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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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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子缓步行出座来道:“诸位既都同意贫道此议,不如此刻便起程。”
普静等同声道:“道长说的极是,此事愈早愈妙。”
云霄子又道:“贫道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哪位知道天地盟的总坛所在?”
几人同时一怔,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竟无一人出声说话。云霄子喟然叹道:“这就是肖大侠的不是了,想那天地盟,乃是武林排解难分之所,怎可故示神秘,令人无处寻觅呢?”
此时大殿之上议论纷纷,竟无一人能够说出。灵空上人跨步行近云霄子身旁道:“我们此刻就起程吧,贫僧已然着人去打听了,料想不致有误。”
云霄子将信将疑道:“上人既如此说,那就请上人带路如何?”
灵空上人脸上挂着一丝狰狞的冷笑,举步向殿外行去。
云霄子目视松鹤观主道:“请道兄暂由杜少侠在贵观住几天,此行无论结果如何,贫道必定回泰山一趟。”
松鹤观主点头道:“贫道专候道长佳音。”
云霄子等一行人走后,群雄也纷纷散去,杜君平极为不悦地对松鹤观主道:“晚辈虽承几位好意,替我申雪冤屈,可是让晚辈久住泰山,我可无法遵命。”
清虚道长颇感诧异地道;“住在本观并无不便,贤侄何故要走?”
杜君平轻叹一声道:“晚辈实不堪因我之故,让这玄门清修之所,染上一片血腥。”
清虚道长愈感奇异地道:“贤侄此话叫贫道好生难解,莫非除了天地盟外,你另结仇怨?”
杜君平摇头道:“观主不用再问了,在下所言决不是危言耸听。”
清虚道长朗声笑道:“松鹤观虽与世无争,但也并非是胆小怕事之辈,贤侄你尽管住下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坚决地道:“晚辈此刻非走不可。”
清虚道长喟叹一声道:“贤侄既一定要走,贫道不便强留,只是天地盟之事未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松鹤观?”
杜君平摇头道“此事永无了期,观主等着瞧吧!”
说罢深打一躬,举步向观外行去。
清虚道长未再挽留,只是摇头慨叹。
第 六 回 神风堡主
杜君平行出松鹤观后,心中暗暗思忖着,只觉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不像名门正派有道高僧,尤其对他此次邀约之事,更觉用心难测。
出观约摸行了两三里许,突然,阴风老怪赫连刚从路旁闪身而出,冷笑道:“原来你并非杜飞卿之子。”
杜君平大感奇异,暗道:此人为何一再询问?当下冷冷答道:“是与不是,似乎都与尊驾无关吧?”
阴风老怪并不恼,徐徐地道:“如若果是杜飞卿之子,为何连埋骨之所都不去看看,为人子者,就是这样的吗?”
杜君平大吃一惊,急道:“尊驾知道先父的墓地?”
阴风老怪道:“你若是杜飞卿之子,重阳之日,可来金陵寻找,另有紧要之事对你说,但切宜守密。”
杜君平将信将疑道:“尊驾既是专程赶来泰山,为何此刻又不明说?”
阴风老怪摇了摇头道:“老夫原以为事情极为容解,此刻才知内情复杂万分,暂时还以不说为妙。”
纵身一跃,没入林中。
蓦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四个手执禅杖的僧人,飞步而来,内中一个身披灰布袈裟的白眉僧人,打量了他两眼,停步合十道:“小施主尊姓大名?”
杜君平拱手还礼道:“在下姓杜,草字君平。”
白眉僧人面现惊讶之色道:“施主莫非就是乾坤双绝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
白眉僧人低宣一声佛号道:“贫僧了凡,现为少林寺罗汉堂首座。”
杜君平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失敬,失敬。”
了凡道:“传闻各派为了少侠之事,均已来松鹤观聚会,少侠为何立在这里?”
杜君平笑道:“禅师迟来一步,他们已经走了。”
了凡大吃一惊道:“敝掌门人可曾来到?”
林君平颇感意外地道:“他已领着峨嵋等七派高手,赶去天地盟的总坛了。”
了凡复又道:“请问松鹤观主去了没有?”
杜君平道:“去的人数已够,是以他没有去。”
了凡急道:“如若施主现无急事,请随贫僧再去一道松鹤观如何?”
