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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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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老人点头道:“此地的水井本是山泉,可是他们在上流堵截住,每天渗入一定数量的药,你总不能不喝水,喝了水便着了道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那么你为何不会中毒?”
燕山老人道:“老夫身为总管,自然不能让我中毒,他们会在一定的时间,送解药给我。”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承蒙老丈指诚相告,我想你一定另有心腹的话要说。”
燕山老人点头道:“自然,老夫若不是有意相助,也不会尽泄出心中之秘了。”
杜君平甚感奇异道:“在下与老丈素不相识,而且这聚贤厅中进出的高手极多,为何不找上别人而找到在下?”
燕山老人点头道:“此间大是有理,我若不对你说明,你心中定必疑窦丛生。”喟叹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老夫入盟之时,倒甚得他们器重,只因老夫对本盟之所作所为,常表不满,是以才被贬到此间,老夫已是七十开外的人了,对名利之心原极淡泊,贬到此间也并未感到有何不满,不过对事盟的作为却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杜君平接道:“老丈是否三十六盟友之一?”
燕山老人道:“老夫虽非盟友,但对本盟的宗旨倒极其赞同,不想竟会演变到此地步,这与黑道帮派何异?”长叹一声接道:“老夫此刻虽已觉悟前非,但已后悔莫及,黑夜扪心自问,深感惭愧,故时时均在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只是身在困中,后悔已经迟了。”
杜君平复又问道:“难道你身为总管也不能自由吗?”
燕山老人摇了摇头道:“老夫已经说过,这是贬谪,与囚并无多大分别,除非他们暗中考查,认定你确已改过,才有自由的机会,可是这种事千人中也难找出一人。”话题一转又道:“老夫自决定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后,便时时留意进入此厅之人,可是要找一位真正能担当大事之人,谈何容易,天幸你二位来到,老夫一眼便看出,乃是非常之人……”
杜君平笑道:“老丈太以高抬了我们了,在下只怕难以担当重任。”
燕山老人摇头道:“老夫阅人甚多,什么样人也难逃老夫这双老眼,两位神光内敛,步履沉稳,分明内功已达登堂入室的上乘境界,令师固不待言,尤令老夫惊异的还是你,似你这般年岁,便有此种成就的,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杜君平道:“不用尽自夸奖了,待我把家师请来,再细细谈吧!”
燕山老人连连摇手道:“不可如此,倘令师一来,事情便难保机密了,你将咱们所商量好之事,转达令师也是一样。”
倾耳朝外听了听,见没有什么动静,继续又道:“聚贤厅顾名思义,乃是天地盟的储才所,当他急需用人之际,便将饮食中的药物增多,厅内之人便都变得浑浑噩噩,然后再以一种恐怖的事件或者是音响,驱令大夥儿由一条街弄往外跑。”
杜君平将信将疑地打断他话头道:“来此之人具都是老江湖了,在下不信他们会没有一点定力。”
燕山老人长叹一声道:“老夫原也不信,可是我自己便曾经过,那是一点不假,当药性发作之时,只觉脑际空空洞洞,形同痴呆,然后他会按各人功夫的深浅,令你经历许多恐怖与惊险,井用一种近乎瑜珈的邪门功夫,使你只知惟他之命行动。”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这药物既如此厉害,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食用了。”
燕山老人冷笑道:“老夫若不是事先对你泄露,任何精明之人也难觉察。”随从身畔取出两个小油纸包道:“近年来老夫积蓄下这点解药,你可与令师带在身畔,稍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便服下一颗,可保无事,到时老夫会通知你们如何应付。”
随即起身道:“我得走了,此事万勿对旁人泄露,切记,切记。”
杜君平点了点头,将解药随身收藏好,心中仍是将信将疑。
燕山老人又叮嘱了几句,出门扬长而去。
杜君平容他走后,急至修罗王房内,将遇韩三公与燕山老人之经过细说了一遍。
修罗王徐徐道:“韩三公之事且搁到一边,燕山老人所说的话倒值得注意呢!”
