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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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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叫她们就相信你、要报答你!”戚少商笑道,”你外号‘重叟无欺’,连烟花女子也感激你帮过她们的恩情。”
杨无邪只道,”她们这脸上是帮我的忙,跟我讲义气,但骨子里是要你欠她的情。”
说着,便拱手去了。
戚少商立即着利小吉和朱如是护送杨无邪。
——杨无邪是他也是“金风细雨楼”里失不得、不可有失的一个人材、一颗棋子。
——“吉祥如意”四大护法中,利小吉和朱如是本就对白愁飞不满,早就弃暗投明,剩下祥哥儿与欧阳意意见白愁飞已死,只好更进一步为蔡京卖命表忠心,终于也命丧于“菜市口之役”中。
杨无邪一走,戚少商更不闲着。
他马上下“召集令”。
他召集的是一批高手。
一一他的心腹手下。
也是一批死士。
他要的人不多。
但个个精锐。
——精锐之师,只六个。
他们是:朱大块儿、张炭、孙鱼、唐肯、龙吐珠、洛五霞。
他先召集了这些人,井请动了“今宵多珍重”戚恋霞和蔡追猫等人,私下通知了”小雷门”的老大雷卷和“碎云渊”的主持人息大娘一些重大情节·一……
人都赶到了。
只等待命令。
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但都明白是极其重大的任务。
他们都没有问。
只效命。
其中,只孙鱼和张炭较清楚个“来龙去脉”,但也只是稍知轮廓而已,至于戚少商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们迄今仍摸不僵、猜不透、想不明白……
他们只等待出发。
出击。
——枕戈待旦本已久,十年磨一剑,为的是一露锋芒、一试霜刃而已!
一展抱负所长,本就是英雄们的夙志!
何择钟带回了孙青牙。
孙青牙也带来了一件事物:
一把大金伎剪,像老虎的口,倒镶着锯齿,喀嚓一声就能卡下了一颗人头。
戚少商望着那把金澄澄的剪刀,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孙青牙看见戚少商等人已一律青衣、劲装、随时头罩蒙面,整军待发,也龇着牙,脸上更发出奇异的神采来。
戚少商问,“这是孙尤烈仗以成名的兵器‘是非剪’?”
孙青牙答,“是。”
戚少商间:“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孙青牙道,”他没有带去行动。”
戚少商微诧:“他把它交给了你?”
孙青牙咬着唇点头。
只听背后一个语音道:“孙尤烈既没把独门兵器带去,就没准备活看回来,那么,他一定跟你交待过一些重要的话,”
说话的人是杨无邪。
他已回来。
微微喘气。
戚少商甚至没有回头。
他一早已知是杨无邪回来了。
一一回来得好快!
戚少商抑不住心里一阵高兴:
杨无邪一定有收获。
——如果没有成绩,这个人是决不易空手而返的。
他倒也不是听说话的语音寸分辨出来是杨无邪。
自从他认识“桃花社”的老大姐赖笑娥之后,加上”风雨楼”里的“饭王”张炭的“示范表演”,他就知道凭语音辨人并不可靠:因为他们都能模仿别人乃至各种动物的声音,简直惟妙惟肖。
他主要肯定是杨无邪回来了,是因为着不是杨无邪,就根本不可能有人走近他身边还没有守卫发出通知和警报。
谁都一样。
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杨无邪。
因为戚少商信任他,而且他知道,若要任用像杨无邪这种人的话,不能也不可以跟他斗智,只能信任他。
绝对信任他,而且还得让他知道;他信任他,绝对。
可是,人在江溯,绝对去信任一个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曾出过岔子。
他为了要壮大“连三寨”,便请来了足以与他抗衡的顾惜朝这等人杰,把重任支付他,且予以绝对信任。
——惟有这样,他的实力才能加倍、壮大!
以长远计,人才绝对要比钱财和背景更重要!
可惜,他也因而给他椎心置腹的顾惜朝出卖了,几至万劫不复!
度过了这一场浩劫的戚少商,见过鬼还能不怕黑吗?
