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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星小子 作者:曹若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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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不及了。
“朱仙隐侠”麦万邦已推开屋门一步跨了进来,威严地沉声喝道:“站住!”
麦慧如身躯不由倏的一震!立时停步垂首站立着没有敢动。
麦万邦双目灼灼的注视着麦慧如母子良久,脸上肌肉有过些微的抽搐,倏然目射寒电地瞪着许振昌沉声说道:“许振昌,你好大的胆,老夫是怎么交待你,怎么对你说的,你竟敢不听老夫的命谕,让这败坏家声的劣女跨进大门!”
许振昌心头不禁一震!连忙躬身垂首说道:“老奴罪该万死,老主人宽宥!”
麦慧如见状,连忙双膝跪地的颤声说道:“爹,这不能怪许叔叔,是女儿见大门紧闭,敲门又无人答应,自己越墙进来的。”
麦亮宇一见母亲跪下,也就立即跟着默默地跪在母亲的身旁。
这时,麦慧如的心中是多么的希望她父亲能够和她说一句话,或是骂她一顿,或是痛痛的打她一顿,以减少一些心中的气怒!可是,她父亲,连理也不理她,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满脸怒容地逼视着许振昌喝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回来做什么来了?”
许振昌嗫嚅地答道:“老奴不敢说谎,小姐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她本想去向老主人请安的,因为您老人家已经睡了,所以老奴便把她带来这里,本想等到明天一早再禀告……”
话未说完,麦万邦两道灰眉陡地一轩,截口沉喝道:“住口,许振昌,你胆敢谎言欺蒙老夫!”
麦慧如跪在一旁接口说道:“爹,您千万不要责难许叔叔,千错万错都是不孝的女儿的错!”
麦亮宇跪在他母亲身旁,忍不住也接口道:“外公,您老人家请息息怒……”
麦万邦双目猛然暴睁,寒电慑人地怒喝道:“小畜牲住口,老夫今生已没有女儿,也没有你这么个外孙,你们都不准叫我爹,也不准叫我外公!”
他心中似乎越说越气怒,陡地抬手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一张坚硬的楠木方桌,立时被他强猛的掌力拍得四分五裂,桌上的两封银子和茶杯全被震落地上。
一阵“哗啦叮当”声响中,茶壶茶杯跌得粉碎,茶水流了一地。
接着他目射威凌凛人心颤地逼注着麦慧如,语音如冰地喝道:“你回来做什么,难道替麦家丢的脸还不够!”
麦慧如语音悲苦地说道:“爹,不肖女儿自知罪孽深重,悔恨当年没有听从爹的教训……”
麦万邦沉声截口道:“你现在才知道悔恨,可惜你已经知道得太晚了,麦氏门中没有你这不肖的女儿,你也别再喊我爹,这多年来,老夫为你闭门不出,羞见天下武林朋友!”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怒火上冲,突地跨前一步,扬掌猛朝麦慧如颊上打去!
麦慧如心知她父亲心中对她恨深怒重,也希望这一掌能使父亲略泄心中逼忍了十多年的怒恨!因此,她没有躲让,事实上她也不敢躲让!
麦万邦乃当今武林高手,盛怒之下出手极重,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麦慧如立被打得嘴角流血,张口吐出了两颗床牙,脑子里一阵昏眩,身躯一歪,顿时倒地昏厥了过去。麦亮宇见状,蓦地叫了一声“娘”,伏在他母亲的身旁哭了起来。
许振昌眼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由暗吸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老主人……”
麦万邦沉声截口道:“不准你开口多话,否则休怪老夫不念旧情,连你也赶出门去!”
许振昌心神一震,没有敢再开口。
麦慧如只不过是一时昏厥,片刻工夫,便即醒了过来,翻18身爬起,仍然跪在地上凄哀的说道:“爹,任凭您老人家怎样打怎样骂,女儿都会忍受,都绝没有半句怨言,只是如今女儿已经濒临绝境,只求您老人家千万别再赶女儿出去,求您让女儿和您苦命的外孙留在家里,不再遭受外人的羞辱迫害!”
她语音凄哀,句句令人听来心碎肠断,就是那铁石心肠之人闻之也会感到不忍,顿生恻隐!