凡属武学上有成就之人,大都懂得一点药性,修罗王独霸方,为一派之主,对药物更下过一番工夫,随将桌上茶水倒出一杯,细细品尝了一番,慨然叹道:“此人的用心委实可怕,若不说破,即令是药中王,只怕也难觉察。”
杜君平接道:“咱们是依着燕山老人的话做呢,还是另行设法?”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近日老夫已将各处通路,俱都暗中察看过了,此厅只怕是在山腹之内,除了咱们进来的通道是进口外,决然另外还有出口。”顿了顿又道:“老夫原准备等察看明白了,伺机将燕山老人制住,迫他说出开启之法,今既有此变化,那就更得留意了。”
杜君平突然道:“燕山老人的解药能靠得住吗?”
修罗王把解药凑到鼻孔嗅了嗅,又用舌尝了尝,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脑门,头脑顿觉一清,摇头喟叹一声道:“好险,这几天咱们果已吃下不少的迷药,若不是燕山老人有意相助,那可糟啦!”
杜君平奇道:“伯伯怎知已吃下迷药了?”
修罗王叹道:“这解药之内,渗合了许多烈性药品,且有毒物在内,常人一嗅这药味,必定眼泪鼻涕齐流,决难忍受,可是老夫嗅了之后,竟然神志清明,若不是体内另有药性相抗,怎会如此。”
杜君平原不懂得这些,经修罗王一提,倒觉他的话甚是有理,遂道:“如此说来,咱们该先服下一颗才是。”
修罗王摇头道:“你错了,燕山老人既已获罪于天地盟,他已不是心腹了,自然暗中尚有监视之人了。”
杜君平心中暗暗点头,果然姜是老的辣,顾虑比自己周到得多。
修罗王见他默不作声,复又道:“你可去前厅看看动静,但应记住,多看少说话。”
杜君平应了一声,退出门外迳往前厅行去,只见大厅之上,散坐着足有二三十人,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怎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耳衅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道:“小哥,请借一步说话。”回头一看,只见雪岭居士正拿眼望着自己,遂也用传音回道:“老丈是与我说话?”
雪岭居士点头道:“正是,且请到老夫房间来。”
杜君平想了想,觉得对方既不认识自己,料不致有何不利举动,当下点了点头。
韩三公所居乃是七十八号单间,与修罗王所居,隔了二三十号,当下轻轻推门进入,只见屋内除了韩三公外,尚有五六人,祁连山主褚一飞,与那打架的老者,也赫然在内。大夥儿见他来到,都欠了欠身,韩三公举手一让道:“小哥就请在坑上坐吧。”
祁连山主道:“这几位都是邻近单间之人,我们每天在一块闲聊惯了,故不致引起人的注意。”
杜君平接道:“但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韩三公长叹一声道:“我等俱都是入盟的盟友,不想未见其利,先蒙其害,被囚禁于此间,咱们如若不早些设法出困,早晚必遭奇祸。”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本派与天地盟无怨无仇,此次加盟亦是诚心诚意,他们没有理由加害我师徒的。”
祁连山主冷笑道:“你别想着那些好事了,天地盟广征盟友,意在收罗与他卖命之人,想我等大都是一派之主,自然不肯随他摆弄,故他必须另设毒谋,使大家非听命于他不可。”
杜君平道:“纵欲大家为他卖命,用此欺蒙手段,就是关大家一辈子也没用。”
韩三公接道:“因此老夫才确定他关咱们这些人在此,必有毒谋,尤其近日来的人天天增多,看来他们很快就要发动了。”
杜君平冷笑道:“杀咱这些人并非难事,只须断绝饮食便行了,但要想为他所用,可就决定在我们了。”
韩三公摇头道:“小哥,你还年轻,你不会明白这些的,江湖上事无奇不有,他们有办法让大脑丧失灵智,任由他摆布。”目光朝大夥儿一瞥又道:“时机迫促,不容咱们再犹豫了,咱们必须采取行动,死里求生。”
另一虎面老者接道:“韩兄之言极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挺而走险,咱们只须出其不意制住燕山老人,迫他说出开启之法,便不难出困了。”
祁连山主点头道:“兄弟就是这个主意,事不宜迟,咱们不如即刻便采取行动。”
韩三公沉忖有顷道:“经兄弟近日观察所得,燕山老人的武功似乎在我等之上,其余在厅内执役之人,倒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兄弟的意思是推定四位专门对付燕山老人,其余的对付执役之人,定可一举得手。”
那与祁连山主打架的五旬老者接道:“韩兄只提到燕山老人与执役之人,没有提到被囚之人,这不大妥当吧!”
