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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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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钢笑了,但眼睛还是冰冷,说:“你一定就是邓大吉,除了邓大吉外,我想不出还有你这样潇洒的、开怀的人。”
  “这是恭维?”
  “有一点。”
  “唉,只可惜十斤恭维活,也比不上一粒瓜仔。”奇怪,他们两个不是结拜兄弟认认嘛,现在怎么不认识,竟连一粒瓜子也舍不得给邓大吉吃,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玄机?难不成又是他们的计谋之一?突然,袁钢的手一提,瓜子一连串飞出去,竟全都是像钉仔般钉人柱里。
  “你的瓜仔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不错!”
  “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瓜仔和女人。”
  “我也喜欢银子。”
  “哦!”
  “因为没有银子,就没有瓜仔,更没有女人。”
  “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银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买到。”袁钢笑了。
  “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邓大吉说的话。”武大元、老金、王老五,当然全都进来了,他们一直在等着袁钢吩咐。
  但袁钢却好像没有发觉他们存在似的,直到现在,才冷冷道:“这里有没有替我付钱的人?”武大元立刻陪笑道:“有,当然有。”
  “我要的你全都能做到?”
  “小人一定尽力,请吩咐。”
  “我要五斤瓜子,一大桶热酒,要六尺高的大木桶装着。”
  “是!”
  “瓜仔中若有一颗坏的,我就砍断你的手,有两颗,就要你的命。”
  “是!”邓大吉问袁钢道:“你一定要泡在酒桶里,才能杀人吗?”
  “杀人不是杀猪,杀人是件很伤神的事。”
  “被你杀的人,难道也一定要先等你喝完那桶酒?”
  “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断他的腿,喝完酒后再要他的命。”
  “哼,想不到你杀人之前有这么多麻烦。”
  “我杀人后也有麻烦。”
  “什么麻烦?”
  “女人!”袁钢转头向武大元道:“所以你还得替我准备个女人,要最好的女人。”武大元迟疑着说:“可是刚才那穿红衣服的姑娘,如果又来了呢?”
  “哈哈!你怕她吃醋?”
  “我怎么不怕。我这脑袋很容易就会被敲碎的。”
  “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难道不是?”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这个人。”
  “那么刚才她……”
  “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武大元呆住了!
  “那一定是你们泄露了风声,她知道我要来,所以就抢先来了。”
  “来干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问她去?”
  ※※※※※※
  武大元回到绸缎庄,并没有在店里停留,就匆匆赶到后面去。
  穿过后面小小的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永远想不到院子里,竟有个人在等着他。
  院子里有棵榕树,邓大吉就站在树下,笑道:“想不到我在这里吧?”武在元一怔,旋即勉强笑着说:“邓公子怎么没有在陪袁钢聊天?两位刚才岂非聊得很投机。”
  “他连颗瓜仔都不让我吃,我却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我正要赶回起火,厨房里也还有些饭菜,你若不嫌弃……”
  “听说武大嫂烧得一手好菜,想不到我也有这个口福尝到。”
  “可惜你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连床都下不来。”
  “我不信,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病了?我倒要看看她得的什么怪病。”
  “既然你不信,在下就带你去看看也好。”他真的带着邓大吉,从客厅走到后面的卧房,悄悄推开门,掀起了帘子。
  屋里光线很暗,窗子都关得密密的,充满了药香。
  一个女人面向着窗,睡在床上,头发很乱,还盖着被子,果然是在生病的样子。
  “看来我倒错怪你了。”
  “没关系。”
  “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还盖被?没病也会热出病来的。”
  “她在打摆子,昨天晚上盖了两床被还在发抖。”
  “哼,死人怎么还会发抖呢?”此语未了,邓大吉的人已冲了进去,掀起了被,被里全是血,人已僵硬冰冷。
  邓大吉慢慢盖上了被,回头对阴沉的武大元叹道:“看来我永远也没有口福尝到武大娘做的菜了。”
  “死人的确不会做菜。”
  “你呢?”
