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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恨满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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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灵子又道:“就算方才晚辈妄言,什么隐身人无名人皆属子虚乌有,然西门离等人归附复关盟总是事实,任空行能控制住他们,既非武功,也非药物,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但除此二项之外,便只有一种解释了:要挟!西门离等人俱有把柄落入任空行手中,因而受到挟制,不得不为复圣盟效命。任空行既能以把柄要挟于人,为何又不能以独孤樵之性命要挟于胡醉童超?以胡醉童超二人之性,虽不至于屈膝附魔,唯有一死而已。因他二人一死,任空行铁镜之流便将如何?还请师太三思。”
  绝因师大连连口宣佛号,随即“呛”的一声拔出长剑,一剑斫在身旁巨石上,但见火花—闪,剑刃竟没入巨石半寸有余!
  还剑入鞘,方道:“贫尼险些铸成大错!陆小侠,咱们这便救独孤公子去。”
  鬼灵子见状,忙驱步过去跪拜道:“晚辈方才出言无状,对前辈至为不敬,尚请前辈恕罪!”
  绝因师太扶起鬼灵子,满目爱怜地望着他,道:“二度棒喝,何罪之有,江湖中有你鬼灵子这般人物,实是武林之幸矣!阿弥陀佛!”
  鬼灵子忙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愧不敢当!”
  瞿腊娜也奔过来,兀自泪光盈盈,泣声道:“师父。”
  绝因师太轻轻抚摸爱徒的一头秀发,并未多言。
  却听鬼灵子又道:“前辈……”
  绝因师太截口道:“是了,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救独孤公子。”
  鬼灵子连忙道:“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绝因师太大奇道:“你说什么?”
  鬼灵子道:“独孤公子是一定要救的,但却不宜贸然行事,师太以为然否?”
  绝因师太点了点头。
  鬼灵子道:“眼下咱们非但不知复圣盟总堂的确切位置,更不知独孤公子被囚于何处,纵若探知了,凭咱们三人敌复圣盟众多高手不过自,不必说,甚至他们勿须出手,只要一个武功三四七八流之人持柄利剑往独孤公子颈间一架,咱们便只有束手待擒了。”
  绝困师太神色一凛,正欲问那便该当如何施救,便听鬼灵子续道:“何况复圣盟既有病诸葛欧阳钊这等人物,其总堂自是步步机关、寸寸凶险,要从中救出一个人来,实是谈何容易。”
  绝因师太深以为然,问道:“依陆小侠之见,咱们又当如何?”
  鬼灵子道:“终归是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好。”
  绝因师太忽然道:“陆小侠的意思是——?”
  鬼灵子道:“实不敢相欺前辈,那病诸葛欧阳钊机关设阵之术虽是了得,然与其师兄欧阳明前辈相比,却终归差着一筹。晚辈因机缘巧合,已学得赛诸葛绝艺在身,别人怕了他病诸葛机关设置,晚辈却没将它放在眼里,是故我……那救瞿姑娘的蒙面人令晚辈去救独孤公子,大约也正因于此。”
  腊娜方才醒悟,道:“原来你并没骗我,救独孤公子果然是件有关中原武林侠道声誉的大事,万万耽搁不得的。”
  鬼灵子心头暗笑:什么没骗你,只不过误打误撞,我陆小歪福气特别好些而已。面上却毫无异色,只一本正经地道:“晚辈斗胆,敢请师太替晚辈……嗯……这个……”故意忍而不发。
  绝因师太合什道:“陆小侠但讲不妨。”
  鬼灵子故作沉吟道:“这个嘛……是这么回事,家师与胡大侠、侯前辈、童少侠有约,四日后在鄂西境内相会,相商一桩大事,那事也与中原武林侠道声誉有关,只不过依晚辈看来,实无救独孤公子紧要,故尔擅离家师至此。个中详情,晚辈实不便坦然相告……”
  绝因师太截口道:“既如此,贫尼这便跑—趟鄂西,陆小侠只须将令师他们相会地点告知便是。”
  鬼灵子大喜道:“既如此辛劳师太,晚辈实不知如何相谢才好。”
  当下将布袋和尚等人相约会面地点告知了绝因师太。
  绝因师太合什道:“腊娜不谙世事,还望陆小侠多多照护,贫尼告辞了。”
  瞿腊娜方叫得一声“师父”,绝因师太早飘出十余丈开外呆立良久,转头恨恨瞪着鬼灵子。
  鬼灵子故作不解之状,问道:“怎么啦?”
  瞿腊娜怒道:“还说呢!都是你……你……”
  鬼灵子道:“我怎么啦?若不是我,令师自回峨嵋金顶,终日古佛青灯,那便好得很么?”
