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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月满南安寺by冷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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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又为何……?
对方反常的举动令白冽予心下疑虑暗生,可未暇细思,前方足音却忽地一转、竟就这么反朝已身所在而来――青年讶异之余正待反应,一丝无力感却在此时由四肢渐渐蔓延了开。便连体内真气,都隐隐有些提不上力……
是软筋散。
多半是方才分神时着的道……如此认知浮现之时,青年脑海中已是无数思绪飞闪而过。
练华容轻功高绝,行事又十分狡猾。与其令其过于警觉而苦苦追踪不果,还不如将计就计将他引到身边,再出其不意予以击杀……他的近身功夫只有二流水平,施毒用毒也对自个儿构不成威胁。让他近身,理当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
思及至此,让白冽予终究是放弃了化解,任由药力逐步侵身、作用……当来人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青年的身子,亦已再难撑持地颓然倒落于地。
但见光皎月色中,来人的身影越渐清晰……那衣着样貌,正是早先还嚷着要同他「亲近亲近」的卜世仁。
望着那张属于「卜世仁」的面容,白冽予面上分毫惊讶未露,唇间已是咬牙切齿地一句脱出:
「练华容!你这个卑鄙小人,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既能对我易容成『卜世仁』毫不讶异,又怎会猜不出我的目的呢?李列。」
扬手一揭取下了易容,练华容走近了乏力瘫软在地的青年,一张白净文秀如中年文士的面庞带着淫猥至极的笑:
「你看看,我的手都在发抖呢……自出道以来,我还是头一遭兴奋成这个样子――而这全都是因为你呀!」
「你在胡说什……练、练华容!你……!」
质问的话音未完,便因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而转为慌乱。
这慌乱虽有八分是夸大,可余下两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此刻,那练华容面上笑意不变,微微颤抖着的左掌却已扯落青年下着,温柔却令人战栗地揉按上腿根处寒凉平滑的肌肤……青年语调中的慌乱无疑更激起了他的凶性。感受着掌下肌肤的微颤,他忽地重重一拧,并撩起青年衣摆,任由受他一拧而泛上红艳光裸腿根暴露于空气之中。
「多么棒的触感、多么棒的色泽啊……」
将青年放倒于地、单膝顶入那半裸双腿之间,男子一边解着青年衣带一边得意的笑着道:
「除了我练华容,又有谁想得到貌不惊人的『归云鞭李列』竟然会是个绝世美人呢?」
「你在胡说什么……!」
白冽予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下本欲化解药性运劲出手,却在听着男子所言之时,劲力一松。练华容怎么可能知他相貌?便是察觉了他易容的事实,也绝无可能――除非,二十八探之中有人……
随着被背叛的可能性浮上脑海,青年浑身立时一冷。呼吸,亦有些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
仰望着夜空的幽眸,仿佛又再次看见了那夜四散的雪花。
那场……「十年首见」的大雪。
雪花片片翻飞、寒意透屋侵身。可周身的冰冷却不是因为屋外的雪,而是那个持剑步入屋中的男人。
「不问我为什么?」
「不要怪我残忍。我本来的目标只有兰少桦,但可能的祸根一个也不能留。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白二少爷』。」
「我不杀你。我要你成为擎云山庄最大的弱点,要擎云山庄还有你白二少爷永远记得曾栽在我青龙严百寿手上……『青龙』二字,将会成为江湖上最响亮的杀手名号!」
曾经无比熟悉的语音再次于脑中响起。连同那萦鼻的香气,这十年间从来无法忘却的字字句句化作刀刃,于心上刻划出无数血痕……
男人的动作依旧持续着。可被放倒于地的青年却于瞬间失了神般再无任何反应,而就这么任由男人取下腰际银鞭、松了衣带解落外衫……
转眼间,横陈着的躯体已近半裸,沾染上月色的肌肤透出莹润光采。瞧着那诱人的肌肤与线条,练华容当下已是再难自禁,一个抬掌紧紧握上了那圆润的肩头。