世上有一种人,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因为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杨无邪不是虎子。
他是虎胆。
一一虽然他是个文人出身的江湖人,但文人不一走就比武人胆小。
戚少商就曾称赞过他,“你是楼子里的铁胆,有你定策,我们的行动才够胆放手去干;就算你不定计,只要你允可的行动,我们都有信心不会招致失败。”
但也调侃过他:“可惜你却无色阻,要不然,给你三世风流,也偿不完这身桃花债。”
戚少商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杨无邪曾经帮过这千烟花女子的大忙。
他从不欺侮她们,也不允帮中兄弟占她们的便宜:至于楼子里弟兄们要寻欢作乐花银子,只要来路正去路不歪,他也从不干涉。
当年,在“迷天盟”鼎盛之际,要将小甜水巷、半夜街、瓦子巷、蓝、红二线地带的烟花场所、青楼女子全归他们管辖,任何皮肉买卖,他们都要“抽成”一半。
这件事,原不关“金风细雨楼”的事,在苏氏父子当家的“风雨楼“也从不收取这些出卖色相行业的“皮肉血汗钱”,但在杨元邪建议与力争之下、苏遮幕因而发兵跟“迷天盟”的人争回红、蓝线区的势力范围。
几经鏖战,终于把“迷天盟”的人打退,除了“风雨楼”势旺力强之外,蓝、红二地区的“里应外合”,一起齐心对抗“迷天盟”,也是得以胜利的重要因素。
把“迷夭盟”的势力逐出这一带后、“风雨楼”只严禁”迫良为娼”,不许任何人以欺诈、强暴、威胁的方式禾经营对待这干青楼女子和客人之外,他们既不“抽红”也不插手,至于这几条街旺盛发财后,各路老大透过“发梦二党”向“风雨楼”作出“捐献”,楼子里也乐得照收不误——要不然,他们的钱从哪来!
到了“迷天盟”式微后,“六分半堂”又图染指这块繁华之地。
他们垂涎这块“肥肉”,主要是用以谄媚蔡京:他们要把这一带销金窟的惊人利润,奉献于朝中掌权的大官,以换取朝廷对”六分半堂”的扶植与增援。
他们“兵分两路”,软的硬的一齐来,也分头来。
首先是蔡京着人颁令,这几条街巷归为“官辖”,一切收入,都得由“官方”点收。
——那就等于全没人他们私囊。
如有人不听令,软的不便公然出面,硬的便由“六分半堂”出手,把“不听话的”打的打、杀的杀,逐走的逐走。
这些在眼花场合讨饭吃的家伙可惨了。归由官管,他们可是白做、白忙也给白说了。若不听从。只怕就算不致死无葬身之地,至少京里决无他们立足之地。
他们只好求“风雨楼”帮忙。
苏梦枕也不喜欢这些声色之地,更不喜欢这干操皮肉生涯的人,他不想管,也没意思要插手。
但奇怪的是,杨无邪对这一干风月场所的烟花女子,很有眷顾之心。
他为这些人说话:
假如这行业也给蔡京一手包办了,那么,一定更卑鄙龌龊、污秽不堪,直连妓女与龟奴都让蔡京控制了,那还有啥事下会发生?这原本不失为江溯浪子的追声逐色之地,也是富商骚人的流连买酒之所,若给”六分半堂”染指,就一定转为黑道盘踞、恶棍混杂的恐怖局面。
这一来,蔡京势力伸到风月场所来了,只怕更多女子给糟塌蹂躏而无所申诉:要是“六分半堂”势力进侵蓝、黄二线地带,“风雨楼”的地盘就会大力缩减。
——一旦这两个地区出了乱子,受波及的一定是“金风细雨楼”。
——如果这烟花场所因黑道势力搞乱、官方势力捣毁了,这儿就不繁华了:如果不繁华,受影响的不止是“风雨楼”,连京城的旺盛局面也一定难以复见。
苏梦枕给说动了。
他同意发兵保住”红蓝二线”。
他以“风雨楼“的势力抵住“六分半堂”的进侵,杨无邪则赴见诸葛先生,说明他的计策。
诸葛先生听了苦笑问:“我们若保全了这行业,岂不是形同包庇娼妓淫业无疑?”
杨无邪只正色答“不对。”
诸葛先生也正色问:“请说。”
杨无邪道:“因为先生若不出手,这行业并没有消失,只落人蔡京手中,使它贻祸更深更广而已。”
诸葛小花微笑问:“会不会这只是‘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势力之争,我等著插手其间,岂非如同勾结黑道于雄斗胜?”