祁连山主笑道:“兄台可记得那天与兄弟在客厅打架之事?由那天的情景看来,难友绝不会出手干预。”
韩三公起身道:“凡事不冒点凶险是不行的,现在由兄弟与祁连山主,再加上两位去对付燕山老人,其余可分别对付那些杂役,下手愈狠愈妙。”
又对杜君平道:“请小哥转告令师,请他负接应老朽之责,只要能擒住燕山老人,事情便成功了。”
杜君平徐徐道:“此事还容与家师商量。”
韩三公急道:“你快去吧,迟则不及。”
杜君平急行至修罗王房中,将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修罗王唉声一叹道:“此策不失为一条死里求生之策,但此刻情势有变,如此一来反倒提高他们的警觉了。”
杜君平道:“依伯伯的意思该当如何?”
修罗王道:“燕山老人虽得罪于天地盟,但终归是总管,天地盟必有万全安排,以维持他的地位,暴乱有害无益,快告诉他们切莫操之过急。”
杜君平大惑不解道:“伯伯不是也主张劫持燕山老人吗,如何现在又改变了?”
修罗王叹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近日老夫暗中细察,被选的人当中,竟夹有不少的内奸呢!”
杜君平急道:“他们就要有所举动,如何是好?”
修罗王长身而起道:“能阻止固好,万一不能阻止,我们要站在燕山老人一边了。”
杜君平瞪大眼睛道:“伯伯此举是何用意?”
修罗王喟叹一声道:“老夫大过低估了他们,以致陷身此地,尚幸遇着燕山老人,倘若燕山老人不幸被格杀,出围之望便更微小了。”
杜君平恍然大悟,急道:“晚辈此刻去阻止还来得及。”
翻身出房,急行至韩三公的房中,此时韩三公等人已整装待发,当下悄声对韩三公道:
“家师令在下转告诸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韩三公把眼一瞪道:“他不同意?”
祁连山主插言怒道:“放屁,此刻还岂容他来阻挡。”
杜君平把脸一沉道:“尊驾说话客气一点,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怎可出口伤人。”
韩三公急上前劝止道:“有话好说,切不可事情未办,便先自伤了和气。”
杜君平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了上来,大步行出室来道:“我师徒没有跟着你们走的必要,告辞。”
祁连山主一横身将他拦住,冷笑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杜君平朗笑道:“莫非诸位连我师徒也在对付之列?”
祁连山主哼了一声道:“说不得只有得罪了。”
倏然一伸手,劈胸抓来。他内力充沛,出手带起一股强烈暗劲。
杜君平举手一格道:“尊驾看错人了。”
双方一触之下,祁连山主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心中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内力竟如此浑厚。
韩三公见双方已然破脸,急跨一步将门堵住,冷冷道:“我等对你绝无恶意,但也不能任由你说走就走,我看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杜君平怒不可遏,挥手一掌劈去,一股雄浑掌力,直撞了过去。
室小人多,动起手来极不好施展,韩三公原是当门而立,只觉杜君平推来的一掌,力道极是强劲,不肯于此时耗损真力,一侧身闪到一旁。
杜君平此刻功力已极深厚,于愤怒中击出一事,力道足以裂石开碑,但听轰然一声震响,把一扇石门震得四分五裂石灰纷飞。
当下纵身一跃飞出房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韩三公等人见他这一掌之威竟是如此雄猛,齐感一怔,祁连山主厉声喝道:“时机已迫,咱们快找燕山老人去,迟则不及。”
众人被他一语提醒,纷纷往后院奔去。
杜君平举袖抹去了额上汗珠,只觉这院内愈来愈热,恍如置身蒸笼之内,心中甚感奇异,暗忖:“此刻乃是八月天气,该不会如此燠热,其中必有缘故。”
适于此时,修罗王缓步行了过来,对他招手道:“快来房内,老夫有话对你说。”
二人进入房中,修罗王随手将门带上道:“你先把解药吞下,迟则不及。”
杜君平依言取出解药吞下,却不明修罗王为何要他此时吞服解药。
修罗王容他服下解药之后,这才摇头一叹道:“此人手段果真毒辣无比,若不是燕山老人说破,老夫决难想到这些事。”
杜君平仍不解道:“却是为何?”
