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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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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对身旁的杜君平挥了挥手。
杜君平心头电转,缓步进入场中,对着王宗汉拱手道:“在下比二位可差远了,还望手下留情。”
王宗汉打量了他一眼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我们以十招为限如何?”
杜君平撤出长剑道:“在下一切遵命。”
王宗汉为人豪放,也不虚套,左手判官笔一点,口中喝道:“接招!”呼的直取前胸,他这招用了三成功力。
杜君平举剑一挥,他化解了这一招,但没就势还攻,王宗汉粗中有细,暗中点头忖道:
“此人倒像颇有来历。”
猛的手上一紧,连攻了三式。这番不仅功力加到六成,招式也辛辣无比。
杜君平沉着应付,从容地又化解了对方三招,跟着一声清啸,挥剑还攻,一片剑光闪耀中,连续攻出攻式,用的都是玄门的正宗剑法,老练纯熟,无懈可击。
王宗汉喝采道:“好剑法。”
双笔交挥,挡开了剑式,倏地一撤身。双笔交至左手朗笑道:“十招已过,咱们就算平手吧。”
杜君平收住剑笑道:“在下能不能合格还是问题呢。”
王宗汉正容道:“有无真材实学,自有秦总管的法眼评断,杜兄何须客气。”
此时秦总管已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大笑道:“几位都出身名门,学有专长,为本行又添高手。”
随即高声吩咐道:“快着厨房备酒为三位大镖师接风。”
这席酒直吃到深夜方才兴尽,秦总管除在席间谈论了些江湖各派的武功外,绝口不问二人的出身来历,对镖行的情形,也极少谈到,杜君平几次提起,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岔开。
秦总管道:“夜深了,三位也请安息吧。”
三人随即起身,立有人上前接待,王宗汉和李俊才被安顿在东客房,杜君平被安顿在西客房,进入房中一看,不仅被褥是新的,连桌椅等陈设,都极其讲究,随即两臂一伸,打了一个呵欠,把长剑解下往床上一扔。
此时已有两个丫环走了进来,一个替他沏上香茗,一个便去展开被褥。
杜君平笑道:“姑娘快请安歇吧,跑江湖的汉子,哪用人来伺候。”
两个丫环互看了一眼,眠嘴一笑,悄悄退出房去。
杜君平洗了一个脸,端起茶杯刚喝一口,猛地抬头对窗外冷笑了一声,道:“朋友,鬼鬼祟祟的,不觉着有失英雄气度吗?”
—条人影应声跃进房来,竟是那使判官笔的浓眉大汉王宗汉。
杜君平放下茶杯徐徐地道:“王兄夤夜来此有何教谕?”
王宗汉压低嗓音道:“兄台是华山派抑是峨嵋派?”
杜君平摇头笑道:“兄弟目下无门无派。”
王宗汉又道:“那么令师是谁?”
杜君平道:“这点也恕我无法奉告。”
王宗汉轻吁一口气,诚挚地道:“此间情形复杂万分,兄台若是无心来此,还早脱离为妙。”
杜君平微微笑道:“兄弟凭劳力换银子,不信会有什么麻烦。”
王宗汉冷笑道:“你我交浅言深,或许这是多余的,告辞。”
杜君平目送他去后,暗忖:“此人是一个血性汉子,只是莽撞了些。”
随即往床上一倒,安然入睡。
一宿过去,次日一大早,两个丫环已在门外伺候,服侍他漱洗完毕,年长的一个这才轻声禀道:“刚才秦总管着人来过,说是有急事相商。”
杜君平点头道:“我这就去。”
进入客厅,王李二人已先到了,秦总管笑容可掬地让座,随即开言道:“三位刚到,本不应劳动,只因近日得力的镖师都已派出去,说不得只有劳动各位了。”
王宗汉朗声笑道:“我们既已吃了本行的饭,理应听候差遣。”
秦总管接道:“现在有一笔大生意,即日便须解送山东,老朽的意思,由你们三位押送,是最适当的了。”
李俊才笑道:“此事义不容辞,不知杜兄的意思怎样?”
