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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煞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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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不错,但可把江帆问住了,他只是听蓝袍老者说过,就这么说了出来,当下摇摇头道:
“这个小可就不知道。”绿衣少女偏着头道:
“我现在什么都好了,就是没有力气,你说气人不气人?”江帆道:
“姑娘人虽醒转,也许体内剧毒,还没有完全消除。”绿衣少女笑了笑道:
“不要紧, 我爷爷精擅医道,会替我医的。”江帆望着她心中暗想:
“那蓝袍老者叫自己不可提到他,如今她既然醒过来了,那就用不着说什么遇上樵夫的话了。”心念转动,接着说道:
“姑娘住在那里,小可这就送你回去。”
绿衣少女凝眸轻注,低低的道:
“让我憩一憩呢,嗯,你叫什么名字?”江帆道:
“我叫江帆, 长江的江,帆船的帆。”绿衣少女仰脸笑道:
“原来你取的也是单名,我叫祁琪,也是一个字,我爷爷叫我琪儿,我两个哥哥,也都叫我琪儿的,啊,你今年几岁?”江帆被她问的脸上一红,赧然道:
“十八。”祁琪道:
“我比你小一岁, 十七岁, 你这人真有些象大姑娘, 人家问你年纪,你也会脸红……”
话声出口,她苍白的脸颊上,忽地也飞起两朵红云,—倏然住口。两人沉默了一回,祁琪眨眨眼睛,又道:
“喂,江帆你干么手上还拿着仙人堇, 怎不把它丢了?”江帆道:
“不能丢,你误服了这种毒药, 如今体内剧毒还没有解,最好还是带给令祖瞧瞧。”祁琪嫣然一笑道:
“你真细心,换了我,早就把它丢了。”她两颗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问道:
“你是到哪里去的?”江帆道:
“金陵。”祁琪道:
“是不是回家去?”江帆点点头。 祁琪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仰着头道:
“回家就不急呢, 可以到我们那里玩几天再走了。”江帆道:
“这个如何使得?”祁琪道:
“这有什么不好?我爷爷最疼我了, 他老人家也最喜欢年轻人,平日只要和爷爷有些故旧的小辈,经过系舟峰,便探望爷爷,爷爷都很高兴,临走还准有好处,你去了, 爷爷一定会高兴得很。”
她提起爷爷,就挑着眉毛,咭咭格格的说个不停, 话儿一落,但见江帆只是怔怔的望着她,没有作声, 又道:
“喂,江帆,我们这就走吧!”走,如何走法?当然是由江帆抱着她走了。
先前她在昏迷不醒,江帆还敢抱地,这回,四眼相对,他真有点伸不出手去。江帆搔搔头皮道:
“你能不能走,我扶着你慢慢的走可好?”这不是多问,她坐都坐不稳,那能走得动?祁琪道:
“你没看我动都不能动?这里离系舟峰还远着呢,你要是不肯抱着我走,你就走开,别来管我,让我给老虎吃了,你才快活。”江帆道:
“这里离系舟峰还很远?”祁琪道:
“很远很远。”扛帆道:
“好吧,小可就抱着你走就是。”说着伸手抄起她的身子,快步往山路奔去。奔出一段路,祁琪喊道:
“喂,江帆,快停一停。”江帆停步道:
“什么事?”祁琪道:
“你跑得太快了,迎着风,我连气都透不出来,你把我转过来才好。”江帆无可奈何,只得把她转过身子。
祁琪脸贴着江帆的胸脯,偎得紧紧的,像一头小猫。她听到江帆的心,咚咚的跳得很猛,她自己的心,也在跳动,她觉得十分舒服。也十分好玩。
江帆依着她指点,翻山越岭,奔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赶到系舟峰,心中暗暗奇怪。想起蓝袍老人曾说系舟峰就在前面如今已经奔了几十里路,怎会如此远法?就问道:
“怎么还没有到?”祁琪仰脸笑道:
“快啦,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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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人难做
江帆望望天色,已快接近黄昏,忽然他发现这条山路,方才好象走过,口中不觉咦了一声,迟疑的道:
“我们会不会走错,这棵大树,和这块竖立的大石,方才好象从这里经过的?”
祁琪一颗头,蒙在他怀里,嘻的笑了出来,应道:
“是啊,我们已经从这里经过了三次啦!”江帆道:
“什么,你也迷了路?”
