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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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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人物一见灵霄现身,不禁胆怯,情不由主自动后撤两步。
  一个面如朱砂执刀汉子抱拳笑道:“原来是灵老当家,在下等风闻永泰客栈内住得有吴越其人,奉命来此探明是否真实,岂料灵老当家三个门下出言不逊,在下等误认系吴越党羽故而发生争端。”
  灵霄明知此人说谎,却不点破,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你认得吴越?”
  “在下不识,但在下奉命差遣,身不由主,请予见谅!”
  “奉何人差遣?”
  远处突传来冷笑道:“灵霄,你也不嫌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只见一个鹄衣百结,污秽蓬发的老丐与一横肉满脸,神态狞恶肥胖的人嗖嗖飞跃落下。
  灵霄认出一是金蛇恶丐娄无生,一是阴山槃都尊者,俱是黑道凶名久著的恶煞,鼻中轻哼一声道:“原来是受两位驱使。”
  恶丐娄无生两眼一瞪,冷笑道:“灵霄,少张冠李戴,老化子一向独来独往,与你昔年一模一样,多年不见,你竟不甘寂寞,广收门下开山立舵起来了!”
  灵霄怒道:“这是老夫的事,与你无干。”
  “自然与老叫化无干。”娄无生皮笑肉不笑道:“但武功秘笈只有一回,吴越命也只有一条,那就与老叫化大有干系了。”
  灵霄冷笑道:“凭你也配!”
  娄无生毫不动气,道:“见者有份,得手为高,老叫化配不配还要瞧下回分解,灵霄,你别以为十拿九稳,不如和老叫化及槃都尊老合作或可有望,今日武林高手来得不少,只怕你几把破斧未必能对付得了!”
  说着东口外驿道上又出现纷纷人影如飞奔来。
  首拨却是天罗洞主卜熊及五魈,随后来的武林正派高人名宿十二人。
  接著赶来的正是双月剑诸葛敬领着十七名由司徒岳邀来的好人。
  斧魔灵霄退隐江湖甚久,几乎一个都不曾见过,岁月如流,其中或有相识,但均由中年进入暮境,形貌变易,那会认得出来,而且他已不愿辨认,更何况像诸葛敬这种毛头小伙子后起之秀。
  忽闻永泰客栈内薛瑜蚁语传声道:“灵兄,别堕入恶叫化圈套内,但可虚与委蛇,将计就计反诱他入壳,来人不止这些,稍时还相继而来,不过灵兄请放心,薛某已有退兵之计……”接着密语良久。
  斧魔灵霄一面注视来人,一面凝听薛瑜之言。
  金蛇恶丐娄无生只道斧魔灵霄已生怯意,不禁桀桀怪笑道:“为何?灵当家,我等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说时只听村口外传来一片急如雨点般奔马蹄声,江湖群雄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十数骑风驰电掣奔来,隐约可见其中一骑身着官服,不言而知乘骑均是官府中人。
  来骑一进永泰客栈不远标位纷纷落鞍下马,只见一身着三品顶戴武官偕同四大内侍卫前行,后随戈什哈升将多人快步走来。
  灵霄身高魁梧,引人注目,武官走在灵霄之前,冷冷一笑道:“你们江湖中人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镇市中聚众生事,形同叛逆,委实无法无天!”
  群雄中有人答话了:“大人,草民等仅是为了解决一件江湖恩怨,并非如大人所言聚众生事,如何可以说做无法无天?”
  “这就好!”那武官毫不为忤,淡淡一笑道:“江湖中事自有江湖中人管,官府可以置之不问,但绝不能在镇市人烟稠密处解决,话就到此为止,各位心中自然明白!”
  江湖群雄心中雪亮,如要动手拚斗,须另择荒僻无人之处,不然官府以叛逆治罪。
  金蛇恶丐娄无生低声冷笑,向槃都尊者道:“如非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施展手脚,老叫化定要叫这狗官有得瞧咧!”