杜君平正待开口,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个稚龄丫环来,悄悄在秦总管耳边说了几句话,秦总管点了点头,目视杜君平道:“以王师父和李师父的武功来说,力量是尽够了,我看这样吧,杜师父暂时还是留在行内,万一再有生意,也好应付一下。”
主事的既这样说,杜君平乐得顺水推舟,当下点点头道:“在下一切听从总管的安排。”
秦总管复又面对王李二人道:“老朽已选好几个得力镖伙,趟子手也是极精干的,此行绝对没有问题。”
李俊才哈哈笑道:“以九洲镖行的声威,在下相信也没有那么不长眼的,敢来虎嘴上捋须。”
秦总管森森笑道:“凡事总以小心为宜,二位今天便起程吧。”
王宗汉与李俊才双双行出大厅后,秦总管满面春风的对杜君平道:“老弟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京城,还是多歇息几天吧。”
杜君平回到客房,心中暗暗奇异不已,秦总管为什么又把自己单独留下?同时他们这种优礼有加的举动,可不像对待一个镖师呢,莫非内中另有阴谋?
他此刻身处龙潭虎穴,遇事不能不小心三分。
正当他怀疑不定之际,伺候他的使女突然走了进来道:“秦总管着人来请你。”
杜君平漫应道:“他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后堂。”
杜君平心里一动,随手把剑佩上道:“你领我去吧。”
随着使女穿过了两个院落,来到后面上房。只听秦总管的声音道:“杜老弟来了吗,请进来吧!”
掀开软帘进入花厅,不觉一怔,只见上首坐着一位宫装打扮,头挽高髻的少女,用一方青纱将面蒙着,秦总管却在横里坐着,见他进来,立即引见道:“这位是东家的千金,也是本行的宫主,请快来见过。”
这种引见倒是别开生面,杜君平心里暗暗好笑,但仍然抱拳道:“在下杜君平,见过宫主。”
宫装少女摆了摆手道:“听秦伯伯说杜师父的武功很高,能屈就在本行,我们很欢迎。”
杜君平道:“在下艺业低微,承宫主这般礼遇,以后定当竭力报效。”
宫主道:“那很好,昨天新来的王师父和李师父,今天便派去跑这一趟,我实在有点不放心,你可马上起程,在暗中跟着,万一有事也可打个接应。”
杜君平道:“在下遵命。”
宫主又面对秦总管道:“秦伯伯的意思如何?”
秦总管对杜君平道:“宫生对你十分赏识,希望你多卖点力,本行决不会亏待你。”
随又沉着脸道:“那两个小子来历着实可疑,今天派他们出去,原就是有意试探他们,可是你别多心,你是金陵分号推荐来的,我们怎么也不能不相信你,你这就动身吧。”
杜君平点了点头,嘴里连答应着,心中却是暗暗好笑,这时已有人替他将马牵来,接过马遂自出城,循着大道往前疾奔。
走了约三五里,突然路边闪出那位蒙面宫主来,对他招手道:“杜兄请来林中说话。”
杜君平暗自冷笑忖道:“原来如此。”
但仍然跳下马,缓缓行入林中。只见那蒙面宫主安然坐在一株大树下,对他冷冷地道:
“见了本宫主为何还是这般大模大样。”
杜君平剑眉皱皱,不耐烦地道:“宫主有什么吩咐快请吧,在下还得赶路呢。”
宫主拍着身旁的石块道:“来,你先坐下我再和你说。”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不用了。”
宫主噗地笑道:“你看我是谁?”
手一抹,把面幕取了下来。
杜君平大吃一惊,满面迷惘地道:“怎么是你,这真是意料不到的事。”
原来这位蒙面宫主竟是飘香谷主之徒阮玲,这怎会不使他如坠五里雾中。
阮玲微微笑道:“你且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杜君平随手在她身旁坐下道:“九洲镖行难道是令师创设的?”
阮玲摇头道:“我到最近才知道,这所镖行,原来是‘边荒四异’中东魔厉阴平开设的。”
杜君平道:“既是东魔所开设,如何会叫你宫主?”
