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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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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所以然,杜君平不便插言,望着他微微一笑。
  易晓君突然面容一整道:“近日天地盟已准备在江南地区大举发难,兄弟委实有些看不过去,杜兄可有意与兄弟合作?”
  杜君平这才明白,长吁一口气道:“天地盟已成为武林公敌,易兄有意为江湖一伸正义,兄弟愿附冀尾。”
  易晓君格格笑道:“这般说来,杜兄是答应了?”
  杜君平点点头道:“兄弟向不轻诺,兄台果有需我之处,自当勉力以赴。”
  易晓君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我要让天地盟自顾不暇,再没工夫去侵扰旁人。”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兄弟必须在九月以前赶去一处地方,在这以前倒没有什么事情,但不知易兄打算如何进行?”
  易晓君微微一笑道:“我知杜兄须去参与天地盟的九九盟友大会,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尽有时间大干一场。”
  一则同仇敌忾,再则他与任长鲸情谊甚笃,是以愤然一口应允下来,易晓君得他允诺,心中大为喜悦,当下悄声道:“目下各派遭逢天地盟的截击,在外行道的门人子弟,已有部分撤回,不敢再在江湖行走,天地盟已算初步达到目的了。”
  杜君平点头道:“但看他们下一步棋如何?”
  易晓君道:“小弟已着人探听去了,不久便可有回报,杜兄尽管安心歇息一晚,明早咱们再谈吧。”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兄弟暂且告辞,明天再谈吧。”
  说时目注窗外,蓦地一声朗笑道:“朋友,既来了便该大大方方露面才是,何故躲躲藏藏。”
  他的话未说完,易晓君的青衣小厮,已如一缕青烟般由后窗射出。
  易晓君卟的把灯吹熄道:“杜兄,咱们分头追赶。”闪身由后窗疾射而出。
  杜君平一提气,飘香步法施开,飞向前院射去。他刚才发话,仅是凭感觉察知有人停在檐头,并不曾看清是什么人,登上檐头一看,但见明月在天,不见一个人影,心中不禁踌躇起来,究竟往哪面追呢?
  突地,东北角上人影一闪,似有一条人影对他招了招手,当下连念间也未转,疾若飘风飞向来人追去。
  那条黑影似意有意引逗他,竟在前面不徐不庆地奔跑,杜君平虽然一力施展开轻功,因与对方原就有一段距离,是以竟无法追及。
  晃眼之间,二人已出了镇集,杜君平霍地把脚步收住,前面那人也把脚步停下,又对他招了招手。
  杜君平大感奇异,举步又追,奔跑了约有五六里远近,已到一处破庙之前,那人径自进庙去了,杜君平在庙门略事停留,也举步进入。
  这庙规模不大,进门穿过大殿,便是一间小佛堂,佛堂之内,端然坐着一个人,赫然竟是孟紫环,杜君平不觉一怔。
  孟紫环微微一笑道:“不用惊怕,如果我存有恶意,这一路之上,你早就没命了。”
  杜君平怒道:“那可未必见得。”
  孟紫环又道:“我知你极为自负,那是因为你尚不知天地盟究有多大力量。”
  杜君平冷笑道:“你不用拿这些来吓唬我,杜某并非三岁小娃。”
  孟紫环笑了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所恃仗的丐帮不日便要瓦解,青衫剑客、妙手书生徒负虚名,如今已是本盟的阶下囚,至于华山三鹤,他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那不相干。”
  孟紫环格格笑道:”自然,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并帮不了你的忙,实际为你策划的,另外还有一批人,是吗?”
  杜君平脸上一片严肃,默然不答。
  孟紫环又道:“令尊在武林之中,是功是过,各有不同的说法,但他已经死了,一死百了,自然用不着再去提他,至于天地盟之事,或许有许多人不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天地盟存在着,武林将不知是怎样一个局面。”
  杜君平接道:“你口口声声以天地盟自居,究竟天地盟的盟主是谁?”
  孟紫环道:“那还用说,自然是铁髯苍龙肖铮了。”
  杜君平微哂道:“那么你呢?”
  孟紫环道:“本座乃是代表师姐谢紫云,担任副盟之职,难道有什么不对?”
  杜君平摇摇头道:“据我所知,盟主的大权恐怕早已旁落,并非是肖盟主了。”
  孟紫环面容一变道:“你凭什么作此推想?”
