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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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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金两人躬身道:“卑职恭送相爷!”
明珠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两位了!”随命从仆去请巴札,双拳一抱转入后厅而去。
此乃简松逸预定之计,只有萨磊、金满堂心中明白,问不问巴札也是一样。
只见巴札急步迈出,向萨、金二人躬身行礼,道:“学生巴札拜见二位大人!”
萨磊微微一笑道:“巴先生少礼,烦请将方才掷入铁匣详告。”
巴札所言与明珠一般无二,毫无出入。
金满堂诧道:“铁匣掷入时,相府守卫森严,事前未曾发现,事后应立时追扑那可疑人物,难道一无行动么?”
巴札一脸尴尬神色,答道:“狂风乍起,相爷及学生等只道天时变化,等到惊觉有异时追寻已然无及!”
萨磊颔首道:“这也难怪!告辞!”
巴札巴不得二人早早离去,以免言语应答时露出破绽节外生技,道:“学生恭送两位大人,若查出那侵入相府匪徒来历,请二位大人稍一个信息到来,相爷也好安心!”
“那是当然!”萨磊道:“不过本座先要禀知泰亲王和简额附定夺,如今紫禁内外京畿重地上谕饬命泰亲王简额附负司全责,如有可疑人物格杀勿论,满汉官员有通叛或图谋不轨者,一经证据确鉴,准先斩后奏!”
巴札心神猛凛,道:“上谕是几时发下的,怎么相爷不知!”
萨磊道:“就是一个时辰前。”言毕与金满堂双双望厅外走去。
巴札恭送至府外,一揖至地而别,转身匆惶望府内疾奔而入……
这一来明珠与巴札等一群狐群狗党等已吓破了胆,岌岌身危,一时之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暗感焦急不已。
口 口 口
太康县城,有一条汉钟离街,相传八仙曾去街首吕纯阳宫内显圣,居民赶至膜拜时,七仙已然隐去,只有汉钟离驾鹤腾上云霄含笑而去,于是这街易名汉钟离,兵燹太康,汉钟离街亦成瓦烁废墟。
街不太长,仅十数住户,却有一座宽敞大宅,八字门墙,朱门剥蚀,楣额隐约可见进士第三字痕迹。
这日傍晚,两辆马车缓缓驶停在门前。
忽地两扇大门打了开来,走出千面佛蒲敖,捻须宏声大笑道:“符老弟怎么来得这么快,蒲某算准明晨才可到来!”
御风乘龙符韶从中辕上一跃而下,笑道:“蒲老,多日不见,愈发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想来,少侠不在,你又贪杯好酒了。”
“你又在嚼舌根了。”蒲敖瞪了符韶一眼,道:“少侠怎不见下车!”
符韶哈哈一笑道:“少侠与萨谷二兄早进去了,你还是招呼姑奶奶进去吧,防着点,倘姑奶奶闪了腰,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说时已闪入门内,第二辆车上车把式已落下随着符韶进入。
只听车内传出格格矫笑声。
蒲敖摇摇首,高声道:“姑奶奶,请下车吧!”
车帘一掀,香风过处,首先盈盈下车的是紫凤司徒婵娟,清丽脱俗,风华绝代。
随之而下的小龙女陆慧娥,明眸皓齿,人比花娇。
蒲敖呵呵一笑道:“难怪少侠神昏颠倒,老朽若少了几岁年纪,也要……”
小龙女陆慧娥噗嗤一笑道:“老前辈,你也要什么?”
后车四婢鱼贯而出,闻言笑不可仰。
蒲敖摇首答道:“说不得,说不得,姑奶奶快请吧!”
诸女盈盈走入。
大厅内群雄挤了一桌,酒宴盛张,水陆纷陈,摆设了五席,灯火照耀如昼。
群雄目睹诺女走入,纷纷起立相迎。
司徒老夫人闻得其女到了,亦由内厅而出。
久别重逢,其快何似。
席间群雄绝口不问不提各人所遇,稍后酒足饭饱,简松逸才会提及正事。
三更时分,夜阑人静,简松逸才谈到正事,道:“在下明晨即要又扮装少令主阎玉了,留有锦囊三道在薛老身上,望各位协助得以大破冷蔷宫!”
只见田京从外奔入,向简松逸躬身施礼道:“鄂图海已到!”
简松逸忙道:“快请!”