  翟腊娜闻言一震,心头甚觉黯然,幽怨道:“反正……反正你骂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不对的。”
  鬼灵子道:“那叫做骂之以理,然后晓之以义……”
  见翟腊娜又欲发作,连忙道:“好好好!是我不对,但我不是已向令师陪过了罪么?你是还生气,不妨打我两耳光出气。”
  言罢闭目凑过脸去,瞿腊娜提起手掌,却打不下去。良久方轻叹一声,道:“咱们如何救独孤公子?”
  鬼灵子睁开眼来,摸了摸自己面颊,故作奇状道:“你已经打过了么?倒也不怎么疼。”
  瞿腊娜跺足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哼!”
  鬼灵子见她一副楚楚可怜之色,倒也不忍心再调侃于她。
  当下道:“为今之计,第一步得生擒那不礼不义不廉不耻四人……”
  瞿腊娜奇道:“什么……”
  但只道出两字,但想起活李广震天宏的四大弟子左不礼、凌不义、甘不廉和吕不耻,当下改口道:“师父说他们的武功颇为了得,咱们是打不过人家的,又怎能将他们生擒了?”
  鬼灵子一本正经地道:“山人自有妙计,小姑娘休要多言。”
  瞿腊娜白了他一眼。鬼灵子道:“待擒住他们之后,便逼他们带路,去找寻复圣盟总堂,然后见机行事,救出独孤樵,哈哈,功莫大焉!功莫大焉!”
  瞿腊娜“哼”了一声,道:“休要太早得意,就算你真能擒住左不礼等人,他们会乖乖带你找复圣盟总堂么?”
  鬼灵子笑道:“那就不让他们乖乖的带路,而是不乖地带。
  反正他们每人也只有一颗脑袋。”
  瞿腊娜道:“好,就算你能逼他们带路,到了复圣盟总堂,凭咱们二人又怎能救出独孤公子?”
  鬼灵子道:“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那就得看咱们的运气了。
  不过也不知何故,我陆小歪的福气比别人似乎特别要好些。”
  瞿腊娜哂笑道:“就算你运气比别人好,似左不礼兄弟那等凶悍之辈,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乖乖听人摆布的……”
  一言未了,忽闻一人在十余丈开外淡然道:“说对了。”
  二人大惊,—齐转头,却见左不礼、凌不义、甘不廉和吕不耻兄弟四人正一排站在前面,悠闲自得地看着他们。方才说话之人,正是老大左不礼。
  见鬼灵子和瞿腊娜二人惊愕当场,吕不耻阴阳怪气地道:“知我兄弟四人者,唯此小姑娘一入耳,我七步亡倒舍不得杀她!”
  甘不廉高声道:“什么舍得舍不得,这两个小鬼乳臭未干,竟大言不惭,说要将咱兄弟四人一齐生擒,真气死我也,须饶他们不得!”
  凌不义附合道:“我九刀死也不饶他们!”
  忽闻鬼灵子大笑道:“就凭你们礼义廉耻四块料,竟敢在本小爷面前大言炎炎,什么饶也不饶,真是笑死人也!”言罢仍大笑不已。
  甘不廉“咦”了一声,奇道:“这倒怪了,你这小娃儿怎知我师兄弟四人合称礼义廉耻?”
  鬼灵子不屑一顾地道:“井底之蛙,方奇天大如斗,小爷不但知你四人乃震天宏座下四大弟子,更连你礼义廉耻各自的武功路数无所不知,要生擒你四人,对本小爷简直是易若反掌!”
  凌不义甘不廉二人早气得哇哇大叫,齐声道:“我等师尊他老人家名讳,竟是你可大呼小叫的么,此番你出言无逊,是死定了!”
  十丈活左不礼淡然道:“你倒说说看。”
  鬼灵子道:“阁下话最少,武功却居四人之首,若在下说的一字不差,阁下又怎么说?”
  左不礼微微一愣,却听吕不耻道:“大师兄,这小鬼的意思是,若他能说出咱们的武功路数,稍后你便不得向他们出手了。”
  鬼灵子暗道:这吕不耻虽说话阴阳怪气,脑袋却是不笨,虽他所请并不全对,却也令我多费些周折。当下大笑道:“可笑啊!可笑!七步亡吕不耻自以为聪明,竟以为本小爷似他自己一般,专爱与人讨饶。”
  未等吕不耻发作,又道:“若在下道出了尔等四人武功路数,唯有两个条件,不知阁下怎么说?”