祁琪仰着脸,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神色,娇笑道:
“这附近几十里,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那会迷路!”江帆道:
“那为什么……”
祁琪没等他说完,低笑道:
“没为什么,这时候我爷爷还在静室里坐功,早去了也没用,大哥、二哥都是一本正经的,讨厌死了,还不如在这里兜兜风的好。”江帆听得大是气愤,哼道:
“原来你是捉弄着我,跑了许多冤枉路。”祁琪柔声道:
“有我陪着,你还不好?现在真的可以去了。喂,你该朝西首那条小径走啊!”
江帆暗暗摇头,觉得这个姑娘真是精灵古怪,自己既然答应送她回去,只好照她指点,照西首小径奔去。
行约里许,转过山脚,忽然水声震耳。
迎面一座高峰,悬崖如峭,当中隔着一条阔涧,约有八、九丈宽,俯视涧底,深达二十来丈,潺潺山泉,从上流奔腾而来,与附近松涛,相互鸣和,空山回响,越显清洪。
方疑无路,忽然瞧到对岸崖壁上,孤零零的搭盖着一间竹楼,想起蓝袍老者“看到竹楼就到”之言,心中一喜,问道:
“对岸就是系舟峰么?”邓琪道:
“到啦,你向右弯过去,那边有条木桥。”
江帆依言朝右走去,果然不到半箭来路,就看到一条独木桥,通往对岸,说它是桥,其实只是一段大树身架在涧上,上面满是青苔,下临绝涧,看去甚是惊险。
江帆双手抱着祁珙,提吸真气,缓缓从桥上过去。
刚到崖上,陡觉眼前微风飒然,从崖上飞落一人,老声老气的喝道:
“小子,这是什么地方,由你随便乱闯?”
江帆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须发如戟的独臂老人,双目如炬,瞧着江帆怀中祁琪,失声道:
“什么?是小琪儿,好小子,……”
左臂一探,猛向江帆肩头抓来!祁琪慌忙叫道:
“柏爷爷,快住手……”
独臂老人出手奇快,已要抓到江帆肩头,闻言倏地缩了回去,沉声道:
“小琪儿,你怎么了,可是这小子欺负了你?”祁琪嘻的笑道:
“他欺负我,还敢送上门来么?”独臂老人唔了一声,朝江帆瞪目道:
“你还不把她放下来?”祁琪道:
“不成啊,我混身动弹不得。”独臂老人道:
“那是什么人把你打伤的?”祁琪道:
“都不是,我中了毒,幸亏这位江大哥瞧到了,把我救醒,送回山来的。”
独臂老人脸上有了喜色,重又朝江帆打量了一眼,忽然瞧到江帆腰问佩着的红穗长剑,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道:
“这后生也不见得是好人!”
身形一晃,凌空朝崖上飞了回去,闪入竹楼。
江帆听他当面说自己不是好人,心中不觉有气,但看看他身法快得出奇,暗暗想道:
“这古怪老头,不知是祁琪的什么人?”祁琪低声道:
“江帆大哥,快走呀!”
江帆举目瞧去,沿着山涧,正有一条石子路,向左首山脚盘去,这就一声不作的朝前就走。祁琪柔声道:
“江帆大哥,你生气了?”江帆道:
“没有。”祁琪道:
“柏爷爷就是这个脾气,其实最好也没有了,我小时候,时常拔他的胡子,他都不生气。听爷爷说,他武功可高着呢!”
转过一座满植果树的小山,便见峰腰间起着三数间楼房。
祁琪要江帆从林间一条曲折小径,朝上走去,一会儿工夫,到了楼前。
只见从屋中走出一个青衫汉子,一眼瞧到江帆抱着祁琪上来,方自一怔!祁琪抢先叫道:
“大哥,我中了毒啦!”一面低声道:
“他就是我大哥步青。”
青衫汉子年约三十出头,生得眉宇轩昂,身形一动,便已到了江帆面前,皱皱眉道:
“你又惹了什么事来?”祁琪嘟着嘴道:
“谁说我惹事,我是中了仙人堇的毒,昏迷过去,多亏他相救,护送我回来的,他叫江帆,长江的江,帆船的帆。”
祁步青从江帆手上接过了祁琪,一面朝江帆含笑道:
“多谢江兄相救,请到里边坐。”
江帆谦谢了一句,祁步青抱着祁琪肃客人屋。
屋内陈设极为精致雅洁,祁步青让江帆落坐,一面问道:
“琪儿,你说是中了什么毒?”