田京匆匆走出,须臾领着鄂图海进入。
鄂图海跪伏下拜,道:“草民如非简大人计救家小得以不死,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简松逸道:“鄂老师快快请起。”
鄂图海立起,田京逐一为他引见,鄂图海暗暗心惊,知明珠必事败无疑,辅佐简松逸的无一不是武林卓著盛名的奇人怪杰。
简松逸取出一封飞讯递向鄂图海。
鄂图海展阅之下,见是白无明亲笔手书,向明珠诬陷他已去向不明或为防机密外泄,速将自己家小囚至另处,只要证实鄂图海丧命,即杀其家小灭口!不禁咬牙切齿道:“白无常,不料你如此狠毒!”
简松逸笑道:“这飞讯系从相府偷取而得,所以先一步救出你的家小,与其说是白无明狠毒,毋宁说是明珠残暴不仁,鄂老师,不知亦可愿助本座一臂之力,一见白无明么?”
鄂图海躬身道:“草民听候恭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后忽目光望了司徒老夫人一瞥,泛出诧愕神光,欲言又止。
简松逸心中一动,道:“鄂老师有话说么?只管说出无妨,也不会泄露出去。”
鄂图海滔滔不绝叙出秘辛,令群雄大吃一惊。
原来明珠久有不臣之心,自上皇因董鄂妃而灰心世事,潜离出京削发为僧,明珠受太后懿诏托孤监国并垂帘听政,权柄日重,威势炙人,但以不得登上九五之尊为憾,暗中网罗江湖中人,广蓄羽党,翦除略已。
明珠早年共网罗了五大杀手,这五人均是不知受明珠利用,而阎白枫亦是其中之一……
简松逸颔首道:“这个,本座最近才知,但不知阎白枫为何与明珠似貌合神离,桀傲不驯!”随即又道:“鄂老师,坐下也好叙谈,看来这段秘辛非片言可竟!”
鄂图海谢坐,接着又道:“由于阎白枫狡智如狐,武功又高,明珠表面上器重异常,内心却对阎白枫宛若眼中之刺,因阎白枫所知明珠图谋不轨隐秘太多。阎白枫聪明绝顶,深知明珠阴诈歹毒,自己若不预为之计终有鸟屋弓藏,兔死狗烹的一天,于是他想出一个对策,听调不飘宣,不与明珠见面,指定居间联络人,凡有任务调遣,由联络人传知或面交,一面组织势力,就是如今江湖盛传的天鹰帮,其实并无名称,组织中人个个听命于阎白枫,所办的事亦都是明珠交下的,举凡反清志士姓名,兵将是忠心明珠,武林人物种种均录之于册,却不献于明诛,藏之于冷蔷宫。”
七手伽蓝余凤叟诧道:“这又为什么?难道阎白枫另有图谋么?”
“正是。”鄂图海道:“阎白枫有两件心愿,他乃心雄万丈枭雄,立誓日后武林称尊。”
“第二个心愿咧。”
鄂图海道:“他欲娶吕蔷蔷为妻,就是如今的冷蔷宫主!”
简松逸目露惑容道:“听说阎白枫与其妻多年前已失和,可是真的么?”
鄂图海诚仅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容草民简扼禀明。”
简松逸道:“鄂老师请说!”
鄂图海道:“阎白枫知明珠隐蔽太多,又搜集了明珠甚多不法证据藏之于冷蔷宫,当时并非此名,狡兔三窟,阎白枫无意发现,隐蔽异常,成婚后乃改为今名,阎白枫将采得反清志士海底未交与明珠,每次均以一鳞半爪回讯,故这么些年来,反清志土重要人物坛舵却得以保全。”
无影刀薜瑜诧道:“阎白枫为何如做?”
“据草民料测,阎白枫另有私心,有朝一日,他能成武林称尊,藉以市恩,使反清志土臣伏于他。”鄂图海道:“此乃臆测之言,不足为凭,草民仅以事实禀明,那明珠五大杀手其中之一为广西五绝山庄庄主吕长风……”
群雄闻言不禁惊哦了一声。
那吕长风遥居边陲,性情怪绝,既非正派侠义,亦非黑道凶邪,杜门谢客,武功集各家之长,已臻化境,却甚少去江湖道上露面,慕名来访者婉拒不见,指点挑斗者必不得全尸而归,心狠手辣,死者面目全非,肢离殛碎,惨不忍睹。
有年五绝山庄忽毁之于火,自吕长风上下百数人口俱尸化焦炭,不禁吕蔷蔷竟在吕长风劫后余生孤雏。
只听鄂图海接道:“吕长风亦听命明珠为他做下甚多屠杀异已之事,明珠恐成尾大不掉,暗命另一杀手率众夜袭五绝山庄不许留一活口,及至阎白枫闻讯赶去,已是不及仅将吕蔷蔷救出火海带回冷蔷宫。”
神枪谷鸣笑道:“那吕蔷蔷必是感激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下嫁于阎白枫!”
