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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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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可一听,合情合理,心中有六七分相信了。
  两人四目交投,阮玉娇作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虽然仅只是自伶的苦笑,可是流波顾盼,宛如眉挑目语,一股说不出的冶艳,荡人心脾。
  惠可心中怦然一跳,但觉她在楚楚可怜的姿态中,含蕴的有十分动人的风韵。
  他不知不觉想到朱一涛的话,朱一涛说的是如果他失败了便将以一把无情火,烧平他这一座寺庙。
  惠可在心中与自己商量道:“我如若纵她离去,则她可以保存一命,而我的寺庙,却须化为灰烬。佛门圣地,一旦成为劫灰,当然大是罪过,然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当如此寺从未兴建,又有何不可?”直到现在,他心中存的都是悲悯之念,全无绔思妄想。
  因此,他瞧起来具有庄严法相,一片光明坦荡。
  他已下了决心,不惜此寺付诸一炬,也要救了这个女子一命。当下惠可心情大宽,扬眉举目,向阮玉娇望去。
  他的目光刚往前转动,即见一对纤巧的小脚,从裙下露出来。这双小脚,当然是阮玉娇的,没有经过缠扎,但十分纤小美观,在绣花鞋上面,没有袜子,所以裸露数寸白皙的肌肤。
  那么小的一块肌肤,即已充份显现出光滑和弹性,散发出说不尽的光彩和魅力,教人不忍移开目光。
  惠可法师的思绪,正如一般男人那样子,马上就联想到这一对纤足在裙内的部分。
  若是普通的男人,一定顺流而上,联想到令人脸红的地方。但惠可终是修道之人,禅心深定,只联想到小腿,就停止了。
  他轻轻干咳一声,道:“阮姑娘,你可想逃走?”
  阮玉娇微微一笑,口中即以惶惑柔弱的语气,说道:“大师,你真的这样问我么?”
  惠可道:“自然是真的啊!”
  他这时才抬目向阮玉娇望去,突然微感昏眩,但觉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可怜可爱的女孩子。
  阮玉娇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我想逃走,但我可不愿连累你。”
  惠可道:“不要紧,也许朱一涛会惊奇地发现,敝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烧毁的。”
  阮玉娇本可马上就走,但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因此她问道:“为什么他办不到?”
  惠可道:“敝寺虽然在武林中没有什么名气,但在沙门中却算得上是具有降魔神通的庙字之一。因此,如果朱一涛不顾一切地胡来的话,敝寺也只好把他视为邪魔之流看待了。”
  阮玉娇讶道:“大师的意思,敢是打算破戒出手,制止他的暴行么?”
  惠可徐徐道:“正是此意。”
  阮玉娇左瞧右看,都看不出这个大和尚是个精通武功之人,是以心中惊疑交集,忖道:
  “他藏敛功夫的造诣,若是居然达到了连我也看不出的地步,是纵然强如朱一涛,亦将败于他手底无疑了。”
  在她这个想法中,有一点她不要多费思考的,便是那朱一涛若是不敌的话,则她幻府亦没有人可以与惠可抗手了。
  为了多套一点儿内情,她故意装出关切的神情,道:“大师啊,你可知道朱一涛是什么人物?”
  惠可道:“老钠当然知道,他外号是孤剑独行,乃是当世的顶尖武林高手。”
  阮玉娇道:“他的确有真本事,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大师若然稍有轻慢之心,只怕……
  只怕不大好呢!”
  惠可道:“你放心吧,贫衲自有分教。”
  阮玉娇听他口气中,似是很有把握,只好耸耸肩道:“既然如此,妾身就此告辞。”
  惠可坦然道:“女擅抛请便。”
  阮玉娇袅袅邮娜地走到门口,伸手去拉那两扇木门。
  惠可微微含笑,目送着她的背影。
  但见阮玉娇连拉了两下,仍然没有拉开木门。
  这时不但她惊讶回顾,惠可也露出迷惑之色。
  他道:“难道是外面的门环上,被朱一涛扣上一把锁头么?”
  阮玉娇一眼望去,便敢肯定惠可的迷惑,决计没有作伪。
  她明知如果是门环扣上锁头,则纵然不能完全打开,却可以拉动少许。如今却是纹风不动,可见得必定是别有原因了。
  她道:“不要紧,我就等一会儿。”
  阮玉娇的话虽是这样说,其实并没有作等一会儿的打算,而是举步向后窗行去。
  她迅即到了窗下,正要推开窗门,突然感到一阵森寒凛冽的杀气,透窗而入,把她笼罩住。
  阮玉娇登时机伶伶地打个冷颤,双手失去气力,垂了下来。
  惠可讶道:“你为何打消了越窗出去的打算?”