  杜君平朗声笑道:“想那肖大侠,一生正直不阿,岂会做出许多天怒人怨之事。”
  孟紫环轻喟一声道:“这也难怪,天地盟确实有些事难以尽如人意,不过天地盟人手有限得很,自难事事料事周全。”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这不是理由,天下事虽无奇不有,但理只一个,背情悖理之事总说不过去。”
  孟紫环深以为然道:“不错,我承认这是对的。”顿了顿又道:“天地盟自成立以来,因未容许黑道门派参加,以致怨言甚多,甚至以对抗天地盟为由,起而对抗,如此一来,不仅未收主持武林公道之效,反倒促成了黑道中的大团结,盟主有鉴及此,才把会章稍加修改,容纳边荒四怪入盟,以消弭纷争,不想竟招致盟友的不满。”
  杜君平纵声大笑道:“好主意,在下可以为你打个譬如,官家为了防盗,养了一批捕快,后来为了怕强盗来对抗,连强盗也请来为捕快,其后果如何,不难想象,焉得不怨声载道。”
  孟紫环冷冷一笑道:“我知你获得先入为主之言,断难接受我的忠告,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人容忍乃是有限度的,到无法容忍之时,可就顾不得许多了。”
  杜君平摇头道:“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紫环道:“我不妨对你明说,本盟若是对你有恶意,十个杜君平也完了,你幕后之人并非是真正为你帮忙,无非是利用你为饵罢了。”
  杜君平冷冷道:“在下仍是不懂。”
  孟紫环又道:“令尊与盟主,并称乾坤双绝,盟主既已顺利应选,没有理由要害你爹爹,而你幕后之人,一口咬定天地盟是杀害你爹之人,并指使你与天地盟为仇,用意无非是要天地盟杀你,激起武林同道公愤。”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事实上天地盟早已有下了杀死在下之心,这是在下亲身所经历。”
  孟紫环点点头道:“这个我承认,那是意欲将你逮捕加以软禁,免你在江湖上遭受意外,于人口实。”
  杜君平又道:“你今晚引我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
  孟紫环冷漠地道:“我不希望你跟着那姓易的小子胡闹,是以把你引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孟紫环冷笑道:“在本座面前你还想再走?”
  杜君平怒道:“你能把我留下?”
  孟紫环格格笑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杜君平大怒,双臂贯足功力,大步往外行走,嘴里却道:“看谁敢于拦阻我。”
  但见暗影中人影一闪,行出一位面色阴沉的黑袍老者,森森地道:“经老夫布置过的地方,能安然行出的,只怕找不出几人。”
  杜君平抬头见是百毒门主,不禁一怔,凭真实武功,不见得会怕了他,只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施毒功夫,却令人防不胜防。”
  百毒门主阴沉地道:“乖乖地回去坐着吧,本座并无伤你之意。”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大喝道:“鹿死谁手,此刻还很难说。”呼的一掌推出,一股雄猛掌劲,直撞了过去。
  百毒门主微微一哂,大袖一拂,也拂出一股阴寒潜力,两股力道相接,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不自主地退了半步。
  百毒门主冷哼了一声,身子连摇了几摇,表面看来,他似略胜一筹,实际内腑已然受伤。
  杜君平丹田一提气,只觉气机畅顺,并未受伤,心头一宽,举手又一掌攻出,百毒门主不愿再与他硬拚,左掌一引,把掌力引开,右臂一抖,长袖犹如一朵黑云,当头罩下。
  杜君平只觉他左掌一引之下,似有一股绝大的吸引之力,将自己的掌劲引开,心头不觉一懔,立刻气贯下盘,往旁里一挪,身形忽地移开五尺。
  百毒门主嘿嘿两声狞笑,如影随形,乘势疾攻而上,忽袖忽掌,顷刻之间已攻出七式。
