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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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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冷冷一笑道:“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猿臂疾衔,把郜星挟在胁下,疾展身形如飞而去。
  司徒婵娟与五女飘身落下闪出林外,急追阎玉身后……
  口   口   口
  贺翼孙襄等人正忧心焚急见阎玉久末回转,正要外出采寻之际,忽见阎玉挟着郜星走了入来,不禁大喜。
  阎玉将郜星放下坐在椅上,道:“郜老,多有得罪了。”
  郜星穴道虽然受制,却神智异常清醒,张口怒道:“阎玉,何敢凌辱老夫,哼哼,还不赶快解开老夫穴道。”
  阎玉目中*射冷电,厉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非我施展狂风三式相救,你早死在白无明棱芒双拳之下了,你中了白无明五毒煞掌,脏腑非但移位,而且奇毒渗入,点你穴道使毒性隔阻,易于救治,这是凌辱你么?真是不识好歹的老匹夫!”
  郜星不禁哑口无言。
  贺翼大惊失色道:“少舍主你又施展狂风三式么?”
  阎玉道:“如不施展狂风三式,怎能救这老匹夫免于一死。”言毕面色无比难看,眼神黯淡无光。
  这就是千面佛蒲敖易容之术独步天下之故,为他人莫可望其项背,易容面色随自身内功变换自如,与常人无异。
  贺翼惊道:“少令主感觉怎么了!”
  阎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不妨事,孙襄,你附耳过来。”
  孙襄疾趋向前。
  阎玉附耳低语良久。
  孙襄连连称是。
  阎玉又道:“只许偷袭猛杀,不许正面为敌,快去。”
  只见孙襄如飞率众奔去。
  郜星暗道:“不知他又在搞什么鬼?莫非老夫真的老了?”
  贺翼忧心如焚,知阎玉施展狂风三式又激发了内伤,神智不清怎么是好,不住的搓手。
  阎玉道:“贺翼,你过来?”
  贺翼忙道:“是,少令主有何吩咐?”
  阎玉叹息一声道:“方才我出外徼幸找到程乃恭及其党羽潜迹之处,无意听见那白无明率众暗杀郜老,这才赶去,目睹危机一发,不得已施展狂风三式及解救郜老幸晃于难。”说着语声哆哆一顿,喘息一声接道:“狂风三式我已悟出许多妙用,白无明虽被狂风三式惊走,却不知我在阳刚之罡内亦施阴寒之气,表面上无伤,其实他业已受阴寒之气所伤,途中必然发作,如不立时行功驱寒,白无明必然短期内施展武功,我料程乃恭久等未见白无明返回,定率众前来此处,是以我才命孙襄先发制人,你速命骆席侵等人严加戒备……”说时身形摇了几摇,转身疾步离去。
  贺翼慌忙赶向阎玉身后而去。
  活丧门郜星不知他在想什么?面色忽青忽白。
  半晌,才见贺翼走了回来。
  郜星道:“贺翼,你少令主怎么了?莫非又是狂风三式催发内伤?”
  贺翼冷笑道:“你还要问咧?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如此?”
  郜星诧道:“少今主为何要救老夫?彼此之间已积不相容,其中道理老夫委实猜不透。”
  贺翼神色不善,嘿嘿发出一声干笑道:“这点道理还猜不透,枉为武林前辈,我们少令主并非救你,而是救冷蔷宫。”
  郜星诧道:“这话什么意思?”
  贺翼道:“眼下除了令主外,只有少令主及属下和郜老你三人知冷蔷宫隐秘,即使孙襄也在外围,出入须蒙着双目方可,令主对头甚多,除程乃恭白无明外,无不急于寻觅冷蔷宫真正确处,只要擒到我们其中一人,隐秘一定外泄,万一郜老你被生擒……”
  郜星沉声道:“老夫宁死也不会说出。”
  贺翼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咧!”
