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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恨满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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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此时他手中已经有了一支精钢铸就的判官笔!
写来话长,其实这一切都是刹那间之事。
但闻“叮”的一声,剑网蓦然间消失了。
绝因师太虽已运足全身内力,但她的手中长剑已渐渐弯曲!
铁镜仍然身在空中,但他的判官笔尖正不偏不斜地顶在绝因师太的剑尖上。
这又是险之又险的一招,若稍有一丝差迟,铁镜此时已成碎尸无疑了。
但这种差迟并未发生,因此他已冒险扳回了劣势。
绝因师太的脸渐渐发白了。
铁镜却好整以暇地腾出左手抹去面上正汩汩流出的鲜血。
独孤樵、瞿腊娜以及愁苦二煞,恰似四段枯木,或站或坐,俱是茫然无声。
便听铁镜冷冷道:“臭贼尼!今日你死期到了!”
话音甫落,忽见绝因师太面色倏然间由白转红,铁镜陡然一惊,百忙中借力一弹,已凌空横飞出七、八丈之远安然落地,看着绝因师太沉声道:“老贼尼,铁某还想多活几年,犯不着与你同归于尽,但今日你却死定了!”
原来绝因师太方才突然面色由白转红,正是运足了十二分真力,意欲撤剑换招,拚着被判官笔贯顶殒命,自己手中长剑,也决不会不洞穿敌人胸腹!这正是两败俱亡的打法,铁镜焉有不知,是故有这番说话。
绝因师太并不回话,只暗自调息真元。却闻“吡”的一声,铁镜撕下半幅衣袖。绝因师太一观之下,早知究里,当下海啸一声,复又仗剑攻上!
铁镜大怒,暴喝一声,挥笔接招,观其笔势,竟是将“草圣”张旭的《肚痛帖》化为武功招式,端的若惊电激雷,倏忽郭荡,又似悬崖坠石,轰然有声!
绝因师太却剑走轻灵,虽姿肆而不逾法度,如有急雨绝风之势!
二人以快打快,瞬息间竟分不清谁是铁镜谁是绝因师太。
数十招之后,铁镜陡然而惊:方才绝因师太急切抢攻,不让他有包扎伤口之机,一怒之下竟使“狂草”笔势以快打快,而快却正是峨嵋剑法之所长,如此岂能奏攻!
心念电转,铁镜突然笔势一转,信手缓缓一挥,隐劲于圆,藏巧于拙,竟“书”起了“书圣”王羲之的《东方朔画赞》小楷法帖,看似黯然有余,锋颖不露,却将绝因师太的所有精妙招式一一封住,再也快将不起来了!
所幸此时铁镜额头血槽内鲜血汩汩涌出,一只左眼早被血液弄得难以现物,半边衣襟也是血迹斑斑,内力大弱平时,数次本该得手之机,均被绝因师太避过。
饶是如此,铁镜以慢制快,仍是占尽上风。又过近百招,绝因师太已呈不支之象,铁镜忽见愁煞裴文韶和苦煞胡涂似是呆了一般,竟痴痴地立于数丈开外观斗,不禁大怒道:“裴文韶!胡涂!你们竟敢不过本座令谕么?!”
愁苦二煞恍若大梦初醒,闻言面色倏变,一齐恭声道:“小的该死!”
“啪啪”各自掌了两记耳光,跑过去架起独孤樵,径往东奔。
第十二章
绝因师太大骇,运足平生修为,又是一招“佛光普照”,意欲迫退铁镜,从二煞手中将独孤樵救下。
铁镜何等样人,怎会轻易着了道儿,当下冷笑一声,但闻“叮叮”之声不绝,一一将绝因师太剑式化解。
毕竟铁镜功力略胜一筹,绝因师太反被迫退三步,当下高声道:“腊娜,快追愁苦二煞!”
瞿腊娜却只木愣愣的呆坐原地,对师父之当头棒喝恍若未闻。脑海中茫然一片,甚至不知爱她胜过亲生之母的师父转眼便有性命之忧,只自顾想陆小歪为何如此不守信用。
绝因师太见状黯然忖道:“罢了罢了,今日贫尼以一条性命换铁镜这奸贼一命,也不算愧对江湖同道了!”
忖罢剑招忽变,竟是招招辣手,自家空门大露,更不顾铁镜能一笔取她性命!
铁镜惊道:“老贼尼!玩命么?本座可不愿陪小尼姑同归于尽!”