可是,麦万邦的心肠似乎比那铁石心肠之人还要硬了三分,他听来竟是丝毫无动于衷,脸色沉寒地冷哼一声道:“你别做梦,老夫宁愿收留一个江洋大盗,也不会让你这个贻羞麦氏门楣的劣女再留在家里!”
说至此处,心中怒火似乎又再次上冲,倏然转向许振昌厉声喝道:“你替我把他们母子立刻赶出去!”
麦万邦他真是个心比铁石心肠还硬之人么?不!其实他也只是口中铁硬,内心却悲痛无比!
许振昌闻言,神情不由愕然一呆,人也站立在原处未动!
麦万邦双眉一轩,沉声道:“许振昌,老夫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许振昌点头躬身恭答道:“老奴听见了。”
麦万邦说道:“那你为何站着不动?”
许振昌略一犹豫:“主人可否先平平怒气,请听老奴一言。”
麦万邦脸色沉冷道:“你可是想替他们母子两个求情?”
许振昌暗暗深吸了口气,肃容缓缓说道:“主人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女儿,纵有千万个不是,但已隔十多年,如今小姐且已知悔知错,俗语有云:”往事已矣‘,又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主人似乎应该可以宽恕小姐,何况主人年事已高,纵不为自己的晚年后事着想,也该为麦氏的后代香烟着想。“
语音微顿了顿,接着又道:“万望主人三思,容纳老奴的求请!”
这番话是至情至理,言意更是十分诚恳感人。
麦万邦听得心头不禁起了一阵阵波动,两道灰眉深蹙着默然沉思不语。
于是,屋内的空气立刻像凝固了般地,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这沉默,使许振昌内心忐忑而紧张,麦慧如母子的内心更是紧张无比,紧张得有如拉得满了的弓弦,随时有断折的危险。
因为这沉默的结果,关系着他们母子两个今后的命运!
于是,六只眼睛全都静挣地直视着麦万邦,连大气也不敢喘息的静静地等待着麦万邦的决定!
良久良人。
终于,麦万邦深深地长叹了口气。
耳闻这一声长叹,许振昌和麦慧如忐忑紧张的心情立时全都松弛了下来,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激动的暗喜。
因为在三人的心中,全都认为麦万邦的这一声长叹,是代表着无可奈何,代表着“罢了”,也代表着宽恕了麦慧如,接受了许振昌的求情的意思。
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三人的意外。
他三个的心里自一阵激动暗喜,麦万邦那里已经冷冷地开了口,望着许振昌冷声道:“现在你还是依照老夫的意思,送他们母子出去吧!”
许振昌神情不禁微微一怔!说道:“主人……”
麦万邦倏然抬手一摆,阻止他说下去的道:“老夫的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
许振昌口齿微动,方待再说什么时,麦亮宇却已突地从地上长身站了起来,伸手一挽他母亲,朗声说道:“娘,咱们走!”
麦慧如脸色不由倏然一变,道:“孩子!”
麦亮宇朗声接说道:“娘,孩儿心意已决,您也不必多说了,从现在起,这个家,就是请求孩儿留下,孩儿也不会留下了!”
语声一顿,挺了挺胸脯,豪气万千地接着又道:“世间没有绝对冻死饿死之人,除非他自己不争气,好吃懒做。天地广阔,四海八荒,咱就不信没有我们母子栖身之处,俗语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娘,咱们走吧!”
他朗朗言来,语气激昂而坚定,隐隐有着一股令人不敢拂逆的凛然气概!
话音一落,连望也不望麦万邦一眼,立即挽着母亲,昂首迈步往屋外走了出去。
麦慧如和爱子相依为命十五载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爱子这种豪气万千,坚定而凛然的气概。
目睹爱子这等神情气概,耳闻爱子如此豪语,麦慧如先是神情微微一呆,继而双目异彩飞闪,心中更是高兴非常!
俗语有云:“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做母亲的,十月怀胎,历尽苦辛,莫不极其疼爱自己的子女,莫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扬名天下,更莫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举世无双的大丈夫!
麦万邦和许振昌二人闻言,脸上立刻同时闪现出异样的神色。
那神色中有着意外,也有着赞许。
两人相对地互望了一眼,默默地望着麦亮宇母子的背影向外走去,谁也没有开口。
雪,已经停息了。
风,依然在一阵一阵的刮着,仍旧是凛冽的刺人肌骨生寒!