  郜星默然不语,须臾又道:“少令主从何处习来奇异点穴手法?怎么老夫一点都无所悉?”
  “你不知的事太多了?”贺翼冷笑道:“少令主说这点穴手法不能强行解开,否则必受内伤无疑。”
  说时已望外走出。
  时已三更,夜空如墨,山风狂劲,谷野海涛悲啸,景色一片灰蒙。
  贺翼巡视了两圈,与伏守之骆席侵麻人龙等人嘱咐严加戒备。
  他亦算是冷蔷宫的高手,但追随阎玉离宫迄至现在,却未曾与人真正交手过,因伺护阎玉责艰任重,如自己有什么意外,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心翼翼独自一人走出伏椿之外,察视四外有何异状。
  蓦地,前面十数丈远近忽冒出一条黑影,贺翼吓得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只见那条黑影似鲤跃龙门翻起,倏又沉跌落地,蓬蓬声响中起了一声哎哟,似受伤模样。
  贺翼伏身矮掠而出,发现此人受了极重的刀剑割伤,尚未辨明那人是谁,只听那人道:“贺兄么?”
  这才弄清那人是随孙襄前去偷袭程乃恭白无明的李高,贺翼大惊道:“李贤弟怎么样了?”
  李高苦笑道:“小弟不行了,请贺兄速禀报少令主,小弟跟随孙襄去偷袭程乃恭白无明的巢穴虽然得手,使他们伤亡惨重,但他们戒备森严,人数三倍于我多,前仆后继,绝不畏死,坛主急令回撤,已折了四人,返回途中突遇伏兵,小弟身负重伤拚了……死逃……回……”
  贺翼忙道:“那伏兵又是何方人物?”
  “白无明手……下,意在袭……杀…少……令……”李高言犹未了,即气绝毙命。
  贺翼不觉心慌意乱,立即转身奔回告知骆席侵等,倏又急急掠入阎玉房中。
  只见阎玉睡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神智仍很清楚,见贺翼入来,道:“贺翼,瞧你神色慌忙为了何事?”
  贺翼忙将实情禀告。
  阎玉面色一变,道:“山后有一石洞极为隐秘,无虞发现,传命快快撤离!”
  贺翼忙道:“少令主不妨事么?”
  “不妨事!”阎玉喝道:“快去!”
  贺翼迅转身却又回首道:“那郜星如何处置?”
  阎玉道:“命骆席侵麻人龙点了他的昏穴!”
  贺翼领命如飞奔去。
  阎玉嘴角泛出一丝笑容……
  第二十九章 偷天换日
  一辆双驹华丽套车风驰电掣奔向去京黄澄澄官道上,轮蹄过处扬起黄尘漫天。
  车辕上高坐着御风乘龙符韶,长鞭挥空,不时叭叭脆响,休看符韶年近六旬,但壮健一如少年,宛如四旬上下模样,精神奕奕,喝叱之声响亮如雷。
  无疑车内坐着简松逸、司徒婵娟及四女婢。
  简松逸埋怨道:“姑娘做得好事,在下本欲独自一人去京,无端泄与薛老知之。”
  司徒婵娟咯咯娇笑道:“这怪得小妹吗?薛老无时不刻都在暗中守护公子的安全,尤其是公子以少令主身份,万一让人发现了一丝破绽,岂非付之东流了么?是以小妹不说,薛老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简松遥知司徒婵娟不敢承认,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闭上双眼假寐着。
  司徒婵娟却有意逗弄说话,叹道:“公子是气小妹么?”
  简松逸睁开双眼,笑道:“姑娘请别误会,在下怎敢生姑娘的气,只是在下很烦,不知作得对也不对?”