杜君平心知四僧来此,必有重大事故,随道:“此去松鹤观不远,在下替禅师带路。”
举步当先向松鹤观行去。
几人到达观前,只觉里面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心头不由咚地一跳,急步奔进观内,赫然四具道装尸体,僵卧在台阶之上,正待弯腰翻开尸体验看,突地,一股柔和暗劲,从身后推来,一惊之下,挪身往旁一闪。
只听了凡沉声喝道:“不许动他。”
举起禅杖,轻轻把尸体翻开。只见死者双睛凸露,面呈灰黑色,道袍却是完好无损,分明是中毒身亡。
杜君平被了凡暗用掌力把他推开,心中甚是不快,见这景象,才知人家乃是一番好意。
了凡把四具尸体一一翻过验看,死状都是一般,不禁连声念佛道:“好毒辣的手段啊!
只怕清虚道长也凶多吉少了。”
杜君平道:“咱们且去云房看看。”
了凡取出几颗丹药来,每人分给一颗道:“他们既用这种手段,还是小心点好。”
杜君平见他们都将丹药含在嘴里,也将丹药丢入嘴里,举步前行,一路之上,又遇见不少尸体,只是寻遍全观,不见清虚道长的影子。
了凡慨叹一声道:“清虚道长被他们掳去了。”
杜君平道:“禅师如何知道他已被掳?”
了凡道:“此事极为明显,遇害的人,都是中了外来的毒物,并非饮食中吃下,那证明来袭的凶徒中,必有一位使毒的能手,清虚道长内功精湛,虽已中毒,仍能挣扎反击,故云房中有打的痕迹,如今既寻不到他的尸体,自然是毒发被擒了。”
杜君平听了了凡的分析,想了想道:“禅师怎知松鹤观会有变故?”
了凡喟叹一声,压低嗓音道:“实不相瞒,敝掌门人失踪将近一年了。”
杜君平骇然道:“难道来松鹤观的灵空上人,他不是贵掌门人?”
了凡禅师略事沉吟道:“敝掌门人乃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向不轻易踏入江湖,即令有此必要,也必告知各位长老,以及各院首座,何至私自来此参与武林恩怨?”
杜君平细想灵空上人的举止,以及说话神态,觉得此言大是有理,随把所见所闻,细述一遍。
了凡禅师寿眉微蹙道:“敝掌门人修为深湛,喜怒不形于包,纵使动怒,仍不出恶声,岂会有那种江湖豪强言语,此事只怕大有蹊跷。”
杜君平又道:“他曾说过,已经暗地着人访查天地盟的总坛所在,可有此事?”
了凡禅师摇头道:“敝派严奉祖训,不参与江湖恩怨是非,极少过问江湖之事,前番应邀为天地盟观礼,那是迫不得已。”
杜君平点点头道:“照此看来,此人果然不是贵派掌门人了。如此看来与他同行的人,只怕都难逃毒手了!”
了凡复又道:“施主若不嫌贫僧冒昧,不妨此刻随贫僧暂去嵩山一避。”
杜君平朗声笑道:“谢禅师的美意,在下虽然不才,倒要看看他究竟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了凡摇头慨叹了一声,合十道:“贫僧言尽于此,施主前途珍重。”
提起禅杖,领着三僧飞向原路奔去。
杜君平再度在观内四周巡视一番,找不出什么可疑的痕迹,也就举步出现,寻路下山。
突地,路旁闪出一位少年公子,将他一拉道:“快随我来。”
杜君平呆了一呆,这才认出她是阮玲,随道:“你总是这般故作神秘,到底何事如此紧要?”
阮玲横了他一眼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意欲一网打尽,殊不知这批人都是陈年老江湖,早在沿途都留下了暗记。”
杜君平道:“你是说灵空上人?”
阮玲点头道:“正是,此人恐非少林掌门人,七派高手不察,竟然随着他去天地盟,定然凶多吉少了。”
跟着面容一整道:“丐帮的夏楚,已在沿途留下暗记,咱们沿着暗记跟下去。”
杜君平道:“事不宜迟,我得改扮一下。”
随着行入林中,把王珍替他预备的那套衣衫换了,蒙上面具,重又走出林来。
两人相偕前行,阮玲细察夏楚所留的暗号,方向竟是指向西南,不禁皱眉道:“看来路程好像极远呢。”
杜君平道:“任是海角天涯,在下决然追踪到底。”
阮玲若有所感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事情由你而起,而你竟安然无事。”
杜君平叹道:“我也是这般想,或许是暗中有人为我化解。”
阮玲道:“这种推断虽不无道理,还有一层道理,你想着没有?”
