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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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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厅门。
  大厅的四周,同样地结满了红绿彩绸和精致纱灯,一挂万客鞭,径由二楼上至下来,
但没有人奉命点燃。
  大厅深远,里面光线暗淡,虽是白画,但厅内已燃起无数宫灯。
  厅外阶前,肃立着十数堡丁,马内四角恭立着四对侍女,一律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
但每个人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惊异。
  厅的正中,早已备妥了一席盛筵,两则长莫,形成八字,分设两边。
  江天涛打量间,已至厅前,仰首一看,摘星楼雄峙耸立,直耸高出霄汉,昔年建筑
工程之浩大,由此可见。
  江老堡主肃容入厅,在一再推辞下,江天涛终于被请在右列宾位首席上坐下来。
  江天涛以下,是马云山和其余五位老人,马云山穿紫衣,其余是青、蓝、灰、墨、
绿。
  江老堡主则坐在左列主位的道席上,以下是一位穿黄衫和一位穿月长衫的中年儒士。
再其次是一身银缎劲装的小李广,和一身黑衣的毒娘子。
  朝天鼻以少堡主的身份在末座相陪。
  宾主落座之后,江老堡主依礼为江天涛介绍与席诸人。
  江天涛坐在首席,位居老父之上,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心中总觉志忑不安,是以在
江老堡主介绍诸人时,只是肃立拱手,连说久仰,无法将每个人的特异绰号和姓氏,一
一记得清楚,只知其中,俱是侠名远播,驰誉武林的高手。
  尤其身穿绿袍的秃顶老叟,更是威震宁、缎、甘、陕数十年,现已退休的正兴镖局
头秃头鳌宁道通。
  其次是两个中年儒士,即是于初出师门即已饮誉江湖的齐鲁双侠金氏两兄弟。
  身穿绸衫的中年儒士,是老大金剑英,身穿月白长衫的中年儒士是二弟金剑侠,两
人俱是以机智见长的人物。
  介绍完毕,席筵开始,侍友们捧壶满酒,宾主间举杯呼干,气氛极为和谐。
  酒过三巡,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当先举杯站起来,愉快地笑着道:“卫小侠神才天
貌,人间龙凤,如今年仅弱冠,即怀惊人绝技,将来必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老朽仅以
这杯水酒,敬小侠一杯。”江天涛急忙起身,连说不敢,即和马云山同时举杯,一饮而
尽。
  之后,宁道通、小李广、齐鲁双侠以及其余四位老叟,纷纷立起,相继与江天涛干
杯。
  朝天鼻见这些平素最瞧不起他的著名高手,一致盛贸江天涛,心中暗暗不服,但他
当着者堡主,自是不敢失礼,也起身默默地敬了一杯。
  江老堡主看看自己的儿子,油头粉面,虚浮不实,比比宾位上的卫明,看看相陪的
小李广钟清,无不是年少挺拔,英姿勃勃的俊品人物。
  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会打洞。看来这话也不尽实,心念至此,眉宇
间立即罩上一层隐忧。
  狡桧阴狠的毒娘子,早知全堡上下,无一对朝天鼻有好感的人,因而她在自卑和自
叹儿子不成器之余,心性变得愈加狠毒。
  这时见老堡主黯然神伤,知道也是为了她这个不上进的儿子发怒,于是心中一动,
立即起了打击江天涛的无耻念头。
  她首先站起来,谦恭有礼地敬了一杯酒,按着轻绽红唇,故意提高声音,显得十分
郑重地道:“贱妾章莉花,顷闻少堡主私下相告,卫小侠曾在本堡后花园浇花半年,上
月始悄然离开:以卫小侠之武功,风范,绝非出身寒门之人,不知小侠何以甘居卑贱之
职,如今小侠乃雀屏中选为最具希望之人,极可能即是本堡的乘龙嘉宾,如不及时解释
清楚,尔后张扬开来,误传为九宫堡的表小姐下嫁该堡浇花小厮,这不但与老堡主的清
誉有关,就是卫小侠自己的颜面上也不光彩。”如此一说,侍立大厅内外的堡丁侍友们,
俱都惊异地向着江天涛望来,马云山等人,从不去堡后花园,这时一听,同时一愣,不
禁愕然相顾。
  江老堡主听得神色黯然,不禁感慨地微摇皓首,老堡主原想筵后单独询问,没想到
毒娘子多嘴先说了。
  毒娘子这番表面恭维,故施关注,而暗中却趁机宣扬,暗吟讥讽的阴谋,聪明人一
听便知。江天涛虽然是满腹怒火,但却不便发作。
  于是,强抑怒火,急忙欠身,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在下久闻江老堡主,爱才若渴,
是位祥蔼可亲,望重武林的德高长者,在下孺慕已久,但碍于辈份,不敢冒昧前来拜谒,
复闻江老前辈爱花如命,广植奇花异卉,入园赏花,终朝不倦。
  半年前,贵堡总管闵五魁,下山觅找浇花小厮,适时家师恰巧云游在外,在下深觉
良机难得,为了一瞻江老前辈之慈颜祥晖,在下便毅然随闵总管前来了。”江老堡主虽
觉事情不是江天涛说的如此简单,但听了江天涛的一番话,心存赞赏,却不禁抚胡领首,
愁眉立展。
  唯有毒娘子,唇晒阴笑,暗含轻视,似是在说:你们都不要得意,我如不能将这个
姓卫的小子羞辱得如坐针锥,便永远不称毒娘子。
  朝天鼻更是又妒又自卑,但他却不屑的望着江天涛,故意摆出一副傲态。
  江天涛继续解释道:“至于目前悄然离去,实因为家师云游已回,限令在下星夜赶
赴梵净山。不过,在下离去之前,曾向贵总管闵五魁请辞,诸位不信,可请闵总管出来,
一问便知。”马云山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总管闵五魁已死多日,如何出来对质?