  司徒婵娟玉雪聪明,知简松逸在想什么,嫣然妩媚娇笑道:“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公子身为汉人,却为满廷效力,其实公子暗中竭力帮助汉祚,为神州长存正气,倘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复我河山仅指望延平郑氏而已。”
  简松遥叹息一声道:“你娘知道么?清廷施用怀柔阴险之策,意志不坚之辈尽入网笼,在下任事以前,各处志士根据地逐被挑破,丧生者不计其数。”
  司徒婵娟温婉笑道:“小妹知道,公子用釜底抽薪之计,将皇明志士组织系统改变,清廷历年挑破只是小首脑而巳,真正重要人物皆茫然无知。”
  “原来姑娘都知道了,其实在下烦心的是不知有无变节者混入首脑中,肘腋之变,实防不胜防。”简松挽道:“倘在下所料不差,冷蔷宝藏有甚多秘密文件及名册,只要取到手中,不难知晓清廷如何消灭异己之策。”
  司徒婵娟不禁一怔,诧道:“公子是说鬼影子阎白枫系明珠死党?那为何白无明又……”
  简松逸手掌一摇道:“不,阎白枫是个志大心雄的黑道邪恶,专一见风转舵,骑墙趋势人物,,真正厉害的便是其妻冷蔷宫主,夫妻失和反目多年,究竟为了什么?冷蔷宫主又是何来历?目前都是一个谜,是以在下必须扮成阎玉模样,这样才可以迎刃而解。”
  司徒婵娟道:“小妹奇怪公子为何迟迟不返回冷蔷宫,不怕夜长梦多么?”
  忽闻一婢抿嘴格格娇笑道:“二小姐这还用问,人家公子是舍不得和二小姐分手嘛!”
  司徒婵娟陡地霞涌双靥,娇羞不胜,叱道:“青兰,你胡说什么?”
  简松逸亦感觊觑不已,朗笑道:“要知易容之术再精再好,也维持不到多久,在外面随时可以补救,一入冶蔷宫,置身虎穴,稍震破绽,非但无法现身,而且前功尽弃。 ”
  司徒婵娟道:“故而公子迟疑未决?”
  “不,在下决定的事,决不更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下连日来若得空即往阎玉囚处,模仿阎玉言语神态,再也要从贺翼口中套出冷蔷宫内各种隐秘,举凡言语习性应对等等细节也不放过,尤其是冷蔷宫主及身边的人,但防百密一疏,在下藉狂风三式反震所伤,神智受损以为掩饰,谋定后动,较为周全。”
  司徒婵娟暗暗钦佩简松逸心思慎密,道:“兹事体大,谅公子胸有成竹,那有小妹置喙余地,插天崖那面的事小妹尚不清楚,公子能为小妹一说以免旅途寂寥。”
  简松逸笑道:“姑娘已经够清楚了,昨儿一早,老夫人与蒲老等径伏牛赶回,姑娘就问个不停,可能姑娘比在下还要清楚。”
  司徒婵娟娇笑道:“我娘与诸位前辈所说的虽是实情,但事实的后面却有许许多多的疑点,江湖上有一句话,长线钓大鱼,伏牛之战并非最终目的。”
  简松逸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不错,正如姑娘所说,长线钓大鱼,最终目的在冷蔷宫,因在下怀疑冷蔷宫幕后主使者必是京城一位宗亲王公,但原来的计划却略有改变,便是为了令尊不得不作如此决定。”
  司徒婵娟诧道:“为了我爹?”
  “不错,伤害了阎白枫,令尊同样亦遭波及。”简松逸正色道:“本来以调虎离山之计,把阎白枫诱下插天崖,使令堂易于安然救出令尊,那知令堂见了令尊后方知令尊与阎白枫心灵相互克制,无法可解。”
  司徒婵娟臻首微颔,目露忧虑之色道:“这个小妹已知,当真无法可解吗?”
  简松逸道:“在下心想一定有解开之法。但须见到令尊后问明后或可研悟其中的奥秘。”
  司徒婵娟眸中一红,幽幽说道:“请问公子,何时能见到我爹?”
