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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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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松逸哈哈大笑道:“陆姑娘不愧为女中诸葛。”倏又容颜一整,正色道:“二位回去须在有意无意间嘱各位大侠对在下慎加防范,谓在下不可信任,如此不但对各位有利,减少无谓的烦恼而且在下尚可省却不少顾忌!”
陆慧娥娇笑道:“少侠无须叮嘱,徐老爷子早就交待过,愚兄妹甘冒奇险而来,为的是展飞虹姐姐身受重伤,群雄均被困在妙峯山中有性命之危,对方不知是何来历?”
简松逸早看出陆氏兄妹目中含着忧急之色,闻言倏地立起,暗道:“救人如救火,在下也无法问明详情,二位请告知群雄被困妙峯山何处?”
“困在妙峯山北岸山铁佛寺内。”陆慧乾道:“少侠是否立即前往?”
简松逸道:“二位请先赶回,也许在下等已赶至铁佛寺了。”
陆慧乾兄妹闻言,立即告辞。
简松逸道:“恕不相送。”迳自擅离水阁而去。
陆氏兄妹亦由王府戈什哈带路送出门外,直奔城都。
这条僻荒僻无常,花圃菜哇,住户寥落,陆氏兄妹经过一片菜园子之际,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腾起,瓜棚豆架隐秘处疾闪出八九人,均黑衣劲装,手持兵刃,面目森冷阴鸷,老少不一。
看这八九人身法迅捷,太阳穴高高隆起,目中神光摺摺如电,不言而知均是一身武功精湛高强。
一个瘦长阴冷四旬上下黑衣人冷笑道:“原来陆大侠兄妹竟与泰亲王拉上了线,失敬!失敬!如今我等已势成骑虎,除非陆大侠兄妹喝止同行不作困兽之斗,投顺我们当家的还有一条生路路!”
陆慧乾沉声道:“贵当家的是谁?”
“见了面自然明白!”
陆慧娥娇暍道:“除非胜了我兄妹二人再说。大哥,咱们冲!”
那黑衣人桀桀发出刺耳狂笑道:“兄弟眼中尚未将你们擒龙手法龙形八剑放在眼中。”倏又面色一沉暍道:“上!”
随从一拥而上。
陆慧娥一剑疾挥而出漫天剑影,宛如潇下满空流星,远看一片悸耳锐啸,威势骇人。
只听二声凄厉惨噑腾起,剑势之下立时一双黑衣匪徒毙命鲫地,身上被刺了多处剑孔,血如涌泉喷出。
数条黑衣匪徒不禁震慑,纷纷倒跃开去。
为首黑衣匪徒骇然变色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语音未落,面色惨变,似中了暗器望後倒下。
其余匪徒无独有偶,纷纷倒地。
陆氏兄妹不禁一呆,知有人暗助,只听一苍老语声低喝道:“两位还不赶紧去铁佛寺!”
擒龙手陆慧乾抱拳一揖道:“多谢了!”与其妹陆慧娥飞奔而去,途中问道:“九妹,你从何处习来这招剑法?”
陆慧娥娇笑道:“少侠教的,尚未悟彻玄奥,虽仅一招却极难拿准分寸,一正二反,另辟蹊径,舆正宗武学截然不同,难学难练,今日头一遭使出,若反覆施为,必为对方瞧出破绽。”
擒龙手陆慧乾哈哈一笑道:“九妹因何得此异数?”
陆慧娥知其大哥还要说什么?玉靥霞生,娇嗔道:“大哥,咱们快走!”
口 口 口
奸相明珠虽是权价天下,却心内不无畏惧,忌惮康熙圣明,年岁虽不大,权术之运用不逊於他,辅佐得人,重大朝政多半亲临绝不假手他人,顿感渐渐势孤,不免生出免死狐悲,鸟尽弓藏之感,图谋占篡之意益急。
忽闻府内四个得力武师无故失踪,不由大惊失色,暗暗忖道:“自己在朝内外广蓄党羽以作日後之需,莫非已为侦悉。”不禁机伦伶打一寒噤,忙吩咐近卫快去请萨磊金满堂二人过府饮宴。
不到片刻,萨磊金满堂二人已来到相府。
二人行礼已毕,席间萨磊问道:“相爷为了何事宣召卑职两人?”
明珠开门见山,说出自己府内四名武师不明不白无故失踪,至今一天一夜未回,请二位过府设法查明四位武师下落。
萨磊望了金满堂一眼,微微一笑道:“禀相爷,相府武师黄逢亮等人下落,卑职业已知悉。”
明珠惊讶道:“他们现在何处?”
金满堂嗫嚅答道:“他们均已绞毙!”