杜君平道:“在下无能,还得向姑娘请教呢。”
阮玲微微一笑道:“一般人唯恐被人偷窥,多把贵重之物,封藏密室,但遇大的强盗,仍然难免被夺,聪明人往往将贵重东西,放置明处,反到可以保全,这层道理,你该体会得到。”
杜君平恍然若有所悟道:“是了,那阴风老怪怀疑在下并非是杜门的后人,或许就是这原因。”
阮玲道:“最低限度,你已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涛巨浪,逼得对方不得不提前发动。”
杜君平冷笑道:“据我看来,他们使的手段,简直是愚不可及,稍具江湖阅历之人,均可一目了然的。”
阮玲不以为然道:“你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表面是愈平庸,事情发展愈是难测。前途凶吉,此刻还难预料。”
跟着话题一转道:“咱们此行即令能够找到天地盟的总坛,仍是无法将他们奈何。”
杜君平瞥了她—眼道:“明知此事难以如愿,那又何苦空跑这—趟?”
阮玲突然停步道:“咦!怪事。”
杜君平四下察看一番道:“什么?”
阮玲朝左面一指道:“他们怎地折身那面去了?”
两人匆匆赶行了三四十里,前路愈走愈是荒凉,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阮玲停住脚步道:“看来咱们要在荒野露宿了。”
杜君平笑道:“风餐露宿,乃是武林人的家常便饭,这也没有什么。”
阮玲抹了一块大石坐下,掠着鬓边乱发,四下望了望道:“歇歇再走吧,此去随时均有遇险的可能哩。”
杜君平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朝这面来了。”
阮玲举目向前路望去,竟不见人影,杜君平一拉她的衣袖道:“咱们且避一避,看看是什么人物。”
不一会工夫,果见两条人影,飞也似地掠到,竟是一个黄衫老者与一个发须猬立的道装老者。
杜君平认得那黄衫老者,乃是芒山闪电金刀顾凌云,遂用传音对阮玲说道:“这两人是天地盟的爪牙。”
阮玲也用传音说道:“道装老者是宇内闻名的百毒门主,想不到竟投入了天地盟。”
只听百毒门主道:“此地乃是必经之路,咱们坐下歇歇吧。”
顾凌云道:“此去神风堡不远,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垂眉闭睛,竟不再说话。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他们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阮玲却答非所问地道:“久闻神风保乃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的住所,难道他和他们串通了?”
杜君平对江湖上事事物物都极是陌生,并不知千手神君是何许人物,是以并未在意。
阮玲见百毒门主暂时没有离开之意,心中大感焦急,复用传音道:“这样耗下去,说不定会误了大事。”
杜君平道:“如若他们不走的话,那只有和他们赛一赛脚程了。”
突地,百毒门主一阵嘿嘿笑道:“娃儿,出来吧,老是躲着行吗?”
阮玲知道行藏已露,暗中推了一下杜君平,而杜君平早挺身而出,缓缓行近百毒门主身前道:“此处旷野无人,偶尔在树荫之下打盹,这也碍着你们的事?”
百毒门主双目炯炯,注视着他道:“把你那面具取下来,老夫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杜君平冷笑道:“凭什么?”