感受着掌下肌肤无上的触感,他颤抖着右掌缓缓上行……锁骨、脖颈,而至最终的目的地――那为面具所覆盖住的容颜。
「这面具可真是精巧呐-……可惜不管你易容得再好,也终究瞒不过天赋异禀的练某人啊――瞧瞧,我这双见识过无数美人的手竟然因为你而抖得这么厉害!那杨燕辞和你比起来,只怕连小菜都算不上呐!」
说着,他一个倾身,直视着青年的眸中带上无比狂热:「放心,没有人会来打扰的……我给那小姑娘下了极强的媚药,姓柳的就算醒了也得忙着处理呢!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的究竟是怎么样一张美丽的容貌吧……」
语音初落,练华容抬手一揭,已然除下了青年面上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孔。
清冷月色下,随之映入眼底的,是张过于白皙的、俊美端丽无双的容颜……即使是采遍无数「花容」的练华容,在瞧着这足称绝世的容貌之时,也不由得为之一呆。
「为你放弃杨燕辞果真是值得的。就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兰少桦,想必也不过如此吧!只可惜此女在我出道不久后便为青龙所杀,着实让我遗憾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竟还有机会见到这样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
赞叹着,眸中的热切更甚,潜藏着的欲望亦随之显露……练华容近乎痴迷地一遍又一遍轻抚过青年俊美端丽无双的容颜,却因而忽略了在那赞叹的话语脱口之时、青年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冽。
「不够……这样的表情还不够……」
自语间,淫猥爱抚着的手始终未曾移开。「我要看看……我要看看你从羞愤屈辱到沉沦欢愉、那种挣扎不已却又欲仙欲死的表情……!」
「对了……就用那个……用那个的话,你一定……!」
看着身下青年似仍不为所动的模样,猛然想起什么的男子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掌,转由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随着瓶塞拔起,一股艳香逸散。他兴奋地颤抖着倒了些液体到掌心,小心翼翼地揉按涂抹上青年下身……
随着药力渐深,青年寒凉的身子微微转热,莹润肌肤亦已一层薄红泛上。感觉到自体内窜起的火苗,端丽容颜轻仰、双眸微湿,当下已是阵阵喘息难以自禁地由唇间流泄……过于诱人的一切让练华容几乎再难压抑,却仍勉强耐着性子单掌下探、食指一伸便欲侵入那紧闭着的幽穴――便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见理应浑身乏力的青年右手忽抬,还没等练华容明白过来,「喀喇」一声过,那只隐添热度却依旧光润无暇的掌便已捏碎了他的咽喉。
确认对方已无气息后,白冽予送了右掌,任由那失了性命的躯体颓然倒落于地。
肤上薄红依旧,唇间低喘亦未断。他收好面具,勉强使力撑起了几近半裸的身子,却已再无余力整衣敛容。
――即使友人迟来的足音已逐渐逼近。
屈辱、厌恶、憎恨……无数情绪于心底蔓延扩散,长久以来的自制已然完全失控。澄幽眸间淡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过于深切的憎恨于冷彻。
端丽容颜罩上霜冷。他就这样动也不动地静静望着眼前幽暗的林子,直到友人迟来的足音至身后而止。
而在他靠近前,冷冷一句脱口:
「不要过来。」
十分简单的四个字,所带有的排拒,却强烈地让匆忙赶至的东方煜心头一震。
某种痛楚因而升起,却又在瞧清友人长发披散、衣衫凌乱的模样时,化为更加复杂而紊乱的震惊、怒气,以及深深的忧心……与不舍。
暂时稳定了杨府那边的情况后,隐有些不安的他循着百濯香的气味急急追寻至此。他曾在路上推想过无数可能的情况,却从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么样一个……虽只是背影,可单从那衣衫松垮的程度、以及散乱长发之下那隐约可见的裸背瞧来,便可知道青年如今实已几近半裸。
除百濯香的气味外,一股浓艳的香气,亦夹杂着飘散于空气之中……
察觉了那股香气,又见着友人如此模样,明白了什么的东方煜脸色一白正欲不顾友人遏止提步上前,却一脚方抬,低幽音色便已再次传来:
「你再靠近一步,你我便就此恩断义绝。」
如此之重的一句,让东方煜抬起的脚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来得太迟,迟得只能无措地望着前方青年勉强撑坐着的半裸背影,却什么也不能做。