明珠不由惊得呆了,半晌面色佛然怒道:“他们何罪至死?”
萨磊苦笑了笑道:“相爷且请息怒,卑职虽是奉命诛戮,但也经过慎思密虑,为免相爷株连,致遭满门抄斩之罪。”
明珠一听面色惨白,沉声道:“胡说,黄逢亮等又非叛逆通敌,再说焉能牵连在老夫身上。”
“事实就是如此!”萨磊道:“相爷可听说过新近有诸葛敬人么?”
明珠耳目甚众,遍布天下,那有不会耳闻之理,故作沉沉,颔首道:“老夫听说诸葛敬大闹华山,名头响亮。江湖人物自有你等来询其事,与老夫何干?”
“并不尽然。”萨磊道:“诸葛敬来历似谜,武功卓绝,形踪飘忽,但他语里句问隐示自称来自相府,身怀相府五狮金牌。”
“胡说!”明珠大怒道:“那有此事?你们二入速将诸葛敬擒来治罪。”
萨磊道:“职责所在,卑职自不能抵诿,不过卑职还有下情未曾禀明,相爷可否容卑职禀明。”
“好,你说!”
“诸葛敬尚未离开京城,就已在卑职严密监视下,派遣三名干练精明铁手卫追踪而下,好不容易在阳曲发现影踪,调动八百满汉精兵,强弩火铣之下诸葛敬无法脱逃,那知诸葛敬显示五狮金牌,并须请抚署副分统领罗如皐前往相见。相爷,卑职长话短说,事後才有太行山主活丧门唐九渊及督抚衙内陶恭计擒罗如皐之事。”说着叹息一声道:“显然那是反间之计,罗如皐供称相爷广蓄党羽,翦除异己,与延平郑氏互通声气,异日以大江南北为界……”
“那有此事,老夫公忠体国,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明珠面色大变道:“罗如皐血口喷人,罪该凌迟。”
金满堂接道:“诸葛敬无疑是相爷仇家所遣,相爷仇家是谁,卑职迄今无法查明,但可断言决非前明逆党……”
“从何断言非是?”
“因为诸葛敬又在妙峯山现踪,铁佛寺即是诸葛敬一处巢穴,为江湖人物小达摩江上云,辣手罗刹展飞虹等发现,而予狙击,不料竟被困在铁佛寺内僵持不下,诸葛敬却不敢露面,传讯党羽赶往增援,黄逢亮等四人竟也是诸葛敬徒党!”
萨磊接道:“卑职等不得不断然处置,将黄逢亮四人杀之灭口。相爷如欲查个水落石出,恕卑职无能为力,防事态愈演愈烈,有损相爷清誉,泰亲王说相爷自己以自身力量决能保卫自己,他人岂能越俎代庖。”
言毕与金满堂二人双双告辞。
明珠只道了声:“恕老夫不送。”目送萨磊金满堂二人身影消失後,立即传谕相府高手赶往妙峯口铁佛寺……
口 口 口
保定府两郊三十里地桑家屯,南街口有家清风酒坊,酒自酿自卖,芳列隽永,卤制小菜,更是风味特佳,十数张座头永远客常满。
那日午夜时分,清风酒坊食客渐渐稀散离去,忽地一条幽灵般地身影闪了入来,连酒保也未瞧清楚此人是怎么走了入来的,忙趋上前去,笑道:“客官……”
他本想已太晚了,该是打烊时分不卖酒食,但一眼望见此人肩头壹柄长剑,悚忽一凛,忙改容道:“要些什么?”
“五斤陈年竹叶青,切上几盘你家最拿手的卤菜!”
酒保唯唯而退,暗道:“既然遇上了,今晚准没好觉睡。”
突然,又是一阵风般卷入两条身影,是一双玄衣劲装佩刀的汉子,即在一张座头相对坐下,高声呼酒唤菜。
一双玄衣劲装汉子敢情是腹中饥饿了,大碗酒、大块肉,狼吞虎咽,不说半句话,肩胸等处似被剑锋割破,可见鲜明血槽,不言而知来此之前与仇家凶恶拚搏过。
半个时辰过去,一双玄衣劲装汉子十五斤酒点滴无存,盘中卷席一空,又唤送酒添菜。
这时店中食客已兴尽而散,仅有背剑人尚自浅酌慢饮。
忽闻一个劲装汉子冷笑道:“咱们平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睛!”