口中说着话,脚下却是不乱,一边拆式应招,一边连连后退。
如此过得三十余招,铁镜渐渐火起,当下也运足全身功力,左手一笔架开对方长剑,左掌倏然迫出。
百忙之中,绝因师太也只得运掌相抗。
一时间,笔对笔,掌对掌,竟成了个拚比内力之局!
不到半盏茶时光,绝因师太头顶上已盘旋出一团白雾,面容呈猪肝之色。
铁镜见对手已显不支之象,不由露出一丝儿狞笑,正欲再摧动真力将绝因师太毁于掌下,忽闻不远处有人“咦”了一声。
虽只一个“咦”字,早已把铁镜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对那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下运足十二成真力,暴喝一声,将绝因师太震飞一丈开外,也不管对方是死是活,铁镜转身便逃。
总算他见机得快,否则丧命当场,那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那发出惊咦之声的,便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侠名卓著的布袋和尚姚鹏!
布袋和尚飞身过来,早看清眼前一幕,凭其功力自可追上铁镜并取了那厮性命,但对名震寰宇的一代大侠来说,当务之急却是救人。当下只对腊娜道了一声:“瞿姑娘,请替老叫化护法。”
便将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上兀自挂着血丝的绝因师太扶起,双掌顶住她背心,缓缓输入内力。
绝因师太虽尚未丧命,但五腑已被震离原位,布袋和尚内力之强,已算是武林绝顶之辈,还兀自须臾间便满头满面大汗淋漓。
瞿腊娜似对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护法为何物,呆愣愣的坐于原地。
她自是不知鬼灵子此时已得以脱身了。
就是说,鬼灵子没有死。
确切他说,鬼灵子已死过一次,但却被人给救活了。
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大惑不解,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阎罗殿原来是这个样子,你们在殿里担负何职?”
他得到的回答,是三个老者的哈哈大笑。
鬼灵子奇道:“我陆小歪活着时虽顽皮捣蛋,却从未干过愧对良心的事,你们可……”
未等他将话说完,早有一老者截口道:“我敢肯定这小子疯了!”
另一老者马上道:“我说他没疯,欧阳明,你敢赌一上赌么?”
先前发话那老者道:“赌就赌,吴输赢,这回你可输定了。”
转头对一瘦小老者又道:“时穷富,你来给咱们做个公证如何?”
名叫时穷富的瘦小老者淡然道:“赌注?”
欧阳明看看吴输赢,道:“那间八卦屋我已住了三十年,倒有些不想住了。”
吴输赢道:“咱们散人谷只有三个人,那付纯金麻将倒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时穷富道:“你们或得八卦屋或得金麻将,那老朽这做公证的得什么?”
欧阳明大笑道:“得罚!得罚!”
吴输赢和时穷富同时一愣,随即时穷富面露黯然之色,吴输赢则喜道:“不错,是得罚。”
欧阳明道:“罚他什么了”
吴输赢道:“咱们毗邻而居了这数十年,也不忍心罚他太重,依我之见,便罚他替咱们做公证罢了。”
欧阳明道:“就这样吧,不过也太便宜他了。”
鬼灵子却听得直若坠入十里雾中。
观年纪,三位老者都至少在八旬开外了,除瘦小老者不善言语外,另二人均属多嘴多舌之辈,同样的蓝布长苍,使人觉得格外神秘。
鬼灵子人本聪颖过人,当下撕开衣衫,见左胸上只有淡红色一道小小刀痕,便知自己已捡回一条性命。见吴输赢已欲朝他问话,便抢先道:“是三位前辈救了在下么?”
吴输赢大喜道:“不是不是,但你如此问话,足见你这小鬼头没疯,是也不是?”
未等鬼灵子开口,欧阳明早抢先道:“先前你说阎罗殿原来是这般样子,而此时你已知自己依然活着,那便证明你疯了,你承不承认?”
鬼灵子虽不知八卦屋为何物,却知一副纯金麻将可算是价值连城,当下淡然一笑,道:“在下也不知自己是否疯了,只有在问三位的辈几个问题后方好断定,不知——”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欧阳明和吴输赢早连声道:“你问你问!”
鬼灵子道:“方才这位姓吴的老前辈已言明并非救了在下性命,敢问救我陆小歪性命的却是何人?”
