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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弗雷德里克·波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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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弗雷德里克·波尔和他的《回家》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回家》作者:'美' 弗雷德里克·波尔 关于弗雷德里克·波尔和他的《回家》
这是本丛书我们介绍的第二部弗雷德里克·波尔的小说。有关他的生平和著作,我们已经在前一本书的前言中作了介绍。这里我们只想说,弗雷德里克·波尔涉足了一个人在科幻小说世界中所能达到的一切领域:他首先是科幻小说迷(他所创建的未来主义者组织现在被人们像寓言一样所传颂)、出版社和杂志社编辑、代理人,还有最重要的是——科幻作家。作为20世纪50年代《星河》杂志的编辑,他为科幻小说创作基调的确立做出了贡献——包括他本人值得记念的主要作品,例如《太空商人》(与西里尔·科恩布鲁思合著)。
他还撰写了《未来的模式》,一本有关他本人在科幻小说领域头45年的回忆录。弗雷德里克·波尔于1919年出生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现定居伊利诺斯州芝加哥近郊的帕拉坦。
《回家》实际讲述了一个两种文明接触和冲突的故事。50多年前,地球上发生了一场核大战。海克利人在一艘废弃的地球人飞船上发现了两名奄奄一息的宇航员。其中的一位女宇航员怀着行将分娩的胎儿。海克利人救活了胎儿,并将他抚养成人。他就是桑迪,取了地球人的名字“约翰·威廉·华盛顿”。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地球人,海克利人甚至不惜改变他们其中的一些儿童的生活习惯,做桑迪的伙伴。并给予地球文明的教育。他们希望有朝一日,把桑迪送回地球,并通过他能让地球人分享海克利人的文明。
现在,海克利人正把桑迪送上“回家”之路——桑迪将回到地球上去,回到他的同胞地球人中间去。他肩负着海克利人给他的使命,试探一下地球人对外星文明的反应,然后再决定是否跟地球人直接接触。
海克利人的好意是希望能改善地球人的生活质量,并引导地球人重新飞向宇宙。但对他们的好意,地球人总是疑虑重重,甚至把好意看作敌意。两个不同文明的接触,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往往是难以预料的。
故事虽然讲的是外星文明与地球文明的接触,实际上,就在我们地球上,历史上两种不同文化的接触所产生的成果确实是不少,但所产生的悲剧同样也不少。并不是所有的先进文明与落后文明接触时,都怀有好意的,更多的往往是怀有侵略和掠夺的意图。欠发达文明在与比它先进的文明接触时,抱有怀疑和不信任,是从他们的历史教训中产生的,因此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们说,科幻作家的立足点还是在地球上,在现实中的。他们提醒我们,对待不同文明的接触需要采取特别谨慎的态度。今天,世界各民族之间的交往越来越多,科幻作家对我们的提示不能不说是有积极的意义的。
在校阅本书过程中,编者就个别有疑问的地方,请教了弗雷德里克·波尔本人。在此谨致谢意!
