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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神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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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不幸,第五世达赖喇嘛于水狗年圆寂(藏历以十二生肖和五行配合计数),库军大师欲专擅国事,秘不发丧,伪言达赖入定,自此凡事均传达赖之命以行。

高耸的钟楼穿入夜空之中,一钩冷月斜斜地挂在檐角,大钟沉寂地悬在钟楼之顶,留下一个浓浓的阴影。

达克气喇嘛瞑然趺坐在那根敲钟的巨杵之上,默默地望着石砥中。

钟楼这下人声喧哗,灯火通明。

显然全寺的僧众都已默祷完了,走出寺外,来到广场之中。

石砥中手中拿起一面铜钹,挺立在栏杆之上,眼中射出逼人的锋芒,凝望着钟楼下面。

倏地,一个人影飙然飞跃而上。

红影腾空,大袍舒展,汹涌如潮地劲道往石砥中身上撞来。

“嘿!”石砥中见到这个年老的喇嘛竟然能够跃起四丈多高,还能在空中发掌攻敌,这等功力的确不同凡响。

他低喝一声,左掌骈合如剑,猿臂疾伸,一式“全劈泰岳”,长臂似剑挥出。

半空之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声响,石砥中身形摇晃了一下。

那个枯瘦的喇嘛闷哼一声,僧袍飘拂,回空急翻两个筋斗,往庭院落去。

石砥中心里微惊,忖道:“这年老喇嘛莫非就是库军大师?好强劲的掌力!”

达克气喇嘛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缓缓道:“刚才那是本寺三大长老之一的枯僧,还有瘦僧和病僧两人,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唉!我已有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了!”

石砥中“哦!”了一声,望着达克气道:“前辈自来钟楼后,便没见过他们?”

他微皱眉头,道:“天下竟有如此绝情的同门兄弟?”

达克气微哂道:“他们见我被活佛责罚,并贬为撞钟之僧,当然认为我对他们是一种侮辱,何况他们还要巴结库军。”

石砥中暗自感叹道:“佛门子弟,修行之人,尚不能摆脱世俗之念,一味的阿谄主持,鄙视自己师兄,放眼常人,又何能免之?”

达克气摇头道:“你年纪还轻,不能真正体会人心。”

他话声一顿,侧目道:“那是老二,瘦僧章鲁巴……”石砥中猛然侧目,只见一个清癯瘦小的年老喇嘛似电掣般地飞扑上来。

他脚下一移,整个身子横飞而起,大喝道:“滚下去!”

一掌拍出,狂飙飞扬。

瘦僧脚步已经踏上栏杆,这股旋激的掌劲将他的大袍都吹得腊腊作响,陡然之间,他双掌一兜一旋,身形如像风前残烛似的摇晃了两下。

“喀吧”一声,整个栏杆都断裂折散。

碎木飞扬,瘦僧章鲁巴已跨前一步,踏在楼板之上。

他指掌交拂,连攻五招,凌厉迅捷,有似骤雷齐发,威力煞是惊人。

石砥中低哼一声,双足钉立不动,左臂飞抡,右手拿着铜钹,施出天山“冷梅剑地”,虚实并生,奇正互换,连接对方五招,立即便将对方逼退二步。

章鲁巴脸色一变,脚下一移,斜跨六步,自密接的招式下撤身而退。

他呼道:“师兄,库军主持请你下去!”

达克气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人能支使我,因为达赖已经升天!”

章鲁巴道:“师兄,已经二十年了,你还计较那件小事情,库军主持请你重新回去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眼中射出逼人锋芒,喝道:“库军是什么东西?”

章鲁巴脸色连变数下,道:“但这是达赖活佛临终前的遗命!”

达克气脸色骤然一变,两道灰眉往上一扬,沉声喝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章鲁巴道:“一点都不假,师兄,难道我会骗你吗?”

“哼!”达克气冷哼一声,道:“你自幼便进寺里,难道我不知道你的性情?”

章鲁巴脸上一红,道:“师兄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么……”达克气倏地沉声喝道:“别拦他,让他上来。”

石砥中闻声一顿,缓缓地将发出的铜钹收回护胸,退手了一步。

一个身形硕长、满脸病容的老喇嘛拽着袍角,跃上钟楼。

达克气轻叹一声,道:“巴力,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病僧巴力喇嘛似是非常激动,双掌合拢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师兄,二十年不见,不知道你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达克气道:“巴力,二十年的苦修,你还不能看破世情。灵台清明,你浑着什么相?”