江帆连忙把带来的一株仙人堇,递了过去,说道:
“令妹误服这株仙人堇的毒浆,中了剧毒,只怕体内毒性,还没全清。”祁步青一手接过仙人堇,哼道:
“你是把它当作了黑灵芝?”
祁琪似乎很怕她大哥,只点点头,应了声是。祁步青靠又道:
“你整天象没缰野马,到处乱窜,要不遇上江兄,看谁把你送回来?”
祁琪闭上眼睛,没有作声,祁步青抬目朝江帆说道:
“江兄请在这里稍坐,兄弟先送舍妹上去,给家祖瞧瞧,再来奉陪。”江帆起身道:
“令妹疗毒要紧,祁兄不用客气,只管请便。”
祁步青说了句“且慢”,匆匆朝屋外走去。
一名老婆子端着茶进来,放到茶几上,便自退去。
江帆这时仔细打量,但觉这三间竹楼,不但陈设精雅,起居用具,无不舒服清洁,不染纤尘。
屋外花木扶疏,桐阴匝地,因是倚山而起,左有奇峰矗立,右有清溪映带,当真是隐逸之居,清幽已居,使人胸襟清爽。比起师父居住的北辰宫,另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安闲之感!
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那老婆子在屋中点起油灯,摆了两付碗筷。
又过了一会儿,祁步青才匆匆从屋外走入,朝江帆抖手笑道:
“有劳江兄久候,兄弟深感不安。”江帆起身道:
“祁兄好说,令妹如何了?”祁步青道:
“听家祖说,舍妹中毒甚深,如非江兄及时发现,喂了舍妹一颗解毒灵药,此刻纵有仙丹,也已无法救治了?”
江帆道:
“仙人堇竟有这般厉害?”祁步青道:
“据家祖说这仙人堇的毒浆,只要一滴入口,即可使人昏迷,即使不死,也落得终身瘫痪,舍妹掘到的这株,少说也有百年以上,毒性更烈。但据家祖诊断,舍妹体内剧毒,已去十分之六、七,想来江兄给舍妹服的药丸之中,必然配有雪莲子、王母草等灵药,否则决无如此奇效。家祖对江兄仗义赐救之恩,深为感激,此刻家祖正在为舍妹疗毒,特命兄弟敬致谢枕。”江帆忙道:
“令祖这般说话,小可如何敢当?小可身边正好带有家师赐予的两颗‘续命金丹’,原也不知是否能解仙人堇之毒,只能说是凑巧罢了。”祁步青道:
“江兄尊师,想是武林前辈,不知道如何称谓?”
江帆想起师父吩咐,不准向人提起之言,不觉迟疑了一下,才道:
“家师从没在江湖走动,不愿人知,祁兄恕小可难以奉告。”祁步青笑了笑道:
“许多武林前辈,归隐林泉,多半不愿人知,江兄既有为难,那就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正好老婆了端了洒菜晚饭上来。祁步青抬手道:
“山居简单,不成敬意,江兄将就着吃吧!”
江帆连连称谢,两人一同吃完,又谈了一会,祁步青就领他到左首一间房中安歇,便自辞去。
江帆的床上坐了一会工夫,才解衣就睡。
朦胧之中,屋外响起一阵步履之声。只听祁步青的声音问道:
“二弟回来了么?”另一个答道:
“大哥,还没睡?”
江帆曾听祁琪说过,她大哥叫步青,二哥叫步云,那么此人是她二哥步云无疑。心中想着,只听祁步青又道:
“你那事办的如何?”祁步云道:
“小弟遍历大扛南北,依然打听不到半点消息。”祁步青道:
“你路上辛苦,早点歇息吧!”
祁步云应了声“是”,两人似乎都向对面房中走去。接着只听祁步云啊了一声,问道:
“大哥,我听柏爷爷说,三妹中了毒?”
