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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妙贼丁小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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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康并没有让他闲着,急喝:“加火,加硝加磷!”
硬逼着小勾和小竹将火势弄得如火山乱喷。
太康这才狂笑地将剑送往猛火中烧,只见发红,立即又浸往那普通的泉水,每浸一次,
那红雾结成的膜便蜕色些许。
“一次,两次……十一……十二……”
太康还不停数着数次,直到三百下,那红膜方去光,剑身渐渐转白,太康这才换浸冷月
泉,及至八百余次,剑身己恢复以往的光彩。
此时已近二更天,太康力道有些不支,他不禁发慌:“太慢了,太慢了,快加猛火啊!”
小勾本是不敢多加硝粉,被逼得猛加火,剑身红得更利害,太康却更拼命。
好几次都差点儿栽入泉水中。
“小竹快扶着他,在他背后补气。”
小竹想扶向太康,他却欲甩掉,小竹只好照小勾指示,以真气贴着太康背脊的命门穴,
缓缓送去,让他较有精力。
终于,三更已至,冷月当空,泉水冒烟更烈。
“来不及了,只差三次……”
太康竟然不顾左手,竟把剑往地火洞口塞去,虽然剑身全都淬火,他左手也被两旁渗出
火舌烧着,他硬是不放手,被烧得哇哇叫。
小勾见着眼红:“小竹把人拉开!”
小竹两眼含泪,猛揪太康。
“不要拉我,宝剑要出土了……”
太康硬是不放手,双目突大。左手已现焦烟。
小勾不得已,截手出去,扳他手指,方将太康左手扳出,小竹才能将他拖走。
宝剑为之往下掉。
太康两眼更急怒:“我的宝剑。”
他想抢回,小竹说什么再也不肯让他过去,抓得更紧。
眼看宝剑落入地火中,小勾为之心急,叫声阿弥陀佛,猛运真气,把它从洞口吸出,却
也引来大群火花,还好小勾手巧、眼快,但见宝剑反冲出洞,右手赶忙收回,天蚕勾猛勾住
剑柄,免去右手烧焦之苦。
那剑身已全部通红。
太康又自大吼:“够了够了,快放入冷月泉中,快!”
小勾闻言,立即抽动天蚕勾,还好天蚕丝水火不浸,没被烧断,猛抽出宝剑,再回甩,
正巧掉入冷月泉中,发出吱吱的响声。
那剑柄非银冰铁所造,己裂出花纹,太康见状,急叫把剑柄提出水面,等不及又冲过去。
小勾深怕他落入冷月泉中,立即把剑柄提出水面,小竹这才安心让他欺身过来,不过还
是扣住他肩背,免得他掉入水中。
太康终于扣住宝剑,激动中,含带泪水:“宝剑终于完成了,完成了!”
只见剑身在冷月泉中,发出吱吱的叫声,光芒一闪白光,一闪青光地亮着,直到后来的
青白中和,及至于英华内敛,那冷月泉已渐渐恢复平静。
太康欣喜地抽出宝剑,直如一泓秋水,不再有万丈光芒,而是白中带青,青中带白隐隐
地含着肃杀之气。
这本是完善的宝剑,太康却愕住了。
“怎会无灵?无灵啊!”
小勾和小竹听不懂。
“宝剑无灵性啊……你们知不知道,宝剑无灵性,即是凡品。”
“我倒觉得蛮不错的,可以了啦。”小勾道。
太康疯狂地叱叫着:“凡夫俗子,懂什么剑。我太康练出来的剑,岂会无灵性,哈哈
哈……你错了,怎会无灵性呢?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知道干将莫邪剑如何炼成的?是干将莫
邪夫妇炼不成灵剑,最后莫邪才将长发,指甲投入剑炉之中,宝剑终于现灵了,懂了没有。
其实我要你答应的条件,不只是你替我葬在我妻子墓边,还要你用这把剑把我杀了,因为我
怕炼到后来,脱力而死,想自我创剑都不能,人不死,怎能葬呢?宝剑不饮血,又怎有灵
性?又怎会是属于我太康的剑呢?哈哈,现在宝剑在手,不用麻烦你了!”
哈哈哈狂笑,太康当真把剑抹向自己脖子。
“大师不可乱来啊!”