巴力喇嘛垂眉合掌,焦黄的脸庞掠过一丝羞惭之色,低声道:“谢师兄教诲!”

达克气微微一笑,道:“巴力,你二十年来都没来见我,现在上来做什么?”

巴力道:“二十年来,因为活佛令谕全寺之人都不得来见师兄,所以我们都没有来干扰师兄清修,但是刚才活佛圆寂前曾遗命,已免除师兄的责罚……”达克气点头道:“我早就晓得他升天之日必是我恢复自由之时!”

章鲁巴道:“师兄,活佛另外尚有遗命要请你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瞥了章鲁巴一眼,转身对病僧巴力道:“他这话可真?”

巴力点头道:“活佛升天之时,曾有三个遗命,第一是关于活佛转世之地方及时候,第二是免除师兄之责罚,并请师兄出藏经楼主持……”达克气声色不动,缓声道:“那第三个遗命呢?”

病僧巴力飞快地瞥了站立于旁的石砥中一眼,道:“第三个遗命是不许拦截于今夜侵入本寺的任何人!”

“哈哈哈哈!”达克气突地放声狂笑,笑声好似有形之物,撞击在大钟之上,发出嗡嗡不停的声音。

章鲁巴脸色骤然一变,似是没想到达克气会有如此深的功力,他暗忖道:“二十年前他是全寺武功最强学术最渊博的人,二十年后看来仍然是他,我们修练二十年,依然不能超过他,库军要想报那次连退二十步的羞辱,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达克气笑声一敛,沉声道:“那么库军为何还要扰动全寺僧人干什么?”

他这话是对章鲁巴所说的,章鲁巴一怔,道:“这个……”达克气冷哼一声,道:“他还记住那二十年前的仇恨,不知本寺即将面临一大劫难,看来活佛的苦心是白费了!”

章鲁巴刚才亲自与石砥中对过五招,结果还没逼退两步,所以深知石砥中的厉害。

他迅速地望了石砥中一眼,心想:“莫非他真会给本寺带来大劫?”

巴力道:“关于这点,师弟我会劝阻库军主持。”

达克气摇摇头,道:“没有用的,这场大劫我是无能为力,只好辜负活佛的一片心机了!”

巴力讶道:“大师兄你是说……”

达克气摇头道:“我还有四个时辰便将涅磐,所以我不会出任藏经楼主持。”

石砥中大惊失色,道:“前辈,你……”达克气举起枯瘦的手掌,道:“你不须要慌张,我不将那本秘藉及译交给你,是不会去的!”

巴力激动地大声道:“大师兄,你难道不能体会活佛的一片苦心,多留几年?”

达克气微微摇头,道:“我是无力回天,天意如此又有何法?”

他轻轻闭上眼睛,道:“活佛已经看得清楚,本寺这场大劫惟有我能解开,但是他没有召我去亲自说明,我岂愿舍却涅磐之期,而强自延续四年?”

巴力道:“活佛病重时曾要库军师兄将你请回寺里面谈此事,但……”章鲁巴轻喝道:“巴力!”

达克气倏然睁开眼睛,道:“这事我早已晓得,库军此举使本寺已无可避免这场大劫,我无能为力了。”

风声微飒,那原先被石砥中一掌逼下的枯僧又已飞身跃上钟楼,双掌交胸,昂然宁立着。

达克气伸出手去,阻止石砥中欲待跃动的身形。

他缓声道:“就让他上来好了!”

枯僧眼光寒凛地扫过石砥中的脸上,他似是没想到刚才一掌将他自空中打落的强劲力道,竟是这个年轻潇洒的石砥中所发出,所以脸上浮现出讶异的神情。

达克气宁静地道:“格雅陀,你的来意我已知道,我将在四个时辰后涅檠归西,不能再掌藏经楼了,你可以下去与库军说明。”

枯僧格雅陀惊讶无比,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达克气继续道:“你与他讲,要他好自为之,否则三年之内,他将是应劫之人!”

枯僧格雅陀还待说些什么,但是达克气已闭上眼睛,理都没理他了。

格雅陀枯木似的脸上泛出怒容,道:“师兄……”瘦僧章鲁巴伸出手去拉格雅陀的手臂,低声说道:“不要多说了,还是请主持上来!”

格雅陀左臂一甩,怒道:“走开!”

他跨前一步,道:“师兄,这是活佛遗命,你岂能……”达克气猛睁睛眼,沉声道:“格雅陀!你还认我是你的师兄?”