阮玲道:“东魔有个独生女,自称长乐宫主。一身武功已得那魔头的真传,为人最是淫荡下流,借着东魔的恶名,经常在江湖行走……”
杜君平见她说了半天,仍没说到正题,禁不住插言道:“这与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阮玲道:“为了你那封荐书的事我奉派到金陵九洲镖行的分号。那分号的主持人是我们的人,他曾经告诉我,分号的少东家不久便要出巡,并且还是女的,当时我并没有留意,最近金陵分号来了一个紧急报告,告诉我们九洲镖行的东主是东魔,那么少东自然是她了。”
杜君平笑了笑道:“因此你就冒了她的名?”
“哪有这么简单。”阮玲掠了一下鬓边乱发道:“当时我便兼程赶到金陵,暗中发现这位长乐宫主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而且又打听到秦总管原是西北的巨盗五阴鬼手秦奇,是半途投入东魔的麾下,仅知他有位独生女儿而已……”
杜君平打断她的话题道:“不管怎样,你都用不着冒这个险。”
“还不是为了你。”
说到这里,她脸上突然飞红,半晌方又说道:“据说凡属投效九洲镖行的人,都得经东魔暗中考察过才能用,这魔头何等阴险狠辣,因此我觉得你进入九洲镖行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当我得知长乐宫主到金陵后,还须去武昌,然后再循京襄大道北上到总号,便趁这空隙赶来京城,假冒了她一次。”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目的便是引我出来?”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派你送镖,目的就是给东魔朝相,因此我把你搁下了,后来一想,还是不妥,她来之后,会把你放过吗?是以又设法派你出来。”
杜君平道:“这样说我是不能再回镖行了?”
阮玲没好气地道:“莫非你还留恋?”
杜君平摇头道:“并非我留恋,此行并无所得嘛。”
“能够知道九洲镖行的底细就够了。”
阮玲仰着脸思索了一会道:“下一步该是打听他们是不是和天地盟有勾结。”
杜君平笑道:“这就怪了,天地盟怎么和魔道勾结?”
“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事?”
阮玲冷笑道:“赵三麻子比起东魔来,又不知下流了多少倍呢。”
杜君平突然想起了王宗汉和李俊才二人,失声道:“不好,照你这般说法,王李二人凶多吉少。”
阮玲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杜君平道:“为人极是正派,我必须马上追上他们。”
阮玲道:“这事我不拦你,追上后必须马上改变装束,我在城外水月庵等你。”
杜君平心急如焚,纵身上马道:“不见不散,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呢?”
必定是他的快马比镖车快得多,不到一天工夫,远远已看见了前面的镖车,心中不禁踌躇起来,暗忖:“见着他们又该如何说呢?况且又当着许多镖伙?”
心中转着念头,坐下马已然行近,王宗汉一眼看见他追来,诧异地叫道:“杜兄怎么也来了?”
杜君平笑道:“秦总管小心谨慎,唯恐你们人手不够,是以又着兄弟赶来。”
王宗汉大笑道:“他实在是多虑了。”
李俊才摇着纸扇,拍马行近杜君平,悄声道:“杜兄果是奉总管之命来的?”
杜君平点头道:“可以这般说。”
旋又改用传音道:“二位究竟来意如何?如果是有所图谋,最好是及早撤身,迟则性命不保。”
李俊才见他能用千里传音说话,感到十分惊讶,他虽出身名门,对武功极其自傲,究竟限于年龄,还没到能使用千里传音的程度,只得压低嗓音道:“实不相瞒,小弟与王兄乃是奉命来查究一件机密之事……”
此时镖车已行近一处城镇,趟子手胡四兜转马飞奔回来,对着王宗汉道:“前面是容城,那里有咱们的分号,今晚咱们是不是歇在这里?”
王宗汉道:“既有分号,当然是在这里歇比较妥当。”
杜君平对王李二人道:“两位负有重责,自应去分号歇息,小弟此行只是暗中照应,我不想去分号了,准备在城内找个客寓歇息。”
李俊才会意,暗中点头,随即大声道:“如此我们先行一步了,还望杜兄暗中多留点神。”
二人拍马赶上了镖车,径自进城去了,杜君平故意把马放缓,他知王李二人只要把镖车安顿好,必定会有一人出来找他。”
就在这时,一阵辔铃声响,两匹快马旋风似的从后面赶来,杜君平顺手把马一带,让到一旁,泼刺刺一匹胭脂马擦身而过,马上坐的是一位头挽高髻,身御宫装,背插长剑的少女,背影像极了阮玲,使他几乎失声喊了出来。
那少女行近杜君平道:“喂!你是九洲镖行的镖师吗?”