  最末一句话,却是对左不礼说的。
  甘不廉高声道:“大哥万万不可答允于他,若他要咱们自杀,那却如何?!”
  左不礼刚欲点头,听甘不廉如此说不由心中一凛,怒视鬼灵子。
  鬼灵子笑道:“本大爷大好名头,竟是施诡计逼人自戕之辈么?甘当家的未免将本小爷的看的忒也低了!”
  稍顿又道:“本小爷的第一个条件,便是待会儿动手时,你四人必须同时出手,各尽全力‘若谁稍有藏私’本小爷便首先取他性命!”
  左不礼等四人连“啊”了三声,俱是一付惊疑之色。
  见鬼灵子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甘不廉惑然道:“你的条件倒也古怪,性命交关之时,谁又敢稍有藏拙了。”
  鬼灵子道:“这么说在下第一个条件,你师兄弟四人是答应了?”
  凌不义甘不廉二人高声道:“自然答应了!”
  左不礼吕不耻二人却只点了点头。
  甘不廉又道:“若你挽不出我兄弟四人各自的武功路数,却又如何?”
  鬼灵子道:“那本小爷和这位姑娘甘愿引颈受戮!”
  吕不耻忙道:“我说过不杀那小姑娘。”
  鬼灵子道:“那也由得你。本小爷……”
  甘不廉大叫道:“他妈的!你别一口一个小爷的好不好,大爷们念你知道我四人名头,对你客气了几分,别以为大爷们不敢自称大爷。”
  他连道了两次“大爷们”,却说别以为他们不敢自称大爷。
  瞿腊娜甚觉有趣,“嗤”的笑了一声。
  鬼灵子连忙对她道:“这位爷台直率粗豪,言语刚迈,姑娘休要取笑。”
  转向礼义廉耻四人,又道:“在下师兄妹出关之时。师尊曾严戒不许在中原武林大出风头,只须悄悄找胡醉童超印证武学,胜了他们也不许声张,自回关外……”
  场中诸人俱是听得大奇。
  瞿腊娜倒不管什么关内关外,知鬼灵子又在玩弄花招,但“师兄妹”之说,明将他说的年长于己,不禁嘟起小嘴,一言不发,心中也自奇异,猜不透他又将弄何玄虚。
  礼义廉耻四人却是惊诧无比,他们虽到中原三年有余,却只在复圣盟内代师传授“青龙队”武艺,极少在江湖走动,但胡醉童超名头,早是如雷贯耳了的。听鬼灵子如此说话,心头焉得不惊。
  甘不廉未待鬼灵子言尽,早截口道:“原来你们是从关外来的,不知找到胡醉童超没有,比试结果如何?胡醉童超是真有惊人业艺,还是浪得虚名?”
  鬼灵子之撒谎圆谎本事,实可独步宇内,见左吕二人面露不信之色,当即道:“在下师兄妹二人到中原已有三载有余,中原土话倒学了不少,可惜却未遇着胡醉童超。”他自幼在洛阳市井厮混,自改不了中原口音。左不礼正欲揭破他既自关外来,因何道得一口流利的中土言语,却听他自言“中原土话学了不少”,不由又相信了几成。
  却听鬼灵子又道:“敝师兄妹牢记师尊训戒,不敢明与胡醉童超叫阵,只暗中探访而已,却又不甘寂寞,年前在甘凉道上,曾遇一批叫化,为首一人年约五旬,使一双铁链铜锤,也不知是何路数,只听众叫化皆叫他什么卢长老,言语甚是恭敬,他却象个冷面菩萨一般……”
  甘不廉大笑道:“你算说对了,那人叫卢振豪,外号便叫做冷面菩萨,是丐帮的执法长老,武功甚是了得,曾数度与家师交手,结果家师……家师自然是胜过了他。”
  他本不善撒谎,活李广震天宏曾数度败于冷面菩萨卢振豪之手,此事天下皆知。本欲说“结果家师世是不敌”,忽觉直言不妥,总之是家丑不可外扬,临了改成“家师自然胜过了他”,直把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鬼灵子心头暗笑,口上却道:“原来如此,甘兄是认识那卢……卢什么的。”
  甘不廉忙道:“卢振豪。”
  鬼灵子点点头,道:“原来那卢振豪竟是如此不济,早知如此,当日咱们也不必使什么‘竭力功’了,唉!”言语间大有黯然之色。
  “礼义廉耻”四人齐惊道:“你们胜了他?!”