  杜君平长笑一声,挥掌疾迎,以牙还牙,也回攻了九式。他此刻功力,已然凌驾边荒四怪之上,招招有如巨斧开山,十分威猛,硬把百毒门主的攻势封住。
  可是,百毒门主他是另有目的,并不求在招式上争胜,突地把招一撤,阴森森地道:
  “娃儿,你可以走了,但老夫告诉你,最多只能坚持到百步。”
  杜君平心头一惊,暗中运气一试,果觉有些室碍,当下一声不哼,疾步往外奔去,他虽中了百毒门主无形之毒,仗着一点真元未散,行动之间仍然疾若飘风。奔跑了约有一百余步,已觉难以支持,但他乃是意志极其坚强之人,仍然咬牙前奔。
  当他到达一片松林边缘时,已然不支,只觉头重脚轻,一头栽在树下,随即昏迷过去。
  但听来路之上,传来百毒门工的怪笑声道:“娃儿,老夫倒看看你能跑多远。”
  就在杜君平倒下之时,暗影中突然奔来两条人影,飞快地从地下将杜君平抱起,疾奔而去。
  百毒门主赶到林中,已不见了杜君平的踪影,不由不怔,自言自语地道:“这就奇了,我就不信他能走得了。”
  突然,身后传来孟紫环的冷笑声道:“莫老,你太过自信啦,煮熟的鸭子竟让他飞了。”
  百毒门主脸上突现狰狞之色,冷哼一声道:“老夫倒不信他能走得了。”
  孟紫环不便予他过份难堪,冷声道:“在神风堡时,公羊毂便说过他不畏毒,也是我一时大意了,咱们着人分头追查,料他跑不了。”说着姗姗往林外行去。
  百毒门主甚感没趣,一闪身没入暗影之中。
  再说杜君平昏迷不知多久,突然醒转,睁眼一看,竟睡在一张软绵绵的香妃榻上,不觉吃了一惊,忙坐了起来,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按住,轻声道:“躺着吧,不要起来,你身上的余毒还未清呢。”
  闪眼一看,原来守在他身旁的,竟是易晓君的书童,随道:“你家公子呢?”
  小厮道:“他出去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君平暗中一运气,只觉周身软绵绵的,骨节似散脱了一般,不觉颓然一叹。
  小厮知他余毒未清,又道:“这老毒物不知使了些什么毒,竟然这么厉害,还亏公子带了毒龙丸,不然真不知怎么办呢。”
  杜君平乃是极其好强之人,萍水相逢,竟然受到人家救命之恩,心中甚觉难受,默然半晌方道:“在下一时大意,倒拖累了你们了。”
  小厮格格笑道:“公子何必这样客气,你既与我家公子论文,便是自己人了。”
  杜君平终觉卧着不好意思,强挣着坐了起来,暗中默记老人所给那本册子上的文句,从头至尾背了一遍,终于被他想到一条如何以本身真气,驱除体内毒气之法,只是为时太久,须得三天三晚的时间,才能将毒逼出。
  小厮见他沉吟不语,复又道:“公子饿了吗,可要吃些什么?”
  杜君平摇头道:“不用了,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小厮道:“如果没有意外的事情耽搁,天亮以前便可回来了。”
  杜君平心念一转,突然问道:“你们岛主可曾进入中原?”
  小厮甚感意外地怔了怔道:“我们下人极难见着岛主,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来。”眨了眨眼睛又道:“公子认识我们岛主?”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只是慕名而已,并未认识,不过贵派的任长鲸兄,到与在下有过数面之雅。”
  小厮哦了一声道:“那是三公子。”
  杜君平又问道:“贵上共有几位师兄弟?”
  小厮道:“我们岛上共有七位门下,号称‘修罗七煞’,家公子是最小的一位,他与三公子最受岛主疼爱。”笑了笑又道:“我家公子原与三公子最好,近来不知怎么闹翻了。”
  看了他一眼突然住口不言。
  杜君平原无意探问人家师兄弟之间的私事,是以并不在意。
  双方沉默了一会,小厮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来了,也许是公子回来了。”
  但听飒然一阵风响,易晓君满脸怒容地一闪而入,劈头一句便道:“天地盟居然有这种人物,以后我倒要斗他一斗呢。”
  杜君平不知底细,不便插言,微微一叹道:“为在下之事,倒累兄台费神了。”
  易晓君神态突然变得十分温婉,微微一笑道:“杜兄,你怎的说出这种话来,不嫌太见外了吗?”