  “我不是死人。”
  “但你却应该是的。”邓大吉道:“因为我已在棺材里看过你。”武大元的眼皮在跳,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
  “要扮武大元的确并不太困难,因为这人本就整天在假笑,脸上好像是戴着个假面具。”邓大吉说:“但你无论扮得多像,总是瞒不过他老婆的,天下还没有这么神秘的易容术。”
  “所以他的老婆该死。”
  “我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将他老婆也一起装进棺材里?”
  “有个人睡在这里总好些,兔得伙计疑心。”
  “你想不到还是有人疑心吧?”
  “的确想不到。”
  “所以我也该死。”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我明白,你们为的是要对付石玉。”
  “他才真的该死。”
  “为什么?”
  “你不懂吗?”
  “只要是盖世堡的对头都该死?你们是盖世堡找来的?”武大元的嘴紧紧闭着不吭声,但他的手已扬起,射出一蓬寒光。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窗外也射人了一点银星,还有一青钱砍入了武大元的咽喉。
  他至死也没有看到这要命的钱镖,是从那里来的。
  然而暗器却看得见,邓大吉的人却不见了。
  过了很久,突然有一只手轻轻的推开了窗子,一只很干净的手,但衣袖却又脏、又油、又腻。
  这绝不是老金的手,却是老金的衣袖,拉着,一张脸伸了进来,也是老金的脸。
  他还是没有看见邓大吉,却看见了武大元咽喉上的钱镖,顿时怔住!然后他自己咽喉上,也突然也多了一声要命的钱镖。
  这时,邓大吉才轻烟般从屋梁上掠下来,先拾取了两件暗器,再拔出了他的钱镖。
  ※※※※※※花老板的卧房里,夫妻两人似乎都已睡着。
  直到邓大吉潜人,花老板才张开眼睛。
  他立刻看见邓大吉手里,有两样很奇怪的东西,一样就像是山野中的芒草,一样却像是小孩玩的满天星。
  屋子里也很暗,邓大吉晶亮的双眼,正凝视着他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花老板摇摇了头,目中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这是暗器!”
  “暗器?”
  “这两样暗器,一种叫‘万毒芒’,另一种叫‘银花蕊’,正是刁峰、罗浮的独门暗器。”
  “这……这两位大侠的名字,我从未听说过。”
  “他们不是大侠,他们都是下五门的贼,而且是采花贼。”邓大吉沉下脸。
  又道:“我一向将别人的性命看得很重,但他们这种人却是例外。”
  “我懂……没有人不恨采花贼的。”
  “但他们也是下五门中,最喜欢暗器的五个人。”
  “五个人?”
  “不错,这五个人就叫‘江湖毒王’,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三个更毒的,这五个人现在全都来了。‘”
  “是什么时间来的?”
  “前天,就是有人运棺材来的那一天。”
  “我怎么没看见他们来呢?”
  “那天来的还不止他们五个,只不过全都躲在棺材中来的,所以镇上没有人发现。”
  “用光头运棺材来,难道就是为了要将这些人送来?”
  “大概是吧!”
  “现在他们难道还躲在棺材里?”
  “现在棺材里只有死人,只是死的不是他们,是别人。”
  “怎么会是别人?”
  “因为他们出来时,就换了另一批人进去了;目前我只知道,刁玉峰换的是武大元,罗浮换的是老金。”
  “他……他们怎么换的?”
  “这镇上有个人,是天下最善于易容的人,叫丑阎罗。”
  “丑阎罗又是谁呢?我怎么也从未听见过?”
  “我现在也很想找出他是谁?我迟早总会找到的。”花老板这时想坐起来,但邓大吉却按住了他的肩,说:“我对你说了很多事,也有件事要问你,你是谁?”
  “莫非邓公子也认为我也是冒牌的?”
  “为什么不会?” 