麦慧如母子冒着那刺人肌骨生寒,凛冽如同刀割的寒风,在雪地里默默地朝前走着走着。
天涯茫茫,何去何从?何处才是他们母子栖身之处?
麦慧如不禁忧心如焚,她有点依恋地回首望望身后已经离得很远很远,那座她满怀希望能容纳她母子的巨宅,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麦亮宇突闻母亲叹气之声,不由侧脸注目,关切地问道:“娘,您老人家怎么了?”
麦慧如微一摇头道:“娘没有什么,娘只是在担忧,咱们母子今后怎么办?怎么生活下去?”
麦亮宇的脸上突然闪现着刚毅之色地说道:“娘,您老人家别为这个担忧,海角天涯,咱们母子可以到处为家,今后哪里有学问可求就往哪里走,哪里有武功可学就往哪里跑,俗语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咱们母子有着坚定的意志,忍受一切艰苦的环境,总能生活下去!”
这话不错,是理,也是实情。
人,只要有着坚忍不移的意志,吃苦受难不屈不挠的决心,决不会活不下去的!
麦慧如听得心中不由大感安慰,觉得将近十六个年头的辛苦磨难没有白挨!
于是,她憔悴而忧愁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一抹欣慰满足的笑意,点头说道:“好!孩子,你很有骨气,将来你一定能够出人头地,娘……”
她话音未落,突闻一个森冷的声音尖刻地讥讽说道:“哼!小杂种还能出人头地,简直是做梦!”
话声中,从一棵榆树背后,现身走出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形态妖娆的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年。
麦慧如和麦亮宇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他们母子都认得这妇人是“大鹏庄”庄主“金翅大鹏”裘天雄的女儿裘美珠,锦衣少年乃是裘美珠的儿子夏震英,也是多少年来一直不断地找他母子的麻烦,不让他们母子安宁的一群人中的一对。
因此,麦慧如脸色微微一变之后,立即暗暗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拉爱子,道:“孩子,咱们走,别理他们!”她虽是有心避开裘美珠母子,拉着麦亮宇向一旁走去,但是裘美珠母子却不肯放过她母子。
夏震英身形一动,跨步拦阻在麦慧如母子的面前,一脸邪恶之色地冷声说道:“小杂种,今天你还想走么!”麦亮宇双眉一挑,道:“姓夏的,你要再开口骂人,当心小爷要你的命!”夏震英脸露不屑之色嘿嘿一笑,道:“你配,你能么?”麦亮宇冷哼一声,道:“你敢再骂骂看!”
夏震英双目闪过一抹阴诡之色,骂道:“小杂种,小杂种!我就骂你,又怎么样?”
麦亮宇双目喷火地怒声喝道:“姓夏的,小爷杀了你!”话落,身形突然前冲,就朝夏震英扑去!
麦慧如见状,心中不由大惊,连忙伸手一把拉住麦亮宇的一只胳膊,急说道:“孩子,千万不可冲动,你忘了那‘白骨谷’谷主禁止天下武林斗殴凶杀的律令了么!”
麦亮宇听得心头蓦地一颤!暗暗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底怒火,目射杀气地说道:“姓夏的,你等着好了,总有一天,小爷必定杀你!”夏震英嘿嘿一笑,道:“小杂种,你要是有胆量,现在就动手好了!”
麦慧如连忙又说道:“孩子,别上当受他的激,我们走!”声落,立即转身拉着麦亮宇朝另一方向走去。
裘美珠身形突然一动,拦挡在麦慧如母子的前面,双臂一横,妖媚地格格一笑,道:“麦慧如,你就这样想走么,没有那么简单。”
麦慧如双眉一蹙,说道:“裘美珠,你一再和我们母子过不去,你究竟想要怎样?”
裘美珠淡淡地道:“只要你把我丈夫交还我,便万事全体!”
麦慧如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说道:“我早就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恶徒的踪迹下落,你为什么要向我纠缠不清!”
裘美珠冷哼一声道:“你这狐狸精倒很会推脱,当年要不是你这狐狸精施展狐媚引诱他,他怎会离开我,又怎会找不到他的踪迹,今天你这狐狸精……”
她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听得麦亮宇心中不由陡又怒火上冲,猛地一声沉喝道:“住口!”
裘美珠被他喝得语声一顿,目露轻鄙不屑之色地说道:“小杂种,你发什么威,是男子汉,就和我英儿斗斗好了,保险我英儿要叫你趴下,你决不会仰脸躺下!”