郭建中
1999年10月于杭州
《回家》作者:'美' 弗雷德里克·波尔
第一章
此时,从生理上说,约翰·成廉·华盛顿——他幼时的保姆和他六个朋友都称他为“桑迪①”——已经快23岁了。尽管海克利星际飞船上并不按地球上的年月计时,他还是认为自己大约22岁了。其实这个年龄并没有准确地反映出他出生以来流逝的时间,因为时间的膨胀已篡改了时钟,而飞船多数时候都是以相对速度飞行。如果撇开诸如耳聋、身形矮小之类的小小缺陷不论,桑迪算得上是典型的棒小伙子。其实借助于他的船友为他订制的助听器,耳聋己轻易得到了矫治。他身高仅1。67米,却有91千克重——这还是假定在地球上称的重量,在海克利飞船的重力条件下,他还要重上30%;他体格健壮,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伸直胳膊,单臂将自己支撑起来。不过,这种情况爱因斯坦早就做出了正确的评判,正如他对其他许多事情的断言一样:任何事都是相对的。若是和这艘庞大的星际飞船上的海克利人相比,桑迪便瘦弱得像只小狗一般,所以他的伙伴们冲他发火时,都叫他“小没用鬼”——他的另一个外号。
【① 海克利人都称他为拉桑德,桑迪是其简称。】
桑迪还在酣睡,依稀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叫道:“小没用鬼桑迪,别压着我,快下来。”这不是做梦,而是他的队友波丽又爱又恼的声音。桑迪的助听器在夜里又滑脱了,所以波丽的声音听上去挺小。“咱们上午还有活要干呢!”波丽大声嚷道,嘴里吐出的气息酸酸的,但还好闻,吹得桑迪发根痒痒。他忙从她身边缩开。在桑迪·华盛顿那个小队的六个海克利人当中,波丽算不上是最魁梧的,有时候却是最爱指手画脚的。
桑迪松开他在睡梦中分别抱住戴米和海伦的两只胳膊,坐了起来,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他戴好助听器,环顾四周,整个小队的人乱糟糟一团睡在他们健身房角落里的地板上。平常他醒来,不是背上压着波顿巨大的右腿,便是泰塔尼亚长着两个拇指的手掌塞进了他嘴里。然而昨晚他睡在这堆人的顶上,他从人堆上跳下来,其他人又和平时早晨一样推推搡搡地起来了。
他们往身上泼点水,擦拭干净,有一个人去将早餐车推来。与他们中午主餐所吃的大块的植物根茎和肉不同,早餐他们吃的是脆饼和汤,他们管这些叫“饼干牛奶”。起来后,他们都还有点睡眼惺忪,所以话不多。此时飞船上正放着晨间音乐,跟地球上的机场管理者一样,海克利人也不太喜欢寂静。当然,桑迪他们听到的是在特殊频道上专为小队舱区播放的地球乐曲。桑迪哼着披头士乐队的《昨日》,从储物柜中拿出他的衣服。他身子向前,吻了吻贴在柜门内侧的母亲的相片。这天是工作日,所以他急匆匆跑回早餐车前。大家匆匆喝着热热的、咸咸的汤,嘎吱嘎吱嚼着脆饼。这天他们没搞什么跟吃有关的特殊仪式——工作日的早上他们没时间玩“厨房”、“餐馆”之类的游戏——吃完早餐,他们迅速跑到小队舱区的门前。只听尖利的“咔嗒”一声,接着一阵刺耳的“嘶嘶”声,然后很沉很响“砰”的一声,那扇隔压门开了。出了这扇门,气压就不同了。桑迪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气压在小队的舱区内是按照地球水平设定的1000毫巴,到了海克利飞船的主舱内就升为1200毫巴,照理这种变化不会再对桑迪的耳朵造成什么伤害了,但他始终感到不舒服。当然,他那些海克利队友们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这种气压差异。
欧比耶大胆地一弯身跨到门外的走廊内,左顾右盼。“清泰奇·罗不在这儿!”他叫道,“他迟到了!没准咱们今天不用干活了!”
“没准你小命快没了呢,快进来!”波丽命令道。欧比耶赶忙回来,波丽照着他那粗短尾巴的根部来了一巴掌。
“可是天太热了。”欧比耶咕哝道,两条极富弹跳力的腿一撑,尾巴伸向桑迪,期待着他的抚慰。他这个动作是想让桑迪舔舔他的尾巴,桑迪照做了。大家都知道是波丽有道理,欧比耶不该不经许可就走出他们的舱区。未经许可走出去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大家还是挺讨厌波丽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桑迪也有同感,因为他跟欧比耶是最好的朋友。
波丽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地该说点什么。“船里之所以这么热,”她一脸严肃地说,“是因为我们要进行改变航线的演习,导航员必须将船驶近这颗恒星。热点也没办法。再说,现在已经凉快多了。”
“好样的导航员!”欧比耶不由得赞道。
海伦也跟着嚷:“导航员们真是好样的!”当然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向欧比耶献媚。欧比耶的发情期眼看就要到了,海伦正提前做好准备,竭力吸引他的注意。到时候,是被拒绝还是成为一次成功交配的伴侣,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欧比耶根本没听她讲什么。他正再次大着胆子朝外窥视走廊里的动静,很快他又来精神了,忍不住叫道:“玛莎拉来了!”