他话声一顿,缓缓道:“你如果相信我的话,立即下去,否则你我师门之情,从此断绝了!”

格雅陀一愣,狂怒地挥掌一击,一股刚劲旋激的劲风呼啸撞去。

达克气眼光陡然一亮,有似烁烁寒星,两道灰眉斜飞而起,他大袖一扬,露出枯瘦的手掌,轻柔地拍了一下。

他的手掌缓缓拍出,一点风声都没有,与格雅陀那股急啸旋激的劲道,简直不能相比。

但是劲风飞旋里,突地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格雅陀闷哼一声,整个身躯平空退后一尺。

瘦僧章鲁巴惊道:“师兄!”

格雅陀深吸一口气,拔身而起,他望了望像粉屑般破碎去的两只大袖,又低头望着楼板上两个洞穿的脚印,枯木似的脸上浮起惊骇之色,肌肉一阵抽搐,他怔怔地望着趺坐在大杵上,丝毫不动的达克气。

“唉!”达克气轻叹口气,道:“这二十年来,你的功力竟然毫无进展,看来是参禅太多了。”

他似是不愿再多说了,摇摇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病僧巴力道:“师兄,你真是不理全寺的生灵?”

达克气喃喃道:“天意如此。”

他又一次的闭上了眼睛,缓缓道:“这完全要看他意念如何了?”

格雅陀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不要以为练成了‘班禅天龙瞑’便可如此。”

他话声还没说完,达克气沉声喝道:“下去!”

格雅陀大喝一声,怒推双掌,身随掌走,跃起四尺,一式“天龙舒爪”,双掌将击到达克气身上之时,十指倏然张开,如钩扣去。

石砥中怒哼一声,脚下一移,自章鲁巴的身旁穿过,铜钹一扬往枯僧格雅陀的脚下削去。

格雅陀十指飞出,一齐击在默然瞑坐的达克气身上。

“嗤啦”一声,达克气胸前的破褴衣袍被撕裂开来,露出瘦弱无肉、根根肋骨蚵见的胸膛。

但是他十指一触达克气胸膛,却好似被霹雳击中,忙不迭地缩回双臂。

就在此时,石砥中已手持铜钹急削而至,金风犀利,及肤生寒。

格雅陀脸色在这陡然之间,连续变幻了几次,他已不及考虑,双足一拳,上身一仰,斜飞而出。

石砥中进步撩身,左臂一抖,手掌轻拂,“般若真气”发出,一股劲道弥然射去。

枯僧格雅陀脚步还未立在楼板之上,已见到石砥中严肃地发掌出招,急忙中他一掌平推而出。

“哼!又是密宗大手营—”

“啪”地一响,格雅陀脚尖才点住楼板边缘,犹未站稳便被石砥中的“般若真气”击中。

由于他在匆忙中发出“密宗大手颖,力道未纯,所以被那股弥然真气击得胸中气血震荡不已,再也立身不住,自钟楼跌下。

他吐出一口浊气,在身形跌下之际,双臂一振,手指一掏挂在胸前的珠串,猛地一抖。

石砥中一掌逼下格雅陀,身后突地响起一道劲风,急啸旋动,往背后击来。

他弓身滑步,一个大回旋,有似风车般地转了过来,手中铜钹脱手射出,一道剑光,划行一条圆弧,射将出去。

瘦僧章鲁巴眼见枯僧格雅陀被石砥中打下钟楼,他默然不吭,一掌飞出,击向石砥中背心重穴,想要在猝不及防之际,置他于死命。

谁知石砥中反应迅速无比,陡然之间,翻身、飞钹、出剑,一气呵成,毫不停滞地疾攻而去。

章鲁巴一掌将飞来的铜钹拍开,只震得手腕隐隐作痛,他心里一惊之际,眼前寒芒进现,剑锋犀利地穿过掌风,急射而来。

他嘿的一声,脚下微退半步,左袖一拂,往剑上卷去,右掌一缩一沉,力道陡然一加,往石砥中脐下压去。

石砥中双眉一轩,剑锋一旋“将军挥戈”,一招二式,颤出一片凄迷的剑影,将对方攻来的双掌齐都挡祝他这一式辛辣明快、诡谲的剑路行处,章鲁巴左袖一截被削去,剑尖划破他的手腕,鲜血立即滴落下来。