三名老者面面相觑,过得半晌,欧阳明才道:“说不得的,我等三人已发下重誓,决不告诉你救你之人的姓名。”
鬼灵子“哦”了一声,又道:“那方才各位前辈中的‘散人谷’,却不知又是……”
吴输赢截口道:“便是此间了。此间与世外隔绝,三十年前,咱三人同时看中了这个地方,便造了小屋隐居于此,不再过问江湖是非,对数十年来江湖中发生之事,自是一无所知,但那个……那个救你性命之人却是大有来头,况且咱们三人都曾欠过他的情,所以他将你救活之后,就送你到咱们散人谷来了。”
鬼灵子暗忖道,以这三人年纪尚欠人情,救我性命那人定然是前辈高人,倒是不便问其姓名了。
忖罢道:“然则那位前辈救了在下性命,为何要将我送到这散人谷来?”
吴输赢道:“你不是与人打错输了才自己将刀插入左胸的么?”
鬼灵子奇道:“那又如何?”
欧阳明大笑道:“什么叫‘那又如何’?哈哈,你可知这吴输赢隐居于此之前有个绰号叫什么吗?”
见鬼灵子茫然摇头,欧阳明又道:“叫赌王,也就是普天下大小赌棍的祖宗。不过这回事,他只怕要将名字中间那‘输’字去掉了,哈哈。”
鬼灵子道:“是那位前辈要是前辈教我赌技?”
吴输赢道:“不许叫我前辈,那是咱们散人谷的规矩,你没见方才时穷富只说了‘老’和……嗯……后面又加了一个‘木’字旁和吃亏的亏手少一横那个字便受罚了么?”
鬼灵子一愣,随即明白了方才时穷富所说的是“老朽”二字,不禁心头暗笑这散人谷规矩真怪,口上却恭恭敬敬地道:“是。”
吴输赢又道:“救你性命那位的……那人不仅要我教你赌技,还要时穷富教你偷盗绝技和欧阳明的机关造设之术。”
鬼灵子奇道:“偷盗绝技?哼!我小叫化虽穷,却从不干如此下流勾当!”
那老者闻言面色陡变,却被欧阳明抢过话头道:“时兄,这小子疯了,不知时兄早年‘贼王’的名头,却也怪他不得。”
吴输赢连忙道:“陆小歪不知时兄当年‘贼王’的名头,那倒是一丝儿也不错。但若说他疯了,那却大不为然,只因他年纪尚幼,不知偷盗有上流下流之分,方才口出此言,时兄大人大量,自不会与他计较的,哈哈。”
时穷富被他二人一吹一拍,面色方转和善,只“哼”了一声,不复多言。
鬼灵子心头暗惊:这姓时的老者貌不惊人,早年却是“贼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既然他三人毗邻而居数十年,其中二人一是“赌王”、一是“贼王”那快嘴多语的欧阳明定然也是非凡之辈……
正思忖间,却听吴输赢又道:“欧阳兄早年也有个绰号,叫做‘赛诸葛’,他的机关造设之术,可算是冠绝天下的了。”
欧阳明笑道:“你别吹捧我,咱们打赌还不算完呢。”
转向时穷富,续道:“时兄,你看陆小歪这小子疯了么?”
时穷富毫不犹豫地道:“既然他连学会俺盗绝技后大可劫富济贫之理也不懂,那自然是……”
吴输赢连忙打断话头,道:“没疯!”
鬼灵子见三人如此慎重,当下道:“在下疯与不疯,只有在下自己最明白,别人之言,那是作不得准的。”
“你疯了么?快说!”
“你没疯,对吗?”
欧阳明和吴输赢同时出声。
鬼灵子淡然一笑,缓缓道:“我陆小歪连救命之人是谁也不知晓,方才对时前辈……不对!对时‘贼王’又是如此不恭从这方面来说,在下确实疯了。”
欧阳明面露大喜之色,正欲冲吴输赢奚落几句,却听鬼灵子紧接着道:“但在下此时已知此间名叫散人谷,站在在下面前的竟是当年声名赫赫的‘赌王’、‘贼王’和‘赛诸葛’,已算是在下三生有幸了,从这方面来说来,在下倒还未疯。”
欧阳明急道:“那你倒底疯了没有?”
鬼灵子道:“疯了一半,另一半却不疯。”
吴输赢也急道:“凭你这么说,我与欧阳兄到底谁输谁赢?”
鬼灵子道:“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相赌二人同时转向时穷富,又同声道:“你说。”
时穷富看了三人一眼,才缓缓道:“没输,也没赢,你们。”
吴输赢闻言叹道:“如此赌法其没意思!”
欧阳明也道:“简直窝囊之极!”
时穷富一指一丈开外的一块石壁,对鬼灵子道:“那间,你的。”
鬼灵子奇道:“我的什么?”