百毒门主冷冷地道:“娃儿,在老夫面前张牙舞爪,那可是自讨苦吃。”
闪电金刀顾凌云沉哼一声,插言道:“此人就是自称杜飞卿之子的人,咱们得好好审问一下。”
阮玲一推杜君平道:“咱们与他素不相识,理他则甚,走吧。”
说着举步便行。百毒门主厉声喝道:“回来,老夫并没有着你走。”
杜君平原是一个极易冲动之人,早激起了满腔怒火,停下脚来冷冷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百毒门主端然盘坐着道:“凌云兄就与我教训教训他吧。”
顾凌云不觉一怔,百毒门主又笑道:“闪电金刀名震江湖,老夫今天倒可开开眼界呢。”
顾凌云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心中虽然不愿,仍然勉强趋近杜君平道:“娃儿,撤出你的剑来。”
芒山派在江湖之上,声名虽不十分响亮,毕竟他是一派掌门人,自不愿先行撤出兵刃。
阮玲闪身拦在杜君平的身前道:“顾大侠既一定要赐教,在下奉陪。”刷的一声,撤出一支一尺来长的晶莹短剑。
顾凌云哪把她放在眼里,仰着脸冷冷道:“你可以进招了。”神态狂傲已极。
阮玲脚下突地一飘,连人带剑,直撞了过来,不仅出招迅捷,身法更是奇快无比。
顾凌云暗中一懔,他以闪电二字驰誉,而对方竟敢攻其所长,自然是有恃无恐,当下身形一旋,金刀出鞘,但见金光连闪,瞬间巳发出了七招。
可是,对方一经趋近,犹如附骨之蛆,任你如何腾挪闪避,那支冷森森的短剑,总在前后左右盘旋,空有一身功夫,竟无施展余地。
这是以快制快,交手仅十余招,顾凌云已累出了一身臭汗。
阮玲轻灵的步法,配上迅捷无伦的剑招,打来得心应手。
但旁观的杜君平心里明白,她是占了近身相搏的便宜,如果先行让顾凌云把刀法施用,她就无法施展这种伎俩了。
突地,顾凌云一声暴吼,身形猛然往后一撤,一条左臂已软敦垂下,鲜血洒红了上半身子。
百毒门主缓缓立起身形,冷冷地道:“原来闪电二字,仅是徒具虚名。”
顾凌云大吼一声道:“那可未必见得。”
蓦地一趋身,猛向阮玲攻去,但见一片金芒飞洒,倏忽把她圈入闪闪刀光之内。
阮玲原先取巧占得先机,此刻被顾凌云夺去先机,仓卒之下,竟无还手之力,全仗着飘香步法迥旋闪避,形势岌岌可危。
杜君平忍不住叫道:“顾朋友,你若再逞一时之念,致使失直过多,那可是自讨苦吃呢。”
顾凌云一阵猛攻之后,运气止住的创口,又复进裂,刀法无形中缓了下来,阮玲趁机往后一撤,高叫道:“你已无再战之能,我若杀了你也不算英雄,还不快些住手。”
顾凌云扔下金刀,把破袖胡乱往伤口一缠,狠狠瞪了百毒门主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百毒门主阴恻恻地笑了两声,举步趋近杜君平道:“别人都认定你是假冒,只有老夫不以为然。”
阮玲挺着短剑,高声道:“平弟,撤出剑来,只要不让他沾身,咱们定可应付。”
百毒门主敛去笑声,冷峻地道:“此间一片荒凉,你们纵有后援也已无能为力,还是乖乖随老夫走吧!”
杜君平呛啷一声,撤剑出鞘,沉喝道:“玲姐你让开,我先斗斗这老毒物。”
百毒门主嘿嘿笑道:“老夫一生玩毒,还会让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脱出手去?你若不信,不妨运气试试。”
两人同吃一惊,暗中提气运功一试,真气果已运转不灵。
显然中了他的手法,只是想不透是如何中的毒。
百毒门主得意地森森笑道:“此刻该相信了吧?”
说着缓缓向他逼了过来。
突地,叮当一阵铃响,一个走方郎中,不知何时来了场中,沙哑着嗓音嚷道:“老毒物,你也太没出息,怎地欺侮两个后生晚辈,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百毒门主霍地转过身来道:“阁下是谁?”