毒娘子听到死去的丈夫,浑身宛如针毡,狐媚面庞上的轻蔑阴笑立逝。
  江老堡主怕引起毒娘子伤心,立即有意岔开话题,急忙含笑道:“卫小侠武功出众,
艺业超群,令师必是一位世外高人,但不知是哪一位,小侠能否见告?”说到令师两字
时,老堡主急忙拱了拱手。
  如此一问,全厅肃静,俱都凝神静听,因为这正是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最关切的
问题。
  江天涛见问及恩师,急忙起身,肃立恭声说:“家师俗名姓谷名芳卿,道号涤心,
人称海棠仙子!”海棠仙子四字一出口,全厅为之一震,厅上诸人,除小李广一人外,
昔年大都认识这位武林美人海棠仙子,因而不禁彼此递了一个惊疑眼神,似乎觉得以海
棠仙子的武功修为,能调教出武功如此高绝的弟子,的确感到意外。
  俗语说:士隔三日,刮目相看。海棠仙子隐迹深山十多年,莫非已练成了绝世武功。
  江老堡主略一沉思,似是回忆海棠仙了昔年的音容,按着肃容道:“令师一生,仗
义行侠,惩奸诛凶,深获武林同道赞誉,近十多年来,极少再现侠踪,令师息隐后,她
的清修洞府,鲜有人知,根据小侠的精绝武功,令师堪称世外高人了。”老堡主说此一
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望着江天涛,谦和地问:“卫小侠的贵庚是……”江天涛急忙
恭声说:“晚辈虚长一十八岁。”马云山等人一听,俱都暗暗摇头,赞叹不已即使毒娘
子,也不禁多看两眼有玉树临风之美的江天涛。
  江老堡主一听十八岁,老怀颇有感触,又忍不住黯然看了一眼,坐在末座,真正虚
长了一十八年的儿子朝天鼻。
  毒娘子见老堡主又以失望的目光看了一眼朝天鼻,心中再度升起一股既卑且妒的怒
火,不由柳眉一庭,佯装不解地道:“敢问卫小侠几岁开始便已拜在仙子门下习艺?”