 
 

 
 
 







  
 第十八章 水落石出情何堪
 
  花老板道:“我这黄脸婆跟了我几十一年,难道还分不出我是真是假吗?”
  “她若是死人的话,就分不出真假来了。”
  “我难道会跟一个死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成?”
  “你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莫说是死人,就算是死狗……”邓大吉的话才说完,床上睡着的老太婆突然叹气,翻了个身。
  死人至少是不会叹气,不会翻身的。
  邓大吉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花老板得意的说:“你要不要把她叫起来问问她?”
  “不必了。”花老板终于坐了起来,笑道:“那么就请邓公子到储上奉茶”
  “也不必了!”邓大吉已不好意思再耽下去,转身欲走,谁知花老板突然抓起那老太婆,将也整个人向邓大吉掷过来。
  这一着很出人意外,邓大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被窝里已喷出一股紫色的烟雾,笼罩着邓大吉。
  花老板目中带着狞笑,等着他倒下去!
  烟雾消散时,邓大吉居然没有倒下去,瞪着他道:“果然是你!”花老板恐惧地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若不知道,我现在已倒了下去。”
  “你来的时候已有了准备?”
  “对!”
  “废话,我既然对你说了那些话,你当然不会再让我走的,若是没有准备,我怎么敢来?”
  “但我却想不出你怎能化解我的化骨烟。”
  “你可以慢慢的去想。”邓大吉道:“只要你说出是谁替你易容改扮的,也许还可以再想个十几二十年。”
  “我若是不说呢?”
  “那么你永远就没时间去想了。”
  “唉,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但是我却相信你。”
  “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的。”
  “我若不说,你永远想不到是谁……”花老板的话未完,整个人突然一阵痉弯,倒了下去。
  邓大吉立刻窜过去,就发现他脖子上钉着一根惨绿的针!黑风婆又出手了!
  她果然没有死。
  她的人在那里?难道就是花老板的妻子?但那老太婆的人已软瘫,呼吸也已停顿。
  邓大吉抬起头,分发现屋顶上有个小气窗,已开了一小缝。
  他并没有立刻窜上去!因为,黑风婆不会在那里等着他。
  他只好退出门去,院子里阳光普照,墙外却不时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邓大吉跃上墙头,只见七八个孩于,围在墙外,看着树下的一个人。
  这人甜甜的脸,大大的眼睛,皮肤雪白粉嫩。她也许不能算是个美人,但却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她不就是刚才穿着大红衣裳,站在木梯上的人。
  她面前摆着一个泪娃娃,刻着花的银牌,彩水晶,五颜六色的练子,戒子,肃花荷包笛子。
  孩子们看着她,简直就像是天上来的仙女。
  她拍着的笑道:“好,现在你们排好队,一个个过来拿东西,但一个人只能选一样,贪心的我是要打屁股的。”孩子们果然很听话。
  第一个孩子走过来了发半天楞才选了那面银牌,第二个选的是紫水晶。
  那少女笑道:“好,你们都选得很好。”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第三个女孩子,选是那绣花荷包。
  第四个孩子最瘦小,正在流着鼻涕,选了半天,竞选了那个泪娃娃。
  少女皱了皱眉,说:“你知不知道别的东西比这泪娃娃好?”孩子点了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要选这泪娃娃呢?”
  “因为我选别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来抢走,我又打不过他们,不好的东西没人抢,我才可以多玩几天。”
  “想不到你这孩子倒聪明。我认得一个人,他的相法简直就跟你完全一样。”
  “他打不过别人?”
  “以前总是打不过别人,所以也跟你一样,总是情愿自己吃亏。”
  “后来呢?”
  “后来人拼命学本事,现在已没有人打得过他了”
  “现在好东西一定会全是他的了。”
  “不错!所以你若想要好东西,也得像他一样,懂不懂?”