大家一起涌上去迎接玛莎拉。特别是桑迪,看到来的是玛莎拉而不是教官,他分外高兴,咧开嘴笑了,玛莎拉一进来他就扑到她背上去。玛莎拉将他甩了下来,自己也踉跄了一下。她装作有点生气:“你下来,你仄(这)四(是)怎么了,拉三(桑)德?”桑迪忙向后退,玛莎拉不叫他的小名,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玛莎拉说道:“你是一个‘切斯’,马丧(上)就有要紧的活要干,还要闹,这可不太像话了!清泰奇·罗今天不能来了,你们的活由儿我来管。大伙跟我来!”
大家眼里含着开心的泪水,跟着她走进走廊,穿过飞船。这支地球小分队里的每个人都喜欢老玛莎拉,当然惟有桑迪觉得在他认识的人当中,玛莎拉最像一位真正的母亲。玛莎拉的全名是豪·玛·伊克·波·莎拉…托克3151。“豪”和“伊克”代表她的家族血缘,“玛”说明了她的地位——她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却不是‘长者’。“莎拉…托克”是她的自个儿的名字;“波”指明了她的年纪——现在已经接近生命尽头,桑迪很清楚这点,但尽量不去想这事;“3151”这个数字将她跟同辈同血缘的其他人区分开来——它差不多算是她所属的那一组储藏的冷冻卵的批数。桑迪有时候会大着胆子叫她莎拉…托克,但是正式一点,年轻的成年人,比如说这个小分队里的成员,都该称她玛莎拉。
登陆地球的时刻越来越临近了,桑迪和他的队友们不得不轮流干船上的活。有时候是收割任务,他们得把那些粮食作物一一拔出,将块茎上的泥巴洗净,再将枝与叶分开;当然,如果这种作物正值花期,还得先将花一一摘除;如果已经结果了,还得先摘下那些圆圆的白色果子。拔块茎是件脏活,但跟收割完之后要干的活相比,这还算是干净的呢。收割完了,就要着手准备下一轮作物的播种——他们得从循环站接来一桶桶秽物污水,将其拌进土里。海克利人吃的这种作物颇为奇异,它全身的每一部分都可以吃,而且每一部分都有上百种吃法,所以收割完之后,土里便干干净净,无甚残余了。也因为这个,所有的营养物都必须回收,不管是垃圾箱里的食物残羹,还是船员们消化系统排出的废物,最终都要回到循环站,成为循环槽底的烂泥。
然而这样的活比起打扫胡西克畜栏的活,还算不上是最坏的差使。胡西克是一种四足肉用动物,遍身鬃毛,皮色灰白,像公猪一样肥壮,十分地温驯。它们个头有拉桑德那么大,对人很有感情。但它们身上那股味,尤其是粪便的气味,可真让人受不了。尽管这样,有时有的胡西克竟会用鼻子蹭蹭拉桑德以示亲热,甚至在他将它们赶上车送去屠宰场时也是如此。而在屠宰场静静等待那将结果它们性命的一击时,它们竟还会伸出粗短的蹄子,对屠宰员们又是拍又是摸的,亲热得不得了。胡西克长得不太像桑迪在地球电视节目中看到的猫狗,但却是他周围最类似猫狗的东西。有时候桑迪希望他能有一只小胡西克作宠物,当然这个愿望是行不通的。在海克利星际飞船上,诸如宠物之类的东西是不允许存在的。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宠物的话,拉桑德·华盛顿自己倒可以算一个。