  江天涛见问,立时掀起一股被毒娘子和闵五魁狠毒弃在蜂上的怒火,但他知道时机
尚未成熟,只得黯然一叹,道:“说来不怕江老堡主和诸位见笑,在下是一个弃婴,尚
在袜棉中便被恩师收养为徒了。”毒娘子一听弃婴,心头如遭雷击,因而浑身一战,面
色立变,脱口一声轻啊。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俱都为江天涛命舛而感到惋惜,但对毒娘子的神色骤变,
也感到十分诧异。
  毒娘子顿时惊觉自己失态,不由急皱眉头,佯装悲呛的黯然道:“想不到卫小侠竟
与贱妾有着同一可怜的身世,俱都遇到一对狠心的父母……”江天涛末待毒娘子说完,
心中激忿的怒火,令他忍不住立即冷冷地插言道:“在下遇到的却是一对不忠不义,欺
天瞒主的无耻恶仆。”毒娘子一听,再也无法将心情镇静下来,一个不祥的预兆,闪电
掠过她的脑海,她强自捺住惶乱激动地心情,以极关切地口吻道:“不知小侠,可还记
得自己的身世?”江天涛剑眉微轩,星目闪耀,朱唇一阵牵动,但终于抑住胸中的怒火,
摇了摇头,黯然一叹道:“莫说在下自己,就是家师也不知在下的详细身世,更不知在
下的父母是何人了。”毒娘子一听,已经因紧张而提到腔口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但
她已提高了警觉,再不敢多问什么了。
  就在这时,厅外阶下,匆匆走进一个劲装佩刀的中年壮汉来。
  江天涛一见壮汉,即知是警卫堡门的堡丁。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一见堡丁慌急的神色,断定堡外必是有人不服,拔剑前来
挑战,因而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江天涛。
  毒娘子最为敏感,她迫切的希望有个武功精绝的高手,将江天涛击败,逐出九宫堡,
甚至重伤致死更好。
  因为,她已预感到,江天涛如被选中为汪燕玲的女婿,将来对她和朝天鼻,必极不
利。
  佩刀堡丁,急步走进大厅,面向江老堡主躬身抚刀,朗声报告道:“敏禀老堡主,
现在堡外有一背剑姑娘,不报姓名,神情高傲,声言要见本堡少堡主江天涛。”江天涛
明知少女找的是朝天鼻,但听了江天涛三字,心里也不禁一动。
  于是觑目一标,发现朝天鼻.嘴角挂笑,十分得意,似乎在说,天下有的是美女,
还怕我堂堂少堡主找不到老婆。
  江老堡主一听堡丁报告,面色顿时沉下来,不由威严地望着朝天鼻,沉声道:“那
位姑娘是谁,既然要找你,为何又不愿报出姓名来?”朝天鼻见老堡主神色不快,心中
一惊,吓得急忙由椅上站起来,立即恭声回答道:“回禀父亲,涛儿不知。”江天涛见
朝天鼻自称涛儿,虽然明知对方也是被愚弄的人,但心中仍忍不住微泛怒火。
  再看马云山等人,俱都微现轻视神色,冷冷地望着朝天鼻。
  江老堡主见朝天鼻说不知,显得更加生气,想是因为有江天涛在座,不便怒斥,但
仍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哼。
  朝天鼻见老堡主怒容渐浓,不由慌得面向堡下沉声道:“那位姑娘多大年纪,穿着
什么衣服?”堡丁见少堡主询问,急忙恭声道:“那位姑娘,身材不高,年约十六七岁,
一身粉碧劲装,嵌玉剑柄,粉碧丝袜,听她口气,似乎大有来历。”朝天鼻一听,神色
茫然,顿时愣了。马云山和齐鲁三侠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但三人眉头一皱,略一判断,
神色立即又恢复了自然。
  朝天鼻愣了一会,急忙面向老堡主,恭声道:“回禀父亲,涛儿已想不起何时见过
这位姑娘了。”江老堡主面色再度一沉,不由沉声道:“哼,你无事闲荡,不知上进,
专和一些不知礼数的江湖蛮女胡闹,现在来人是谁,你都分不清楚了。”朝天鼻面颊苍
白,神色慌急,只是垂着头,躬身应是。
  毒娘子看在眼里,既心疼,又生气,不由起身解释道:“少堡主经常代表老堡主远
赴各地,参加大典盛会,接触之人,难免有所遗忘,请允少堡主出堡迎接,一见便知。
  ”江老堡主不便再说什么,即向朝天鼻,怨声道:“还不快些前去。”朝天鼻恭声
应是,如获大赦,举袖拭了一下额角上的汗水,即和前来报告的堡丁,急步走出底门。
  江老堡主望着急步走出厅门的朝天鼻,心中既疼又气,最后终于黯然一叹,摇了摇
头。
  江天涛看在眼里,既难过又不安,他几乎不住当着人之面,毅然将毒娘子的阴谋罪
恶揭发出来。
  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和决心,只得将激动的心情抑在心头,事实上,他也怕功亏一