  阮玉娇心中感到不妙,因为她晓得限期已届,如若再稍有耽误,朱一涛即行出现,此时,她一条路是带他去见大姊乔双玉,另一条路就是让他杀死。
  她秀眉一皱,计上心来道:“或者我手软元力也未可知,大师可不可以替我推开此窗?
  ”
  惠可道:“这又有何不可?”
  他马上举步上前,伸手推窗。
  阮玉娇瞧他的行动,相当迅速,完全没有丝毫拖延时间之意。接着又见他一下子就推开了窗户,心中大喜,便从他身边挤过,抢到窗边。
  可是她能够挨碰着窗户,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因为当她挤过惠可身边之时,马上就感到一股森厉寒冷的杀气,迎面冲扑,使她连眼睛也睁不开。她闭目愣了一下,正要说话,耳中忽然听到屋门砰地一响,被人踢开。
  一个人随着响声走人房内,此时阮玉娇亦因禁受不住那股杀气,因而连退三四步,回头瞧看。
  只见来人正是孤剑独行朱一涛,他意态轩昂地屹立房中,目光中含有冷傲的光芒,似乎甚不友善。
  阮玉娇大为疑惑,忖道:“原来不是他阻止我出去,那么是什么人存心整我呢?”
  朱一涛已道:“阮玉娇,一拄香限已届满,你显然已经输了。”咱们可以走了!”
  阮玉娇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高声道:“假如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是公平无私的话,我就有话要说了,如果不讲公平,我就闭口不语。”
  朱一涛道:“你可是认为不公平么?”
  阮玉娇道:“当然啦!”
  惠可插口道:“是不是他来得大早了一点儿?”
  阮玉娇摇摇头,心下大难,忖道:“他如何连时间也测算不出来?”要知武功若是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之人,定要能够测算时间,并且极为准确,绝对不能有分秒之差。
  因此阮玉娇非常奇怪,认为以惠可的造诣,不该发出这等问题。
  她道:“你明着说让我离开,但却派人从中阻挠,不让我离开此窗?”
  朱一涛冷冷道:“我可没有阻挠你。”
  阮玉娇道:“但我明明是被人所阻的。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惠可大师,看他是不是已经准许我离开?”
  朱一淘道:“就算他答应你,但你目下仍在此地。我只谈事实,不谈别的。”
  阮玉娇垂头道:“既然如此,我就没话说啦!”
  她的声音与表情,都显得那么可怜动人,以致惠可心头一软,忍不住说道:“贫僧的确答应了她,让她离去的。”
  朱一涛道:“但她尚在此地,对不对?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她为何不离去之故?”
  惠可愣了一下,才道:“这个……这个贫僧可没有法子回答了。”
  朱一涛面色一沉,其寒如冰,冷冷道:“现在撇开她的事不谈,我且问你,你何故让她离去?难道我不敢放火烧掉你这座破庙么?”
  惠可反而恢复沉静,道:“贫僧倒没有这么想。”
  朱一涛道:“好极了,那么你竟是横心割了出去,准备让我烧毁此庙么?”
  惠可道:“那也不是这个意思。”
  朱一涛已经不耐烦了道:“你既是吞吞吐吐,那么我这就放火,瞧瞧你的答案究是什么?”
  说罢,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朱红色的弹丸。
  阮玉娇见了吃一惊,道:“这是不是无情火弹的一种?”
  朱一涛道:“不错,这就是其中的一种火弹,单单是这一枚,就可以烧去一幢房屋。”
  惠可道:“朱施主,你是武林中的名人,为何要与我佛门过不去?”
  朱一涛道:“若是我决定了做一件事,那就不要再讲理由,除非你事前能说服我,阻止我下此决心。”
  惠可道:“你已下了决心没有?”
  朱一涛道:“已经下啦!”
  惠可道:“这样说来本座须要以一切力量,来阻止你的暴行了?难道不可以再谈谈么?