  话声甫落,只见一条人影奇快无比在毒丐娄无生身前飞落。
  “叭”的一声重响,只听娄无生喉中发出一声闷嗥,颊上挨了一记重重耳光,血迸齿落,登时肿得老高。
  只见一个大内侍卫手指娄无生鼻尖,冷笑道:“娄无生,今日算你命大,本座不愿卷入江湖是非漩涡中绕你一次,再敢信口雌黄肆无忌惮,小心本座要你的狗命!”一言毕迳向诸葛敬掠去。
  论武功,论阴狡,金蛇恶丐娄无生可说是一流高手,闻风知警,明明瞧见那大内高手往自身掠来,不知怎的就是闪不开去,他平生只有暗算他人为荣,今天却丢人现眼,闻言怒血几乎喷出口外,无颜再留,只狠狠的望了大内侍卫后影一眼,拉著槃都尊者穿空离去。
  客栈内由简松逸与无影刀薛瑜两人瞧得一清二楚,简松逸微笑道:“怎么他也来了?”
  “他是谁?”柔甜语声忽起自简薛二人身后。
  原来紫凤司徒婵娟耐不住禁在客店内枯闷,亦出来瞧瞧。
  简松逸早有所觉,道:“此人乃大内高手!”
  “小妹知道他是大内侍卫,身手旷绝,不愧为高手之誉!”司徒蝉娟微嗔道:“他总该有个名姓嘛!”
  “他姓言,说不定他还会来店内与薛老见面。”
  无疑那大内侍卫正是言晓岚已落在诸葛敬身前。
  诸葛敬面色一惊,手腕倏抬,意欲撤出肩后双月剑。
  “且慢!”言晓岚沉喝道:“老朽只向你问明一事?”
  诸葛敬道:“阁下要问什么!”
  言晓岚冷冷一笑道:“老朽有一朋友,名唤萧天良可是为你所杀?”
  诸葛敬恍惚忆起酒醉后离了百宛坳途中曾遇上自称萧天良,逼自己出剑印证高下,最后丧命在双月剑下,但竟失去尸体踪影,是真是幻,迄至今自己都弄不清。
  此刻闻得言晓岚之言,点头答道:“不错,在下与他无怨无仇,不知他何故突要与在下作个生死了断!”
  言晓岚道:“诚实无欺,难得,老朽今日也不愿为难你,三月后你去京城大红门内葛记酒店,老朽等你。”话落人出面至原处,与三品顶戴武官等低语了片刻纷纷登骑奔向棋街而去。
  江湖群雄见官府一行离去,自武林正派高手内走出一仙风道骨昆仑名宿严铁鹤,向斧魔灵霄打一稽首道:“灵老师,你我久违了!”
  灵霄哈哈大笑道:“严老师,你也为了一册武功秘笈下了昆仑,只可惜我等均受愚,吴越性狡如狐,形踪鬼崇,延后行程,有心挑起一场无谓纷争!”
  严铁鹤闻言愕了一愕诧道:“灵老师何处得知?”
  灵霄道:“严老师等不也是闻讯吴越一行投在这永泰客栈内么?灵某不幸早来了一步,差点灰头土脸,店内住的是一家携眷上任一品官员,几乎中了吴越移祸毒计。”说着抱拳连拱,接道:“听信与否全凭诸仁,不过吴越经必到来,他不引发一场血腥纷事绝不罢休,严老师及各位千万小心不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灵某现住镇西大升客栈,只怕短时尚走不了!”立即与之门下昂然离去。
  俗云物以类聚,天罗洞主卜熊与其他因邪枭是商量如何进入永泰客栈查明究竟,听得斧魔灵霄之言只是不信隐隐不住冷笑,及至灵霄离去,卜熊嘿嘿冷笑道:“谁信灵霄的鬼话,老夫认定灵霄在使诈。”
  严铁鹤道:“老朽相信。”右掌一挥率余己派群雄离去。
  卜熊阴侧侧一笑道:“俱是虎头蛇尾之辈,本洞主绝不信永泰客栈内住得是携眷上任官员!”