  “我懂,一个人要不被别人欺负,就要自己有本事。”
  “对极了,你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是不是就眼你那朋友一样?”
  “对极了。”少女弯下腰,在这孩子脸上亲了亲。
  孩子红着脸跑起了,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要学他,所以我要把他的名字记在心里。”少女柔声道:“好,你记着,他姓高,叫高天翔。”没一会儿功夫,孩子全走了,少女伸了个懒腰,靠在树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瞟着邓大吉。
  邓大吉微笑着。
  少女眼波流动,道:“你得意什么?我只不过叫一个流涕的小鬼来学你而已。”
  “其实他应该学你的。”
  “学我什么?”
  “只要看见好东西,就先拿走再说,管他有没有人来抢呢?”
  “哼!若是我真喜欢的东西,就算有人拿走,我迟早也一定要抢回来的。”
  “可是卜大大小姐喜欢的东西,又有谁也来抢呢?”
  “嘻,她们不来抢,总算是他们的运气”这少女的名字就叫“卜小驾”,是恒山掌门上的明珠。自从见过高天翔一面之后,就喜欢上了他,虽然她的醋劲大了一点,但不失少女的纯真、可爱、善良,所以高天翔对她也爱慕不已!卜小莺瞪着眼睛,又道:“喂,你忘了没有?”
  “忘了什么?”
  “你要我替你做的事,我好歹已替你做了。”
  “哦。”
  “你要我冒充袁钢,去探听那些人的来历。”
  “你好像并没有探听出来。”
  “那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自己说他不会这么早来的。”
  “我说过吗?”
  “你说过,就算他来了,你会让我吃亏。”
  “你好像也没有吃亏。”
  “哼,我几时丢过那种人?”
  “谁叫你整天事不做,只顾着去欺负别人。”卜小莺一听,眼睛瞪得比铃当还圆,大声道:“别人?别人是谁?你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到现在还帮着她说话?”
  “至少她并没有惹你。”
  “她就是惹了我。我看见她在旁边,我就不顺眼。”别人还以为她在为袁钢吃醋,谁知竞是为了邓大吉。
  她对袁钢说那些话,原来是说给邓大吉听的。
  她手叉着腰,瞪着眼,又道:“我追你三个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你,你要我替你装神扮鬼,我也依了你,我有那点对不起你,你说!”邓大吉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我问你,你明明要对付全德仁,为什么又帮他的女儿,那女人究竟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好,你们既然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卜大小姐说出来话,就做得到的。
  邓大吉赶紧跳下来。拦住她,苦笑说:“我认得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你难道要把她们一个个全都杀了?”
  “我只杀这一个。”
  “为什么?”
  “你高兴。”
  “好吧,我服了你,你究竟要我怎样?”卜小莺眼珠转了转,道:“第一、我要你以后无论到哪里去,都不许甩开我。”
  “嗯!”卜小莺的大眼睛迷了起来,晶莹的牙齿,咬着下唇,用眼角瞟着邓大吉,说:“还有,我要你拉着我的手,到镇上去走一圈,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情侣,你答不答应?”
  “莫说拉着你的手,就算要我拉着你的脚也没关系。”卜小莺,笑得清悦动人。烈日。
  全香兰打着马,狂奔在草原上。
  她根本不知道要往那里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多和可怜的人。
  她虽然有个家,但家里已没有一个可以了解她的人。
  殷小萍走了,现在经她父亲都已不在。
  朋友呢?没有人是她的朋友,那些手下当然不是,邓大吉……邓大吉最好去死。
  “盖世堡”鲜明的旗织,又在风中飘扬。
  旗下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这面大旗。
  那个是石玉,他是那么的寂寞孤独……
  全香兰看到了他,心里忽然起了种说不了的温暖,逐打马赶了过去。
  她跃下马,就站在石玉的身旁,忧愁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石玉没有听见,他拒绝听。
  “你心里一定在想,总有一天要将这面大旗砍倒。”全香兰冷笑道:“可是你永远砍不倒的,永远!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走,走得远越好。”石玉忽然回头,瞪着她,一字字道:“你知道我要砍的并不是那面旗,是全德仁的头!”全香兰一听,不自由主的后退了两步,大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恨他?……你永远休想打倒他,他远比你想你强得多,你根本比不上他!”