而这还是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竟如此没用。
明明是那么样在乎、重视对方的,却没能及时赶上阻止一切……眼前近乎艳情的一幕只是更加深了心底的挫折与愧疚,而令那名为自责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地直刺入心。
他想过去。
可他不能,不是么?一旦过去了,他们便就此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
但要他就这么呆站在这儿,他做不到。
青年所表现出的排拒虽然强烈,可那排拒之下所掩藏着的垂落,却更让他为之心揪。
――他不能就这样放着李列不管。
即使彼此的友谊可能因此毁于一旦又如何?他已后悔了一次,便不该再让自己后悔第二次!无视于一旁练华容的尸体,东方煜一咬牙,当下已然踏出了那本自悬着一步,抬足上前将青年紧紧拥入怀中。
过于突然的变化让仍未覆上面具的白冽予心下一震,容颜垂落,真气运气便欲挣开对方――可那温柔而确实地包覆着周身的温暖,却让他终还是撤下了本已运起的劲力。
也在同时,身后友人低低的语音,传开……
「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放着你不管……便是从此分道扬镳也无妨。但我求你,不论是为了什么,都不要这样勉强自己……」
音色沉稳悦耳如旧,用着的,却是太过沉重的语调。
一字一句,都是暗含着无尽关切的恳求。
随着这字字句句入耳,心中万千杂绪所激起的浪涛,竟奇迹似地就这么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感受着周身仍旧让人难以习惯的温暖,青年心境渐缓,眸间亦已逐步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他依然没用挣开对方,只是轻轻阖上了双眸,任由那份包围着已身的温暖丝丝沁入心底……
「方才的话,便当我没说吧。」
好半晌后,白冽予轻轻一句脱口,音调淡冷一如平时,却又带着一丝少有的柔和。
稍嫌突然的话语让听着的东方煜微微一怔,一时有些无法明白过来:「什么话?」
「恩断义绝那句。」
「……怎么样都好。见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才明白了他所指为何,听出友人已恢复如常的东方煜心头一松,想也不想便这么直接应道。
可换来的,却是听出他语病的青年隐带戏谑的一句反问:「那么,恩断义绝也没关系了?」
「咦?不,那、那个当然……哇!对、对不起!」
也不管背对着他的青年看不看得到,被反问得手足无措的东方煜正想摇手表示不行,可这手一挥,竟就这么让怀中青年本就松垮的衣衫直直滑落至腰际。
无暇裸背瞬间展露。入眼的情景让东方煜心头一跳,忙闭上双眼、慌慌张张得便打算帮他把衣服拉起――可人一慌,这事儿便怎么也干不好了。该拉的衣服没拉着,却反倒不小心碰着了青年后腰……察觉了那异常柔滑的触感及青年一瞬间的微颤,东方煜暗叫不好,只得有些狼狈地抽回了手。
「抱、抱歉,我笨手笨脚的,还是你自个儿来好了……啊!你放心,我不会挣开眼睛的!」
说着,他还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转过了身,以掌覆住了双眼。
听他反应如此慌张,白冽予心下莞尔间正想道句「你我同为男子,自无须在于这些」,可话才到口,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原因无他――方才对自个儿意图不轨的,同样是个男人。
下身仿佛仍残留着那令人厌恶的触感……体内残存着的微热,再次勾起了方才强忍着的屈辱与不快……
虽说会有此遭遇,他突然心神失守一大原因……可最最根本的问题,却是出在他未够周全的思虑。
他虽猜到了练华容潜入杨府的身分、猜到了练华容会因二人的到来而急于动手……可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没算到练华容竟然有此「天赋」,单凭感觉便能找到最适于他的目标;更没算到……自己,竟然便是练华容的目标。
太多的疏漏让他失了冷静,所以才会在练华容说出他容貌绝世之时,误以为二十八探中有人泄密而至心神失守。
如今想来,二十八探若真有人想背叛他,又何须把脑筋动到练华容身上?以他的实力,是绝不可能为练华容所害的……而且由其前后所言推断,此子根本不晓得白冽予的身分。之所以能猜出他容貌不俗,靠的便是其过人的「直觉」――练华容曾数度提到他兴奋得连手都抖得如此厉害……而这,想必便是他「发觉」目标的方式了。