时穷富道:“居所。”
鬼灵子一愣,忽觉手腕一紧,已被欧阳明拖将过去,到那石壁前。
欧阳明伸手轻轻一摁右首边一小块略微凸起的石块,那石壁竟然自动缓缓侧移,露出一道门来。
欧阳明道:“救你那人偶尔来住此屋,是我替他造的。”
将鬼灵子带进屋内,轻轻一摁左首一处微凸石块,石壁又缓缓合上,竟似天造地设一般,丝帝看不出曾有雕琢痕迹。石屋内空荡荡的,甚至连张床都没有,鬼灵子刚欲开口寻问,却又闻石壁移动的轧轧之声,欧阳明闪身出屋,在石壁复将合拢的瞬间飞快地道:“左首有间卧事,右首有间练功室,若不能开启,你便只有睡地上了,哈哈。”
鬼灵子甫一进屋便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但究竟古怪在何处却说不上来。
呆立良久,方自恍然:石壁合拢之后,屋内本该漆黑一片,目不能视物才对,但两颗夜明珠将室内照亮得有如白昼!
石屋并不宽敞,也就是长宽各八尺左右,但那两粒夜明珠,却足有婴儿头颅般大小!若非亲见,更无人会相信天下竟会有如此巨大的夜明珠。
心头既已释然,鬼灵子少年心性,便急欲一睹欧阳明所说的卧室和练功室究竟是何模样。
但将四周石塾细观一遍之后,鬼灵子失望了。
四壁光滑如镜,更无一处微凸!
又用双手一丝不漏地摸过一遍,仍未发现石壁有何处稍有异状。
鬼灵子黯然盘膝坐地,心道:“看来我陆小歪今夜只有启开大门,到外面寻些草叶来合衣而卧了。”
随即又忖道:“陆小歪呀陆小歪,亏你还自命堂堂一派掌门,竟如此不中用么?!呸!我偏偏不信无法开启两边侧屋!”
忖罢一跃而起,复将四周石壁视探了一遍。
依旧是一无所获。
鬼灵子背靠大门石壁,看着那两粒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发呆。
那两粒夜明珠熠熠生光,似在嘲笑鬼灵子无可奈何。
良久,鬼灵子心头忽地一动:为何一粒嵌了一半在右边石壁中,另一粒却以钢丝悬系于屋顶,若仅为照明之用,自以两粒皆为悬挂为好,此时两粒夜明珠所处的位置大不协调,其中定有古怪。
鬼灵子微微一笑,扬掌击向屋顶。
但闻一声空洞的闷响。
鬼灵子闻声大喜:屋顶上果然有夹层机关!
但见他一跃而起,握住悬吊着的那粒夜明珠轻轻一拉,便闻左边石壁轧轧之声不绝,少顷便露出一道门来。
鬼灵子窜入屋内,见这卧室中央虽只悬挂着一颗与外间所挂同样大小的夜明珠,却比外间宽了足足一倍有余,凡吃穿用具无所不有,虽光线因而暗了许多,却也能看清屋内华丽堂皇的设置了。
鬼灵子直乐得哈哈大笑,心道:“早先到师姐家时,还以为天下华丽莫过于此,眼前此屋之所摆设,却比师姐家阔气了何止十倍,仅这一颗夜明珠,便可换得下一座陆地了,哈哈!没想到我小叫化也能住上此等屋子,只怕当今皇帝老儿也有所不及了!”
大喜之下,伸手又去拉那悬于屋顶中央的夜明珠,但闻轧轧之声又起,石门又缓缓合拢了。
鬼灵子咯咯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倒好玩。”
又去拉那夜明珠,却再无石门开启的轧轧之声。
心头微奇,又连拉了十余下,石壁仍是纹丝不动!