小竹猛拖太康身躯,却忘了剑在他手中,拖身子,手也会动,根本阻止不了。
小勾亦是惊叫,太康抹得太突然,自己想伸手抓剑,又被小竹拖走,惊惶之下,才发现
天蚕勾还勾着宝剑,太康受力不住,脱手飞出,直往小勾撞来。
“唉呀!”小勾用力太猛,宝剑整个往他砸过来,及时伸手抓去,这才想到宝剑锋利无
比,又近在咫尺,眼看己贴身冲扫过来,他不得不施展铁板桥,猛往后倒去,左手食、拇指
本想夹剑身,却未夹着,食指被割出血痕。
宝剑已斜插地面,正巧是小勾倒地的左侧,沉冷冷地摆在那里。
左手被割伤,小勾直叫痛,正想用嘴吸伤口,那太康又没命地冲来,如疯子狂吼:“还
我的宝剑,我的剑啊!”
“小竹快抓住他!”
小勾急喝,顾不得再躺在地上,左手一抄,将宝剑抓在手中,躲向远方,哧哧地笑着:
“现在你想要自杀都难啦!”
“宝剑,我的宝剑……”
“大师,何必呢?这剑就是你铸的,大家都会记得,至于什么灵性,那倒是其次的,赔
上一条命,多划不来!我们也会内疚终身啊!”
太康已然不再行动,双目死盯着宝剑,喃喃憨傻地念着:“宝剑含灵了,现灵了……”
“这么快,经过我一摸,就有灵了?”
小勾戏耍地往剑身看去,他也怔住了。
只见得青白剑身,不知何时从三分之一处现出红痕,如水滴般,从宝剑剑身稍带弧度地
一直延伸至剑柄三寸处,最小如针头,最大如豆粒,看来是如此细腻和完美。
不只如此,还沿着那龟裂的剑柄,此时却如生长的细根,顺着裂痕,不规则地往上长出
淡淡的红痕。
“唉呀,宝剑?”
小勾但见此剑会长东西,实在太恐怖了,左手一拋,宝剑又笔直地插在地上。
小竹又凝望去,触见剑柄上有块血渍,此时渐渐渗入裂缝之中,他惊心道:“小勾你受
伤了?”
小勾往食指瞧去:“小伤,不打紧。”
忽而想到什么:“那红痕会是我的血?”
再瞧清楚,他已想笑:“原来那剑身血滴也是我甩上去的,只是甩了两下,怎会有一
排?”
他想着乱甩,能甩一道已是不错,哪这么准的两道都命中?
太康忽然静下来,轻叹道:“全是天意吧!”
小勾瞧他悲怅,于心不忍:“大师要此剑,我们刻上你的名字就是,你何必赔上性命?”
太康摇头:“不是刻上名字,即是属于你的,干将莫邪剑,若非莫邪夫人的长发,又怎
能炼成?宝剑现灵,是要找主人的,看来老夫无分,这本就是该属你的,把它送来老夫瞧
瞧。”
“你该不会又想……”抹脖子,小勾没说出来。
“抹也没用,把它送来。”
小勾战战兢兢地抽起宝剑,看着那血滴,觉得甚是顺眼,他想交给太康,又不敢,但还
是交给他了。
因为他暗示小竹随时点他穴道,方才用拖的并不管用,小竹含窘地点头,表示会意。
太康接过宝剑,已无自杀的举止,神情却很兴奋,抚摸着剑身,仍现出无限的爱怜。
只见那红痕不浓不淡,如水中淡淡渗出透明的蝉翼红,那色泽看来甚是舒服,若太浓,
有若风尘女子太妖冶,若太淡又压不住宝剑本身青冷之气,他不禁直叹不己。
“实在是把绝世宝剑。”
小竹已忍不住,也伸手往剑身摸去,触手凉凉,甚是舒畅。
太康露出笑容:“若以老夫鲜血养它,不知会变何成模样,可能又跟还情剑一样,全身
通红了吧?”
他知道此剑若通红,已非上上之品了。
小勾笑道:“大师喜欢,就替它取个名字好了。”
“这……”太康不禁沉思,忽见血滴,笑着:“这血滴滴得实在漂亮,就取它滴血如
何?”
小竹说:“杀气太重了,不过也挺适合的。”
小勾打趣着:“怎么不取那剑的特征,大树根,你们觉得如何?”
小竹斥道:“三八,没水准!”
太康说:“可惜剑柄可伤,剑身却不敢灭啊!”