  鬼灵子道:“当日找师兄妹二人看不惯那叫化一副目中无人之状,便想教训教训他。故意出言顶撞,他与在下对了一掌,在下已使出三威力道,却未将他震倒,而他……实不瞒各位说,那卢振豪大约也只使出四成力道而已。而其时他身旁的叫化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若要以硬碰硬,我师兄妹二人双掌难敌四手,终归讨不了好去,故在下约他改日再斗。次日我师兄妹二人使出‘竭力功’果然将卢……卢振豪和那一干叫化尽数生擒了,并未伤他们一根汗毛。唉,早知如此,在下来他个擒贼先擒王,也不必使什么‘竭力功’这等武林绝学、杀鸡而用牛刀了。”
  凌不义道:“你说的‘竭力功’既如此厉害,怎的从未听人说过?”
  鬼灵子道:“实不瞒凌兄说,敝师兄妹二人到中原已三年有余,却也只用过那么一回,事后在下自思与他们无怨无仇,便逼他们发誓不得吐露当日相斗的一言半字,然后将他们全放了。
  看来那卢振豪倒果然言而有信。”
  忽听吕不耻阴阳怪气地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真是古怪,什么阿狗阿猫也都敢到江湖中招摇撞骗了,可叹啊可叹!”
  鬼灵子淡笑道:“好说,好说,吕兄号称‘七步亡’所使掌法不过是令师从其袖箭手法中化出来的,也不见得有多玄妙。并非在下看吕兄不起,若论掌力,吕兄既不如令大师兄,若与在下相比,更是……嘿嘿!”
  笑声中左掌侧挥,看似轻描谈写,实则在言语之时,已将毕生动力凝聚,谅“礼义廉耻”四人不识“降龙十八掌”,这一挥赫然正是其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亢龙有梅”!
  但闻“轰”的一声,已在丈余外击出一面盆大小深坑!
  “礼义廉耻”四人一观之下,尽皆失色。
  却听鬼灵子续道:“吕兄七步令人亡命,所仗者,不过戒指产那毒毒粉毒液而已,若在下事先迸气凝神,以强劲内力将其逼回,不知吕兄又将如何?抑或在下立下杀手,未等吕兄施毒,就一招半式间……嘿嘿,也不知死人能否运力逼出毒雾毒粉毒液制敌?”
  甘不廉高声道:“那还用问吗?自然是不能的。阁下方才所使的,莫非便是‘竭力功’么?”
  吕不耻却倏然色变,鬼灵子方才行言,正是他最大的心病,虽每遇强敌之前,他尽可先服解药,戒指中的毒物害他自身不得,但对手若真的一交手便痛下杀手,他却无计可施。当下放作镇定道:“阁下年纪虽轻,武功见识倒也不俗,却不知令师上下如何称呼?”
  鬼灵子信口开河道:“家师叫作‘竭力老人’,名讳是没有的,他老人家年过七旬才收我师兄妹俩为徒,入门第一课便是训练在下兄妹忘掉自己名字,这着实大为不易,直练了一年方能忘却,之后便练无气无力,这就更加不易了。各位试想,人之力气本是天生,将之练到具完全丧尽,实非常人所能……”
  凌不义大奇道:“无气无力,又如何对敌?”
  鬼灵子道:“有便是无,无便是有,敝师尊学究天人,自可无中生有。只是敝师兄妹虽练了十余年,却依旧不能到达如此境界,尚存不少蛮力,方才在下拍出那一掌便是例证,若敝师尊驾临,非重责在下愚鲁不可。”
  “礼义廉耻”四人皆从未听过天下竟有此等“奇功”,听得既惑然又悠然神往。
  鬼灵子又道:“不知方才在下所言贤昆仲武功路数对否?”
  甘不廉抢着道:“对对对!简直对之极矣!阁下可知我……”
  鬼灵子截口道:“四位贤昆仲这个……左兄深沉机智,凌甘二兄直率豪荡,吕兄……吕兄幽默机敏,实是在下兄妹二人到中原来所谓最没缘之人。先前在下与师妹无知所言什么四位是凶悍之辈,实是大错而侍错了,尚请各位勿怪。”
  凌甘二人呵呵大笑道:“不怪不怪!不怪!但阁下……”
  鬼灵子又截口道:“在下的第一个条件四位兄台己答允了,这第二个条件嘛,因敝兄妹只习得师尊神功不到三成,光是想要四位兄台答应让敝兄妹二人移干搬石,待力竭之后,再以竭力功生擒四位,再逼四位任供驱策……唉!太过不耻!太过不耻!今既已知四位兄台脾性,在下这第二个条件嘛,便得改上一改。”
  甘不廉急道:“如何改法?”