  “令尊与阎白枫已相偕离开插天崖了,迳望冷蔷宫而去,却是一段最艰辛很长的途程,计算日子,最少须二十五天方可抵达嵩山。”
  司徒婵娟失声说道:“怎么要这么久?”
  原来阎白枫与蓬莱双魅在插天崖下激搏猛拚,以一敌二,虽获险胜气走了蓬莱双魅,却心知司徒白在暗助自己,登上了插天崖回至洞内,面谢司徒白暗助之德。
  只见司徒白面色萎靡,苦笑一声道:“你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如不及时离开,恐我无能相助。”
  阎白枫面色一变,诧道:“什么!阎某也受了重伤?”
  司徒白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我心灵相通,我在洞中心灵上受了极大震动,知你必遇上了强敌,最少也有两人,我既然真元受创沉重,你也必不轻,不信,你就运气试试看。”
  阎白枫试一运行真气,果然胸骨内腑均起了变异,暗暗大惊道:“这怎么好?多年来苦心研悟,仍未摆脱禁制。”忙道:“你我现在应该如何?”
  司徒白道:“速离开插天崖,你如不想你我同归于尽,何去何从当由你来决定。”
  阎白枫沉吟良久,犹豫不决。
  司徒白冷笑道:“你还舍不得伏牛基业么?四堡已是灰飞烟灭,你那心腹死党亦丧亡殆尽,倘不信此言是实,不妨先去四堡瞧瞧,但须形迹隐秘,不能与人动手,因为我还不想死。”
  插天崖高出云霄,风雪浓密,觐面不见人,怎可瞧见四堡灰飞烟灭,适才阎白枫和蓬莱双魅激搏时,也是四堡先后轰隆爆炸浓烟蔽空之际,但因山谷隔阻,故无所觉。
  阁白枫面色一变,说道:“司徒兄从何而知?”
  司徒白笑笑道:“司徒白并无未卜先知之明,亦非有人告知,阎兄下得插天崖后,洞外纷纷到来甚多凶邪巨恶,不敢擅闯妄入,而在洞外议论……”
  阎白枫忙道:“来的是什么人物,司徒兄可认得么?”
  “一半从未见过。”司徒白道:“另一半乃吴越、桂中秋、斧魔灵霄,钟离胡为首,带来的无一不是当年凶名久着黑道高手。”
  阎白枫面色一变,道:“司徒兄是在何处识得吴越、柞中秋、钟离胡三人?”
  司徒白冷冷一笑道:“事先我也不识,都在洞外争执欲以生死相拚,从而得知这三人都是你手下,而且职司极高,钟离胡身为总护法,吴越乃首座护法,而桂中秋当年亦是一堂之主,因故获罪,贬为舵主之位。”
  “后来咧?”
  “后来又有一披发老叟到来,言说你为蓬莱双魅截住,他们又下得插天崖,阎兄来时与他们相遇么?”
  阎白枫呆得一呆,垂首答道:“并未遇上。”
  司徒白面色一惊道:“如不出所料,他们必然再度前来插天崖,我司徒白不愿遭此池鱼之殃,先离此洞,只有冒险一试。”
  阎白枫惊诧道:“冒险一试这话怎么说?”
  司徒白冷笑道:“你留在插天崖上必难免一死,我司徒白亦必重伤奄奄,但或可解脱禁制,偷生有望。”说时飘然向洞外走去。
  “慢着。”阎白枫大喝道:“你我同行!”
  司徒白转面笑道:“我尚须择处调息运功自疗内腑震伤,你当然要与我同行,不然我好不了你也未必能功力复原。”
  阎白枫咬了咬牙,道:“走吧!”