这些动作都是在刹那之间完成的,等到章鲁巴受伤后退时,石砥中已飘然翻身。

他轻喝一声,剑式回圈,叠出两层剑幕。

飞射而来的佛珠似是满天花雨,齐都投入这似是银湖的剑幕之上。

“嗤嗤”数声,剑光一敛,颗颗佛珠都被绞成碎屑,飞散开去。

石砥中望着跃起的格雅陀,大喝一声,左手一抖,三枚金羽电射而出。

似是流星殒石掠过蓝色的夜空,那三枚金羽仅闪了一闪,便听到格雅陀惨叫一声,急速跌落下去,在明亮的火光下消失。

石砥中眼中闪出碧绿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冷漠的微笑,缓缓地转过身来。

章鲁巴右手捧着左臂,惊骇地望向石砥中,当他与石砥中那碧绿闪烁的眼光相触时,不由得全身一震,侧过头去。

病僧巴力神色肃然问道:“你是何人?”

石砥中漠然凝视着巴力,沉声道:“在下石砥中,现在请你们下去。”

巴力想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石砥中到底是何人。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单身闯入布达拉宫,竟然如此嚣张,真的是见我藏土无人?”

石砥中眼里碧光流转,寒声道:“请你们下去。”

病僧干咳一声,侧首道:“师兄……”

达克气轻叹一声,道:“他这是咎由自取,我无可奈何,你们下去吧!”

章鲁巴两道灰眉一动,道:“师兄,你身为本门弟子,岂可任凭中土武林之人闯入宫里,杀害自己的师弟”“他又何曾拿我当师兄看待?”

章鲁巴一愕,怒道:“今夜就算毁了全寺,也不能让他安然走出本寺!”

他掉过头来,对巴力道:“师弟,我们走!”

说着,他飞身跃下钟楼。

病僧巴力望了望达克气,默然不吭,但是从眼睛里露出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心里的感想如何复杂。

达克气道:“巴力,你可注意到活佛的遗命,不要阻截任何侵入寺里的人,这是他的先知之见。”

他的目光投过持剑挺立的石砥中身上,尤其是多看了两眼那碧绿泛光的骇人目光。

他肃然道:“否则本寺的劫难将不可免,有半数以上的门人都将是应劫中人。”

病僧巴力沉痛地道:“既然师兄你不以本寺僧众生灵为念,又何必管这么多,我决不相信他一人便能够使本寺沦于大劫不复之地。”

达克气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不听,那么就下去吧!”

病僧巴力恨恨地望了石砥中一眼,一拽长袍,飞身跃下钟楼。

石砥中吁了口气,缓缓收剑人鞘,低头朝楼下一看,只见那满是火把的庭院里,人群散去不少,只剩下一小队灯火,像是一条火龙似的围住钟楼。

他回过头来时,眼中碧光已经散去,仍是刚才那种样子,使得达克气惊异不已,问道:“你这是一种什么功夫,完全是邪门!”

石砥中道:“我曾经在东海之灭神岛上,误服一种果实,以至运气之时,两眼时而泛出碧绿……”“哦!”达克气道:“据我从秘籍中所知,那大漠中神秘鹏城、城头之上是一只硕大的金色大鹏展着双翅,它的两眼之中,是嵌着博洛塔里先知在蒙古所获得的两枚最大的绿宝石,据他在手抄的秘藉上所记载,这两枚绿宝石是来自…………更北方的鲜卑利亚,珍贵无比,能够发出碧绿的光芒,远达数里……”石砥中盘膝趺坐在另一边的栏杆上,仰观达克气,问道:“前辈刚才说过关于活佛转世之事,以及博洛塔里先知的身世……”达克气道:“我晓得库军的性情,他对于活佛的遗命一定不会遵从,不过幸好各寺都有代表来此,他在短时间内是不会侵犯你的,所以我不妨将所知道的统统告诉你。”

他自宽大的袖子里将金戈玉戟拿出来,缓缓摸挲了一下,道:“这支金戈上刻有梵文秘语,只说明它是用来启开大门的,而那所大门如无玉戟插入匙孔,则会引动里面的机关埋伏,来人将不能够活着走出古城……”他眼中射出炯炯的神光,提高声音道:“尤其最可怕的是里面有十三重门之多,从第一道门到最后一道门,整个建筑都是按照迷阵之图建筑的,任何人如果一踏进第一道门,就必须经过那些迷阵,从最后一道铁门出去,所以若无迷阵之图的行走方法,若无金戈玉戟,便不能取得鹏城里的宝物秘典,而没有鹏城方位地址之图,则根本不能够经历茫茫的大漠,到达鹏之城的位置所在……”他顿了一下,道:“由于有这许多困难,所以数百年来,只有传闻金鹏之城位于大漠深处,而没有人能真的到达过。”

