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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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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能当这儿是家,那么,把李师师接回,”金风细雨楼”,有白牡丹那么甜美、恬丽的女人在,多英雄多好汉多豪杰多义士的“风雨楼”,也必能容得下、也拥有得起一场红楼里的春梦。
——只不过,李师师是不是他的女人?她是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戚少商在今晚的月色如刀下了一个决定。
他决心要间个清楚。
在这段不算长,也不算太短的对日里,他们相处得很好,很投契,很激情。
激情与深情毕竟有点不一样,深情远比激情深水,而激情却常见惊喜、十分刺激。
在这段日子里,戚少商总在可以见得着李师师的时候千方百计的见看李师师,在一起谈诗、谈画、谈史、当然绝对少不了谈情。
戚少商在过去的阅历里,也遇过不少的美丽女子:有许多女子只要知道他是戚少商就什么都愿意交给他,也有的女子并不知道他是谁却因看上他而喜欢上了他,当然亦有的女子是他喜欢的可是却没有缘份,得不到的。不过,到底,跟李师师谈情,终究是一件十分刺激和激情的事。
谈情说爱,有时并不是光说情、只说爱。有时,情是用棋来“谈”的。
李师师的棋艺很高,戚少商原先不知,他初下以为要让她,别把她迫出了娇嗔可不好玩了,女人都是输不起的——所以他绝少与女人比武斗气,下棋亦然。
却没料,真的弈奔了起来,方才知道,李师师真的善奔。戚少商善攻,他的棋艺有剑气,“攻城掠池,犹如探囊取物”,这是李师师笑着对他的恭维。
可是李师师的棋艺也非同凡响,每退守之时,尽蕴反击之机,守稳了,让对方攻竭了,她来一招反包围,往往毁敌于弹指间。
戚少商与她棋来棋在,一攻一守,恰好搭配一般,天造地设,将旁人,名士看得羡煞;他们若与李师师对弈,落子不二三千即给困于温柔家中,动弹不得。师师养母李姥也说:“师师善守,公子擅攻,相望而弈,只羡鸳鸯。”
初时,李师师还真没有办法抵挡戚少商精锐之师、无坚不摧的攻势,苦守纠缠一阵后,总难免败下阵来。
戚少商笑道:“你棋艺是有天份,惜文气太重,守八分、攻二分,攻未及即求守,以致进无军气退有女儿志。你师承是?”
李师师也不温嗔,莞尔一笑道:“张先教我弈道。”
戚少商“哦”了一声,“张先是词坛领袖,他曾说你之俏是‘天下无二,盖世无双’。他还作了一首《减字木兰花》来咏赞你。”
他随而吟道,“垂螺近额,走上红茵衣趁拍:只恐惊飞,拟请游丝惹住伊。文鸳绣履,去似风流尘不起:舞彻梁州,头上宫花颤未休。”
李师师没料戚少商能随口背诵得出别人赞美描写她的词,心中欣喜,便说,“张先的词写得好,人也好,你们要是能相见,必能成为好朋友。”
戚少商一笑截然道:“我不想认识他。”
李师师一怔。
戚少商晒道:“他在词坛很有地位,但在我看来,他的词脂粉气太重。尽管去似风流尘不起,头上宫花颤未休都是好句,但国家多难,风雨兴亡,他只一句舞彻梁州,如此了事,我得加他一句文人轻狂,只顾荒唐梦未醒。”
李师师已意会到戚少商的心意,之后就算跟他谈起贾奕、秦少游等文人、名士,也是点到即止。
可是,许是跟戚少商对弈多了,她的棋艺也大大精进起来了,且渐攻守且宜,攻势中隐含杀伐之气,且锐意逼人。
——有时连戚少商也给她杀着中的剑气迫住,亦曾一时为她锋芒所折。
这绝似是戚少商沉着布子的兵家之气,不过又在个中得到转化,孤高出尘、另辟蹊径,连戚少商也叹为观止,大是折服。
“能从我的棋路中作此变法,另成一家郁愤孤清的套路,才份之高,可喜可叹。”
李师师只嫣笑不语。
不过,到了关头要害,她总是输他一子半着,败下阵来。
输过几盘,戚少商掷子叹道:“你从我棋艺中另立一局、自成一派,这并不难,难的是能自甘落败,雍容进退自古难,你能认输求败,实要比只懂一味取胜争雄的人强上太多太多
李师师仍含笑不语。
庭院牡丹花开盛,月下寂艳如灯。
对弈一如武功上的对坂,从交手、讲手里“迫”出真性情来。
他们看似下棋,其实也是在交手、交心,甚至也在说爱、谈情。
不但钟了情,也纵了情。
情是好事。
欲很过雁。
情不是欲。
欲可以无情。
不过,情有了欲可以激化了情,欲有了情可以升华了欲,是
以有情有欲,不但是过瘾好事,简直是人间妙事!