鄂图海道:“正是,明珠先还以为吕长风全家已赶尽杀绝,暗暗心喜,后听闻阎白枫新婚的夫人姓吕,顿起疑心,急传讯阎白枫有要事必须面商,那知阎白枫竟未去见,反率众将那袭杀吕长风全家的杀手全家不留活口,只留那杀手活命带还冷蔷宫给吕蔷蔷手丑大仇,诿之于反清志土所为!”
“原来如此。”简松逸道:“那吕蔷蔷应感激涕零才是,又因何事反目?”
鄂图海道:“吕蔷蔷无意听见阎白枫亦是明珠杀手之一,心疑当年全家惨死的事阎白枫必也参预,阎白枫虽矢誓否认?怎奈吕蔷蔷不信……”
无影刀薜瑜张口欲问,被简松逸挥手制止,道:“薜老,让鄂老师说下去。”
鄂图海接道:“明珠五大杀手相从暴毙,仅阎白枫硕果仅存,明珠先还相信阎白枫之言为反清志土所为,循线捕获的反清志土却无一参预四大杀手之人,为此疑心阎白枫心怀叵测,却苦于阎白枫羽翼日丰,无可奈何,图谋除去阎白枫之志更切……”说着望了司徒老夫人一眼,又道:“阎白枫自知岌岌可危,幸亏他早料这点,平日隐秘本来面目,即使其总护法亦不知他长像如何,约定相见之处亦时时更换,他风闻长白绝顶有一仙灵洞府秘宅,藏有数百年前十数位武林奇士手录一册武功心法,洞府按时开启,阎白枫意欲获为已有,不料为武林怪杰司徒白所坏……”
简松逸颔首微笑道:“承蒙相告,本爵不胜心感,以后的事本爵均已知情,只是鄂老师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鄂图海面现愧惶之色道:“草民不敢隐瞒,阎白枫在明珠府中卧底之人就是草民。”
简松逸及群雄闻言不禁恍然大悟……
第三十三章 啮脐莫及
贺翼骆席侵麻人龙睁眼醒来,发现他们睡在黑漆漆的洞穴内,惊噫一声,霍地相继坐起。
暗中突闻阎玉沉声道:“坐着不要动!”
三人闻声不禁一呆,悚然端坐。
火花一亮,燃起一道熊熊火焰,显出阎玉身形。
阎玉燃亮了火折,点燃身旁一盏油灯。
贺翼察觉阎玉面色苍白,诧道:“少令主,此是何处?”
阎玉冷笑道:“山洞!”
三人面色相觑,不明其故。
阎玉冷笑道:“我从外返回之际,发现你等三人昏迷不醒,连日来神智恍惚,似记忆命你等点了郜星睡穴,如今郜星不知何往,显然郜星如非自解穴道逃出,定被他人所劫,乃将你等移至此处!”
贺翼三人面色相觑。
阎玉又道:“你们知道昏迷了几日几夜么?”说着唉盘叹气道:“连日来我也昏睡多次,清醒时才为你们推宫过穴,如非司徒姑娘屡次前来探望并送来饮食,只怕已成饿鬼了。”
贺翼茫然不明所以,又不敢再问,防触怒阎玉,暗叹了声,道:“多谢少令主救治之德,少令主现在感觉如何?”
阎玉冷冷答道:“疲惫异常,我想略睡片刻,听司徒姑娘见告,那夜枭掌煞白无明业已调遣多处党羽赶来,意欲制我阎玉于死地,你等三人速外出探听,不可暴露行藏!”
贺翼忙道:“属下留在此处侍候少令主,他们二人足够了!”
“不必了!”阎玉目中怒光*射,沉声道:“此处隐秘异常,不虞被人发现,只速去速回就是。”
贺翼不敢违忤,领着骆席侵麻人龙离去。
出得洞口不远,即见远处五条人影疾掠而来,不禁一惊,三人忙将身形隐起。
到得临近,只见正是司徒婵娟面覆紫纱带着四个捧剑女婢五人,才将紧张心情一松,现身出见唤道:“司徒姑娘?”
司徒婵娟立定,道:“三位清醒过来了,你家少令主咧?”
贺翼躬身答道:“少令主感身疲力倦,意欲小睡片刻,请问姑娘,老朽等不明所以,望求见告!”