麦亮宇双目挑煞的怒声道:“姓裘的,你敢再骂我娘一句,我今天就杀了你!”
裘美珠忽然扬声格格一笑道:“你娘是个淫妇!狐狸精!无耻!不要脸的臭婊子!小杂种,老娘骂了,你还能把老娘怎样!”
麦亮宇忍不住一股怒火和热血同时上冲,蓦地一声厉喝,便要腾身猛朝裘美珠扑出!
麦慧如深知裘美珠母子的心意,因慑于“白骨谷”谷主的律令,不敢向自己母子出手,乃才一再口出恶语相激,以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因为凡是违犯了“白骨谷”谷主律令的人,就等于名字已登上了鬼录,向阎王注了册,任凭你武功如何高绝,都是难逃一死!
麦慧如眼见爱子年轻气盛,果然中了裘美珠母子的“激将”计,忍不住又要出手,急忙又拉紧着麦亮宇的胳膊,阻止地说道:“宇儿,别受激上她的当,听娘的话,沉住气,忍耐!千万不要动手!”
其实麦亮宇早在腾身将要扑出之际,脑子里已蓦地闪过一抹灵光,已沉气收刹住将要扑出的身形,麦慧如纵是不拉着他的胳膊,他也不会扑出的!
因此,麦慧如话音一落,麦亮宇立即吸了一口大气,点头道:“娘,孩儿知道了,咱们走!”
“走”宇声中,反手一把抓住麦慧如腕臂,腾身纵起,疾奔而去!
夏震英待要掠身拦阻,却已无及。
裘美珠立时一声轻喝道:“英儿,我们追!”
麦慧如母子正想奔入林中,穿林而过,以避后面紧紧追到的裘美珠母子。
突然,林中人影连闪,衣袂破空风声中,飞掠出四个人来。
四个人,是一老三少,老的年约五十六七,浓眉虎目,双目开合之间,精光灼灼慑人,颚下灰髯飘胸,正是“大鹏庄”庄主“金翅大鹏”裘天雄,三个少年人则是其子“阴阳双笔”裘正鸿,次子正波,三子正清,也就是裘美珠的父兄。裘天雄父子掠身出林,一字排立,拦挡着麦慧如母子的去路。
麦慧如一见,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裘天雄冷声嘿嘿一笑,道:“麦姑娘,你回家去见过令尊了么?”
麦慧如微点了点头,裣衽一福道:“晚辈拜见裘庄主。”
裘天雄语音淡漠地道:“姑娘无用多礼,老夫也不敢当。”
说话间,裘美珠母子已掠身来到。
裘美珠口中刚喊了一声“爹”,以下的话尚未出口,即被裘天雄摆手止住。
裘天雄声调一落又起,道:“十多年了,令尊难道还在记恨你,不肯收留你母子么?”麦慧如神色黯然道:“说起来都怪晚辈自己不好,当年要是……”
说至此处,倏然幽幽地轻叹了口气,住口不语。裘天雄脸露同情之色道:“令尊也太过份,太狠心了!”
麦慧如垂首默然,没有开口接话,因为这话,她实在有点不好接。
裘天雄接着又道:“如今你母子打算去何处?”麦慧如道:“天涯海角到处为家。”
裘天雄道:“那太苦了你们母子。”
麦慧如道:“那有什么办法,那只能算是命!”
“阴阳双笔”裘正鸿突然接口说道:“我倒有个好办法,可以使你们母子无须流浪天涯海角,吃苦受罪。”
麦慧如问道:
“什么办法?”
裘正鸿语音森冷地道:“你们母子立刻自绝此地!”
麦慧如脸色一变,道:“裘正鸿,你……”
裘正鸿嘿嘿一声阴笑,道:“此地不但风水甚佳,而且距离你家不远,你母子自绝之后,大爷定当花点银子雇两个人替你们母子修座大大的坟墓,立一块墓碑,与你家的大门遥遥相对,也好让你老子站在大门口就能看到,遥遥凭吊,这还不好么!”
这心意好恶毒!好绝!
麦慧如母子听得心中不禁怒火焚烧,但是愤怒又有什么用?
麦慧如心里十分明白,如在当年,凭裘家三子,一个也不在她眼下,可是如今,由于多年的苦难与饥寒交迫的折磨,她功力已大不如前,就连一个裘美珠,她也不可能敌得过!