对李师师的感觉,戚少商除了觉得她一颦一笑很少女之外,
也觉她真是很妙。
——伊实在是个妙女郎!
跟她谈情,永远有意外之喜,但也有难言之忍。
忍什么?
——动心忍性。
既动了心,就得要忍住蠢蠢欲动的性了。
到了戚少商这年纪,要谈情,那不只是爱,还有欲。
爱欲本就难分一——要分,就看满足了欲之后还爱不爱她,要
是仍爱,那就是真爱!像戚少商这样一个精壮的汉子,他有澎
湃无尽的情感和情怀,还有无尽的精力和精液,他要真爱一个
女子,自然就想爱她的全部,而不只是她的跟,她的眉毛,她
的魂魄,她的心……
当他看见师师妩媚万端,美目流盼之时,他就想跟她真个
销魂。
可是她不愿意。
她婉拒。
戚少商初并不介怀。
——他只是想要,却不是一定要。
后来却懊恼了:
怎么许多人都能成为她入幂之宾,独对我拒于千里……!
这是什么意思!
他很不喜欢,快翻脸了。
——既瞧不起我,那也不必相交下去了!
——我是待她真心真意的,我这么多女子不选、却选中了
她,她却如此玩弄我!
他想放弃她。
为这一个抉择,他剑眉深锁。
却放不下。
才舒了双眉,下了决定,却又在心里打了结:
她是个有才有情的好女子,若放弃了她,会不会像息红泪一样,造成“有花堪折不即折,却待花落空折枝”的怅惘呢?
他舍不了。
弃不得。
——那就是一种不离不弃的真情真爱了。
他问过她。
问急了,她居然答:“你我毕竟是在青楼中相识的……”
好一句话。
戚少商也不为已甚,但在寤寐中反复难眠时,想起了这一句话,不由动了真气:
——我从不嫌她是青楼歌妓,她却嫌我是风月浪客了吗?就算我是浪子,但一个阅历无数的男人却了真情,不是总比一个未经世故的男子一时冲动、或是一个从不动真心只求追色逐欲的浪荡家伙来得难能可贵吗!
这女子却不懂珍惜!
随而,戚少商发现她除了皇帝之外。还跟许多名士闻人有往还:秦少游、贾弈、孙公蛭、张先、周邦彦等人,尽在其中。
她与他曾一起交过手、对过敌、做过一场戏,大家有过颇为欣心的默契:只不过,她却对他若即若离、点到为止。
——她若是个点到为止的女人,那为何又对自己处处曲意承欢?如果她执意做到佶身自好的女子,他也一样能去做一个见好就收的君子:只是,有那么多还不如己的无行浪子。却能与她厮混得荒唐胡柴,偏却只对自己保持距离?
他不该对她动了心。
一旦动心,又如何忍性?