  “你知道我一定可以杀了他的,他已经老了,老得已只敢流血。”
  “不错,他已老了,只不过是个无以能为的老头子,所以你就算杀了他,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是不是在求我要杀了他?”
  “对,我……我是在求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别人。”
  “你以为我会答应?”
  “只要你答应我……”
  “你怎么样?”
  “我就随便你怎么样,你要我走,我就跟你走,你要我到那里,我就到那里。”
  全香兰红着脸,一口气说工这些话,才后悔自己为会说些话。
  难道这只不过是在试探石玉,是不是还像昨天那么急切的想得到她!幸好石玉没有拒绝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你是为了父亲求我的?还是为了你自已?”石玉说完,不等回答,就转身走了。
  这是讥消,全香兰听了,恨得倒了下去,恨得痛哭了起来,恨得只想毁了自己……
  ※※※※※※
  太阳正热!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但门窗缝里,却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的往外看,看一个人——袁钢。
  袁钢正在一个六尺高的大木桶旁喝酒,酒桶就摆在街心。
  他的剑和一大包瓜仔,就放在桶旁的小桌子上,现在他下拈起一颗瓜仔啃着,显得惬意极了。
  “倒酒,倒酒!”王老五和一个面黄肌瘦的量行陈掌柜的,立刻爬上梯子,倒在木桶里构了两大瓢酒,在他的大碗里。
  袁钢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那姓武的呢?”陈掌柜陪笑道:“他会来的,现在池大概去找女人去了。这地方中看的女人并不多。”此语一落,就立刻看到一个非常中看的女人。
  她穿的是薄薄的轻衫,皮肤像白玉,有风吹过的时候,男人的心跳都要停止。
  “她的手指丝长秀丽,正紧紧的拉着一个男的人手。
  陈掌柜的眼睛已发直,门窗缝的眼睛也全发了直。
  他们还依稀能认得出她,就是“很喜欢”袁钢的红衣姑娘。
  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拉邓大吉的手,又出现这里。
  就算大家都知道女人的心变得快,也想不到她变得这么快。
  卜小莺却不管别人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是深深看着邓大吉,笑道:“今天明明是杀人的天气,为什么偏偏有人在这时阉猪肉?”
  “阉猪肉?”邓大吉道。“是啊,若不是阔猪肉,要这么在桶酒干啥?”
  “听说猪肉走味了,才需要大桶酒的,这样买的人就只闻到酒香,闻不到肉臭。”
  “这么说,这是头臭猪罗!”
  “一定是臭猪。”门后面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突为成惊呼,一个瓜仔突然从门缝里飞进来,他的两颗大牙。
  袁钢脸铁青,瞪着卜小莺,冷道:“原来是要命的卜姑娘。”
  “要命这两个字多难听,你为什么不叫我那好听一点的名字?”
  “我本就该想到是你的,敢冒我名字的人并不多”
  “其实你的名字也不太好听,我总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叫你金钢呢?”
  “那也许他们都知道小金钢是很厉害,碰上的人就得死。”
  “那么你就叫大猩猩才对,它岂非更厉害?”袁钢沉下脸,他现在终于发现跟女人斗嘴,是件不智的事,以改口道:“你老爹好吗?”
  “他一向很好,何况现在修身养性,不喜争名夺利。”
  “你哥呢?”
  “他当然很好,最近又把田王屋之狼给打得稀烂,你知道他喜的就是杀色狼了。”袁钢忽然笑道:“很好!”
  “很好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幸好卜家的女人少,男人多。”
  “那又怎样?”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杀女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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