走方郎中哈哈笑道:“我这一身打扮,你该认得出来,有道是货卖识家,你那些玩意儿该卖给我才是。”
百毒门主怔了怔,竟是素不相识。走方郎中伸手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掷给阮玲道:
“你把这丹药吞下去,你两人站远些。”
阮玲接过丹药,先行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塞入杜君平的嘴里道:“咱们退后点。”
此时百毒门主和那走方郎中已是剑拔弩张,百毒门主手掌高高抬起,绕着走方郎中,缓缓移动。
走方郎中的衣衫,突地如气球般鼓起,离开身子约摸半尺左右,忽地爆起一篷轻烟,晚风吹拂,瞬即飘散。
只听他哈哈笑道:“这种玩意,吓唬孩子倒差不多。”
百毒门主突地停下脚步,道:“尊驾是准备手底下分高下呢?还是从‘毒’上较量。”
走方郎中道:“两件悉听尊便。”
百毒门主阴恻恻地道:“兄弟一生玩毒,尊驾如若能在毒上胜过我,兄弟立即隐姓埋名,再不在江湖走动。”
走方郎中微微笑道:“如何较量,你可划出道儿来。”
百毒门主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瓶内有两颗丹药,你可任取一颗,你我双方把丹药吞下,静坐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各走各的路。”
走方郎中笑道:“这到是新鲜的比试办法,兄弟极愿一试。”
百毒门主复又道:“兄弟事先说明,丹内之毒剧烈无比,纵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也无法将毒逼住。常人只须一沾唇,便无救药。”
阮玲插言道:“这种比法不公平,丹药是你配的,那自然配有解药。”
百毒门主厉笑道:“老夫身为一派掌门人,岂能用那卑劣手段。解药是配的有,但是否能支持一柱香时,老夫自己也无把握。”
随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里面有解药两颗,两个娃儿各持一颗,一等时间来到,给我们每人喂下一颗,这样可公平?”
走方郎中脸上一片凝重之色,注视着百毒门主,良久方道:“很好,兄弟接受莫兄的挑战了。”
杜君平与阮玲依言拿了一颗解药,百毒门主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支龙涎香,用千里火简燃着,插在两人面前。
此时两人都盘膝对面坐下,相距不及三尺,百毒门主面无表情,把丹药倾入掌内,缓缓伸至走方郎中面前道:“兄台可以任取一颗。”
走方郎中且不去取丹药,徐徐地道:“如若你我都得以不死,如何分胜负?”
百毒门主颇为不耐地道:“兄弟悉听吩咐。”
走方郎中朗声一笑,取过丹药,扔入嘴内。百毒门主看了他—眼,迅速将丹药纳进大嘴之内,双方立即闭目不言不动。
这确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赌注,虽然不是那种断臂残肢,热血飞溅的凶杀,却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杜君平与阮玲,分持着两颗解药,目光盯着两人,心情紧张万分。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溜过,渐渐双方的脸上,都起了可怕的变化,走方郎中的脸色,缓缓转青,一件竹布长衫,犹如波浪起伏无风自动,显然在受着极其痛苦的煎熬。
百毒门主突地双目圆睁,猬毛似的发胡,根根站立,形象可怕已极。
阮玲一手持丹药,一手紧抓着杜君平,满面都是恐怖之色,轻喊道:“我很害怕。”
杜君平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投向那支龙涎香,虽然晚风吹拂下,那香燃的很快,可是在他看来,实在太过缓慢。
看看地下的龙涎香已燃烧去了一半,但百毒门主却已呈现不支之态,双目渐渐合上,满面凄厉之色,原是青渗渗的一张脸,缓缓泛起一重黑气。
偷眼再看走方郎中,脸上青气已渐除,情势反倒比前缓和多了。
突地,阮玲失声叫道:“不好,他恐怕支持不住了。”她心地善良,虽与百毒门主处在敌对的地位,眼看他身形摇摇欲坠,不由心头大急。
杜君平看了看龙涎香,还剩下半寸来长,再看百毒门主时,双目又复睁开,但已失去神采,头颈亦已缓缓垂下。
阮玲大急道:“现在就给他吃解药好吗?”
杜君平伸手一拦道:“他一生玩毒,定可再支持些时,香已不多了,你此刻给他吃下,那是害了他了。”
阮玲只得将手缩回,恰在这时,呼呼一阵寒风刮过,燃到尽头的龙涎香,爆出几颗火星,随即熄灭,但听卟通一声,百毒门主仰面倒下。
阮玲一惊,赶紧将解药喂入百毒门主嘴内,唯恐他无法下咽,又把水囊的水,倾了些在他嘴里。
杜君平也在这时,将解药送进走方郎中之口。约摸过有盏茶时间,走方郎中立起身来,连连摇头道:“好厉害,世间竟有这种剧烈的毒药。”
百毒门主也适于此时,翻身坐了起来,先从怀中摸出一块药丢进嘴里咀嚼,长叹一声道:
“老夫认栽了,你有什么吩咐?”
走方郎中缓缓说道:“此刻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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