杨无邪断然道:“错了。”
诸葛先生敛容道,“请教。”
杨无邪道:“若落人‘六分半堂’手里,他们真的会包娼聚赌,纵容歹徒流犯,行凶作恶。如果仍在我‘风雨楼’的势力范围内,我们一如在昔,严禁其不法活动。若有迫良为娼、强暴胁从、拐卖妇女的事,我们一概严惩不赦。只要他们循规蹈矩,不致败坏民风,招摇生事,我们就不去管那些力求贪欢卖笑、你情我愿的交易。”
诸葛先生沉吟道:“你说的有理。但经营娼馆,任其人欲横流,仍然是不法的事。六扇门中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杨无邪大笑。
诸葛问,“杨先生何以笑?”
杨无邪答,”笑你。”
诸葛奇道:“笑我?”
杨无邪笑意一敛:“我笑先生睿智过人,计略无双,惜仍吃古未化、大迂腐矣。试间天底下哪有不买色卖笑的城都?越是繁华昌盛,越见风月场所。人之大欲,不可或免。食色性也,古之有谓。若下令禁绝只有转入暗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难控制。试看前朝洛阳、长安、襄阳、苏杭,莫不是风华金粉歌酒声色汇聚之地,几时禁绝得了?只怕越禁越槽!若硬要禁,只怕缺了宣泄处,贻祸更巨。若声色淫业,一旦与宫衙勾结,或与恶霸士绅挂钩,就更败坏民风,不可收拾了。先生不图将之控于手上,偏让它东闯西突,交于非人之手,万一闯出大祸来,连京华繁盛安定亦受影响牵连,那才是偏见遗祸呢!何况,先生向不受赂,不收钱,只不让黑道霸占风月场所,更不许官宦私营淫窟,这又何必拘泥于一般之见呢!一味堵流蹇川,不如予以疏导,引为善用,灌溉良田。”
诸葛听罢,哈哈大笑,只说,“好,说得好,连治水论都抬出来了,不愧为‘风雨楼’之‘文胆’,我且跟你向皇上启奏陈情去。”
杨无邪去后,当时在诸葛先生身畔的追命便间道,“杨无邪为何老为青楼女子说话?”
诸葛小花捋须笑道:“我早已派人查过了,他的母亲原是青楼女,他亦出身妓院小厮,他能在那儿苦读成名,是个了不起的人。”
追命恍然道:“他既出身于风月场所,那就难怪对此特别有感情了。”
诸葛笑问:“怎么,你不赞同杨无邪之见是明智之策吗?”
追命忙道:“不不,他说出我心中的话,要是偶尔去花天酒地一番也须得禁绝,人生还有啥乐趣?但据我所知,世叔一早就已向圣上面禀:若这些声色歌舞之地亦为朝官控制,那就一定大为减色,与宫里佳丽无异矣——世叔早就请准过了,皇上也甚表赞同,世叔为何不向杨无邪说明呢?”
诸葛只是拈须微笑,一会才道,“在大局上,理应作这样的布置;但这种事,对外宣称时,总要一个江湖人或武林帮派提出来,比较好说话。”
他悠悠地道:“要办大事,千万不要计较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你做好了事,那就自有公论,不必理眼前是非。”
这段诸葛小花与其徒儿追命的对话,杨无邪没听到。
但他回到“风雨楼”不久,就听说皇上说了话,蔡京便不敢插手烟花风月行业,而“风雨楼”的实力,“六分半堂”也不敢轻攫。
大家都知道杨无邪又帮了这古老行业的一个大忙,纷纷前来道谢。
杨无邪趁此以苏梦枕名义与“梦党”党魁温梦成等约法三章:不允许有任间诈取豪夺、胁迫行贿的事情发生,不管寻芳客还是青楼女子的安全都受保障,但也决不让他们坐大、嚣张。
温梦成等人都对杨无邪能使他们免于蔡京或“六分半堂”“迷天盟”势力所控,莫不称颂。
杨无邪对这些感颂只笑而不语,并把功劳都归于苏梦枕名下。
苏梦枕对这件事相当满意,因为杨无邪此举不但使烟花莺燕风月场所保持钦仰,更重要的也壮大了“风雨楼”的声势,更有一批青楼妓院的三山五岳效力听命。
他也笑问杨无邪。
“你怎么对风月青楼女子特别照顾?”