声音已从对方传来。祁步青道:
“中了仙人堇的毒,三妹也真胡闹,竟然把毒药当作黑灵芝。”祁步云道:
“人怎样了?”祁步青道:
“人早已清醒,只是余毒未尽,四肢不能动弹。没有十天半月,只怕还无法行动。”
“这次多亏一位姓江的同道,路过发现,喂了她一粒解毒灵药,否则,连命都保不住了。”祁步云道:
“啊,大哥,我听柏爷爷说过,这姓江的……”
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江帆原也并不在意,但听他说到自己,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不禁引起注意。只听祁步青道:
“二弟,柏爷爷脾气急燥,他的话也不可深信,人家见义勇为,送三妹回来,终是一番好意。”
江帆听到这里,心知祁步云方才低声的,一定是那位柏爷爷说了自己什么,祁步青才会替自己辩白,不觉更加注意凝听,果然那祁步云又道:
“大哥,柏爷爷在三个月前,不是下山去了一次,他说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他说得更是细声,只听一阵窃窃低语,一句也听不清楚。祁步青道:
“有这等事?”祁步云道:
“方才柏爷爷亲口说的,那还会有错!”祁步青道:
“柏爷爷回来之后,有没有告诉过爷爷?”祁步云道:
“他说曾和爷爷提起过,爷爷只是笑笑,没有作答,所以柏爷爷说,这姓江的只怕就是……没安着好心……。”
江帆心头大疑,听到他这句“没安着好心”,心中不禁大是气愤,自己好心好意,救了祁琪一命,他们竟然怀疑自己“没安着好心”?祁步青似是被他二弟说动了,低哼道:
“他真敢到系舟峰来窥探爷爷的动静,那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这倒好,恩将仇报呢,还说什么不让自己活着出去! 祁步云道:
“问过了,他掩饰着不肯说,唔,经你一说,此人确有可疑。”祁步云道:
“对方这一行动,只怕是早有预谋的。”祁步青叹了口气:
“咱们这里,三妹是唯一的弱点,爷爷又放纵着她,从三妹身上下手,那是最好的进身机会……”
江帆初来系舟峰,便已看出祁家祖孙,必是隐居林泉的前辈英侠,决非寻常人物。自己初出江湖,自然意存结纳。
不料听他们兄弟两人的口气,竟然把自己当作坏人,这些话一经连贯起来,那就是:
“自己早有预谋,从他们三妹身上下手,作为进身机会,觑探他们爷爷动静来的。”
自己一番好心,反引起他们如此猜忌,这倒真是合了一句俗语——好人难作!他年轻气盛,越想越觉得气愤,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
这一晚,他那里还睡得着觉?
天色黎明,听到对面房中祁家兄弟有了声音,也就起身出去。祁步青看到江帆起来,招呼道:
“江兄怎不多睡一会?”
人与人之间,不可存有成见,同样一句话,在感觉上就有不同。
江帆觉得祁步青的说,显然比昨天冷淡了,心头更不是滋昧,这就淡淡一笑,抱拳道:
“小可急须赶回家去,昨晚已多打扰,特向祁兄告辞。”祁步青身为主人,江帆终究是救了他妹子的性命,还特地护送前来,不觉一怔,忙道:
“江兄远来是客,对舍妹又有救命之恩,家祖昨晚忙着替舍妹疗毒,无暇接见,今天还要向江兄当而道谢,不嫌山居简慢,也该多住几天,略尽地主之谊。”
他这一悉话,倒是出自内心,说得机为诚恳。
但江帆昨晚听他说过“不让自己活着出去”的话,心中暗暗哼道:
“他倒说得好听,留我多住几日,无非想盘问我来历罢了!”心念一动,一面说道:
“小可身有要事,实在不好多耽搁,祁兄好意,小可领了。”祁步青道:
“江兄既然有事,也不急在一时,容兄弟禀过家祖。”
说话之时,只见从右房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面貌白晰,生得甚是英挺,只是嘴角间隐隐含着冷笑,大有看不起人的模样。祁步青回头道:
“二弟,这位就是护送三妹的江兄。”一面朝江帆介绍道:
“这是舍弟步云。”
江帆身在客中,明知祁步云对自己先入为主,存有成见,也连忙拱手道:
“原来是祁二兄。”祁步云神情倨仪表,只是略微拱了拱手,冷冷的道:
“久仰。”祁步青知道二弟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怕江帆难堪,忙道:
“二弟,爷爷静坐快完毕了,你去看看,顺便禀告一声,就说江兄身有急事,不能耽搁,是否这时领他上去?”