  ”
  朱一涛道:“不用再谈啦,你有什么力量,即管使出来就是。”
  惠可道:“好,恕贫憎得罪了。”
  阮玉娇讶然望着这个和尚,暗念此僧如果当真是有武功,那一定比朱一涛更强无疑,这一点是从他的深藏不露的涵养收敛功夫中推测出来的。
  因此,她已不要出言劝阻了。
  朱一涛沉声道:“你既是打算抵抗,那就划下道来。”
  惠可道:“贫僧虽然也学过一点儿拳脚功夫,可是造诣有限得很。但敝寺有一个山门护法之人,如若施主仍然相迫,贫僧说不得只好找他来对付你了。”
  朱一涛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你快去叫他来。”
  惠可拿起一锤,在玉磐上连击九响。
  清脆的馨声,随风飘送出去,传人山中,令人悠然而生忘俗之感。
  磐声响过,等了片刻,院中有人说道:“敢是住持师兄传唤?”
  此人语气虽然谦恭平和,可是却含气敛劲,一听而知是个内功深厚之人。
  惠可道:“正是,敝座有要享相请。”
  院外之人道:“那就请住持师兄谕知何事。”
  惠可道:“敝座房内另有两人,一男一女,女的须得托护佛门,男的决意要焚毁寺庙,敝座自知阻他不得,故此有烦戒刀头陀为山们护法,勿遭浩劫。”
  阮玉娇啊了一声,惊道:“什么?院中之人,就是戒刀头陀么?”
  惠可道:“就是他。”
  外面的戒刀头陀道:“敝座在此候令,抑是进入房内?”
  惠可道:“相信在外边就可以了,但还是让我征询一下的好。”
  朱一涛点头道:“好,你问问他。”
  惠可和尚提高声音道:“戒刀师弟,你打算就在院中出手?抑是要换个地方?”
  他说话之时,朱一涛已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但见院落中站着一个僧人,皮肤黑黑,面上皱纹甚多,似是久经风霜侵蚀所致,在他瘦长的身体上,只罩着一件单薄的衲衣,有两三处经过补丁,他给人整个印象,乃是道道地地的行脚游方苦行和尚,但除了流浪生准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之外,他紧闭的嘴唇,以及安祥宁静的眼睛,则予人以有道之感,晓得他是个沉默的、喜欢深思之人。
  戒刀头陀的目光,也落在朱一涛身上。
  他颔首道:“但凭住持师兄吩咐就是。”
  朱一涛跨出院外,拱手道:“幸会,幸会!”
  戒刀头陀也单掌合十,还了一礼道:“施主意气轩昂,威仪绝世,一望而知是超凡绝俗、举世无双之士。”
  朱一涛道:“大师好说了,本人岂敢当得这等盛誉?”
  戒刀头陀道:“像施主这等人物,自应是做大事立大功之人,何故驾临寒寺,甚至与我等出家之人,有过不去的事发生?”
  朱一涛道:“本人自家也不知为何如此,想必是被魔鬼作崇。”
  戒刀头陀道:“施主很会说话。”
  朱一涛耸耸肩道:“也许这是实情。”
  这时阮玉娇已经走人院中,只剩下惠可和尚还在房内。
  她那婷婷的身段,清丽的容颜,实在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眼睛。
  可是这位四大皆空的戒刀头陀,却只淡淡的扫瞥她一眼。
  朱一涛指指阮玉娇,接回刚才的话题道:“瞧,我可没有骗你,她不是魔鬼么?”
  戒刀头陀嘴角微现笑容,道:“施主这话,只怕会使这位姑娘生气。”
  朱一涛道:“为什么?难道她长得美貌,就不会是魔鬼么?顺便请问一声,她长得很漂亮动人,对也不对?”
  戒刀头陀点点头,口中嗯了一声。
  他虽见曾经点头,但任何人都可感到他其实是不置可否,既没有承认阮玉娇漂亮,但反过来说,亦没有否认她的美丽。
  朱一涛转眼向阮玉娇望去道:“你听见没有?他到底认为你漂亮呢,抑是不漂亮?”
  阮玉娇微微一笑道:“以你如此聪明才智之人,还猜不出来么?”
  朱一涛道:“我何须费心去猜。”
  朱一涛道:“我倒是可以解释他的真正意思,保证这位大师亦必同意。如果你想听听,那就请人先解我穴道。”
  朱一涛道:“什么,你意思可是说,用这么一点儿小小推测,就换回你的自由?”
  阮玉娇道:“假如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朱一涛道:“没有那么容易,我现在是非听不可。”
  阮玉娇道:“唉,你这么一迫我,我忽然给忘记啦!”