杨无邪只寒着脸答:“她们也是可怜人。身体本是自己的,但遭千人枕,万人尝、已够可怜了,我不想让她们更无所依。”
苏梦枕笑道:“可是,有许多烟花女子都自甘堕落,乐在其中,欢笑不知时日过哩!”
杨无邪的回答是:
“没哭声的女子,不等于心中也没有饮位。”
杨无邪没有“跟从”过白愁飞,
白愁飞在计划成熟后叛弑苏梦枕之时,也一并要杀杨无邪,但杨无邪警觉得快,白愁飞派去追杀杨无邪的两名高手:言衷虚和智利,几反为暗中支持杨无邪的“发梦二党”高手所杀,而杨无邪也失踪于“汉唐家私铺”,从此不见。
直至苏梦枕重出江湖时,他才复出。
在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三巨头团结协力,共同把持“金风细雨楼”的日子里,白愁飞也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主要是想把他“拉拢”过来。
——到了“后期的”苏梦枕在“风雨楼”当政的时期,谁都知道,要打垮苏梦枕,必须要先解决王小石、杨无邪与白愁飞。
对白愁飞而言,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可以删减掉一个人。
他曾试探过杨无邪。
他就从杨无邪领上的痣作“引子”:
白愁飞道,“你额上有痣,理应少年得志。”
杨无邪道:“我是少年得痣——痣疮的痣。”
白愁飞:“以兄之才智,而今成就,还不相配。”
杨无邪:“我只自己所学的有个用处,并无大志。”
愁飞:“为什么不考取功名?”
无邪,“考过了,考不上。”
白大诧,”你也会考不!?太不公平了!”
杨淡然:“也没什么。考不上反好。”
白讶异:“为什么!?有个功名总是好呀!”
杨嘿然:“当今官衔都有价,甚至可以预支了名衔,先到地方当官,搜刮了百姓血汗钱后,再上缴买官的欠账。这种官有何希罕?”
白:“可是以真才实学考取功名:十年寒窗苦才不算白费啊!”
杨:“考什么?无非是上头设定下来的题目。他们不学无术、学无所创,我为什么要去符合他们定下来的价值?”
白,“可是……”
杨:“屈原作《离骚》,司马迁作《史记》,都是震烁古今的伟大作品,他们哪个考取过功名?反而郁郁不得志、不得恩宠的过一生,如此要上面的昏庸君臣来认定自己;我何不逍遥过一生?连前朝的王安石、司马光都时贬时废,我这读书、志向不如他们的,还争个什么,逞个啥?”
白:“那也不尽然。像诗人高适,就为唐王所重用,官拜封疆大臣,还有……”
杨:“高适?他从来就看不起文人。他的《塞下曲》写了什么?‘大笑问文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又吟过:‘十年守章句,万事空寥落’等句。他佩服歌颂的是狄仁杰、魏征、郭元振这些名将、英雄,《旧唐书》里不是说他:‘喜言王霸大略……!逢时多难,以安危为己任’么!”
白:“这,这只是个例外……”
杨:“没有例外。历来考取了功名富贵的状元、探花、榜眼。有几个在诗才文章上有卓然传世之作的?无非只会写些讨天子、权贵喜欢的文章而已。骨头一旦软了,风骨自然也没了,还谈什么才气!比较有书生气的李白、壮甫、元稹、哪个得志的?连功名也无一个。自古文人讨得皇帝、权宦高兴时就有封赐,一旦不喜欢,不高兴,就像梁武帝一样,一怒就逼死了沈约,武则天则折磨死了陈子昂!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一——成绩好的,多是听活的,朝廷、皇帝要的只是听话的人,不过,真正的身怀绝艺之士,又岂是个甘于听命的人!”