小勾说:“可是我喜欢勾啊,转成勾如何?叫做滴血勾,呵呵!挺适合我的名字嘛。”
小竹说:“你想用它来钓鱼是不是?”
“有何不可,只要有鱼愿上钩,照钓不误。”
太康忽而注意到剑身,竟然发现不再笔直,而是有点儿弯,惊诧着道:“怎会如此?它
是弯的?”
小勾和小竹也已瞧清,是有点儿弯度,尤其是剑尖。
“也许方才我甩得太用力,斜插入地面的关系吧。”小勾尴尬地说。
太康说:“此宝剑已出土,怎会让你甩一下就弯?除非是在冷月泉中铸炼……”他忽而
恍然:“全是天意,怪不得你。”
“大师找到原因了?”小勾问。
太康说:“那是在落泉一剎那,你是甩着上去,当时此剑全身通红,剑心甚软,你往那
寒酷冷泉甩去,又斜放了好久,剑身左面先入水,先变硬,而且深在下面,右边浸入水,又
在上面,在冷则缩﹑热则长的原因下,这剑就变得弯了。”
小勾窘笑:“当时情急,谁会想到要平均插入?”
太康微露笑意:“怪不得你,这全是天意,你见得这血滴不是也有弧度,正好配得剑身
弯度,只要去掉一边剑锋,改剑为刀,更是上乘佳作。
“小勾瞧着宝剑,若改成刀,果然更让自己心动,遂也点头:“好啊,磨去一边锋刃,
就可叫滴血勾了。”
他已沉醉在自己取的名字之中。
小竹已欣喜,问道:“这剑还能改造吗?”
太康说:“剑若通灵,它行的。”
当下又把剑往地火烧去,那剑果然似有灵性,一边已开始转为淡红。
小竹不解:“怎会如此?”
太康道:“也许是浸入冷月泉冷度差异的缘故吧!”
那剑身也只不过发红些许刃锋,其它则是冷青不变,太康很快地拿出铁锤敲掉一边的剑
锋,终于变得有弧度的二尺利刀。
直到清晨,他将刀身修饰完毕,浸入冷月泉中,再抽出,已然完美无缺,更让人爱不释
手。
小勾但觉得奇怪:“烧了火,又浸了泉,那血还清新如初?”
太康说:“除非是毁了它,否则那血滴永远不褪色。”
“如果染上别人的血呢,岂不沾得一大斑?”
“没这回事,除了你的血恐怕任何人的血都无法沾上此剑了。”
小勾甚得意:“哪天我用血喂它,让它长茎发芽,开花结果!”
小竹惹嘲:“还生小剑呢!”
“错了,是生小刀才对!”
两人一嘴长,一嘴短地各自争言起来。
太康则凝神宝刀良久之后,才恢复沉静,轻轻一叹,将宝刀交给小勾。
“这本是你的,你带回去吧!”
小勾接过宝刀,也顾不得再和小竹争嘴,感激说道:“多谢大师把此刀炼成。”
“不必谢了,你们走吧。”
“大师还要留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留下。”
小勾一愣,随即干笑:“我倒忘了……”
小竹道:“大师可千万别寻短见,那样夫人并不会赞同!”
太康轻叹:“又无宝刀殉身,已无意义。”
“我下次再找一块好料让你炼……”小勾欣然地说。
小竹斥道:“你想死啦,这摆明要找机会让他寻短见!”
小勾心里一想,倒忘了炼成剑,太康不也要殉剑而亡?已然干笑起来,方才回答的太快
了。
“大师你还是好好养伤,我们会再来看你,保证你活到百岁。”小勾干笑地说。
太康凄容一笑:“走吧,我自会处理自己,都二十年了,有何不习惯的?”
他默默地拿起桶子,装起冷月泉水,往地火倒去,那地火即被冷水所镇住,变得青小,
渐渐缩回小洞,一切又恢复原状。
太康赶着两人出洞,默默地再把山洞封起。
小勾、小竹无奈,留下金创良药,让他治疗双手的烧伤,以及一些钱两,免得他过得过
于清苦,两人拜礼过后,带着宝刀游泳出剑池,游至一半,又偷偷地潜回来,暗中瞧着呆坐
的太康,等了许久,才见他拿了金创药抹伤。
“竟会治伤,就会不想死了。”
小勾高兴一笑,这才和小竹安心离去。
行在路上,小勾斥叫着:“甚是不值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成此刀,还要送还给
南宫太极这混蛋,实在划不来。”
小竹摊摊手:“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欠人家的,其实这宝刀要比太阿剑更让人喜欢,可
惜,不能留下。”
小勾干笑:“那也不一定,我看那南宫云一定不肯收,因为这和太阿剑相差太多,他必
定挑毛病。”
“这岂不更好,可以留在身边!”