他懊恼了。
发急了。
他只好又去问她。
她似给他迫急了,这才说:
“我怕我给了你,你就会瞧不起我了……”
说了便哭了。
她一哭,他就深悔自己孟浪,反而赧然不安了起来。
他只好迁就她。
迁就她的方法是:感动她,让她知道他待她真好,而不是为了图一己之欲、一时之快。
到她明白的时候,她就会永远地、完全的属于他的了他是这样揣想的;所以,在快睡着之际,他也会为这如意算盘,而微微笑得似个婴儿。
然后他就很快的人梦了。
梦比真的更好。
——就算更坏也没关系:因为那毕竟只是一个。
梦。
如果说她对他无情无意,那又断然不是:要不然,他也会决然与之断交的了。
她还常常向他表示好感,而且还诸多藉故留住他:
她用的方法很缠绵。
她请教他很多很多的事,包括朝廷礼仪、青史疑案、以及人情世故种种好玩的事。
她喜欢听他说话,支着颐在房里灯下看得痴痴入迷。
她的神迷支持着戚少商滔滔不绝、容光焕发的讲他的江湖大事、心怀大志。
她常常为了要留多一会儿,不惜捋袖、抚琴,乃至亲手作羹汤、炖甜品,让他细尝、享用。
她为他打扮得很美,她为他更换服饰,穿了就盼盼的问他:我美不美?
——光是为了好好的欣赏她,对戚少商而言,也堪称值得的了。
这么美的一个女子!
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
她就如此抛一个媚眼给他,也仿佛可隐约听见人群里至少有三五声心碎;她就这样哮着嗔怨他半句,也好像可以听到许多人一齐为他心醉。
这是一种幸福。
他不忍舍弃。
——这是一种很无奈的情怀,他心知自己对李师师好,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他不只是为她容颜,为她盛名,为她才情,因为这些他自己都有、也有、而且还有的是。他是真的关心她的、爱他的,他不忍舍弃她,甚至是为了他一旦舍弃了这女子,她就会如落花般坠谢、堕落……
他不愿见。
他不忍见。
他是她的贵人。
他是个好男人。
他要帮她。
——不记前嫌。
——不惜代价。
——不怕忍辱。
一一不图回报。
若不是持着这种真情,他寸不致不惜在他雄图方展的大忙
中抽空见她,甚至不欲令她分身不暇、大过为难,还得迁就在
她不是接见道君皇帝赵佶、神秘大豪孙公虹、风流才干周邦彦
……这等人之空隙时,他才踏月撷星、越瓦穿檐的去探他的佳
一个青楼女子。
——红粉佳人。
绝代有佳人。
——可是对李师师而言,却绝对不是遗世而独立的。
她早堕风尘,早阅世情,早就在滚滚红尘中透彻的理解到。
悲欢离合总是梦,花好月圆到底空,所以她虽诗、词、歇、赋、
琴、棋、诗、书、酒、画无一不精娴过人,但想法却十分通透
人情世故,且晓得在利害关节处着眼。
——她自是知晓:历来青楼女子,凤月佳丽,尽管能艳绝
一时,名噪天下,但最终亦下见有凡人有好下场。
她们著因情而痴,到头来多为负心人所弃;他们如为义而
痴,最终多遭不义人所欺:她们若求得一生安稳,财宝金银,到
底仍多人财两空,悲苦下场:谋所不得,自是可哀,但得之复
失,更加凄酸。最后人老色衰,红颜薄命,孤苦终老,这是李
师师所最怕遭逢的,也是她力图避免的。
所以,她趁自己还“艳名四播、艳压群芳”之时,一面加强自己的才识,从各个赏爱她的宾客里学得他们精擅的绝艺,例如作词、谱曲、剑法、舞蹈……一方面又藉此结纳许多“有用”之人,竟包括了商贾、高官、武将、名士、智者,剑客、大豪,乃至太监,甚至皇帝!
她善于酬酢,并用各种不同的手腕来应对/付这些不同阶层、下一样佳憎学识的人。
他认讽了许多人。
有些是她所钟意的,有些却不。
但她仍会应酬他们的。
她是女人。
她绝对忠于自己。
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她不能像男人,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可以爱着这个女人,叉想着那个太子,而且随时可以跟任何女人缠绵爱恋。
她没这个“本钱”。
感情上的伤,往往是一伤难愈的。
她伤不起,也付不起。
代价太大,后果严重,她输不起。
——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要是男人换了女人了,旁人都说这男人好有本领;要抛弃的是个有名或艳重天下的女子,大家都倾羡这男人艳福不浅。有的女人甚至因为他曾经有过这样出众出色的女人而主动接近他、喜欢他呢!