  诸葛敬忽朗声道:“阁下不信何不入得客栈内瞧瞧?”
  天罗洞主卜熊凶眼一瞪,怒道:“你以为老夫不敢?”
  诸葛敬双眉一轩,道:“在下未说阁下不敢!”
  卜熊忽打量了诸葛敬两眼,道:“你就是诸葛敬?”
  “不错,正是在下。”
  “方才那大内鹰爪和你说了什么话?”
  “在下与他好友因误会动手,不慎将其劈死剑下,他为好友复仇,约在下三月之后作个生死了断。”
  “你答应了!”
  “在下如果不死,自当准时赴约!”
  天罗洞主卜熊又深深打量了诸葛敬一眼,道:“你也是为了武功秘笈而来?”
  “不是!”
  “那么为了什么?”
  诸葛敬不便说出其师耿飘牛孙被吴越暗算劫掳,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吴越结有一段不算小的过节,此乃私人恩怨,与阁下等丝毫无干,阁下既责我等俱是虎头蛇尾之辈,何不让在下……”
  “好了!”卜熊知道诸葛敬要出言奚落自己,桀桀怪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老夫不敢进入客栈么?”身形一掠,昂然跨步迈入客栈。
  他才跨入院中,即闻传来森沉语声道:“卜熊,当年佛陀禅师慈悲为怀,予人改过迁善之旨,不计前恶,才绕你一命,看来你委实死有作辜!”
  卜熊闻声不禁大怒,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我,用不着在你邪魔外道面前通名报姓的,趁早滚出客栈外,不然我可没有佛陀禅师那么好说话!”
  院中停着三辆套车,帘幕深垂,语声似从一辆车内传出,天罗洞主卜熊狠毒目光逼视在那辆车上,五指疾伸,一只手掌却变得灰黑如铁。
  叭的一声重响,卜熊一声怪叫出口,一个身子猛的转起半空,堕向墙外而去。
  只有卜熊心中明白,这一声“叭”系另一车厢快如闪电掠出一条黑影,待他惊觉有异时,颊上已挨了一记重重地,猛感腰胁一紧,似为一条怪蟒束腹带起半空甩向墙外落下。
  那记耳光着实挨得不轻,只觉四肢百骸宛如松散了般,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发烫,轰地摔跌在地。
  卜熊耳闻一阵奔马蹄声近身忽戛然而止,忙一跃而起,眼见立着两人,正是那三品戴武官及御前一等侍卫言晓岚。
  两人身后分立著大内侍卫及戈什哈等人。诸葛敬等一干江湖人物却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天罗五魈呆呆地站在一旁发愣。
  三品武官目视卜熊一眼,忽向言晓岚道:“下官只道卜熊生具三头六臂,江湖中人闻名丧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言晓岚微微一笑道:“他能合全而退,已算是不错了,不过有道是瓦罐难免并上破,此次他未必能保全骨颔咧!你我暂不谈这些,老朽先入店内为大人通禀!”
  三品武官道:“那就有劳言大人了。”
  言晓岚独自一人迈入永泰客栈而去。
  天罗洞主卜熊这番任使掬尽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怎能受此奚落,无奈面前的不是江湖人物,而是朝廷命官,强忍着一腔怒气,正待与五魈离去,忽见三品武官微笑道:“卜洞主,你真是想得那本吴越手中的武功秘笈么?”
  “不错!”
  “本官到晓得吴越真正行踪,倘或洞主能探知桂中秋真正下落见告,本官自能协助洞主秘笈到手!”
  卜熊不禁一怔,诧道:“斧魔灵霄受桂中秋之托诛杀吴越,桂中秋下落灵霄一清二楚,大人欲草民相助岂非问道于盲么?”