  朱一涛道:“忘记也不行,快说。”
  阮玉侨道:“如果我不说,你便如何对付我?”
  朱一涛道:“割下你的舌头,好不好?”
  他的话虽然好像是开玩笑,可是令人听起来有真实感,因而使人对他的残酷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阮玉娇忙道:“好,好,我说就是。”
  她转眼向戒刀头陀望去,道:“假如他动手要割我的舌头,大师可肯搭救?”
  戒刀头陀道:“贫僧不拟奉答,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恐怕你须得让他试试看。”
  阮玉娇道:“如果你到时不搭救的话,我的舌头岂不是被他割去了?”
  戒刀头陀道:“这个贫僧也不知道了。”
  在房内的惠可和尚听得目瞪口呆,但觉外面院中的这三个人,俱属不可恩议的类型。
  例如戒刀头陀的点头和嗯声,能叫人清楚地感到他仍是不置可否,如朱一涛轻描淡写他说一句割舌头,能使人心中一惊,感到他当真会那样做。至于阮玉娇,则每个表情和语声,都能令人对她增加无限同情怜悯,
  因此,惠可和尚对于戒刀头陀不肯爽快答应帮助阮玉娇之举,大为不满。
  阮玉娇已道:“朱一涛,你别动手,我说就是。”
  朱一涛淡淡道:“虽是出身于幻府,但碰到了我,算你倒霉,谅你也不敢不说。”
  戒刀头陀道:“原来两位都是大有来头的任务,贫僧真是失敬了。”得他相助,也许有恢复自由甚至反败为胜的局面出现。”
  阮玉娇道:“谢谢你提醒我。”
  戒刀头陀道:“贫僧无德无能,连庇身之所也行将成为瓦砾之场,如何还敢奢谈别的。
  ”
  朱一涛道:“得啦,你不愿帮助她,直说就是,何须另寻借口推托。”
  阮玉娇道:“你似乎想激他出手帮助我,只不知有什么存心?”
  朱一涛道:“老实告诉你,我只是想瞧瞧,身为三仙四佛之一的人物,究竟在什么情况之下,才肯与你幻府之人,联成一气。”
  阮玉娇道:“在三仙四佛之中,诚然有四位没有姓名,不知是什么人,但也不见得他就是四佛之一呀!”
  朱一祷反问道:“既然你不知他是四佛之一,何以一听到他的法号,就耸然动容?”
  阮玉娇道:“你想听真话抑是假话?”
  朱一涛道:“先听假话。”
  阮玉娇道:“假话是我听到戒刀头陀之名时,虽然不知他是谁,但为了不让你小看了我,故意装出惊讶之色。”
  朱一涛点点头道:“这话倒也可以自圆其说,真话呢?”
  阮玉娇道:“真话是,我的确不知他是四佛之一,可是一来他的法号称为戒刀,不问可知是个武学名家,方会以兵器为号。二来他并非不知孤剑独行与幻府的威名,却仍敢现身应战,因此,我不由的联想到他定然就是四佛之一。”
  朱一涛道:“这话也说得有理,但何以有真假之别?其中有什么地方,令人感到有说假话的必要?”
  阮玉娇道:“如果我说真话,你便可以从我的细密思路和迅捷反应中,测度出我深浅,因此,我应该对你说假话的。”
  朱一涛道:“好极了,你何故不说假话,反而全盘托出呢?难道现在就不怕我测度出你的深浅么?”
  阮玉娇笑一笑道:“这个答案,留给你自己去猜测吧,当然,我心中是认为你决计猜不着的。”
  朱一涛沉哼道:“这一点果然不易猜测。”
  他目光一转,掠过戒刀头陀面上,忽见他微微而笑,笑容中含有某种意思。
  朱一涛登时感到不服气,挑衅地道:“怎么啦,莫非大和尚已参悟此女之意?”
  戒刀头陀道:“贫僧的心思,只用在深微慈悲的佛法上,别的话头,一概不参。”
  朱一涛道:“谅你也不能,此女的野狐掸,可是随便就可以参的。”
  戒刀头陀道:“朱施主颖悟盖世,英姿绝代,何必在这污浊俗世之中,轮转自苦呢?”