“兄弟,别把话说错了,该说今天半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来。”
“唉,咱们兄弟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今儿个才知道凭咱们那点花拳绣腿委实稀松平常。”
“检回两条性命已是祖上有德。还有什么好咕咕,谁叫咱们遇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星展飞虹咧。”
展飞虹之名听在那独自喝着闷酒的背剑长衫人不由一震,目中泛出光芒。
只听得两人仍说下去:“也亏得半路上杀出第二个程咬金来,咱们才算逃出了剑下丧身之罹,那人是何来历咧?”
“反正此人武功剑法不在展飞虹之下,未尽全力,也许看出展飞虹这面人多势众,谓须与至友盘邛复仇,约请展飞虹去妙峯山铁佛寺印证高下,他若不敌,从此一笔勾销……”
这时,背剑长衫人忽倏起飘落在二人桌前,道:“两位所说的展飞虹姑娘如今何在?”
一双劲装汉子酌情饮酒过量,酒胆壮,毫无胆怯。
“尊驾也认得展飞虹么?她现在已奔往妙峯山铁佛寺而去,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在下诸葛敬。”诸葛敬道:“在下不问两位为何与展飞虹结怨经过,只要知道展飞虹如何会应允赴铁佛寺之约?在下深知展飞虹行事出手一向乾脆俐落,何不就地解决?岂非舍近就远?”
“原来是诸葛少侠。”一劲装汉子道:“展飞虹不能不去。”
“为什么?”
“因听那人说展飞虹其师一真师太现正陷在铁佛寺内,展飞虹能不去么?”
诸葛敬一路追踪展飞虹而来,那知展飞虹等一行折道取径竟追丢了,他有心还要再问这二人姓名来历,何故遇上展飞虹,唯恐又耽误了行程,仅谢了一声,转身回座留下一绽纹银,也不理会坐在门首直打盹的酒保,疾掠而出,径往妙峯山赶去。
他轻功身法本高,第二天傍晚时分已自赶至妙峯山南麓,只见一片修篁笼翠,眉目皆碧。
迈入竹林小径,蓦闻一声阴恻恻冷笑传来道:“朋友不如及早回头,以免不测之祸!”
“在下从不走回头路!”诸葛敬冷笑道:“这妙峯山竟有强梁出没,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区区阻止朋友乃是一片好意。今晚有江湖中人在妙峯山拚搏,朋友何必无故遭此池鱼之殃。”
“这与在下无干,也不伸手强揽是非,不过……”诸葛敬沉声道:“在下这趟妙峯山云游是去定了。”说着人已迈步前行。
两声断喝传来,一双人影带起两股寒芒劈至。
诸葛敬哈哈一声朗笑出口,双月剑脱鞘飞出,寒虹只闪得一闪,一双袭来身影噑声未出,立即尸分四截,鲜血喷飞,剑势所及,翠竹哗啦啦倒了一大片,威力惊人。
“好剑法。”那语声更峭峻阴冷,道:“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在下诸葛敬!”
“原来尊驾就是诸葛敬,尊驾如是来到妙峯山为扬名立万那就可找错了地方!”
诸葛敬朗笑一声,回剑还鞘,飞掠扑向铁佛寺而去。
蓦地——
一道响箭划空疾啸入云望铁佛寺撩去。
诸葛敬艺高人胆大,明知前途必有险阻,竟不理会,奔向铁佛寺丽去……
正在此际,铁佛寺内忽冲出一双人影,正是擒龙手陆慧乾、小龙女陆慧娥兄妹二人,立时被五个黑衣劲装人围攻,其中一人沉声道:“陆老师未必能逃出重围,即使逃出求援也无济于事,老朽等虽奉命而来,但无取诸位性命之意,不如束手就缚!”
五人联手,招式辛辣诡异,陆氏兄妹渐感力拙,守多攻少,无法缓开手脚,不道心内暗感忧急。
忽闻一道响箭划空疾啸传来,五人立即疾飘开去,撤招不攻,只听一黑衣人冷森森笑道:“二位请走吧!”
陆氏兄妹大感意外,心知响箭传来必是对方劲敌,但正存希冀之心,双双穿空如电撩去。
这时,一黑衣劲装人道:“洪堂主为何纵他们逃去?”
响箭传来,必有强敌,容老夫迎去强敌,你等分出二人暗随陆氏兄妹之後,瞧瞧他们向何人求助,老夫料测他们必然赶回,准你们便宜行事,觑准时机格杀无论。”
一双黑影倏地腾空望陆氏兄妹去向追踪而去。
洪姓堂主率领两人迎向诸葛敬来路。
诸葛敬飞掠之间,忽去路上火光一闪,爆射一片旗花,并不冲霄奔空,映得须眉毕现,四面篁竹丛中突弓弦乱响万弩齐发,密如骤雨般袭来,不禁大暍一声,拔剑挥舞,身形望前冲进。
剑飚如电,挥罩诸葛敬身影,宛如一团光球,箭弩撞上纷纷断折震飞坠地。
光球迅疾无此冲上十余丈,突似见遇阻,转了一转震得後退丈外,只听一声断喝道:“住手!”