  “卜洞主,试问灵霄能否应允本官相求?”
  “不能,但草民……”
  “不,卜洞主乃最好的人选。”三品武官道:“因卜洞主与灵霄有杀徒之仇,其次武功秘笈洞主志在必得绝不容灵霄到手,第三目前除洞主阴磷断魂砂外,恐无人能制伏灵霄,不过此乃本官一厢情愿的说话,应允与否端在洞主,本官暂住在镇上,请郑重三思后再行答覆本官。”说着微微一笑道:“当然,本官也绝不勉强,何况千金买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忽闻客店内有人高声道:“咱们大人有请副都院。”
  三品武官等赶紧肃客蹑步趋了入去。
  卜熊见状皱了皱眉,暗道:“副都院,莫非是金陵副都院?那店内住的必是封疆一二品大员,自己方才所遇的亦必是护卫上任的大内高手!”只觉自己乃黑道邪魔顶尖人物,斧魔灵霄斧毙一双徒儿之仇,不惜两败俱伤必须找回颜面,但方才被甩向墙外之辱恐不易攀回,略一沉吟,低喝了声“走”领著五魈如飞离去……
  口    口    口
  客栈二进大厅内,简松逸青衫儒服含笑趋迎三品武官。
  那三品武官慌得一膝跪地,忙道:“奴才不知小千岁蒞驾……”
  简松逸伸手迅疾扶起,道:“此处并非官廨,如何可行此重礼,纪大人请起!”随即一伸手示意大内侍卫戈什哈坐下。
  纪姓武官等纷纷欠身落坐。
  言晓岚与薛瑜坐在一处低声私语。
  纪姓武官道:“江湖黑道人物纷事,怎劳小千岁亲身来此涉险,如非言大人提及小千岁已至莱山,奴才还在梦中,奴才斗胆,这等小事目有奴才料理!”
  简松逸微笑道:“纪大人有所不知,本爵惟恐事小,尽管使其成为燎原之势,然后才可一致就歼,纪大人方才与卜熊之言深获本爵之心,借他人之刀,兵不血刃,可谓上上之策。”
  纪姓武官心神暗凛,忖道:“他都听见了。”不禁毛骨悚然。
  简松逸又道:“纪大人赶来莱山就是为了此来?”
  “回小千岁,奴才并非为此而来,却是为了莱山一名陈姓士绅平日性喜舞文弄墨,结交官府,诗词应和,酬酢往还……”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千岁说得极是!”纪姓武官道:“但他诗词中有诽谤圣朝歌颂前明之意,尤以一阕‘西江月’隐示明相之奸更为露骨,明相闻知勃然震怒,暗发密论搜集证据飞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简松逸长叹一声道:“那陈姓士绅有何凭恃,居然敢如此胆大无忌?”
  “其子在京元六部科道。”
  “这就难怪了。”简松逸知纪姓武官并非明珠一党,不然怎敢实陈明,叹息一声道:”若罗织成罪,定兴大狱,那陈姓士绅性嗜舞文弄墨,结交官府,想必纪大人与他亦是知交莫逆。”
  纪姓武官闻言悚然神色一凛,忙道:“奴才该死误交叛逆,但事前不知。”
  简松逸含笑道:“纪大人不必自责,事前谁也不知,字狱若兴必株连种广,也许纪大人身家性命亦必牵连受害,本爵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纪大人是明白人,运用之妙在乎一心,遇事宜请教言侍卫大人!”
  最后一句话已明白暗示纪姓武官,纪姓武官一点即透,忙肃然立起欠身施礼道:“奴才愿受教!”
  简松逸道:“纪大人公务覊身不能久留,你去吧!”说时似若无意望了厢房棂角一眼,微微一笑。
  由无影刀薛瑜送出言晓岚及纪姓武官一行,厅堂又恢复一片宁静。
  简松逸微笑道:“司徒姑娘可以出来了!”