石砥中双眉一轩,问道:“既然那座城是如此的困难才能到达,那么当初又是怎么建筑成的,这是需要很多的人工、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的巨大工程,而且他又为什么要在大漠深处,建造这种机关重布的鹏城。”

达克气眼中的锋芒渐渐隐去,枯瘦的胸膛一阵抖颤,点头道:“这话问得好,这也就是整个故事的中心所在……”他喘了口气,道:“但是现在我不愿说出来,我将那本博洛塔里所手着的秘籍交与你,里面有你所想要知道的问题,还有前六道迷阵的分图,至于后面七座铁门里的迷阵行法,则由玉戟之柄上可以获得。”

他左手微微一按木杵,坐式不变,身形轻灵地跃起,在钟索上一按,摸出一个包囊。

石砥中只见达克气的衣袍撕裂开来,露出敞开的胸膛上根根的肋骨,这下由于飞跃之势,而使得衣服腊腊作响。

他立即脱下身上的大袍,道:“前辈,你的衣袍已经破了,披上这件吧!”

达克气仍是为石砥中这一个举动大为震惊,他全身一颤,道:“你这是干什么?”

石砥中没料到达克气如此问他,微微一怔,嗫嚅道:“我刚才因为脑中尽是想到大漠鹏城之事,没有注意到前辈衣衫已经破碎,现在看到前辈你袒胸露背,被夜风吹袭,所以……”达克气双眼凝注着石砥中,良久,他的眼中濡湿了,他咽声道:“孩子,你好,想不到我孤独一世,在这儿竟能遇见如此善良的你,我……很感激。”

他仰首观望夜空的繁星,深吸口气,道:“我不需要你的衣服,我不须要任何人的帮助与怜悯!”

石砥中没想到达克气会如此倔强,他只得将长袍收回,这时他真是悔恨自己多此一举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等苦修的喇嘛,由于终年整季地都在刻苦修练,他们的目的是忘却物欲,保持心境的宁静,不受情绪的影响,不受环境的干扰,所以都成了孤寂怪癖的老人,他们是不敢使自己的情绪波动的,因为只有灵台清明,才能保持冷静的思考。才能不受外在环境的影响。

所以达克气情绪一阵波动之后,立即便压抑住自己,他望着满天星斗,喃喃道:“已过四更了。”

石砥中闻言抬头一看,只见冷月斜照,星斗移载,眼看将要天亮了,他不由得想起枯坐在自己所布的十绝阵里的上官婉儿了。

“她一定很是害怕,因为她是那样的柔弱,须要依靠别人……”他继续忖想道:“眼看我要远涉大漠,取得鹏城里面的宝剑秘籍,若是携带她去,怎能……”达克气沉声道:“孩子!这是我将博洛塔里所着秘籍译成汉文的手抄本,你拿去吧!”

石砥中接过那个小包裹,心里一阵激动,道:“前辈为了这事,将数十年的光阴齐都放在上面,晚辈我非常感激,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达克气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这样说,我一生惟有你师祖这个知己,纵然故人已经远去,但是当初答应之事,仍然要替他做到的。”

他唏嘘地道:“博洛塔里虽是圣人,但是一生都是没有半个知己,孤寂终身,所以他以自己的幻想,来建立了一座名垂千古的大漠金鹏之城,我能够有一知己,此生也无憾了。”

石砥中默然了,他默默地望着这个老年喇嘛,心里泛过一丝感慨。

静默了一下,达克气将手中的金戈玉戟交给石砥中,道:“这金戈玉戟上的文字除了说明鹏城中的后七座迷阵之行法外,还记载了博洛里随身携带的金鹏墨剑取得的秘法……”石砥中脸色一整,喜道:“我正想要取得金鹏墨剑……”达克气两眼一瞪,凝望着石砥中,缓缓道:“金鹏墨剑犀利无比,乃是蒙古大汗铁木真之子窝阔台西征时所获得的战利品,后来为博洛塔里所得。曾因此剑煞气太重,而又淬练三年之久,后来当他建立金鹏之城,巨爪上抓着一柄利剑……”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严肃地道:“你现在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石砥中毫不考虑地点了点头,道:“前辈尽管吩咐,只要晚辈我能够办得到,一定会做到的。”

达克气郑重地说道:“我要你不要用那柄墨剑杀害本寺喇嘛,你答应吗?”

石砥中没想到竟是这个问题,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师伯远来藏土布达拉宫时,被库军擒住后以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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