杜君平点头道:“正是。”
“今晚在分号歇?”
那种颐指气使的神情,杜君平断定她就是那魔女了,心中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和颜答道:“原不准备在分号,不过我得去分号一趟。”
宫装少女道:“那就和我一道去吧。”
未容他表示意见,接着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君平道:“在下杜君平。”
跟着又故意问道:“姑娘尊姓,你也是去分号?”
宫装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姓厉,你是总行的镖师?”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新来不久,不知厉姑娘的尊翁是哪位前辈?”
宫装少女笑了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二人并辔而行,一阵阵浓烈脂粉香气,直飘入他的鼻孔,杜君平故意把马放缓,意欲落后一步,宫装少女却会错了意,偏脸一笑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晚饭再去分号如何?反正没有什么事嘛。”
杜君平故意踌躇道:“这样恐怕不大方便吧?”
宫装少女格格笑道:“这是我的意思,有什么不方便的?”
杜君平道:“不为别的,恐怕这事将来传到秦总管耳内,他会责怪在下不尽职责呢。”
宫装少女复又笑道:“这个更可放心,我明天便要去总号,一切包在我身上。”
杜君平又道:“在下是奉命暗中保护镖车的,总得先看看镖车好了没有。”
宫装少女补充笑道:“难道你不知九洲镖行的威名?别说有人押送,就是扎个草人在车上,也可平安无事呢。”
二人一路说笑,不觉已进入城内,找了一家饭馆跳下马道:“我们就在这里吧。”
宫装少女点了点头,跳下马来迳自往里走去,杜君平忍着气跟在她身后,由她选了一个座位坐下,小二赔着笑脸过来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宫装少女挥了挥手道:“不用噜嗦,拣你们店里好的拿来就行了。”
酒菜送上后,宫装少女擎着酒杯道:“你这人很有趣的,以后我会叫爸爸多提拔你。”
杜君平笑道:“在下先谢过厉姑娘。”
宫装少女笑道:“他们都叫我宫主,称呼我姑娘你是第一个,我看你以后干脆就叫我厉若花好了。”
杜君平故作失惊地道:“原来是宫主驾临,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说着站起身来。
厉若花也站起身来,按按他的肩膊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切莫拘这些俗礼。快坐下吧。”
杜君平原不过是做作而已,随即坐下道:“既这般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厉若花一只媚眼斜着他格格笑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啦。”
她的酒量似乎极好,干了一杯又一杯,杜君平可不敢领教,勉强吃了三杯,便怎么也不肯吃了。”
厉若花似乎极是扫兴,站起身来道:“我们上分号去吧。”
二人走出店门,已有人牵着马在等待,那可不是店小二,而是两个镖伙模样的江湖人物,对着厉若花躬身道:“请宫主上马,舵主不便来此迎接,已在店内恭候。”
厉若花纤手搭在杜君平的肩上道:“我们不骑马了,慢慢溜达回去较有意思呢。”
杜君平暗皱眉头,急道:“你已经醉了,还是骑马回去吧。”
厉若花格格笑道:“谁说我醉了?”
呼的跃上马背,两腿一夹,马忽一声长鸣,飞向大街冲去。
杜君平也不去赶她,径自上马,遥望着她的背影,徐徐跟着。
这城原就不大,不一会已到了分号,那是一所巨大的古宅。
一个面圆圆,满面奸诈的肥胖汉子正站在门首。
那汉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厉若花行礼道:“属下早巳接到金陵分号的飞传,得知宫主即将驾临。只因为……”
厉若花摆手道:“不用说了。”
回头见杜君平来到,随即替他引见道:“这位是杜护法。”
又对着杜君平道:“他是容城分号的管事铁算盘周通。”
铁算盘周通微感惊讶地瞥了杜君平一眼,连忙拱手谄笑道:“见过杜护法。”
杜君平还礼道:“周兄不必客气。”
几人簇拥着厉若花来到客厅,厉若花竟是毫不客气的在上首坐下道:“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周通躬身道:“旁的事可没有……”
随即起身走到她耳衅轻轻说了几句话。
厉若花柳眉一扬,冷冷地道:“这事当真吗?”