白:“不过,历史上确有‘朝为布衣,夕为卿相’的事,张仪、苏秦,不惜‘头悬梁,锥刺股’,凭才识纵横捭阖,终于一朝成名天下闻……”
杨:“闻?闻什么?秦皇六合,虎视何雄哉。这之后,文人侠士,全给打杀下去了。到了汉武,又将听话的读书人收编为奴才。咱们今朝算是重文轻武,但也只取对他垂首听命,别无异议、恭顺平庸的文人。太祖确开了文官为重的先例,但他的江山是在‘陈桥兵变’中各武将士兵‘黄袍加身’得来的,自也怕历史重演,故以文防武,为保江山。他若能器重文人,就不致把一个只会写词作乐玩女人的、偶尔只发发牢骚的李煜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由而杀害了。要是李后主能像今朝大臣一样,歌功颂德、讨好讨欢、摇尾乞怜、阿谀奉迎,说不定就不必服毒自尽了。连才学悟性高绝的东坡居士,亦不见容于前朝,最后还得流放江湖,寥落疏狂以终。连他之大才亦如此下场,何况是我等小人物!如果要这样屈辱自己,才能在朝廷谋一官半职,这种官、职我要来有屁用!人应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我们不屑为的。你也考取不第,可万勿意沮,试看天下有真寸实学之上,有几个是科举出身的?就算有,也是暗自发奋,私下努力,苦学以成的!你在楼子里当了副帅,岂不就是从江湖子弟一路一级级一步步的打上来的吗?这才是白手兴家、空手创业呢!”
白愁飞本要劝说杨无邪,却不料反给他安慰了一番。
他心中大不是滋味,只好转换话题:迂回试探:
“可是、以杨军师之能,在这儿只当白楼总管,还是大材小用了。”
杨无邪斜着眼看白愁飞:“那你以为我该供什么职位才名符其实?”
白愁飞心中一懔,但仍把话说到底了,“以兄之建树功勋。至少也是个副帮主才算称职。”
杨无邪哈哈大笑。
白愁飞急问:“笑什么?”
杨无邪只笑不语。
白愁飞怒问:“有什么可笑的?我都是为了兄好。”
杨无邪笑道:“我才不当副楼主。楼主也不当。要是身居如此要职,我岂能读那么多书、收集那么多的资料!然而,收集编汇这些极有用的资料讯息才是我的兴趣。要是当了楼主,就该把精力时间多放在壮大风雨楼,改善子弟兵的事情上,连小甜水巷那儿都不能涉足了。而今,我忙有忙趣,用有用处,闲有闲时,何乐而不为之哉?我喜欢为人重用,但就不想独担大任,没了个消遣余裕。一旦如此,就不好玩了。是不?”
白愁飞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看来,杨军师也真胸无大志。”
杨无邪依然笑态可掬,指着自己额前道!“我确是胸中无痣,但头上有:老大的一颗。”他长原得十分高,容光焕发,虽然实际年龄远比白愁飞年长,但乍乍看去,两人几乎相去不远;白愁飞玉树临风,飞扬跋扈,但杨无邪也自有一股目无余子、平视王侯之气派,笑起来连牙齿也白得发亮过人。
白愁飞为之气结。
从此他不再拉拢杨无邪。
并下决心要对付他。
但他也不知道,他这一番试探,也使杨无邪生了警觉,一直提防白愁飞。
——可惜当时苏梦枕有重病在身,虽听了杨无邪之劝告,但已不及去剜除这个心腹大患。
但杨无邪仍因而逃过了白愁飞对他的一场追杀。
同其时,王小石跟杨无邪交往甚密。
杨无邪很喜欢王小石平日“天真无邪”,但其实是大智若愚。
他其实什么都懂,但照样没有机心,只有点小糊涂。
王小石也很喜欢杨无邪看似“机变百出”,但依然保持轻松自在:
他虽然什么都知道,但仍保持了一颗开朗真诚的心。
这是他们互相欣赏之处。
王小石也问过杨无邪一些问题,不过他问的跟白愁飞显然有很大的不同。
至少,用意不同。
居心也不一样。
王小石曾经端详了杨无邪好久,才说了一句:“你不对劲。”
杨无邪当然不明所以,也不明所指:
“我哪里不对劲?”
王小石说:“你是用计谋的,据我所知,擅用计的都白发满头、皱纹满脸,扪断几百根须,满腮于思、愁眉不展的,而且多是七天不洗澡,老是想计谋害人的样儿,但你整个开心快活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足智多谋的军师!”
杨元邪大笑道:“谁说当智囊的就要那鬼样子!要真那种模样,除非是天生的,不然,那只证明他的谋略也不外如是!”
王小石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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