祁步云来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老婆子送的早点,祁步青和江帆一起吃完,只觉门外青影一闪,祁步云跨进门来,目光一瞥,说道:
“爷爷叫他上去。”江帆见他口气不逊,不觉脸上微微变色,心想:
“你爷爷就是当代高人,自己也无求于他,这是你们爷爷接见我的。”祁步青看出江帆脸色,忙道:
“家祖有请,兄弟替江弟带路。”
说完便先朝门外走去。
江帆本意立时就走,不想再去见他们爷爷,但继而一想,自己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这位武林前辈,究竟是何等样人?这样就跟着祁步青走去。
原来的这座竹楼,倚山贴崖而起。竹楼后面,崖势壁立缘崖凿有石级。
崖上是一片平台,又有三楹致竹屋。因地居峰半,遍地都是古松老树,不到近前,不易看到。
祁步青领着江帆,走到屋前,正待请江帆稍候,进去通报。只听屋中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
“是青儿么?快请江小兄弟进来。”祁步青肃青应“是”,一面低声道:
“家祖请江兄过去。”说着连连肃客。江帆不再客气,举步人屋。
只见上首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人老人,此刻含笑站身来。
这老人生得修眉凤目,面色红润,三绺长须,飘垂胸际,根根见肉,乌黑有光。一身葛布野服,芒鞋布袜,净无纤尘,望去直似猁中人物! 心知就是祁琪的爷爷了。
义父虽曾和自己述说过武林当代高人,记忆所及,似是并没这么一位姓祁的老人,但看对方相貌,绝非常人,心中不觉肃然起敬。不待祁步青引见,立即趋前几步,躬身作揖道:
“小可江帆,拜见老前辈。”老人脸含微笑,抬乒道:
“小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小孙女蒙你仗义赐救,老朽感激不尽。”江帆谦谢道:
“小可碰巧遇上,身边正好带有家师解毒丹药,见危救急,原是我辈份内之事,些许微劳,怎敢当得老前辈称许。”
老人手捋长须,微微颌首,意似嘉许,两道奕奕眼神只是注视江帆,说道:
“小兄弟无须客气,请坐了好说。”祁步青从旁道:
“家祖不拘俗礼,江兄请坐。”江帆依言在下首椅上落坐,祁步青也自坐下。老人道:
“小兄弟年青极轻,一身功力,别走蹊径,倒是不在青儿不下,你今年几岁了?”
江帆听他一口说出自己“一身功力别走蹊径”,心中暗暗一惊,忖道:
“这位老人的眼光,当真厉害,居然一下就看出来了!”一面连忙欠身道:
“小可十八岁。”老人点点头道:
“比琪儿大了一岁,这点年纪,有你这份能耐,也大非易事,尊师是谁?”
江帆见到这位老人,为他仪表所慑,心中本即敬重,但此刻听他问到师父,心头不禁起了反感,暗想:
“方才祁步云先已上来过了,自然已把怀疑自己来意不善的话,都告诉了他,那么他分明就是闲谈,在盘问自己来历!”
这一下,自觉—股业已平息下去的气忿,重又涌了上来,抬目道:
“家师从没在江湖上走过,不愿人知,小可不便奉告。”说到这里,起身拱手道:
“小可急于回转金陵,特来向老前辈辞行,小可告辞了。”老人望了他一眼,徐徐道:
“小兄弟难得到系舟峰来,怎不多住几天?”江帆躬身道:
“小可归心如箭,实在急于回去。”老人又道:
“小兄弟双亲在望,急于回去,老朽自是不能强留。青儿,你去取两颗养颐丹来,这养颐丹,对年老的人,有去病延年之功,老朽无以为赠,小兄弟归奉双亲,可以预祝高龄。”江帆听得眼圈一红道:
“小可双亲早亡,老前辈厚赐,小可心领了。”老人怔得一怔,问道:
“你父母已经过世了,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江帆黯然低头道:
“小可自幼由义父扶养长大。”老人停了半晌,才道:
“小兄弟想来难言的身世……”他缓缓从大袖中取出两张颜色发黄的纸张,抬目道:
“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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