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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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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身穿长衫的那人,闻声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江天涛,慌得放下马僵,飞身登上房面,身
形一闪,顿时不见。
江天涛一定神,脱口急呼道:“萧姑娘!”急呼声中,凌空飞起,越过马棚上空,如飞
追去。追出村外一看,那道宽大黑影,身形如一缕黑烟,直向二三里外的一座大茂林前仓皇
驰去。
江天涛心焦急,再度扬声急呼道:“萧姑娘站住!”但前面那人,头也不回,身形飞驰
得更快了。江天涛觉得奇怪,心想,莫非不是彩虹龙女?
可是,这人又是谁呢?继而一想,恍然大悟,也许是那夜引自己进入三钗帮总坛后出的
神秘女子。可是,他又猜不透这人盗马的居心。
心念间,前面头罩黑纱的那人,距离茂林已不远了。江天涛心中一急,绝不能让那人进
入茂林内,于是,脚下再加两成功力,眨眼之间,已追至那人身后不远了。头罩黑纱的那
人,似是惊觉到江天涛已迫近了。
不由慌得频频回头,两道冷电般的目光,迳由黑纱内透出来。由于那人的频频回头,江
天涛才发现头罩黑纱的那人,较之彩虹龙女萧湘珍高了许多。同时,也不似那夜引他进入三
钗帮后山的那个神秘女子。
由于这一发现,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他不但恨这人偷盗他的马匹,更恨那人穿着与彩虹
龙女同样的服饰。心念于此,震耳一声大喝道:“偷马贼,留下命来 ”大喝声中,身形
腾空而起,一式“苍鹰搏免”,伸张右臂,五指弯曲,迳向将要奔进林内的那人,闪电抓
去。
就在他凌空下击,看看就要抓住那人后襟的一刹那,茂林内蓦然弓弦声响,按着两点寒
星,拉着慑人厉啸,应声已经射到。江天涛条然一惊,急忙抬头,两点寒星已擦耳飞过。
一声惊呼,身形疾泻而下,由于捉人心切,一时大意,险些流血当场。身形立稳,抬头
再看,头罩黑纱的那人,不但逃进林内,那个拉弓发弹的人,也不见了。江天涛愣愣地望着
发射弹弓的大树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对方的弓法不但精湛到百步断线的境地,而对方的
腕力也强得惊人。
方才那两粒银弹,不但手下留情,而拿捏得恰到好处,早一刹不到,晚一刹过了,恰在
他抬头的一刹那,两粒银弹擦耳飞过。假设,那两粒银弹,是对正眼睛发射,试想那又有什
么后果?
江天涛想到此地,对那个发射弹弓的人,真是又感激又气。他愣愣地看了一会漆黑的茂
林,知道林中的两人早已走远了,只得展开轻功,快快地转回店去。到达店后,飞身进入,
两个店伙正惊慌地看着马匹,这时见江天涛飞身落至马前,不由吓了一跳,按着惶声道:
“方才有贼偷爷的马匹。”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说着,顺手在怀内取出一块碎银,继续道:“快给我
备马,这是店资。”说罢,即将碎银交给一个店伙手里。
客人要走,店伙自是没有理由问客人黑夜要去哪里,于是,一个店伙备马,一个店伙去
开店门。江天涛拉马走出店外,再请店伙指了指百寿村,飞身上马,迳自驰去。这时,初更
将尽,满天星云,一勾弯月,拢的隐在云后,夜风徐吹,飘来龙凤岛湖面上险恶水声,夜
静听来,尤为慑人。
举目前看,二三里外,果有一座三四户人家的小村,而小村的后面数百丈处,当是方才
那座大茂林。江天涛一看到那座大茂林,立即想到方才发生的那件极不愉快的事,尤其那人
惊人的弓法和腕力,着实令人钦佩。
继而,双目一亮,突然想起在渡口遇见的红衣少女,心想,她的鞍上不是悬着一张精巧
细长的朱漆弹弓吗?如此一想,恍然大悟,方才发射弹弓的人,必是那个红衣少女,以一个
女孩子,便有如此精绝的弓法,强劲的腕力,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同时,也由此可证,茫茫人海中,倘不知有多少不让须眉的奇女子隐藏着她们的行踪,
做着除暴安良的义举。这时,他已完全明了那个偷马人是谁,必是红衣少女请来的闺友,有
意偷马向他报复。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偷马人为何竟仿效彩虹龙女,惩治帮中叛徒时的衣
着?难道,这也是巧合?