  杜君平摇头道:“小弟并非客气,只是觉得此刻危机四伏,而我又余毒未除。”一面说着话,一面强提真力,挣扎着下床来道:“易兄请不用管我了,有事只管请便。”
  易晓君歉然道:“杜兄何故如此,你此刻功力未复,若是与天地盟的人遇上岂不麻烦。”
  杜君平摇头道:“易兄不必为我担心,小弟出去找个地方呆上两天便可没事了。”说着踉跄往外行去。
  易晓君伸手一拦道:“杜兄纵然可以自行运功排出余毒,但无人在旁护法亦是危险之事,你我道义之交,何用客气。”
  杜君子坚持道:“不用了,易兄要办的事情尚多,不可为小弟之事误了正事。”
  易晓君不由有些着恼,秀眉微皱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你我既已沦交便是自己人,若是如此见外,他日还能同生死共患难吗?”
  他乃性情偏激之人,冷笑一声又道:“杜兄此刻离去,那是不把兄弟视作知己之交了。”
  杜君平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小弟绝无此意,若果易兄一定要我留下,小弟遵命就是。”
  易晓君这才回嗔作喜,挽着杜君平的臂膀,将他推倒榻上道:“你安心歇着吧,取药之人明天一定可以赶到。”
  杜君平点头道:“易兄不用为我担心,就是没有药,小弟也可慢慢将余毒排出。”
  易晓君随口道:“但愿如此。”略作思忖又道:“昨晚兄弟得着一项秘闻,可惜杜兄余毒未除,只怕无法参与了。”
  杜君平急问道:“是何秘闻?”
  易晓君道:“小弟昨晚将杜兄护送来此后,料定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找到这里,遂留下小玉看护,重又去那庙里,不想无意之中,竟获得一项秘闻。”顿了顿接道:“江南各派,在天地盟逐步威逼之下,已同意于近日参与天地盟所召开的秘密会议。”
  杜君平急问道:“可知何时何地?”
  易晓君想了想道:“好像是金陵,时间只怕就是这几日之间。”
  杜君平又问追:“易兄可是从那宫装妇人口中听来?”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就是她,昨晚因为不愿惹麻烦,是以没与她正面交手,总有一天我们定要斗斗她。”
  杜君平见他答非所问,知道必是行藏为孟紫环所觉察,是以不曾听完,说不定还吃了一点小亏,故回来时怒气勃勃,当下不便继续询问,徐徐道:“易兄如若有意参与此会,不妨就此赶去金陵,不必以我为念。”
  易晓君轻吁一口气道:“杜兄余毒未除,纵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能丢下你一人在此。”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谊之人,见他如此关切,心中不禁十分感动,沉忖有顷道:“如果易兄是奉命前来察看天地盟的动静,便不该以私废公,将来无法对师门交待。”
  易晓君似乎不曾想到此事,经杜君平一提,俊脸倏现为难之色,半晌方道:“放弃此事不管,自是有违师命,可是杜兄之事,比这更为重要,小弟宁愿将来受责,亦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杜君平知道处此情况之下,确实令他难于处理,仰面看看窗外的天色,见东方已现鱼肚白,知道天已快亮了,不觉暗中叹道:想不到江湖之上,竟是这等险恶,稍一不慎便有性命之危,死固不惧,可是父仇迄今未有头绪,看来恐怕要成为杜门不肖之孙了,唉……
  正当他感慨万千之际,易晓君突地一跃而起,哈哈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现成的一个办法却不曾想到。”
  杜君平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满面得意之色,不禁问道:“究竟你想起了什么办法如此得意。”
  易晓君笑道:“此去金陵乃是大道,咱们尽可雇辆大车,顺着大路赶去金陵,沿途我再留下本门的暗号,取药之人可以照着暗号所示的方向追来,岂不是万无一失?”