因此,她心中虽然怒火焚烧,却强忍着暗暗深吸了口气麦慧如虽然忍了下去,可是麦亮宇正当血气方刚之年,他怎能忍得下这种侮辱,怎能忍得住这口愤怒之气,双目猛地一瞪,怒喝道:“姓裘的,你是个人么,你还有人性……”
裘正鸿目中寒煞一闪叱喝道:“小杂种住口,大爷在和你娘说话,焉有你这小杂种插口多嘴的余地,到底是没有教养的私生子!”
麦亮宇双眉一挑,正要开口大骂,麦慧如却已适时拦阻地说道:“宇儿,不准你无礼多话。”
麦亮宇胸中虽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裘正鸿毙杀当地,以泄胸中的怒火,但他乃天性至孝之人,闻言,只好忍怒闭口不言。
麦慧如目光深望了裘正鸿一眼,转向裘天雄语音低婉地说道:“裘庄主,您老人家乃是望重当今江湖的大侠……”
不待麦慧如话完,裘美珠已冷声接口道:“麦慧如,你们母子的死期到了,今天你就是跪下来求我爹也没有用,你还是趁早自绝吧!”
裘正鸿嘿嘿一声阴笑道:“麦慧如,我妹妹说得不错,今天任凭你说什么,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母子的,你还是趁早自绝,别再徒自废话了!”
麦慧如闻言,虽然明知今天要想裘氏父子放过他们母子,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为了爱子,她仍然不肯放弃一线求生的希望。
于是,她乞怜地望着裘天雄,哀求地说道:“裘庄主,您老人家向来是一位仁心慈肠之人,求求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有生之年,定当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裘天雄神色淡漠地道:“麦姑娘,你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老夫倒还真有点不忍不放过你们母子的一条生路了!”
麦慧如一听这口气有了生机,连忙捡衽万福致谢道:“谢谢您老人家!”
裘天雄抬手一摆,道:“你先别谢,老夫虽说有点不忍,但是可并未答应你就此放过你们母子。”
麦慧如神情微微一呆!心念飞转地道:“您老人家可是有什么条件?”
裘天雄倏然冷声一笑,道:“麦姑娘,你这话也太不知自量了,凭你们母子现在的环境也配老夫和你谈什么条件!”
这话不错,也是实情。
以麦慧如母子眼下处处受人冷眼歧视,一日三餐不继的环境,裘天雄有什么条件和她好谈的?
麦慧如道:“那您老人家的意思?”
裘天雄肃容冷声说道:“你出身武林之家,当知武林中最忌的就是一个‘淫’字,因此,老夫心中虽有点不忍不放过你母子之心,可是事实上语锋一顿,嘿嘿一声阴笑,接道:”今天老夫如若放过你们母子,岂不要落个纵容‘淫妇’的骂名,被天下武林同道耻笑责难!“
他话音甫落,突闻遥空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裘庄主这番话说得似乎颇为堂正有理,但是实情却未免太言过其实了!”
麦慧如闻声知人,心中不禁大喜!
裘氏父子闻言,脸色全都不由微微一变!抬头凝目望去,雪光映照下,只见一条人影,身如“天马行空”般疾掠而来。
落地现身,是一位身穿蓝袍,目射威凌的老者,正是麦府总管许振昌。
裘天雄深知这位麦府总管为人正直忠义,与麦万邦名虽主仆,实际情逾手足兄弟。
因此,他一见许振昌飞身掠到,心中顿时不由暗皱了皱眉头,但是面色神情却故作轻松的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老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许总管。”
裘天雄虽然名列侠义,但许振昌对其素行为人却是十分不屑,所以他身形一落,目光只扫视了裘氏父子一眼,连理也不搭理裘天雄地迳自走到麦慧如面前说道:“小姐,你忘了把银子带着了,老奴特地替你送来。”
说着双手捧着两封银子递交给麦慧如,麦慧如刚伸出双手要接,麦亮宇在旁却突然抬手一拦,说道:“娘,且慢!”麦慧如神情不禁微感意外地一怔,目露诧异之色地望着麦亮宇。
麦亮宇挺了挺胸脯,目光凝望着许振昌问道:“许叔公,这银子可是我外公叫您送来的?”许振昌摇头道:“不是,是老朽自己送来的。”
麦亮宇道:“我外公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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