第二十二回 燕山老人
修罗王指着他额上的汗珠叹道:“此刻聚贤厅内的人,每个人的体内,都含有他们下的迷药,他们倘若要加速药性的发作,便将此厅的温度升高,使你汗流不止,一个人体内的水份不足,已很容易晕眩,再加上药性的刺激,那就更难忍受了。”
杜君平恍然道:“照此说来,他们的毒计已经开始了?”
修罗王点点头道:“照时令来说,三伏虽过,初秋仍还是炎热的,原不足为怪,但此厅位在山腹之内,阴凉无比,没有燠热的理由,方才老夫细辨厅内的空气,竟有烟火味,这证明他们在上风燃有薪炭,升高地穴的热度,是以老夫断定他们已发动毒谋了。”
此时厅内已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修罗王霍然惊道:“咱们快去看看燕山老人。”
举步当先行出门外,匆匆往后院赶去。
杜君平紧随在他身后,只见厅内被囚的难友,个个脸现茫然之色,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往来奔跑,后院却是一片喊杀之声。
修罗王唉声叹道:“咱们迟来一步,只怕误了不少的性命。”
杜君平举目望去,但见后院走廊之上,横七竖八,倒卧着许多尸体,内中有难友,亦有天地盟之人,而韩三公与祁连山主等人,却正在与一难友模样的人拼命,双方似都已濒力竭声嘶之境。
而燕山老人却端坐在一条巷弄之内,弄口有一重铁栅拦阻,韩三公等人根本无法接近。
远远望见修罗王与杜君平来到,急用传音道:“地室之门不久即将开启,二位即速吞下解药,跟随大伙出去,沿途可尽展所学,越过难关,但有一事必须记着,你们的举动要学得和难友一模一样,方可脱离此难。”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难道此行仍有许多惊险?”
燕山老人慨然叹道:“聚贤厅之人俱已中毒,也可说经此门出去后,便是天地盟的爪牙鹰犬了,二位能否安然脱离,那要看你们的机智和运气了。”
修罗王插言道:“兄台难道不出去?”
燕山老人道:“此刻尚非其时,地穴之门已启,二位快走吧,你我后会有期。”
杜君平举目望去,果见后院墙壁现出一扇石门来,厅内难友燠热难当,齐向门内涌去。
此时韩三公等人已停止打斗,也向石门奔去,修罗王细察那些难友,只觉个个目光迟滞,形同痴呆,只顾往前奔跑,不禁暗暗一叹,轻声对杜君平道:“咱们也该走了,记着,咱们绝不能露出痕迹来。”
杜君平点头称是,也向石门奔去,入内但觉跟前一黑,后面石门已然封闭,当下运足目力察看,似觉是在一条窄长的地道中行走,地方既小,又密不通风,如非具有一身功夫,简直是寸步难移。
就在石门封闭的同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响,似鬼嚎又似兽鸣,令人听来毛骨悚然,杜君平一面提功守护心神,一面用传音对修罗王问道:“伯伯,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么?”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此音响含有震颤心弦的魅力,恐不是好路数。”
杜君平怒气勃勃道:“此种邪魔外道,若让他主宰武林那是没有天理了。”
修罗王若有所感道:“此项怪音对你我自不发生作用,但对那些受药物禁制的难友,恐怕大有影响呢!”
杜君平方待答言,只见前行的难友,一个个步履踉跄,东倒西歪,恍如喝醉了酒一般,黑暗之中虽看不清各人脸上的颜色,但由那惊恐的呼叫声中,可以猜想到俱都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心中不由大感吃惊。
修罗王急用传音道:“你看出来了吗,玄虚就在这里了,咱们也不能人露痕迹了。”
杜君平不耐烦地道:“这地道之中太过闷人了,咱们快点走好吗?”