可是那女人呢?
别人都说她贱。
她因身世坎坷,本就出身于烟花之地,这已够“吃亏”
——且不管男人如何追声逐色,不惜夜夜笙歌,更因贪图她的美色才艺,晚晚上来寻花叩月,不惜久候苦守,等她青睐动意,可是,一旦谈及婚嫁,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男人是完全不介怀她们的出身的!
而且日后一定因而起④闺,甚至生悔!
李师师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心里发狠发舌:趁她还“红”的时候,她一定要抓住所有的契机。
她要好下去!
更好下去!
——她不许自己堕落!
不允沉沦。
所以,她也正像大多数的美丽女人一样,自视甚高,爱的男人就只有几个,但可以爱的只剩下了少数几个,而真正可以考虑下嫁的,只怕剩下可以选择的,已绝对没几个了。
她得要掌握。
——戚少商显然不是个容易掌握的男人。
他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暴怒时一如不动明王,温文时却像白衣大士。
他也是个阅遍世事的人,而且颇能在洞透李师师的意向后,仍能珍赏这青楼名妓的小奸小坏。
——要是她不够“好”,那一回,他就不能与她携手将糊涂皇帝“整”了一顿。
——若是她不够“坏”,在这群芳争妍的京华里,白壮丹又如何出人头地,倾城倾国?
戚少商一向都认为:真正的大美人是带点杀气的。
——兵刃主戈之气,反而增添绝色佳人之妩媚。
他不怕她强。
——只要她对他是温柔的。
他不怕艳。
——因为他也出类拔萃。
他甚至不介意她的“出身”。
——仗义每多屠狗辈,真情可觅烟花巷。
他自己的“出身”就很“特别”:既可说是自修苦学的诗书之士,但也是绿林盗匪“起家”的。所以他的眼界很阔,自视很高,他完全不因任何人的“家世”而影响对这人的倚重、信任。
对女人也是。
——只要是美的、有才的、人品好的,他就喜欢。
可是他不喜欢对方着即若离。
更不喜欢对方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个男人。——而且是在与他相好了之后还在交往。
他是个出色人物。
他当然没意思要跟任何俗世男子分享一个妻子。
他爱上的女人,当然只是也只可以是属于他的。
他也是个大忙人。
他已为白牡丹付出了许多时间和心力,但不能一直空等,白花心机。
他已三十几岁,没有大多的时间——就算有时间,也卖少见少了,所以更不愿浪费。
他耗费不起。
他仍有大志。
大志未酬。
他还要干大事。
——虽然在寂寞时总觉婚姻也是一件终身大事,但有女人确是件美事,不过没有女人也不见得会死!
因而,他曾在跟李师师风花雪月时表达了这个想法。
他是个爱她的、欣赏她的、尊重她的、而且不介意她过去事的男人,但却缺少耐心、不可久待。
一一你若无心我便休。
一流的感情,有时如漆如胶,如生如死,有时却得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这点戚少商很清楚,也很清醒,尽管他对白牡丹的热爱已盛开得像愤怒多于微笑。
他是来追求她的,不是来玩弄她的、更不是来“嫖”她的:那种“我给她钱,她给我收据”的感情,不是他对她的感觉。
他初入京城时,曾暗底里发誓,他要有一天让这城里的人无一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而今却觉得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作为他的妻子,此生也就不在了。
有时候,他有点生怕他自己摇摆不定的性情就是造成她摇摆不定的态度之根源,他不想两人就这样你猜我测而又你依我依的度过混下去,更不欲这一流情事最终变为分手告终,所以他很坦诚的向她表了心意。
他喜欢她。
——他不能没有她。
她听了只笑。
骇笑。
丽盼。
顾左右而言他。
半推半拒。
这今他发作不得,也急不得。
有时,他是要放弃她了,可是,偏偏又念起与她惜花月之芳情,倚栏踏径之闲情,小窗凝坐之幽情,含娇细语之柔情,一时惘然,叉念及她烹茶、焚香、拜佛、浇花、磨墨、浅唱、低吟、展卷、深谈、披图、绣绘、捧砚、画眉种种时际,无一不美,无一不深镂其心,一阵怅然,不由得叹了一
——若不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到头来可不要真的无枝可栖!