小勾瞄眼:“欠债有什么好?”
“可以再慢慢找太阿剑啊。”
“你以为南宫云可以等那么久?”
“那怎么办?”
小勾忽而邪笑:“我有个好计谋,先叫南宫云收了此刀,再把刀偷回来,让他哑巴吃黄
莲,有苦说不出来。”
“妙啊!”小竹很赞成。
“不过这要你去送,因为那疯子见着我,就像见着了魔鬼般,喝喝叫个不停。”
“我怕应付不了……”
“怕什么,要是他太可恶,把他先阉了再说!”
小竹脸容稍红:“别老是说这种话,我去就是了。”
第十六章 拍卖大会
两人连夜赶路。
几天后,已抵怀玉山。
已阔别两月,秋封候已派出人马,替太阿殿重新复建,两月下来,也建妥五六成,再不
久即可恢复原状。
小勾商定,由小竹送刀进去,他则躲在外边等消息。
小竹则挺胸登门拜访。
已有人通报,南宫云迎面赶来,还带了几名剑手,想逮捕小勾,那些剑手似已非昔日太
阿殿手下,似是另外再聘来的。
南宫云只见着小竹,心有不甘:“你那奴才门主呢?怎像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
小竹冷笑:“送剑,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何必门主出面?”
“你找到太阿剑了?”
“太阿剑算什么,这把才够快!”
小竹从布巾中抽出滴血勾,晃向对方。
南宫云哈哈大笑:“拿一把小孩玩具刀,就想换太阿神剑,你做梦!
““这宝刀照样削铁如泥!”
南宫云眼神便往左边一名剑手,他立即出剑射来,那速度,似不比南宫太极差。
小竹惊诧,宝刀顿时砍去,刀锋未至,那人已感到冷森逼人,长剑一触,如利刀削嫩
笋,连撞声都小得可怜,那剑已被切成两断,余威未止,又扫向那人胸口,还好那人功夫不
弱,惊惶之余,立即掠退,只被宝刀在胸口划出一道裂缝。
南宫云不由惊讶,这宝刀的锋利度和重量,似乎不比太阿剑差,更重要的是小竹只轻轻
一挥,却逼退自己请来的高手,而且这刀隐隐露出一股灵性,深深地吸引着自己,已想要占
为己有,他冷道:“毕竟太阿剑沉猛雄伟,怎是此刀能比!”
小竹冷道:“又没要你拿来换,本门主交待,暂时将此物押在这里,三个月后再拿太阿
剑来换。”
这正合南宫云心意,他却不能做的太明显。
“你们已拖了两个月,又来这招,三个月过去,还未找到太阿剑,又如何?”
“这刀就送你吧。”
“剑呢?”
“当然还是要找来还你!”
南宫云冷笑:“恐怕你们一辈子也找不着了!”
“那是我们的事,刀在此,三个月后来收,别丢了,否则你也别想要回太阿剑!”
“哼,一把破刀,丢了何惜!”