  杜君平点头道:“这办法倒是不错。”
  易晓君见天色已亮,推醒在睡眠中的小玉道:“快出去雇辆大车,咱们马上起程。”
  小玉揉着惺松松睡眼,奔了出去,约摸已牌时分,已雇来一辆篷车。车把式是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庄稼汉子,双臂肌肉怒突,十分精壮。
  易晓君见了十分满意地吩咐道:“你好好将我们载到金陵,我给你双倍的车资。”
  车把式连声答道:“公子请放心,小的赶的车又快又平稳,决误不了您老的事。”
  易晓君命小玉将杜君平扶上马车,自己戴上一顶范阳笠,端坐车辕之上。
  车把式御车甚是纯熟,但听车声辚辚,如飞前奔,果真快速异常,易晓君甚是喜悦,扭脸对车把式道:“若每天是这般走法,除了车资外,另外给你十两银子的酒钱。”
  当时物价便宜,十两银子足够穷人半年的过活,这外赏可说是够多的了。
  但车把式脸上并无喜悦之容,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公子若想早日到金陵,前面有条小路,至少可以早一天赶到。”
  易晓君想了想道:“我那朋友有病,如果小路可行车辆的话,咱们就走小路。”
  车把式答应了一声,双手一抖疆绳,两匹怒马飞电似地朝斜里奔去。
  杜君平靠着车厢坐着,忽觉车身一阵剧烈地震动,竟向斜里奔去,心中大感奇异,他虽功力未复,四肢软绵无力,神智仍然十分清醒,见小玉仍在打盹,正待唤醒他询问,忽觉车后似平落下了一团黑影,心头不觉一惊,还未及开口,扑的一件东西击中了小玉的睡穴,跟着伸进一个头来,竟是药中王闻人可,嘴皮激动,用传音对他说道:“孟紫环劫你乃是一项大阴谋,务必小心,这时有丸药一颗,可解你的余毒,前途恐有事故,你能不出手,最好不出手,且看她如何摆布你。”
  随即递过一颗丸药,顺手一指,解了小玉的睡穴,人也飘落下车篷。
  杜君平对药中王闻人可的大名素所仰慕,立即将丸药纳入嘴里。
  那小玉醒来打了一个呵欠,自我解嘲道:“我怎么这般好睡。”随又对杜君平道:“杜公子,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该换公子进来歇息一会。”
  杜君平对帘外看了看道:“只怕已经未牌时分了。”
  小玉大吃一惊道:“哎唷,我竟睡了这么久?”
  匆匆一掀车帘,向车辕行去。
  此时车已行至一处隘口,突然,一阵马蹄声响,旋风似地驰来了几匹骏马,一排将隘口阻住。马上骑士俱是一色的玄衣大衫,手执兵刃。车把式惊呼一声道:“不得了,遇见劫路的了。”
  易晓君冷哼了一声道:“送死的来了,不必停车,继续前走。”
  来人将隘口堵住后,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排众而出,厉声道:“站住。”
  车把式猛地把缰绳一勒,急行的车子嘎然停下,易晓君端坐车辕,冷冷对那人一瞥道:
  “你是什么东西?”
  来人面现杀机道:“留下你车内的要犯,放你过去。”
  易晓君摇头道:“办不到,快与我闪开。”
  来人森森一阵怪笑道:“有那么容易的事。”
  易晓君再度言道:“我叫你们闪开,听到没有?”
  来人对身后的玄衣人一呶嘴,玄衣人立时两下一分,缓缓向车辕趋近。
  易晓君面上杀机倏现,轻声道:“小玉,你对付左面的那些狗爪子,其余的我来收拾。”
  蓦地一长身,犹如一朵彩云陡降,呼地直向右方的玄衣人扑去。
  玄衣人齐声暴喝,刀光闪闪,一齐向悬空而起的易晓君攻去,易晓君身在空中,倏地一个回旋,怀中短剑出鞘,但见银虹连闪,玄衣人一个个如酒醉般纷纷倒地,也许是他出手太过迅快,有的连兵刃都来不及递出。
  易晓君脚尖一点地,连人带剑如一道长虹,又向为首五旬老者攻去。
  老者似乎为他迅快的剑法惊呆了,直到疾风扑面方才警觉,大喝一声,手中旱烟杆一举,疾攻面出,只觉手臂一震,旱烟杆已被荡开,立时门户大开,心头不由大惊,闪身急退时,已然不及。银虹一闪而过,随即收敛,易晓君俊目含威,卓然挺立,慢慢纳剑归鞘。
  五旬老者身子晃了晃,鲜血如喷泉涌出,噗地倒卧地下,易晓君这面刚刚完毕,小玉也一身溅血地行了过来,格格笑道:“这些人太不济事了。”
  易晓君笑道:“看你弄得一头一脸,还得意呢。”
  小玉掀起衣衫,在脸上一阵乱揩,堪堪收拾干净,来路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道:
  “朋友,你的手段未免太过毒辣了。”
  易晓君抬头一看,隘口并肩行来两个老者,一个身穿蓝色围花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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