  紫凤司徒蝉娟跃若惊鸿般疾闪了出来,晶澈双眸中掩引住惊讶之色,诧道:“公子究竟是何人物?”
  简松逸道:“姑娘不都均瞧在眼中么?一些均无关紧要,姑娘日久自然明白,眼前情势在下初步之计已然收效,看来,令尊仍活在人世,而且处境亦不如在下所料的险恶异常。”
  司徒蝉娟惊道:“公子如何知道?”
  “在下只是臆测而已.不过绝非捕风捉影,无故放矢。”简松逸微笑了笑,接道:“今晚凶邪必来踩探虚实,在下有事外出恐难届时赶回,全仗姑娘费神了。”抱拳一揖,疾闪而杳。
  司徒婵娟怔得一怔,飞身快步去见老夫人而去……
  口    口    口
  两口大升客栈外一片不算小的土坪,竹丛杨柳覆荫清凉,树干上系着十数骑马匹,店小二正忙着喂食草料。
  士坪沿着一条小河,河面虽不宽,但也有五一八丈左右,水深澄碧,舟揖不时往来。
  蓦然,一艘无蓬梭形小舟自上流头疾驶如箭摆岸,舟中正是天罗洞主卜熊及门下五魈。
  他们师徒一行六人神态模样就是不类生人,阴森如冰,大白天里瞧见也为之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卜熊六人一跃上岸,便为店小二瞥见,不禁瞠目结舌,暗道:“我的妈呀,今天怎么一再活见鬼,店内已住了一群无恶煞,又来了六个冤魂,看样子不如辞工不干,保住一条小命。”
  俗话说得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五类人怕恶欺善,坏事做绝,日事周旋龙蛇群中,眼皮子广杂,那一种人没见过,当然江湖四煞也不例外,但斧魔灵霄和天罗洞主卜熊等却从来未曾目睹,使人一见打从心眼里就有寒森森的感觉。
  “小二!”
  天罗洞主卜熊已找上了店小二,道:“劳驾通知投宿在宝号内的灵霄当家,就说卜熊求见!”语声如冰,森寒澈骨。
  店小二几乎魂不附体,忙颤声道:“姓灵的,有,小的这就与你老通禀。”三步变作两步,奔向店内而去。
  卜态向五魈望了一眼,道:“你们在外守候!”
  一个冬瓜脸秃眉小眼怪人道:“师尊,那灵霄准会延入师尊么?徒儿料定必然见拒!”
  卜熊呵呵笑道:“灵霄和为师同样孤高自傲,均以一派宗师自居,怎会如此小家子气!”
  须臾,店小二奔出哈腰谄笑道:“灵老爷子有请!”
  卜熊随着店小二走入,只见天井外铁塔般站立着斧魔灵霄。
  斧魔灵霄一见天罗洞主卜熊,立即宏声如雷大笑道:“六月债,还得快,卜洞主此来是向灵某索偿血债的么?”
  卜熊阴恻恻一笑道:“杀徒之仇岂能不报,但却非现在,卜某是专程前来与你商量的!”
  灵霄道:“莫非又是旧事重提,怒灵某不能从命!”
  卜熊冷哼一声道:“你先不要一口拒绝,听听卜某所言再说不迟,卜某前来是客,难道叨扰一杯水酒也不能么?”
  灵霄大笑,右掌一让道:“请!”
  堂屋内仅有灵霄、卜熊二人。
  灵霄设席款待,如同老友重逢。
  卜熊敬饮一杯酒后,道:“卜某知道灵兄绝非为了区区三万两银子便受桂中秋所驱策,必他有图谋,这个人卜某不能过问,但灵兄非将吴越擒获或以吴越项上人头交与桂中秋无疑!”
  “洞主说得一点不错!”