周通道:“是总号传的令谕。”
厉若花冷笑道:“哼!凭他们二人又能济什么事。现在人呢?”
周通道:“已安顿在客房了。”
厉若花又道:“这趟镖保的应是什么?”
“一家银号的银子,数目倒也不多。”
厉若花道:“既是这样,仍然让他们保到地头,然后再回总号,本宫主有的是摆弄他们的办法。”
周通躬身道:“属下遵命。”
厉若花目光投向杜君平道:“杜兄人品武功都高人一等,但愿你不是来卧底的。”接着一阵格格娇笑道:“我这样说不会生气吧?”
杜君平朗声笑道:“在下可不是那般气量狭窄的人。”
厉若花笑了笑道:“杜护法一路辛苦,周舵主你替他准备了休息的地方吗?”
周通忙道:“早准备好啦,属下这就领杜护法去。”
杜君平知道他们还有话说,自己不是心腹,坐着实在碍事,于是起身告辞,周通亲自送到客房。
他坐息把真气运转一周天,只觉天机泰然,真气十分畅顺,心知自己的功夫又进境了不少。也就因为他的内功进境极快,连带听力也增了不少。隐隐觉得这宅子内,时时有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内,而且进出的人极多。
一宿过去,天色黎明,外面已传来厉若花的声音叫道:“杜兄,该起来啦。”
杜君平翻身下床,开门一看,厉若花已整装待发,而且面容十分难看,当下故作惊讶地道:“宫主怎么这样早就要走,莫非出事了?”
厉若花哼了一声道:“不用多问了,快随我回总号。”
杜君平心中暗暗转着念头,忖道:“莫非阮玲假冒之事已经传到她耳内了?如果真的这样,倒得留心呢。”
厉若花平日颐指气使已惯,见杜君平没有立刻回答,不由嗔道:“怎么,难道你不想走。”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在下并没有说不走。”
厉若花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快点嘛!”
杜君平一语不发,举步便往门外行去,径自把马纽解下纵身一跃,上了马鞍。
厉若花从小就被宠惯了,没有人敢于违拗她,杜君平这个举动,分明是和她赌气,气得柳眉倒竖,粉脸通红,眉梢杀机突现,纵身跃出门外,呼的一马鞭向他抽了过来。
杜君平猛的一提马缰,那马人立起来,登登退后两步,险险把那一鞭躲过。
厉若花手腕一凝功,鞭梢灵蛇般卷起,又拦腰扫了过来,杜君平的马蹄堪堪落地,那是无论如何无法躲过了,只得施展擒拿手法,忽的一把将鞭梢抓住。
厉若花往回一收,那鞭竟似生了根一般,气得她厉声喝道:“你……你……”
杜君平把手一松,冷冷地道:“在下投入九洲镖行,乃是来当镖师,可不是奴才走狗,任由主子打骂的。”
厉若花一松手把马鞭丢了,纵身跃上马背,把马一夹,疾往城外冲去。
他们一番争吵,早惊动了分号的人,纷纷出门外观看,可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化解,此时见厉若花赌气跑了,又都把目光投向杜君平,大有出手之意。
杜君平也不理睬他们,把马一带,径往城外走去,他不徐不疾地走着,心中却在暗暗思考着,此番到京城后,去九洲镖行呢还是另作打算?
如此走了约有六七里,突然发现路边坐着一个支颐沉思的宫装少女,细看之下正是那位赌气奔出的厉若花,于是把马勒住道:“你怎么不走了呢?”
厉若花道:“歇歇嘛,你这个人也真是,怎么不替我留点面子。”
杜君平冷笑道:“在下可不是那种奴才痞子,听任主子颐指气使。”
厉若花噘着嘴道:“并不是我性急,昨晚总号传来消息,一天一晚工夫,被人连拔了五处分号,死伤总在四五十人,你说气不气人?”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有这等事?”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大家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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