贯。
  心念间,焉见身穿黄衫的中年儒土金剑英,微皱修眉,神色略显不安地立起来,面
向老堡主恭声道:“敏禀老堡主,卑职觉得这位姑娘的衣着年纪,极似三钗帮的玉钗彩
虹龙女。”彩虹龙女四字一出口,马云山等人,面色同时一变,俱都暗吃一惊。
  江老堡主久闻这位技艳双绝的姑娘厉害,因而虎目一亮,也不由惊异地唤了一声。
  蓦见马云山一定神,急忙起身恭声道:“三钗帮的玉钗,担任全帮总督察,平素行
踪飘忽,作事机密神速,极少有人知道她确在何处,像这样公然来访,可说是绝不可能
的事。”毒娘子听说可能是彩虹龙女,不由暗暗惊喜,心想,如果朝天鼻能娶玉钗为妻,
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时见马云山,断言不可能是彩虹龙女,立即起身,十分不服地道:“据说彩虹龙
女萧巧玲,一身粉碧,即使剑柄剑穗亦用同一颜色,根据方才堡丁的报告,应该是玉钗
无疑。”话声甫落,身穿月白长衫的中年儒士,立即起身解释道:“茫茫人海,芸芸众
生,衣着相同的人,可说大有人在,但说年岁、衣着、兵刃,披肩俱都一样,而毫无差
错,这就不简单了.照堡丁的报告,应该是玉钗萧姑娘。”马云山见多识广,阅历渊博,
一听金剑侠的解释,心头一震,不由惶声道:“如果确是萧姑娘,恐怕是前来兴师问罪
的成份居多。”毒娘子冷冷一笑,立即不以为然地说:“何以见得不是为了儿女私情。”
一句话惹得平素最瞧不起朝天鼻的小李广,条然由椅上立起来,沉声道:“彩虹龙女,
艺艳双绝,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一向眼高于顶,如果没有曹植之才,千都之貌,休想
得到她的垂青,再说,三钗帮中,英杰近万,高手如云,其中不乏文武兼修的俊品人物,
何以单单前来找少堡主。”小李广钟清,由于心中不服,愈说愈激动,说到最后,竟然
无法收口,是以才说得十分露骨。
  江老堡主虽然觉得小李广说得有道理,但无能的朝天鼻,终归是他的儿子,因而老
脸上不禁窘得有些发红。
  毒娘子见小李广公然蔑视朝天鼻,心中顿时大怒,再看了老堡主微显发窘的神色,
趁机怒声道:“本堡少堡主,英年俊貌,飘逸超群,平日熟读经书,朝夕勤练功夫,文
学、武艺,无不登堂入室,以老堡主在武林中的德望,九宫堡在江湖上的声威,难道尚
不及江湖上的一个帮会,而少堡主的身份难道还低于她彩虹龙女?”小李广深悔方才失
言,再看了老堡主的神色,更感惶恐无地,这时听了毒娘子的驳斥,自然无心再去争论。
  马云山和齐鲁三侠等人,素知毒娘子生了一张刁利嘴,这时见她狂言夸大朝天鼻,
俱都无可奈何的笑一笑,摇了摇头。
  江老堡主心绪本就不快,这时再听了毒娘子不切实际的奉承,详和的面容顿时一沉,
但仍平静地沉声道:“嘉宾在座,激言相争,也不怕卫少侠怪尔等失礼,还不坐下去。”
毒娘子连番事不遂心,早已怒火高炽,这时听老堡主称江天涛为嘉宾,心中更是不服,
虽然依言坐了下去,但那两只桃花眼,却凶芒闪射地瞪了一眼江天涛。
  俗语说:酒逢知己饮,话对良朋言。江天涛本就恨透了毒娘子,只是强自忍耐,不
愿发作。
  这时见毒娘子竟以凶狠的目光瞪他,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正待立起,焉见一个堡
丁,神色惊惶,手提单刀,连由堡门处如飞奔来。
  恰在这时,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也发现了如飞奔来的捉刀堡丁,心知不妙,轰的
一声,同时由椅上立起来。
  毒娘子关心朝天鼻,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道:“老堡主,我们快去,外面出事
了。”江老堡主仅这一位宝贝儿子,自然万分关切,早已急步迎出厅外,马云山等人,
俱都紧张相随。
  江天涛自是不能一人坐在席上,也急步跟在众人身后。
  一出厅门,手提单刀,慌张奔来的堡丁已到。
  堡丁一见江老堡主,立即喘气惶声说:“老堡主不好了,那位姑娘将少堡主点死
了。”江老堡主一听,面色大变,马云山等人,脱口一声惊啊,毒娘子母子连心,再也
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众人神情慌急,心情纷乱,除江天涛一人外,没有人去注意毒娘子对少堡主的生死,
为何如此关心。
  提刀堡丁,继续惶声道:“小的们见少堡主不是那姑娘的对手,一声吆喝,拔刀齐
上,那位姑娘一见,顿时大怒,长剑一挥,好几个弟兄的单刀都飞了,少堡主也被点倒
