过处带起滚滚黄尘。
  平原遥嘱,一望无际,简松逸惟帘撩起,目光凝望远处,意兴豪发,口中吟哦出声:
  梦绕边城月,心飞故国楼,
  思归若汾水,无日不悠悠,
  此乃唐李白咏太原早秋传。
  马蹄得得,轮声璘璘,已进入太原府城。
  太原,四通八达,接山带河,东接娘子关,北通大同,南街风陵渡,有“踞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之誉。
  街道整齐宽敞,市廛繁盛。
  奇怪,简松逸座车并未在酒楼饭馆前停下,亦未投宿客栈,而是向一条长巷驶入,停在一家巨宅门前。
  厚重的乌漆大门隆隆开启,车把式轻轻一带,套车缓缓没入门内。
  巨宅之後却是一片宽广的校场,本空寂无人,突起了号角之声。
  一队队大汉精兵,刀枪明亮在校场集结。
  马经过处,荡起浸天烟尘,又是一队队开拔至娘子关近处,奉令扼守在太行山腹背咽喉孔径。
  道听途说传扩却不经而走,太行山寇有造反意图。
  一个差官模样瘦小汉子偷偷溜出了抚署偏门,走向一家骡马行租了一匹快马,一跃而上望南门奔去。
  南城关口盘查甚严,忽闻一高声道:“洪大人形色匆匆去那儿呀?”
  骑上瘦小汉子在骑上抱拳笑道:“张兄,小弟告了三天假,去平阳探望亲友患病。”
  “洪大人请便!”
  一骑如飞出得南门而去,瘦小汉子竟不择官道绕道小径循著城垣望北奔驰。
  突然一双身影飞掠落下阻在去路,四掌疾挥。
  洪姓汉子座骑踬踣倒地,把洪姓汉子飞腾拔起。
  一双来人长笑声中,疾如鹰隼飞扑而下。
  洪姓汉子虽非易舆之辈,一双来人更高一筹,卡拉声响肩骨顿被错开,由不得惨噑一声,为一双来人架起穿入路旁不远土地洞内。
  一双来人将洪姓汉子抛落在神龛前。
  洪姓汉子为错骨分筋手法错开肩骨,痛得冷汗直淌,禁受不住哀噑出声,那还经得起一抛一掷,只觉四肢百骸几乎震散,几乎晕厥了过去。
  只听一个冷竣喝声道:“洪文龙,你是去太行山么?”
  洪姓汉子闻言不禁魂飞天外。
  “识相点,兄弟知道你是奉命所为,身不由主,洪文龙,若你从实供出奉何人所命,带什么口信,还可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兄弟任你受尽痛苦,求生不得,求死难能!”
  死罪好受,活罪难忍,此刻洪姓汉子只求一死,一了百了,无如连自绝的自由也没有了。
  口  口  口
  入夜——
  山西抚署衙门内厅真是冠盖云集,济济一堂。
  大同镇守使,山西巡抚、山西将军、四镇总兵官、大内铁侍卫晋省分统领副分统领均在座,紫檀木圆桌上华宴盛派,珍监美味胪列。
  山西巡抚无疑是东道主,延请宾客入席。
  席间论及不料太行山匪寇竟妄与明逆勾结兴兵作乱,如非预为烛知,必荼毒生灵,震动京师,此次调赴铁骑精兵五万,迫使太行山寇不敢蠢动。
  山西将军乃满清宗亲,持须长叹道:“这委实太难以使人相信,太行山寇若真图叛,娘子关总镇理应向京师告援,反飞檄晋省,实非舍近求远,本末倒置,其中道理始终使本爵想它不通!”
  大内铁侍卫副分统领罗如皐道:“将军说得不错,其实太行山主暗中受命於内廷,就近监视五台,吕梁、终南各派,怎能与明逆勾结!”
  正统领陶恭神色一变,说道:“罗贤弟,太行山主受命内廷怎么愚兄毫不知情。”
  罗如皋面色一整,道:“这一消息小弟方才不久才得知,自冯柏源返京路经小弟舍下告知,长江镖局失镖现落在太行山主手中……”
  “真的么?”举座闻言一惊,不约而同诧问出口。
  “假的,”罗如皋道:“目的是诱使各门各派武林人物赶来索取暗镖,那些武林人物既不臣服大清,藉此一网打尽,罗某本不欲吐出此项隐秘叛获重罪,试问各位大人,太行山真要谋叛,实非自找死路么?”