心绪既平,思虑便也得以厘清。虽对自个儿竟然二度给此等角色缠上的事深觉无奈,可这一切,终究是得以告一段落了。
收了思绪不再多想,白冽予背对着友人垂落、抬手,将早先给藏起的面具再次戴回了面上。
无双容颜瞬间掩盖。当他重新抬起头来之时,带着的,已是那张属于李列的平凡脸孔。
确认面具已经戴好后,青年将半解的衣裳重新穿戴完整,并将被扔在一旁的银鞭重新缠回了腰上……一番整理过,再次展现于外的,已是那个相貌平凡却名动江湖的「归云鞭李列」了。
只是,此刻的他所流露着的,却是属于白冽予的宁适与淡然。
甚至是……添上了几分温柔的。
没用分毫掩饰地,他就带着这样的表情一个转身,望向了那个依旧刻意转过身去、以掌遮着双眼的俊朗男子。
眼下的他哪里还像是那个风流倜傥、留连花丛无数的「柳方宇」?友人的模样让瞧着的青年心下莞尔。唇角笑意浅扬,他淡淡问:
「柳兄平日上青楼时,也都是这般回避姑娘穿衣么?」
「不,当然……哎。」
理所当然的回答才到一半,却在意识到提问者的身分时,莫名一噎……东方煜虽对自个儿的反应有些困惑,却终只是一声叹息、将那「不是」二字含含糊糊地带了过去。
如此回答让听着的白冽予更觉好笑,当下已是自上前拍了下友人肩膀。
「你我同为男子,稍加回避便罢,不需如此戒慎恐惧吧?」
「我只是想……你才刚遇过练华容,难免会有些在意,才……」
这才收起了原先遮住双眼的掌,东方煜婉转解释着自己如此反应的理由,心下却又隐隐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同为男子,他又不像练华容有那等龌龊心思……明明道声歉后稍加回避便可,为什么方才会慌成那副德行?
为什么……平日的从容潇洒,此刻却连分毫也不剩?竟然那样慌慌张张的,连话也说不完整?
他……到底……
「柳兄?」
中断了思绪的,是青年低幽悦耳的一唤。
这才察觉自己竟然想出了神,东方煜张唇正待告罪,却在瞧着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勉强的、青年带笑的模样时,微微一怔。
「列……你怎么……?」
「怎么?」
「不、那个……」
不知是不是受眼前笑容的影响,一时竟连个话也说不完整……「难得又瞧着你笑了,所以……唉,有些讶异而已。」
「你不是希望我多笑笑么?」
「咦?嗯……是啊。」
微微一愣后才明白了他指的是早先就寝前的事,回想起自个儿当时胡里胡涂、满口醉话的样子,东方煜不由得面色一红:「抱歉,之前出言冒犯了你……我们回去吧?桑姑娘的情况,怕还需交由你亲自看上一看。」
「桑姑娘?」
「此事说来话长,等会儿边走边解释吧!」
「……也好。那么,练华容的尸身便劳烦柳兄了。」
才刚经历过那种遭遇,此刻的白冽予是怎么样也不想「接近」练华容的……东方煜自也明白他的想法。一个点头应过正要担起苦力的职责,却又在想起什么时,本已抬起的脚步一顿。「你的身子……」
「嗯?」
「该怎么说……唉,你需要上青楼消消火吗?」
婉转措词不果,只得拐个弯提出了疑问。
白冽予微愣之后才明白他是指自个儿中了春药的事,面上不由得一阵热辣,摇了摇头道:「我已自行运功化解了。」
「没事便好……咱们回去吧。」
「好。」
待东方煜抬起练华容尸身后,青年简单一应过,己自转身朝杨府的方向直行而去――这不平静的一夜,终于暂时告了个段落。
* * *
回去的路上,经东方煜一番说明后,白冽予这才明白了杨府方面出的乱子。
得知练华容可能来袭之后,和杨燕辞本是闺中密友的桑净便自作主张私下同她换了房间。而临时转了目标的练华容又只将杨燕辞当作牵制东方煜等人的工具,没管房里的人是谁,下了个药之后便离开了……因此,那个中了媚药、情况危急的人,自然成了桑净。
没坏了清白虽是不幸中的大幸,可练华容为牵制杨府,所下的媚药极为恶毒,让众人一时根本无从处理……幸得东方煜想起身上还留有过去友人所赠的解毒灵药,遂冒险让桑净服下,而终于得以暂时压制了药性。
只是这药性虽暂时压制了,如何化解却无人知晓。请大夫来么,能不能解还是未知数,一些流言蜚语却铁定少不了。桑净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若让这等谣言缠上,难免污了清名……思及至此,众人只得缓下了请大夫的念头,转而冀望李列能顺利擒下练华容,好由其身上找出化解的方法。
但如今练华容已死,便是找到了解药也不知如何使用……东方煜之所以说需要李列看上一看,原因便在于此。
他虽不清楚友人的医术如何,可既然能替人看诊了,简单的望闻问切总是没问题的。便是无法化解,大概弄清楚状况也总强过在那里束手无策。
白冽予本非无情之人,桑净又是凌冱羽义姐,单凭这层关系,便没有理由见死不救。让东方煜由练华容衣带中翻出各式药瓶后,他也不解释什么,拿了药便把自个儿往桑净房中一关,只留下负责跑腿的凌冱羽在外头随时待命。