修罗王轻轻将他一拦道:“对方既设下这陷阱,暗中必有监视之人,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条隧道足有三里来长,两边宽约四五尺,犬牙交错,俱是参差不齐的岩石,脚下崎岖不平,高高低低,都是鹅卵石,踉跄前行的难友,不时被绊倒,而那刺耳的怪声却越来越大,回音四应,恍如遍山鬼哭,甚是难耐。
前路渐渐透进光来,难友中除极少数功候差的,尚在隧道挣扎前行外,大部份都跟上来了。
修罗王突对杜君平传音道:“前面就是出口了,务必小心,不可大意。”
杜君平用手摸了摸剑柄,亦用传音道:“如若出口突有袭击之人,晚辈可不能再忍了。”
修罗王道:“性命交关,自然不用顾虑,不过……”
突然—阵震耳欲聋的波涛之声入耳,掩盖了他下面的话。
杜君平举目看去,原来出口竟是一片削壁,下是万丈深渊,那震耳的波涛声,即是由深涧之内传来。
难友们此时药性惧已发作,再经沿途那些恐怖的怪音侵袭,大都失去灵智,个个目光痴呆,望着深不见底的绝涧发呆。
杜君平暗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咱们怎办?”
修罗王道:“不用急,他既让大家由这条路走,必定可以接应大家出去。”
果然,就在这时,山岩突然垂下一条长索来,同时岩上传来一个阴森的嗓音道:“盟主特命兄弟前来接应,诸位请沿索垂下去。”
上面垂下一条不明来历的绳索,下面是探不见底的绝涧,前途凶吉难料,但地道中的难友,却如奉圣旨般,争向绳索奔去。
岩上又传来那阴森的嗓音道:“这绳索一次最多只能负担三个人,请诸位按次序下去。”
地道中的难友,大部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个个武功高强,既有绳索凭藉,胆气立壮,一个个捷逾猿猴,瞬刻之间已下去了一半多。
修罗王对杜君平一呶嘴,一伸手把绳索抓住,杜君平知他要趁人尚未全下之际下去,于是身形一跃,也把绳索抓住,手脚并用,晃眼已落下数丈,只见下面黑沉沉地,竟不知是何光景,但手上的绳索已尽,只得一松手,身形往下疾落。
他内功已有深厚根底,一面提着丹田一口气,一面极运目力下看,隐约似见下面有一堆乱石,并有人影晃动,于是双臂一抖,轻飘飘地落了下去,修罗王也随着飘落。
此时大部份人都已落下,杜君平细察四周情景,才知是落在半悬岩的一堆乱石之中,这片乱石宽有三丈左右,长约五六丈,仍是上不靠天,下不着地,大家定了定神,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但觉眼前人影一闪,落下了二人,穿一袭黑衣,连头脸都被盖住,只留二只眼睛在外,每人的胸前,交又绣有二根白骨与一颗白骷髅,鬼气森森,甚是可怖。
二人落地之后,目光四下一扫,阴森森地道:“你们都是哪坛的兄弟,可自报姓名。”
这批劫后余生的难友,受药物禁制,早已失去记忆力,俱都低头苦思,竟记不起自己的姓名来历。
杜君平暗骂道:“见你的活鬼。”
黑衣人见大家都不作声,满意地森森一阵怪笑,随即沉声道:“妆等俱是江南分坛的弟子,因误中敌方诡计,陷身地道,本座奉盟主金请前来助汝等脱险,此去危机重重,沿途均有敌方之人截杀,汝等务必小心。”
修罗王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你明白了吗,这些难友俱已失去记忆力,由他怎么说都会信以为真,此去必有多人遭难,一方面他们可藉此加深难友们的仇恨,另一方面除去一些在聚贤厅已被认定为不稳之人。”
杜君平亦用传音道:“他们既已动杀机,咱们亦应出手了。”
修罗王点头道:“他们所谓敌方的埋伏,实际就是天地盟之人,你不妨相机剪除,但不可出声说话。”
就这说话工夫,黑衣人亦已把话说完,大步行至悬岩下招手道:“一个挨一个往这面来,本座要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是不是都到了。”
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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