  “如今黑白两道人物纷至云集莱山,无一不是为着吴越而来,灵兄真有把握擒住吴越么?”
  “虽无把握,但人定胜天,灵某有此自信,终使吴越现形手到擒来!”
  卜熊道:“夸口无益,吴越武功极高,狡智如狐,不然桂中秋何以自己不找吴越复仇雪恨,非假手灵兄不可,是以你如单独行事谁也不是吴越对手,绝不能成事!”
  灵霄两道烱然眼神逼注在卜熊面上,似笑非笑道:“洞主,你不是说与灵某誓不两立么?”
  卜熊双眼一瞪,冷笑道:“卜某不是说过杀徒之仇不能不报,但绝非现在。卜某只求成功得到秘笈与紫凤,别无他念!”
  灵霄沉吟不答。
  卜熊又冷冷一笑道:“眼前的诸葛敬,风闻系蓬莱双魅的传人,尚有金蛇恶丐娄无生,阴山槃都尊者,尚有正派高手严铁鹤等无不虎视耽耽,一个都棘手难惹,何况还有大内高手,未必灵兄中了桂中秋利用作他的替身!”
  灵霄哈哈大笑道:“卜洞主之话真是一针见血,无奈骑虎难下,再说灵某生平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又几曾听过灵某怕了谁?”
  卜熊道:“至少你我联臂,足可化险为夷!”
  灵霄鲸饮了一杯酒后,道:“卜洞主,你说实话,为何你一定要获得武功秘笈不可?”
  卜熊眼中逼泛杀机,冷笑道:“报却佛陀秃驴折辱卜某之仇!”
  灵霄心神暗凛,道:“如此说来,卜洞主习成秘笈上的武功,也要报却灵某杀徒之仇了。”
  卜熊毫无惊容,笑了一笑道:“卜某不说假话,但武功秘笈到手后另行抄录一份各执一册,习成与否届时再说。”
  “洞主到也诚实无欺,不过真有秘笈么?”
  “所以说,只有紫凤才知道?”
  灵霄呵呵大笑道:“灵某现在完全明白洞主的心意了,但灵某尚未被洞主说服!”
  卜熊冷冷答道:“至少卜某知悉越的行踪,而灵兄尚在守株待免。”话落后离座而起,接道:“你我说话不投机,请从此别!”
  忽闻一声阴恻恻笑声传来道:“卜熊,你真知吴越行踪么?”
  斧魔灵霄面色一变,喝道:“什么人?”话出人出,身形如风掠出天井外,足未落地,迅又飞腾穿空而起,庞大如鹏身形一晃而杳。
  卜熊暗惊道:“灵霄武功委实不凡。”接踵掠出。
  客栈外之坪上正立着金蛇恶丐娄无生与阴山槃都尊者两人。
  斧魔灵霄和天罗洞主卜熊先后双双飞落。
  娄无生已自发话:“老化子并无敌意,否则灵当家的在客栈中布下的天罗地网,最少也有三人死在老化子手中了!”
  “真的么?”斧魔灵霄狞笑了笑道:“你也欺人太甚了。”袖中突飞出一道黄虹漩射向河岸而去,锐啸破空,悸人耳鼓。
  灵霄不愧为斧魔之称,他那斧在漩飞刷空带出森寒之气侵肤透骨,令人如立在冰天雪地中。
  只见斧魔势卷创河岸乱草,数声惊呼起处,断草飞蓬中窜起数条抱拳鼠窜的身影。
  漩极斧芒倏地反回灵霄袖中,灵霄嘴角泛出一丝冷傲的笑意。
  金蛇恶丐娄无生与阴山槃都尊者见状不禁骇然色变。
  灵霄昔年纵横江湖时,就以一柄利斧威慑绿林,出神入化,可当暗器施展,十丈以内无人全命在斧势下,后突销声匿迹,如今二次再出,竟然练成驭斧之术,收发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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