——要是这样不觅得有好结果的空自蹉跎下去,岂非可忿可气!?
——伊若是好女子,岂可迟迟不表心意,岂不当我可欺?
——她是这般的姣好女子,我岂可平白放弃!
令戚少商无法断然放弃的除了许多相依相借之外,也还有的是徽情与惊喜。
由于他知道师师不是个随便的女子,所以他的索求常都点到为止。
——在感情上,他一向都是个见好就收的君子。
是以,在他过去的生涯岁月里,绝少发生一些事,例如,他不会笑人老、嫌人丑、骂人蠢钝。
因为他年轻,就算他现在年纪已早逾而立井趋不惑,但他的多历风霜、数起数落,并不使他变老,却变得在清俊中更有一种成熟男子的美,他那张像少女一般吹弹得破的脸和肌肤,竟连一丝皱纹也地——尽管他内心已像一张给人揉皱扔弃的纸。
可越是因为这样,他更不会笑人老。
因为人人都会老。
老不是罪过。
他见到“老”人,只会帮他,只想帮他。
他敬老。
他让老。
他自己也怕老。
英雄都怕老。
美人更怕老去。
所以他决不会以自己尚年青英发而去嫌弃欺侮年老倾顶的
他也漂亮。
他到哪儿去,那几仿佛都会升华了起来。就算他到邀遏肮脏的地方,只要在那里一站,那里的格局仿佛都会高雅了许多。
他就是有一种出尘的美,是以就算他嫖妓逛窑子,仿佛也逛出了七种诗意八种仙气来。
但他也是一种极为现实的现实中人。
这些岁月里,就更增加了他这种红尘俗世中“出色男子”的俊。
——如果你看见青楼名妓孙三四的腰身,当然一见难忘伊之腰细得令人担心“只怕男人的手臂一收紧就会为之折断”。可是,人要是想到这个的时候,难免也会想到:那双手,当然应该就是戚少商的。
——为什么会从绝代风华的孙三四细腰而联想到戚少商的手,那是没有明显的脉络可寻的,偏却是人人都这样想,都会这般想。
“京城四大名妓”中也有一位封宜奴,她眼波柔、语音柔、连身子也极柔,她要是看得起你、喜欢你,说不几句话,仿佛她的眼波、语音、身子一直都挂在你的身上,而且已挂了几十年了,那么的柔,那么的软,那么的活色生香。
同样,人要是想到她挂在男人的柔软炽热身子,却一定也联想到那男人可能就是戚少商。
——至于为什么会联想起他,却也没明朗的因由。
许是英雄美人,总是对称在一起的吧?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没念到戚少商,也有人会生恐像徐婆惜、封宜奴、孙
三四、李师师乃至雷纯这等优秀的美丽女子,会让“纵剑淫魔”孙一直糟蹋了:要是这样,那不仅是不幸,也是极为可悲
的事。
就是因为戚少商自有一种过人、特殊、干干净净的气质,以
致他穿过多时的衣衫、依然保持干净芬芳,就似新更常换的一
般,而且就算他穿着多年的衣服,也一样保持得如新裁成。
所以他更不嫌人丑。
——因为美丑是天生的。
外貌长得丑,就是一种“残废”,那是百般无奈的事,谁希
望自己长得丑?一个人丑,已经够伤心难过,而且也是吃了
“大亏”的了。有许多人,还是先敬罗衣,先观外貌的;有许多
事,堂堂仪表当然会占便宜。要是人丑就讥笑他,那就形同嘲笑残缺的人一般无知——谁想要自己残缺不全!
他尤其不喜欢人笑女子长得丑。
因为女人的美丑更重要。
——男人还可以靠才干。
女人美丑,偏也多是与生俱来的;笑人丑,等于嘲笑人的不幸——何况笑的人,也不见得就很美:但笑人丑首先上人就内心丑陋极了。
所以他决不笑人丑。
他也不骂人蠢钝。
因为他聪明。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首先是不会笑人苯的。笑人愚钝的人,其实根本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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