  鬼灵子道:“虽家师不愿有人知晓天下竟有‘竭力功’这门奇学,然他既差敝师兄妹入关找胡醉董超印证武学,依此看来,他老人家是怕烦;”
  凌不义道:“什么烦?”
  鬼灵子道:“家师他老人家素喜清静,若让人得知天下竟有这等神功,自是你也不服,我也不服,什么丐帮的‘打狗棒法’什么少林的七十二般绝技,什么武当的‘太极剑法’,甚至什么东海的‘天罡施’……多啦!只怕这许多所谓身负绝技之辈,都会今日一个,明日两个,后日又是三个,没完没了地出关找敝师尊印证武学,你说烦也不烦?”
  甘不廉高声道:“烦烦烦!简直烦死了!不过嘛,既闻天下竟有这门古怪……这门神功,只怕我甘不廉也想去观摩观摩了。”
  鬼灵子叹道:“甘兄这份胸襟,实令在下折眼,有话直说,真乃大丈夫本色也!”
  稍顿又道:“待在下道出左兄、凌兄、甘兄三人的武功路数之后,第二个条件便是请四位兄台随在下到那边无人之所,观摩在下演练竭力神功,并不伤四位一根毛,之后四位尽管请便,但不得对任何人讲述今日之事,纵是对各位师尊,也断然不可提‘竭力功’三字。不知四位兄台可愿答允么?”
  凌甘二人道:“答应!答应!便是这般。”
  左吕二人虽也欲观“神功”,却又怕其中有诈,一时狐疑不定。
  鬼灵子见状道:“依在下猜度,家师他老人家也不是不想让人知天下有‘竭力功’这门奇学,只不过因怕烦,不愿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而已。既是左吕二兄不愿指点,那就罢了,咱们就此别过。”言罢便作欲走之状。
  凌不义连忙高声道:“阁下且请留步。”
  鬼灵子淡淡道:“阁下还有何话要说?”
  凌不义道:“请阁下稍候片刻。”
  转向左不礼道:“大师兄,咱们何不先听听如何分说咱兄弟们的武功路数再作道理?”
  左不礼点点头,对鬼灵子道:“若阁下所言一字不差,敝兄弟等答应你便是。”
  鬼灵子冲天大笑道:“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前句是说不上的,后句这‘容’字嘛,哈哈!莫非我兄抹二人真是很想演练神功给四位兄台瞧瞧么!?哼哼!师妹,咱们走!”
  言罢拉着瞿腊娜便走。
  堪堪走三步,左不礼忽高喝道:“站住!”
  鬼灵子转身冷笑道:“怎么?左兄想要强留?哼!只怕还不能够!”
  左不礼沉下脸道:“阁下不妨试试。”
  鬼灵子使坏道:“不值得试。阁下虽尽得令师真传,所欠只是功力不若,除此并无绝学,左兄虽深悟令师袖箭手法的快、奇、准三字真诀,一用手也能连发九枝袖箭,迎面对敌时,两枝封住敌方上跃,两柱防敌左闪,两枝阻敌右腾,一枝取敌方睛明穴,一技取神阙穴,一枝取三阴交穴,在下所言不错吧?嘿嘿!若背后偷袭,也是一般,以六枝防上跃左闪右腾,其余三共仍分上中下三路疾射,上取风府穴,中取气海穴,下取承山穴。哼哼!若敌方不闪不避,倏然卧倒,便只须以二指挟住取下盘那枝袖箭,反射而出,阁下又岂能奈何?”
  此番长谈,本是数年来鬼灵子从师父那儿听来的,布袋和尚武功盖世,自用不着卧倒拒敌,只须以强劲罡力震偏袖箭准头便可抢攻了。但他知假以时日,终不免与复圣盟一搏而决,故对此盟高手武功路数至为关注,又担心若徒弟独遇震天宏之流不敌,便教了他不少破敌巧招。震天宏曾在崆峒山败于卢振豪之手,布袋和尚问之于卢振豪当日景状,便知震天宏所取方位,先前听绝因师太曾说十丈活左不礼已尽得乃师真传,鬼灵子人本聪明伶俐,便侃侃而谈,却把个左不礼听得汗水涔涔而下,不知鬼灵子因何连他袖箭所取诸穴竟也了然于胸。尤其最后一句,左不礼自忖内力不若鬼灵子,虽鬼灵子卧倒避箭颇不雅观,但他若真的接箭反射过来,自己错愕之下,能否避过,那便难说得紧了,当下惊骇无声。
  见大师兄如此情状,三位师弟自知鬼灵子所言只字不差。
  也是大为惊异。凌甘二人兀自不服,异口同声地高喝道:“你倒说说我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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