竹林间万弩倏止,诸葛敬亦现出身形,执剑在手,目中逼吐森厉杀机。
去径间忽黑影一闪,一个面目阴沉黑衣老者疾掠而至,落在诸葛敬身外丈余停住,阴冷目光注视着诸葛敬脸上,道:“原来你就是诸葛敬!”
“不错。”诸葛敬朗声答道:“在下正是诸葛敬。”
黑衣老者点点头道:“西岳华山之事,老夫已有耳闻,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奉劝尊驾还是回头的好。”
诸葛敬冷笑道:“除非阁下胜过在下手中剑,否则在下决不回头。”
老者叹息一声道:“年轻人总是逞强,诸葛少侠,如老夫料测不错,少侠必是得自风声赶来铁佛寺相救展飞虹的是么?”
“不错,正如阁下之言。”
黑袍老者不禁笑了一笑,道:“其实你赶去,反倒误了展飞虹性命。你不去,展飞虹等则可安然无恙。”
诸葛敬不禁一怔,说道:“这话何解……”
“无他!”老者答道:“老夫来自官府,奉命办案,除非少侠已知长江镖局总镖头颜中锋下落,老夫即相偕少侠入得铁佛寺与展飞虹相见。”
诸葛敬一听不禁愕然,忖道:“自己下山时,两位恩师一再告诚,除非事前已得允准,不准与官府中人正面为敌,再须独自一人行道江湖,扬名立万,在侠义道中广获盛誉,此次离开华阴,已得雪鹫传讯,允自己暗中相随展飞虹一行,藉机结识。”
此事矛盾异常,不禁心生踌躇。
黑衣老者道:“少侠决定如何?”
诸葛敬道:“在下不知颜中铮下落,展飞虹姑娘谅亦未必知情。”
“少侠与展飞虹过去旧识亦或新知?怎么她未必知情?”
此话不由把诸葛破问住。
诸葛敬机智异常,反问道:“在下何能信任阁下这官府中人?”
黑衣老者不禁哈哈狂笑,良久乃止,正色道:“其实,老夫不必与少侠多费唇舌,方才你杀害两人就有杀官拒捕之罪,姑念不知不罪,你认为你剑法旷绝,无敌天下就无人奈何你么?”说着缓缓撤着肩後壹柄点穴镢,冷笑道:“你如胜不了老夫这柄点穴镢,敢否随老夫去到九城兵马统领衙门领罪?”
一言入耳,诸葛敬不由锐气全消,略一迟疑道:“如在下胜了又将如何?”
“你决胜不了。”老者道:“你如胜了,自然你一定要去铁佛寺。那么你恐脱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诸葛敬不禁气馁,道:“展姑娘现在如何?”
“她现在活得好好的。”老者道:“将来展飞虹也能活得好好的,老夫绝不会为难她,案情总有真相大白之日。”
“好,在下不去铁佛寺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尚要领教三招,无论胜败,在下掉首就走。”
老者微微一笑道:“看来年轻人还是免不了争强好胜之念,请!”
诸葛敬陡的一招“投鞭断流”挥出。
剑中高手讲究快、狠、准、变、奇,他那一式攻到中途必变化诡异,辛辣狠准。
那知老者出镢比他更快,诸葛敬剑未到中途,点穴镢已自点实双月剑尖,叮的一声火星进冒。
诸葛敬只觉震得虎口酥麻,不禁心神一凛,暗道:“好快!”
对方点穴镢竟连绵不绝攻来,但见镢影万点袭向自己周身要害重穴。
高手过招分毫之差胜负立判,诸葛敬一式卧看云飞身形倒窜出去,道:“你我後会有期。”
黑衣老者也不追赶,屹立如山,目送诸葛敬身影掠下山去,嘴角泛出一丝阴谲笑容。
一个黑衣抱刀汉子在竹林中闪出,躬身道:“洪堂主好快的镢法,姜是老的辣委实一点不错。”
“不!”黑衣老者摇首道:“虽只一招,老夫却瞧出诸葛敬剑法之快并不比老夫慢,只是他盛气一馁,便影响他出招慢了一点,否则鹿死谁手,尚未可逆料。”
“那么洪堂主为何不趁胜追击,永绝後患。”
“杀了一个诸葛敬,必有第二个诸葛敬,我等志在颜中铮的真正下落,所以有意纵使擒龙手陆慧乾兄妹逃去求援,何能妄杀结怨树敌?”