  朱一涛斥道:“咄,和尚休得絮恬,本人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等不着边际的话。”
  戒刀头陀道:“好,好,贫袖不再饶舌,但只要朱施主忽然动兴,来与贫衲谈谈的话,贫僧尤任欢迎。”
  阮玉娇插口道:“我呢?你欢迎不欢迎?”
  戒刀头陀道:“贫僧可以介绍一位道友,与你谈谈。她的寺庙,距此不远。”
  阮玉娇道:“我平生不爱跟同性打交道,若然是你大和尚说法,我也许肯听一听。”
  戒刀头陀道:“贫僧向来拙于口才,只怕女擅椒会感到失望,还是找那位道友的好。”
  他一直闪避阮玉娇的问题,不敢答应下来,可见得他心中有数,对这个幻府出来的美女,大有戒心。
  朱一涛道:“闲话休提,言归正传,这间庙寺,住持是惠可法师,既然他失败了,我动手焚烧此庙,旁人可没得说了吧?”
  戒刀头陀道:“贫僧身为佛门弟子,岂能任人焚烧圣地,除非是力有未逮,那叫做没有法子之事。”
  朱一涛道:“你打算怎么阻止我?”
  戒刀头陀道:“朱施主若是存心迫贫钠破戒出手,也用不着出此纵火之策。”
  朱一涛道:“好,我不烧毁此寺,亦无损失可言,但这个魔鬼,却须得去掉。”
  他指指阮玉娇,称之为魔鬼,把这个美女气得杏眼圆睁。
  他接着又道:“这样吧,你如果动手赢了我,我就带走此女,如果你输了,我就把她交给你。”
  戒刀头陀道:“贫僧是出家之人,不论赢输,亦不能收留此女。”
  朱一涛道:“你如果输了,就不能拒绝,除非你赢得我手中之剑。”
  戒刀头陀面上的皱纹,突然问增加了很多似的,沉重地道:“朱施主,难道你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将此女留下吗?”
  朱一涛道:“不错。”
  戒刀头陀道:“敢问这是什么原故?”
  朱一涛道:“我要证实一下,瞧瞧歌谣中所说变幻通灵属一娇,三仙四佛不逍遥之句,真也不真?”
  戒刀头陀叹口气道:“恐怕不仅是为了此故吧?”
  朱一涛反问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缘故?”
  戒刀头陀道:“这个贫钠也不知道。”
  阮玉娇插嘴道:“我大概猜得出来。”
  这话一出,不但戒刀头陀甚感惊讶,朱一涛亦表示非常意外、凝目而视。
  戒刀头陀道:“阮姑娘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阮玉娇道:“我可不敢得罪他。”
  朱一涛道:“不妨事,你即管说,纵然对我十分不利,我亦不怪你。”
  阮玉娇道:“既然如此,我就把猜测说出来。以我想来,你这趟金刚寺之行,必与秘寨有关。”
  戒刀头陀讶道:“是凶邪秘毒之中的秘寨么?”
  朱一涛道:“不错,就是这个秘寨了。”
  他停歇一下,小心地打量这个出身于幻府的美女,似是观察她究竟还知道多少事情。
  他道:“你为何会联想到秘寨头上呢?”
  阮玉娇道:“这倒没有道理可言。反正我觉得其中似是有所关连。”
  朱一祷道:“你的答案使我大感失望?”
  阮玉娇道:“在你来说,只须间这答案对或不对而已,如何扯得上失望这等字眼。”
  朱一涛道:“因为我根本没想到秘寨方面,被你这么一提,倒是很想知道是不是另有特殊的理由。谁知你的答案如此空泛,岂不令我失望。”
  他的目光转回戒刀头陀面上,又道:“咱们的赌注,甚是香艳,若是换了旁人,定要自甘认输,以便获得阮玉娇。但我相信大师你却视她如洪水猛兽,断断不愿让她长居寺中。因此,本人今日可以领教得到大师的绝代刀法,毫无疑问之事。”
  戒刀头陀双眉一耸,两眼的光芒陡然强烈了许多,使得他那张充满了风霜痕迹的面庞,竟变得年轻了不少,同时又似是生气勃勃,豪情四溢。
  他道:“朱施主既是如此执着,贫钠若不遵命,只怕无法善罢干休。”这时连阮玉娇也惊异地望着这位有道高僧,心想:“他如果不是出家修行的话,必定是个豪气迫人之士。”
  朱一涛点点头道:“是的,纵然大师这一回能使本人罢手,但本人仍要勇寻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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