小竹不理他,将宝刀插在地上,大步离去。
南宫云把宝刀抓在手上,竟发现非常沉重,不得不加把力抓住它,然后仔细端祥,笑声
已不断:“这刀果然不错……”
他已升起并吞之心。
却不知小勾早已动了心眼,谁耍谁,三月后,自有结果。
小竹离开太阿殿,把事情告诉小勾,两人笑声不断,直道南宫云又打错了算盘。
似乎一切已无事,小勾遂又出馊主意:“你入门这么久了,我都没好好招待你,本门主
算来也是富可敌国之人,现在时鬃的人,不光是要会赚钱,还要懂得如何花钱,我带你到京
里花个爽快,然后再从花钱中找个工作,这才是一举数得。”
小竹明白小勾往京里走,虽说花钱,也是想要找宝物下手,这对宝贝门来说,自是添财
进宝的机会,他当然想去见识了。
两人说完,已取道京城,在路上又做了一票,衣裳已换得体面,准备马车,行于路上已
风光许多。
※ ※ ※
十天后。
两人已抵京城。
“先到百宝街,那里什么都有。”
小勾领在前头,已往百宝街行去。
说是百宝街,其实是古董店,这些都是老字号,两排店面直通底,大大小小少说也有百
余间,他们全都自夸是最老牌,有的甚至说他的招牌拆下来,也可以当古董卖。
然而内行人都知道,老招牌未必有古董货,新招牌偶尔也有不识货……
亦是老得不知是何古董之意。
在这里,买宝全凭眼光。
也有人是来比阔的。
百宝楼最有名比阔的地方,却是靠底那间通宝楼,它不做小生意,只拍卖古董。
里头三楼全部挑空,一楼吃底角,拍卖台搭得甚是豪华,其实顾客位置三面环绕,每一
丈摆一张长形桌,三张太师椅,居中大,两边小,乃为主仆设计,或是左妻右妾而用,全场
宽百丈,连同二三楼,少说也能容下三百桌,千余人。
来此楼,若非巨商豪富,就是达官贵人,以及有钱的公子、佳人,也有识货的古董商,
不过他们都聚集在最后一排,免得抢了花钱的大爷的位置。
“要坐第一排,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这是通宝楼流传已久的口号,若坐在第一排,而又寒酸得要死,传出去,必定面子扫地。
听说皇宫大内,偶尔有皇帝亲信跑来买古董,只要看中的,必先知会老板,老板也会暗
中通知买客,免得争价太高,而买客自知和皇上争不得,纵便是喜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小勾和小竹找到此处,通过外边四名守卫,进入里头。一片红地毯,显得豪华,千百人
已挤坐满满,二三楼也差不了多少。
只有一样是例外:人多却不嘈杂,因为大家都自恃身份,怎能和市井小民相提并论。
小竹瞧得目瞪口呆,这场面实在浩大,也许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是白天,此处却吊有十盏悬空大小吊灯,里头全是上等灯火,不冒黑白烟,再加水晶
灯罩,灯火不闪动,照得满楼通明,除此之外,四壁还有无数盏小号灯,若说金碧辉煌,该
以此力量了。
小勾东张西望,找不到位置,正要把人赶起来时,忽而见着前面第一排正中央那张是空
着,他也搞不清,那位置是除了当今皇上或王爷宰相之流,是很少人敢去坐的。
因为这些人也懂得客套,还没嚣张到那种程度。
若坐上那位置,无非已把在场所有的人给比了下去。
小勾不解,大大方方地晃了过去。
要到前方,少说也有五十丈,他走了二十余丈,已引来众人的注意,因为一个小孩,又
无大人带着,很少敢往前再走,谁知他俩晃个不停,又走了近十丈,差那第一位置已快到十
张桌子,众人目光齐齐投来,惊诧、意外的表情直露。
小竹已发现,困窘地扯了扯小勾的衣角,小勾这才见着无数眼晴全投向自己和小竹,干
干一笑地向众人招招手,又自往前行去。
“快来看,有人坐第一张椅子了。”
“他会是谁?穿得不错……可是不像太子、小王爷啊……”
“唉呀,动作有点儿轻浮……见不了世面……”
“我看来却很潇洒……”
“就是太年轻了些……”
“他不敢坐第一张吧?”
“我想可能会。”
“胆大好大……”
四处有人小声议论纷纷,小勾径自往第一桌行去,果真一屁股坐下,坐在铺有软貂毛垫
子上,舒服得很,他坐,小竹也跟着坐下。
众人禁不住哗了一声,各自猜着小勾的来历,及批评种种。
小勾故作有礼地往左右望去,含笑道:“没座了,只好坐这里。”
左边那桌坐个老年文士,看来似是官家,他淡笑回礼,但左后方那桌则得来淡淡的冷哼
声,那里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者二十上下,一身白袍,脸色嫩白,长相尚可,稍带
方字脸,剑眉倒飞,给人有一种不可一世之态,尤其嘴角抽动的假笑,让人看来好生不舒
服,他左耳还穿耳洞,挂了坠碧珠,故意一晃一晃的,以表示那股风雅,冷哼声正是发自他
口中。
那女子看来妖艳,称不上什么高贵。
小勾也对他没好感,也投以挑战的眼神。
他左边则坐了三位富豪子弟,油头粉面,小勾一坐下,三人先是一惊,随即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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