后者素知师兄医术通神,自然不大担心,认命地当起了跑腿的。但不明究里的东方煜可就头大了。不但得负责安抚杨府众人,还得编造理由解释友人的举动、以及方才追捕练华容的过程――不论真实情况为何,先前看到的一切,他是死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便是他东方煜再怎么善于交际,这一番编造、圆谎下来,也多少有些筋疲力尽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家属」,有些疲倦的东方煜于花坛边歇坐了下,目光却有些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友人所在的房间……望着房里房外来回奔波着的少年,他一度有些想上前帮忙,顺道看看友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按下了心底的好奇,于一旁静静等候着。
也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了好好整理思绪的余暇。
早在来到杨府之前,他和李列便已由所获得的情报推断出几个练华容可能乔装的对象,并在见到「卜世仁」时肯定了他的身分……早先之所以还会如此「松懈」地喝得酩酊大醉,便是为了诱使练华容在今晚出手。
以他的功力,要想驱除酒意并非难事。虽在酒醉时同友人说了些失礼的话,但在二人分头行动之前,今晚的一切,都还算在预料之中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顺利的计划,竟在最意想不到的环节上出了岔子。
回想起早先于林中见到的情景,东方煜心头一紧,双掌已然不由自主地收握成拳。
凌乱的衣裳、披散的长发……唇间流泄的喘息急促,那勉强撑坐着的身子几近半裸,肤上,还晕染着异样的瑰红。
虽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不清楚练华容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对相貌平凡的李列下手……可那入眼情景究竟代表什么,在各方面都是个成年男子的东方煜自然十分清楚。
而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从没想过……李列竟会让那淫贼给……
由现场的情况看来,那练华容应当没有得逞才是。可不论有无得逞,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居然遇上这种事,也难怪列方才会那样失常吧?
虽说……他实在无法理解练华容怎会把友人当作了下手的目标。
李列横瞧竖瞧都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男人、好青年,便是有一身见不着分毫瑕疵的肌肤,也不至于成为那等采花贼下手的对象吧?何况他还有副以男儿而言十分完美的好身板,再怎么样都不会误将他当成个女子的。更遑论非礼?
不管怎么说,那情景,都未免有些……
因而想象起友人给练华容压倒于身下的可能情状。瞬时,说不清是怒气还是其它的热意一涌而上,让东方煜吓得忙甩了甩头,将那过于刺激的景象赶出了脑海。
友人受此遭遇已是十分不幸,他却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岂不等于间接侮辱了对方?
尽管那个情景……出乎意料地不带有丝毫违和感。
察觉才刚驱离的景象又回到了脑海中,心绪已有些紊乱的东方煜再次甩了甩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不但在林里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现在又老是这般胡思乱想……不论李列遇上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比起弄清友人的遭遇,他更该做的,是好好守着、照顾对方才对,不是吗?
心下正自思量间,便在此时,房门开阖声响。东方煜一抬头,便见得友人熟悉的身影自房内走出……平凡的脸孔之上虽见不着分毫表情,却已隐隐带上了一丝倦意。
这也难怪吧?才刚解决练华容,还没怎么休息便又得继续应付这些,实在是难为他了……心下几分不舍升起正待上前关切,本就候在门口的凌冱羽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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