  山西巡抚道:“罗副统领之言虽是有理,但娘子关总镇如无真凭实据,怎敢谎报军情,幸太原一地尽调出五千精骑,其余在邻近太行各县调遣,下官已奏报圣上,事实真假,不久自明!”
  陶恭疑云满腹,忖道:“冯柏源乃明珠大学士贴身一等侍卫,与自己亦是夙识,交情更非泛泛,为何不告知自己反将重大机密告与罗如皋,莫非罗如皋亦是明珠死党?”不禁嫉恨在心。
  酒宴之间,无非商谈协饷问题。
  午夜时分,各官纷纷辞离,尽山西巡抚与大内铁侍卫分统顿副分统领陶恭罗如皋继续饮商。
  三人各怀有心事,表面上极为从容。
  陶恭罗如皋实感力不胜酒,一阵头晕眼花,立知酒有异,面色一变,霍地欲待立起,只觉真力逆散,手脚猛生麻软失力感觉。
  罗如皋脸色惨变道:“大人,这是何意?”
  山西巡抚微笑道:“两位暂请委屈些时,本官接奉密书,两位不知那一位心怀不轨与太行山匪寇勾结,诬控无辜,不待天亮即可水落石出,两位何妨回房小睡。”
  陶恭怒道:“陶某未做亏心事,何惧之有?”
  罗如皋道:“大人行事狠绝,不留余地,日後恐相爷知悉恐官职不保!”
  山西巡抚知罗如皋所说相爷即指明珠而言,不禁长叹一声道:“那是日後的事,本官只顾及眼前,否则性命立将不保,”话毕召来护卫送二人前往客室……
  口   口    口
  且说华丽套车缓缓没入亘宅後,两扇厚重乌漆大门未再闭合,仍自敞开着。
  忽地三条身形捷如飞鸟般落在门前不远处,相顾错愕不已。
  这三人都是平常人打扮,貌像扑实,手无寸铁,均身着兰布短装褂裤,年约五旬开外,与市井小民,庄稼村汉无异。
  其中一老汉低声道:“糟了,格格安排行程中并无这所宅院,若出了差错,我等如何向格格交待?”
  另一老者道:“小千岁是何等人物,薛老未免杷人忧天,大惊小怪,我等深知格格深爱著小千岁,不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派我等暗中护卫,又非监视小千岁行动,格格再三叮嘱,命我等奉命唯谨,不得违忤,其实是我等出了差错,并非小千岁。”
  薛姓老者皱皱眉道:“你何变为妇人一般唠唠叨叨个不停,我是说如今之计将该如何?”
  话声一落,巨宅门内送来密语传声道:“小千岁有命,传薛瑜你们三人晋见!”
  薛姓老者三人面色微变,互望了一眼,薛瑜答道:“遵命!”
  鱼贯走入
  发现宅内布置不亚於格格府,气派非凡,随著一黑衫中年人穿入一间花厅。
  只见简松逸含笑端坐在椅上,目光凝视著薛瑜三人,面色温和道:“你我不拘俗礼,三位请坐!”
  薛瑜三人也不拘礼各人坐下。
  简松逸微笑道:“在下已知三位均是草莾奇士,应格格之求暗中卫护在下,衷心不胜铭感,在下先在这里致谢了!”
  薛瑜三人见简松逸如此谦让,着实感动,忙起立躬身抱拳道:“草民等不敢!”
  “在下说过不拘俗礼,三位请快坐下也好说话!”简松逸微微叹息一声道:“阁下等此行共十二人,除了格格府内两名武师外,均是奇人异士,在下本不敢劳动大驾相随跋涉江湖受尽风霜之苦,无奈格格关心太过不得已勉子应允,愧疚的是,日後恐在下无以相报。”
  薛瑜道:“小千岁说那里话来,老朽等俱受过庆嬷嬷救命宏恩,虽肝胆涂地无以答报於万一,这点风霜跋涉之苦算得了什么?”