奔到石壁合拢处细细视探,却是一无所获,不由暗惊,忖道,莫非此屋只能从外面开启而从里面关闭么?若那三个老头忘了抑或故意不来,我陆小歪岂不要在此屋被关一辈子?此屋虽陈设华丽,被关一辈子倒也没啥乐趣可言。
好在鬼灵子早养成随遇而安之性,苦思其想一番之后,竟盘膝而坐,练起功来。
行功一周天之后,鬼灵子觉得通体舒泰,一跃上床,少顷便已呼呼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鬼灵子美美地打了个呵欠,醒来后却赖在床上不起,只等着欧阳明等三人来从外面将石门拉开。
不料这一等至少等了十二个时辰,却依旧无人来开门。
鬼灵子暗怒道:“他妈的,想将我陆小歪困死于此间,却没法般容易。”
当下一跃而起,运足八成功力,一掌拍向石门。
但闻“砰”的一声,石门纹丝不动,只不多了一淡淡的一道掌印,鬼灵子自己倒觉得手掌被反震得生疼。
知凭掌力万难将石壁击开,鬼灵子开始在屋内搜寻利器。
但待他将全屋寻过一遍之后,不由大觉失望。
别说刀枪剑戟,屋内连根像样的铁棍皆是一无所有。
唯一的铁器,是一个座高约三寸的罗汉造型,那罗汉双手合什,盘膝而坐,鬼灵子拿起一看,禁不住“咦”了一声。
铁罗汉的面部,竟与独孤樵依稀有几分相似!
尽管如此,合什盘膝的铁罗汉终是不能当作兵刃使用。
鬼灵子将它放归原处,坐在静视,一时间思绪如涌。
难道救我性命之人,竟是独孤樵自己?否则此屋里怎会有照他面容所铸的罗汉了……当年以胡醉、童超和布袋和尚三大绝顶高手联手,也敌不过太阳叟东方圣十招,而独孤樵仅凭一把木剑,便轻易将东方圣杀却,凭他那身莫测高深的神功,要将我陆小歪救活倒也不无可能,但他为何——
不!不可能是独孤樵,鬼灵子马上否定了方才的想法。
——据丐帮川陕分舵的弟子说,初见独孤樵时,他正被一帮不会丝豪武功的小叫化欺负。随后独孤樵的诸般际遇也清楚证明,独孤樵确实全身神功尽失了。
莫非是独孤樵的师父救了我?鬼灵子又忖道,他见我舍命救独孤樵,便将我救下了……嗯,这倒不无可能,独孤樵自言其师父名叫道悟,他自己也不知武功为何物,据此观之,独孤樵的师父是个和尚无疑了。虽江湖中从未有人听到过道悟这个名号,然江湖中藏龙卧虎,高人隐士无数,若不到这散人谷来,我陆小歪怎又知道江湖中竟有贼王、赌王和赛诸葛这三号人物呢。
对,救我性命之人,定是个和尚无疑了。
不,应该叫前辈神僧,因为此人数十年前便曾施惠于欧阳明等人。
既是前辈神僧,总算是得道高人了,却为何尘缘不断,竟将徒弟铸成罗汉置于卧室之内,天下哪有如此怪诞之理!更何况独孤樵并非和尚,由此观之,救我性命的断然不会是独孤樵的师父。
思来想去,只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救活我陆小歪的是个前辈神僧;二,这位神僧识得独孤樵。
饶是鬼灵子聪颖过人,除此二点之外,也更难理出别的头绪来。
一丝困意袭来,鬼灵子自言自语道:“且由它去,万事待明日再说。”
也不起身,双掌猛往地上一拍,人早弹地而起,直往床上飞落。
那床置于屋子右侧,两面倚墙,倒象是开凿此屋时故意留下的一般,本甚是宽敞,不料鬼灵子无意之间用力过猛,身子直往床边石壁撞去。
一惊之下,鬼灵于连忙使出铁板桥功夫,在堪堪要撞上石墙的刹那间,硬生生端坠于石床里侧。
方一落入,鬼灵子便觉臀部被一微凸之物咯得生疼,正欲出声骂当初凿床之人缺德,因何不将床面削平,忽闻一轧轧之声传来,定睛看时,方才开启处的石壁已缓缓移动,渐渐又露出那道石门来!
鬼灵子又惊又喜,早忘了臀部生疼,掀开床垫,便看见了紧靠床缘内侧的开门机关:是一粒一半嵌入石床的铜珠。
伸手一揭那铜珠,只听咔嚓一声,本才移开一半的石门刹那间便全打开了。
鬼灵子得意非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绝,忽闻时穷富淡然道了一声:“你输了。”
鬼灵子骇然转身,但看见了散人谷的三老者一排地立于石门前。
时穷富面无表情。
吴输赢则满面得色。
欧阳明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鬼灵子,满面皆是绝不相信的表情。
鬼灵子奇道:“你们怎么啦?”
吴输赢喜道:“我与欧阳明打赌,三日之内你能否自出此屋,此时是你入此屋的第二日午时,所以我赢了。对不对,时穷富?”
时穷富尚未开口,欧阳明抢先道:“不对不对,此间石屋共有两个套间,鬼灵子陆小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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