“走快点,走快点!”玛莎拉不停地催促他们。小分队的队员们懒懒散散地走着,盯着经过的一个个船舱,一条条通道,心里发痒,又有点怅然,他们以前可以在这些地方任意游荡,现在却被禁止了。一路上其他的海克利人都回头打量他们,这是因为这些日子里,在船上,这支赴地小分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引人注目。一般情况下,这些队员都没什么地位。依照海克利人的标准,他们只是“切斯”,这表明他们已经成年了,但还年轻,不够成熟。通常情况下,队员们哪怕再年长六岁,也没有谁会被认为已有资格去担负什么正经八百的使命。然而,现在是特殊时期,已经没有时间等他们再长大点,头脑再聪明点了,因为需要他们承担使命的时刻已迫在眉睫了。其他海克利人看待他们,就犹如地球上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一个愤世嫉俗的日本人评价那些十七八岁的神风特工队队员一样。他们将要去执行的这项重大任务甚至可能会让他们死于非命,这为他们赢得了一定的尊敬。但话说回来,他们还只是些愚鲁的毛孩子。
这天上午他们要干的活是为育婴房安装防护网。等飞船进入环绕那颗叫做“地球”的行星的轨道后,所有的引擎都将关闭,到时候船上一切物体将会突然失重。队员们现在把防护网装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防护网,育婴房里新出世的欢蹦乱跳的小海克利们到时候就不会把他们稚嫩的小脑袋撞到硬邦邦的栅墙上去了。
大家检查了一下育婴房的情况,戴米特里厄斯下令道:“桑迪,你爬上去,你是我们当中最轻的。”
“你把最累的活儿分派给我了。”桑迪发起了牢骚。要是在墙的上部干活,就得手脚并用,抓住栅墙,同时还得腾出手来接住别人扔过来的一团团沉甸甸的弹力绳索。
“活该,”海伦在一旁用沙哑的声音恶毒地说,“你也该真正干点活了。”然而紧接着,她就被分派去爬对面的墙,接住桑迪扔过来的绳索,因为除了桑迪,她的个子在队里是最小的——当然,比桑迪要大多了。
为了不浪费时间,队员们一块儿玩起了一个随意的游戏——他们称这个游戏为“有问必答”——互相提问一些难题。这是海伦出的主意,所以她还得想想该选哪类题目。“就考人名的中间部分吧!”她决定了。
“考历届美国总统姓名的中间部分怎样?”波顿小心翼翼地提议。在小队里,他是最胆怯的一个,同时还是最矮最胖的。他走路时一蹦一跳的笨拙模样,让每个人都忍俊不禁。可是他若提个什么建议,只要有人愿意倾听,一般都会让大伙觉得是个好主意。
“好啊,”桑迪急切地说,同时调整了一下他的助听器,以免漏听了什么,“我先来吧,赫伯特·胡佛名字的中间部分是什么?”
“是克拉克!”戴米马上说道,“他名字的中间部分是克拉克。赫伯特·克拉克·胡佛,1929年至1933年间在任。1929年股市崩溃,当时的总统就是他,股市的崩溃导致了后来的经济大萧条,街上到处是卖苹果的小贩,人们排队领取救济食品,大批大批的人失业,打惯高尔夫球的人将就着改在室内打微型高尔夫……”
波丽拿起一团绳子对着戴米扔了过去,她不耐烦地说:“说出名字的中间部分就行了,重新来过。”
戴米咯咯笑着接住绳子,眼睛里充满了得意而愉快的泪水。他将绳子扔给桑迪,桑迪一边听他们回答,一边把绳子在墙的栅板上绕了一圈并扎紧。他说:“好吧,那么理查德·尼克松名字中间那部分是什么呢?”
“是米尔豪斯!”波丽抢答道,她早就想好了下一道难题:“谁知道卡尔文·柯立芝①名字的中间部分?”她颇为自得,舌头伸进伸出地舔着,自信大家都被她难倒了。但是波顿耍了她一把。
【① 约翰·卡尔文·柯立芝,美国第30任总统(1923…1929),共和党人。】
“我知道,就是卡尔文!”波顿得意洋洋地说,“卡尔文才是他名字的中间部分,他名字的开头部分应该是……应该是……”
“是什么,是什么?”波丽逼问道,“我出的题你没答对!”
“我答对了!”波顿大声吼道。
“你没有!”
“你这个又瘦又傻的吮汁鸟①,”波顿朝波丽嘘了一声,对自己能脱口说出地球上的粗话,以及能发出一连串“S”音,十分得意,“我答对了!”