  “希望不要称呼在下什么小千岁,只须老弟相称就够了!”
  简松逸道:“在下虽有官爵,却厌恶争权夺利,相互倾轧,性喜以闲云野鹤之身遨游名山胜地、五湖四海,不过在下也喜爱祛魔卫道,解危济困,我辈身入武林,见胸怀磊落,忠肝义胆之士就该视为正人君子,凡心怀叵测,笑里藏刀,阴险歹毒,在下则视为妖邪之流,”说著话音略略一顿,太息道:“在下虽官爵在身,不能不效命朝廷,那些谋叛乱党的话在下何以袖手不管,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乃千古名言,但却不能无视於明珠为非作歹,此後在下须借重大力仍多,但在下有一恳求,不知可否应允?”
  薛瑜一二人抱拳道:“但请吩咐,老朽等敢不竭力以赴!”
  简松逸微笑道:“敢求三位不可被格格知悉在下所行所为,”说著起身长施一揖。
  薛瑜三人忙遑让恭礼,道:“老朽等遵命,庆嬷嬷说过,格格之言可以不听,但公子之言却不可以不听。”
  简松逸低声与薛瑜商谈,接道:“治天下之道尽能以德服之,不可以杀止杀,始皇暴戾,此所以天下离叛,王莾无道,光武始态中兴,在下则得此处才获悉太行山主得手长江镖局暗局乃系诡计,诱使侠义道人物自投罗网,而且出自奸相明珠授意,此刻已不知多少侠义道人物业已潜入太行中计死伤多人,在下决意转头赶往太行相救!”
  三人不禁大感钦服,但一听简松逸欲回程赶往太行,个个大惊失色,薛瑜道:“太行山广袤千里,峭壁晓崖,尤其………”
  话尚未了,简松逸朗笑道:“薛老莫非不愿在下轻身涉险,往返费时,恐耽误了华山之行,其实在下并非此意,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如此这般细听如??行事!”
  薛瑜三人答道:“老朽等听候差遣!”
  简松逸微笑道:“外厢已准备得有酒菜,亦派得有人侍候,薛老请将其余之人则此候命!”
  花厅外黑影人立时恭请薛瑜三人前往外厢。
  片刻,
  花厅外步履急促,只见一个短装挟住洪文龙进入,道:“禀公子,洪文龙擒到,身旁搜出一封罗如皋亲笔书函!”
  洪文龙已受尽苦刑,此刻已胆战魂飞,面无人色,跪伏在地,眼见简松逸丰度翩翩,却又大感惊异。
  短装汉子将洪文龙吐实之语详细禀出後递呈一函。
  简松逸仔细看了函中内容,面色一变,喝道:“将他拖出乱刀分尸!”
  洪文龙不禁吓得魂飞天外,连连顿首叩请饶命。
  简松逸面寒如冰,沉声道:“你能与罗如阜面执,我可以饶你一命!”
  时至如今,洪文龙惜命要紧,自是答允。
  口  口  口
  太行山主活丧门唐九渊坐在他那议事大厅豹皮交椅上狂笑声。
  那份得意神情无法形容,笑声如雷,响震屋瓦。
  两旁待立的堂舵首领却漠然如冰。
  唐九渊得意武林高手纷纷潜入欲窃取长江镖局失镖,已有七个卓著声名高手陷身机关内惨死。
  活丧门唐九渊发现属下了无欢愉神情,不禁大怒道:“这是他们自找死路,怨得了老夫么?何况此乃受了明珠相爷之命,死者同道欲登门寻仇,正好自投罗网!”
  一瘦小老者抱拳躬身道:“属下等并非耽心这个。”
  “为了什么?”
  “属下耽忧的是娘子关吴亮舵主等人悬尸示众的事!”
  唐九渊不禁哈哈狂笑道:“老夫还道是为了什么事?却是为了这个,嘿嘿,自有相爷代报此仇,稍安勿急,何妨拭目以待!”
  忽见一喽罗奔入禀道:“山主,现有山西巡抚署罗大人遣来一双差官,说是有紧急大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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