  两人相偕出洞隐入浓密大雪纷飞中。
  须臾,十数条黑影掠抵洞口,其中一人巍然矗立,宛如一截铁塔模样,正是斧魔灵霄。
  斧魔灵霄向洞内宏声道:“阎令主请即出见。”
  其声如雷,洞府翁然迥鸣。
  良久未见答声。
  灵霄四面向群邪道:“阎白枫击退了蓬莱双魅后恐未返至插天崖上。”
  一邪匪道:“既然来此,不可空手而回,好歹也要进洞一探。”说着一动就要窜入洞内。
  灵霄伸手一把抓住,喝道:“且慢!闻得蓬莱双魅此洞留有雷火禁制,若不明克制之法,定必为雷火殛成焦炭,听戈盾说皖南日月金环赧氏兄弟自告奋勇入洞一探,那知身遭不幸,而且尸体留在洞外附近,为浓雪埋盖。”
  那凶邪闻之意似不信,惊诧道:“有这等事么?”举刀逐一撬开附近积雪,是真发现两具焦炭般的尸体,不禁骸然瞠目。
  群邪纷纷转身下得插天崖去。
  崖角风雪狂涌中突现出阎白枫、司徒白两人。
  他们出洞后即发现有人腾上插天崖来,迅即际身崖角。
  此刻,阎白枫道:“袁绶是何人?司徒兄发现了吴越三人没有?”
  司徒白道:“风雪迷眼,观者不清,阎兄究竟何去何从?”
  阎白枫略一沉吟道:“当然去冷蔷宫了。”
  司徒白冷笑道:“我看你未必能低声下气。”
  口  口  口
  简松逸说至此处,止口不言。
  司徒婵娟诧道:“难道就无人追踪么?”
  “当然有,但他们永远追不上。”
  司徒婵娟一掠云鬓,微摇臻首道:“公子说话越来越玄了,恕小妹无法解释。”
  “那姑娘就不要再想它了。”
  忽地车行渐缓,倏即停止奔前。
  一阵奔马蹄声,宛如雷鸣,迎面来路飞驰截然停止。
  只听符韶高声道:“孔大人久违了!”
  简松逸一撩车帘,疾闪而出。
  孔廷芳见了简松逸立即抱拳一揖,道:“学生孔廷芳拜见小千岁。”说时暗示了一眼色,阻止简松逸说话。
  简松逸心中明白定发生了什么事故,发现还有一名王府戈什哈另牵着一骑来迎接,立即哈哈笑道:“孔兄来迎委实不敢当!”
  那戈什哈已跃下骑来行礼如仪。
  符韶竟扬鞭驱车缓驰而去。
  司徒婵娟及四婢坐在车内暗暗纳闷,但知其中必有缘故,向四婢娇笑道:“公子一回京,谅酬应频繁,尚未抵京就有人出城远迎了。”言毕闭上双眸,故作假寐。
  简松逸与孔廷芳并骑低声相谈,戈什哈一骑随在最后。
  孔廷芳道:“如非学生清晨在清莲格格处得知小千岁今晨抵京,学生真要六神无主了。”
  简松逸闻言知事态严重,忙问其故。
  孔廷芳哈哈一笑道:“现在不妨事啦,只要小千岁一回京,满天云雾都散了。”说着向简松逸低声叙述经过。
  原来奸相明珠欺康熙冲龄郎位,又倚托孤之宠,势焰不可一世,其后康熙日事年张,聪明睿智,凡事自有主张,明珠渐渐畏忌,满朝文武,王公宗亲多半均呵附与他,只有泰亲王正色立朝,绝不假以颜色,犹如芒刺在背,但圣眷优隆,无法动他。
  迩来康熙对他更形冷淡厌恶,知自身已危在旦夕,又迭接各地私植党羽反判不利消息,所以决先发制人,密奏简松逸暗中勾结判逆,有颠覆圣朝之图,现简松逸不在朝供职任事,却私自离京,罪证明显,着即拿问审讯。
  明珠奏书来源有自,罪状历历,决非诬告。
  然康熙却早在清莲格格处得有明珠与太行山寇亲笔往来书信,先入为主,即道:“知道了,容朕与母后商议后再行定夺。”
  明珠还要再奏,康熙竟拂袖退入内宫。
  康熙回到内廷后,即向言晓岚询问。
  言晓岚亦是机智过人,立即跪奏道:“奴婢与简额附乃忘年至交,生死不逾,承额附之荐随护圣驾,其他可想而知。”
  康熙呆得一呆,道:“瞧你这么说来,明珠是诬陷简松逸的了,朕也是这么想。简松逸要图谋不轨,也不要费这大的手脚,留下把柄落在明珠手上。”
  言晓岚跪奏道:“皇上圣明,其实额附并未离京,只是不愿在朝与相国针锋相对,反遭疑忌,据奴婢所知额附仍在格格府内,陪伴着格格一双子女,奴婢现有一计,可杜塞明珠相国之口。’
  康熙道:“你且说说看。”
  言晓岚密献一计。
  康熙大喜道:“你决去办!”