心念末毕,小青已奔进小村内。江天涛心中一惊,暗乎糟糕,急忙勒住马匹,心想:如
此急急奔进村来,必将睡梦中的人都惊醒了。坐在马上,游目一看,果然只有四户人家。
三家在堤下,一家临湖边,俱是竹篱茅屋,看来分不出谁贫谁富,无法判出哪一家是飞
蛟邓。他想,先到临湖边的一家门前看看。于是,悄悄一抖丝僵,迳向那家门前走去。
前进中,发现篱内,是座小院,左右两行青竹,中间通道两行花树,正中即是那座一明
两暗的茅屋,后院即是龙宫湖。江天涛看罢,慨然地摇了摇头,心想住在这等风光绮丽的湖
畔,修竹两丛,三间茅屋,与世无争,与人无阻,该是多么安逸、恬静。
心念末毕,傲然一声弓弦空响。江天涛正在神驰之际,无暇看清有无寒星射到,心中一
惊,翻身滚至马下,看他这副神态,直如惊弓之鸟。就在他滚下马之际,茅屋内突然响起一
阵内力充沛的苍劲怒喝道:“那里来的偷香小子,居然胆敢偷到老人家的门上来了,简直是
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可恶至极……”
话末说完,屋门已经大开,傲然走出一个光头银髯,寿眉虎目,满面怒容的布衣老人
来。江天涛深怕造成误会,急忙走至马前,拱手朗声道:“小生江天涛,世居九宫堡,今夜
前来贵村拜望飞蚊邓前辈,尚望老丈指点邓前辈的住处。”
光头布衣老人一听九宫堡顿时愣了。就在这时,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叹啼娇笑,按着
催促道:“爹,贵客到了,你老人家怎的呆了!”光头老人一定神,猛的一拍后脑勺,以恍
然大悟的口吻,朗声笑着道:“我真的是老糊涂了。”
说话之间,一个箭步已到了篱门前,伸手一拉,竹门大开,连连招手,愉快地笑着道:
“江少堡主,你小子快请进来吧!我这老家伙就是邓正桐,你算找对门了!”江天涛没想到
竟是这么巧,面前的老人就是飞蚊邓正桐,他虽然已经知道老人的脾性,但仍忍不住急上数
步,躬身一揖,同时恭声道:“晚辈江天涛,叩请邓老前辈金安!”
光头老人邓正桐,慌得含笑急声道:“免了,免了,这可真是不敢当。”说罢,兀自仰
面哈哈笑了。江天涛早已跪在地上,伏身叩头了。
蓦然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满不高兴地道:“爹,你真是的,免了免了,既然免了就把
人家扶住呀!”仰面哈哈大笑的邓正桐一听,不由风趣地笑着道:“我说免了是虚套,他如
果没有少堡主的架子他就磕。”江天涛一听,真是啼笑不得,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飞蚊邓正桐,一指房门道:“进来吧,外面湖风大。”说着,觑目看了一眼江天涛悬在
腰间的丽星剑,当先转身,迳向屋前走去。江天涛恭声应是,恭谨地跟在老人家身后。
飞蚊邓一面前进,一面关切地道:“我那老哥哥,这两年可好?”江天涛知道问的是老
父,赶紧恭声道:“托前辈的福,家父一向很好。”说话之间,两人已进入房门。
房内没灯,但房内的陈设,江天涛仍能一目了然。正中是一张杨木八仙桌,两边各有一
张木椅,靠近左右室门,各置一凳一个茶几,除此再没有什么了。江天涛正打量间,蓦闻飞
蚊邓笑骂着道:“鬼丫头,为什么不点灯,你又不是长得不漂亮,见不得人,快出来给你少
堡主哥哥见个体。”
话声甫落,左间寝室内,蓦然响起一阵清脆声音,委屈地道:“人家找不到火种嘛!”
由于心情逐渐冷静,江天涛一听,这声音似是有些耳熟,倘末细心去想,蓦闻飞蚊邓,沉声
道:“胡说,端出灯来,我这里有。”
话声甫落,内室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端着油灯的红衣少女,低低地垂着头,急步走了
出来。正在沙沙打着火种的飞蛟邓,一看爱女的扭呢作态,立即满不高兴地道:“我说鬼丫
头,今天晚上你是怎么了,处处透着离奇。”
说话之间,手中的火种,喳的一声打着了。江天涛趁着火光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
愣了。只见将头低至胸前的红衣少女,粉面羞红,强忍娇笑,杏目一直娇憨地望着油灯,正
是渡口遇见的那位珠姑娘。
将灯燃着的飞蛟邓,听了江天涛的那声轻啊,不由风趣地道:“小子,你又是怎么回
事?可是看了我们珠丫头,惊为仙女化身?”江天涛一定神,俊而通红,急忙躬身道:“晚
辈和珠姑娘是同舟渡江的……”
话末说完,红衣少女扑吓一声再度笑了,按着笑声道:“爹,他就是喊了我妹妹不向我
道歉的那个……人!”江天涛一听,红达耳后,正待急声分辨,蓦见飞蚊邓煞有介事地正色
道:“为什么向你道歉?他原本就应该喊你妹妹嘛!”