司徒婵娟道:“你家少令主守口如瓶,我也不明所以!”
贺翼呆得一呆,又道:“老朽有一不情之请,望姑娘应允。”
“什么请求,贺老师不妨说出。”司徒婵娟目注贺翼道:“只要是能办到无不应允。”
贺翼道:“姑娘能否劝告少令主速回冷蔷宫?”
司徒婵娟道:“你少令主能听从我的话么?再说我也不愿如此做,舆你家少令主交往志在救出家父。”语声森冷如冰,言毕又自与四婢飞掠而去。
贺翼长叹一声道:“贺某始终不明白少令主固执己见,坚持不回冷蔷宫原故安在?”
骆席候道:“少令主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他是防神智不清,引狼入室!”
贺翼苦笑一声道:“至少也比留在此处,时时刻刻都有杀身之危来得好些,咱们走吧!”
三人如飞奔去。
不到半个时辰,只见贺翼三人匆匆奔回,每人手中均捧着食物,返回洞穴入去,不林禁面色大变。
灯火依旧点燃着,只是空无一人,灯盏下压有一张零乱字迹纸条。
贺翼抽出,纸上大意云阎玉已听司徒婵娟之劝赶返冷蔷宫,与司徒婵娟五女结伴,应允相救司徒白,其母定知司徒白囚处,命三人立即赶来。
三人大惊失色,正要出去之际,忽闻洞外隐隐传来人语声,不由心神猛凛。
只听一人说道:“洞外足迹零乱犹新,莫非阎小贼等藏身此洞,返报不及,不如推堵柴枝干草,放一把火将他们活活窒息而死!”
“不好!”贺翼面色一变,道:“咱们不如冲出,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见一个杀一个,但不能与他们纠缠下去。”
骆麻二人同意。
三人各撤出兵刃,蹑至洞口,三人猛如离弦之弩般疾射而去。
果见十数劲装汉子忙着砍枝柴草,发现三人冲出,立时围攻而上。
贺翼三人挥刃如电,寒芒过处,立有三劲装汉子血光迸射倒地不起。
一招得手,三人身形穿空拔起,去势如电,远去无踪!其余劲装汉子不禁呆住,一人道:“在下回报白首领,诸位还是赶紧追下,以免白首领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贺翼三人身影已然消失远杳,那白无明手下依然纷纷追去。
这回报白无明的劲装汉子不过三旬上下年岁,浓眉大眼,貌像威猛,拔足飞奔。
约莫走出四五里之遥,忽在前途长草丛中冒出一老者,拦住去路,高声道:“你可是白无明的手下么?”
那劲装汉子情不由主地挥刀砍出。
一滔寒芒带出一片啸风之声砍向老者左肩,刀势猛厉。
老者冷笑一声,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向来刀。
蓦闻一声闷哼,劲装汉子忽蹬蹬蹬倒出三步,一屁股摔坐在于地,右手钢刀已被老者夺出手外,反震之力将臂膀震得几乎脱臼,张牙裂嘴,痛得面无人色。
老者冷恻恻一笑道:“冒失鬼,如非老夫有事相求,你有三条命也呜呼哀哉了!”
那劲装汉子闻言不禁自责冒失,半晌才觉痛楚好些,只是右臂肿胀麻木,挣扎方始站起,苦笑道:“冒犯老前辈之处望乞见谅,不知老前辈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老者淡淡一笑道:“老朽受人之托有封书信须面交白无明,无奈老朽尚有要事待办,再又不明白无明现在何处,托你带去也是一样!”
劲装汉子诧道:“老前辈何以知道晚辈就是白无明的手下?”
老者面色一沉,冷笑道:“老朽听见你们谈话,所以老朽先在此处守候于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劲装接过书信,只见封套书有烦交白无明首领亲鉴,下款内详二字,道:“但不知老前辈是受何人之托?”
老者略一沉吟,道:“告诉你也不要紧,是鄂图海托交,不过你要紧记,这封信一定要交到,不然恐误了大事,你不免杀身之祸。”言落人起,身形迅快如风,几个起落,便已身影如杳,远去无踪。
劲装汉子听得鄂图海之名,不由神色大变,急将书信塞入怀内,抱着右臂忍痛疾奔回见夜枭掌煞白无明。
白无明目睹劲装汉子神情,两道煞眉一剔,厉声道:“陈武,你为何如此模样?”
陈武一路疾奔而来,又身带震伤,喘息不止,张口欲言,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黑血。
白无明不禁呆得一呆,道:“你是怎么了?”