  言晓岚领命由秘道出宫迳往清莲格格府中……
  第二日康熙散朝后在偏殿召见明珠,道:“相国昨日奏本似有不尽不实,松逸并未离京,三月来母后抱有微恙,昨晚母后尚宣召松逸入宫陪伴,留宿宫内,至今犹在母后宫中。”
  明珠不禁遍体冷汗,暗暗惊心,暗道:“怎会有此事?”立即免冠叩首道:“臣知罪,
  康熙笑道:“相国忠心为大清皇朝,何罪之有?论官职,松逸在相国之下,若论爵位,松逸乃母后义子,赐贝子衔,朕以兄长事之,谢罪也不为过,但此事母后与松逸毫不知情,还是免了了罢。”
  明珠坚持向太后问安。
  此正落在言晓岚所算中。
  康熙道:“相国说执意要向母后请安,那就去吧。”遂命内侍领见。
  明珠一面走一面询问内侍太后得了什么病,如今情形如何?
  明珠说道:“这为什么?”
  内侍答道:“前十几天福晋寿诞之期,太后多吃了几杯酒,回至宫中贪图风凉,不料一早起来竟发起高烧来了……”
  明珠诧道:“这事本爵怎么不知?”
  “当然不知。”内侍答道:“太后因药苦无法入喉,不愿宣召太医诊治,宣来简小主爷以针痰推拿之术治疗,竟然烧退,精神大增,太后因不耐群医入宫问安,酬答频繁之苦,严令不准泄扬她老人家违和之事,违者严惩,所以说出怕胡爷这趟算是白跑了!”
  明珠道:“太后现在宫内么?”
  “现不在坤宁宫,太后病体渐愈,心情舒畅,今儿一大早就移驾琼岛春阴之北五龙亭水阁内与简小王爷、清莲格格、庆么么斗叶子戏。”
  明珠暗暗一惊,道:“这三人都是难惹人物,令老夫头痛久之,如不及早除之,老夫寝寐难安。”继又冷笑道:“老夫就不信太后会拒而不见。”也不再话,随着内侍默默走去。
  “琼岛春阴”为燕京胜景之一,山石错落,蹊径幽邃,松柏苍翠,亭台掩映,远望如梵宫仙阙,岛上斋榭繁复,以凉栏堂最为宏丽,濒临北海之滨,民国建肇,为游人叠茗休憩胜处。
  过了琼华岛,五龙亭遥遥在望。
  内侍笑道:“相爷,咱们还是乘船直驶北岸,抑或步行?”
  明珠略一沉吟道:“步行而去!”沿着水滨疾步快行。
  五龙亭在北海之北岸,浮筑水上,五亭相通,虽说是亭,其实是阁殿,飞瓦钩檐,涂金抹丹,瑰丽异常,为清初就明太素殿旧址改建,珠帘画栏,碧波环境,入夏,小坐晶茗,荷风沁鼻,极富雅趣。
  禁宛本就守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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