了。”绿袍秃顶老人金头鳌宁道通,立即催促道:“点倒了并不一定死,老堡主,我们
快去。”江老堡主听说唯一的儿子死了,心中顿时感到万念俱灰,这时给宁道通一语提
醒,急忙领首,当先向堡门拜去。
  毒娘子仅哭了一声,立即惊觉失态,吓得赶紧收泪敛声,举袖拭了一下泪水,急急
跟在老堡主身后。
  江天涛并没因朝天鼻被点倒而快乐,相反地激起满腹怒火,他认为这个少女,胆敢
找上门来,点倒朝天鼻,足证她根本没将九宫堡放在眼里。
  心念间,距离堡门已经不远了。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堡门外的吊桥上,二十几名堡丁,正慌急地围作一团。
  朝天鼻面色苍白,直挺挺地躺在桥面上,最可笑的是,七八个堡丁,正在护堡河的
水中,寻找被少女震飞的单刀,而那位少女,早已不知去向了。
  打量间,已到了近前,堡丁们一见老堡主,纷纷地散开了。
  江老堡主一见昏厥在桥上的朝天鼻,不由慨然一叹,黯然摇头道:“九宫堡数十年
的威望,将由此子手里断送了。”江天涛见老父黯然痛心的神色,心中一阵难过,条然
升起满腹怒火,情不己的怒声道:“老前辈请息怒,待晚辈将那少女擒回来,交由老前
辈发落。”说话之间,剑眉如飞,星目射电,蓝衫飘处,身形已到了桥下。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觉得,怎好让九宫堡外的人去追击闹事之人,因而几乎是同
声急呼道:“卫小侠,请回来!”江天涛闻声剎住身势,同时也惊觉到自己的失态,但
他仍忿忿的道:“上门挑衅,已属理屈,居然胆敢出手伤人,实在令人可气。”江老堡
主立即感激的道:“小侠暂请梢待,俟救醒小犬问明真象后,再作决定不迟。”江天涛
恭声应是,急步走上吊桥,发现那个青衣枯瘦老人陈振择,正在为朝天鼻推凿穴道。
  江老堡主见青衣老人陈振择,已推拿得满头大汗,而面色如纸的朝天鼻,仍无苏醒
的迹象,不由焦急地道:“陈兄如何?”青衣老人陈振择见问,立即停止推拿,一脸愧
色地缓缓站起来,举袖拭了一下额角上的汗水,略显羞惭地道:“看来似是用的特殊手
法。”江老堡主惊异地唤了一声,不由看了一眼,正在注视着朝天鼻的马云山等人。
  黄衫儒土金剑英修眉一皱道:“请老堡主先问明那位姑娘是谁,如果确是彩虹龙女
萧姑娘,她用特殊手法点的穴道,子不过午,少堡主睡上几个时辰自会醒来。”江老堡
主一听,立即以询问的目光去看几个手里提着单刀的堡丁。
  几个堡丁根本没见过彩虹龙女,俱都茫然摇了摇头。
  马云山不由沉声道:“方才少堡主出来时那位姑娘说些什么?”其中一个似是班头
的堡丁,首先恭声道:“少堡主一出大厅,小的则对那位立在桥上的姑娘报告道:“我
家少堡主来了。”那位姑娘一听,脸上不禁一红,显得又羞又喜,但随着少堡主的接近,
她的眉目紧皱,显得有些迷惑,按着向小的问道:“这个人就是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公
子?”小的当时急忙回答说:“不错,正是我家少堡主。”那位姑娘一听,感到十分失
望,偏着头,迷惑不解地自语道:“奇怪,那夜在松桃城东安福镇外遇到的不是他嘛”
那位姑娘自语完了,突然又兴奋地道:“你们九宫堡是不是还有一位少堡主名字叫江天
涛?”小的当时摇了摇头,觉得很好笑……”立在一旁静听的江天涛,心知不妙,断定
前来找朝天鼻的背剑少女,必是那夜在松桃城东官道上遇到的那个身穿黑衫,头罩黑绸
的女人。继而一想,似乎又不可能,除师门的几位长辈,雪姊姊和玲妹妹外,绝少有人
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江天涛。
  心念已毕,定神再听,那个堡丁继续道:“少堡主走出堡门,发现根本不认识那位
姑娘,也愣了,那位姑娘却立即指责少堡主,恃技凌人,创伤她们的香主并干涉她的督
察职权……”黄衫儒土金剑英一听,面色骤地一变,不由急声道:“老堡主,定是萧姑
娘无疑了。”江老堡主皱眉抚髯,看了仰卧桥上的朝天鼻一眼,十分不解地道:“这孩
子何时与三钗帮结下的仇怨……”毒娘子立即分辨道:“少堡主近半年来,绝少下山远
游,不可能与三钗帮发生误会,根据玉钗的自语,事情似是发生在松桃城东的安福镇,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江老堡主深知毒娘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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