红衣少女一听,急忙将羞红的娇靥埋进一双纤纤玉手里,再也不好意思看江天涛一眼。
江天涛为了表示谦虚,急忙躬身道:“不敢,不敢……”飞蚊邓一听,虎目一瞪,立即斥声
道:“什么不敢?在大众广庭下敢高声疾呼妹妹,这时当着我老人家的面,又连呼不敢呼
了!”
江天涛被说得哭笑不得,十分发窘,但又无法向这位游戏风尘的前辈解释。就在这时,
房后突然响起一声震耳马嘶。江天涛心中一惊,红衣少女脱口呼了一声小红,人影一闪,房
内早已没有了飞蚊邓正桐。
紧接着,后院传来一声苍劲暴道:“鼠辈,不留下命来想跑吗?”红衣少女一听,取下
墙上弹弓,急声道:“我们快去,后院有人。”江天涛领首应是,跟着红衣少女,飞身向后
院奔去。
来至后院一看,顺着那匹高大的枣红马望着的方向,只见湖面上一前一后,两道翻滚白
浪,正向湖心如飞游去。尤其后面的那道白滚,宛如一条破浪飞鱼,速度快得实在惊人。
江天涛知道,后面紧追的那人,就是飞蚊邓正桐。这时,夜空高远,繁星点点,斜挂在
天际的那勾弯月,显得更亮了,映得龙宫湖面上的两道逐渐接近的破浪白条,溅起了滚滚银
花。
江天涛和红衣少女,并肩立在后院的湖堤上,焦急地望着飞蚊邓正桐,和如飞游在前面
的那人。看看就要追上,蓦见前面的那人,浪花一旋,顿时不见了。飞蚊邓正恫一声冷哼,
也随之沉下水面。
蓦然水面浪花一阵翻腾,哗的一声水响,先前那人又冒出了水面,紧张地游目看了一眼
湖面,按着又沉进水内。江天涛不识水性,看得暗赞不已,他决心今后抽暇也学水功。
心念末毕,蓦闻身边的红衣少女,璞啼一笑,道:“捉到了!”江天涛听得一愣,看看
湖面,平静无波,正怀疑间,蓦见水面浪花一旋,飞蚊邓正恫的光头已冒出了水面,同时,
缓缓地向岸前游来。
蓦闻红衣少女,提高声音道:“爹,是谁?”飞蚊邓正桐摇摇头,也大声道:“我没
看!”红衣少女又提高声音道:“人呢?”
飞蚊邓正桐笑着道:“骑在我腿下。”江天涛听得一愣,凝目细看,发现水中的邓正
桐,果然是骑鲸之势,难怪他不急着游上岸来。蓦闻红衣少女咯咯一笑,含嗔大声道:
“爹,你看一看嘛!”
飞蚊邓正恫就在水里一旋身,右手一提,一个身穿黑水靠的青年人立被提出水面。江天
涛立在湖岸上,虽然距离飞蚊邓正桐的位置尚有八九丈远,但那人的面目,他仍看了个清
楚。只见那人年约二十八九岁,白净面皮,斜飞的眉毛,不算太挺的鼻子,嘴唇紧凑,眼睛
紧闭,似乎仍在骄横不服。
打量间,蓦见水中的飞蛟邓正桐,虎目冷电一闪,接着恨声道:“珠儿,是花水蜂。”
红衣少女一听,粉面立变铁青,柳眉一挑,切齿怒声道:“爹,把他举起来,让珠儿拿他当
个活靶打。”说话之间,朱弓一举,探手囊中迅即取出一拉大如蚕豆的晶莹银弹来。
只见水中的邓正恫,一甩银胡,毅然应了个好,按着,又将那人提高了些。江天涛看得
心中一惊,他怕是三钗帮的人,杀了将来无法向三钗交代,正待阻止,蓦闻红衣少女厉声
道:“恶贼纳命来!”