【① 吮汁鸟:英语原文为sapsuker,乃啄木鸟的一类,名为吸汁啄木鸟,产于北美洲。此处因译文需要,稍做改动。】
“你就是没有,没有!我说了,他名字的开头部分是卡尔文,你得说出中间那部分是什么,不然你就输了。我可要重新出题了——哎哟!”她正气吁吁地说着,波顿朝她扑了过来,三角形的脑袋正好撞在波丽的肚子上。
这场打闹使架网的工作停了下来。海伦也从墙上跳下来加入其中。不过桑迪还是呆在墙上没下来。这种混战对他的朋友们来说并不怎么危险。年轻的海克利人每个都是他的两倍重,而且打起架来彼此之间大多斗个平手。桑迪就不一样了。他既没那么大的个头,也没有大象那么厚的皮,以轻松承受这种打斗。而且要跟海克利人打架,他的肌肉也显得可怜。随便哪个年轻的海克利人都能将桑迪的四肢轻而易举地扯掉,就像一位恋人从花朵上轻轻扯下一瓣花瓣一样。他们小时候就几次差点闹出这种事来。
然而这并不是说拉桑德·华盛顿是一个身弱体虚之人。地球人若见了他,恐怕没有一个会这样以为,但是海克利人的块头可不是地球人比得了的。他们也清楚这点。那怕他们当中有谁冲着桑迪大发雷霆,也不至于会朝他挥拳动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知道,小分队中这惟一的地球人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另一方面,他们对桑迪还是蛮感激的,大家都欠他的情。他们明白,要不是因为需要给拉桑德·华盛顿这个地球人找些同伴一块儿成长——当然这种同伴不可能是人类,因为飞船上也没有其他地球人,海克利人只能设法给桑迪找些尽量与地球人相像的伴儿——极可能到现在他们还被冷冻在飞船上巨大的低温育婴房里,是一个个尚未孵化的卵呢。
其他队员还在打打闹闹,桑迪从墙上滑下来,缩进一张凳子后的角落里。那儿有一排排海克利婴儿将要用到的巢——它们未来的小主人现在还在孵卵器里呢,这些巢刚好成为隔离这场斗殴的防护屏障。能从墙上下来,桑迪感到自在快活。他舒舒服服缩在角落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他把头埋得低低的,以免被空中乱飞的东西击中,然后开始写起诗来。
写诗对海克利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在那些生来就是为了在飞船外部干重活、或是在发动机房有害的辐射环境里工作的目不识丁的粗汉们看来,写诗就是件稀罕事了。桑迪的六个队友经常写诗,这是一种炫耀自己才能的方法。桑迪早就写了大量的诗作,不过,和他那些队友的作品一样,他的诗都是以海克利文写的。海克利文是一种表意文字,不是字母文字。海克利人写诗很讲究经过巧妙构思呈现于纸上的诗歌造型,他们认为这与文字的含义同等重要。桑迪现在想做的是件其他人没做过的事:写一首海克利式的诗,不过要用英语写。
桑迪早已打好了草稿,开始着手把一个个单词以最巧妙的方式重新组合起来。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成人的声音,说的是海克利语:“嗨,捣蛋鬼!出工不出力的家伙!净顾着玩,不知道干活。快住手!别闹了!听见没有?”
桑迪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玛莎拉回来了。她生气之极,轻轻打着嗝,伸直了两腿,居高临下望着队员们。她改用英语训斥他们,盛怒之下,她的发音愈加不清楚,有的字也说漏了:“你们这四(是)怎了?怎么跟一群胡西克一样?这些娃娃就要孵出来了,没有个安传(全)的环境怎么行!”
队员们僵在原地,十分尴尬,鼻子哼哼着。他们闹得满室狼藉,绑好的弹力索有大半被扯了下来,撕得一缕一缕的,垂在婴巢丛中,再也没法用了。戴米气喘吁吁,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玛莎拉,不过这事该怪波顿,是他先扑向……”
“别老索(说)波顿!瞧瞧你们自己都干了些森(什)么!现在赶快把仄(这)堆垃圾搜(收)四(拾)干净,快动手!”
等3个1/12日①的工作期结束了,他们回到自己的舱区。玛莎拉催促桑迪去试试衣服。桑迪实在有些饿了——其实大伙都饿了——但是玛莎拉的话就是命令。这20多年当中,大部分时候桑迪都觉得,在他小小的世界里玛莎拉是最睿智的、也是最好的人。他现在也还这样认为。出于莫名的冲动,桑迪问了玛莎拉一个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玛莎拉,你以后会升为‘长者’吗?”
【① 1/12日(及后文出现的“12日”):海克利人是采用十二进制来计算时间的。】
玛莎拉吃了一惊:“拉三(桑)德,你怎么会仄(这)样想?我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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