陈武摇首答道:“不碍事。”先将贺翼三人逃走之事说出。
白无明道:“其中有无小贼阎玉?”
“没有!”陈武随即将途中相遇一老者经过说出。
“鄂图海!”白无明大感震惊,瞠目厉声道:“他的信呢?”
陈武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白无明接过,见封面果是鄂图海笔迹,不禁冷冷一笑,撕开封缄,抽出笺函展阅。
陈武发现白无明神色大变,目瞪口张,如中雷殛,半晌做声不得……
口 口 口
一片黄沙旷地上,风沙漫漫,隐约可见一座山君庙孤零零落在旷野中。
这片旷野有五里方圆,三面凭山,一面临水,视界广阔,鄂图海约白无明一人前来赴约之处。
夕阳西斜,天地昏黄。
夜枭掌煞白无明穿着一身灰白色劲装,腰系紫色缎带,肩上披着一双轻不见用练子勾镰枪,一张灰中带白的骇脸,枭眼中精芒闪烁,显得分外森沉狞恶。
函中嘱白无明一人独自前来,否则后果堪虞。
白无明真如此听话么?
那只有白无明自己知道,因为函中有句使他心惊胆寒的话,不能不遵,却又不敢掉以轻心。
他慢慢走向前去, 一步一步重如千斤,砂尘阵阵激刷身上沙沙作响,恍然无觉。
山君庙小得可怜,只比土地祠略大,白无明暗道:“这山君庙怎不砌在山上,因何……”这道理委实难以理解。
白无明却在距山君庙五十步外伫住,高声道:“鄂副首领,白某已应约而来,你怎不现身出见?”
忽闻传来鄂图海语声道:“白兄,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进入也好说话,外面风砂太大,小弟出去也说不明白。”语声亲切无比。
白无明闻声面现迟疑不决之色,高声道:“白某怎知你不使诡计!”
只听鄂图海哈哈大笑道:“白首领,小弟不必使诈,函中话意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不然你也不会来了!”
白无明沉思稍时,答道:“好,就算是诡计,白某也要闯上一闯!”说时大踏步迈向山君庙而去。
一入庙内,只见打扫得洁净异常,神翕上只供着一尊虎首人身木雕神龙,想是年代久远,斑剥蚀落,陈旧不堪,有几处尚有腐朽。
一张木桌放着几盘菜肴,杯筷两副,酒一坛,鄂图海面露笑容坐在左侧,巍然不动,目睹白无明走入,仅欠了欠身子,伸掌示意,道:“请坐,你我共事多年,今日有幸共作长谈如何?”
白无明如言坐下。
鄂图海笑容可掬,执壶在两人各斟满一杯,酒色浓稠色如琥珀,芳香四溢,举杯相敬道:“白兄,小弟敬你一杯,此后不知何年何日才能重逢!”说后一饮而尽。
白无明动也不动,只目光注视着鄂图海,疑惑不知有何玄虑。
鄂图海笑道:“白兄,你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非疑心小弟在酒菜中下了毒?”说着取箸挟起一块鸡腿咬嚅吞下腹内。
白无明沉声道:“鄂副首领,白某未必是小人,你也未必就是君子,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约白某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共谋一醉么?白某尚有要事,不能久留!”
鄂图海放下竹箸,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白兄放着好酒好菜不吃,小弟也无法勉强,现在言归正传。”
白无明道:“白某洗耳恭听。”
鄂图海又在自己面前斟满了一杯酒,浅饮了一口,慢条斯理道:“白兄当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冤死,走狗烹这句话意思么?”
“白某听说过,”白无明道:“但不知你话意何指?”
鄂图海笑笑道:“实不相瞒,鄂某实非白兄所指的降敌泄密无耻小人……”
言犹未了,白无明已自枭眼圆睁,勃然站起,喝道:“这话是谁说的?”
鄂图海以手示意白无明坐下,道:“小弟尚未把话说明,气又无济于事,难道白兄就下顾念府上妻儿子女有性命之危么?”
白无明闻言顿时面色惨变,忙道:“鄂副首领,你莫非危言耸听,白某妻室子女莫非落在你的手中么?”
“小弟岂能做下如此不齿行径!”鄂图海哈哈大笑道:“白兄放着面前美酒佳肴不吃不喝,未免大杀风景,小弟如要加害白兄,尚不屑在酒菜中弄手脚!”说着又自饮了面前杯中余酒,接着又道:“小弟负伤而逃,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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