来字出口,弓弦已响,厉啸起处,银光如雷,直奔那人的面门。寒光一敛,立即暴起一
声凄厉刺耳,震荡湖面的惊心惨叫。只见那人,白面开花,血浆四溅,一颗头颅已去了一
半。
飞蚊邓正桐就在水中暴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奋力一抛,那人的尸体,已凌空
地出水面,直向数丈外飞去。江天涛看得心头一惊,他确没想到这位老渔人的功力,高得竟
是如此的惊人。
璞通一声大响,溅起一蓬浪花,那人的尸体,直沉湖底,鲜血,立时染红了那片湖水,
再看老人飞蚊邓正桐,身形疾如飞鱼般,已游到了岸边。蓦闻身边的红衣少女,平静地道:
“爹,你快去换衣服吧!”
说话之间,人影一闪,老人邓正桐,已飞身纵上岸来,接着,领首应好,指着江天涛,
笑着道:“丫头,陪你少堡主哥哥聊一会,我去换衣服。”红衣少女抚媚地标了一眼江天
涛,按着,娇笑一声,随即应了个是。
江天涛一看,不禁愣了,方才看他们父女俩的神色,个个怒火高炽,俱都面透杀气,与
那个绰号叫花水蜂的人,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父女嘻笑,神色自若,似乎把方才的事
完全忘了。这时见老人回房换衣,并叮嘱红衣少女,急忙谦逊地道:“前辈请便!”
浑身淋漓的飞蛟邓正桐,愉快地挥了挥手,含着微笑,迳向前院走去。江天涛很想知道
那人的底细,一俟邓正恫转过屋角,立即不解地道:“珠姑娘,那人是谁?”红衣少女见
问,刚刚平息的怒火,似乎又升起来,于是忿忿地怒声道:“是一个出名的坏蛋!”
江天涛听了,很是不满,不由沉声间:“是怎么个坏法嘛?”红衣少女见问,粉面突然
一红,含嗔望着江天涛,一个一个字地道:“是一个专欺侮附近年轻姊妹的人。”江天涛见
她如此回答,也不禁俊面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急忙恨声道:“原来是个淫贼,该
杀,该杀!”
红衣少女看了江天涛的窘相,不由璞啼一笑,微红着娇靥,道:“这恶贼欺负够了别的
姊妹,念头居然打到我的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江天涛剑眉一蹙,十分不解地道:“龙
宫湖附近的侠隐前辈们,就让他如此横行吗?”
红衣少女立即忿忿地道:“这恶贼狡桧得很,行踪诡密,擅用迷香,尤其水功精湛,除
了我爹爹,几无对手……”江天涛立即接口道:“他总有个安身落脚之处吧?为什么不派人
暗察他的宿处。”
红衣少女一听,举手一指隐隐地约约的龙凤岛,沉声道:“偌,那就是他安身落脚之
处!”江天涛一看,不由急声道:“他可是水里夜叉章乐花的部属?”红衣少女粉面微微一
红,轻蔑地道:“他不但是章乐花的部属,还是她的第三位丈夫。”
江天涛一听,立即懊恼地道:“糟了。”话声甫落,蓦闻后窗内,传来一声苍劲疑问:
“什么事糟了?进来对我说。”红衣少女标了后窗一眼,即对江天涛道:“快去对我爹
说。”
江天涛点了点头,又机警地看了一眼湖面和附近,即与红衣少女并肩向前院走去。到达
房门前,飞蚊邓正桐,已换好乾衣,正坐在首席木椅上,这时见江天涛两人进来,立即不解
地道:“什么事糟了,坐下来讲!”
江天涛落座后,即将前来拜访邓正桐的原因,和自己的身世遭遇,以及在渡口遇三钗帮
高手跟踪的事,扼要地说了一遍。最后,他不安地道:“因而,晚辈怕花水蜂是奉三钗帮上
峰的命令,前来暗踩晚辈的行踪,晚辈固是不惧,只怕连累了前辈……”
话末说完,老人邓正桐已仰面哈哈一阵大笑,按着朗声道:“俗语说,无事不登三宝
殿,你小子一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大简单。花水蜂虽然色胆包天,但谅他也不敢动我珠丫头
的主意,照你如此一说,这家伙定是奉命而来。”
说此一顿,望着神色略显不安的江天涛,沉声道:“至于我和珠丫头,能否在此继续住
下去,这你不要管,我且问你,你小子是怎的和三钗帮的三个丫头结下了不解缘。”江天涛
一听,俊面通红,慌得急忙摇手道:“前辈你误会了,这绝对没有私情纠缠……”
红衣少女璞吓一笑,道:“我爹的意思是指结下了大梁子!”江天涛红着脸,只得将玉
钗上门挑衅,奉命前去拜山之事又说了一遍,唯独删掉了归还玉钗,登楼看病的那一段。
最后他恭谨地要求道:“为了擒获毒娘子,追回先母手制的绣衣,务请前辈设法将晚辈
送至龙凤岛上去。”飞蚊邓正桐哈哈一笑,爽朗地笑着道:“这是老朽义不容辞的事,何必
说得这么可怜,我先问你,你是准备明闯,还是暗探?”