“万一他们援手赶到咧?”
“在援手赶到之前赶紧撤离。”
“这又为了何故?”
“攻心为上,如此一来,颜中铮为免武林中人为他无辜殃及,必自动现身露面。”黑衣老者右手一挥,接道:“走,我们回到铁佛寺去。”
铁佛寺静静地立在夜色沉沉中,寺外弃尸多具,黑衣老者来到後指挥隐伏暗处的匪徒清除尸体。
一条矫捷人影飞掠而至,躬身道:“洪堂主,是否大举侵袭,为死难舵主复仇雪恨。”
黑衣老者冷笑道:“李舵主,侵入後你打算将他们统统杀死即可复仇雪恨了么?我等奉了令主之命就是为的要杀死他们么?”
李姓舵主不禁目露惶恐之色,道:“属下不知令主真正用意?”
“如非王舵主恃强先出手,也不会为展飞虹剑下丧生如许人众。”黑衣老者冷笑道:“虽说展飞虹身受重伤,其余的随便那一个无一难惹辣手,若要硬拚,本座并无胜算在握,何况有悖令主意旨。”
李姓舵主再也不敢说话,身形疾跃落入殿角隐暗中。
黑衣老者暗暗太息一声道:“幸亏令主尚有一真贼尼拿在手中,假以时日不怕展飞虹不俯首就范,或可使颜中铮自动露面。”
繁星满天,夜风凉劲,黑衣老者衣袂飘飞,屹立仰面,似跌入一片沉思中。
又是一条黑影疾闪而现,落在黑衣老者身前,低声道:“洪堂主,属下等潜入寺内,不少兄弟均遭这些老鬼击成轻重伤,似如此僵持下去,恐夜长梦多。”
黑衣老者冷冷一笑道:“命你们声东击西,一接而退,扰惑他们心志使疲於奔命,如此才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怎知你等竟恃勇出手,他们无一不是武林中卓著盛名之辈,你当他们不堪一击的么?”
那人答道:“他们也受创不轻,不如一鼓作气必能一网成擒。”
黑衣老者沉声道:“本堂之意,传令下去,速撤出妙峯山。”
那人闻言不禁愕住。
“快去!”
远处忽飘传过来一声凄厉惨噑。
黑衣老者心神一震,喝道:“速撤!”一鹤冲天而起,循着惨噑传来方向扑去……
四面八方不时传来一声两声惨噑,凄厉宛如巫峡猿啼,飘回夜空,不忍卒闻。
黑衣老者落入修篁翠竹中,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背剑蒙面黑衣长衫人。抱拳笑道:“洪堂主别来无恙?”
洪姓老者不禁一怔,只觉语音甚是陌生,沉声道:“尊驾是谁?何不现出本来面目?”
“在下自识得洪堂主,但洪堂主却不识得在下,何必多此一举?”蒙面人答道:“洪堂主,你把华山一真神尼下落告知在下,在下也可放你一条生路。”
洪姓老者面色一变,迅将点穴镢掖在手中,喝道:“尊驾好狂妄的口气,今日老夫要大开杀戒了!”点穴镢疾点而出。
那知蒙面人肩头长剑竟脱鞘飞出,後发先至,“索”的声响,点穴镢如腐迎刃般削落半截。
洪姓老者已感寒气危肤若割,情知蒙面人是柄千古神兵,发现点穴镢被剑削断,不禁亡魂丧胆,身形一仰倒窜出去丈外。
却不料剑芒卷体,只闪得两闪,洪姓老者闷哼出声,人穿向竹林深处逸去。
蒙面人还剑回鞘,一旁闪出一条黑影,道:“少侠,御风乘龙符韶老弟现已追踪而去,当不难寻出他们巢穴。”
那蒙面人不言而知是简松逸。
“薛老,那洪姓堂主身体上有五处剑创,右足足筋虽未挑断,但半月兼旬微跛不良於行,符老师一人追去似势单力薄……”
薛瑜答道:“少侠放心,还有神枪谷鸣随往。”
简松逸微喟一声道:“我等入山之前擒住匪徒两人逼问来历,只知听命於洪姓堂主,平日只是以舵为主,有事则堂主传讯命所属各舵主某处会齐,可想而知连堂址均秘密异常,何况总坛?”
薛瑜道:“少侠但请放心,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但愿如此。”简松逸颔首道:“一真神尼真的落在匪徒手中,此事谅委实棘手,倘应付不慎,必引起一场滔天风波。”
薛瑜笑笑道:“救人要紧,少侠先请入寺内治疗展姑娘之伤,眼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尽其在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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