江天涛见飞蚊邓正恫欣然应允,心中大喜,急忙恭声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明闯不
如暗探。”飞蚊邓正桐欣然应好,即由椅上立起来,按着面对江天涛,道:“你俩在此谈等
一会儿,我去湖边找只船。”话声甫落,人影一闪,飞身已到门外,待等江天涛躬身目送,
老人邓正桐的身影已经不见。
江天涛看得慨然赞声道:“邓前辈不但水功精绝,轻功也极惊人。”红衣少女绽唇一
笑,故意风趣地道:“看你追偷马贼的身法,轻功也高得惊人啊!”江天涛窘然的一笑,故
意谦逊地说:“比起姑娘你的闺友,我江天涛仍差了一线
红衣少女听得一愕,瞪着一双明亮杏目,惊异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闺友?”江天
涛立即正色道:“初更时分,我追赶的那人,不是你的闺友吗?”红衣少女一听,立即璞嗤
笑了,接着忍笑道:“我邓丽珠活了十七八岁,就不知道什么是闺友!”
江天涛哪里肯信,不由正色道:“方才在林前,你为什么要救那人?”邓丽珠的粉面一
红,琼鼻一耸,羞涩地笑着道:“我要惩罚那个爱占人家便宜的人。”江天涛一听,顿时大
悟,知道邓丽珠救那人的目的,旨在报复渡口没向她道歉的事,但他想到那个头罩黑纱的
人,却忍不住自语道:“那人是谁呢?”
邓丽珠杏目一亮,似有所悟地急声道:“恐怕就是花水蜂!”江天涛毫不迟疑地摇摇头
道:“不,那是一个女人。”邓丽珠极不以为然地间:“你怎的知道那人是女的?”
江天涛解释道:“我发现她拉马的双手,白晰修长,十指纤纤……”邓丽珠末待江天涛
说完,立即正色道:“据说,那个恶贼的两手,同样地纤纤细细。”江天涛断定头罩黑纱的
那人,绝不是花水蜂,但他已不愿再加分辨。
就在这时,竹篱外人影一闪,飞蚊邓正桐已急步奔进院来,同时急声说:“船好了,把
马拉进来吧!”江天涛恭声应了个是,急步奔至篱外,将小青拉进院来。这时,邓正桐手中
已多了一柄乌黑发亮的沉重铁桨,一俟邓丽珠将篱门闩好,说了声走,当先纵出院外。
江天涛将马僵系在鞍头上,紧随邓丽珠身后纵出来。只见湖边并列系着四五艘小渔船,
其中一艘,船身狭长,竟仅三尺,两端尖锐,高高翘起,前后共有四桨,正是一艘轻灵的梭
形小船。
邓丽珠当先纵至船上,身形落处,小船微微震荡。江天涛看在眼里,对邓丽珠的功夫,
又有了进一层的认识。心念间,邓丽珠已向他招手,同时示意他坐在中央。
江天涛纵至船上,身形尚末坐好,邓正桐已解开系船绳,飞落船上。邓丽珠闪烁着一双
杏目,含笑低声道:“你会不会水功?”江天涛俊脸微微一红,立即摇了摇头。
邓正桐哼了一声,风趣地道:“原来是个油瓶!”瓶字出口,双桨齐动,小船已离岸
边。江天涛不解油瓶何意,不由愣了!
邓丽珠笑了,道:“在水上生活的人,称不会游泳的人就叫油瓶。”江天涛一听,俊面
更红了,不由自我解嘲地笑着道:“将来我一定要学水功。”老人邓正桐立即风趣地道:
“那你最好拜珠儿为师父,保你先喝几口湖水。”
话声甫落,三人都愉快地笑了。笑声在挞漪的湖面上荡漾,久久不散。这时,江天涛才
发现四桨轮番划动,小船疾进如箭,已离开湖岸数十丈了。
仰首一看夜空,乌云片片,湖风徐徐,那勾弯月已经不见了。再看雄峙中央的龙凤二岛
上,隐隐有一蓬直射半空的淡淡灯光,因尔心中一动,低声问:“邓前辈可知水里夜叉章乐
花,经常住在哪个岛上?”
飞蛟邓正桐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这贱婢自称她是凤命,所以住在较小的凤岛上。”
江天涛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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